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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本小说网 www.qbshu.com,最快更新爱的作为最新章节!

    “只是不可忘记行善和与人共享”[1];————但是也不要忘记,世俗性的这一关于“做好事和行善和慷慨和好心奉献和捐赠”的持久不息的说辞几乎就是不慈悲。噢,让各种报纸的写稿人和收税员和街区管理员们去谈论施舍之慷慨并且数啊数啊的;但是让我们决不要充耳不闻:基督教在本质上谈论慈悲,基督教最不愿被说成是招致了这种不慈悲,就仿佛贫困和悲惨不仅仅需要金钱等,而且也无缘于那至高的事情、无缘于“能够实施慈悲”,就因为它们根本不可能是慷慨大方、做好事或行善的。但是人们训导布道,世俗地教会地并且教会地世俗地宣扬慷慨和善行,只是忘记了,甚至在教堂的布道讲演之中,忘记了慈悲。在基督教的意义上理解,这是一种不得体。坐在教堂里的穷人必须叹息;那么,为什么他必须叹息?是不是他的叹息能够带着牧师的布道有助于去打开富人的钱包?哦,不,他必须叹息,他必须在圣经的意义上“埋怨”[2]牧师,因为在人们如此急切地想要帮助他的时候,他恰恰就遭受了人们对他所做的最大不公正。那侵吞寡妇和孤儿所应得的遗产的人们有祸了[3],那不说慈悲而谈论慷慨的布道者也有祸了。布道其实应当只谈论慈悲。如果你知道怎样深入地谈论这个,那么慷慨就会自然而然地跟出来,要看单个的人有没有能力去做。但是考虑一下这个:如果一个人通过谈论慷慨来收集到钱钱钱;考虑一下这个:他通过不谈慈悲来不慈悲地对待贫困和悲惨者,但他借助于那“富有的慷慨”的钱来为这贫困和悲惨者找来缓解。考虑一下这个:如果贫困和悲惨带着他们的祈求来打扰我们,那么我们就能够设法借助于慷慨来救场,但是考虑一下,如果我们强迫贫困和悲惨,通过向上帝抱怨我们,如圣经所说,“来阻碍我们的祷告”(《彼得前书》3:7)[4],因为我们通过不去谈论“贫困和悲惨能够实践慈悲”而恶劣地亏待贫困和悲惨,那才是远远更可怕的事情。

    在这关于慈悲的讲演之中我们要坚持这一点,并且警惕着不要把慈悲和那与外在条件关联着的东西,也就是说,爱就其本身无法支配的东西,混淆起来;爱确实是支配着慈悲(Barmhjertighed),正如爱同样明确地恰恰在自己的怀(Barm)中有着心(Hjerte)[5]。因为“一个人在怀中有着心”,由此并不推导出“他在口袋里有着钱”,但前者则肯定是最重要的,并且相对于慈悲而言是决定性的因素。确实,如果一个人没有钱,但他知道怎样借助于关于慈悲的言谈去真正地激励和鼓舞贫困者、悲惨者,难道他不是做了像那向贫困投掷出一些钱的人或者那布道使得富人从口袋里拿出大方的捐赠的人所做的同样多的事情吗?

    这样,我们现在要考虑:

    慈悲,爱的一种作为,哪怕是在它什么都无法给出并且什么都做不了的时候

    我们要根据天赋给我们的能力来努力去尽可能明白地、尽可能吸引人地阐明,尽可能使得这穷人看出这是理所当然:在“能够是慈悲的”之中有着怎样的安慰。我们要通过“去除掉一部分世俗的幻觉”来谈论这个。但是,通过我们所谈论的东西我们也想要贡献一些什么,这是我们的愿望,只要有这个必要,以便在可能的情况下去使得那“能够是慷慨大方并且行善”的人感到羞愧,以上帝所喜悦的方式感到羞愧,以这样的方式在虔诚中神圣地脸红着[6],正如那适合于一个基督徒做出的反应:以这样一种方式心甘情愿地去施舍却以这样一种方式不愿承认这是慈善,就像那“转过脸去以便不去具备‘其他人们会看见他由此获得荣耀’的羞耻”的人[7],或者像那“其左手确实不知道其右手在做些什么”的人[8]。

    慈悲没有任何可给予的东西。这是理所当然:如果慈悲者有什么东西可给,那么他会非常乐意地给出这东西。但是我们想要集中注意力去关注的不是这个,而是:一个人可以是慈悲的,尽管他没有任何东西可给。这一点有着极大的重要性,因为“能够是慈悲的”比起“有钱并且因此而能够给予”是一种远远更大的完美。

    如果那个18个世纪下来人所周知的人,那个慈悲的撒玛利亚人[9],如果他不是骑着马过来而是步行走路从耶利哥去耶路撒冷[10],在路上他看见一个不幸的人躺在那里,如果他什么也没有带在身上,没有什么东西可用来包扎这不幸者的伤口;如果他这时扶起那不幸者,把他扛在肩上,把他背到最邻近的客栈;在这客栈里,老板却既不想接待他也不想接待那不幸者,而既然这撒玛利亚人一分钱也没有,他徒劳地苦苦哀求这个硬心肠的人,祈求他多少有一点慈悲,因为这是人命攸关的事情————难道他就没有……然而不,这故事还没有结束————于是,如果现在这个撒玛利亚人,对此绝没有丧失耐心,又背着这不幸的人走开了,为这受伤者寻找到一个柔软的地方躺下,坐在这人的身旁,尽自己的努力来阻止这人失血,但这不幸的人却死在他的两手之间————难道他因此就不是同样的慈悲,足够的慈悲,就像那个慈悲的撒玛利亚人[11]那样,或者说,有没有什么可以反对我们将这故事称作“慈悲的撒玛利亚人的故事”?

    让我们看那关于那个在圣殿捐钱匣里投了两个小钱的女人的故事[12],但让我们虚构一个小小的变化。这两个小钱,这对于她是一笔她并非一下子就获得的大款子。她花了很长的时间将这些钱节省下来;然后她用一小块布把它们包好藏起来,为了能够在她自己去圣殿的时候带上它们。然而一个骗子留意到,她拥有这些钱,他就从她那里窃取了这钱并留下了一块完全相同的小布块作为取代,只是在这布块之中什么都没有————这是寡妇所不知道的。于是她去了圣殿,把她所以为是的两个小钱(就是说,其实什么都没有)放进捐钱匣,难道基督就不会仍然说出他所说的关于她的那句话吗————“她所投的比所有那些富人所给的还多”[13]?!

    但是一种没有钱的慈悲,这能够意味了什么?是的,最后慷慨大度和善行义举的世俗无耻走得如此之远,以至于它甚至嘲笑起一种什么都不拥有的慈悲!这就已经是够不公正而令人反感了:在穷人给出自己的最后一斯基令[14],于是富人过来给出好几百国家银行币,然后,所有人都看着这几百国家银行币,这就是说,于是这富人以自己的馈赠把穷人的慈悲完全遮盖掉了。然而,这是怎样的疯狂,如果真是这样,基督所说的是:穷人馈赠最多;怎样的疯狂啊:那给得更少的(富人以及大笔款子)遮盖掉了那给得更多的(穷人以及微不足道的一点点),是的,甚至遮盖掉了那给得最多的!但是,这世界当然不是这样说的;这世界说,富人给得最多;为什么它这样说?因为这世界只知道钱,而基督只知道慈悲。恰恰因为基督只知道慈悲,因此他如此准确地算出寡妇所给的只是两分钱;正因此他要说,甚至根本就不需要这么多,或者,一个人可以给得更少却通过给出这更少而给得更多。多么奇妙的算术题啊,或者更确切地说,多么奇妙的算术类型啊,在任何算术书里都找不到这算法。有一个值得人们注意的表述被用在这寡妇身上:“她从自己的贫困之中馈赠”[15]。但是,如果馈赠的大小相对于贫困的大小而增长的话,因此就是与世界的看法(馈赠的大小与财富成正比)正相反,那么,比这寡妇更穷的人通过从自己的贫困之中给出一分钱就比寡妇给得更多,而这寡妇则相对于所有富人是给得最多的。是的,世界确实会觉得这是最乏味的算术类型了,在这类算术中一分钱可以意味了如此之多,成为最意义重大的馈赠。世界和世界的慷慨大度很愿意去与各种令人惊叹的大数目发生关系;一分钱当然不会令人惊叹,正如慈悲不能列入各种灿烂的美德之中。从永恒的意义上理解,这种算术类型是唯一真实的类型,人们只会从永恒那里通过放弃世俗和现世的幻觉而学习到它。因为永恒对慈悲有着最敏锐的目光和最深入的理解,但对钱一无所知,正如永恒绝不会有囊中羞涩的困境,或者咬文嚼字地说:它根本用不上钱。是啊,这真是既让人发笑又让人想哭!不可否认,想象一下永恒陷于囊中羞涩缺钱的困境,这无疑会是笑话的绝妙发明;哦,但是,让我们接下来稍稍哭泣一下吧,因为现世如此彻底地完全忘却了永恒,并且忘却了:从永恒的角度看,金钱比乌有更微不足道。唉,许多人认为,“那永恒的”是一种幻觉,而钱是现实的东西;其实在永恒和在真相的意义上,钱才是一种幻觉!随便以什么方式,想象一下永恒,只是承认:有许多你在现世之中见到的现世的东西是你也想要再次在永恒之中看见的,你会想要再次看见树木和鲜花和星辰,想要再次听见鸟鸣和溪水的潺潺声;但是你难道能够想象得出在永恒之中也会有钱吗?不,如果那样的话,天国本身也就又变成了悲惨之国度;因此你根本就不可能会想象得出这样的事情,正如那认为“钱是现实的东西”的人同样也不可能想象得出“有一种永恒存在着”!在你所曾看见的一切东西之中,除了钱之外,没有任何东西是你能够如此肯定地确认绝不可能进入天堂的:钱。反过来,没有任何东西像慈悲那样地让天堂如此确认的!这样,你看,慈悲永恒地与钱毫无任何关系!

    然而,钱、钱、钱!那个外国的王公,在他背离强大的罗马时,应当说这样一句话:“这里有一座城要被出售,只等着一个买家。”[16]我们岂不是经常忍不住想要沮丧地背离整个存在,用这样的话说“这里有一个世界要被出售,只等着一个买家”,如果我们不说“魔鬼已经买下了它”的话。

    什么是生活的严肃?如果你曾真正向自己提出过这个严肃的问题,那么回想一下,你是怎样为自己回答这问题的;或者让我来提醒你,你是怎样为自己回答这问题的。严肃是一个人的上帝之关系;不管在什么地方,只要关于上帝的想法伴随在一个人所做、所想、所说的事情之中,就有着严肃,在这之中有着严肃。但是,钱是世界之上帝,因此世界认为,所有和钱有关或者与钱发生关系的东西就是严肃。看,那个古代的高贵纯朴的智者,他不想为自己的教学收钱[17],使徒保罗宁可自己动手工作也不愿因为为此收钱而亵渎福音并且使自己的使徒工作降格并且篡改言辞的所给出的宣示[18]。世界对此做出什么论断?让我们不要像傻瓜一样地问,世界对那高贵的纯朴者和对神圣的使徒做出什么论断,因为世界现在已经能够倒背如流地讲演一种对他们的赞美词。但是,如果在今天有一个人,现在在这一瞬间想要像这两个人那样地去做事情的话,同时代会对他做出怎样的论断呢?它论断说:这是怪癖(Særhed)[19],这是过度紧张(Overspændthed);它论断说:一个这样的人“缺乏严肃”。因为赚钱是严肃;赚很多钱,哪怕是通过贩卖人口赚钱,这是严肃;通过可鄙的诽谤来赚很多钱,这是严肃。宣告出某种真实的东西,在人们同时也赚很多钱的时候(因为关键不在于这是否是那真实的东西,而是在于人们赚到钱),这就是严肃。因为钱,钱,这是严肃。我们就是这样受教育的,从最早的童年开始,被训导进不敬神的金钱崇拜。让我举一个例子吧,千千万万之中第一个最好的————因为,在努力要穿过青鱼群的船前的青鱼的数量之多,比不上在现实中对于金钱崇拜之教养的例子的数量。想象一家人,户主有旨说[20]所有人在第二天(就是说那是一个星期天)要一同去教堂。但发生了一些什么呢?星期天早上,到了出发时间,还有几个女孩子尚未穿着打扮好。那么父亲怎么说呢,这个严肃地教育自己的孩子们崇拜金钱的严肃的父亲?是的,他自然什么也不说,或者几乎就像什么都没说,因为在这里没有任何理由去警告或者责备;他也许会说,“如果女孩们没有准备好,那么她们就待在家里吧,就这么办吧”。但是想象一下,想象一下可怕的事情,如果女孩们要去的是剧院而她们没有在特定时间里穿着打扮好,想象一下,这个严肃的父亲会怎样对待这事,并且,为什么?因为在这里许多钱被浪费了,而相反如果星期天待在家里甚至还节省了那份捐给教堂的钱。现在,这些女孩会受到一场严厉的————严肃的父亲的教训;现在,这“没有穿着打扮好”就是一种严重的冒犯,一宗大罪,因此,这个带着严肃教育自己的孩子的严肃的父亲就必定会,为了让下一次不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他必定会不让这件事不受惩罚地蒙混过去。因为,“女孩们没有规矩”,这是最不重要的————因为如果这是重要的话,那么在星期天所发生的事情就是同样大的过错,不,这严肃的关键是:白白损失了钱。看,人们将此称作“作为一个父亲”,人们将此称作“有父亲的尊严并且负责任地使用父亲的尊严”,人们将此称作“教养”。现在,这也确实是教养,只是以这样的方式不是在教养出一些人,而相反是在教养出一些傻瓜和非人!

    但是,如果人们有着这种对钱的观念,那么人们又会对那没有钱的慈悲有什么观念呢?一种这样的慈悲必定会被看作是一种类型的疯狂,一种自欺欺人的幻觉。然而这样一来,永恒和基督教就也必须被看作是一种类型的疯狂,一种自欺欺人的幻觉!一个异教的皇帝好像说过,人不应当去嗅钱[21]!相反基督教则教人真正去嗅钱。它教导说,钱本身有着很坏的气味。因此,为了要去除臭味,总是得有某种散发强烈的香味的东西才行。看,一个乞丐也能够说这话,并且他应当因自己的说法而变得像那个皇帝以及金融家一样的不朽。慈悲是那散发强烈的香味的东西。如果说祈祷词是嘴唇的献祭并且让上帝喜悦的[22],那么慈悲其实就真正是心的献祭,并且如圣经所说,是上帝鼻中的馨香[23]。哦,但在你想到上帝的时候,绝不要忘记,他对钱根本一无所知。

    我的听众,如果你是一个讲演者的话,你会选择哪一项任务,是对富人们讲关于实践慷慨施舍,还是对穷人们讲关于实践慈悲;我肯定知道我选择什么,或者更确切地说,我已经选择了什么————假如我是一个讲演者的话。哦,在“对穷人们讲关于实践慈悲”之中有着某种如此不可描述的和解性的东西。这是多么必要,就算不是为了穷人的缘故,那么哪怕是为了你自己的缘故,这一点是你很容易明白的。去尝试一下吧,你将看见这观念马上就会为你翻转过来,就仿佛“去与穷人们谈论慈悲”是没有什么用处的,既然他们没有任何东西可施舍,因此人们就必须去与富人们谈论对穷人们的慈悲。这样,穷人在自己的贫困之中是艰难的,这时则又被世界的关于“他能够实践慈悲”的观念离弃,并因此被指定出来,作为慈悲之可怜的对象被放弃,如果富人是那么善良以至于实践慈悲的话,作为对象的他至多只能鞠躬和说感谢。慈悲的上帝,这是多么的不慈悲啊!

    于是这讲演就是针对你的,贫困而悲惨的你!哦,慈悲吧!把心在你的怀里保存好,尽管贫困而悲惨,这颗心仍然有着对“别人的悲惨”的同情,这颗心在上帝面前有勇气去知道一个人可以是慈悲的,是的,哪怕在一个人没有任何东西可给的时候,一个人恰恰能够在最高的程度上,在出色而卓越的意义上,是慈悲的。“哦,慈悲吧!”是的,这里又是这个,在这里谁又不马上情不自禁地想到穷人、乞丐对着富人的叫喊“慈悲吧!”————不管这一语言用法是多么的错误,因为那被呼唤的其实是施舍之慷慨。因此,让我们更准确地用这语言说话吧,我们对穷人说,对所有人中最穷的人说:哦,慈悲吧!不要让这尘世的存在[24]的妒忌的小气在最后以这样的方式来败坏你,以至于你会忘记你是能够慈悲的,以这样的方式败坏你,以至于一种假谦恭把你身上最好的东西窒息掉。一种假谦恭,是啊,因为真谦恭要等到……哦,它总是会到来,但是不管怎么说是应当和钱一起到来;因为如果你得到钱,你就能够施舍,只有在这时你才有了可让你谦恭的东西。慈悲吧,对富人慈悲吧!记住他有钱而你有你所支配着的东西。不要滥用这一支配权,不要不慈悲得乃至去呼喊上苍惩罚他的不慈悲。是的,我们很清楚地知道一个穷人向上帝所做的抱怨,如果它是指控富人,对此世界又怎么会去关心呢?这被风吹走的叹息,这从耳边划过的言辞当然就是一切之中最无关紧要的东西了;然而,然而,尽管我对这刺耳声音的尖叫不是不熟悉————对这样的事情我置之不理,只要没有什么穷人能够在暗中带着合理的依据向上帝指控我。哦,慈悲吧!如果富人一毛不拔,或者尽管他不是在钱上吝啬却那么寡言而不理睬人,那么请显示出富足的慈悲吧!因为慈悲造就奇迹,它在穷寡妇给出两分钱的时候使这两分钱变成一笔大数目,它在穷人慈悲地不责怪富人的时候使得那吝啬的馈赠变成更大的数目,它在穷人掩盖那乖僻的馈赠者的过失时使得后者的过失变得更小。哦,在许多人没有钱去做出不慈悲行为的时候,如果钱也会有力量去使那些没有钱的人变得不慈悲,那么钱的力量就完全战胜了。但是,如果钱的力量完全胜利,那么慈悲也就完全被废除了。

    慈悲什么都做不了。

    那些神圣的故事也有着比如说这奇怪的特征:在它们的全部简单性之中却不断地把所有那应当被说出来的东西都说了出来。那关于富人和穷人的福音书的情形也是如此。不管是拉撒路的悲惨还是富人的奢侈都得到了深入的描绘和叙述;然而还有一个被追加的特征,无疑是值得我们去留意的。其中说到,拉撒路浑身生疮地躺在富人的门前,但那些狗过来舔他的伤口[25]。什么是应当用来描述那富人的呢?不慈悲或者更确切地说不具人性的不慈悲。为了阐明不慈悲,我们可以用到一个慈悲的人,将他置于一旁。在那关于慈悲的撒玛利亚人的故事中就是这样,这故事通过对立面刻画出了利未人和祭司[26]。但这个富人是不具人性的,因此福音书用上的那些狗。怎样的对立面啊!现在我们不想夸张说一条狗可以是慈悲的;但是相对于这富人,这些狗则仿佛是慈悲的。这是令人震惊的:在人放弃了慈悲的时候,这些狗就必须去作为慈悲的。————但另外在这一介于富人和狗的对比之中还有着其他的东西。富人支配着足够丰裕的东西,本来是能够为拉撒路做一些什么的,那些狗则什么都做不了;然而看起来却仿佛这些狗是慈悲的。

    看,这恰恰是我们在这一审思之中所谈论的东西。这是一种自然而然:如果慈悲的人能够做一些什么,那么他只会是非常愿意去做。但我们想要集中注意力去关注的却不是这个,而是:人可以是慈悲的,哪怕他什么都做不了。这一点是意义重大的,因为这“能够是慈悲的”与“能够做什么”相比是远远更大的完美。

    设想一下,如果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从耶利哥去耶路撒冷,他们都遭到强盗的袭击并且致残,没有任何旅行者经过。想象一下,他们中的一个除了呻吟之外什么都不知道,而另一个人则遗忘并且克服了他自己的痛苦以便去说一些安抚而友好的话,或者,这则是与巨大的痛楚相关的事情:拖曳着自己的身体去找一点水,以便能蘸点水凉一下另一个人的舌头[27];或者设想一下,这两个人都丧失了说话的可能,但他们中的一个在自己沉默的祷告之中向上帝叹息,也为另一个人叹息,那么他是不是慈悲呢?————如果有人砍掉了我的双手,这样我就无法演奏齐特琴[28],如果有人砍掉了我的双腿,这样我就无法舞蹈;如果我这样残废地在岸上躺着,那么我就不能够跳下大海去救另一个人的性命;如果我自己断手或者断腿地躺着,那么我就无法跳进火里去拯救其他人的生命;————但是不管怎样我还仍能够是慈悲的。

    我常常想着,一个艺术家会怎样描述慈悲;但是我很肯定,这是无法做到的。一旦一个艺术家要做这事,那么,到底这是慈悲还是什么别的东西,就马上变得无法确定。在穷人给出自己的半个斯基令而这半个斯基令又是他的全部拥有的时候,在无助者什么都做不了却慈悲的时候,这慈悲才最确定地显现出来。而艺术则最好是想要描述出馈赠,因此想要描述慷慨,它最好是想要描述出那看上去在画面的意义上是最好的东西,伟大的业绩。试着去画一下这个:一个把自己所拥有的唯一的一个面包给另一个人的穷妇人;你很容易看出,最重要的东西是你所无法表达的;你能够表达出这是一个面包,但无法表达出这是她所拥有的唯一的一个。丹麦人民对海上的各种危险是非常熟悉的。有一幅作品,描述一个勇敢的水手,因为这个水手的缘故,现在“引航船拯救人命”成了经常发生的事情。他的画是素描画,在一边的底下是一艘船的残骸,在另一边是一艘引航船[29]。看,这是可以画出来的。这很漂亮,就像一个拯救人的天使穿刺着浪涛,潇洒而勇敢,并且,如果我们想这样说的话,也很慈悲。噢,但是,如果你从不曾见过,那么你至少会想象过那种悲惨,或者说,这样一类人的悲惨————这类人,也许从童年开始,或者是后来在生活中,是如此不幸地受着责骂,如此糟糕地被毁坏,以至于他们什么,什么都做不了,也许几乎连“用真正明确的言辞来表达同情”都不大可能————那么,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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