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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开的“寂”这一审美概念,在其审美内涵的形成过程中,蕉门俳论中的根本美学问题“虚实论”“不易·流行论”以及“本情与风雅论”等,都自然而然地成为我们理论思考的基础,也构成了“风雅论”的美学基础。从我本来的研究目的来说,对特殊艺术样式中的美学问题加以考察,只不过是一种方法而已。而基于特殊方法、特殊形式所产生的审美范畴,在美学的整体视野与体系中占有怎样的位置、具有怎样的关系,则是我最为关心的重点问题。因此,以下就想对这个问题略抒己见。

    为了论述的方便,我想在这里先下一个结论。根据我的研究,“幽玄”是从“崇高”这一基本的美学范畴中演变出来的一个特殊的、派生性的审美范畴;“物哀”是从“美”这一基本的审美范畴中演变出来的派生性的审美范畴。同样,“寂”则是从第三个重要的美学范畴“幽默”中,经由更大的嬗变、内容上更多的更新之后,派生出来的一个特殊的审美范畴。

    当然,假如把“幽默”仅仅按通常的思路在其狭义上理解为“滑稽”,那么对我这个观点的提出不免会感到诧异。尤其是将“寂”仅仅理解为“闲寂”的意思的话,这个差异感会更加强烈。然而,我这个结论不单单是基于“寂”的研究,同时也是基于对“幽默”的研究。对“幽默”问题在此不遑详论,我只是要强调,至少从美学的角度看,“幽默”本身不是一种单纯的“滑稽”,假如把“滑稽”视为一个特殊的审美范畴的话,那么“幽默”不仅仅如立普斯所言,是“美”之所以为“美”的重要因素,而是如科恩[6]所言,“幽默”作为审美趣味的核心,在某种意义上处在与另一个核心概念“崇高”(壮美)相对的位置,它与“崇高”处于相同层级,是一个最基本的审美的范畴。从审美体验的构造关系上看,“幽默”也是美学体系构造中的重要概念。

    在此,对“幽默”这一概念的含义作一个简单的解释。我认为,在审美体验的完整架构中,“崇高”作为一个基本的美学范畴具有一种分层构造的原理,它基于自然感的审美,并在审美价值的形态上稍有改变;“幽默”却与此相反,它的分层构造却是基于艺术感的审美,并在审美价值的形态上发生了根本的改变。在审美体验的内容中,艺术感的审美原理,就是精神能够包含或者完全洞察、透视自然中形成的一切。当这一原理经内在发展,作为一种精神力量而处于优势的时候,审美意识中的“观照”同时也就成为“生产”,就仿佛是神的睿智直观,对隐藏在一切事物中的一切方面、一切内容,加以自由的、冷彻的、艺术的直观,于是,人类世界中的一切根本矛盾、不和谐、不完美、缺陷乃至丑恶,都被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这就发生了立普斯所说的“滑稽的否定”的现象。

    倘若把“飘游于一切之上,并且否定一切”的艺术直观乃至艺术洞察称为反讽的话,那么在这种场合下,这种反讽的直观就自由地发挥自己的力量。但是在我看来,我们的审美意识与艺术意识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不单单是由否定的、破坏的,乃至反讽的直观而形成的。在审美意识中,在冷彻直观的同时也必然有着感情的作用。而这种感情常常是以“美之爱”为原动力的。因而,审美真正作为审美意识而使艺术感的审美成为优势的时候,足以将冷彻的直观加以掩蔽,这就必然要有伴随着广博的爱之心。这样一来,一方面是由冷彻的直观加以否定、破坏,另一方面,在对客体的观照中,以“美之爱”对这种否定与破坏加以反拨和修整,便产生了某种特殊的审美价值内涵。换言之,这种特殊的直观与爱的紧张关系,就促使了审美价值内涵的改变,并促使我们说的“幽默”这一基本审美范畴的诞生。

    我想,从以上界定的“幽默”的角度,对我们研究的“寂”的审美内涵加以省察的话,我预先提出的那个结论,大概就不会显得过于唐突异样了吧?我曾说过,与“寂”的第一语义即“寂寥”多少有点接近的消极的审美意识,如孤寂、清贫、匮乏、粗糙、狭小等,被纳入一种反讽观念的审美意识中,才有可能转化为一种积极的审美意义;同时,当这个审美意识的客体,将现实与非现实的客观性的矛盾,置于美的实在性中加以吸收扬弃的时候,就成为“虚实论”的核心问题了。这一点与西方美学中的“幽默”,在本质上具有一种亲近性。所谓“俳句(俳谐)的风骨在于‘寂’与‘可笑’”,这里“可笑”的意思当然不同于低俗的“滑稽”。不过,在以枯淡寂静为宗旨的蕉风俳句中,还包含着一种类似于悟道的、极其高级的精神的自由性,其中自然具有一些洒脱之情趣,这正是俳句之所以是俳句的根本之所在。在这里,“可笑”与“寂”就形成了一种不可思议的调和。这一点也是我长期以来思考之后的结论。

    由此而再次考察“幽默”与“寂”的内在关系的时候,特别是在从“寂”概念的第二、第三语义的角度,来追寻其审美意义的形成与展开的时候,“寂”与“幽默”之间究竟具有怎样的类缘性呢?这是我特别想讨论的。

    俳句的本意,是对某种流动性体验的直接的客观化,是以其独特的表现方法,将直接、流动的体验如实捕捉,其结果就是在作品中常常隐含着与人的精神主观相对的、万古不易的大自然之面影。打个比方说,正如我们观察波涛滚滚的河流,一方面看到了河水的不息流动,另一方面,我们也仿佛透过河水,看到了宇宙的大生命,看到了那寂然不动的大自然的河床。因而,当我们把“寂”在神秘主义的谛观的意义上加以理解的话,就会发现它在某种意义上有着与“幽玄”相通的一面。最近德国美学家扬克[7]提出应将“静观”(谛观)的作用从艺术体验的范畴中剔除,只把它作为一种认识体验。根据他的看法,人们的认识态度中,有发动的意识与静观的认识两种,前者不停留于直观性的现象,在任何场合中始终贯穿一种积极的态度;后者即“谛观”,与艺术的直观一样,虽然也是一种被动的态度,但是它与艺术的直观又有所不同,“谛观”不停留于现象层面,而是为了通过现象看到本质,而使自己的心灵完全处在一种被动观照的状态。这种认识之下的谛观,就是一种神秘主义。

    在我看来,即便在审美范畴中,在“崇高”这一基本范畴及从中派生出的“幽玄”中,也在这个意义上存在着“静观”乃至“谛观”。但在“寂”这一概念中,其表现稍有不同,它所暗含的精神态度更为复杂。正如扬克所言,无论“崇高”还是“幽玄”中包含的神秘主义的静观,都是一种纯粹的被动的态度,要言之,对我们的精神而言,它具有一种无法洞见的绝对黑暗和不可知的性质,是使自己虚席以待,处在沉潜、敬畏、皈依的状态。这种绝对的存在,对于直接的审美意识而言,不外是一种漠然的、超时间的“巨大”与“威力”。而在“寂”的场合,这不仅仅是超时间性的问题,而是依靠审美意识,去感知太初以来的历史绵延及万古不易,从而产生一种无限的苍古幽寂之味。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一方面从超时间的、形而上学的观点去观照自然,一方面又是倾注自己有限的精神生命,即以特殊的时间存在加以观照。从超时间的观点而言,无限古老的东西同时又是无限新鲜的东西。在这个意义上,通过我们流动的体验观照的、自然的形而上的超时间性,那种寂然的无限之“古”(“不易”性),无论如何也要与我们所体验的无限的生动鲜活性(“流行”性)相分离,于是,其间就产生了一种紧张关系,其结果就在我们的审美意识中,产生了“寂”这样一个特殊的审美范畴。

    在这里,精神对作为自身之存在方式的时间性,一方面有着顽强的固执性,另一方面又试图与超时间的自然本质深刻接触,从这一点可以说,精神对自然稍微显示出了二元性的分裂态度。以“寂”为理想的俳句之特殊艺术态度,一开始就把一切自然物都看作自我体验的表现,而将客观的自然本身置于第二义的位置。在这种特殊体验的流动性背后,又暗含着大自然形而上的、超时间的、万古不易的本质,在这一个意义上的“自然的超感性的基体”(借用康德的话),未必像“崇高”范畴中的“自然”那样超乎我们的精神之外,也未必成为我们皈依、企盼的对象(就是朝宗教意识的方向发展),而是与我们的自觉的精神主观性相对而言,形成一种否定性的对极,并把它视为一种纯粹客观性的存在。这样一来,精神自身便尽可能地彻底发挥,同时又试图与相反的对极相接触,俳句便在这自然体验的表现中,形成了“寂”这一审美理念。

    不过,精神彻底地发挥自己,并不意味着执着于主观的自我。从自我内容的角度来看,不可否定的是,在“寂”之中,精神依然是虚席以待的状态,并试图深深沉潜于作为否定性对极的大自然中并与之同化,这种情形与“崇高”“幽玄”的场合是相通的。不过,可以想象,在“崇高”与“幽玄”中,审美感情即对自然的“爱”,主要表现为对于超越精神主观的、无限巨大、无比强有力的大自然的赞叹与敬畏之情,并由此而无可拒绝地将人们的精神引导到这个方面。而在“寂”之中,由于自我对自然的深深的爱,就会在某种意义上主动地否定自己,通过自我超越,使自己归入对极的大自然。因此,虽然同样都是对大自然的归依与沉潜,在“寂”这里,精神自身的“自由性”作为一种终极的形式,在任何时候都被保留。虽然精神在其体验中尽可能虚席以待,并由此而努力归入自然,但从结果上看,精神最终不可能彻底归入自然,其自身还残留着最高的终极形式即“自由性”。从客观上看,精神与自然之间的关系,最终仍存在着一种难以消除的对立性;另一方面,从主观上看,由于被“美的爱”所包围、所融合,“寂”这一审美观念的特殊的审美内容便由此产生。

    关于“寂”的第三语义“然带”,我们也必须从这个概念的审美内涵的展开上加以思考。对此,我们既要重视支考对“本情”与“风雅”的问题的论述,也要在贯穿于具体物象的“本情”中,在其根源大自然的终极本质上,来深刻理解“然带”之“然”的意味,这样,作为“寂”的第三语义的“然带”,就与“寂”的第一、第二语义的展开产生了交错,“寂”这一审美概念的综合性意义便得以产生。

    关于这个问题,上文已经尝试着作了考察。但是,从这个方面来看,“然带”所包含的对自然终极本质的思考,对于我们的精神而言,却具有与自然相对的一种彻底的消极价值。本来,“然带”的“然”,是从事物的本然之相见出自然或世界的本然之相,乃至一种形而上学的实相。它在感性的世界上,或者在感性世界的背后,并不是与一切消极性(例如这个现象界的有限性、无常性、空虚性等)相对立的,对我们的精神而言有着积极价值的理想的“本体”世界、神圣世界或观念世界,“然带”的“然”不是在这样一种意义上被思维、被确立的。毋宁说它具有现象世界的一般特点,只是人对现象世界的一种直观的把握,是将这种直观把握加以深刻化、表象化、假定化的体现人的最终本质的世界。只要它被视为超越现象世界的本然的“存在”,那么就可以说它是一种形而上学的世界。有时候,它也被赋予精神的、宗教的意味,在某种意义上,那也是基于人类精神希求(如“涅槃”之类)的一种观念或道德意识的修饰与理想化。

    在纯粹的艺术与审美意识中,在将这个世界作为一个观照对象加以观照的时候,“然带”的“然”便成为存在于感性显现中的、作为直观性实相的本质内容,因而,这个感觉的世界所附带的一切消极性,便超越于现象而被深化、被彻底化了。从我们的精神构造与道德观点来看,它又不可否定地带有怀疑主义和虚无主义的因素。老子名言“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尽管对老庄“自然”概念有种种解释,但无论如何,他们所强调的都是没有任何人为的、概念化的、理想化的自然本身之道。而“然带”的“然”所意味的自然的最终本质,也只能从审美直观的意义上加以理解。因而,一旦我们能够由此洞察到世界与宇宙的终极本质,就会反过来观照现象世界中种种具体的事象,对于从主观精神角度而言的一切具有积极价值的现象,便涌起了一种冷然的“幽默”的轻视,与此同时,又在相反的意义上,对一切事象产生了一种基于“幽默”态度的宽容的爱意。所以,芭蕉一方面吟咏出“试问不悟者:老天电闪雷鸣,是为何”这样的俳句,一方面又在《幻住庵记》以这样的话来结尾,“人之贤愚文质,虽不尽相同,然都生于虚幻世间,思之皆不舍也”。

    在我看来,作为审美范畴的“幽默”,必须包含着人对世界的实相加以透彻洞察之后还抱有着深沉的“爱”,或许也可以说是包含着对人生与世界的一切事物的局限、缺陷、矛盾、丑恶的一种消极的谛观,但这个谛观并不能成为让我们消极逃遁的原因,它只是让我们从客观世界的实践主体、行为主体的直接的反应关系中超脱出来,采取一种自由的、静观的态度,以一种深沉的爱心,积极地面对人间世界的真实。

    因而,“幽默”必须深深地植根于这种爱,必须保持精神上的最高的自由性。而在作为审美范畴的“寂”的特殊体验中,在许多方面以及整体都明显地存在着与“幽默”本质上相同的精神构造。但“寂”只有一点与纯粹的“幽默”有所不同,就是由主观精神不能洞见的“自然”的形而上学的本质,却以爱加以深深地沉潜,这种态度表面上看又与“崇高”和“幽玄”有所相似,这就使得“寂”的构造变得非常复杂,成为一种非常特殊的审美形态。

    作为一直以来经常使用的审美词汇,“幽玄”这个词甚为多义,而且极其微妙。在许多情况下,它与“寂”的区别也很难分清。在俳论书中,例如在五竹房的《俳谐十二夜话》中,在评论芭蕉等人俳句的时候,随意使用了“幽玄”这个词。在《俳谐的寂与枝折》(加舍白雄著)中,对俳句的体式作了分类,有的地方也使用了“幽玄”,并举出了芭蕉的“不知是何花,香气扑鼻来”,还有俳人山川的“弥生的卯花,多么容易凋零啊”为例。我想,这是将歌道中的“漂泊”“缥缈”之美,用“幽玄”来加以解释了。后来,正冈子规从芭蕉的俳句中选出了一些“幽玄”之句,即“可悲呀,海苔里的沙子硌了牙”;“菊香呀,奈良的古佛”;“倚靠在这房柱上,过了一冬天啊”;“晚秋阵雨啊,屋内也叫人打寒噤”;“棣棠花落,沙沙作响,瀑布声”;“布谷鸟啊,你的啼叫,令我倍加寂寥”;“清洌的瀑布,飞溅到青松上”等,一共七首。依我看,这些俳句中的“幽玄”,似乎也含有“寂”的意味。正冈子规指出,作为诗人的芭蕉,其最可贵之点就是写出了一些雄壮豪宕之句,但是,至于雄壮豪宕之句与“幽玄”、与“寂”是什么关系,他并没有作专门的论述。

    在“寂”的意义的探讨中,有不少人认为,“寂”表面上的寂静、细弱、清贫的内容之中,还隐含着强有力、雄大、豪壮等因素。的确,在令人感到“薄弱得风一吹即破”的芭蕉的俳句中,也写有《荒海》《最上川》《浅间山》《大井川》等雄浑浩荡的作品;而在茶道中首倡“侘”的利休,据说是一个人高马大、性格粗豪的人,由此我们也能看出上述的观点是有一定道理的。本来,“寂”或“侘”并不仅仅是靠表面体现出来的消极价值才得以成立的,这一点我已屡屡加以强调。然而,我们在这里既然将“寂”归为“幽默”的范畴,就表明它与属于“崇高”(壮美)范畴的“幽玄”是不同的。

    从美学的立场上看,那种认为“寂”中包含着有力、雄大、豪壮的看法,并不能充分揭示出“寂”的本质。不必说,“强有力”也好,“雄大”也好,由于解释角度方法的不同,结论和看法也不一样。以我对“寂”的解释来看,精神本身的自我超越乃至最高的自由性,也是一种“力”,也是一种“大”。但是,在“崇高”与“幽玄”的场合,这种意义的“力”与“大”并不属于直接的观照内容,它与芭蕉句作中的“寂”及其题材的“雄大”不是一回事,与利休在茶道中提倡的“侘”即人的博大心胸,也不是一回事。继承了战国时代的雄壮精神、具有豪迈气魄的利休,不妨在茶道中获得美的满足,以“寂”为审美理想的俳句也不妨作出表现天地宇宙壮阔雄浑的作品,但是,我们却不能把这些与审美内涵混同起来。

    正如正冈子规所指出的,芭蕉的句作中不乏雄大豪壮为风格的杰出作品,但我认为,在芭蕉的作品中,甚至没有一首作品有意识地表现那种雄大。勉强可以举出的例子,如“把石头吹起来的,浅间的大风啊”这首俳句,我们稍微能够从中感受到表现雄大的意图。但正规子规在芭蕉句作中提到的那些雄浑壮阔的例子,却显示不出这种表现意图,毋宁说,那只是芭蕉将自己对自然的直接体验,平淡、率直地加以表现而已。在他的很多作品中我们都可以感到,当他以“寂”为审美理想加以构思推敲的时候,自然而然就表现出了雄大或者崇高的效果。例如“夏天的草啊,还残留着古代武士的梦”“汹涌的大海,是横亘在佐渡岛与本州之间的天河”“夜光之夜,苍茫竹林,杜鹃的啼鸣”“秋风啊,掠过莽丛、旱田、不破关”等句作就是如此。

    和芭蕉的句作比较起来,子规本人的句作,如“星光清冷,篝火,映白了城砦”之类,则是明显地要表现他所谓的豪宕雄大的效果来,却暴露出了有意为之的幼稚。其角有一首著名的俳句“猿猴露白齿,枯声啸峰月”,也使人感到要达到某种效果而有意为之的痕迹。我认为这种有意为之的效果,与其说是“寂”,不如说更接近于“幽玄”。与此相比,芭蕉的“鱼铺里,一排死鲷鱼,呲着一口白牙”虽然具有同样的审美效果,但一眼看去,就感觉它更近于“寂”的审美氛围。在《十论为辩抄》中,支考对这两首俳句合在一起作了批评,虽然言辞略显偏颇,但却显示出了敏锐的鉴赏眼光。支考说:“其角的《猿齿》是从汉诗和歌中寻找灵感,‘枯声’之‘枯’字极尽断肠之情,‘峰月’写尽寂寞之姿。一首之中,有如此奇崛之词,实令人惊异。……先师芭蕉却只写儿童都能写出来的鱼铺,真是一个以夏炉冬扇之寂4为乐者,如此优哉游哉的道人,怎能不成为本派之祖师呢?”

    要言之,如果将“寂”与“幽玄”等的审美本质加以区别的话,那么可以说,“幽玄”属于“崇高”的范畴,“物哀”属于“美”的范畴,而“寂”则属于“幽默”的范畴。这三个基本的审美范畴都是从审美体验的一般构造中抽绎出来的,确认了这一点,我们就有可能在这些审美范畴之间,建立一种美学体系的关联。这就是我对“寂”的研究所得出的结论。

    注释

    [1] 然带:日语读作“さおぶ”(名词形为“さおび”),后世通常连读为“さぶ”,其名词形“さび”与“寂”同音并且意义上有相通性。“さぶ”或“さび”一般接在名词之后,意为“带有……性质”“像……样子”,如“神寂”“翁寂”等,带有主观描述、主观感受的性质。

    [2] 神寂:意为带有神性。

    [3] 翁寂:意为像老人的样子,老成、老到。

    [4] 费肖尔:弗里德利希·特奥里多尔·费肖尔(1807——1887),德国哲学家、美学家。

    [5] “然带”的关系:似乎可以理解为人的感性与感觉赋予对象以本质性的意义与内容。

    [6] 科恩:赫尔曼·科恩(1842——1918),德国哲学家,新康德主义主要流派之一马尔堡学派的创始人。

    [7] 未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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