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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世哲学之流,其胶浅枯涸,有甚于国朝三百年间者哉!国初承明之后,新安、姚江二派,尚相对垒,然各抱一先生之言,姝姝自悦,未有能发明光大之者也。雍、乾以后,汉学大行,凡不手许慎、不口郑玄者,不足以与于学问之事。于是昔之谈程、朱、陆、王者,屏息敛足,不敢出一语。至乾、嘉之间,而国朝学术与东汉比隆矣。然其中之巨子,亦悟其说之庞杂破碎,无当于学,遂出汉学固有之范围外,而取宋学之途径。于是孟子以来所提出之人性论,复为争论之问题。其中之最有价值者,如戴东原之《原善》、《孟子字义疏证》,阮文达之《性命古训》等,皆由三代、秦、汉之说,以建设其心理学及伦理学。其说之幽玄高妙,自不及宋人远甚。然一方复活先秦之古学,一方又加以新解释,此我国最近哲学上唯一有兴味之事,亦唯一可纪之事也。兹略述二氏之说如左:

    戴氏之学说,详于《原善》及《孟子字义疏证》,然其说之系统,具于《读易系辞论性》一篇。兹录其全文于左,由此而读二书,则思过半矣。

    《易》曰:“一阴一阳之谓道,继之者善也,成之者性也。”一阴一阳,盖言天地之化不已也,道也。一阴一阳,其生生乎?其生生而条理乎?以是见天地之顺,故曰“一阴一阳之谓道”。生生,仁也。未有生生而不条理者。条理之秩然,礼至著也。条理之截然,义至著也。以是见天地之常,三者咸得。天下之至善也,人物之常也,故曰“继之者善也”。言乎人物之生,其善则与天地继承不隔者也。有天地,然后有人物;有人物,于是有人物之性。人与物同有欲,欲也者,性之事也。人与物同有觉,觉也者,性之能也。事能无有失,则协于天地之德,协于天地之德,理至正也。理也者,性之德也。言乎自然之谓顺,言乎必然之谓常,言乎本然之谓德。天下之道尽于顺,天下之教一于常,天下之性同之于德。性之事,配阴阳五行; [1] 性之能,配鬼神;性之德,配天地之德。所谓血气,心知之性,发于事能者是也。所谓天之性者,事能之无有失是也。为夫不知德者别言之也。人与物同有欲,而得之以生也各殊。人与物同有觉,而喻大者大,喻小者小也各殊。人与物之中正同协于天地之德,而存乎其得之以生,存乎喻大喻小之明昧也各殊。此之谓阴阳五行 [2] 以成性,故曰“成之者性也”。善,以言乎天下之大共也。性,言乎成于人人之举凡自为。性,其本也。所谓善,无他焉,天地之化,性之事能,可以知善矣。君子之教也,以天下之大共正人之所自为。性之事能,合之则中正,违之则邪僻,以天地之常,俾人咸知由其常也。明乎天地之顺者,可与语道。察乎天地之常者,可与语善。通乎天地之德者,可与语性。(《戴东原集》卷八)

    宋儒之言性也,以性为即理。又虽分别理义之性,与气质之性,然以欲为出于气质之性,而其所谓性,概指义理之性言之。(朱子《论语》“性相近也”章注引程子曰:“此言气质之性,非性之本也。若言其本,则性即是理,理无不善,孟子之言性善是也,何相近之有哉!”又《孟子》“生之谓性”章,注:“告子不知性之为理,而以所为气者当之。” )故由宋儒之说,欲者,性以外之物,又义理者,欲以外之物也。戴氏则以欲在性中,而义理即在欲中。曰:“欲也者,性之事也。事无有失,则协于天地之德,协于天地之德,理至正也。理也者,性之德也。”(见上 )又曰:“欲不流于私则仁,不溺而为慝则义,情发而中节则和,如是之谓天理。情欲未动,湛然无失,是为天性。非天性自天性,情欲自情欲,天理自天理也。”(《答彭进士书》 )又曰:“理也者,情之不爽失也。”(《孟子字义疏证》卷上 )又曰:“无过情、无不及情之谓性。”(同上 )此所谓情兼欲而言之,兹将其论情及欲二条对照之可知:

    问:古人之言天理,何谓也?曰:理也者,情之不爽失也,未有情不得而理得者也。凡有所施于人,反躬而静思之:“人以此施于我,能受之乎?”凡有所责于人,反躬而静思之:“人以此责于我,能尽之乎?”以我絜之人则理明。天理云者,言乎自然之分理也;自然之分理,以我之情,絜人之情,而无不得其平是也。《乐记》曰:“人生而静,天之性也;感于物而动,性之欲也。物至知知,然后好恶形焉;好恶无节于内,知诱于外,不能反躬,天理灭矣。” [3] “夫物之感人无穷,而人之好恶无节,则是物至而人化物也。人化物也者,灭天理而穷人欲者也。于是有悖逆诈伪之心,有淫佚作乱之事;是故强者胁弱,众者暴寡,知者诈愚,勇者苦怯,疾病不养,老幼孤独不得其所。此大乱之道也。”诚以弱寡愚怯,与夫疾病、老幼、孤独,反躬而思其情,人岂异于我!盖方其静也,未感与物,其血气心知,湛然无有失,故曰“天之性”;及其感而动,则欲出于性;一人之欲,天下人之所同欲也,故曰“性之欲”。好恶既形,遂己之好恶,忘人之好恶,往往贼人以逞欲。反躬者,以人逞其欲,思身受之之情也。情得其平,是为好恶之节,是为依乎天理。古人所谓天性, [4] 未有如后儒所谓天理者矣。(《孟子字义疏证》卷上)

    又曰:

    问:《乐记》言“灭天理,而穷人欲”,其言有似以理欲为正邪之别,何也?曰:性,譬则水也;欲,譬则水之流也。节而不过,则为依乎“天理”,为相生相养之道,譬则水由地中行也;“穷人欲”而至于有悖逆诈伪之心,有淫佚作乱之事,譬则洪水横流,泛滥于中国也。圣人教之反躬,以己之加于人,设人如是加于己,而思躬受之之情,譬则禹之行水,行其所无事,非恶泛滥而塞其流也。恶泛滥而塞其流,其立说之工者直绝其源,是遏欲无欲之喻也。“口之于味也,目之于色也,耳之于声也,鼻之于臭也,四肢之于安佚也”,此后儒视为人欲之私者,而孟子曰“性也”,继之曰“有命焉”。命者,限制之名,如命之东则不得而西,言性之欲之不可无节也。节而不过,则依乎天理;非以天理为正、人欲为邪也。天理者,节其欲而不穷人欲也。是故欲不可穷,非不可有,有而节之,使无过情,无不及情,可谓之非天理乎!(同上)

    由此观之,上之所谓情,即此之所谓欲也。其与彭进士(绍升 )书所谓“情者,有亲疏长幼尊卑,而发于自然”;又曰“欲患其过,而情患其不及”者,则狭义之情,而非此所谓“情”也。此所谓“情”者,欲而已矣。而欲之得其平,得其节者,即谓之理。又引《中庸》之“文理”、《乐记》之“伦理”、《孟子》之“条理”、《庄子》之“天理”(《养生主》 )、《韩非子》之“腠理”之训,以为理者,非具于物之先,而存于物之中,物之条分缕析者即是也。盖生生者,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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