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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即为通往任何处之开始点,或一始几,而可通至任何处,以使人更有其处之言动,以成其务者。至于当卦爻已定,当变之爻已定,而原卦爻辞与爻出之卦爻辞皆已定时,更观其象之变,观其原辞之所往所之,而知某一事之将如何变;则其未变与已变,即皆合呈于吾人之前,如不由行而皆至,亦不待疾趋而速来。此即“不疾而速,不行而至”之神也。是见直就卜筮时之此易之为书与吾人之关系而观,即可对此数句语中之深、几、神,各有一的解。此虽非此深、几、神等之全义,要为其一义。而此上听说者,虽只是卜筮时之此一易之为书之由寂然而感通,然此中同时亦有吾人之心之由寂然而感通,更有由此书所说之天下之故,或天地万物中若干事物,由寂然而感通。人能真把住此一义,以实际的往观一切天地万物之所以生成,则其含义固亦至广大,而至深远也。

    三 一阖一辟之道,与知来之神

    此至大至深之义,一在如吾人能知有思有为,皆由无思无为而出,知一切万物之生成,皆由无形之形而上,而有形而形而下,更观此一切万物之生成之“相续”;即见此万物之生成,乃一由幽而明,由明而幽,亦由阖而辟、由辟而阖之一历程。此历程,即一生而又生之“生生之谓易”之历程,其中即见有一生生之道。此中之“由阖而辟”之相续之道,名曰乾道,“由辟而阖”之相续之道,名曰坤道。乾道如辟户而开门,使万物相续出之道;坤道如阖户而关门,使万物相续入之道。由此一阖一辟之相继,而万物即不断来、亦不断往,以往来而不穷;而物之初生初见曰象,其生而见有一定之形曰器。此即万物之共同之道也。故系辞上传曰:“阖户谓之坤,辟户谓之乾,一阖一辟谓之变,往来不穷谓之通,见乃谓之象,形乃谓之器。”

    此易传之言阖户辟户,亦如庄子言物之出入于天门。然庄子乃由此以重此天门之“无有”,而易传则正在由此以言物之由此阖辟之相继,以往来不穷,以由象、而形、而器,以成其生生之不已;而更言此器之可为人所制而利用之,其利用之事,亦有出有入,而变化无穷,至神不测者。故“形乃谓之器”之下文更曰:“制而用之谓之法,利用出入,民咸用之谓之神。”此即大异于庄子之旨之贵天门,不重“此物之由形而器者之不穷”,亦不言人之对有形器之物,有制而用之之法,与此利用之事之本身亦无穷,而亦至神不测者。于此吾人当问:何以由易之为卜筮之书,即可衍出此物之生生不穷、与人之利用物之事之不穷之义?此即当归至人之所以卜筮,原为由卜筮得一定卦爻辞,以决定其未来之言行者。此言行中,可包括狭义之人对自己、对他人,及对物之言行,而不限于由卜筮以知吉凶为止者。所谓形器,亦不单指人所对之客观之物为有形之器,即人利用任何物时,所为之对己对人之言行,亦皆为有形,而同于有形之器者。故人所自成之言行之可无穷,亦同于人所自制之形器之物之可无穷。故易传言:“易有圣人之道四焉,以言者尚其辞,以动者尚其变,以制器者尚其象,以卜筮者尚其占。”此中第四项所谓卜筮,乃指狭义之卜筮,意在只知吉凶者。然人卜得一易之卦爻辞,固所以决定其言行,则人固当同时知其辞,以为言之助;亦当知其变,以知其自己之行动;由此以自成其言行之无穷,以及其制其他有形器之物之行为之无穷也。

    人之卜筮,在决定人未来之行为,故卜筮之目标,在知已成之过往之故之物,更求知来。知已成之过往之故,曰藏往之知;知来之知,则曰神。故曰:“神以知来,知以藏往”。本藏往之知,以有知来之神,而更本此知与神,以观天地万物,即必言其生生之不息,亦必言人之利用器物之事,亦有其不测之神矣。

    关于兼本此藏往之知与知来之神,即可引出易之言生生之义,乾元坤元义,及天地万物之生生,必由大生而广生,以成其富有之大业,见其日新之盛德,以连于人性等义,吾已于原性篇中详之。今不拟重复。读者必须参看。今所补及者,唯是言人能兼本此藏往之知、知来之神,以观天地万物之变,即同时知天地万物中之远者与近者、往者与来者之相感应,以见“天下何思何虑,同归而殊途,一致而百虑”“天下之动,贞乎一者也”,亦见神之无定方,其由感应而有变化之无定体,而人可有其神明之知。此即可以使人随处学易、玩易,而由一卦一爻之象之辞之指其所之,善学者即皆可以由之以知进退之道,以进德修业,成君子矣。此上之义,亦固皆可由卜筮者之自深观其卜筮时之心时,可次第得之者,兹试说明其义于下。

    四 卜筮所预设神明之知,及其含义

    原人之所以卜筮,乃由于其所已知之往者之外,更对未来有疑,故求对之有所知以决疑,而自定其当有之行。此求知未来之事物中,亦包括求知远处之事物之将来至此近处者。因远处之事物之来至近处,亦未来之事。所谓未来之事物之生,亦由已存在之远近之处之事物,相结合而成变化,以使之生。则人果能于先已存在之远近之事物,莫不知之,盖即可以知来。故知来之义中,包括对于空间上之远处之事物、与时间上之未来之事物之知。此即求超出人当下之时空之限制,以求知其他时空中事物之事。此与一般之由已知推未知之不同,唯在一般之由已知推未知,乃以已知者为根据之推知。至本易以为卜筮,则是欲直接由龟卜以问于神明,而求直接知在吾人所已知而已往之物之外之来者,而使此在远处或未来之事物之象,直接见于当下之此时此地之卜筮所得之结果之中。故此不同于一般之推知未来之事,乃以已知已往者为根据,以推知未来之事者。吾人诚欲问于神明,吾人正须先忘此吾人所已知之已往者,而藏之于密;方能由卜筮以问于神明,以待神明之答吾人之所问,于卜筮之结果之中。故一卜筮之心灵,一方是人必自藏其所已知之往者于密,以归于无知无思无为;一方是信有神明之能知其他时空中之事物,而本其所知,以答吾人之问于卜筮之结果之中;而使不同时空中之事物之象,得显于此卜筮所得之结果之中,亦即显于“居此当下之时空之心”中者。故在此卜筮之心灵中,人信有神明之知,亦同时信一时空之事物之象,能遍显于其他时空,而无所不在。人之所以可在任何时空中卜筮,以求知其他任何时空中之事物,亦正以人先信任何时空中之事物,其象皆原为能遍显于一切时空,而无所不在之故也。

    卜筮必信有一“同时知远近之空间,与当今未来之时间中之事物”之神明之知。由此而必信一事物之象,遍在于其他时空中。此“神明之知”是否实有,诚可为一问题。然人之从事于卜筮者,必信有此神明之知,即必预设此神明之知之存在。世间明有此卜筮之事,而世间之人,亦皆有由卜筮以知来之想,或望有此一“神明之知以知来者”之想。人之望有此一神明之知,即预设此神明之知之可能有。人若永不能全断绝其“望有一神明之知,以知来者”之想,则人亦必永预设此神明之知之可能有,而不能谓此神明之知,必不能有。吾人之谓此神明之知,必不能有,唯以吾人自以其现有心知,恒限于一定之时空之故。此吾人之现有心知,恒限于一定之时空,诚为一事实。然吾人亦不能由吾人之心知,恒限于一定之时空,遂谓必不能有一不限于一定之时空之神明之知也。

    吾人以上之辩解,乃在说一超出一定时空之限制之神明之知,能兼知远近当今与未来者,非不可能。人之不以其限于一定时空之心知,为唯一之心知者,亦恒实信此神明之知之有。然人虽信其有,又不必信其必能表现于吾人现有之心知之中。吾人之卜筮,亦不必能真交于此神明。则此神明之知虽有,而吾人之信其有、知其有,亦不必能知此神明之知之所知。吾人之唯欲借此神明之知,以知关切于吾人个人之未来之吉凶祸福。此本身又恒出自一卑下之自私自利之动机。此“能知此未来之神明,”虽可将其所知,告知吾人,亦可不告知。吾人亦无权利必使之告知。故此人之欲由预言卜筮,以知未来者,亦非人之真信有神明之知者,所以交于此神明之知之正道,亦高级之宗教思想所不道。故于此易经之原为卜筮之书者,在易传中,亦即由此卜筮之义,更转出一义。是即更求吾人之心知,自化同于此神明之知,而形成一类似此神明之知之人之神明之知,而“平等的虚涵通观远者与近者、已往者与方来者,而视之若无别”之一心知,而更不求知此人外之神明之知之所知,如卜筮者之所为。此方是为易传之言者之大慧所存也。

    五 人之观“感应变化”,以形成人之神明之知之道

    此上所谓使吾人之现有心知,自化同于神明之知之道,即于吾人现有之心知之在一定之时空之所知者,皆一一更视之为与其他时空之所知者,彼此往来相通,相感应而变化者;即以此自超出其现有之心知之定限,而使其现有之心知,直接转化超升为一无定限之心知,同时视其于不同时空之所知,皆同为此无定限之心知之所运行通过之处。人于此果能有此无定限之心知,以自运行而无碍,人之现有之心知,即自化同于一神明之知,而自形成人之神明之知矣。

    所谓对吾人现有之心知,于一定时空之所知者,一一皆视之为与其他时空之所知,为往来相通、相感应而变化者,即是视此吾人在当前时空之所知者,皆以远者与方来者,为其所应,而远者与方来者,亦以此当前时空所知者,为其所应。易传所谓:“鸣鹤在阴,其子和之,我有好爵,吾与尔靡之。子曰:君子居其室,出其言善,则千里之外应之,况其迩者乎;居其室,出其言不善,则千里之外违之,况其迩者乎。言出乎身,加乎民;行发乎迩,见乎远。……”此固人朝朝暮暮之所见之物与人间,互相感应之实事。然吾人须随处见有此互相感应之实事,而更深察其义。其义在由此感应之实事,便知任何事物,皆原不自限定其用于一定之时空,其用乃恒溢出于一般所谓其所在之一定时空之外,而显为象,以见于其他时空之物之中者。由其用与其用所显之象,见于其他时空之物之中,而其自身与其他之物,即互相感应,而生变化或动。此一变化或动,即见一物与其他之物之体质,其所分别表现之用,互相往来而相通,以殊而未尝不同,多而皆无一定之体质,以得相感应而变动,更有其共同之一所归,以合为一。故曰“易无体”,“天下之动,贞夫一者也”。又曰“天下同归而殊途,一致而百虑”。然因一物所感应之他物,可有种种,由感应所引起变化或动,亦有种种之可能,故又初不见此感应变动之有一必然一定之方向。此感应变化之方向之无定,而皆为平等可能,即使此感应变化成无方、不测、而无穷。是亦为易传中所谓神当涵之义。此神乃由物之感应变化而见。物之感应变化之道,曰易道,而此神即在其中。则易道即神道。圣人以神道设教,即以易道设教。易无体即神无方,非易道外别有神道也。故曰:“知变化之道者,其知神之所为乎?”(系辞传)“神也者,妙万物而为言者也。”(说卦传)“观天之神道,而四时不忒;圣人以神道设教,而天下服矣。”(观卦彖辞)合此即见神道之在万物四时变化之易道中也。今吾人能使其现有之心知,自其所知之定限之事物,直下超出,而直往观其与其他事物之感应变化之无定限,而无方、不测、无穷,以契于此感应变化之无方不测无穷之神,而明之,则吾之心知,即化同于一神明之知矣。此固为人之所能为。此人之自形成之神明之知,虽不必能如世所谓一超越外在的神明,遍知宇宙之一切远与近、过往及当下方来者;然于其所已知之远者及近者、过往者及方来者,则尽可皆平等视为其当下心知所虚涵通观,而自由加以运用,无丝毫之滞碍。此心知之恒寂然而恒感通,即无异于世所谓外在超越的神明之知,恒寂然而恒感通。然人之使其现有之心知,化同于上述神明之知,亦不必人人所能为,而为一大不易事,其故亦可得而言。

    此人之使其现有心知,化同于上述神明之知,所以非易事,由人之超出其现有心知之定限,而观物与物之感应变化,而更知其变化之无方、不测、而无穷之易道、神道,即原非易事。盖人之现有心知之恒定限于一定之时空之物,人同时即有对此一定时空之一定之物之执著,亦有对此一定之物之形象体质之执着。而人即恒难于超出此所执著之一定时空、一定之物之形象体质,以遍观此物之感应其他之物,与由此感应而生之变化,而契于其中之无形无象之易道、神道。人于此必须恒直往遍观一物与他物相感应而生之变化,乃能于其所执著之物之形象体质,无不加以超越,而随处见物之自化其形象体质,而自超于其原所在之时空之外;然后此人之知物之心知,方能恒在一无形无体之境,而随处见此无形无体之易道、神道。人一般之心知,原起于在一定时空中之接物,故恒定限于一定时空中之物之形象体质,而随其所执著之物,以用其心知;而化此心知为思虑,其势亦至顺。今若反之,则其势逆。故人于此必欲反之,以知此易道神道,必待人于其随处接物,由思虑而知物之形象体质之时,同时更一一观其感应变化,而超化其形象体质;然后人得使其心知,恒在“何思何虑”之境,而使其心知得化同神明之知,以得契于此易道、神道。此中人之一般心知、其思虑所执着之物之形象体质,一点超化不尽,即可为此心知之碍,而使人之心知,不能真实的形成为一恒寂然、恒感通之神明之知。此处只虚言无用,必须实下工夫。是则为人之大难事。故曰“苟非其人,道不虚行”、“神而明之,存乎其人”、“神而明之,默而成之,存乎德行”、“穷神知化,德之盛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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