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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蜜蜂的寓言》的不以为然,掀起了各式各样的喧嚣,即使我发表了为该书的《辩护》注1之后,也是如此。因此,见我未进一步理会对此书第一卷的批判,便发表了此书的第二卷,我的很多读者会感到惊讶。无论发表了什么,都被交给了全体读者的判断力,我认为这理所当然;但认为作者不会遭到他们出于同样理由的批判,却也毫无道理。我受到的对待和一些先生对我的冒犯,已众所周知,因此公众一定在此前便深信:在礼貌方面,我并不欠我那些对手什么。若说那些擅自到学校里申斥我的人享有不容置疑的权利,谴责他们认为该谴责之事,而无须征得我的同意,随意对我说三道四,那么,我也应当享有同样的权利,检查他们的谴责,并轮到我来做出判断,而不征询他们,无论他们是否作答。公众一定是我们双方的仲裁。此书第一卷第三版之后的“附录”可以表明:我从未拼命阻止那些反对我的意见或谩骂,也未对读者隐瞒它们。我本想利用出版此书第二卷之机,为读者提供一份名单,写上那些撰文反对我的人,但由于此辈除了人多便不值一提,我便担心此举会被视为卖弄,除非我回答他们每一个人,而我从未打算如此。我一直保持沉默,因为我迄今未遭到任何说我有罪或不道德的控告。每个能力中常之人,都无法圆满地回答根据此书某一部分(无论是其《辩护》还是正文)罗织的指控。ii

    但我还是用了将近两年时间,为《蜜蜂的寓言》写了一篇辩护。我在其中公布了对此书的或许有理的全部异议,并尽量回答了它们,例如此书提出的学说,以及该学说可能对其他人造成的伤害。这是因为我只关心此事。我知道,我写此书绝无歹意,因此,我应对此书遭到非难感到遗憾。但无论此书写得是好是坏,其思想都不值得我关心。因此我要说:我欢迎批评者畅所欲言,他们从我的不良论证中挑错,说此书写得很差、毫无新意、其材料前后不一、其语言粗野、其幽默粗俗、其文风低劣得可怜。我认为他们大体上是对的,但即使他们错了,我也绝不会费心去反驳他们,因为我认为:作者为自己的能力辩护,乃是最大的蠢举。我写此书意在消遣,因此我达到了目的。读者若未从此书获得快乐,我深感遗憾,尽管我认为自己不该对读者的失望负责。此书并非应约之作,我也从未在任何地方担保此书有用或有益;相反,在此书的序言里,我已将它称作“微不足道的东西”,此后我也公开承认它是一首狂想曲(Rhapsody)。人们购书却不浏览其内容,或不知它们讲什么,若那些书与其期望不符,那么,我便不知除了购书者自己还该怪谁。再说,人们购书后不喜欢它们,也绝非鲜见:这种情况时有发生,哪怕大人物事前最坚决地断言某书一定会使读者愉快。iii-iv

    我的几位朋友看到了我提到的那篇辩护的绝大部分。一段时间以来,他们一直盼着我发表它。我迄今未出版它,既非因为铅字排版,亦非因为纸张,而是另有原因。请允许我实话实说:那些原因与任何人的钱毫无关系,也绝不会与赚钱有关。无论那篇辩护何时出版,我的很多对手都会认为它出版得够快,除了我,谁都不会因其拖延出版而受损。

    自从此书第一次遭到批评,有个问题长期以来一直使我感到惊愕和困惑:人们认为我写此书意在使英国堕落、提倡一切恶德,这究竟是为什么?很久之后,我才弄清了自己罪名的由来,那就是欲加之罪和恶意蓄谋。人们能从《乞丐的歌剧》注2的频繁演出中,认识到流氓和强盗增多的问题十分严重注3。从我知道了这一现象,便相信了一点:世上果真有这样的固执己见者,一见到揭露恶德,便以为是在助长它们。对此书的批判,还起因于一种同样的误解:我的一些敌人对我非常恼火,因为我在《辩护》一文中承认,我迄今仍不能像我希望的那样,克服自己的虚荣心(Vanity)。他们的谴责表明:他们一定以为控诉某种人性弱点就等于宣扬它。但若这些恼火的先生不是如此为激情所蒙蔽,或是眼睛更亮一些,便很容易看到(除非他们过于以骄傲为荣):他们只要真诚,便会承认自己也有虚荣心。以自己的虚荣心为荣且傲慢自大者,全都不可原谅。但是,当我们听见一个人抱怨某个缺点,并说自己无力克服它,却丝毫没有表现出那种缺点(我们本来有理由为那种缺点责备他),我们却绝不会认为自己被冒犯,反而会喜欢此人的聪明,为他的坦率喝彩。这样一位作者对读者的冒犯若除了通常的写作方式,别无他过,并承认其作品来自虚荣心(而其他人都在这一点上撒一千个谎),那么,他的自白便堪称嘉许,其坦诚只应被看作对公众的尊重,被看作他的谦逊,而他并不是非如此不可。错误并不在于产生种种激情,并不在于具备人性的种种弱点,而在于沉溺并服从那些激情和弱点的命令,却对抗理性的指示。十分尊重其读者的人,无不谦恭地将自己交给读者的判断力,同时又告诉读者他全无骄傲之心。但我要说:这样做的人全都不会受到称赞,因为这无异于自吹自擂,且不必付出任何代价。经验丰富者和最敏锐者,即使几乎未见到一个人的谦逊,也会坚信此人心中绝无骄傲。见不到谦逊,会使人以为骄傲已不存在。谦逊之美德,起码并不比阉人(Eunuch)的贞洁(Chastity)更伟大,并不比乞丐的谦卑(Humility)更伟大。老加图拒绝了递给他的水,若人们不认为他当时正焦渴难耐注4,此事还会被后人铭记么?v-vi

    读者会发现,我在本书第二卷中尽力说明和解释了一些事情,它们在第一卷中说得比较模糊,只是做了暗示。

    我构思此卷时发现:对我而言,最便利的表达方式乃是对话(Dialogue),但是,讨论观点和设置争论,却被视为最不公平的写作方式。心怀偏见者都很想以很少的代价摧毁对手,战而胜之。用对话打击对手,乃是长期频用之法。在这样的对话中,自双方交战之初,主角(他终将败北)就似乎是受害者,或者说,他会被作为牺牲品(sacrifised),比圣灰节注5的公鸡几乎强不了多少,屡遭打击,根本无力还手,分明是为了被打败而故意设置的。以此反对写作对话,当然很正确注6,但同样正确的是:舍此没有其他任何写作样式能为作者赢得更大声誉。纵观古代,在对话写作方面,有两位出类拔萃的著名作家————柏拉图(Plato)和西塞罗(Cicero):前者的哲学著作几乎全是对话;后者除了对话未给我们留下任何东西。因此,写不好对话的人,显然错在对话使用不当,而不在写作样式,而对话使用不当,则最能败坏对话的名声。柏拉图说,他在一切写作样式中首选了对话,是因为在对话中,事物仿佛正在发生,而不是正被讲述。其后的西塞罗也以自己的语言,表达了同样的意思注7。其实,反对使用对话的最有力意见是:写好对话很难。柏拉图《对话录》中的主角始终是其导师苏格拉底(Socrates)。苏格拉底处处都保持着其人格的高度尊严;但柏拉图若不像苏格拉底一样伟大,便不可能让一位如此非凡的人物像柏拉图那样,就那么多关键问题发表意见。vii-viii

    西塞罗除了模仿柏拉图,不事任何研究。在其对话中,他引进了当时罗马的一些最有名的人物(他们各持己见),让他们表达各自的观点并为之辩护,尽力使语言生动活泼,如同他们本人在说话。阅读他的对话,你很容易想象出他本人:他与各种饱学之士相伴,那些人趣味不同,学问各异。但若欲如此,你就必须具备西塞罗的才能。同样,琉善注8和另一些古代作家,也都选出了其对话中各自的代言人和性格鲜明的对话者。不可否认,这比一些陌生的姓名使读者更感兴趣、更加关注。但有一点也很明显:若找不到想要的对话者,作者便亲自出马,去完成他本来无力完成的任务。为避免这种麻烦,对话的写作者大多利用化名的同代人,那些人物或是作者本人的杜撰,或借自他处。一般地说,那些人物均为巧妙的合成体,取自希腊,旨在弥补对话所需人物的短缺。作者指定他们代表与作者相同的一派,或代表为作者所爱或所恨的一方。不过,所有这些适用的合成人物中,没有一个像斐拉列忒斯注9那样,其魅力能与众多不同观点、不同才具的作者相当注10。这清楚地表明:人类通常都万分尊重真实。两百年来,尚无一场重要的纸上大战注11,其中两派没有在不同场合利用过这位常胜的战士。迄今,无论他为哪一方作战,都像德莱顿注12戏剧中的阿曼佐尔注13一样,都是胜利者,所向披靡,战无不胜。但是,此法要求进攻前公布那些战士的名字和战事,因此,由于并非每个人都能使自己保持平静,很多读者便抱怨道:他们花了钱,却得不到足够的娱乐,而事先知道如此,更破坏了他们的全部娱乐。这种情绪曾流行一时,作者们越来越不那么认真为其对话中的人物取名。我认为,这种粗略之举也像我采取过的其他做法一样合理。我给我《对话》中的交谈者取的名字,别无他意,只是为了区分他们,丝毫不曾考虑那些名字的出处,不曾想过其任何涉及辞源学的东西。我知道,对那些名字,我唯一关心的是:其发音不应刺耳,听上去不应令人厌恶。ix

    虽然我给《对话》中的人物取的名字是虚构的,其环境也是虚构的,但那些人物本身却是真实的;我尽量忠实地复制了现实人物。我知道,一些批评家挑剧作家的毛病,说他们给剧中人的名字附加了简短的性格提示,断言此举妨碍了他们的快乐,而无论演员扮演谁,观众都绝不需要提示者(Monitor),都认为自己聪明得足以懂得角色性格。但我绝不赞成这种责难。我认为,知道一个人与何种人为伍,乃是一种满足。我与人们交谈了一段时间后,便很希望深入地了解他们,越早越好。正因如此,我认为应向读者介绍我的几篇《对话》中的人物,他们将使读者愉悦。他们都被设定为上流人士(People of Quality),因此在具体讲述之前,我要请读者原谅,因为我将谈及一些与一般上流社会(Beau Monde)有关的事情,虽说很多人都可能知道它们,但并非人人都注意它们。各个基督教国家的上流社会里都有这样的人:他们虽然正义地痛恨无神论,痛恨公然地反对宗教,但其宗教信仰却依然很少,而若考察他们的生活与观点,便会发现他们都是罕见的半信徒(Half-Believers)。优良教育的首要目的,是尽可能多地获得人世间的安逸和快乐。因此,人们首先学会了各种技巧,以使自己的行为既为他人所悦纳,同时又最少扰乱自己。其次,人们深入了解一切文雅的生活舒适,了解人类智慧提供的避免痛苦和麻烦的教训,以尽量在人世间享受,尽量将障碍减到最少。同时,这种人也研究各自感兴趣的事情,互相帮助,促进或增加一般的生活之乐。经验告诉他们:欲达到那些目的,应绝口不谈使他人不自在的事情(哪怕稍微带有此种倾向的话题,也不可谈)。无论是谁,都不应责备他人的过错、缺点或疏忽,或提醒他人想到自己的责任,尤其不该当众批评,除非你是父母、学校教师或家庭教师。责备他人、声言教训他人,均属恶劣之举,因为我们根本无权如此,哪怕走下布道坛的神甫,也无权如此。神甫若想被看作有教养的传教者,便绝不该盛气凌人地说话,绝不该提到令人沮丧消沉之事。但我们无论在教堂听到什么言论,当我们走出教堂,进入了上流社会,无论出于什么理由,都不可提及它们,无论是未来状态之必然,还是悔过之必要,抑或一切涉及基督教本质之事,均不可提及。xii这个话题并不有趣。何况,想必人人都知道那些事情,因此也都当心它们;不仅如此,除此之外的想法还被视为粗鲁无礼。上流社会流行的“恰如其分”(Decency)注14的规则,即便不是一切上流社会人士必须遵守的唯一规则,起码也是首要规则。遵照这个规则,不少上流社会人士都去教堂领圣餐(Sacrament)。这个规则还迫使他们彼此拜访,经常组织娱乐。上流社会最重视的,乃是受人欢迎和表现出良好教养,因此,其中大多数人都格外重视一件事(其中很多人并未意识到这一点):不可表现出时尚允许之外的宗教虔诚,因为他们担心被看作伪君子或盲目信教者。x-xii

    但“美德”(Virtue)一词却十分时髦,一些最奢侈的人极喜欢它悦耳的声音,尽管他们口中的“美德”毫无意义,只表示对一切有尊严的崇高事物的极度尊重。他们对一切粗俗的、不得体的事物深恶痛绝。他们似乎以为,“美德”首先是恪守礼节规则,恪守一切荣誉法则,只要它们涉及他们理当得到的尊重。如此众多的华丽辞藻宣扬的,正是必须实践这种美德;而众多的战士也随时准备拿起武器,以使美德永存。笃信美德者,并不放弃自己的任何快乐。他们能公开地或秘密地享受时尚。他们做不到为热爱真正的美德而牺牲心爱之事,而只能退而求其次,满足于弃绝外在的、畸形的恶德,使自己显得教养良好。虐待自己,或大谈“美德要求克己(Self-denial)”,都是荒唐可笑的。宫廷哲学家(Court-Philosophers)无不认为:一切使人禁欲或令人不自在之事都不可爱,都不是人们想要的。女子的文雅风度和不令人讨厌的言行,皆为贞洁(Chastity),也是上流社会对男人的要求。无论一个男人私下让自己如何自由,其名誉都不会受损。他隐瞒对某些事物的热爱,不会粗野地探求它们,尽力不让自己蒙上任何恶名。Si non castè saltem cautè注15,这条规则足以表明人人之所愿。无节制(Incontinence)虽被视为罪过,却从不曾有人因此得咎,而30岁以下的男人大多都不愿节制自己,即使现代女子也是如此。xiii

    世人无不为了恭维自己,而渴望被看作具备真正的美德;因此,赤裸裸的恶行,以及一切能被他人看见的违法逾规之举,都是可憎的、不可宽恕的。白天在大街上或任何严肃集会上见到醉醺醺的人,都会令人震惊,因为这种醉鬼违反了正派规则(Laws of Decency),分明是缺少尊重和不负责任,而人人都理应尊重公众、对公众负责。同样,穷人也会受到责难,说他们将时间或金钱用于喝酒,而他们本来承担不起那种开销。但即使没有这些责难和一切世俗顾忌,酗酒本身作为一种罪恶,一种对上天的冒犯,也很少遭到责难。任何富人都会毫不犹豫地承认:他在某个时候正与酒友为伴,一起痛饮。只要酒后不犯任何罪过,既无残忍行为,亦无奢侈挥霍,为喝酒而聚在一起的人便乐于将喝酒视为清白无辜地打发时间,尽管一年当中的大部分时间里,他们都将24小时中的五六个小时用于喝酒。一切从不过量饮酒者,都不曾获得良俦之美名。倘若一个人体格足够强壮或足够谨慎,以致虽然彻夜饮酒,次日却毫不失态,那么,人们便至多会说他“嗜酒有度”,尽管他夜夜以喝酒为消遣,几乎从未完全清醒地上床睡觉。xiv

    诚然,贪婪(Avarice)通常都遭人憎恶,但人们的贪婪既表现为艰辛弄钱,亦表现为存钱聚财,因此,获取财富的一切卑鄙、肮脏、荒唐的手段,都应被谴责、被戳穿。也应谴责和戳穿积攒钱财的各种卑劣、可鄙、吝啬的方式。但世人更宽容贪婪。一个人在上流社会如鱼得水,过着十分光鲜体面的生活,尽管他总是提高其房产的租金,而在他的统治下,房客几乎无法生活;尽管他依靠高利贷致富,依靠利用一切野蛮的优势、盘剥别人的生活亟需致富;尽管他本人经常拖欠薪水,也是那些不幸者的无情债主,这种人全都不会因贪婪而受谴责。同样,自己尽情享乐,并允许家人在他能负担的条件下都生活得时髦,这种人也全都不会被视为贪婪。家产非常丰厚者,却无端地热望更多财富,这种人是何等常见!一些人要求增加其职务津贴时,是何等贪心!那些能获利之处,造成了多少不光彩的卑躬屈膝!没有养老金(Pension)便无法生活的人,为获得养老金,对幸运儿们的照料是那么奴颜婢膝、俯首低眉,其阿谀奉承是那么全无男子气概!不过,人们根本不会谴责这些事情,除了敌人,除了嫉妒者,或许还要除了心怀不满者和穷人,谁都不会责难这些表现。相反,很多家境良好者虽然养尊处优,却大夸自己的勤奋和进取,说自己抓住了重大的机会,说自己为了家人勤勤恳恳,说自己懂得如何活在世上、适于活在世上。xv-xvi

    但是,他们这些解释对基督教实践的危害,并不亚于人类的自大对基督教信仰的危害。巧妙的教育教会了人们无比看重人类自己,而若不能正确地利用这种观念,它便会危害基督教信仰。众所周知,人类自认为比其他所有动物都优越得多,其理由就是人类具备理性机能,这完全是事实;但我们越是惯于崇拜自己,我们便越是骄傲,越是看重我们的理性能力,这也是事实。这是因为,经验告诉我们,人对其自身价值的尊重越多、越不寻常,受到伤害时往往就越会心生怨愤。同理,我们也看到:人对自身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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