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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 史伯璿 撰

    中庸

    第十二章 辑讲问章句云然其理之所以然则隠而莫之见也则似乎费外别存个隠要之鸢飞鱼跃则道体昭著又岂终隠而不可见耶所以先生于鸢飞鱼跃之下只云以此证用之费而体之隠在其中説得大段分晓饶氏曰章句所以然三字已是亲切但于干旋之语更少圆耳盖章句不合谓章内专说费而不及隠所以如此下语又曰此章前面说费未见得隠及引鸢鱼来证方见

    按或问有曰隠之为言正以非言语指陈之可及耳故独举费而隠常黙具乎其中若于费外别有隠之可言则已不得为隠矣详味此意则问者所谓似乎费外别有个隠之疑此人正是不识所以然三字之防者所以然是太极之本体太极不离乎隂阳而亦不杂乎隂阳费即不离乎隂阳之太极隠即不杂乎隂阳之太极耳不杂者即不离者之所以然初非有二致也但所以然者则无声无臭故隠而不可见尔章句以为不可见正以其无形像之可指陈虽鸢鱼之飞跃亦但其飞其跃之可见其所以飞跃则唯可心悟而已又何尝果有形像之可指陈哉然则问者之所谓岂终不可见饶氏之所谓可见果能见其形像之何如否乎盖朱子之所谓不可见正是目无可睹之谓饶氏师弟子则直以可以意防而无可目接者为可见所主不同故如此误耳又饶氏证用之费而体之隠在其中之说何尝不便是朱子意问者是其师说而疑朱子盖亦逢双峰平日好求加于朱子之意耳双峰却又谓章句不合説章内不及隠然则便以鸢飞鱼跃为隠可乎其不顾文义专务立异亦已甚矣

    鸢飞鱼跃 ?眀理无形体于有形体之物上见得无形体之理此察字实对隠字体之隠者于此物上昭著出来则隠而不可见者察而可见矣而其所以然之妙则终非见闻所及虽察也而实隠也 辑释亦引之?眀盖饶氏之意而删润之以为己有以求合于章句之防者也既辩饶则不必辩此矣但其曰察对隠字隠者于此物上昭著出来者饶氏意也其曰而其所以然之妙则终非见闻所及者章句意也其曰虽察也而实隠也者推饶説以合于章句之防者也然察之一字朱子是指道之用言而隠在其中?眀以为专对隠言此则终不可得而强合者也读者详之

    鸢飞鱼跃或问记程子之言以为子思吃为人处与必有事焉勿正心之意同活泼泼地

    或问中?眀此意已无余蕴而读者每犹有所未达此不过皆是形容天理流行无滞碍之意而已其在鸢鱼则鸢鱼无知之物然飞必戾天跃必于渊是谁使之然哉道之体用流行?见自然而然有莫知所以然者又岂特鸢鱼为然哉所谓天理流行无滞碍之意于此固为易见其在人心则人心不能无私天理易至间断惟能以集义为事则天理无时不流行矣又无预期其效之心则自然无所滞碍矣天理既流行而无滞碍则与鸢飞必戾天鱼跃必于渊者同一活泼泼地之意可识矣若不以集义为事则如鸢鱼之不能飞跃谓之天理流行可乎若集义而预期其效则如捉鸢鱼使之戾天跃渊皆不出于自然谓之无滞碍可乎天理不流行而有滞碍则不得谓之活泼泼地眀矣

    夫妇之愚不肖能知能行章句近自夫妇居室之间又曰可知可能者道中之一事 ?眀姑举其一事言如事亲事长之类

    窃意一事即是夫妇居室之一事章句眀指此事而言观于或问亦以男女居室人道之常为説可见不必外引事亲事长为证也或谓事亲事长之极致处愚不肖固有所未尽其粗处夫妇虽愚不肖亦岂不能知之行之邪居室之正所谓茍或防慢则天命不行者又岂愚不肖之夫妇所能尽哉其所知所能者不过男女情欲之私耳然则虽以事亲事长为一事之证不必以居室为拘可也愚则以为此处言知言能皆是真能知之行之者初非泛知泛能所可当也若以泛知泛能可以当之则圣人于道之全体又岂有不能如愚不肖之泛知泛能者邪事亲事长之道正是下章君子之道四中所求乎子弟以事父兄未能之事章句以为圣人所不能者而谓愚不肖泛泛之知与能足以当之乎男女搆精形交气感虽若鄙防不足道然真精妙合自是造化流行?育生生不穷之蕴奥以愚不肖之夫妇他无所知所能而独知此能此盖与鸢飞鱼跃同一机缄故章句或问独以此当所知所能之一事其意精矣初未説到防慢处也

    天地有憾章句如覆载生成之偏 ?眀天覆而生物地载而成物以天无私覆地无私载而生物成物或有偏而不均者

    按或问谓天能生覆而不能成载地能成载而不能生覆其説覆载生成之偏似与?眀不同读者详之

    饶氏谓费隠章前面许多説话都是説费如此则似乎人力安排越外讨来底不见得是天命之性所以説君子之道费而隠毕竟有体所以用如此费

    饶氏唯谓中和以性情言中庸以事理言性情与事理所指各异中庸之中不兼中和之义只是时中故于此只得费辞以分防之耳若只从朱子之义则此章前面説话皆自体上?出何至有似乎人力安排越外讨来者邪又况此章以后皆隠在费之中则以前诸章何独费中不得为有隠可直至此乃补其阙邪通者一段议论极精虽不为辩饶説而设

    却深可以破饶説之失今撮其大防与此意有相关者于此其言曰中庸言道字皆自率性之道説来费即率性之道隠即天命之性才説费隠便在其中才説率性之道天命之性即在其中非有二也首章言天命之性率性之道自第二章以至第十章无非率性之道亦无非因其天命之性也详此则朱子之意可明双峯之误可释矣愚谓率性之谓道只率性一性字便是用中之体所谓隠在费之中者不然天下岂有无体之用哉率性之性非即天命之性而何但以天命之性率性之道对言之则一体一用所谓兼费隠而言者也只率性之谓道一句便见得费中有隠之意双峯能言前靣都是説费敢言道不是率性否乎请试思之

    饶氏谓云云知道之用费而无所不在则吾当有以致察乎其用而不可使有一毫之不尽知道之体隠而无所不在则吾当有以致养乎其体而不可使有一息之不存不然则是道虽不可离而私欲间之吾实离乎道矣此君子所以戒惧而谨其独也又谓章句云费隠是申道不可离之意然道不可离是无时不然此是无物不有不是以此申彼首章性道是説自家底此章费即道隠即性是万物公共底

    此説前段分眀与章句无异后段又自背之合而观之不唯可见自相矛盾抑亦可见是非得失之真至若后段所言之差则已于前屡辩之矣唯所谓自家公共之分别则异乎吾所闻也知天下无性外之物而性无不在者讵容以此为同异耶

    通辑释引熊氏曰此章有大小费隠四字大处有费隠小处亦有费隠

    此意不分眀且似有病若曰大处小处皆是费而隠在费之中则庶乎可耳

    第十三章以人治人 通引袁氏曰不曰我治人而曰以人治人我亦人耳人道不离吾身亦不离各人之身吾有此则人亦有此则以则取则天则自然非彼柯假此柯之比也 辑释亦引之

    按章句曰则所以为人之道各在当人之身初无彼此之别故君子之治人也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详味此意正如程説觉后觉后知以为及彼之觉亦非分我所有以与之彼皆自有此理我但能觉之而已之意相类袁氏既谓不曰我治人又谓我亦人耳既谓人道不离吾身又谓吾有此则句句以己对人而言且以以则取则之言继之上则字分眀指在己者言下则字分眀指在人者言措辞不莹反若与彼柯假此柯比者无异正与章句之意若相反然者读者详之

    改而止 饶氏谓言治之不过其则也又谓且如人不孝得他改而从孝便足矣如何便去十分责他便如尧舜之孝盖其人去道已逺了得他改却有渐进之理通谓以众人望人不敢遽以圣人责人也 辑释亦

    引通説

    饶氏与通之意可以?眀章句以众人望人之説乎曰不可可以?眀或问遽欲尽道以责于人吾见其失先后之序违缓急之宜之意乎曰亦不可何则盖章句之所谓众人非庸众之众虽尧舜之圣亦众人中之人耳正如诗所谓烝民之意改非略改而不必至于至善之谓若但略改而即止则孝不必十分孝忠不必十分忠皆可止邪殊不思虽尧舜之孝亦不逺人之道尔孝未至于尧舜便是为子之道有所未尽便是有所未尽改虽亦胜似不孝者又如何便自以为足中道而止得所以虽夫子之圣犹自谓所求乎子以事父未能也夫子岂未能略改者邪又岂可止而不止也邪双峰每有此等议论如説止至善説格物之类是己以此见得二説不可?眀章句之意也或问所谓先切身而后不急乃行逺自迩升髙自卑之序与不可尽道以责于人者盖谓语道之全则有万不同其间有缓有急人伦日用之常行者其急也天地圣人之所不能尽者其缓也人之为道当先急而后缓耳以饶説较之则譬如斯道之用当有十件每件之中又有十分以十件言之则有缓有急或问之意是欲人先其十件中之当急者非谓每件之中不必尽十分也以十分言之则尽得十分方是至善方可谓之能改方可以言止饶氏之意是欲人于每件之中改得一两分亦可止改得三五分亦可止不必到十分然后止也以渐而进固有此理但説止字未得以此见得二説亦不可以?明或问之意也读者详之

    饶氏谓施诸己而不愿二句是恕之事君子之道四一段是忠之事庸徳是孝忠弟信之类庸言即所责乎子臣弟友之类先言恕而后言忠语意尤有力 辑释亦引此説

    双峰以勿愿勿施二句为恕之事与章句微异语录辩此已详通者两存而不为折衷何也盖恕由忠出忠因恕行初无二致尽己之心在内本不可见善观者却于推己之际观之则尽己之意可见矣且如施诸己而不愿不愿之心固非有不真实者是则不愿者己之真心也此真心非忠之未?者乎及其推以及物亦即以此不愿之真心而勿施之则?于己者岂有一毫之不尽乎此即忠之因恕见者然也以己之不愿者推之而勿施于人此则恕之由忠出者也章句合忠恕而言至矣饶氏盖未之思也饶氏又以君子之道四一段为忠之事此则别有愚见当续论之庸徳之説亦然若夫以庸言为所责乎子臣弟友之类则恐未然章句谓凡己之所以责人者皆道之所当然也故反之以自责而自修焉今曰庸言即所责乎子臣弟友之言则是以己于当然之道有所未能而遂不敢尽以当然之道责之子臣弟友此正范氏以恕己之心恕人之误曽谓圣人言之乎要之只是于当然之道有所未能则不敢易言之耳通者尽摭饶説以为己意既辩饶则不必辩通矣

    饶氏谓此忠恕是夫子告曽子以一贯而曽子告门人以忠怒而已矣之意子思又得之曽子故于此?眀之盖忠恕二字説得阔做得彻便是一贯 通者亦为此説以为己意

    已于论语一贯忠恕章辩之此不再述

    饶氏谓章句云丘未能一者圣人所不能窃疑丘未能一孔子之谦辞也似与子思所谓圣人有所不能小异按论语志学章集注有曰圣人非心实自圣而姑为是退托也后凡言谦辞意皆仿此知此则虽谦辞亦不害其为诚心况如舜之孝犹以事亲自知不足为心夫子之心即舜之心也曽谓圣人谦辞皆实无此心而虚有此言乎哉章句何可疑之有

    饶氏谓此段夫子责己以勉人之意前四语是责己庸徳以下是勉人

    窃意此段皆是夫子责己自勉之辞而教人勉人之意在其中上曰四者未能责己之意也此便是若圣与仁则吾岂敢之意皆圣人不自圣之谦辞也茍未能而遂已焉则亦徒责而已故以庸徳以下以见自勉之意此便如抑为之不厌之意皆圣人纯亦不已之诚心也合而言之可见圣人不自满足终日干干之意矣圣人尚尔况学者乎则其教人勉人之意岂必外此而他求哉

    君子胡不慥慥尔 章句言君子之言行如此岂不慥慥乎賛美之也 通谓胡不二字即盍字

    按盍者何不之谓何不与章句岂不之意不同何不是未能如此而责其何不如此之辞岂不是既能如此而賛其能如此岂不为美之意言行相顾盖是己能如此而非未能如此者故章句云然通者不详文势但欲牵章句之意以合于饶氏勉人之説殊不知实不得饶氏之意而徒失章句之防也

    全章之防

    按饶氏颇疑章句张子之説分作三截不相贯串故其所自为説者多与章句不同其间显然差失者愚己标出辩之于前矣其有与章句相似者则在所不抄其有虽非章句正意而亦近人情若可备一説者则録之于左仍采语録与之相类者与相附近以备参考其有未备者则妄以愚见足之于末以求正于知道云

    子曰道不逺人云云不可以为道

    章句至矣

    诗云伐柯伐柯云云改而止

    饶氏谓此引诗而説之以眀道之不逺于人而人不可逺人以为道者如此又谓以此引头聚要处只是説忠恕违道不逺又谓以人治人只是借此来说不可逺人以为道而为下文张本不须别作一条説案章句以众人望人之説则以人治人之人字是指所治之人而言如饶説则以人治人之人字是指自治者之身言盖上节人之为道而逺人之人字亦是指自治者之身而言如此则饶説虽非章句之意恐亦可备一説又案语録推以人治人之义有曰以我自治其身亦不是将他人底道理来治我亦是将我自得底道理自治我之身而已详此则饶説虽不同于章句要亦朱子所已论之绪余也窃意道不逺人之人字只是以人对道而言道便是人之理人便是人之身初无以人对己之意下文人之为道而逺人两人字皆指为道者言可见人即已尔故此节两人字虽不必以为对己而言亦可也只因此上有君子二字则似乎此人字对君子言之者故章句顺文解义以此为君子治人之事【按中庸自首章至此皆言自治之事直至二十章方言知所以修身则知所以治人为天下国家矣】其实上人字是人之道下人字是人之身若只以为君子自治恐亦可通君子以人治人犹曰君子以在己之道自治其身之意尔下文忠恕即是以人治人之工夫改是改其待人未能如待己者也至于待人能如待己者则不逺人之道尽矣故当止而不可过有所治也若又不止则便是为道而逺人者之所为反不可以为道矣

    忠恕违道不逺

    章句至矣饶氏谓此皆不逺人以为道之事而道之不逺于人者莫甚于此故下文即其事而详言之窃意忠恕是尽己之心推以及人之事故己不欲而勿施于人固推己也己所欲而以施之于人亦推己也下文施诸己而不愿亦勿施于人二句是不欲而勿施于人者君子之道四至先施之未能一节是推己所欲以施于人者一反一正皆所以释此一句之义也

    施诸己而不愿亦勿施于人

    章句曰此忠恕之事也以己之心度人之心未尝不同则道之不逺于人者可见故己之所不欲则勿以施之于人亦不逺人以为道之事按此节章句兼忠恕释之至矣饶氏以此専为恕之事者失之已于前辩之此不再述盖此一节是不以己之所恶者施之于人圣贤论忠恕皆就拂己处説如夫子之告子贡仲弓亦此意盖取其易见也知己所恶者勿施则己所欲者自不容于不施矣非但不施己之所恶而已也然则章句自以己之心度人之心以下似可以兼説下节之旨不但可施于此节云

    君子之道四云云先施之未能也

    章句之句读训释至矣按饶氏以此通下文皆为忠之事者失之窃意此一节亦忠恕之事是推己所欲者施之于人也所求乎子所求乎臣所求乎弟所求乎朋友皆是求其待己如己之所欲也以事父以事君以事兄以先施皆是推己所欲求于子臣弟友者以及其父君兄友也四者皆曰未能可见子臣弟友之职未易尽圣人不自圣之心盖与舜之事亲自知不足者同一意尔上文己之所恶则勿以施之于人足矣此欲推己所欲以及人则孝弟忠信之道有一毫未如己之责人者皆不害其为未能此虽夫子之谦辞要亦不害其为圣人不自满足之诚心也君子之道即上文不逺人之道尔道不外乎人伦故以四者言之推己及人即不逺人以为道之事忠恕之事无不尽则道不外是乃为能改而可止矣故张子曰以责人之心责己则尽道盖谓是也若移章句前节自以己之心度人之心至亦不逺人以为道之事一段置于此节之下以总释二节之防更添而以己之所欲者施之于人一句于则勿以施之于人之下亦不逺人以为道之上仍改亦字为皆字则似极为明备盖二节皆忠恕节目皆不逺人以为道之事也或疑上节亦勿施于人之人不止指父君兄友之四者此以己之所欲者施于人但及父君兄友而不他及得毋施之有所不周乎曰所宜施而不可缓者亦止于此而已若不先于所急而泛施之其不如墨氏之兼爱者几希况亲戚不悦不敢外交近者不亲不敢求逺四者犹曰未能又安敢泛然施于所不常接之外人乎如大学絜矩所恶于上毋以使下之类亦不过无所妨害于彼使彼各得遂其所欲施于父兄之心耳非欲人人皆待之如父君兄友也故此二节虽皆忠恕之事而圣贤言之亦不无详畧于其间也殆亦以此也夫然则此四者章句但以为责己自脩之事今亦指为忠恕之事抑亦有所本乎曰观语録尝以大学絜矩为此章之证则固亦以为忠恕之意矣况以为忠恕之事亦与章句责己自脩之意无所碍庶乎亦或可通云尔

    庸徳之行云云君子胡不慥慥尔

    章句至矣饶氏谓康徳如孝忠悌信之类按饶氏以庸徳为孝忠悌信之类者近之以庸言为责乎子臣弟友之类者未当已于前段辩之此盖承上二节忠恕之事而言既又推而极之以至于尽道之域也庸徳以忠恕之事为徳也庸言以忠恕之事为言也待人有一毫不如待己者便是不忠不恕故于庸徳不可不践其实于庸言不得不择其可行忠恕之事难故毎有不足不足则不敢不自勉以尽其所难言忠恕之事易故每至有余有余则不敢不自反以节其所易至于言无不如其行行无不掩其言则言行于是乎相顾而忠恕之事毕矣至此则人事尽天理得由忠恕之不逺乎道者可以至于不逺人之道而与之一矣此所以以胡不慥慥乎之言而赞美之也欤或又以庸徳庸言只当承上节四未能之意言庸徳以四者之事为徳也庸言以四者之事为言也四者犹有所未能故于徳不得不践其实言不得不择其可耳若上节己之所恶则勿施足矣故不复申言于此也此其説徳字之意正与双峰之言有契恐亦可通区区臆説非敢自以为是姑记于此以俟有道而就正云

    第十四章素其位而行章句素犹见在也 ?眀如今人云素来之意

    按素来有从前之意似与见在之意不类见在乃是目今之事非从前意也今日富贵则今日行乎富贵眀日贫贱则眀曰又行乎贫贱此之谓见在观或问善防氏引舜饭糗被袗为素贫贱富贵之证可见若以为素来则昨日富贵今日贫贱反仍素来可乎章句唯如此説素字故以君子无入不自得属上节为素位而行之事读者详之

    素富贵贫贱夷狄患难 通引倪氏曰顺居一逆居三以见人少有不经忧患者 辑释亦引之

    顺逆之説本饶氏但曰以见人少有不经忧患者窃恐未然贫贱对富贵言虽逆顺不同皆常事也患难却对康寜言夷狄却对中国言患难夷狄不唯是逆又且是事之变者并言四者而常变相半者不过以见处常处变皆无入不自得耳常变相半而顺一逆三者又不过以处顺易处逆难故畧于顺而详于逆耳康宁与中国亦常事之顺者耳奚假言哉若曰以见人少有不经忧患者则是人亦少有不在患难夷狄者邪恐无此理

    君子无入不自得 ?眀四素四行字正解首句无入不自得已涵不愿乎外意惟自得于中故不愿乎外窃意无入字总上文四素意而言自得字总上文四行意而言此句是包括上文四句之意只当属之素位而行但素位而行不愿乎外二句是反覆相形而言故下二节亦反覆相应而言耳然各有所属又自不可紊也要之?眀亦只因以见在为素来故于无入之义有碍不得不如此分节耳

    第十六章鬼神之为得章句为徳犹言性情功效 饶氏谓云云要之不是如此説鬼神之为徳其盛矣乎与中庸之为徳其至矣乎语意畧一般所谓徳者指鬼神而言若只説性情功效则鬼神与徳为两物非所谓鬼神之徳也

    按此疑一以中庸之为徳为证二谓徳者指鬼神而言三疑鬼神与徳为两物三者之疑朱子于或问语録中辩侯氏等説皆已言其如此不应章句忘其所辩之意而析鬼神与徳为二也今性情功效之説又不免如双峰之疑何也窃意使章句而曰徳者性情功效也则性情功效正是徳之训释诚如双峰所疑矣今章句则曰为徳犹言性情功效上兼为徳二字言而不但专举徳字下以犹言二字起之而不但曰性情功效可见鬼神之外别无性情功效性情功效便是为徳之意而非所以为徳字之训释也盖集注章句凡曰犹言犹云皆非以彼训此之谓如自道犹云谦辞亦犹是尔然则鬼神之为徳便如説鬼神之性情功效一般双峰疑鬼神与性情功效为二恐于章句之防有未详也

    饶氏谓道是形而上者鬼神是形而下者此章即鬼神之费隠以眀道之费隠是以形而下者之体用眀形而上者之体用也子思以道体至微未易察识故以鬼神之事人所共知者晓人又谓鸢飞鱼跃所以?眀本章之意指物以形此理之体也鬼神之徳又所以?眀费隠之意引喻以眀此理之实也又曰诚不可掩明此理之实自然?见也

    按语録有曰前章论君子之道此章论鬼神之道鬼神之道便是君子之道非有二也详此则饶氏谓以形而下之体用眀形而上之体用者非也又按语录曰此段上下章恁地説蓦忽挿一段鬼神在这里也是鱼跃鸢飞之意详此则双峰以鸢鱼为指物鬼神为引喻者亦非也又按语录问体物不可遗曰只是一个隂阳有是理便有是气有是气便有是物无非实者详此则饶氏形而上下之分别尤非也盖鬼神是隂阳之灵更其体物不遗洋洋如在便是用之费处而所以体物如在者却不可见闻便是体之隠处此费隠即道之费隠其何可以形而上下分哉且如鸢鱼岂不是物鸢之飞鱼之跃亦只是器未可谓之道然鸢飞必戾天而不入渊鱼跃必于渊而不戾天这便见此道之用自然而然处即此推之则鸢之戾天鱼之跃渊既是道之费处鬼神之体物如在何独不得为道之费处鸢鱼飞跃之所以然而不可见者既是道之隠处鬼神体物如在之不可见闻者何独不得为道之隠处读者岂宜无见于此况双峰既以鬼神为形而下者矣却又以诚为实理理非形而上者乎此正如侯氏分鬼神与徳而言之失已经朱子所辩者双峰前以此疑章句既不审矣而不免躬自蹈之读者合或问纪闻而观可也双峰指物引喻之分别正如大学説心在是借粗以眀粗未便是心正者相似皆是穿凿之见不可不察窃观中庸一篇凡有引喻所在未有不眀言之者如行逺自迩升高自卑与天地之持载覆帱四时日月之错行代眀一则曰譬如二则曰譬如岂有以形而下者喻形而上者乃不眀言其取譬之意邪不知识者以为如何

    饶氏谓章句以体物为费者不然体物不遗言其实有也斋眀盛服以下方是説费

    费是用体物不可遗正是鬼神之功用如何不是费斋眀盛服以下正是体物不可遗之验如何彼得为费此不得为费

    辑讲问此章鬼神本是説隠章句却引程子造化之迹而言既曰迹则不可言隠饶氏谓程子之言别有所指朱子引之于此则粗了

    饶氏别有所指之説盖谓程子以易中有言鬼神处有言神处故如此分别然则所谓鬼神与易中所谓鬼神不同邪天下不知果有两様鬼神否只因双峰以鬼神之徳为形而下者故无以答问者之疑只得归咎于朱子之不当引耳却不思问者所谓此章鬼神本是説隠者本非经防盖此章鬼神兼费隠説然则为造化之迹者便是体物如在处此固是费而所以为造化之迹者便是不见不闻处岂不是隠双峰不知以此答之而归咎于朱子之不当引岂不误哉

    ?眀引饶氏曰子思似知后世有佛老空虚之祸特特地説出个诚之不可揜盖佛老底亦微然只是空虚无诚之不可揜一节此其所以为异端

    子思不过以此眀费隠无非实理之意未必逆知佛老之祸而预设此为之防也自古圣贤格言何者不切中后世之弊不必如此臆度之也

    章句曰此一章兼费隠包大小而言 饶氏谓此章贯前后六章之防章句谓包大小管见谓包字似不若言贯大小

    朱子下一包字其意甚广盖事事物物莫非斯道之用前后六章虽説费之小大而所该有限故此一章説费处初不分大小其言体物不可遗所该极广凡天地间道之用处无小无大莫不包于其中固非专主前后六章而言也但前后六章费之小大亦包于其中尔若以贯字易之则狭矣

    ?眀此章包大小者体物不可遗所该甚大以承祭祀士庶所祭亦是祭祀兹非小欤 辑释记先师曰包大小者体物而不可遗总而言之所该甚大即一物言之亦鬼神实为之体兹非小欤以承祭祀天子祭天地大也士庶所祭亦是祭祀又非小欤

    按?眀以体物不遗对士庶所祭为大小之分又是本章并有此二义可以言兼不可以言包恐未得章句之防而辑释所引师説专以体物包大小者其义甚精殆非?眀元説之比但以承祭祀以下则不必如此分可也盖祭祀既是体物之验但当统在体物之中不必于此又分其大小也况十二章前言大小大是全体小是一事天子祭天地亦一事之大者耳非全体之大也岂可以此为费之大者乎余于二十章言之

    第十七章舜宗庙飨之 ?眀宗庙亦是舜子孙宗庙舜没为神眀祀享其中所谓盛徳必百世祀是也又引真氏曰舜以圣徳居尊位其福禄上及宗庙下及子孙所以大孝

    按宗庙之説?眀与真説不同以下章宗庙飨之之下即继以追王上祀之言观之则真説当矣如?眀之説则夏孔甲商武乙周幽厉既没之后何尝不在宗庙中享祀邪亦以为大孝可乎

    必得其寿章句舜年百有十嵗 ?眀引陈氏曰得寿不但百有十嵗宗庙享子孙保亦得寿之类

    陈説求竒牵合非经注防?眀以其与盛徳百世祀之説相近故引之耳其实未必然也

    章末章句曰此由庸行之常推之以极其至见道之用广也 通谓庸行之常笔误当作庸徳之行盖上章言庸徳而此章言舜大徳下章言周公文武之徳皆由庸徳推之以极于至也

    笔误之説将有所考邪抑自意之邪朱子平日极精细不应于此有误况后来更定不一果误岂有不知之理纵未及改亦安得无一言及之而及门高弟亦皆不之觉何邪意者前言庸徳之行要工夫在行字上下曰言顾行行顾言又可见行之为重故此不曰庸徳而曰庸行耳常字对下句至字又有意味通只因欲德字以类相从故以朱子为笔误耳恐未必然

    章下章句曰此由庸行之常推之以极其至见道之用广也 ?明庸行之常孝也推之以极其至大孝也

    庸行之常固指孝言恐亦是以十三章庸徳之行与此对説以见费之小者推之以极其至即所以为费之大也故曰见道之用广未知然否

    第十八章武王纉太王王季文王之绪章句曰至于太王实始翦商 节斋蔡氏曰太王虽未有翦商之志然太王始得民心王业之成实基于此

    蔡説与论语泰伯至徳章集注相反饶氏以下盖皆蹈袭其意以立异于朱子已于彼章辩之此不再述

    武王末受命章句末犹老也 丛説末犹老也终也盖自太王王季文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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