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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节 儒家之形上学观点

    关于中国儒家之形上学,亦是东方之形上学之大宗。儒家之形上学,主要在其天人合德之理论。其言人,则主要在其言人心、人性、人道、人德,而人道皆可通于天道,人德亦通天德者。其言天道人道,天德人德之胜义,则在其言生、言善或价值。并言善或价值之本之仁,言善或价值之表现于中和或大和,或至诚无息。此皆为可兼贯通天与人而说者。此诸义,当于本部之最后章,及下部之价值论中,分别略论之。至于本章之主旨,则唯在将儒家之天道论中,纯将天道视为一客观所对时之一主要论点————即由万物之所以生之性,以观天道或天之变易之历程之论点,————加以说明。而阴阳五行之论,虽初不出自孔孟荀之正统儒家,然为《易传》及汉宋儒者所采用,以说明万物之所以生之性,及天之变易历程者,故亦于此并论之。

    儒家天道论,与老庄天道论之明显不同,在老庄善游心于“物之初”“未始有物之先”,此根本态度为超物的,亦重“无”的。而儒家之天道论,则初为直对当前之天地万物,而言其生生与变易。此根本态度为即物的,亦重有的。但儒家之说,又不同于希腊哲学之依里亚派,肯定一在现象之上的,恒常纯一之“大实有”或“太一”之说,亦不同于现象主义之以世界万物,只为一相继之现象之说。此乃由于儒家所视为有者,并非不变者,亦非只是已呈现之现象。儒家亦肯定一未呈现之“有”,而此“有”,又与当前之现象不离,而为生此现象,成就此现象者。此即天地万物之生生之性,生生之德。就此性此德之不全呈现于现象而言,则说其为无形,为形而上者亦可说。由此又可通于道家之义。唯儒家欲彰其有,则不名之为无或无,而《易经》只名之为元。

    儒家之重生、重变易,乃自孔子已然。《论语》载子曰:“天何言哉,四时行焉,百物生焉,天何言哉。”又载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就天不言而四时行百物生说,则此四时之行与百物之生,亦以一至寂至默之境界为背景,故孔子有默识之教。此处与庄子之“天地有大美而不言”,老子之“行不言之教”,而重观宇宙之至静至寂之一面,未始无相通处。然“四时之行”,“百物之生”,与“逝者之如斯”,又即为一现象相继之历程。唯依纯现象主义之观点,则现象只有呈现与消逝,而无“逝者”,有四时之象之更迭,而无所生或能生之百物。因“逝者”与“物”,同可为一实体之概念,乃不全呈现于现象者。然儒家之孔子则承认有逝者,有所生能生之百物,此则转近乎常识。而儒家之进于常识者,则在其以物之所以为物,唯在其性其德,离此性此德,则亦无物。故物亦非现象之后之实体,如常识之所执。此是儒家之天道论,与他家之说之界限之所在,乃学者所宜先知。

    第二节 由他家之万物观至儒家之万物观

    关于儒家之重物之所以生之性之理论,与上述他家观物之理论之不同,可再就上章所举鸡卵化为鸡雏之例以为论。

    如依常识之观点,则鸡卵是一实物,鸡雏是一实物。常识亦承认鸡雏乃由鸡卵所生,或迳以鸡卵为因,鸡雏为果,而谓其间有因果关系,并以此为吾人之一知识。依此,而吾人即可由见一鸡卵,以推知其可成为鸡雏,见一鸡雏,以推知其由鸡卵而来。此知识,亦可成为科学知识之一部。而纯从常识或科学之求知立场看,则除此知识之外,人亦可更不对鸡雏与鸡卵之关系,求有所知,不再有其他思想上之问题之产生。

    但如依哲学之立场,则对此鸡卵之成为鸡雏之事,则明可加以种种不同之解释。如取现象主义之观点,则吾人观鸡卵时,此中之实在者,唯是鸡卵之圆而白之现象,及其他种种现象之存在。吾人观鸡雏时,则又有关于鸡雏之种种形状之现象之存在。就此不同现象之如其所如而观,则鸡卵之现象只是鸡卵之现象,鸡雏之现象只是鸡雏之现象。此现象中无彼现象,彼现象中亦无此现象。我们只能说此二现象之相继相承,所谓因果,即现象之相继相承之谓。而除此现象之相继相承外,亦另无鸡卵与鸡雏之实体。于是吾人对鸡卵鸡雏之内内外外,所可能见之全部现象之和,即是鸡卵与鸡雏二名之所指。

    但照依里亚派之说,则于鸡卵之变成为鸡雏,如说此中真有变动,则此乃为一不可理解者。因鸡卵之现象中,只有此鸡卵之现象;而鸡雏之现象中,亦只有鸡雏之现象。无者不能生育,唯有乃能生有。则所谓鸡卵生鸡雏,如非谓鸡卵中原有鸡雏,即由吾人于此乃专自鸡卵之实有性存在性,鸡雏之实有性存在性之本身而思之,不复注视鸡卵鸡雏之差别,而迳视此差别为假相时,然后可说。于此时,则由鸡卵至鸡雏,即同于由实有至实有,由存在至存在,而无变无动,唯显示一恒常纯一之大实有,并无所谓鸡卵变成鸡雏之事可说为真实。

    但如自道家之老庄郭象之观点,则于此可有二种说法。其一为自鸡卵中无鸡雏处言,以前之世界,亦从未有此当前之鸡雏,此鸡雏之有,为空前绝后之一现象上说。依此,吾人当如上章所说,谓此鸡雏之有,为一依于无尽之太虚或空无而有————有如庄周之梦中之蝴蝶,其一时之栩栩然,乃在前无所根,而后无所据之虚无面上翱翔————则谓之为鸡卵所生,亦为废辞。其二为自上章所谓鸡雏之形象,实由无形而为一团混沌之鸡卵所生,以此证有形生于无形,无形之无或元,为有之所根之说。依此说以言鸡雏为鸡卵所生,亦非是自鸡卵之白而圆之形象,能生鸡雏之形象上说。自此二形象之相异上看,其不能相生,此说亦可承认。然依此说,以论鸡卵之生鸡雏,却可兼自鸡卵之能自己超化其形象,以成其他形象处说。此种一物之能自己超化其形象,以成其他形象之能,即可名之为气。此气可连之于初具某形象之物,而称之为某物之气。然某物在不断变化其形象之历程中,其形象既无不可变化,则所谓具某一形象之物之本身,即可说只是一气之化,或气化之历程。而物亦即可说为由气化以成形者。此义则为吾人上章之所未及,而亦为老庄之所有。故老子言物皆“冲气以为和”,庄子亦曰“通天下一气耳”。老庄之此义,亦为儒家之天道观中之所有,其是否原于老庄,则不必深究。

    然吾人如承认一物之有超化其形象,以成他形象之可能,或一物为由气化而成形者,则吾人即须同时承认物之有其性。此性即指其能超化一形象,以成他形象,或生他形象之性。此“性”,乃自其由化形象而生形象处说。故性不在其所已化去之形象上,亦不在其所生出之形象上;而在其能由化而生,以更易其形象之“几”上。物有性,而依性以相续化生其形象,物亦即显为一气化之历程。故在宋儒又以此物之性,即气化中之“理”。物有性,能化生形象,以自成为新物,兼使其他新物化生。故此性即物之德,而可称之为物德。

    第三节 性与阴阳之相继义

    儒家之天道论之言物之性之德,乃自其由化而生处说。故其所谓性,不同于吾人于一物所直接认识之性相或性质,如所谓物之色声香味,方圆长短之类。凡此等等,可称为呈现于吾人之前之现象或形相。依儒家义,盖皆不当称之为性。儒家所谓性,乃当说为不在此形之中,亦不在此形之外,而如位于此形与形之相继之间,以化此成彼者。故物之性,虽为物今之所具有,而其所表现或成就者,则恒在未来,不可由直接认识物当前所呈现之形相而得。故鸡卵之性,不在其圆而白之形上,而在其能化生鸡雏。婴儿之性,不知其短小无知,而在其能长大,以成童子,成大人。火之性,不在其色赤,而在其能热他物,使他物由生而熟,或烧坏他物,以使他物易其形。水之性,不在其上正显之波纹,而在其能润泽他物,以使他物生长,而亦易其形。故所谓物之性,实只由物之呈其所能或作用而见。而凡物之呈其所能与作用处,无不有化于物之旧形,而有成于物之新形。其有化于旧形之处,即旧形由之而入,而隐,此即名之为阴。其所有成于新形之处,即新形由之而出,而显,此即名之为阳。然此有化于新形,与有成于新形之二事,恒相续无间,而更迭以起。故阳之后,继之以阴,阴之后,亦继之以阳。由此而道家之言万物万形由无而有,复归于无,仍是一半道理。因有既归无,无亦还当再有。则万物之生,并非只由生而返其所自生之本而止;而是由返本以再生。则万物即在一生而化、化而生之大化流行或生生不息历程中。在此生生不息之历程中,由阴之必继以阳,则见阳之不屈于阴,而恒能自阴再出,以成相续不断之阳。此之谓阳性至健之乾德。而阴之恒承阳而起,固为使显者隐,使生出之物返于所自生之本而归藏;然此亦即为物之生而又生之所本,所以顺成继起之生者。此之谓阴性至顺之坤德。而就此阴阳相继,以使万物生生不息言,则见善之相继流行。至就阴阳乾坤之德,似相反而实相成,以生万物,并使万物各有其生之性,而为万物所以生之根原或“元”言;则此“元”,当称之为“乾元”“坤元”。此二者之相反相成,似二实而不二,即名之为太极。于是元为善之长,即善之相继之本也。故《易传》曰:

    “大哉乾元,万物资始”。曰“至哉坤元,万物资生”。又曰:

    “一阴一阳之谓道,继之者善也,成之者性也”。又曰:

    “易有太极,是生两仪(即阴阳乾坤)。”

    第四节 阴阳之相感义

    宋儒朱子论阴阳曰:“阴阳有个是流行的,有个是定位的。一动一静,互为其根,是流行底,寒来暑往是也。分阴分阳,两仪立焉,是定位底。天地四方是也。《易》有两义。一曰变易,便是流行底;一曰交易,便是对待底”。又谓“阴阳流行的是一个,对待的是两个。” [8] 朱子所谓流行的,即是上段之所说。此可谓为纵的阴阳。朱子所谓定位对待的阴阳,可称为横的阴阳。此为吾人本段所将说。

    所谓横的阴阳,即并在之两物,相对相感时之阴阳关系。如天降雨露是阳,地承雨露是阴。铜山西崩是阳,洛钟东应是阴。凡感者皆阳,应者皆阴。施者皆阳,受者皆阴。主动自动者皆阳,静而被动随动者皆阴。此是横的阴阳,即朱子所谓定位的,对待的阴阳之义。此中之两物,其一居阳位,一居阴位,一主动,一被动,似相对或二;然其由感而通,而应,自此感通或感应之际上说,亦仍是一个。于此亦可见太极。

    此二义之阴阳,如只自纵的阴阳之相继上说,此仍较邻近现象主义之观点。然此二义之阴阳中,如以横的阴阳之相感义为本,则与现象主义之观点大不同。何以吾人可以横的阴阳为纵的阴阳之本?因阴阳之相继,皆可说为由阴阳之相感而来。

    譬如我们以上所举之鸡卵发育之鸡雏来说。表面观之,由鸡卵之形象之化生出鸡雏之形象,纯为前者隐而后者显之阴阳相继之历程,而二者互为其根。然吾人试思,此鸡卵若非先经雌雄交配,则无生几,不经母鸡之伏卵,或新式之孵卵器,其生几亦不能自显,由是而不能发育为鸡雏。此雌雄之交配,与母鸡及孵卵器之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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