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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试问:佛陀之此一根本愿欲,是否能必达成?则当说此自是佛陀之愿欲于一切有情生命者,而有情生命则不能必如佛陀之愿欲于其自身者,以使其自身立即有此愿欲。若其自身尚无此愿欲,佛陀亦不能即使之有此愿欲。以佛陀与众生,可于一时,各有其愿欲,其愿欲之力亦可平等故。由佛陀虽有此悲愿而仍不能达,佛陀即永不能已其悲愿,亦不能于其悲愿之外,期其悲愿之必达,而只能永自忍受其悲愿。然佛陀虽不能期必一切有情生命之有其所愿欲于有情生命之一愿欲,然亦可于有情生命有此一愿欲时,示以所以达成此愿欲之道。佛陀亦只能以此道示有情生命,而不能使有情生命必行于此道。行与不行,乃有情生命自身之愿欲之事,而愿欲其有此愿欲,而示之以此道,则佛陀之事。此佛陀实不同他教之上帝之有大全能,能造一切者。然却能愿欲其他有情之有与之相同之愿欲,而示之以达成此愿欲之道。故其自身之愿欲与其他有情生命现有之愿欲,亦初可两不相伤而俱存;而唯待此道之为接引,以待有情生命之愿欲,合于佛陀之所愿欲于有情生命者。此即佛陀之道所以恒可覆于世间之上,而亦与世间不相碍,而又为一救度世间有情生命,以使之出世间之道也。

    此佛陀之救度世间有情生命,乃以“道”救度有情生命。故有情生命必先能知道,乃能得救度。此在现实世界中,即唯有人能知道。其他禽兽等,则必转成人身,或有同类之心灵能知道者,然后得知道。此中禽兽之可转成人身,乃自生命有无尽期之相续轮回上说。此轮回,乃佛家所设定其实有者。吾后文亦将更说明其意旨所存,今暂不及。自此佛家专对有心灵之人,而说之如何超化其现有之愿欲,以合于佛陀之所愿欲于人之道而言,此道亦有大不同世间一般宗教之道,复有大不同于吾人在道德实践境中所说人形成其道德人格之道者在。

    三 我执之破除与空性之体悟

    此佛陀之所言之道,其不同于世间宗教之说者,在此道初非使人达于神灵、教人如何信仰神、默观神境之道,亦初非教人信仰佛陀之自身之存在之道,而初为一教人如何自其生命中贪嗔痴慢等中解脱,亦即除去其生命中之自我执著,而自其生命之种种束缚、封闭、限制中超拔而出之道。此佛陀之教人自其生命中限制、封闭、束缚等中超拔而出之道,与一般人在其道德生活中,唯赖其自己与他人有生活上之接触,方能以对他人之自我之肯定,破除其自我之封闭限制者又不同。此不同,在人之所以必赖与他人之生活上接触,方能破除其自我之封闭者,乃由人之平日独居之生活,恒是封闭限制于其自我中之故。若人在其独居之生活中,能别有自其自我之封闭中超脱之道,则人亦可不须待于他人之生活上之接触,方能有一自其自我封闭中超脱之道。此一人不与他人有生活上之接触时,可自其自我之封闭中解脱之道,自有种种。如上述之对一切有情生命之苦,而起慈心悲情即是。然人即初无此慈心悲情,亦可有一智慧,以致此心此情。此即佛家所谓对一切法如实观,而破一切主观客观之人我执、法我执之空,所成之空慧。若人恒有此空执障之空慧,则人即可不与一切人有任何之共同生活,而亦可有其自己之心灵之不断自其自己生命之封闭中超升,而解脱之事矣。

    此佛家之对一切法如实观,而观吾人所执者之空,可包涵吾人前在观照凌虚境中所谓观照现实事物之纯意义、纯相,而依其相之对照,以观其关系之观照。此即一如实观一切法相世界或如实观一切法之观照。然佛家之有此观照,更有其进一步之目标与进一步之事。此目标、此事,是在直下观吾人通常之本其观念概念,而对存在事物所作之判断,恒化为一对存在世界中之一切法或我与非我之存在事物、种种虚妄之分别执著;而更实观此所分别妄执者,其本性为空;由彻底观照其为真空,而归于毕竟无所得,以完成就此观空之观照。此进一步之观照之目标之事,即同时为澈入前所谓观照之相之外之下之“一般之判断知识境中之分别妄执之本性为空”之观照。人欲有此观空之观照,则其观一切法相之如何如何、如是如是,乃所以将一切法松开,而使之疏散,以免于胶结纠缠,此为初步事。此固可同于观照凌虚境中之观照纯意义、纯相之事者。然其进一步之事,乃观吾人对任何法之观照,而形成一观念概念,如更本之以判断存在事物,即无不可化为分别妄执。今欲知此妄执之空,则必须进而观此存在事物自身之为无常、为因缘生,而直依此无常、此因缘生,以更倒破一切由观念、概念、判断而起之妄执;同时观此一切因缘生之事物之有,不同于一般妄执所执之常有、实有,亦不依于任何之“实有”“常有”,而为依于此常有实有之真空,而有之妙有。此真空妙有之众生法、心法、佛法等一切法之法界,为一真法界。则此佛家之观照,即由其更能透至超于吾人前所言之观照凌虚境中,所观照之相与意义之底层之执而破之,以成为一更升至上一层之观照。此破执观空之境,即与前说之观照凌虚境,不同其层位矣。

    佛家之破执观空,要在破人对我与非我之事物,或一切法之虚妄的分别执著。此中对我之执名我执,对非我或不视为只属我之法或事物之执,名法执。我执即主观自我之执,法执即对一切兼可视为非我而客观存有之一切法或事物之执,如人对自我心身诸法,视为客观存有而执之,亦是法执。佛家欲破此一般对主观之我与客观之事物或法之执,与一切信神灵之宗教,欲求超出于此一般之主观之我与客观之物之上,其目标初无不同,然其道则大异。

    此异点,在一切信神灵之宗教,乃意在先信仰或见有一统主观客观之世界,而位居其上之神灵,如为一完全无限之大我,而即以对此大我之信仰,破除人对其主观小我与小我所对之客观世界之沾恋贪着。在人对其主观小我,有一坚强之力,自加执著之情形下,人亦恒非信此神灵之大我之力,远较彼之力为伟大,即不能使之一念自拔于主观小我之执著之外。人之信此大我神灵,亦恒可使其于念及此神灵大我,在其小我之外,而一念自其小我之限制封闭中超拔,而冒出一隙之灵光。此即世间信神灵之宗教之所以亦为当有。然此世间之信神灵之宗教,以一神灵之大我之信仰,破除其主观小我之执,虽恒可有效,而又非必然有效。因人之小我,在此神灵大我之前,虽在第一念中,可自忘其我,而破其小我之执;然其第二念中,又可执著此神灵之大我,以代其小我,以为其我,更祈求此神灵之大我,应许其小我之欲望希求等,而或再幻想此应许之已存在,而更执此应许之为必有。由是而此神灵之自身,亦即堕入于其主观小我之中,并如将此主观小我,加以膨胀;于是当人更执之,以代其小我而为其我时,即使之更增益其对我之妄执与贪执。在此情形下,其信此神灵,即不特不能有必然破其小我之执之效,亦更可有增益其我执之害。在人之信神灵,唯所以破人对小我之执之情形下,此神灵之信仰,只有此一破执之消极的意义。此固可不为害。然在此情形下,则此神灵的信仰之用,亦唯所以使其破其对小我之执。若其对小我之执既破,此信仰之用亦息。盖当其对小我之执破,而此我即成此神灵之舍,或所谓神殿,则神灵与此我必合一,而人亦不能知此神灵必异于此小我之所以为我之真我。故以此信神灵之事,破除小我之执,在其有效之情形下,人对小我之执尽破之时,人对此神灵之信仰即亦息。于此,若人果自始无小我之执,或别有道自去其我执,则亦无先信此一神灵之必要。人先信神灵,既亦可有前说之增益其小我之执之害,则信神灵,即非所以破人之我执之必然之道。此破我执之必然之道,唯当面对此我执而直接破之,而不必假借于一神灵为大我之信仰,以逃避此我执,而间接地破之。此即佛家破我执之道,所以较一切信神灵以破我执之道为更根本者也。

    此佛家之破我执之道,初不假借于神灵为大我之信仰,即初不假借于一对超于我之主观、又超于一般客观之事物之上之一客观存在的神灵之大我,以破其我执,亦不假借任何客观之存在之我,如他人之我,或任何存在之我,以破其我执。凡此假借一客观存在之神灵之大我,他人之我,或任何存在之我,以破其主观之我之我执者,皆同无必然之效。因人皆可转而视此客观存在之我为我,而执之,以增益其我执故。由此而佛家之破我执,即必须兼破主观之我执,与客观之我执。此执主观之我为常、为一、为有主宰之力之我执,称人我执。而执任何客观之存在为常、为一、而有主宰之力之执,称为法我执、或法执。于此,人必兼破此主观之人我执,与客观之法我执或法执,乃能自去其我执,以使心灵之光,全幅昭显,而达于超主观客观之境。此超主客之境,乃由直接超主观之执,亦超客观之执而致,非先肯定一在主观客观之上之一超主客,而亦对我为客观之神灵之大我,或其他之我而致。此亦即谓:此超主客之境,乃由直接超主观超客观,而泯主与客、我与非我等之分别而致,或在心灵之最根柢之基层上,去主客之分别心而致,而非于主客之分别既立之后,再于其上层,建一超主客之境,高冒于其上而致者也。

    此在心灵之最根柢之基层上,去除主客之分别心,而兼破人我执与法我执之所以为可能者,要在人之深知此中人之我法之执之所自始,或我法主客之分别心之所自始。此我法之执或分别心之所自始,在人之自觉境界中,即由其我与非我之他我或他物之对待,并有种种分此我与非我之为不同类之种种概念,而持此概念,以判断何者属我、何者属非我之执。然即就此自觉的我与非我之分别执著可不断出现而观,即又可见此自觉的执著之有其根源。此根源即人之不自觉地对我与非我之分别之执著。此不自觉之执著,为人之生而即有之对其生命之内容,而有之原始地把捉或执持,是为俱生我执,唯识宗所谓依第七末那识而起者。至人之自觉的分别我与非我之执著,则为人生以后,由其自觉的心灵之活动而起者,是为自觉地俱生我执,唯识宗所谓依第六识而起之俱生我执。此自觉的我执,即自觉的分别我与非我之法之执。但唯识宗所谓分别我执,又或专指由邪教、邪分别而起之执。 [4] 然邪教之邪分别,亦由人之俱生之自觉的分别我与非我之法而起。故下文即皆只名之为分别我执。此中,人之破我执之思想,初只在破其所能自觉的分别我执,而最后之目标,则在破不自觉的俱生我执。此不自觉的俱生我执与第七识相俱,亦与唯识宗所谓大随烦恼,如昏沉、掉举、失念、放逸等相俱,其根在不自觉境,非以极深之宗教性兼道德性之修持工夫,如禅定等,不能全破。今不拟多及。然人能在其自觉所及之境中,破思想中之分别我执,即可引起人之无自觉的分别我执之生活。又以人之俱生我执,亦表现于人之自觉的分别我执与依此执而有之生活之中,故人在自觉的思想与生活中,能破分别我执,亦可间接损减其俱生我执,至于净尽。今再济以其他宗教性兼道德性之修养工夫,即可次第正破俱生我执也。

    人在起分别我执而自觉地以种种之概念,分别我与非我,以判断何者属我,何者属非我,而更继续不断地执持之之事,不同于“我直接面对非我之存在,并与之有一同情共感时之自觉我与非我之存在,皆共存于一自觉之中”之事。在此事中,有我与非我之分别,亦有我与非我之统一,所形成之道德生活,如吾人于道德实践境中所述。此起分别我执之事,亦非专自觉有种种之概念,而观照此概念之同异等关系之事。此观照为一理性的观照,亦可形成理性之知识,如吾人于观照凌虚境中所说。此分别我执,复非只是用一概念以判断我之存在或非我之存在,望见我之存在或非我之存在,其所表现于我之感觉中之性相内容,合于此概念之内容,以见此判断为真之事。在人用概念以判断,而见此判断为真时,即有一规定存在之个体物之性相与类之真判断,或真知识之成就。此真判断、真知识乃由理性中之概念之内容之类,同时为由我之感觉,摄受其他个体存在事物对我之感觉,所表现之功能时,而见得之性相所属之类而来。凡此等等中,初皆无吾人所谓分别我执,亦无此分别我执所成之种种虚妄之见。此分别我执之所自成,乃连于“人之贪执其自我之生命之存在于未来,而嗔恨其他非我者之存在”之俱生我执,而用种种之观念概念作判断,以分别规定一切事物,何者为属我,何者非属我,而加大此我与非我之存在间之距离与裂痕;乃使人之自觉的心灵,只更分别地向我与非我之差别而注视,而不复更见其为此自觉的心灵所能统摄;遂更本其对自我之生命之存在之贪执,以对此中所判断为属我者,更加以执持,再本其对非我之嗔恨,以排斥一切被判断为不属我而非我者。此时人之自觉的心灵,亦即化为一“自觉的执我,自觉此所执之我与非我之互相非排、非斥”之“分裂矛盾”;并在此分裂矛盾中,“以其所执之我,对一切非我者嗔恨,而求征服之,以求位之于此我之下,或利用之为手段工具,以达我之贪欲;乃不惜毁伤残杀一切非我者”之罪恶的心灵。到此而人之一切自觉之能力,与其用种种观念概念,以分别何者属我、何者属非我,所成之一切判断,即皆同为成就此心之我执与罪恶之用者矣。于是人欲自其我执与罪恶超拔,而出离之道,则当从:见此用以分别我与非我之判断之不可执为必然真,并知此判断中所用之观念概念之内容,非真实存在,而非真实有始。

    人在分别我与非我时,必用种种分别我与非我之观念概念。如我为如何如何,有何肤色,属何种族,有某能力,在社会有某地位,有何财产、名誉,有何知识、德性等,及非我之其他之人或存在,又为如何如何等。此中,人所用之分别我与非我之概念愈多,则愈见我之非非我,而可使此分别我执愈强。此中,人用以分别之诸概念,则如重重之网罗,以系缚于我与非我之存在之上,亦使我不能自此分别我执之系缚中解脱者。此中人愈知我非非我,则我愈是我,而我愈是我,则我亦愈非非我。此亦依于一逻辑理性之运用。前在万物散殊境与道德实践境中,皆尝提及。然在纯逻辑理性所成之思维中,人于一概念,只能说如A是A则非“非A”;于一判断命题,人只能说如P是真,则非“非P”真。人于A或P,初未尝有执。然在此处,则因人对我与非我,已分别用一一概念规定之,以成一一定然之判断,则既已说我是A,我必非“非A”;既已以P说我,则我必非“非P”之所说。此中人之逻辑理性,即只能助成人之由自以为是A,以自谓非一切非A,由自以为只可以P说,以自谓非一切非P者之所说。于此,我已是A,即无非A之可能;已以P说,即无以非P说之可能。故人于其肤色已为白,而自谓非非白之时,人即不复说:若我之肤色是白,即非非白。而只定然的肯断,我之肤色为白,即非非白,而以其肤色之为白,以自谓其非一切肤色为非白之人,而亦非斥、非排一切肤色为非白之人,于其自身之外。由是而其用此白之概念,以分别白与非白之逻辑理性,即只作为成就其“自觉的定然肯断其自我为白,而非排非斥一切非白之他人之我”之分别我执之用,而使其分别我执,更深刻化者。由此而人亦即不能只用一逻辑理性,以破人之此我执。此中,人只本此逻辑理性,以破人之此我执者,虽可说此汝之所以可非排非斥彼肤色非白于汝之我之外,唯赖汝之肤色之先设定为白,或偶然为白之故。然汝之肤色亦有不为白之可能,汝肤色非必然的白,则汝不能以白与非白为我与非我之分。汝之肤色若为白,固可以白与非白,分我与非我;汝之肤色若不为白,却不能以此分非我与我云云。然此一套说法,乃不能使人即不以白与非白,分我与非我者。因此中之我之肤色已为白,此已为白,乃一事实。此事实中,无非白之可能,而为一定然之事实。对此一定然之事实,即可有一定然之肯断。故人想像其肤色之为白,亦有此非白之可能时,此想像境中非白之可能,与想像境中之白之可能,只互相对消。则此想像境中之非白之可能,不能再有力以对消此现实上之人之肤色为白之想念。于是人即仍可本此一想念,而以其自我之现实上之肤色为白,以非排非斥其肤色为非白者,为非我,而仍以其逻辑理性,为成此我与非我之分别执之用,而使其分别执更深刻化。故人欲由一逻辑理性所起之思维,以拔除人之我执,无异庄子所谓“以火救火、以水救水,名之曰益多”。故人在思想上拔除我执之道,即必不能止于说:人之用以分别人我之概念,在逻辑理性上原有可用,亦可不用之可能而止。而必须更说此用以分别人我之概念,在事实上有不能用之情形之存在而后可。人亦唯在思此事实上实有不能用之情形,然后人能更不用其种种分别我与非我之概念,以分别我与非我,而得渐超拔于其分别我执之外也。

    此事实上人所用以分别人我之概念,所以实有不能用之情形,在此中之我与非我之所以有可以概念分别之性相,如肤色之白与非白者,乃由实际上之因缘使之然,即由因缘而生,由因缘而起。 [5] 此因缘之自身,实可由存在而不存在,而其存在,即为无常。故人真知我与非我所具之任何性相,为由因缘而生起,其存在为无常,人即可知其本此概念所造成之我与非我之分别,为不可执,而人乃可自此分别之执中,得一真实之超拔之道矣。

    凡人之本我与非我之不同性相,而用种种概念,以分别我与非我者,皆可由此性相之失去使之存在之因缘,而不存在时,见此诸概念之空而无实;而于此等概念,即不执之为实,以分别我与非我。如人之肤色为白者,其白有其生理上之原因,如人得一病,使此原因去除,则此白不存,而人即不能以之分别其我与非我之他人。人若知其地位、财产、知识与德性,一切属我而存于我者,皆有其所以存于我之因缘,更见此诸因缘不存时,此一切即皆不属于我;则人亦同不能以之分别我与非我。凡以因缘而存在者,必以因缘之去而不存。于是任何由因缘而存者,其存在即皆是一可由存在而不存在之无常法。此无常,乃属于其存在之本性。其存在,即以因缘生,为其本性,亦即以随因缘之去而不存,为其本性;而其自身,即无必使其自身存在之本性或自性,亦无此一本性或自性;而只有一无此自性之性,或其自性为空之性。于是其存在亦即依此无自性或自性空之性或空性而存在。其存在有此空性,则其存在之为有,即非实有而为假有。假有者,假因缘而有,即待因缘而有。待此因缘而有。即依此无自性或自性之空而有。其有,亦依此自性空之性或空性而有。离此空性,其自身即不得有,而其假有,即依于此空性之为真实而有,亦即依于此真实之空性,或依于此真空而有。由此而说一切存在依因缘有,即同于说其依一真空之性或真空而有。人能真信得一切存在者或有者,皆由因缘而有,即同时当信其存在或有之性为真空。此以真空为性之有,不同一般所执之实有,即为妙有、幻有。此一切妙有、幻有,依真空之性而有,则此真空之性,亦不同一般所视为与有隔绝,不能为有所依之顽空或断灭空。人真能见得证得此中之妙有真空之相依,而不可二,以观此世间之一切存在事物之妙有、幻有,而以真空为性;则一切存在事物之有,即由其同依此真空之性,而见其不相为碍,彼此透明,而不可执。人于此对在我之主观一切事物,固知其不可执,对一切非我之客观一切事物,亦知其不可执。则我与非我者之分别对峙,即无此“我与非我之实有”,为其根据。此我与非我之分别,即亦不可执,而人乃可自此分别执中超拔而出矣。此超拔者,非已有分别执而后超拔,乃见此分别执自身之无其根据,或其所根据者之无其根据,而自然超拔。亦即由先见此分别执所根据者,其自性之空,此分别执之自性亦空,而分别执无起处,以使人超拔分别执。故此超拔之言,亦唯是分别执不起,而自身息灭之别名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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