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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蝴蝶的求偶————斗争————滴答响声————雌雄共有的颜色,或者雄虫的颜色更鲜艳————实例————非由于生活条件的直接作用————适于保护的颜色————蛾类的颜色————美的夸耀————鳞翅目的知觉能力————变异性————雄虫和雌虫颜色差异的原因————拟态,雌蝴蝶比雄蝴蝶的颜色更鲜艳————幼虫的鲜明颜色————关于昆虫第二性征的提要和总结————鸟类同昆虫的比较

    在这个大“目”中,使我们最感兴趣的是,同一物种雌雄二者在颜色上的差异以及同一属不同物种之间在颜色上的差异。本章的绝大部分都要用来讨论这个问题,但在这之前我要先对其他一两个问题略作陈述。常常可以见到若干雄虫群集在同一只雌虫周围,向它求爱。它们的求偶看来是一件延续很久的事,因为我屡屡注视一只或一只以上的雄虫环绕一只雌虫旋转,直到我看得累了的时候还没有结果。巴特勒(A.G.Butler)先生也告诉我说,他曾几次注视过一只雄虫花了整整一刻钟的时间去向一只雌虫求爱,但后者顽固地拒绝它,最后停息在地面上并合拢双翅,以逃避它的求爱。

    蝴蝶虽是脆弱的动物,却都好斗,有一只被捉住的“大彩虹蝶”⑴(Emperor butterfly)就是因为同另一只雄蝶冲突而把两片翅尖搞裂了。科林伍德(Collingwood)先生提到婆罗洲蝴蝶经常发生斗争时说道,“它们以最大速度互相围着旋转,似乎激起了极大愤怒而凶猛异常”。

    有一种蝶(Ageronia feronia)发出的一种声音就像齿轮在弹簧轮挡下通过时的响声一样,在几码外都能听到:我只是在里约热内卢见到两只这种蝴蝶在一条不规则的路线上互相追逐时才注意到这种声音的,因此这种声音可能是雌雄在求偶时发出的。⑵

    某些蛾类也发音,黾蛾(Thecophora fovea)的雄蛾就是一例。布坎南·怀特(F.Buchanan White)⑶先生有两次听到榉青实蛾(Hylophila prasinana)的雄蛾发出一种急促的刺耳声音,他相信,就像蝉属的发音那样,这声音是由具有肌肉的一片弹性膜产生的。他还引用了盖内的说法,即,毛蛾(Setina)显然是靠“位于胸部的两只鼓状大囊”之助,发出一种钟表那样的滴嗒声,而这类器官“在雄蛾身上远比在雌蛾身上发达得多”。因此,鳞翅目的发音器官同性机能似乎有某种关系。我所指的不是骷髅天蛾(Death's Head Sphinx)发出的那种人所熟知的声音,因为在这种蛾刚从茧羽化不久就可听到这种声音。

    霍尔一向观察到天蛾有两个物种散发出麝香气味,这是雄蛾所特有的;⑴在较高等的动物纲中,我们将会碰到许多只有雄者才散发香气的事例。

    许多蝶类和某些蛾类都极其美丽,无论何人,必加赞赏;或可这样提问:它们的颜色及其变化多端的式样是怎样形成的?是由于这些昆虫所暴露于其中的物理条件直接作用的结果吗?同时并不因此取得任何利益吗?还是由于作为一种保护手段,或者为了某种未知的目的,或者为了某一性别可以吸引另一性别,世世代代的变异被积累起来并由它们所决定的吗?再者,某些物种雌雄二者的颜色差异很大,而同一属其他物种雌雄二者的颜色却彼此相像,其意义是什么呢?在试图回答这些问题之前,一定要先举出大量的事实来。

    关于我们美丽的英国蝴蝶,像红纹蝶(admiral)、孔雀蛱蝶(peacock)、画美人蛱蝶(Vanessae)以及其他许多蝴蝶,其雌雄二者都是彼此相像的。热带产的艳丽的长翅蝶(Heliconidae)和斑蝶(Danaidae)科的大多数也是如此。但某些其他热带类群以及我们英国的某些蝴蝶,像闪紫蝶(purple emperor),橙色翅尖蝶(orange-tip),等等(紫蛱蝶Apatura Iris和黄斑襟粉蝶Anthocharis cardamines),其雌雄二者在颜色上的差异不是很大就是很小。有些热带物种的颜色之壮丽实非语言所可形容。甚至在同一个属中,我们也常常会发现有的物种雌雄之间表现的差异非常之大,而另外的物种雌雄之间又彼此密切近似。下述大多数事实均蒙贝茨先生见告,并审阅过这里的全部讨论,在南美的Epicalia这一属中他告诉我说,他知道有12个物种的雌雄二者常常出没于同一处所(蝶类并非永远如此),所以它们不会受到不同外界条件的影响。⑵这12个物种中有9个,其雄蝶乃所有蝴蝶中最鲜艳者,它们同颜色比较平淡的雌蝶有如此巨大差异,以致后者先前曾被放入不同的属中。这九个物种的雌蝶在其一般色彩上都彼此相似;而且同世界各地所发现的若干亲缘关系密切近似属的物种的雌雄双方都相类似。因此我们可以推论这9个物种,大概还有该属的所有别的物种都是起源于一个颜色几乎相同的祖先类型。第10个物种的雌蝶仍保持相同的一般色彩,但雄蝶与之相似,因此它的颜色远不及前面九个物种绚丽,而且差别悬殊。第11和第12个物种的雌蝶失去了普通的样子,因其颜色几乎与雄蝶一样华丽,只是比后者稍差一点而已。因此,后面这两个物种的雄蝶的鲜明色彩似乎已传给了雌蝶;而第10个物种的雄蝶则保持或复现了雌蝶的以及该属原始类型的平淡颜色。这三个例子的雌雄二者尽管表现的方式相反,却很相似。在亲缘关系相近的Eubagis属中,某些物种雌雄二者的颜色都是平淡的而且近似;而大多数物种的雄蝶都装饰着多种多样美丽的金属色泽,同雌蝶差异很大。这整个属的雌蝶都保持着同样的一般色彩,因此它们互相之间的类似要大于它们和同种雄蝶之间的类似。

    在凤蝶(Papilio)属中,安尼阿斯蝶(AEneas)类群的所有物种均以它们显明和差别悬殊的色彩而著称,它们也证明了雌雄二者之间在差异量上常见级进倾向。在少数物种中,例如斑点凤蝶(P.ascanius),雌雄二者彼此相似;在另外一些物种中,雄蝶的色彩或比雌蝶鲜明,或比雌蝶华丽得很多。同英国画美人蝶有亲缘关系的胥蝶(Junonia)属提供了一个几乎同样的情况,因为尽管该属大多数物种的雌雄二者都缺少华丽色彩而且彼此相像,但有些物种如青铜色六月蝶(J.anone)的雄者颜色则比雌者鲜明些,还有胥蝶的少数物种(例如J.andremiaja)的雄者同雌者如此不同,以致可能把雄者误认为是一个完全不同的物种。

    A.巴特勒先生在大不列颠博物馆向我指出过另一个显著事例,即热带美洲蚬蝶(Theclae)属的一个物种,其雌雄二者几乎一样,极其美丽;另一个物种的雄者具有同样华丽的颜色,但雌者整个上部表面则都是一致的暗褐色。我们常见的英国灰蝶(Lycaena)的小型蓝蝴蝶表明其雌雄二者之间在色彩上有种种差异,几乎同上述外来的属一样,虽然不如后者那样显著。小丘灰蝶(Lycaena agestis)雌雄二者的翅都是褐色的,边上镶有像瞳眼的橙色小点,彼此都如此相似。雄爱琴岛灰蝶(L.agon)的翅是鲜蓝色的,镶着黑边,而雌蝶的翅都是褐色的,其镶边同小丘灰蝶(L.agestis)的翅很近似。最后,竖琴灰蝶(L.arion)雌雄二者的翅都是蓝色而且很相像,但雌蝶翅缘稍黑,上面的黑点稍淡;有一个鲜蓝色的印度物种雌雄二者彼此还更相像。

    我列举上面这些细节是为了阐明,第一,当蝴蝶的雌雄二者出现差异时,按照一般规律总是雄者较为美丽,而且同该种所隶属的那一类群的普通色彩距离较远。因此,在多数类群中若干物种的雌蝶之间的相似远比雄蝶之间的相似更为密切。然而在某些场合中,雌蝶的颜色却比雄蝶更为艳丽,以后我还要谈到这一点。第二,上述这些细节清楚地使我们认识到同一属的雄蝶和雌蝶从其颜色毫无差异开始,经常出现各种级进,直至彼此的颜色如此不同,以致在昆虫学家们把它们归入同一属之前,长期以来一直把它们看做是两个属。第三,我们看到,当雄蝶和雌蝶彼此近似时,这似乎是由于雄蝶将其色彩传给了雌蝶,要不就是由于雄蝶保持或恢复了这一类群的原始色彩。还应注意的是,在雌雄二者有所差异的那些类群中,通常是雌蝶多少有些类似雄蝶,所以当雄蝶美丽到异常程度时,雌蝶也几乎总要呈现某种程度的美丽。根据雌雄二者在差异量上的许多级进事例,根据同一类群普遍具有的一般色彩,我们可以断定导致某些物种只有雄蝶才有鲜艳色彩以及另外一些物种雌雄二者都具有鲜艳色彩的原因一般是相同的。

    由于这么多华丽的蝴蝶都产于热带,因此人们往往假定它们的颜色乃是由于该地区的巨大热量和湿度所致;但是,贝茨先生⑴在比较了许多产于温带和热带亲缘相近的昆虫类群之后,证明这个观点不能成立;当同一物种的色彩鲜艳的雄蝶和色彩平淡的雌蝶栖息在同样的地方,吃同样的食物并遵循着完全同样的生活习性时,这个证明就成为无可争辩的了。即使雌雄二者彼此相像,我们也几乎不能相信它们灿烂鲜艳的色彩乃是它们组织性质和周围环境条件的毫无目的之结果。

    所有种类的动物,一旦为了某种特殊目的而发生了颜色变异,根据我们所能判断的来说,这如果不是为了直接或间接的保护,就是为了性别之间的一种吸引。有许多蝴蝶的种,其翅的上表面都是颜色暗淡的,这多半可以使它们得以避免被发现和逃避危险。但是,蝴蝶在停息时特别容易受到其敌害的攻击;而且大多数种类在停息时都把翅垂直地竖立于背上,于是只有翅的下表面暴露于外界的视线之中。因此,正是这一面的颜色往往模拟它们通常停息于其上的物体色彩。我相信是勒斯勒尔(Rssler)博士首先注意到某些画美人蝶以及其他蝴蝶合拢的双翅同树皮的颜色相似。还可以举出许多类似的显著事实。最有趣的一个例子是华莱士先生⑴记载的一种印度和苏门答腊的普通蝴蝶(木叶蝶,Kallima),当它停息在矮树丛上时就像变魔术一样地消失了;因为它把头和触角都藏在合拢的双翅中间,这样从形状,颜色和翅脉来看就和一片带叶柄的枯叶无异。另外还有些例子:翅的下表面具有灿烂的颜色,仍然是作为保护之用。例如红纹蚬蝶(Thecla rubi)的双翅合拢时其颜色是翡翠绿,同黑莓树的嫩叶相类似,这种蝴蝶在春天常常停息于其上。还应注意的是,有许多物种的雌雄二者上表面的颜色差异很大,而下表面的色彩却非常近似或完全一样,这也是作为保护之用的。⑵

    虽然许多蝶类上下两面的暗淡色彩无疑是便于隐蔽,可是我们不能把这一观点引申到上表面具有鲜艳夺目色彩的那样一些物种,如英国的红纹蝶、孔雀兰蝶、画美人蝶、粉蝶(Pieris),或是常出没于开阔沼地的大燕尾凤蝶————因为这些蝴蝶的颜色使它们可以被每个活的动物都能看到。这些物种的雌雄二者都彼此相似;但山黄粉蝶(Gonepteryx rhamni)的雄蝶是深黄色的,而雌蝶的颜色要淡得多;而黄斑襟粉蝶(Anthocharis cardamines)只有雄蝶的翅尖具有鲜明的橘黄色。在这些例子中,无论雄蝶与雌蝶都会惹起注目的,因而认为它们的颜色差异同正常的保护有任何关系的说法都是不可信的。魏斯曼(Weismann)教授说,有一种灰蝶的雌者当停息在地上时就把她褐色的翅展开,从而几乎无法把它识别出来⑶;另一方面,其雄者好像明知其翅膀上表面的鲜蓝色会招来危险,当停息时就把它们合闭在一起,这说明蓝色决不能用于保护。尽管如此,惹起注目的色彩作为表示它们是不好吃的一个警号,对许多物种可能还是间接有利的。因为某些其他例子表明美丽色彩是通过模拟其他美丽物种而获得的,后者也居于同一地方并由于它们对其敌害有某种防卫作用而得以避免受到攻击;但另一方面我们还必须对模拟的物种之美丽色彩进行解释。

    正如沃尔什先生向我说过的,上述黄斑襟粉蝶的和一个美国物种(美国襟粉蝶,Anth.genutia)的雌蝶大概向我们表明了该属亲种的原始色彩;因为该属有四五个散布很广的物种,其雌雄二者的色彩几乎是一模一样的。正如上述的几个例子,我们可在这里推断黄斑襟粉蝶和美国襟粉蝶(Anth.genutia)的雄蝶离开了该属的通常形式。产于加利福尼亚州的蛛襟粉蝶(Anth.sara),橘色翅尖的性状在雌蝶方面也得到了局部发育;但颜色比雄蝶要淡些,在其他一些方面也稍有差异。有一个亲缘相近的印度蝴蝶类型叫做齿小蠹(Iphias glaucippe),其橘色翅尖的性状在雌雄双方都得到了充分发育。正如巴特勒先生向我指出的,这个齿小蠹(Iphias)双翅的下表面同一片淡色的叶子奇异地相似;而我们英国的黄斑襟粉蝶的下表面则同野生欧芹的头状花相似,它们常在晚间停息于其上。⑴这些都迫使我们相信下表面的色彩乃是为了保护的同样理由,又使我们不得不否认翅尖具有鲜明的黄色是为了同样的目的,特别是当这个性状只限于雄蝶时,尤其如此。

    大多数蛾类在整个或大部分白天都不活动,而且其翅垂放;为了逃避外界的发现,它们整个上表面的颜色浓淡和着色方式,正如华莱士先生所说的,常常令人赞叹不已。蚕蛾(Bombycidae)科和夜蛾(Noctuidae)科⑵当停息时,其前翅一般重叠而把后翅掩盖起来;因此后翅大概具有灿烂的色彩而不致遭到大的危险;它们的后翅事实上往往都是这样着色的。蛾类在飞翔时常常能够逃避其敌害,尽管如此,由于其后翅这时完全暴露于外界的视线之中,一般说来其灿烂色彩的获得一定还是要冒一点危险的。但下述事实阐明,我们要对这个问题作出结论应该如何地谨慎。普通黄色后翅蛾的毛夜蛾(Triphaena)往往在白天或傍晚飞来飞去,由于它们后翅的颜色,那时是易于被察见的。人们自然要认为这可能是危险的一个根源;但詹纳·韦尔先生相信这实际上是逃避危险的一种手段,因为鸟类所注意到的是这等色彩灿烂而易碎的表面,并非它们的躯体。例如,韦尔先生把一只健壮的一种黄毛夜蛾(Triphaena pronuba)标本放进他的鸟舍里,马上就受到一只驹鸟的追逐;但是,把这只鸟的注意力吸引住的是标本的彩色翅膀,经过50次左右的尝试,而且蛾翅反复被撕裂成碎片后,才把它捉住。他用一只燕子和缘饰毛夜蛾(T.fimbria)在露天做过相同的实验;但这种蛾子的巨大体形妨碍了燕子把它捉获。⑶由此我们想起了华莱士先生的一段叙述,他说在巴西森林和马来群岛有许多非常漂亮的普通蝴蝶,它们虽有宽阔的翅膀,但都不善于飞翔;它们“被捉获时,其翅往往因被刺穿而破裂,好像它们曾被鸟类捉住后又逃脱了。倘若翅膀同虫体的比例小得多,那么这种昆虫的致命部位看来就可能更加频繁地受到打击和刺穿,因此翅膀的增大可能有间接的利益”。⑷

    夸  耀

    许多蝶类和有些蛾类的灿烂色彩都是为了夸示而特别安排的,所以它们容易被看见。在夜间,颜色是不会被看见的,毫无疑问,夜蛾作为一个整体来说,其装饰远不及具有夜息昼出习性的蝶类华丽。但某些科的蛾类,如斑蛾(Zygaenidae)科、若干天蛾(Sphingidae)科、燕蛾(Uraniidae)科、某些灯蛾(Arctiidae)科和天蚕蛾(Saturniidae)科,在白天或傍晚四处飞翔,它们之中有许多都是极其美丽的,同严格夜出昼息的类型相比,其颜色要灿烂得多。然而也有少数夜出物种具有鲜艳色彩的例外情况曾被记录下来。⑸

    关于夸示,还有另一类证据。如上所述,蝶类当停息时便竖起它们的翅,但在晒太阳的时候,往往把双翅交替地竖起或垂放,这样,翅的两面就充分可见;虽然下表面的色彩往往暗淡,以为保护,但有许多物种,其翅的下表面同上表面装饰得一样,非常华丽,而且其式样有时迥然不同。有些热带物种,其翅的下表面色彩甚至比上表面还要鲜艳。⑴英国蛱蝶(Argynnis)只有下表面才装饰着闪闪的银光。尽管如此,作为一般规律,上表面大概暴露的更加充分,其颜色要比下表面更灿烂,更多样化。因此,在鉴定不同物种之间的亲缘关系时,下表面对昆虫学家们一般可以提供更为有用处的性状。弗里茨·米勒告诉我说,在巴西南部他的住宅附近发现了蝶蛾(Castnia)属的三个物种:其中两个物种的后翅颜色都是暗淡的,这两种蝴蝶停息时,其后翅总是被前翅所掩盖;但第三个物种的后翅是黑色的,其上有美丽的红色和白色斑点,这种蝴蝶不论在什么时候停息,它们的后翅都充分展开以显示其色彩。尚有其他这等事例可以举出。

    现在我们转来谈谈蛾类这庞大的类群,我听斯坦登先生说,它们习惯上不把翅的下表面暴露得很清楚,我们很少发现这一面的色彩比上表面更灿烂或与之相当。关于这一规律的某些例外,不论是真实的还是表面的,如合欢螆(Hypopyra)的例子⑵,都必须加以注意。特里门(Trimen)先生告诉我说,在盖内的伟大著作中有三只蛾的绘图,它们的下表面要鲜艳得多。例如,澳洲枯叶蛾(Gastrophora)的前翅上表面是淡灰赭石色的,而下表面则饰以华丽的钴蓝色眼点,位于一块黑斑的中央,黑斑之外围绕着一层橙黄色,再外一层是浅蓝白色。但关于这三种蛾子的习性还不清楚;因而对它们色彩的不寻常式样无法加以说明。垂门先生也告诉我说,某些别的尺蠖蛾(Geometrae)类⑶和四裂的夜蛾(Noctuae)类,其翅膀的下表面或比上表面更色彩斑驳,或更鲜艳灿烂;但其中一些物种具有这样的习性:“它们的翅完全竖立于背上,并在相当长的时间内保持着这种姿势”,这样就把下表面暴露于外界的视线之中。另外有些物种,在停息于地上或草本植物上时,不时突然而轻微地抬起它们的翅。因此,某些蛾类翅的下表面比上表面的颜色鲜明就不会像最初看来那么令人感到异常了。天蚕蛾科中有些蛾是所有蛾类中最美丽的,它们的翅像英国的天蚕蛾那样,饰有漂亮的眼点;伍德先生⑷观察到它们的一些活动同蝶类相似:“例如,它们的翅好像为了夸示其美而轻轻起伏,昼出的鳞翅目昆虫比夜出的鳞翅目昆虫更具有这种夸示的特性。”

    虽然许多颜色灿烂的蝶类的雌雄二者差异颇大,但根据我所能发现的,没有一种颜色灿烂的英国蛾类,其雌雄二者在颜色上有很大差异,几乎任何外国物种也是如此。然而,有一种美国蛾,叫做河神天蚕蛾(Saturnia Io)的,有人描述其雄者具有深黄色的前翅,其上奇妙地点缀着紫红色斑点;而雌蛾的双翅却是紫褐色的,点缀着灰色的线条。⑸雌雄颜色不同的英国蛾为全褐色,或为各式各样的暗黄色,或接近白色。有几个物种,其雄蛾的颜色比雌蛾暗得多,⑴这些物种都属于一般在下午四处飞翔的类群。另一方面,正如斯坦登先生告诉我的,在许多属中,雄蛾的后翅要比雌蛾的白些————关于这个事实,鸣夜蛾(Agrotis exclamationis)提供了一个生动的实例。忽布蝙蝠蛾(Hepialus humuli)的这种差异更为显著;其雄蛾是白色的,雌蛾呈黄色并带有较暗的斑纹。⑵这些事例或可说明雄蛾像这样表现得较为显眼,大概是为了在黄昏四处飞翔时比较容易被雌蛾看到。

    根据上述若干事实来看,不能认为蝶类和某些少数蛾类通常是为了保护自己而获得其灿烂的色彩。我们已经看到,它们所安排和展示的色彩和优雅样式好像都是为了夸示其美。因此,我被引导着去相信,雌者爱好颜色比较灿烂的雄者,要不后者最能使雌者激动;因为,根据我们所能知道的来说,若依其他设想,都无法说明雄者装饰的目的何在。我们知道,蚁类和某些鳃角类甲虫都能感到彼此依恋之情,而且蚁类在间隔数月之后还能认出它们的伙伴。因此,在系统上同这等昆虫大概居于差不多相等或完全相等位置上的鳞翅目,具有充分的精神能力来赞赏灿烂的色彩,在理论上并非是不可能的。鳞翅类肯定是凭借颜色来发现花的。常常可以见到蜂鸟天蛾(Humming-bird Sphinx)在若干距离以外向绿叶丛中一束花猛扑过去;有两位海外人士向我保证说,这等蛾曾反复光临一间屋子墙上画的花,而且徒劳地试图把它们的喙插进去。弗里茨·米勒告诉我说,巴西南部有几种蝴蝶准确无误地爱好某些颜色胜于爱好其他颜色:他观察到它们时常光临五六个植物属的灿烂红花,但从不光临同一花园里的同一属或其他属植物开白花或黄花的物种;我也收到过同样意义的其他报道。多勃尔德伊先生告诉我说,普通白蝶常飞向地面上的一块小片纸,无疑是把它错误地当做自己的同种。科林伍德(Collingwood)先生⑶当谈到在马来群岛收集某些蝶类的困难时说道,“把一只死标本钉在一条易见的小树枝上,往往会把一只正在匆忙飞翔中的同种昆虫引到捕虫网容易达到的范围之内,如果它同死标本的性别不同,就尤其容易用此法捕获”。

    如上所述,蝶类的求偶是一个冗长的过程。有时雄蝶因竞争而互斗,也可看到有许多雄蝶在追逐同一只雌蝶或聚在其周围。那么,除非雌蛾喜爱某只雄蛾胜过其他雄蛾,否则雌雄配合必定完全委于机会,看来这似乎是不可能的。另一方面,如果雌蛾时常或者甚至偶尔选择更美丽的雄蛾,则后者的颜色将逐渐日益增其鲜明,按照普遍的遗传规律,这种颜色将传递给雌雄双方或只传给性别的一方。如果在第九章附录中根据种种证据所作出的结论是可信的话,即许多鳞翅目的雄虫数量至少在成虫状态时远远超过雌虫,则性选择的过程将会大大被推进。

    然而有些事实同雌蝶喜爱比较美丽雄蝶的信念不相符合;例如,有几位昆虫采集者向我保证说,常常可以看到生气勃勃的雌蝶同伤损的、憔悴的或光彩暗淡的雄蝶交配;但这几乎总是由于雄虫早于雌虫出茧羽化的一种情况。关于蚕蛾科的蛾,其雄蛾和雌蛾一进入成虫状态即行交配;因为它们的口器处于线迹状态而无法取食。正如几位昆虫学家向我说的,雌蛾几乎处于麻木状态,对其配偶似乎毫不显示选择之意。欧洲大陆和英国的一些饲养家告诉我说,普通家蚕蛾(B.mori)就是这样情况。华莱士博士对饲养臭椿蚕(B.cynthia)有丰富的经验,他相信这种雌蛾毫无选择或偏爱的表示。他曾把三百只以上的这种蛾子饲养在一起,并且经常发现最强壮的雌蛾同发育不全的雄蛾相配。雄蛾对雌蛾好像并不如此;因为,正如他所信的,较强壮的雄蛾置衰弱的雌蛾而不顾,却被最富生命力的那些雌蛾所吸引。尽管如此,蚕蛾科虽颜色暗淡,但由于它们那优雅而复杂的色调,在我们看来往往还是美丽的。

    迄今为止,我所谈到的只是雄虫颜色比雌虫更为鲜明的那些物种,并且我把雄虫的美丽归因于雌虫许多世代以来总是选择更有吸引力的雄虫,并与之交配。相反的事例虽然很少,但也是有的,即雌虫的颜色比雄虫更为灿烂;在这种情况下,正如我相信的雄虫所选择的乃是比较美丽的雌虫,因而使雌虫慢慢地增添了它们的美丽。在各个不同的动物纲中都有少数物种的雄者选择比较美丽的雌者,而不是心甘情愿地接受任何雌者,这似乎是动物界的普遍规律,不过为什么如此,我们还弄不清楚。但是,如果同鳞翅目所发生的一般情况相反,雌者数量远比雄者多得多,则雄者大概就可能挑选更美丽的雌者。巴特勒先生让我看过大英博物馆入藏的几个Callidryas的物种.其雌虫之美有和雄虫相等者,另外还有大大超过雄虫者;因为只有雌虫的翅缘才满布着艳红色和橙色,并具有黑色斑点。这些物种的雄虫色彩比较平淡,彼此密切相似,这说明在这里发生变异的是雌虫;而在雄虫更富有装饰的那些事例中,发生变异的乃是雄虫,雌虫则保持密切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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