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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是黄或红”分析出“此是有色”来说,我们可说“此是有色”之义,直接包涵于“此是黄”之中,亦包涵于“此是红”之中。此不成问题。但我们之问题在:我们如何能将“此是红”“此是黄”中,所包涵“此是有色”分析出来,成一单独命题?此如依柏拉图派之哲学,便唯因红黄之概念,依于更高之有色之概念而存在。则我们如不对红黄之概念,作一超越的反省,我们即不能达于有色之概念。但依现代逻辑家于此又另有说法,即我们所以能由此是黄,分析出此是有色,可唯由我们对于黄的东西,依语言的规则,以黄名之者,我们亦可以有色名之。因而我们可说其是黄者,亦即可说其有色。我们只依于我们先定立之语言之规则,即可从说其是黄而说其有色,而由“此是黄”之命题,分析出“此是有色”之命题。但是此说仍不能全否认我们所谓超越的反省之存在。因我们问:我们最初如何定立此语言规则?此明只由于吾人之曾自定立:“对某对象有以黄名之之活动,即可兼对之有以有色名之之活动”。而此整个活动,明为“以黄名之之活动”与“以有色名之之活动”二者之综合。唯由此综合,而有此规则。在未有此综合时,此二活动初实互相外在。则我们之由一活动至其他,由以黄名之至以有色名之,此中仍有一超越的反省。即由以黄名之语言活动之超越,而反省到:吾人于以黄名之者,曾自定立为,可以有色名之者。于是我们遂以有色名之。则此极简单之逻辑分析,便仍预设我们所谓超越的反省之存在。至于较复杂的有关真正哲学问题之逻辑分析,更无不预设我们所谓超越的反省之存在,亦可由此类推。

    第十二节 超越的反省法与其他哲学方法

    其次,我们当一略说其余之哲学方法,亦无不在一义上预设我们所谓超越的反省之方法。譬如在斯宾塞式之“综合科学知识系统,以成哲学知识系统”之方法之运用中,人仍必须经由一科学中,原理定律之省察,而又不使其心灵,即陷溺于任一种科学之范围之中,乃不断翻出以转向至他种科学之范围,从事他种科学之原理之省察。此本身即已是一超越的反省之历程。又二科学之原理,无论如何共同,其所说明之具体事物,终有不同。如具体事物有不同,则与此共同之原理,相关联之其他次级之原理,亦即必有不同。由是人之由一科学之范围中翻出,而转向至另一科学范围,亦即必自原先之所反省者超出,而另有所反省。而人亦唯此不断之超越的反省,人乃能由第一科学、至第二科学、至第三科学……以综合科学知识成哲学知识。是知此种综合科学以成哲学之方法,仍预设吾人所谓超越的反省法之运用。

    复次,我们上所谓柏格孙式之动的直觉法,亦未尝不预设吾人之所谓超越的反省。因吾人由一般之理智的观点去看静的事物,再转至由直觉的观点去看动的事物,此本身即是一种由“理智式之认识”超越出来,以从事直觉式之认识之事。而谓此直觉式之认识,为没入动的对象,而同情的了解之事,亦即一“依于动的历程,而不断自己超越,以成就此了解”之事。人在有此了解以后,必须再以譬喻式之言语,或其他言语,加以说明;则人又须再超越此直觉之本身,以移向适合的言语之寻求与运用。而此寻求,仍是一反省之事。此乃由人之再超越直觉活动之本身,而暂不沉没于直觉所对之中,然后可能之事。由此而吾人上所谓柏格孙式之直觉法,亦预设我们所谓超越的反省。

    其次胡塞尔式之静的直觉法,亦复预设我们所谓超越的反省。其所谓现象学的括弧之用,在将人之纯粹意识之直接所对的法相之现实存在性,加以括住,而使此直接所对之法相,如如呈现。此亦即使吾人之认识力,由直接所对者之现实存在性中拔出,而将此直接所对者在现实存在上之牵连,暂加以一刀两截;而将常识心灵中,关于此直接所对者之现实存在性与其牵连之认识,加以超越。唯由此,而后人乃能反而以此直接所对之法相世界自身,为吾人认识省察之活动之所凝注。则其中即预设一超越的反省之历程甚明。

    再其次,是我们上述之纯理的推演法,其中亦预设我们所谓超越的反省。表面看来,一切依纯理的推演法而成之哲学系统,似只为一依其所肯定之诸前题原理,而从事一直线的推理之所成。然此只是其表达之方式如此。实则,此派之哲学家,若非先立脚于一般之知识,再向上层层翻溯,或向内层层剥落,则彼等将无由得此干净整齐之诸前题原理,以为推演之根据。而此亦即依于一超越之反省而得。至其既得之后,再次第引申其涵义,并应用之以解释具体事物时,则至少有赖于此前题原理之原始表现方式之超越,以反省出其可能引申之涵义,及说明具体事实之意义。故此中仍预设一超越的反省法之存在。

    至于在吾人上所谓发生法中,则人所重者,乃在由一人之知识思想之本身之反省超越,而从事于此知识思想本身之存在的起源,与存在的历史背景之关系之反省。在比较法中,则人所重者,在由一思想或思想系统之本身之超越,而从事于“其与其他思想或思想系统之或同或异之关系”之反省。而此二者中之超越的反省之特色,则与以前之其他哲学方法中之超越的反省皆不同。在科学之综合法,与逻辑的分析中,人乃以已成知识与已成语言为把柄。在二种直觉法中,人乃以直觉所对之一般的生命性质,或法相为对象。而在发生法比较法,则以“具体存在之知识思想,与具体存在之其他事实或其他知识思想”之关系,为对象。

    至于批判法与辩证法,吾人早已言其根于超越的反省,不须更论。批判法与辩证法,与上列其他哲学方法之不同,则在其乃以发见各思想知识之不同的有效性之限度,与不同的思想知识之互相转化销融之关系为事。此中人必须有一涵盖各思想知识之心灵之直接呈现。此约有似于人用发生法、比较法、以研究不同之思想时,人之必须有一“涵盖一切所欲考察其起源之思想,所欲加以比较之思想”的心灵之直接呈现。然人在用发生法与比较法时,人乃置定其研究之思想,为一存在对象,而求知其如何发生,与其他思想有何同异关系。人在用批判法与辩证法时,则人所重者,乃观一思想之价值。如一思想之有效性之限度,即表现一思想之价值之限度。各思想之互相转化而销融为一,则表现一思想诞生其他思想,融成更高思想之价值。在批判法,辩证法之运用中,人乃位于一更高之观点,对其所研究之诸思想,重新估定其分别之价值,而加以重组。由是而其所研究之诸思想,即失其相对峙之隔离性,亦不复只被置定为一存在之对象,而被纳入研究之之哲学心灵之主体自身,而成为此心灵主体内容之规定者,并显其贯通关联性于此心灵主体之前。故较其前之哲学方法,在理论层次上,为较高之哲学方法。

    至于所谓超越的反省法之自身,其别于批判法、辩证法者,则在其运用之形态,并不限于作批判的思维与辩证的思维,即不必须是有所批判而后存在,亦不必须是循正反之历程进行者。而可只是由一低级的思想,至此思想所依之一更高一级之思想之升进,此升进,可纯是正面的思想之伸展。如吾人前之所说。故人之超越的反省,乃可不为解决问题,而自动生起。此法之要点,唯在吾人之由一思想自己超越,而思想其所依所根。此所依所根者,自其最切近处言之,唯是作此思想之吾人之心灵主体,及吾人之人生存在自己。而吾人能一度反省吾人之心灵主体,及吾人之人生存在自己,吾人即可有更高一层次之思想之孳生。只须吾人不泯失此主体及人生存在自己,并不断反省,则此更高一层次之思想之孳生,乃在原则上可继续不穷,而新新不已者。在此处,即有一无尽的哲学思想之泉原之呈现。然此境界,在古今哲人中真能达到者,亦不多觏。对初学言,此亦只是悬为标的,所谓“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虽不能至,心向往之”是也。但如吾人不就其最切近处,言此超越的反省之运用,则我们可说,凡在我们能超越一认识、一存在、一价值、以及于其他认识,其他存在,其他价值之反省处,均有一广泛义之超越的反省。我们遂可说,人之一切哲学方法之运用中,均预设一种超越的反省。如上文所说。以至吾人尚可说,对人之任何语言之逻辑的分析,以及其他任何人的思想之引申推演,无一能离超越的反省而可能。因一切思想之引申推演,都是超越一思想之本身,而另有所思,即皆是一超越一思想,而反省及其他之事。然吾人之所以暂不如此说,则一因若如此说,须另建立理由;二因吾人若如此说,则吾人将不能辨别各种哲学方法之差别,亦不能辨别哲学与科学及常识之思维方法之差别。而我们之亦实可不如此说者,则以此“超越的反省”之存在于不同之科学与常识之思维中,及各种哲学方法中者,亦确有其各种不同之情形在。此当于下文详之。

    第十三节 超越的反省法与其他思维方法之分别

    我们说在科学及常识之思维中,我们思维之目标及对象,乃我们先已限定者。在此限定之范围之世界中,我们虽可不断超越其中某一知识,某一存在,以及其他,然此范围之本身,为我们所不须超越者。由是而吾人在此范围之世界中之一切思想,即皆为对此范围之世界中之事物之内在的观察反省。而吾人亦可不说,此中之思维方法为超越的反省。然而在哲学的思维中,则吾人之思维,为原则上不受一定之范围之世界之限制者。而在任何一定之范围中之世界,亦皆可规定为某一科学之研究之对象,其中遂可无哲学活动之余地。人之哲学活动,只能在各科学知识或各常识所及之诸范围外,或其相互之关系间进行,冀发现建立吾人之各种科学与常识之贯通关联,及其与存在事物之贯通关联等。此即哲学思维,永不能成为只对一定范围之世界,作内在的观察反省者,而必须成为对此限定范围之世界,作超越的反省者之故。

    至于我们说各种哲学方法,皆预设一意义之超越的反省,而我们不必皆名之为超越的反省法者;则以其他哲学方法之预设超越的反省者,此超越的反省之事,并非是自觉的,而其中之超越的反省之活动,乃附着于另一自觉的目标者(如综合科学知识,从事语言之逻辑分析,认识动的生命或法相之世界等)。此即同于说,在此诸哲学方法之运用中之超越的反省,乃隶属于此目标之下,而未尝自此目标等本身超越而出者。而在我们所谓纯粹的超越的反省之哲学方法中,则我们可自觉纯在从事如是如是之超越的反省。此反省本身,即是反省之目标,可另无其他自觉的目标。至毕竟人由此超越的反省所得者为何,人亦并不能在事先加以自觉。人所自觉者,只是求超越此认识、此存在、此价值、而求知此认识、此存在、此价值之“所依、所根”之其他认识或存在或价值,并对之有一超越的向往,存于吾人之作超越的反省之目标中。此所向往者,初应为其最切近之所依所根之自觉。然由此最切近之所依所根之自觉,亦可通至其较疏远之“所依、所根”之自觉。又人在未得其最切近者时,亦可先自其较疏远之“所依所根”开始思索,以反求其最切近者。而人之达于此最切近者所经之历程,亦可千万不同,而系于人对哲学之造诣。由此而人之超越的反省之哲学方法,亦可与任何哲学方法相结合,或暂隐于任何哲学方法之中,而疑若不存在,或暂弃置而不用。于是,人亦可进而再超越,忘却“此超越的反省之哲学方法”之自身,而只肯定其他哲学方法之存在。吾人亦不能以超越的反省法,为唯一之哲学方法,而必须兼肯定其他哲学方法,与超越的反省法之并在,以各成其为哲学方法之一种。不能以各种哲学方法,皆须设一意义之超越的反省法,而并名之为超越的反省法,谓只有此一种哲学方法之存在也。

    第十四节 哲学心灵之超越性与亲和性

    我们以上论各种哲学方法之不同,及其自觉之目标之不同,然其最后之总目标,我们可说皆不外于:成就我们对于各种知识、存在、与价值之贯通关联之认识或自觉。而此亦即我们前说哲学之所以为哲学之意义之所在。于此,我们还可进而对哲学心灵,与其所欲贯通关联者之关系,加以一描述,以终此章。

    我们说哲学心灵,欲贯通关联各种知识、存在、与价值,则哲学心灵须置身于各种知识、存在与价值之间或之下或之上,而不与其所欲贯通关联者,居一层级。此为哲学心灵自身之一绝对的超越性。由此超越性,我们可说哲学心灵,是可暂游离于一切已成之知识,已显之存在,已实现之价值之外的,而若对此一切均有距离,如初不相识者。此即来布尼兹所谓“生疏是哲学的秘密”,今之存在主义哲学家所谓“不系著”Detachment。此不系著之义,在中国之儒道二家及印度之佛家论知道之方时,则几为一常谈。

    但是此哲学心灵在另一面,又须对其所欲贯通关联者,有一普遍的亲和性。此普遍的亲和性,是一求对于一切知识存在与价值,皆求如其所如的加以自觉,加以认识之性。此普遍的亲和性,亦即一具超越性之哲学心灵,在其再反省回顾时之所表现。由此亲和性,而此哲学心灵对于呈现于其前之一切,皆不忍有所泯没抹杀;而此哲学心灵自身,遂显为原能贯通关联于一切知识存在与价值,而四门洞达之一心灵。此心灵在根本上实依人之仁心之如何能广度深度的呈现,而赖于哲学家之为人之修养工夫,但此则非今之所及论。

    由此哲学心灵之具此超越性与亲和性,此哲学心灵遂为兼虚与灵的。虚言其无所不超越,灵言其无所不贯通关联。虚灵而不昧,故一方能知异类者之各为异类,而分析的知之;一方能知异类者之关联处,而综摄的知之。其执一而废百者,谓之灭裂;而执一以概百者,则成鲁莽。灭裂而思想之关联断,鲁莽而知识语言之混乱起。关联断,故无以见其贯通;混乱起,则异类者互相纠结黏缚,似贯通而实非贯通。欲去执一以废百之病,在超乎一以还望百,而归于综摄。欲去执一以概百之病,在析一中之百,以各当其位,而归于分析。故分析与综摄,似操术不同,然分析之使异类者,不相纠结黏缚而生混乱,正所以为综摄之初阶,而使其真正之关联贯通之处,得以昭明者。故世之为分析哲学者,恒分析之事毕,而所分析成者之关联之处即显。盖知同者之同,固为关联,知异者之异,此异之本身,亦即已是关联之一种。则知异者之为异之本身,即已为一综摄异者而知之之事。故裂“分析”于“综摄”,仍为灭裂之事;亦犹以“综摄”概“分析”,仍不出乎鲁莽。唯使分析与综摄相辅为用,更无任何执一之习,以智周万物,而后吾人之哲学心灵,乃无往而不表现其普遍的超越性与亲和性,而得达其求各种知识、存在、与价值之贯通关联之自觉或认识之目的也。

    哲学之方法与态度 参考书目

    本章各派哲学方法之参考书,已见前附注。兹所举者乃供读者可自由阅览之,以培养哲学态度,运用哲学方法之书。

    《礼记》 《学记》 《学记》一篇,为泛论教学法之文。然哲学为学问中一种,故此文所论之为学方法,亦可应用于哲学。

    《朱子读书法》 朱子论读书治学为人之道,最足开导学者。其所论者固不限于哲学。然及于哲学者亦不少。皆可为百世师者也。

    《十力语要》 本书时论为学之道,然又尝谓学哲学无一定之方法。要在学者有一段为学之精诚。实则此正为中国先哲教人,最重要之方法也。

    《漱溟卅后文录》 本书中有关哲学方法之讲演及论文数篇,皆出自亲切体会之言,不同稗贩之论。

    Pascal:Pense

    E.S.Haldane编The Wisdom of Hege.Kegan Paul Press.

    A.H.Johnson编The Wit and Wisdom of Whitehead.Boston.The Beacon Press 1947.

    上列三书,前一书乃Pascal之名著;后二者乃分别辑录黑格尔及怀特海言之所成。皆零篇断语,不成系统。然初学者,欲知哲学之方法,则读此类零篇断语中之论哲学者,而有会于心,则尽可于一言半句,终身受用不尽。

    P.G.Collingwood∶ An Essay on Philosophical Method. Clarendon Press,Oxford,1938.

    附注:宋禅师慧杲谓只载一车兵器,加以搬运,并非必能战者,我则寸铁足以杀人(大意如此)。故知只如本书本章举陈种种哲学方法,加以叙述,犹是只搬运兵器之事。真知寸铁杀人者,所用之方法,固不必多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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