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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

    国王陛下之堂皇政府,似正受到化名“加图”(Cato)的喀提林(Catiline)的威胁注221,正受到《蜜蜂的寓言》一书作者的威胁,正受到他们其他同伙的威胁,那些人无疑都是那个觊觎王位者注222的有用朋友,为了他,他们都在以保卫我国宪法的堂皇借口,不倦地忙于推翻和毁灭宪法。欣闻阁下正极力采取有效措施,使我们脱离此险,对国王的全体忠实臣民,对现政府,对光辉的汉诺威王室(House of Hanover)之延续,这都是个好消息。阁下的英明决定,即彻底查禁这些不敬上帝的书报文章,并指示大陪审团的某位成员立即将它们提交法庭,都有效地使国民相信:我国绝不容忍任何反基督教之企图。此举将迅速消除国民的不安,那种不安,乃是那些恶徒般的作者极力在国民心中激起的。因此,此举将成为清教(Protestant Religion)的坚固堡垒,将有效地击败那个觊觎王位者的诡计和希冀,最有效地保护我们,使我们不受政府的任何变更的影响。人们若是认为一位神职人员玩忽神职,或越来越嫉妒(Jealous),以致做出的事情并非为了保卫其宗教,使之免受正在迫近的、最微小的威胁,那么,任何信教的英国人便都不能漠然视之。何况,大人,若不采取措施、粉碎这种公开提倡反宗教的人,便很可能激起这种嫉妒心。嫉妒一旦进入人心,将它逐出便绝非易事。嫉妒,大人!它也像一切魔鬼一样狂暴。我见过一个女子,虽瘦小羸弱,却受到一阵嫉妒的激励,乃至五个掷弹兵都无法将她制服。大人,继续实施您那些正当措施、扫清人们这种邪恶的嫉妒吧:因为在涉及宗教的种种激情和契机当中,嫉妒最恶名昭著,最为疯狂;所以它才会在前朝造成各种危害,而大人您已遵循宗教,决意防止那些危害,并忠实地履行您对国王陛下的责任,而这与国王陛下的范例相契,他已欣然作出指示(大人您完全了解它们),以保卫教会之团结,保卫基督教信仰之纯洁。认为英国人民曾放弃其宗教,或十分拥护任何不支持宗教的政府,乃是愚蠢,因本届英明政府已在反击那些三流作者(Scriblers)对宗教的放胆进攻。大人知道,“三流作者”是对一些作者的确当称谓,他们披着一切看似真实的外表,装作判断力很强的模样,试图破坏宗教,进而通过狡猾、虚妄的论证和暗示,破坏其英国同胞的满足与安宁、和平与幸福。愿上天阻止罗马教会带给我们的那些无法忍受的灾祸吧!暴政是人类社会之害,而最严重的暴政,莫过于罗马教皇的三重冠注223。因此,自由、快乐的英国人民便有理由相信:教皇制度(Popery)以及似乎鼓励它、支持它的一切事物,都十分令人痛恨,十分可怖。但是,国人也憎恶和畏惧我们英国的喀提林们对基督教本身的猛烈攻击,那些人以善意尊重我们受到上帝祝福的清教的虚假色彩,掩饰其背叛基督教的图谋,同时又十分明确地宣布:“清教徒”这个称号不属于他们,除非它能属于真正反对一切宗教的人。447-449

    诚然,不能过分责怪人们有几分不愿离开其宗教,因为他们告诉你:存在上帝,上帝主宰着世界,上帝常会赐福或毁灭一个王国,取决于主宰该国的宗教或反宗教(Irreligion)之消长。大人藏书颇丰,更堪钦佩的是,您自然深谙您的藏书,能在一瞬之间找到关于任何大事的记述。因此我想知道:大人能否找出任何一位作者,让他像那些三流作者所希望的那样渎神,再向他证明:任何一个帝国、王国、国家或大教区,或大或小,虽不能一心为宗教提供支持,却并未衰落沉沦。

    三流作者大谈罗马人的政府、自由以及古罗马精神。但不可否认,即使他们对这些事物最看似有理的言论,也全都是伪装、歪曲和计谋,其旨在反宗教,因而使人们不安,使王国毁灭。这是因为,他们若真的尊重、并向其国人真心推荐智慧、繁荣的罗马人的观点与原则,推荐其主要目标和实际做法,他们便会首先想起一点:在保护和促进自然的宗教注224方面,古罗马人做得十分出色,而新罗马则在摧毁和揭露自然的宗教方面做得同样出色注225。的确,通过忠诚地重视宗教,古罗马人分明将自己托付给了上天的恩惠,因此他们深信一点并将它付诸实践:他们一致认为,他们对宗教的重视是上帝的一种重要手段,上帝以它保护罗马帝国,使帝国能征服外邦,能取得种种成功,能获得繁荣和荣耀注226。因此,他们的演说家尽其所能、在一切场合感动和说服人们时,只要能以辩论中的观点影响听众,便总是提醒人们牢记宗教。毫无疑问,只要能让人们相信:宗教的安全依赖于他们事业的成功,人们便会支持他们的这个做法。诚然,无论是罗马人还是地球上其他民族,其既定的宗教都曾遭到公开的嘲笑、批判和反对。我深信:为了全体世人,大人一定不愿让这样的事发生在我们当中而不受惩罚,世界上从未容忍过这样的事。自《圣经》的神圣启示问世以来,可曾有人像近来某些男人、甚至少数女人那么放肆地对待基督教?这个魔鬼是否一定如此猖獗,竟使我们无法对他提出抗诉(Coram Nobis注227)?他为何不该满足于以通常的方式对付人们,即像以前那样,做出诅咒、谩骂、破坏安息日和欺骗、贿赂、伪善、酗酒、卖淫等恶行?绝不可让他像现在这样,用众多大谎和亵渎之词(它们足以将国王的臣民吓得灵魂出窍)压制人们的言论和文章。我们现在要提出一个简短的问题:上帝还是魔鬼?我们必须提出这个问题,而时间将表明谁和谁是一方注228。目前我们要说:有些人十分清楚地表明了其反对神圣事物的精神,不但痛骂国教及其实施,而且竭力以最刻毒的熟练技巧,将宗教骂为可憎、可鄙,但他们也切望阻止在英国大众心中有效地播下宗教的真正种子。450-451

    一些最激烈的观点反对慈善学校对穷孩子的教育,但其中连一个反对资助慈善学校的正当理由都没有。那些人所说的反面事例都是假的。严肃的、有头脑的人绝不该将它们看作大事,而倘若那是假的,则更不该被看作证据。喀提林放胆谈论众人的全部捐款:“其实,这种假装的慈善已毁掉了其他一切慈善,而那些善款以前是救济老人、病人和残疾人的。”注229既出此言,他怎么还敢面对天下人?452

    似乎相当清楚:不给慈善学校捐款的人,若都对任何慈善对象比以前更慈善,那么,他们对慈善学校缺乏慈善,便不是因为他们给其他人捐了款。给慈善学校捐了款的人,则绝非对解救其他对象比以前更吝啬;贫穷的寡妇、老年人和残疾人,从他们那里得到的救助分明多于以前(与其人数和能力相应),也多于同样人数的另一种人的捐款,后者也很有钱,却毫不关心慈善学校的一切,而只顾谴责它们。我想在本周任何一天到希腊咖啡馆注230见见喀提林,为他找出一些具体的人士,人数由他指定,以证明我说的是真话。但我并未怎么指望他愿见我,因为他一向害怕揭露真相,一贯掩盖真相。否则,他绝不会允许自己说过慈善学校旨在“培养儿童读写能力,养成冷静的习惯,使自己日后能胜任仆人”之后,马上又说“某种懒惰、放荡的歹徒几乎没吞没了王国,成了各地的公害”等等注231。什么?正是由于慈善学校,仆人们才变得那么懒惰,变成了那么放荡的歹徒、那样的公害,女仆才变成了妓女,男仆才变成了强盗、入室抢劫者和骗子?(据他所言,他们大多如此。)这要怪慈善学校么?若不是,他为何让自己胡说八道,说这些学校就是助长这些危害的工具(而事实上,公众分明在蒙受那些危害)?深入人们心中的美德原则,通常都不会被视为奔向恶德的主因。少年时代认识真理,认识我们对真理的责任,若说这就是离开真理的最有效手段,那就无人怀疑:喀提林很小就被十分精心灌输了关于真理的知识。他展开一份报告,信誓旦旦地说:“为使这些贫穷的男女孩童穿戴上仆人的衣帽,一天当中,各教堂大门前募集的善款,比一年中为所有穷人募集的还多。”注232举世罕见的喀提林啊!你最顺利地说出了这一点,未遇到任何障碍,因为既没有反驳你的证人,也没有任何活人反对你,除了那些招募和监管穷人的人,除了英国一切有慈善学校的教区的所有其他重要居民。453-454

    大人,可笑的是:这些三流作者依然被看作道德君子。但是,靠误导、欺骗邻人吃饭,在重大的事情上,靠歪曲事实、掩盖真相、曲解和谎言过日子,倘若这种人装成道德君子都不算欺世盗名,那么,只要法律无法因此制裁他,任何不道德行为便都不是错误的、欺诈的,而道德也与真实和公正毫无关系了。然而,我若没有碰巧带着几把手枪,便很不愿在豪士罗荒地注233见到这些道德君子之一,因为我知道:在一个问题上根本没有道德的人,在另一个问题上也绝对没有道德。大人阁下,您既能精确地判断书籍,亦能精确地判断人,您若不了解慈善学校,我可以告诉您:那些学校一定具有某种非常优秀之处,因为上述那些人如此激烈地反对它们。455

    他们说这些学校阻碍了农业和制造业。其实,在农业方面,孩子们在校学习的年限,仅到其年龄和气力能从事主要农活,或能承受持续的农活之前;而大人阁下一定要相信:即使在他们上学期间,也从不曾阻止他们从事农田劳动,也不曾阻止他们在有能力时,在一年中的任何一段时间内受雇为农工,因为他们能以此养活家人和他们自己。在这种情况下,一些郡的父母们会正确地判断其家境,同时,他们更喜欢子女能挣一点钱,而不大喜欢子女学会一点知识。每当他们的这种做法为他们挣到了一个便士,他们就会为子女再找工作,而不会让子女去上学。制造业的情况也是如此。只要给慈善学校设置障碍的先生们肯募集资金,将制造业雇工和在慈善学校学习读写的生意结合起来,以此消除障碍,慈善学校的校董们、慈善学校学生的父母们便都会感激他们。这将是一项高尚的工作。一些慈善学校的支持者已开始了这项工作,其他支持者也无不正在为此认真努力。但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但这桩伟业依然可以实现,但愿英国一些地方的工厂的厂主和经理十分慈善,能雇用一些穷孩子,在他们各自的工厂里每日做工几个小时,而由校董们负责,让孩子们在一天余下的时间中,完成慈善学校的常规学习。杜撰似是而非的虚妄观点,披着评理的伪装,制造障碍,反对世上这件最好的事,党人(Party-Men)和狡诈的恶人都很容易做到这些事。但毫无疑问,一切公正之士,只要认真地看待善良,怀着真正的爱国之心,都不会认为:对慈善学校的这种正确、公正的认识很容易遭到种种正义的、严肃的驳斥,都不会拒绝为了改进慈善学校、使它们达到预期的完美状态作出贡献。同时,但愿任何人都不会如此意志薄弱,或如此邪恶,以至于竟会否认一点:穷孩子若无法用其他任何诚实方式找到工作,便只能将其少年时光用于闲散,或用于学习撒谎、咒骂和盗窃之术;而使他们学习宗教和美德的原则,直到其年龄和气力能使他们或做家仆,或务农,或做手艺人,或做某一行的技工,或从事艰苦职业,这才是对他们的真正慈善,才是国家为他们提供的良好服务。因为,即使不说慈善学校学生总会去从事艰苦职业,他们也常常会如此,只要他们具备了这种能力。因此,喀提林或许会欣然收回其对店主或杂货商的反驳,他在其中断言:“他们的职业,一定是慈善学校的管理者最期盼、最重视的”,(他还说)“这些职业应当开始提供给与之等级相当的儿童”注234。他一定会因我通知了大人阁下而为自己辩解,说这种断言其实是假的,因为这么做颇为麻烦,很容易和他以前的一些断言相悖。我想在这里提一下他的一个断言。他无耻而圆滑地断言:“平民本性在我们的慈善学校中堕落了,儿童从刚会说话就学习咿呀说出‘高教会派’注235和‘奥蒙德’注236。因此,儿童尚未懂得何为‘叛国’,便被培养成了叛国者。”注237尊敬的大人以及其他正直之士,你们的言辞都能忠实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而倘若我未给你们剖析喀提林之言,你们便不会认为:他深信慈善学校的儿童都将被培养成叛国者。456-458

    尊敬的大人,倘若校董们要求任何一位校长停办慈善学校,并拿出反对他的证据,说他反叛政府,或未在问答教学(Catechism)中尽职尽责地教给学生服从和效忠国王等义务,我便要使喀提林满意,授予他按照他的意愿摧毁慈善学校、吊死校长的特许证。

    那些作者以讥讽的、几近不实的方式强调此类事情,而前文提及的那本书,即《蜜蜂的寓言,或私人的恶德,公众的利益》,也是如此。喀提林抨击宗教信仰的基本信条,将神圣的三位一体亵渎地比作吓唬孩子的东西(Fee-fa-fum注238)。《寓言》的这个放肆作者不但是喀提林反对宗教信仰的帮手,而且大胆地拆除了道德美德的真正根基,建立了恶德的地位。世上最好的医生,其工作总是清除肉体的那些毛病,而不会像这只大黄蜂那样,去清除政治肌体的毛病。他本人即可证明对他的这个指控是正确的:因为,当他写到那本书的结论部分,对自己和自己的表现作了如下评论:

    至此,我已经可以满意地对自己说,我已经阐明了几点:人类天生追求友谊的品性和仁爱的热情也好,人依靠理性与自我克制所能获得的真正美德也罢,这些皆非社会的基础;相反,被我们称作现世罪恶的东西,无论是人类的恶德还是大自然中的罪恶,才是使人类成为社会性动物的重大根源,才是一切贸易及各行各业的坚实基础、生命与依托,概莫能外;因此,我们必须将它们视为一切艺术与科学的真正起源;一旦恶德不复存在,社会即使不马上解体,亦必定会变得一团糟。注239459

    大人,现在您已知道了这个大阴谋,了解了喀提林及其同谋的主要观点。现在开场了,秘密暴露了,这帮歹人跳出来说话了,而其实从未有任何一伙人胆敢如此放肆。现在您看清了他们对慈善学校全部敌意的真正原因。它针对的是宗教;宗教,尊敬的大人,建立那些学校正是为了提倡宗教而这个私党却决心毁坏宗教。因为学校当然是宗教和美德的最有效工具,是反对教皇制度的最坚固堡垒之一,是让英国人民蒙受神恩的最佳荐书之一,因此,它也是我们进行光荣的宗教改革注240、摆脱罗马的偶像崇拜和暴政以来对我国的最大赐福。即使如此卓越的工作真的带来了什么微不足道的麻烦(因为人类的一切制度和事务都会带来小小的麻烦),这项工作的卓越之处也依然表明它是一桩乐事。它鼓舞了一切有智慧的、心地善良之人,他们鄙视这些无足轻重的反对意见,并像其他人一样,不会为挺身捍卫这个事业而感到羞耻。460

    大人,您现在也了解了喀提林及其同伙一直讥讽神职人员的真正原因。大人,您现在也了解了喀提林及其同盟一直讥讽神职人员的真正原因。就反对宗教而言,为什么对霍尔(Mr. Hall)的定罪和判决注241,重于雷耶尔注242(Mr. Layer)背叛律师(Gentlemen of the Long Robe)道德的罪行?不用说,那是因为法律业与宗教并无直接关系。因此,喀提林便应承认:即使法律业中的某一个人是叛国者或另外什么歹人,法律业的其他人员,也依然都像国王治下的其他任何臣民一样,忠于国王,道德良好(尽管其中一个兄弟是歹人)。但由于宗教事务乃是神职人员关心之事,也是他们的职业,那么,喀提林的逻辑便会极其昭然地证明一点:其中任何人若背叛了政府,其他一切人也都背叛了政府;其中任何人若可被指控为邪恶,其结论也十分清楚:其余所有的人(或绝大多数人)也全都要多邪恶有多邪恶。我不想用某个神职人员的具体辩护打扰大人,也毫无理由如此,因为辩护书已呈给了大人。他们自己便可说明何处需要这种辩护,因为像任何欧洲人一样,他们也是有道德、有学问之人。尽管如此,他们还是迟迟未发表为自己庄严辩护的观点,因为他们既不期盼,亦不渴望渎神的、为上帝所抛弃者的批准和尊敬。同时,他们也不会怀疑:所有的人,不但见地深刻者,而且具备一般常识的人,现在都看清了一点:射向神职人员的箭,就是企图损坏、摧毁宗教事业的神圣机构,消灭宗教,而保护和促进宗教乃是神职人员之本分。每个诚实的、公正的人都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但正是现在,一些人说明了这个问题,他们以前曾多次想到这个问题,而现在公开宣布:宗教信仰的基本信条,不但毫无必要,而且荒唐可笑;若是奖励美德,人类社会的福祉一定会恶化和消失,而不道德(Immorality)乃是人类幸福得以建立和维持的坚实基础。公开提出消灭基督教信仰和全部美德,将恶德作为政府的基础,公开发表这类信条,这令人瞠目震惊,极为可怕,罪大恶极,而它若成了我们犯下的一种全民的罪行(National Guilt),上帝的复仇便一定会不可避免地落在我们身上。一种全民罪行若被人们忽视,若未受到惩罚,那么,就是不如您那么熟练和有眼光的诡辩家(Casuist),也会轻易猜到这种亵渎上帝的大罪将变成何等严重的全民罪行。毫无疑问,对如此清晰、如此重大的问题,大人的良好判断力已使您像智者和忠诚的爱国者那样,决心在阁下的高位之上,以您最大的努力,捍卫宗教,使之免受粗暴的攻击。461-462

    待我见到《保卫大不列颠宗教平安,以更有效保障国王陛下及其堂皇政府之平安法案》注243,大人正义的政治计划,大人对国家之爱,及大人对国家的伟大贡献,将为众人所共知。

    大人,

    我是您最忠实的贱仆

    斐罗-布利塔努斯注244(Philo-Britannus)

    慈善学校的长官、校长及其他拥护者都反对这本书,其严厉谴责和巨大喧嚣,外加我的朋友们的忠告,比比皆是。我本人对它们的应有反应,来自以下的答复。愿公正的读者阅读它时,不会因为某些段落的重复而感到不快,其中一段他可能已读过两次,而他仍会认为,为以该段向公众自辩,我有责任重复上信中引用过的话,因为那张报纸会不可避免地落入很多人手中,而他们从未见过《蜜蜂的寓言》,亦未见过这封反对它的辱骂信。我的答复发表于1723年8月10日的《伦敦杂志》(London-Journal),其文如下。463

    7月11日周二的《晚邮报》(Evening-Post)上,一份陈述被附在了米德尔塞斯大陪审团(报告)后面,批判一本题为《蜜蜂的寓言,或私人的恶德,公众的利益》的书的作者。此后,7月27日周六的《伦敦杂志》发表了批判该书及其作者的一封措辞激烈的辱骂信。我认为自己绝对有责任为上述那本书辩护,回击那些恶意中伤的污水,它本不该泼在那本书上,因为我意识到,我写该书绝无不良企图。一些大众的报纸公开发表了对那本书的谴责,而我为该书的辩护若以较私密的方式出现,便有失公平。我要向一切有见地的诚实人公布我为自己的辩护,而只求他们付出耐心和关心。我不提那封信涉及的其他,不提一切不相干的、莫须有的说法,而要从引自该书的一段话开始:464

    至此,我已经可以满意地对自己说,我已经阐明了几点:人类天生追求友谊的品性和仁爱的热情也好,人依靠理性与自我克制所能获得的真正美德也罢,这些皆非社会的基础;相反,被我们称作现世罪恶的东西,无论是人类的恶德还是大自然中的罪恶,才是使人类成为社会性动物的重大根源,才是一切贸易及各行各业的坚实基础、生命与依托,概莫能外;因此,我们必须将它们视为一切艺术与科学的真正起源;一旦恶德不复存在,社会即使不马上解体,亦必定会变得一团糟。注245

    这段话就在《蜜蜂的寓言》一书中,它无辜而真实,并很可能被保留在未来的版本中。但我也会非常坦率地承认:我写此书若意在使最无能力的人理解,便不会选择此书的这个论题;即便我选择了这个论题,我也会详细地解释每一句话,像教师那样谈论和解释每一个问题,且会始终手持教鞭。例如,为使读者理解书中的段落,我会用一两页篇幅解释“恶德”(Evil)一词,再告诉读者:每一种不足(Defect)、每一种需求(Want),皆为一种恶德;那些多样的需求,来自社会个体成员之间的全部互相服务;需求的种类越多,个人在为他人服务的劳动中发现的私利便越多,因此人们联合了起来,组成一个实体。除了能为我们提供所需物品的行业或手艺,还有其他行业么?这种需求得到满足之前,当然就是一种恶德,而行业或手艺必须医治它,而没有那些行业,便绝不会有人想到那种恶德。世上的技艺或科学,可有不是为了补足某个不足而发明的?若不存在不足,技艺和科学便根本无由补足它。我在该书第425页说:465

    人类思想和发明才能的卓越成就,却在工人及工匠们的各种工具和器用上,在五花八门的机器上,表现得最为卓著。发明这些工具和器用,无不是为了补救人的弱点,纠正人的许多缺憾,满足人的懒惰的需要,或是为了消除人的急躁。注246

    它前面的几页也表达了相同的思想。但所有这些话,与有无宗教信仰有何瓜葛?正像它与航海、北方和平注247有何瓜葛?466

    受雇满足我们天然需要的众多劳动者,其实就是如此,因为,与能纯洁地满足我们腐败天性之堕落的众多事物相比,饥渴和赤裸简直不值一提。换言之,勤勉者以其诚实劳动为生,而虚荣、奢侈者则必会感激他们得到的、能使他们安逸和奢侈的器用。“在这条因果链上,短视的俗人至多只能看到其中的一个环节。但其中一些人眼界则稍有扩展,能从目睹环环相扣的事件的繁荣当中获得快乐,因为他们能在上百处地方看到同一种情形,即‘善’正在从 ‘恶’中萌发生长,犹如雏鸡从鸡蛋中破壳而出一样。”注248此话见于本书第89页,评论了蜂巢的一种看似矛盾的状况:

    众多蜜蜂当中的那些最劣者

    对公众的共同福祉贡献良多。注249

    而在很多地方都能发现大量的事实,说明神秘的天意每天都在吩咐要使劳动者获得舒适,甚至吩咐解放被压迫者;这些舒适和解放不知不知不觉地到来,不仅来自奢侈的恶德,亦来自极恶、极堕落之人的罪行。467

    公正有识之士一眼便可看出:这段受到谴责的话,只是完整地表达了以下这句话言而未尽的意思:出于无数的理由,人是有需求的动物(a necessitous Creature),而一切行业和工作正是来自那些需求,而非来自其他任何事物。人们乱动自己看不懂的书,实在荒唐。

    《蜜蜂的寓言》旨在娱乐有知识、有教养者,用于解决他们闲暇时不知如何打发时间。此书谈论的是严格、高尚的道德,包含了对美德的严格检视,包含了鉴别真假美德的屡试不爽的标准,表明了很多错误行为都被世人当成了正确的。本书描述了人类种种激情的性质及其表现,探究了它们的力量和伪装,追踪了人们心中最隐秘的自恋。撇开其他一切道德体系,我还有理由补充说:全书乃是一首狂想曲(Rhapsody),其中虽然毫无次序与步骤,但任何一部分都绝无酸腐或学究之气。我承认此书风格很不统一,时而十分高雅雄辩,时而颇为低俗琐屑;尽管如此,我仍对它满意,因为此书愉悦了具备正直与美德、并无疑具备良好常识的人们。只要这些人阅读此书,我便不会担心它不能使他们愉悦。无论何人,只要见到对此书的强烈指控,都会原谅我赞美了此书,因为任何一个不得不为自己的著作辩护的人,在其他任何场合皆会如此。468

    此书中绝无报告书中指控的对妓院的赞美注250。授那份报告书以柄的,想必是一段政治议论,讲的是保护女子的名誉和贞洁,使之不受放荡男人的侮辱(那种男人往往无法控制情欲)。我在其中谈到了在两种恶德注251之间的作出选择,要规避那种选择是不切实际的。因此,我最谨慎小心地作了论述,其开头是:“我绝非鼓励恶德。一个国家若能杜绝那些不洁的罪孽,我亦不会不认为那是该国无与伦比的福分。然而我担心的是,这些罪孽是无法杜绝的。”注252我说明了我这个看法的理由,并偶然提到了阿姆斯特丹的那些音乐厅注253,做了简短的叙述,没有比那段叙述更无害的了。我请求一切公正的法官做个判断:我那番叙述,究竟是会使人们对它们感到厌恶和反感,还是会燃起人们任何犯罪欲望。很遗憾,大陪审团竟然认为,我发表此书意在使国民堕落,却未看到:首先,此书中没有一句话、一个音节冒犯了贞洁的耳朵,或玷污了最邪恶者的想象;其次,我在书中抱怨的事情,分明是讲给地方官员和政治家的,至少是讲给更严肃、更有思想者的。然而,由于文明礼貌的普遍堕落,人们通过阅读便可能堕入淫荡,而这只能归咎于人们很容易买到淫荡,归咎于众多不检点的青年男女与其趣味和能力相应的种种生活方式;但那些遭到愤然反对的表现,却绝非起因于这些阶层的人们,每个事例都自行证明了这一点。此书开头的论述完全是哲学式的,几乎没有一句话不被用来进行哲学思考,本书扉页的书名也远非华丽动人,不读此书本文,任何人都既不会知其内容,亦不知其售价为5先令。上述一切可以表明:即使此书包含任何危险的原则,我也绝未打算在人们当中散布它们。我未说过一个意在取悦或吸引人们的词。我对人们的最高致意是:Apage vulgus注254。(我在本书第257页说:)“若是大多数人都同意这些观点,则最能清楚地表明我这些见解是错的,因此,我并不指望得到大多数人的认可。我既不为多数人写作,亦不想寻求任何祝我好运者,而是为少数能抽象思考的人写作,意在将其思想提到高于俗众的水平。”注255我从未滥用这个方式,我总是对公众保持这种亲切的尊重,以至于我提出任何不常见的观点时都万分小心,以免他们受到偶尔渗入本书的、无说服力的观点的伤害。当我承认(见本书第255页)“我认为,没有人的恶德,任何社会都不会成为这种富强的王国,即使成了富强的国家,亦不可能维持长久”注256,我其实已提出了前提,“我从未说过、亦从未幻想过一个富强王国的人民不可能具备可怜的国度人民的美德。”注257这个提醒,连比我更粗心的人都会认为多余,因为我已在同一段的开头解释了我的意思:“我首先确定一条原则,即在一切社会(无论大小)当中,为善乃是每个成员的责任;美德应受鼓励,恶德应遭反对,法律当被遵守,违法当受惩罚。”注258此书中没有一行文字与这条原则相悖,我抗议我的论敌反对我在本书第258页所言:“我面前若有通往现世伟大之路,我总是会毫不犹豫地选择通向美德之路。”注259任何人都不会比我更苦心地防范被曲解。请看本书第257页:“我说:没有恶德,任何社会皆无法变得富强,皆无法获得现世最大的光荣,这并不是说我要人们去做恶妄为。同样,我说这样的财富与辉煌下、若没有足够的过分自私者和争讼者,便无法维持法律这个行当,这也不是说我要人们去动辄争吵、心地贪婪。”注260在本书《序言》末尾,我也做了同样的提醒,而那是因为一桩与伦敦密不可分的明显恶行注261。欲探究事物的真正原因,绝不应怀有任何恶意,亦不应怀有任何伤害他人的倾向。一个人可以写关于毒药的论文,但仍是一流的医生。我在本书第424页说:“任何人都不会提醒自己当心种种赐福,然而,灾难却要求人们去加意避免。……正是极冷与极热的天气、无常与恶劣的季节、猛烈与方向无定的风、具有危及性命的巨大力量的水、狂野和无法驾驭的火,以及顽劣贫瘠的土地,正是这一切,才激励我们去发明创造。我们依靠自己的发明创造,或避免了这些基本元素可能造成的灾害,或匡正了它们的有害力量,通过上千种不同方式,将其中几种力量变成我们自己的力量。”注262若有人探询广大人群的活动,我不知他为何说出所有这些话以及更多的话,却不会被斥为贬低、轻视这些才能和上天的慷慨。他同时也证明:若无雨水和阳光,这个地球便不适于我们这样的动物居住。这个题目不同寻常,若有人对我说最好莫提它,我绝不与他争执;但我总是想:这个题目会使一切趣味尚好、不会轻易沉溺其中的人感到愉悦。469-472

    我永远不能像我希望的那样成功地克服我的虚荣心。我太骄傲了,不会去犯罪。至于本书主旨,即本书的意图,亦即本书所阐明的观点,我要声明:我在本书《前言》中宣布的,就是我最真诚的思想。你会在本书第6页末见到以下词句:“你若问我做这一切的目的何在,Cui bono?这些见解会带来哪些好处?的确,除了给读者提供一些不同的思考,我认为它们不会带来任何好处。但若有人问我:从这些见解当中应当自然而然地得出什么结论?我便会回答说:首先,人人都在不断地挑剔旁人的错误,而通过阅读我这些见解,人们将学会反躬自问,审视自己的良心,将会为自己总是抱怨多少属于他们自身的罪过而感到脸红。其次,一些人对安逸和舒适极感兴趣,他们收获着一切利益,而这些利益皆为一个伟大、繁荣民族的成果。这些人将学会更有耐心地顺从那些不便之处,地球上的任何一个政府都无法医治它们,而这些人应当看到:不可能既享受安逸舒适,同时又不面对那些不便之处。”注263473

    《蜜蜂的寓言》1714年第一版从未遭到吹毛求疵,亦不曾被公众注意。此书第二版之所以遭到如此无情的对待,我能想到全部原因就是:虽然它包含了第一版中没有的许多预先提醒,却包含了一篇论慈善与慈善学校的文章,第一版中没有该文。我承认,我的观点是:在治理良好的国家里,一切艰苦、肮脏的工作均为穷人的分内之事;474穷人使其子女在14岁以前不从事有用的劳动,乃是错误的做法,因为这使其子女成年后无法具备从事那些劳动的素质。对我在那篇文章里的观点,我提出了几个理由,我将它们交给一切公正的有识之士,并向他们保证:他们不会见到报道提到的那种大不敬神之言。读者也许会从我苦心写出的以上七页文字中,看到我怎样鼓吹了放荡和败德,看到我如何敌视对青年的一切基督教信仰教育:其后,我在本书第352页(谈穷人子女可以在教堂接受教育)说:

    我不想让那些能走进教堂等地的、教区最穷的人缺席主日礼拜。正是安息日(它是一周中最有益的一天)被留给了圣事和履行宗教义务,也被留给了体力劳动者,让他们休息。一切地方长官的责任就是特别重视那一天。穷人及其子女更应在那天午前或午后去教堂,因为他们没有其他时间。根据规则和先例,应鼓励他们自幼习惯于此。随意疏忽此事,应被视为可耻。完全强迫他们做到如此,若显得过于苛刻或不切实际,便至少应当禁止一切娱乐,禁止穷人在教堂以外的一切娱乐活动,因为那些娱乐会引诱他们离开教堂。注264475

    我利用的那些论据若不能说服读者,我希望有人反驳它们。任何人只要不口出恶言,使我相信我错了,并指出我错在何处,都将被我视为恩惠。但人们若被触及了敏感部分,诽谤中伤便似乎是驳斥论敌的最捷之径。已为这些慈善学校募集了大量善款。我知道人性过于善良,以至不能想象那笔资金的分配者竟会有任何耐心听取反对慈善学校的言论。因此,我预见到了自己将发挥的作用,并重复了关于慈善学校的常见伪善之言。我在本书第304页告诉读者:“这是普遍的呼声,若有人对它提出半点异议,即使不被看作缺德、渎神、主张无神论的坏蛋,也会被视为不讲仁慈、铁石心肠、毫无人性之辈。”注265因此,在那封写给C爵士的非凡信件中,我见到自己被称作“放肆作者”,见到“公开提出根除基督教信仰和全部美德,将恶德作为政府的基础,公开发表这类信条极为令人瞠目震惊,极为可怕,罪大恶极,乃至它若成了我们犯下的一种全民的罪行,上帝的复仇便必会不可避免地落在我们身上”的言论,并不感到十分意外。这只不过是一直我预料之中的、来自真理和公平交易之敌的说法。对该信作者,我不反驳一句话,他拼命地揭露我,以激起公众的暴怒。我可怜他,并善良地认为他受了骗,因为他一直相信传闻和别人散布的谣言,遂揭露了他自己。这是因为,任何像他那么有头脑的人,都能想到他本应先阅读我那本书四分之一的内容,再去写信注266。476

    “私人的恶德,公众的利益”这句话若冒犯了哪位好心人,我会感到遗憾。只要正确地理解,它的奥秘便会显示出来。但任何诚挚之人,只要读了此书最后一段,都不会怀疑这个说法的无辜;我在那段话里向读者告别,并重复了那个看似的悖论(其主旨已见于本书标题页):私人的恶德若经过老练政治家的妥善管理,可能被转变为公众的利益注267。这些是该书最后一句话,其字体与该书其他部分的字体大小相同。但我却抛开了我在《为本书辩护》中所说的一切。若在那一整本被称为《蜜蜂的寓言》、由米德尔塞克斯郡大陪审团呈给国王法官的书里,找出了半点亵渎或渎神的言论,或找出了任何带有不道德或败坏礼貌的倾向,我便渴望将它公诸于众。只要发表它们时未加任何谩骂和个人攻击,未使群氓因我绝不打算答复的事情袭击我,我不但会放弃争论,而且会最庄重地恳求被冒犯的公众宽恕,并且(倘若官方认为将我绞死太便宜了我)在我的论敌愿意指定的任何合理的时间和地点,亲自烧毁该书。477

    《蜜蜂的寓言》的作者

    第一卷终

    第一卷

    注1 Irwin Primer (ed.),New Explorations in the Art and Thought of Dr. Bernard Mandeville,Kluwer Academic Publishers, 1975.

    注2 H.C.罗宾森(Henry Crabb Robinson,1775——1867), 英国律师、日记作家,著有《日记,回忆及书信》(1869)。———— 译者

    注3 蒙田(Michael de Montaigne,1533——1592),法国散文家。———— 译者

    注4 Cui bono,(拉丁语)何益之有?———— 译者

    注5 本书1714年版序言到此结束。———— 译者

    注6 除了第一版序言,我还对读者说了一些话,以下便是。

    注7 此事发生在1723年。1728年11月28日,米迪尔塞克斯(Middlesex)的大陪审团再度裁定此书为“可耻的、不名誉的作品”,并批准将原书及该陪审团1723年的裁定一同发表。———— 译者

    注8 1723年8月12日,《真正不列颠人报》登载了一则新书广告,称那本新书在为慈善学派辩护时,将充分而明确地驳斥曼德维尔等人的许多“错误的、可耻的、恶毒的”见解。该报于8月16日、26日和9月2日反复刊登了这则广告。但广告中的新书直到1724年8月才出版。因此,曼德维尔此处说的五个月并非夸大其辞。———— 译者

    注9 尊敬的C爵士(Right Honorable Lord C.),指汉诺威的卡特莱特男爵(Baron Cateret)。———— 译者

    注10 为便于和后面的《评论》部分互相参照,方括号中的英文字母为标出“评论”的地方,与后面的《评论》部分一一对应。———— 译者

    注11 连枷(flail),一种打谷用具,这里转喻那些尽量利用机会发财的人;而所谓“另一种盐”,即指此段中说的城市垃圾。———— 译者

    注12 正义女神,即古罗马神话中的朱斯提克(Justice),古希腊神话中的狄刻(Dice),被描绘为以布带蒙眼,一手持剑,一手持天平的女子。———— 译者

    注13 知善恶树(Instructive Tree),《圣经》中上帝种在乐园中的树,吃了树上的果子可分辨善恶,亦称“智慧树”(Tree of Knowledge)。典出《旧约·创世记》第2章第17节。———— 译者

    注14 凯奇老爷,原文为 “Squire CATCH”。在曼德维尔时代,“杰克·凯奇”(Jack Ketch)这个名字已经成为刽子手的代称。———— 译者

    注15 托凯酒(Tockay),产于匈牙利东北部托凯镇的红葡萄酒。———— 译者

    注16 勃艮第酒(Burgundy),法国东南部勃艮第产的红葡萄酒。———— 译者

    注17 克洛亚(Chloe),古希腊田园传奇中的牧羊女,其恋人为牧羊少年达夫尼(Daphnis);她的名字后来泛指淳朴的村女。———— 译者

    注18 这是《圣经》中的箴言,全句为“不轻易发怒的,胜过勇士;治服己心的,强如取城”。作者引用的拉丁语是其后半句,可译为“自胜如破城”。见《旧约·箴言》第16章第32节。———— 译者

    注19 理查德·斯蒂尔(Sir Richard Steele,1672——1729),英国著名散文家。———— 译者

    注20 马其顿狂人,指马其顿国王亚历山大大帝(Alexander the Great,前356——前323)。法国哲学家彼埃尔·培尔(Pierre Bayle,1647——1706)在其编纂的《词典》及其《杂忆》中将亚历山大大帝称为“狂人”。———— 译者

    注21 作者从彼埃尔·培尔《词典》的“马其顿”词条下的文章中引用了这个说法。该文说一个西班牙作者在他1757年写的一本书中,将亚历山大的心脏称作“慈善的大殿”,这个世界居其一角,仍显宽敞,尚有再装六个世界的余地。据该文注释,该作者名叫罗伦佐·格拉提安。———— 译者

    注22 海达斯佩斯(Hydaspes),公元前326年,亚历山大大帝率军在此与印度人激战,被历史学家认为是他经历的最惨烈战斗。海达斯佩斯是一条河,又名杰赫勒河(Jhelum River),位于今天的巴基斯坦境内。———— 译者

    注23 这段话引自古希腊传记作家普鲁塔克(Plutarch,46——120)的《亚历山大传》。———— 译者

    注24 自恋(Self-Love),即弗洛伊德精神分析学所说的“自恋情结”(Narcisus complex)。曼德维尔时代尚无此词。———— 译者

    注25 梭伦(Solon,公元前638?——前558?),古雅典政治家,立法者。———— 译者

    注26 劳埃德咖啡馆(Lloyd’s),初建于1688年,以后渐渐成为商人及水手聚会的地方。到曼德维尔时代,这个地方几乎成了一个小型的股票交易所。———— 译者

    注27 参看古罗马诗人奥维德(Ovid,前43——17)《爱经》(Amores)第1章第5节。———— 译者

    注28 见英国戏剧家、剧场经理、桂冠诗人科雷·西博(Colley Cibber,1671——1757)的戏剧《蠢货相争》(The Rival Fools,1709)(《戏剧作品集》1777年版,卷二,第102页)。———— 译者

    注29 见本卷《抱怨的蜂巢》第三段第5——6行。———— 译者

    注30 忘川(Lethe),古希腊神话中冥府的一条河,饮其水者能忘却生前的一切事情。———— 译者

    注31 白液增多(Leuco-phlegmacies),即多痰症。西方古代医学认为人有四种体液,即红色的血液、黄色的愤怒胆汁、黑色的忧郁体液以及白色的痰液。———— 译者

    注32 喀尔刻(Circe),古希腊神话中的女仙,精通巫术,能将受她蛊惑的旅人变成牲畜。———— 译者

    注33 Dulcis odor lucri è re qualibet,(拉丁语)美妙香气终必怡人。引自古罗马讽刺诗人朱文纳尔(Juvenal,60?——127?)的《讽刺诗·第14首》(第204——205行)。———— 译者

    注34 路德(Martin Luther,1483——1546),德国宗教改革家。———— 译者

    注35 加尔文(John Calvin,1509——1564),生于法国的神学家。———— 译者

    注36 于格诺教(Hugonots),即“Huguenots”,16——17世纪的法国新教。一作“胡格诺教”。———— 译者

    注37 圣·迪蒂尔(Alexandre Toussiant de Limojon Saint Didier,1630?——1689),意大利外交家,历史学家。此处引用的话出自他的《威尼斯城及威尼斯公国》(1680年阿姆斯特丹版)。———— 译者

    注38 乔万尼·尼科洛·道格里昂尼(Giovanni Niccolò Doglioni),16世纪初去世的意大利历史学家。———— 译者

    注39 培尔(Pierre Bayle,1647——1706),法国哲学家,评论家。此处的引文来自他1708年写的《由彗星引起的杂忆》。———— 译者

    注40 喀提林(Lucius Sergius Catilina,公元前108——前62),古罗马贵族,曾密谋推翻罗马共和国。———— 译者

    注41 appetens alieni & sui profusus,(拉丁语)渴望他人的,挥霍自己的。作者此处引用的说法,出自古罗马历史学家萨鲁斯特(Caius S. Crispus Sallust,公元前87——前35)著《喀提林传》卷四。———— 译者

    注42 Si licet exemplis,(拉丁语)只要有先例可循。———— 译者

    注43 潘趣酒(Punch),一种由葡萄酒、烈酒、柠檬汁和水混合而成的饮料。———— 译者

    注44 威斯特伐利亚(Westphalia),旧时德国北部的一个公国。———— 译者

    注45 拉普兰(Lapland),泛指挪威、瑞典、芬兰等拉普兰人居住的北欧地区。———— 译者

    注46 这种观点见于洛克(John Locke)、克莱门特(Simon Clement)以及柴尔德(Sir Josiah Child)等人的著作。———— 译者

    注47 Meum et Tuum,(拉丁语)我的(东西)和你的(东西),此处意为尊重各自的财产。———— 译者

    注48 埃赫米塔日酒(Hermitage),产于法国里昂城南部的上等葡萄酒。———— 译者

    注49 蓬塔克酒(Pontack),法国波尔多城产的一等葡萄酒,其法文名称为Château Haut-Brion。———— 译者

    注50 勃艮第酒(Burgundy),法国东南部勃艮第产的红葡萄酒。———— 译者

    注51 托凯葡萄酒(Tockay),产于匈牙利东北部托凯镇的红葡萄酒。———— 译者

    注52 伊壁鸠鲁主义者(Epicures),即耽乐主义者,饕餮者。———— 译者

    注53 指维拉尔公爵(Duc de Villars,1653——1734),法国将军,他身患重疾,一腿瘫痪,年过六旬,在西班牙王位继承战争中,率部击溃奥地利统帅欧仁亲王(Prince Eugène of Savoy,1663——1736)的军队。———— 译者

    注54 指英国参加的 “伟大同盟战争”(1689——1697年)和“西班牙王位继承战争”(1701——1713年)。———— 译者

    注55 法兰德斯(Flanders),昔日欧洲的一伯爵领地,位于今天的比利时东部和法国北部的一部分。———— 译者

    注56 霍屯都人(the Hottentots),居住在西南非洲的土著人。———— 译者

    注57 Spolia opima,(拉丁语)想象的战利品。———— 译者

    注58 plus ultra,(拉丁语)多余部分。———— 译者

    注59 贝壳放逐法(Ostracism),古希腊人放逐扰乱治安者时采取的一种方法,即由公民投票决定,将意愿写在贝壳上。———— 译者

    注60 伊壁鸠鲁(Epicurus,公元前342?——前270),古希腊哲学家,认为“快乐”是自然的目的和最高的善,人生的最高幸福是避免痛苦,身心安宁。他的学说后被误解为耽乐主义。———— 译者

    注61 伊拉斯谟(Desiderius Erasmus,1466?——1536),荷兰人文主义学者,神学家。———— 译者

    注62 De gustibus non est disputandum,(拉丁语)言及趣味无争辩。———— 译者

    注63 斯多葛学派(Stoic),古希腊的一种哲学学派,认为善的最高形式是美德,人不应为生活中的苦乐所动,又称苦行主义学派。———— 译者

    注64 塞内加(Lucius Annaeus Seneca,公元前4?——65),古罗马政治家,哲学家,悲剧作家。又译作“塞涅卡”。———— 译者

    注65 Summun bonum,(拉丁语)最高的善,至善。———— 译者

    注66 此指圣芳济派修士(Franciscans)安守贫困的誓言,他们甚至不允许金钱碰到他们的身体。———— 译者

    注67 “六翼天使”(Seraph),典出《旧约·以赛亚书》第6章第1——3节,为9位唱诗天使中最高的一位,在中文《圣经》(神版)中被译为“撒拉弗”。这里指纯洁的极乐境界。———— 译者

    注68 库克罗普斯·伊万格利弗鲁斯(Cyclops Evangeliophorus),在伊拉斯谟《谈话录》(Colloquies)中有两个人物坎尼乌斯(Cannus)和波利腓姆斯(Polyphemus)。坎尼乌斯见到波利腓姆斯时,后者正手持一本福音书。坎尼乌斯知道后者的生活方式并不符合福音书的守则,便嘲讽他说:“你不该再叫波利腓姆斯,而应叫伊万格利弗鲁斯(Evangeliophorus,传播福音书者)。”波利腓姆斯恰巧又是一位独眼巨人(Cyclops)的名字。伊拉斯谟《谈话录》又名《独眼巨人,或传播福音书者》。曼德维尔将这两个名字合在一起,称他为库克罗普斯·伊万格利弗鲁斯(Cyclops Evangeliphorus,意为传播福音书的独眼巨人),但他漏掉了一个字母,将伊拉斯谟的Evangeliophorus写成了Evangeliphorus。这里用这个名字泛指 “不守教规的神职人员”。———— 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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