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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节 印度哲学中之形上学精神

    关于印度之形上学问题之发展,吾人不易作提要之叙述。近年印度及西方与日本之学者,对印度哲学之历史研究,所下之工夫固不少,亦有种种印度哲学史之有名著述出版。然吾人对印度思想之发展之认识,仍不足。大体而言 [61] ,吾人于印度思想之发展,可分之为四时期:一为吠陀时代。约由纪元前二五○○至六百年。四吠陀为印度原始之宗教文化之结集。由吠陀之本集Sanihita,发展为《梵书》Bramana及《奥义书》Upanisade,即包涵种种深厚之哲学思想。二为史诗时代。约由纪元前六百年或五百年,至纪元后二百年,此时之若干印度思想,则透过文学中之伟大的史诗等而表现,佛教耆那教及唯物论者皆起于此时。第三期经书Sntra时代,约当基督教之初期,六派哲学于此时,皆次第具体形成。第四为学院派时代。由第三世纪至十六世纪,此时为各学派之注释性著作不断堆积,而各学派辩论最多之时代。但由对印度《奥义书》之注释,而产生之新吠檀多学派,如商羯罗、罗摩奴耶、马德哇(Madhva)之哲学,亦在此时兴起。此中第三四时代,乃印度哲学思想中,最重要之时代,然此中之各派哲学,如何相激相荡,以次第生出之迹相,实远不如同时期内之西方之哲学发展之明朗。此中之主要理由,如印度之文化初不重历史,其哲学宗教之精神,自始为一超一般历史观念的。此一点,除为印度哲学之历史发展不易清楚把握之理由外;亦为印度哲学最富形上学精神之理由,并可为我们论印度形上学时,何以可不必特重其历史之理由。

    何以说印度宗教哲学精神为超一般历史观念的,亦即为最富形上学精神的?因我们可说形上学之对象,理当为来布尼兹及罗素之所说,乃以一切可能之世界为对象者。形上学的哲学家亦当如苏格拉底所谓为“一切时代之旁观者。”或如斯宾诺萨所谓“自永恒观点看世界者”,最高之宗教之目标,如在求整个世界之得救,则一切人以外之存在,如众生,或一切地球以外之其他世界,亦同在应得救者之例。因而依人之形上学的宗教的精神,即无特殊注意此地面上之人类之历史之必要。而印度哲学宗教之皆喜言整个世界之成毁,是为一劫,而世界有无量劫 [62] 。佛学更动辄言恒河沙数之世界,三千大千世界等,是即将地球上之人类之历史之重要性减轻。由此观点去看西方之哲学与宗教中之自希腊至中世诸观念:如“地球中心”之观念,“上帝于某一定时期造世界造人”之观念,“上帝特化身为耶路撒冷一木匠之子耶稣,以救赎世人”之观念,“世界末日随时可到,而耶稣将来此世界作最后审判,以后,人类即分入天堂地狱,不再存在于地上”之观念。即皆可谓西方人之只局限其注意力于人类之历史,而原于西方人未能将宗教精神,形上学精神,充量加以开拓,自永恒观点以思一切可能的世界之故也。

    与印度之哲学宗教之超一般人类历史的精神相连者,为印度哲学宗教中之着重人或其他有情之现实情状,所根源于其无尽之前生之历史者。此即印度宗教中所重之业Karma之观念。业由任一有情无尽前生之历史之集结所成,而存于此当前之有情之生命之内,主宰此生命史之进行者。由业而有轮回 [63] 。故业为一形上学之观念。而与此业之观念相联者,则为吾人之缘业而来,对世界之种种之错误的认识,而使世界之真相为虚妄Maya或无明Avidya所掩盖之思想。由此而人遂必须由此种种虚妄解脱,而破除此无明,乃能了解世界之真相。而世界真相,在未被了解之先,亦即为如潜在于此一虚妄或无明之后,而纯为一形而上者。

    上述之重由虚妄中解脱之思想,直根于吠陀及《奥义书》等诸圣典,在此诸圣典中,即已谓此解脱后所达之境界,为一种忘我的欢悦,而同时与梵天之大我冥合之境。人如欲求达此境,或达此境后,人皆可有对此境界之赞美、歌颂等。故此诸书乃兼文学、宗教及哲学者。而其后之所谓六派哲学,皆由欲说明其中之所言者之某一方面,或反对其所言者之某方面而生。此与希腊哲学初乃离固有之民族宗教,而在殖民地独立发展,唯在辟萨各拉斯及柏拉图思想中,乃与希腊之宗教及神话相结合者,实大不相同。

    第五节 印度各派形上学之分野

    除印度传统之原始的宗教哲学思想外,海芮雅纳(Hiriyana)于《印度哲学要义》Essentials of Indian Philosophy,分印度之各派哲学为四组 [64] :一为耆那教;Jaina及佛教;二为胜论Vaisesika及尼耶也派Nyaya即正理派;三为数论Sankhya及瑜伽派Yoga;此皆在原始之印度思想外别立门户者。而只以发挥原始之印度圣典中之思想为事者,则为弥曼差(Purva Mimamisa)及后之吠檀多派Vedants,此合为一组。除尼耶也派之主要贡献在知识论,瑜伽派之主要贡献在修持方法外,兹将其余各派,略加简介如次:

    (一)耆那教。上述诸派中,耆那教为由古至今尚存之一非吠陀的教派,释迦佛初实受其影响。此教派拒绝以动物作祀神之用,并素食,亦不信宇宙有一至上之神。而信精神与物质皆无始无终之存在,及人之业识之自己流转。在印度之宗教哲学之传统中,大皆以业识为非物质性的;耆那教则以之为含细微之物质性者。耆那派亦承认物质宇宙中原子之存在,并以为人欲求知形上实在之何所似,则有七步骤以思维之:一可能如是,二可能不如是,三可能如是又不如是,四可能是不可表示,五可能存在而不可表示,六可能不存在而不可表示,七可能存在又不存在,而不可表示。此种可能说之理论Doctrine of Maybe,乃兼以肯定、否定、不可表示等,论形上实在之思想方式,即为一具代表性的印度式之言说与思想之方式,而亦为佛教之所用者。

    (二)胜论之哲学为多元论,乃承认宇宙由原子(中国旧译极微)构成之说,而带更多唯物论之色彩者 [65] 。印度之唯物论者,据中国佛典所载,有水论师,以水能生万物,亦有火论师,以火能生万物,又有空论师,以空能生万物,此与希腊哲学中之泰利士、海拉克利泰及安纳克塞门斯之说略同 [66] 。大约至喀瓦卡,乃一方主人之知识,只以感官知觉为来源,一方以宇宙由地水火气四物质之存在结合而成,此即近希腊恩辟多克之说。又在《奥义书》,曾以“空”为宇宙五元素之一。据中国佛典所载之外道说,又有方论师及时论师,以一切物由方(即空间)或时间生,故在胜论与尼耶也派所谓九实体中包括地,水、火、风、空间(旧译方),时间,Akasa [67] (旧译空),自我,及末那Manas(执我识),并以人之感官认识,皆须透过一内在之末那,而后可能。是见胜论之唯物论之色彩,实不甚浓。又胜论论事物之范畴,除正面关涉存在者有六,即实体Dravya,性质(德)Guna,动作(业)Karma,总相Samavaya,别相Visesa,普遍性(旧译和合性)Samanya之外,并有不存在Abhav之范畴。而不存在有四种,此派中之言末那,及以时空为实体,及重论不存在之范畴,皆为能代表印度思想之特色者 [68] 。

    (三)数论。为印度哲学中之大一系统。此说之特点,为自性与神我之二元论,有似笛卡尔之说,而又不同。因笛卡尔之心与物,仍由上帝创造。而数论之上帝,则只为诸神我之一 [69] 。神我与自性,皆无始无终,而另无创造之者,此为一种西方哲学中所无之二元论。

    数论所谓自性Prakti为世界第一因,包涵三德Gunas,即智材Sattva(喜)能材Rajas(忧)与质材Tamas(无感) [70] 。除神我外一切事物,皆由之而来,一切事物在未实际存在之先,即已存在于自性之中。故此说可称为因中有果论,而与尼耶也派、胜论派之“以果由因集合而成而与因异”之因中无果论者异。而此因中有果或无果,亦为印度哲学中之一重要问题,乃由印度思想之重反溯存在事物之潜在的根据而来者。

    数论以世界原于自性,由自性所生者,首为理智Intellect即Mahat,其次为个体化之原理,即我执Ahamkara [71] 。由我执而有感官及粗细之物质等,合以形成世界。此所谓自性,有类于西方哲学中之宇宙的实体。然在数论,则于自性以外,另立神我Perusa [72] 。以神我与自性较,自性为动的,不断创生变化,而显为各形式之物的,而神我之本身则为静的,超于一切创生变化之事之外的。神我为一纯粹之能知能见者,或一纯觉,此纯觉中之一切印象观念,皆为夹杂由自性而来之物质成分者。此纯觉,如不假借缘于自性而来之内在的或外在感官等,以与外物相接,亦不能实有任何之思想与意志。由此二者之结合,前者静观,而后者盲动,则神我将感一不自在,而觉为自性之所束缚。由是而神我必须求自自性之束缚解脱。而此中之工夫,则要在人能如实知世界,并知世界之原于自性,而进知自性之别于神我。人真知自性别于神我,则神我可回到其自己。而此真知,则人在今生之所能达。由此真知,人复可知由自性化生之自然世界,存在之目的,即在其最后之销毁。

    (四)弥曼差派(Purva-Mimamsa)与腾论之思想有相近处,即皆带多元的实在论的色彩,而信灵魂之多,与物质的基本质料之多。然此派于胜论之诸范畴中,只承认实体、属性、活动、和合性(普遍性),与不存在之五范畴。此派又以实体、属性、特殊者与普遍者间之关系,乃异而同之关系,(Tadatmya即Identity in Difference之关系。)此与耆那教及数论之重异中同之思想相近,而与胜论之以异者即为定异之说不同者。

    其次,此派于胜论所谓实体中,又另加二实体,一为黑暗,一为声,此即声常论之哲学也。

    又此派对胜论之原子论,亦有所修正。因原子可分,则原子非真为原子的。而对自然之观念,则此派不以知识为自我之属性,有如胜论所说,此前已及。又在胜论尚承认一至高之自我,即上帝,位于一般自我之上。弥曼差派之库麦利拉(Kumarila)则不承认上帝,而且以业说明宇宙。宇宙无创造者,而为自存者,亦无始无终者。又在此派,对普遍者分为二种:一为诸不同事物之共同者,一为贯于一事物中之普遍者,此后者颇有似于西方哲学中之具体共相之说。又此派以一切事物兼有其积极性质与消极性质,吾人必须兼以其积极性质与消极性质之全,规定之,乃能对事物有全体之知。

    此派不似尼耶也派及瑜伽派Nyaya-Yoga之以吠陀所言之为真之根据,在其为天启。因此派不信天神。此派以吠陀所言之为真之根据,乃在其自存而永恒者,亦不必直照文字加以解释,而可加以自由的解释者。

    又此派中之库麦利拉(Kumarila)在认识来源论中,特提出“无体量”Non apprehension (Anupalabdhi)一种认为消极的事实Negative fact之认识机能,此前文已论及。此虽为此派中之普拉巴卡拉(Prabhakara)所不承认,然彼仍承认“相互之不存在”之一观念。

    (五)吠檀多派(一)近绝对唯心论者。

    肯定吠陀之思想,除弥曼差派外,为吠檀多派。此派之重要人物,一为近绝对唯心论及神秘主义之商羯罗(Sankara),一为近有神论者或人格唯心论者之罗摩奴耶(Ramanuja)。商羯罗以前之吠檀多哲学家有巴普拉盘卡(Phatnprapance)。以大梵为世界一切差异之统一者,一切差异初乃隐含于统一中者,后乃由之而发展出。此说颇似数论以自性为万物之源,唯以自觉之大梵,代不自觉之自性而已。依此说,自我由大梵生出后,再得解脱,亦并不全没入大梵,仍保存其个性,不过经一精神之超化而已。而商羯罗则反对此说之以梵与世界同而又异之说,而以此说为自相矛盾者。由是而彼以世界中之一切差异,皆为虚妄相,唯大梵为唯一之永恒真实,此大梵之本身为上梵Para-Brahman。唯同一之大梵,又一面显现为世界。称下梵Apara-Brahman [73] 。下梵显现于世界,亦与众多之自我连结,然此等等本身,实皆为依于虚妄Maya而显之相。然此虚妄亦依于一真实而生,如人之误绳为蛇, 此蛇之观念虽为绝对之虚妄,然其所依之绳,则为真实。我们固可谓世界之根源,即虚妄Maya,或数论之自性。然自虚妄之依于真实处言,则世界之根源惟是大梵,而大梵即有如数论所谓自性之内蕴。于此大梵,吾人如加以人格化,人亦可视之为上帝God。然此上帝乃超离于世界,而非黏著于世界,亦非世俗所谓世界之创造者。其自身乃在虚幻之世界之外,而静观此虚幻之世界者。而此即商羯罗之绝对大梵观,异于西方之关联于世界之上帝观者。

    (六)吠檀多派(二)有神论者。至于有神论之吠檀多派之罗摩奴耶,亦以上帝为自性与一切个体自我之内蕴,故世界与个体自我,不能离上帝而存在;上帝亦不能离个体自我与世界而存在。然上帝又异于诸个体自我与世界,而高高在上。由是而综合巴普拉盘卡及商羯罗之说。

    依罗摩奴耶之说,上帝既不离世界,故其世界观中,亦包涵数论之自性之观念,即承认万物之有一“自性”,为创造之本源。唯此自性,非离上帝的独立,而有似上帝之身体或衣袍。罗摩奴耶论自我,以自我在为上帝之精神所贯注时,亦同于上帝之身体。由此而世界与自我,皆由内在之上帝为其主宰。而其间之关系之亲密,则以心身之关系为喻。此亦为一特殊型之上帝与世界及自我之关系论,与西方之超神论泛神论之说皆不同者。

    (七)佛学。至于佛学,则我们可说为与上列诸派皆不同之哲学思想。其根本特色,即在其破除一切神我、自性、及原子极微之观念。原始佛学即主:诸行无常,诸法无我,而只承认各种法之依因缘而生,而不承认任何自己为因,自具动力,自具独立实在性之任何实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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