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下载APP
终身免费阅读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

全本小说网 www.qbshu.com,最快更新爱的作为最新章节!

    歌林多前书13:7。爱凡事相信。[1]

    “如今常存的有信,有望,有爱,这三样,其中最大的是爱”[2],这爱因此也是一切的根本,先于一切存在,并且在所有其他都被取消之后仍然存留。因而爱是“这三样”之中“最大的”;但是那在完美性的意义上(又有什么用来做比较的东西是比信仰和希望更完美的呢)是最大者的东西,它必定也能够,如果我敢这样说的话,去让自己做成那些下属的工作并且使这工作变得更完美。在世俗的意义上说,有时候一个人无疑可以是最卓越者而无须在完美性的意义上是最大者,而这一点恰恰就是“那世俗的”的不完美性。事实上是这样:最大者能够做较小者们所能做的事;关于爱,事实上就是这样:它能够让自己去做信仰和希望的作为,并且使这作为变得还要更完美。

    现在我们将记着这一点,这样,我们考虑:

    爱凡事相信————但却从不被欺骗

    我们将首先考虑,我们要怎样去理解“爱凡事相信”,然后,那有爱心者恰恰通过凡事相信能够确保自己不遭受任何欺骗;因为确实,并非每一个凡事相信的人就因此而是有爱心的人,而且,并非每一个凡事相信的人就因此确保自己不遭受任何欺骗————甚至信仰都不可能做到这个,如果它想要凡事相信的话。甚至可以这样说,即使看上去这“确保自己不遭受任何欺骗”对于爱来说是一件好事,它所具的一个优点,但这种考虑其实并不适合于作为在一个关于爱的作为的文本之中的审思对象————然而,但事情并非如此。这“确保自己不遭受任何欺骗”是一种作为,是一个任务,完全地同义于“凡事相信”,这样我们无条件地同样可以说“爱凡事相信”正如说“爱绝不被欺骗”,既然这两者是同一回事;这并非是像通常那样,“去行动”是一回事,而小心不让自己受骗的睿智是另一回事。而且这也不是在睿智的意义上说“爱绝不会受欺骗”;因为这样地去爱以至于自己绝不被骗,这在睿智的意义和语言中是人所能做出的最愚蠢和最痴愚的事情,甚至这对于睿智是一种引发出愤慨的冒犯,并因此而真正可让人明辨的是在本质上属于基督教的。

    爱凡事相信。————轻率、缺乏经验、天真相信人们所说的一切;虚荣、自欺、沾沾自喜相信人们所说的一切奉承话;妒忌、幸灾乐祸、腐败相信人们所说的一切坏事;猜疑根本不相信任何东西;经验会教导说,人最聪明是不去相信一切:但爱相信一切。

    因此猜疑根本不相信任何东西,它做着与爱所做的事情恰恰相反的事情。在一般的情况下,猜疑确实并不为人们所看好,但这既不意味着人们完全一致无条件地厌恶所有的猜疑,也不意味着人们完全一致无条件地赞美凡事相信的爱。奇怪的是,人们也许更倾向于去达成一种协议,也就是,一种在“不太有爱心但却相信某些东西”的猜疑和“不太猜疑但却有某种怀疑”的爱之间有争议的协议。是的,如果一个人真正是想要演示猜疑的敏锐秘密,在一种超自然的数量级上为之装点上睿智、计谋、狡猾的外表,那么它确实也会引诱许多人;也许会有人聪明地让我们明白,这正是他所发现的东西,并且为自己的发现而骄傲。与此相反,凡事相信的爱,就像“那善的”常常遭遇的情形,会看上去非常贫乏,这样,许多人就根本不会有勇气承认自己会希望自己是如此单纯。

    那么,猜疑的这种敏锐的秘密是什么呢?它是一种对知识的滥用,一种马上要在一息之间想要把它的“ergo”(拉丁语:所以)与那作为知识完全是正确的、但在人们颠倒过来要依据于那与颠倒一样的不可能的东西(因为人们并不依据于知识而去相信)而去相信的时候变成了某种完全另外的东西的东西联系在一起的滥用[3]。猜疑所说或者所演示的东西其实只是知识;秘密和虚假是在于,它现在马上就把这一知识转换进一种信念,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让人觉得那仿佛是某种根本无须被人留意的事情,“既然每一个有着同样知识的人,必然会以同样的方式来得出结论”,因此,就仿佛这是永恒地确定的并且完全被决定了的道理:如果知识是给定的,那么“一个人怎样得出结论”的方式就也是给定的。欺骗是,出自知识的猜疑(因为这里的表象和虚假是:它是依据于知识)依据于猜疑者身上的不信,去推断、去认定、去相信它所推断、认定和相信的东西,而与此同时一个人出自同样的知识,依据于信仰,能够去推断、认定和相信恰恰相反的东西。猜疑说:“欺骗无条件地伸展得像‘那真的’一样远,虚假无条件地伸展得像诚实一样远,在‘那真的’或者在‘那诚实的’、‘那正直的’上面没有任何标志。相对于爱的情形也是如此;虚伪和狡猾和诱惑在‘欺骗’上伸展得与爱一样远,它们能够如此迷惑人地与那真爱相似,以至于任何无条件的标志都是不存在的,因为随着每一种‘那真的’的表达,或者在这里是,随着每一种真爱的表达都会产生出一种欺骗的可能,这欺骗的可能与每一种‘那真的’的表达或者说每一种真爱的表达相对应。”事情也正是如此,事情也应当如此。正因为存在要考验“你”、考验“你的”爱,或者测试在你身上是否有爱,正因此它借助于理智来为你将“那真的”和欺骗置于各种相互对立的可能的平衡之中,这样,在“你”现在要做出论断的时候,亦即,在你现在要在“做出论断”中进行选择的时候,那居留在你内心之中的东西就会公开出来[4]。唉,许多人认为,审判[5]是某种存留在坟墓的另一边的东西,这也确实是如此;但是人们忘记了,审判其实就在近得多的地方,它每一瞬间都在发生,因为存在在你生活的每一个瞬间里审判着你,因为这“活着”就是“审判自己”,就是被公开。正因此,存在必定是被如此安排的:你不会借助于一种知识的可靠来偷偷地逃避掉“在论断之中或者在‘你如何论断’之中公开你自己”。在欺骗和“那真的”被置于各种相互对立的可能的平衡之中时,定论就是这个:现在在你心中是有着猜疑还是有着爱。看,有人说“即使那被显现为是最纯粹的感情,也可以是一种欺骗”,那么是啊,这是可能的,这应当是可能的:“ergo(拉丁语:所以)我选择猜疑或者不相信任何东西”,这就是,他公开了他的猜疑。让我们把这个结论反过来吧:“真相和虚假无条件地伸展得同样远,因此会有这样的可能:哪怕那显现为是最卑鄙的行为,也可能会是纯粹的爱”,那么是啊,这是可能的,这应当是可能的:ergo(拉丁语:所以)我选择爱去相信一切,这就是,他公开了他的爱。一个困惑的人确实认为存在是一种相当混浊的元素:哦,大海不是那么透明!因此,如果有人能够证明,一个人基于欺骗的可能性而根本不应当去相信任何东西,那么,我可以证明,一个人应当相信一切————基于欺骗的可能性。如果有人认为,一个人不应当相信甚至那最好的人,因为还是有可能他是一个欺骗者,那么反过来的情形也同样是真实的:你能够以“那最好的”去信托哪怕是最坏的人,因为还是有这样的可能,他的坏只是一种在表面显现出来的东西。

    爱恰恰是猜疑的反面,但它被授予了同样的知识;在知识中,它们是(如果一个人想要这样说)相互没有差异的(知识恰恰就是那在无限的意义上毫无利害关系的东西);只有在推断和决定之中,在信仰中(“相信一切”和“什么都不信”),它们是相互正相反的东西。就是说,如果爱凡事相信,那么这绝不是与那基于无知和未入门而去相信一切的轻率、缺乏经验、天真有着同样的意义。不,不比任何人缺少知识,它知道猜疑所知的一切,然而却不猜疑,它知道经验所知的东西,但也知道:那被人们称作是经验的东西,其实就是那猜疑与爱的混合。

    “在一个人身上能够居有多少隐蔽的东西,或者,有多少东西能够隐蔽地居留着;在隐藏起自己和在欺骗或者躲避他人的方面,隐蔽的内在性(Inderlighed)[6]是多么有创造力啊,它最好是希望人们根本不觉得它存在着,羞怯地害怕被看见,就像畏惧死亡一样地害怕被完全公开!难道不是这样吗,一个人从来都不会完全理解另一个人;而如果他不完全地理解这另一个人,那么就不断会有这样的可能,那最无法置疑的东西也还是可能会有一种完全不同的解释,请注意,这是真正的解释,因为固然一种假定能够很好地解释大量的事件并且由此而确定其真实性,但一旦有它所无法解释的事件出现的话,它还是显现为不真实————这样的一个事件或者这一小小的进一步定性甚至在最后一瞬间也还是可能会出现的。也正是因此,所有各种宁静的和在精神的意义上没有激情的观察者们,当然他们肯定是特别明白怎样探研而透视着地去深入进那内在之处,这些人在作判断时恰恰是那么无限谨慎,或者最好是避免做出判断,因为,基于在观察之中获得的丰富信息,他们对隐蔽物的神秘世界有着一种完备的观念,也因为他们作为观察者学会了控制自己的各种激情。只有肤浅的、张狂的、富有激情的人,他们不认识其自我并且自然也因此不知道自己不认识其他人,才会仓促地作判断。有着认识的人,知者,则绝不会这样做。一个没有经验的年轻人,也许在之前从不曾骑过马,他一下子蹦上最先跑过来的一匹马。但是强劲而又老练的骑手,你应当看一下:他是怎样审慎地观察他初次要骑的那匹对他来说还陌生的马,他是多么不确定而小心地进入这过程,他怎样几乎不敢骑上它而是首先让它跑上一段以便弄明白它的脾性;而在另一方面,在多么长的时间里,在那没经验的人早已放弃了之后的很长时间里,他仍然继续尝试着。因为那没有经验的人,他根本不识马,他认为‘这一个就像那一个,ergo(拉丁语:所以)我就认识它们全部’;只有骑手有着深入的观念,关于这之中会有着多大的差异,关于一个人怎么会以最不同和最对立的方式弄错一匹马,关于所有的各种特征可以是多么地令人怀疑,因为每一匹马都有着其自身的各种不同。而现在则是人与人之间的差异!多么无限!如果事情不是如此,那么人就是降了格的;因为人相对于动物的优越不仅仅是人们所常提及的那普遍人性的东西[7],而且也是人们常常会忘记的:在人类之中每一个单个的人都是‘那本质地不同的或者特别的’。这一优点其实是人性的优点,是人类相对于各种动物种类的首要优点。是的,如果不是这样,一个人能够诚实地、正直地、有尊严地、敬畏神地在同样的情况下做出与另一个同样也是诚实、正直、有尊严、敬畏神的人所做的事情相反的事情,那么,上帝之关系就并不是在本质上、在其最深刻的意义上存在着。如果一个人能够以一种无条件的真理依据一种普遍给定的尺度去论断每一个人,那么上帝之关系在本质上就被取消了,那么一切就转向了外在,要在异教的国家或者社会生活之中得以完成[8],那么,‘去生活’就变得太容易了,但也极其空虚,那么,那种努力,还有那种恰恰是由上帝之关系在无限误解的艰难冲突之中在一个人身上发展出来的自我深化,就会是既无可能亦无必要的了。”

    你能够告诉我是谁说过这话?不,这是一种不可能;这完全是模棱两可的;在知者的品质之中,最猜疑的人和最有爱心的人同样都能够说出这话来。没有什么人说过这话,这是非人所说,这是一种辅音,只有在人格的差异化的气音发送中才成为人的言语,这气音发送通过加上声音而把它说出来。这是知识,知识是非人格的,并且应当被非人格地转达。知识将一切置于可能之中,并且在这样的范围里是处于可能之中的存在之现实之外;首先是借助于ergo(拉丁语:所以),借助于相信,单个的人才开始自己的生活。但大多数人如此马虎地生活,以至于他们根本感觉不到,他们以某种方式在他们生活的每一分钟里都是依据于ergo(拉丁语:所以)、依据于一种相信而活着。在知识中是没有决定的;决定,人格之已定性和坚定性首先是在ergo(拉丁语:所以)之中,在“相信”之中。知识是“模棱两可”[9]的无限艺术或者说是那种无限的模棱两可,它最擅长于把相互对立的不同可能置于平衡之中。能够这样做就是“知着的”,并且,只有那知道怎样在平衡之中转达相互对立的不同可能的人,只有他是在转达知识。转达知识中的决定或者决定中的知识是一种颠倒,它在当今的时代里确实已经变成了颠倒,是的,它是并且继续是颠倒,但是在当今的日子里它已经变成了那真正深刻的“深刻思想的真正深沉”。知识不是猜疑;因为知识是无限地毫无利害的,是在平衡中无限的无利害(Lige-Gyldighed[10]);只是也不是爱,因为知识是无限地毫无利害的,是在平衡中无限的无利害(Lige-Gyldighed);知识也不是亵渎,既然它是无限的无利害。猜疑的人和有爱心的人共同都有着知识,既不是猜疑的人因为这知识才是猜疑的人,也不是有爱心的人因为这知识才是有爱心的人。但是,如果一个人身上的知识把各种相互对立的不同可能安置在了平衡之中,并且他应当或者想要做出论断,那么这时,在他就此所相信的东西中显现出他是什么人,显现出他是猜疑的还是有爱心的。只有非常困惑的和只具备半程经验的人[11]认为自己可以依据于知识去论断另一个人。这是由于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知识,由于他们从来就既不曾花时间和功夫去发展那对于各种可能性的无限而平等的感觉能力,也不曾花时间和功夫借助于“无限的模棱两可”的艺术去解读各种可能性并将它们置于平衡,也不曾花时间和功夫去在透明性之中找到依据。在一类发酵的状态之中,他们对一种特定类型的可能性有着懒散的或者充满激情的偏爱;稍有一点就够了,于是他们就做出论断,并且将之称为“依据于知识作论断”,并且,自我满足于“这样地————依据于知识去————相信”(纯粹的矛盾),他们认为这就保证了他们不会出错————错误只是为信[12]保留的(一种新的矛盾)。

    听人们表达出对于在“作论断”之中出错的巨大畏惧,这是完全普通的事情;但是,如果你更认真地去听人们所说的东西,唉,他们所说的常常是一种对这“严肃的畏惧”的可悲的误解。看,古代的那个高贵单纯的智者[13],他成为他所成为的人————是的,这在这最好的世界[14]里不是什么大事,他既没有成为大财政家[15]和没有成为高位的国家官员[16];赤贫,被奚落,被讥嘲,被指控,被审判,他成为高贵单纯的智者,但也是罕有者,差不多可以说是唯一真正在自己所明白的东西和自己所不明白的东西之间做出区分的人[17],他成为这样的一个人,正因为他“在一切事物中所最畏惧的是‘处于谬误’”[18]。在人们畏惧着在“作判断”中犯错的时候,他们所想着的,难道真的就是这一崇高、这一“崇高之平衡”吗?也许。但是当然也有着这样的可能,有时候这畏惧多少是单方面的。我们人类对“犯错”有着一种自然的畏惧————因把一个人想得太好而犯错。但反过来我们也许并不畏惧“把一个人想得太坏”的谬误,或者至少不是像对前一种“犯错”的畏惧那样。但是这样我们就不是在一切之中最畏惧“处于一种谬误”,这样我们相反是因为有着一种对“某种类型的谬误”的单方面的畏惧而处于一种谬误。把狡猾的人想得太好或者曾经把这狡猾的人想得太好,曾经痴愚到了去相信他的程度,这样的事实冒犯到虚荣和骄傲————因为这是一种聪明和聪明之间的赌赛。一个人对自己恼怒,或者一个人多少还是会觉得(是的,我们这样说,在陶冶性的讲演之中使用一种更庄严、一种更异化的表达,这只会有一小点用处,或者更正确地说这是一种欺骗),“曾被愚弄”是“那么尴尬”。但是,让我们温和地说吧,难道“曾经相信‘那恶的’”,或者“在有着‘那善的’的地方猜疑地什么都不信”就不让我们觉得是同样地尴尬吗?难道到时候在永恒之中就不会变得比“尴尬”更不堪?就让我们只用上这在世上不断地被使用的词语吧:它在与永恒的关联中看上去真好看!但是,在这里,在这个世界中,“把一个好人往坏处想”则不是“尴尬”的,这是一种傲慢,人们可以用它来以一种轻易的方式摆脱“那善的”,但“把一个坏人往好处想”则是“尴尬的”;因而人们就为自己给出了保障————既然人们是如此畏惧“处于一种谬误”。相反,那有爱心的人则真正是畏惧“处于谬误”,因此他相信一切。

    世界以许多方式引诱着,比如说也会通过给出这样一种表象,使得“有爱心地相信一切”看上去是那么狭隘、那么痴愚。但这是一种误解。人们在“爱”上画上一条删除线(唉,而不是强调的下划线!),然后把重心放在那痴愚的“相信一切”上;而不是把全部的重心放在“这相信一切的是爱”上。确实,并不是知识在亵渎一个人,哦,绝不是,知识就像那纯粹的透明,在最完美和最纯粹的时候,正如水的完美就是没有任何味道。公正之侍者[19]并不因为他比罪犯知道更多关于所有各种诡计手段而被亵渎。不,知识并不亵渎一个人,是猜疑在亵渎一个人的知识,正如爱纯化这知识。

    相对于“论断另一个人”,知识至多是通往那相互对立的各种可能性的平衡————由此各种差异就在这时被决定的事情中显现出来。圣经警告人们不要作论断,并且加上,“免得你们也会被论断”[20],于是这看起来就仿佛是一个人有时候能够论断而不被别人论断。但事情不是这样的。在你论断另一个人或者评判另一个人的同一分钟里,你就在论断你自己;因为这“论断另一个人”在最终就只是论断一个人自己,或者说是让自己被公开出来。也许你并不感觉到这个,你没有去留意,存在有多么严肃,它是怎样向你展示所有这许多人简直就是安排好让你去论断,这样,你甚至觉得你是有幸混同于那些得到了不应得的幸运垂青的人们,什么也不是的人们,因此在完全若无其事的状态之中有着去“论断别人”的舒适工作————这样,那有着足够礼貌和严格而不将你视作“什么也不是”的,是你的存在,这样,那论断你的,是你的存在。一个人会是多么急切地想要去论断————如果他知道“去论断”是什么的话,他又会变得多么缓慢!他会是多么贪婪地去捕捉住哪怕最小的一丁点以求得到机会去论断————这是一个捕捉住他自己的机会。通过知识,你只会走向平衡,尤其是在这技艺完美地得以实践的时候;但是结论回到论断者的本质并且使之公开————他是那有爱心的人,因为他得出结论:ergo(拉丁语:所以)我凡事相信。

    相反猜疑则有着[自然不是通过自己的知识,那是无限的无利害(Lige-Gyldighed),而是通过其自身、通过自己的不信]对“那恶的”的偏爱。“根本不信任何东西”恰恰是边界,从这边界开始就是相信恶;就是说,“那善的”是“相信”的对象,因此,如果一个人根本不相信任何东西,就开始相信恶。“根本不信任何东西”是“去作为恶”的开始,因为这显示出一个人在自己身上没有任何善,既然“相信”恰恰是人身上的“那善的”,它不是随着许多知识而来,也不必因知识量小而缺乏。猜疑无法将知识保持在平衡之中,它亵渎自己的知识,并且因此而去趋近妒忌、幸灾乐祸、腐败,这些相信所有恶的东西。但是现在,如果一个人如此急切地要去论断,去倾诉自己的怨恨、自己对另一个人的有力的或者无力的气忿,却不真正认识到他所论断的东西是什么,那么,事情又会怎样呢;现在,如果他在永恒之中发现并且不得不承认,他所论断的这个人不仅仅是应当得以免责的,而且也是最高贵、最无私、最慷慨的人,那么,事情又会怎样呢?有人说过[21],有一天我们肯定会在永恒之中(唉,但愿我们自己不会被排除在外)带着惊奇发现某个我们如此确定地预期会在那里碰上的人并不在那里;但是难道一个人就不也会带着惊奇在那里看见某个曾被自己立刻排除在外的人,并且,看,他比这人自己要远远好得多,并非仿佛是他后来变得更好,而是恰恰相对于那使得这作论断的人决定去排除他的事情而言。但是那有爱心的人凡事相信。带着惊叹的至福喜悦将在某一天看见,他终究还是对的;如果他在“过多地往好处想”上是错了的话————这“相信善”本身就是一种至福。“有爱心地去相信善”确实不是什么错,而在之后一个人也不会因此而犯错。

    于是,“猜疑地什么都不相信”(这与关于“那相互对立的各种可能性的平衡”的知识是完全不同的)与“有爱心地相信一切”不是知识,也不是知识之结论,而是一个选择,一个恰在知识将那相互对立的各种可能性置于平衡之中的时候出现的选择;这选择确实是有着“对别人的论断”的形态,在这选择之中,那作论断者就被公开出来。“轻率、缺乏经验、天真相信一切”是一种认识,这是一种痴愚的认识;有爱心地相信一切是一种依据于爱的选择。

    虚荣、自欺、沾沾自喜相信人们所说的一切奉承话;妒忌、幸灾乐祸、腐败相信人们所说的一切坏事;猜疑根本不相信任何东西;经验会教导说,人最聪明是不去相信一切:但爱相信一切。不像猜疑那样使用自己的敏锐去在“什么都不信”之中保障自己,爱则使用自己的敏锐来发现同样的事情,欺骗和真相无条件地达到同样远,现在爱做出结论:依据于它自己所具的“相信”,ergo(拉丁语:所以)我凡事相信。

    爱凡事相信————但却从不被欺骗。奇妙啊!为不被欺骗而什么都不相信,这看来是可以做得到;因为你又怎么去欺骗一个什么都不信的人呢?但是,通过相信一切,并由此简直就是听由自己去成为一个所有欺骗和所有欺骗者的猎物,却由此保障自己无限地不受任何欺骗的侵犯,这是很奇怪的。然而,尽管一个人不被别人欺骗,难道他就不会被欺骗了吗,被最可怕地欺骗,确实地被自己欺骗,因为什么都不相信,而被骗掉了那至高的,骗掉了奉献的、爱的至福!不,保障自己永远不受欺骗的道路只有一条,那就是带有爱心地相信一切。

    让我们这样说:一个人能够欺骗上帝吗?不,相对于上帝一个人只能够欺骗他自己;因为上帝关系以这样一种方式看是至高的善,如果一个人欺骗上帝,那么他就是最可怕地欺骗他自己。或者就让我们看一个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吧。一个小孩子能够欺骗自己的父母吗?不,这孩子欺骗他自己;这只是一种表象(就是说,一种欺骗),一种目光短浅的幻觉,对于这孩子以及对于不具备比这孩子所具的更高理解力的人来说,这看起来似乎是孩子欺骗父母,唉,在本质上,这其实是这可怜的孩子在欺骗自己啊。我们可以理性地假设,父母相对于这孩子在智慧和认识上有着一种这样的优越,因此在对这孩子真正的爱上也有着这样的优越,而这孩子则傻傻地并不知道怎样去爱自己,“欺骗父母”就会是发生在一个孩子身上的最大不幸,如果这不是这孩子自己的错的话。然而这样一来,其实被欺骗的不是父母,而相反是这孩子,“孩子欺骗父母”只是一种表象(一种欺骗);在幼稚和痴愚的理解中是这样,“孩子欺骗了父母”,但是因此这不是真的,因为这只在“幼稚和痴愚的理解中”是真的。在另一方面,如果我们看见一个父亲或者母亲,相对于这孩子他们没有那关于“优越”的真正的、严肃的、关怀着的观念,那种依据于“真正带着永恒的责任为孩子的最好处着想”的观念,这难道不是一个可怜而令人厌憎的景象吗;如果我们看见一个父亲或者母亲,他们因此会陷进与孩子的不恰当的口角、因自己的缘故而被惹烦或者惹恼,这难道不是一个可怜而令人厌憎的景象吗,因为这父亲或者母亲孩子气地有着这样一种“是孩子欺骗了他们”的痴愚看法!这样一种父母与孩子间的关系是不恰当的,是的,几乎是疯狂的,如果“打孩子”就要意味着“与孩子打架”,这样地把所有尊严、庄重、权威上的优越都置于一边,这根本就是在单纯地证明:父亲或者母亲在生理的意义上是最强者。

    因此,真正的优越是永远都无法被欺骗的,如果这优越忠实于自己的话。但真正的爱相对于一切“不是爱的东西”,因此相对于每一种欺骗,都无条件地是那优越者:由此的结论就是,它永远都无法被欺骗,只要它通过相信一切保持着忠实于自己,或者只要它继续是真正的爱。

    这一点确实很容易看出;因此麻烦是在于其他方面:有一个更为低级的观念层面,它对真正的爱、对自在自为的爱以及对这爱在其自身之中的至福都一无所知;麻烦是在于:极其大量的各种幻觉想要把人拖住而使之停留在这一更低级的观念层面之中,在之中欺骗和“受欺骗”意味了与“它们在对于爱的无限观念之中所具的意味”正相反的东西。在这对于爱的无限观念之中,“被欺骗”仅仅只是意味了不去爱、听任自己随波逐流地去放弃自在自为的爱并由此而失去这爱在其自身之中的至福。因为在无限的意义上只有一种欺骗是可能的,就是自我欺骗;一个人无须无限地畏惧那些能够杀死身体的[22];在无限的意义上被杀不是危险,世界所谈论的那类欺骗也不是什么危险。这又一次不是很难理解的。难的是去完成任务,去获取对爱的真正观念,或者更正确地说,去成为真正有爱心的人;因为他通过相信一切来守护着自己不受幻觉侵犯,为将自己保存在真正的爱中而斗争。但是幻觉不断地逼迫进来,差不多就像那认为是太阳在运动着(尽管我们其实知道是地球在运动)的幻觉。

    有着一种对爱的更低级的解读,因此,有一种更低级的爱,它对自在自为的爱没有任何观念。这一解读把“去爱”看成是一种要求(回报的爱是要求),把“被爱”(回报的爱)看成是世俗的财物,作为现世的,唉,作为最高的至福。是的,如果事情是如此,那么欺骗确实是能够作为主人登场,完全就像是在金钱世界里的情形。你给出你的钱来购买某种舒适;你给了钱,然而你却没有获得舒适,是的,这样你就被愚弄了。你做爱的买卖;你交出爱来做交换,但你并没有获得回报的爱,是的,这样你就被欺骗了。因此,欺骗就应当是在于,欺骗者赢得了被骗者的爱,这样被骗者也许就无法不让自己去爱他,因为这被骗者甚至在这样的程度上是有爱心的:他只能够爱一个唯一的人,而这个唯一的人就是那欺骗者。这一审思的意图并不是要去否认“那被爱者被骗”,也不是要否认“那欺骗者,是的,他是一个卑鄙的欺骗者”;它的意图是要否认这种爱是真正的爱。因为,如果一个人是如此非凡地有着爱心以至于他只能够爱一个人,他就不是真正有爱心的人,而是一个坠入爱河的人,而一个坠入爱河的人是一个自爱者,关于这个,我们在前面已经展示过。但是,这讲演从来就没有打算要否认,你能够欺骗一个自爱者。在这里,正如在所有地方,存在之中有着如此深刻的东西。我们有时...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下载APP
终身免费阅读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