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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歌林多前书8:1。唯有爱心能造就人。[1]

    所有人类的说辞,哪怕是《圣经》关于“那精神的”的神圣说词就其本质而言也是比喻性的说辞,而这个是完全合理或者符合事理或者符合生存之理,既然一个人,哪怕他从出生的瞬间起就是精神,却要到后来才自己意识到自己是作为精神,这样,他在事先就感官——灵魂地把某一个段落先付诸了行动。但这一最初的段落在精神醒来的时候不应当被扔开,正如精神的苏醒以一种感官的或者感官——灵魂的方式展示出来,作为“那感官的”和“那感官——灵魂的”的对立面。这最初的部分恰恰就由精神接手拿过去,以这样一种方式被使用、以这样一种方式被置于根本:它成为了被用来做比喻的东西。因此,在某种意义上,“精神的人”和“感官——灵魂的人”说着同样的东西,却有着一种无限的差异,因为后者感觉不出比喻言词的秘密,而他还是使用这言词,但不是作为比喻。在这两者之间有着一个世界的差异,一方面,这一个做出了过渡或者让自己被带往彼岸,而另一方面那一个则仍停留在此岸,然而,在他们之间则还是有着那联系着他们的东西,他们两者都使用同样的言辞。如果一个人,他身上的精神是醒着的,那么他并不因此就离开这有形的世界,他仍然还是持恒的,尽管意识到精神,处在有形的世界里并且自己也在感官的意义上是有形的;他在语言中的情形也是如此,只是他的语言是比喻的语言,但比喻的言辞不是一些崭新的言辞,相反它们是已经给定了的言辞。正如精神是无形的,它的语言也是一种秘密,秘密的根本恰恰是在于:它与小孩子和纯朴的人一样使用同样的言辞,但比喻地使用,由此精神拒绝让自己去作为“那感官的”或“那感官——灵魂的”,但不是以“那感官的”或“那感官——灵魂的”去拒绝它。这差异绝不是一个“引人注目”的差异。正因此我们合理地将“夸耀引人注目的差异”作为伪精神性的标志,这种夸耀恰恰就是感官性;而相反,精神的本质则是被比喻之物宁静低语的秘密————是给有耳可听的人的[2]。

    圣经常常使用的各种比喻表达之中的一个,或者说,圣经以比喻的方式使用得最频繁的言辞中的一个,就是:去陶冶[3]。而这已经是有着陶冶性了:去看圣经是如何毫无厌倦地使用这个词,它又是怎样不去故作聪明地追求多变和新用词而相反保持着精神的真实本质以同样的言辞来更新思想,光是看看这个就已经很有陶冶性了。这是的,正是如此具有陶冶性:去看圣经是怎样使用简单的言辞标示出了那至高的东西,并且是以最真挚的方式。这几乎就像那个以少量储备为人众供食的奇迹:只有少量的食物在手头,但是通过祝福马上变得足够并且还有相当丰盈的剩余[4]。这是的,这有着陶冶性,如果有人成功地通过谦卑地满足于《圣经》的言辞、通过感恩而真挚地去吸收那从神父们那里传下来的东西并且与这旧有的熟识建立一种新的相识关系[5],而不是忙于去做出各种新的发现并且让这些新发现去抑制那旧有的东西。就像小孩子一样,无疑,我们常常玩着陌生游戏[6]:确实,从精神上理解,能够继续这一严肃地陶冶的玩笑,与这旧有的熟识玩陌生游戏,这恰恰正是严肃。

    陶冶是一个比喻的表述,然而我们现在,在思想中带着这一精神之秘密,则要看:这个词在直接的说话之中标示着什么。陶冶/向上建起(At opbygge)[7]是由“构建”(at bygge)加上后缀副词“起”(op)构成的,这强调必须在于后者。每一个陶冶者都构建,但不是每一个构建者都陶冶。比如说,如果一个人为自己的房子构建出一排侧房,那么我们不会说他向上建起(opbygge)一排侧房,我们说他加建。于是,这个“起”(op)看来是在给出一个高度上的方向,向上的方向。然而事情却也不是如此。如果一个人在一幢有三十阿棱[8]的楼上再建上十阿棱高,那么我们还是不会说他建起更高的十阿棱,我们说他加建。在这里,这个词的意味就已经变得值得我们注意了;因为我们看得出,这里的事情也不在于高度。相反,如果一个人建起一幢楼,尽管低而且小,却是从地基上建起,这时我们就说他向上建起一幢房子。于是,“建起/陶冶”(at opbygge)就是从地基上建设出某种有高度的东西。这一“起”(op)固然是给出了“高度”的方向;但是只有在高度反过来也是深度的时候,我们说“建起/陶冶”(at opbygge)。因此,如果一个人在高度上并且从地基上建起,深度却并不真正地对应上深度,那么我们固然会说,他在“建起/陶冶”(at opbygge),但他“建起/陶冶”(at opbygge)得很糟糕,相反我们对“构建得很糟糕”则有着某种别的理解。这样,相对于“建起/陶冶”(at opbygge),强调特别是在于:从根本上构建。我们肯定不会把在地基里构建称作“建起/陶冶”(at opbygge),我们不说建起(at opbygge)一口井;然而,如果要谈论“建起/陶冶”(at opbygge),那么,不管这楼房会有多么高多么低,这工作必须是从根本上做起。因此我们能够这样说及一个人:他开始去建起一幢房子,但他没有完成。相反,说及一个在高度上为楼房加建了很多却不是从根本上建起的人,我们绝不可能说:他“建起/陶冶”(at opbygge)。多么奇怪啊!“建起/陶冶”(at opbygge)这个词中的这“起”(op)给出高度,但反过来又把高度作为深度给出;因为“建起/陶冶”(at opbygge)是从根本上构建起。因此圣经也说及那糊涂人,他“没有根基地构建”;而关于那听着属于真正陶冶的言辞或者听从圣经的言辞的人、那听着这些言辞并且照着做的人,关于这个人则是这样说的:他像一个人盖房子,深深的挖地(《路加福音》6:48)。因此在大水冲过来风暴敲打这牢固地建起的房子时,这时我们就全都因为看见这一陶冶的景象而高兴:风暴无法动摇它[9]。值得称赞的是,一个人在他开始之前先考虑“他能把塔楼盖得多高”[10],但是如果他要建起(opbygge),那么让他最终去认真地挖地吧;因为,哪怕这塔楼,如果有这个可能,升起高过云霄[11],但是如果它是没有地基的话,那么它就其实并没有被建起。完全没有地基地建起(at opbygge)是不可能的,因为这就是在空气中构建。因此人们在语言上说得很对,说是构建空中楼阁;人们不说建起空中楼阁,这说法会是一种不谨慎而错误的语言用法。因为即使是在对无谓的东西的表达之中也必定是有着一种介于各单个词句间的一致性,而这种一致性并不存在于“在空中”和“建起”(at opbygge)之间,因为前者是去掉地基而后者则是指向这一“从地基起”;因此这两者的结合就会是一种不真实的夸张。

    在直接的说法中“建起”(at opbygge)这一表达的情形就是如此;而现在我们要提醒的是,这是一个比喻的表述,并且过渡到这审思的对象:

    爱陶冶(opbygger)

    但是这“陶冶”(at opbygge),从精神上理解,对于爱是不是一个如此有特征的谓词以至于它适合并且只适合于爱呢?本来对于一个谓词来说可以是这样的:有着诸多对象,它们都同样地(或者哪怕是在不同的程度上)全有着对同一个谓词的要求权。如果“陶冶”(at opbygge)的情形是如此,那么,这审思所做的事情,相对于爱如此特别地强调这个谓词的特征性,就会是不正确的;这就会是一次误解的尝试,试图把一种僭妄强加于爱,就仿佛爱要独占或者擅自挪用它与他者们分享的东西,而爱则恰恰很愿意去与他者们分享,因为它“不求自己的益处”(《歌林多前书》13:5)。然而,这确实是如此:这“陶冶”(at opbygge)完全的是爱的特征性的属性;而在另一方面,这一性质陶冶性地有着这种特性:它能够投身于一切————正如爱的情形。因此,我们看见,爱在它的这一特征性质之中并不使自己隐蔽起来,也不在与他者的共处之中强调任何独立性和自为之在[12],而是完全地奉献出自己;那特征性的元素恰恰就是:它纯然地有着“完全奉献出自己”的性质。没有任何东西,彻底不会有任何东西,是不能够被以这样一种方式做出或者说出,以至于它变得有陶冶性,而如果它是陶冶性的,那么不管它是什么,爱总是在场于之中。因此,恰恰就在爱自己承认“给出特定规则”的艰难的地方,诫言就是“做一切都当陶冶”[13]。这话也完全可以被说成是“在爱中做一切”,并且这表达了完全同样的东西。这一个人能够做出与那另一个人正相反的事情,但是,如果他们各自都是在爱之中做这相反的事情,那么这相反的事情就成为陶冶性的。在语言之中没有什么词句是自作自为地有着陶冶性,并且,只要爱是在场的,那么在语言中没有任何词句是无法被陶冶地说出或者无法变得具有陶冶性的。因此,事情绝对不是这样:这“陶冶”(at opbygge)要成为某些有天赋的人的优点,就像知识和写作才华和美貌以及其他诸如此类(唉,这正是缺乏爱心而引起纷争的谬误)。恰恰相反,每一个人通过自己的生活和生计、通过自己在日常事务之中的行为、通过自己与平常人的交往、通过自己的言辞和自己的表白应当并且能够陶冶,并且,如果爱确实地是在他的身上的话,他会想要去陶冶。

    我们自己也留意到这一点,因为我们在最广的范围之中使用“陶冶性的”这个词;但我们也许并没有向我们自己阐明的地方则是:只有在所有爱在场的地方,我们才能够使用它。然而正确的语言用法是这个:小心地不去使用这个词,除非爱是在场的,并且通过这一限定再一次使它的范围变得无限,因为一切都可以是陶冶性的,在同样的意义上就像爱可以在一切地方在场。比如说,在我们看见一个单身的人借助于值得称赞的节俭精打细算地以很少的资源生活下去的时候,于是我们就称誉和赞美他,我们为之欣悦,我们因这一景象而在“那善的”之中得以强化,但我们在根本上不会说这是一种陶冶性的景象。相反,在我们看见一个要照料很多人的家庭主妇怎样借助于节俭和特定的精打细算怀着爱心知道如何去将祝福置于一小点资源之中以至于这资源变得对所有人都足够[14],这时,我们说,这是一种陶冶性的景象。这陶冶性的地方在于,在我们看见我们所称誉的节俭和精打细算的同时,我们看见了一个家庭主妇带有爱心的照料。反过来我们说,如果我们看见一个人以一种方式在丰富之中受饿[15]却仍根本不为他人留下任何东西,那么,这就是一种很少有陶冶性、一种阴沉的景象。我们说,这是一种令人震惊的景象,我们厌恶他的奢侈,我们因为对穷奢极欲之可怕报复————“在丰富之受饿”的想象而颤栗;但是,在我们说,这几乎没有什么陶冶性的时候,“我们想要寻找爱的最少一丁点表达也是徒劳”这个事实已经使得我们做出了判断。

    如果我们看见一个人数众多的家庭被包装进一套小小的公寓房间之中,但我们仍看见这家人住在一套舒适、友善、有着空间的公寓房间中,那么,我们说,这是一种陶冶性的景象,因为我们看见这种爱,它必定是在那些单个的人们身上并且是在每一个单个的人身上,既然假如只要有一个不具爱心的人就足以占据掉所有地方,我们这样说,因为我们看见:在有着心灵空间的地方就会真正地出现空间。相反,如果我们看见一个不安的精灵住在大宫殿里,宫殿有着许多大厅,但它无法在任何一个大厅里找到安宁,也还是无法腾出或者不占用最小的小间,那么,我们就知道,这之中就几乎没有陶冶的性质了。

    当然,又有什么东西不是以这样的方式而具陶冶性呢?当然我们不会去想“看一个人睡觉”会是具有陶冶性的。然而,如果你看见孩子在母亲的乳旁睡着,你看见母亲的爱,看见她就好像是等待着并且终于用上到了这一瞬间,这时孩子睡着,她终于把这一瞬间用于真正地去乐在其中,因为她几乎不敢让这孩子感觉到她是在多么难以形容的程度上爱着他;于是,这就是一种陶冶性的景象。如果这母亲的爱不是有形的,如果你想在她的脸上和表情之中发现母爱对孩子的喜悦或者关怀的一丁点表露都只是徒劳,如果你只是看见懒散和无所谓————只要这孩子不来麻烦就很高兴,那么,这景象就也不是陶冶性的。仅仅只看这孩子独自睡觉,是一种友好的、一种慈善的、一种令人心静的景象,但它不是陶冶性的。如果你还是想要将之称作是陶冶性的,那么,这就是因为你仍还是看见爱的在场,那么,这就是因为你看见了上帝的爱萦绕着这孩子。看伟大的艺术家完成自己的杰作,这是辉煌而崇高的景象,但这不是陶冶性的。假定这一杰作是奇迹之作,现在,如果这艺术家出于对一个人的爱而将之打碎,那么这一景象也会是陶冶性的。

    在任何地方,只要有着“那陶冶性的”,就会有爱,在任何地方,只要有着爱,就会有“那陶冶性的”。因此保罗说,一个人没有爱,尽管他说着人类和天使的语言,却也依旧像呜的锣、响的钹一般[16]。又有什么东西是比响的钹更不具陶冶性的呢!世俗的事情,不管它有多么荣耀多么声势浩大,它都是没有爱的,并且因此而不具备陶冶性;带着爱的或者在爱之中的最微不足道的言辞、最渺小的作为都具备陶冶性。因此,知识自高自大[17]。然而,知识和知识的讯息也可以是有陶冶性的;但如果它是陶冶性的,那么这就是因为有着爱。颂扬自身看来是不怎么具有陶冶性,但这也可以是有着陶冶性的;保罗有时候不也是这样颂扬自身吗[18],但他是在爱之中这样做,因此,正如他自己所说:是为了陶冶[19]。因此,那关于“能够是具有陶冶性的东西”的谈论,它就会是所有谈话之中最无穷尽的谈话,因为一切都可以是这谈论的内容;它会是最无穷尽的谈话,唉,正如它是能够向世界做出的最悲惨的指控:人们所看见和听见的陶冶性的东西是如此之少。就是说,“看见财富”是否罕有的事情,不会在事实上构成什么区别;我们无疑也更愿意看普通的福利。现在,“看见杰作”是否罕有的事情,在某种意义上不会在事实上构成什么区别,在这方面,对大多数人来说,这在事实上也没有什么区别。“那陶冶性的”的情形则不一样。在每一个瞬间都有无数的人众活着,每个人所做的一切,每个人所说的一切,都有可能是有陶冶性的:唉,然而,看见或者听见什么有陶冶性的东西,却是那么稀罕的事情!

    爱陶冶。让我们考虑一下在引言里所论述的东西[20],借助于这些东西,我们马上就保证了,这说法不会因为选择一种无法完成的任务而进入迷途,因为一切都可以是具有陶冶性的。“陶冶”(at opbygge)就是从根本上建起什么东西。在关于一幢房子、一栋楼的普通说法中,每一个人都知道,地基和基础是怎么回事。但是现在,从精神的角度理解,精神的地基和基础(这地基和基础要承受这建筑),又会是什么呢?这恰恰是爱;爱是一切之渊源,从精神的角度理解,爱是精神生命的最深根基。在每一个心中有着爱的人身上,从精神的意义上理解,都有着这地基。从精神的意义上理解,这要建起的楼房则又还是爱;并且这进行陶冶(opbygger)的是爱。爱陶冶,而这就是说:它陶冶出爱。这任务就是这样地被限定了下来;这说法并不在“那单个的”和“那多样的”之中扩散开,并不困惑地去开始某件“完全武断地使它不得不在某个地方中断以求获得一个终结”的事情,不,它专注地把精神集中在那本质的东西上,集中在那在所有丰富多样的东西之中唯一相同的东西上,这话题自始至终是关于爱,恰恰因为“陶冶”(at opbygge)是爱的最特殊的定性。爱是根本,爱是建筑物,爱陶冶。“陶冶”(at opbygge)就是陶冶出(建起)爱,而那进行陶冶的,则是爱。有时候我们确实是在一种更为一般的意义上谈论“陶冶”(at opbygge),与那种只想摧毁的败坏相反,或者说,与那种只能够摧毁和裂解的困惑相反,我们谈论说那能干的人陶冶,那知道怎样去统治和领导的人,那知道怎样去从根本上教授自己的专业的人,那在自己的艺术之中是大师的人。每一个这样的人,都是在陶冶,而不是在摧毁。但是,所有这陶冶,在知识上的,在认识上的,在技能上的,在正直人格上的,等等,只要它不是在陶冶爱,那么它在最深刻的意义上就不是陶冶。这是因为,在精神上说,爱是根本,“陶冶”(at opbygge)就是从根本上建起。

    于是,如果我们所谈论的就是爱的这一作为:“陶冶”(at opbygge),那么,这必定是要么意味了有爱心的人把爱埋进另一个人的心中,要么意味了有爱心的人预设了这样的前提:爱在另一个人的心中,并且正是通过这一前提,他心中的爱从根本上陶冶起来,既然他带着爱心在根本上预设了爱。两个部分中的一个必定是“陶冶”(at opbygge)。但是现在我们看,难道一个人真的能够把爱埋进另一个人的心中吗?不,这是一种超人的关系,一种在人与人之间无法想象的关系,在这样的意义上,人的爱无法陶冶。那把爱埋进每个人心中的必定是上帝,造物主,那个“他自己就是爱”的人[21]。因此,如果有人自负地以为自己想要并且能够在另一个人身上创造出爱的话,那么,这恰恰就是不具爱心并且绝没有陶冶性;所有这方面的忙碌而自负的热忱一方面是没有在陶冶爱,另一方面自己也不具陶冶性。这样,“陶冶”(at opbygge)的第一种关系就是不可思议的,这样我们就必须去考虑第二种关系。这样我们就赢得了一个“什么是‘爱陶冶’”的解说,在这之上我们将要做出详述:有爱心的人预设了这样的前提:爱在另一个人的心中,并且正是通过这一前提,他心中的爱从根本上陶冶起来,既然他带着爱心在根本上预设了爱。

    然而我们所谈论的话题却不可能是:这有爱心的人,如果他想要陶冶,他要做什么来改造那另一个人,或者来将爱强制到那人身上;这话题是:这有爱心的人怎样陶冶性地驾驭自己。看,去考虑“这有爱心的人通过驾驭自己来陶冶”,这就已经是带有陶冶性的了。只有那不具爱心的人才会自欺地以为“应当通过驾驭那另一个人”来陶冶;有爱心的人不断地预设出这前提————“爱是在场的”,并恰恰通过这前提来进行陶冶。一个工匠并不把他要用来造房子的石头和沙看作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一个教师预设学生是无知的,一个管教所的管教预设另一个人是被败坏了的;但是那有爱心的人,他陶冶,他只有一种做法,就是预设爱,而进一步要做的事情只能继续不断的是:不断地驾驭住自己,去预设爱。以这样的方式,他把“那善的”引诱出来,他爱出爱来[22],他陶冶。因为爱能够并且只会以一种方式被对待,通过“被爱出来”;将它爱出来就是陶冶。但是,去将它爱出来,这恰恰预设了,它在根本中是在场的。做工匠、做教师、做管教之所以诱人,因为这看上去是在驾驭其他人或者东西;但是像爱所做的那样,去陶冶,无法诱人,因为这恰恰就是去做服务者;因为只有爱愿意去陶冶,因为它甘愿去服务。

    工匠能够指着自己的工作说“这是我的作品”,教师能够指着自己的学生这样说:那是,那陶冶着的爱,它没有什么东西可指,因为它的工作恰恰只是由“去预设”构成。去考虑这个则又是如此地具有陶冶性。设想一下,那有爱心的人成功地在另一个人身上陶冶出爱,这时,就在建筑物矗立在那里的时候,那有爱心的人出离自身站在一边,局促不安地,他说:“我一直就预设了这个。”唉,这有爱心的人根本就没有任何功绩(Fortjeneste)。建筑物并没有变得像是工匠之技艺的纪念碑,或者像学生那样成为对教师之教授的回忆;那有爱心的人就是什么都没有做,他只是预设了:爱在根本之中。这有爱心的人如此安静而庄重地工作着,而永恒的力量则在运动之中;谦卑的,爱恰恰在它工作得最多的时候使得自己不被注意,自然,它的工作就仿佛是它根本什么都没做。唉,对于忙碌和世俗来说,这是最大的痴愚:这“在某种意义根本什么都没做”会是那最艰难的工作。然而事情确实如此。因为,驾驭自己的意念比攻克一座城更艰难[23],而像爱所做的“去陶冶”,则比建造出最惊人的杰作更艰难。如果相对于自身而言,驾驭自己的意念是艰难的,那么,相对于别人而言去完全地将自己弄成乌有而又做出一切并承受一切,这又会是多么艰难啊!如果说,在一般的情况下,没有预设前提条件地开始,是艰难的[24],那么,确确实实,最艰难的事情是带着这“爱是在场的”的前提开始陶冶,并且终结于这同一个前提;这样一来就是一个人在事先的全部工作都几乎是被弄成了乌有,就是说,这是因为预设的前提条件首要的就是自我拒绝,或者说,这工匠是隐蔽的,就像乌有。因此我们只能够拿这一爱之陶冶与大自然在隐秘之中所做的工作来做比较。在人睡觉的同时,自然的各种力量不管在白天还是在黑夜都不睡觉[25];没有人会去想,这是怎样持续下去的,而所有人都欣悦于原野的美好和田地的肥沃。爱就是这样做的;它预设了,爱是在场的,就像谷粒中的芽,并且它成功地将之引入成长的过程,于是爱隐藏起自己,就仿佛它在它早晚工作的同时是隐蔽的。然而,这就是在自然中的“那陶冶性的”:你看见所有这美好,而在你开始去想这神奇的事实————“你根本看不见那带来这一切的东西”的时候,这时,它就以一种陶冶的方式抓住你。如果你能够以感官的肉眼看见上帝[26],如果他,我敢这样说,站在一旁说“是我带来了这一切”,那么,“那陶冶性的”就消失了。

    爱通过预设“爱是在场的”来陶冶。以这样的方式,一个有爱心的人陶冶另一个有爱心的人,在这里,要在它明显地在场的地方预设它,这是很容易的。唉,但是在某些人身上爱从不曾完全地在场,在这样的情况下,自然就有可能去做某些除了“预设它”之外的其他事情,去发现它所具的某些错误和脆弱。而如果有人,不具爱心地,发现了这些错误和脆弱,那么,他也许就会,如人们所说,拿走它们,拿走这刺[27],以便真正地陶冶爱。然而爱陶冶。爱多的人,对于他来说,被赦免的事情多[28];而那有爱心的人所预设的爱越是完美,他所爱出的爱就越完美。在全世界的关系中,没有任何一种关系是如此地以等量对等量(Lige for Lige)的,在这关系中,那作为结果的东西恰恰就准确地对应于那被预设的东西。我们不作反驳,我们不诉诸于经验,因为,随便地设定一个日子说在这天我们将看见什么样的结果会出现,这恰恰是不具爱心的。这样的事情是爱所不想去知道的,爱永恒地确信预设前提条件之实现;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那么,爱就是处在了枯竭的过程中。

    爱通过预设“爱在根本之中在场”来陶冶,因此,爱就也在“从人性角度说爱看来是不在场”的地方、在“从人性角度说首先是有必要去摧毁”的地方进行着陶冶,当然,不是为了欲望的缘故,而是为了拯救的缘故。“陶冶”(at opbygge)的对立面是“摧毁”(at nedrive)。这一对立在任何时候都不会比在我们谈论“爱陶冶”的时候更清楚地显现出来;因为,在任何其他谈论陶冶的关联上,这陶冶总是与摧毁有着相像的地方:这是在对另一个人做着一些什么。但是,在有爱心的人进行陶冶的时候,这恰恰是摧毁的反面,因为这有爱心的人是在对自己做着一些什么:他预设了“爱在另一个人的身上在场”,这恰恰是“对另一个人做着一些什么”的反面。“摧毁”只是太容易地满足感官性的人;在“对另一个人做着一些什么”的意义上的陶冶只能够满足那感官性的人;而通过战胜自己来陶冶,则只是在满足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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