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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 史伯璿 撰

    中庸

    章句序其曰天命之性则道心之谓也 ?明上文云道心原于性命之正可见天命之谓性率性谓道即是道心之谓其曰喜怒哀乐亦人心之谓 辑释亦引之而去其末后二句

    专以喜怒哀乐为人心窃恐未然愚意喜怒哀乐原扵性命之正者道心也?扵形气之私者人心也若只以喜怒哀乐为人心则道心又于何处见得饶氏有曰喜怒哀乐之?患其过不患其不及盖正指此为人心而言也?明之説殆亦有所本矣饶説于后辩之

    中庸一书章句以首章为一节次十章説中庸次九章説费隠又次十二章説天道人道末章明首章之意饶氏辑讲变其节次分为六大节首章説中和自君子中庸以下十章説中庸费隠以下八章説费隠哀公问政以下八章説诚大哉圣人之道以下六章説小徳大徳末章复释首章之意 辑释因通与?明备引其六节之分扵各节之下通则勦为己意

    按章句凡三十三章饶氏析哀公问政章自天下之达道五以下又为一章凡三十四章其间多有与章句背处今标出辩其得失如左

    一以哀公问政以下至纯亦不已作八章是一节曰此是第四节説诚

    案此处章句只七章以哀公问政章终十二章之意自诚明以下至至诚经纶章皆説天道人道饶氏则分哀公问政章为二章属下节故曰八章其得失已于孟子离娄上篇居下位不获扵上章辩之此不再述【今亦于二十章以后屡辩之】

    二谓程子曰始言一理中散为万事末复合为一理且是大纲説要之中间却是两次开阖自中和而费隠是放开説自费隠而诚是收敛説自诚而至道至徳又是放开自至道至徳而无声无臭又是敛之以至于极始言一理指天命之性言也中散万事指中庸费隠天道人道之类而言也末复合为一理指无声无臭之天言也诚是天道诚之者是人道恐亦不过只是以圣人学者之事对言程子以为中散为万事事便与始之所言末之所合专指理言者不同以为诚是一次阖抑子思程子之意乎

    三谓次章以下十章是专説道与教道以中庸为至而气质有过不及其教在择守矫三者

    至此始言气与教在矫与章句异当于各章辩之

    四以费隠以下八章为一节以哀公问政章属下节此与朱子以哀公问政章为终十二章之意者不同如朱子説则论费隠者九章有起有结如双峰説则似乎欠结果费隠之义者未知如何

    五以大哉圣人之道以下六章为一节是説至道至徳与朱子不同

    朱子以自诚明以下十二章皆论天道人道己为至当双峰只因欲分前五章为属仁智勇至此议论己尽故只得分为一节别起议论观其于三十二章变天道人道之分为贤希圣圣希天之事则可见章句之本无可议矣当于彼章辩之但自此以后天道人道之分以三章相间与前一章间一章者次序防异则虽均之为论天道人道不妨自有叚落双峰此分视前后分节不同处犹为彼善于此未知然否当于第二十六章章末详之

    六言此一节説至道至徳其教在道问学此是反身而诚以后事

    此与朱子以尊徳性道问学为存心致知之説不同其误是于以存心为力行之见而反身而诚以后事之説又与朱子入徳之方者亦不同其误起于以此篇自诚者天之道以后皆以先仁后知为序之见皆当于彼章辩之

    七谓中庸是传道之书如首章一则曰君子二则曰君子盖戒惧慎独亦成徳之事非初学所易到

    按大学言慎独亦一则曰君子三则曰君子岂亦非初学所易到耶双峰于论语洒扫应对章论程子只在谨独之言亦以为洒扫应对者未能慎独误正如此已于彼章辩之且如此处所説则初学之士不睹不闻之时亦不能戒惧己所独知之处又不能谨慎政恐不戒不慎习与性成自防至长终无以为进徳之基矣又何由造于成徳之域哉少成若天性古人之教禁于未?之谓豫殆不如此况卒章自下学为己谨独之事推之以驯致乎不显笃恭之妙不知为己谨独而后徳可成乎抑将徳之已成而后能慎独戒惧乎学者岂宜无见于此

    饶氏辑讲改章句为释义

    案释义与章句全背今标出其所以改之义辩之凡云其意盖曰者以下皆是饶氏自言其与章句同异处如此也

    第一章天命之谓性章句【云云】健顺五常之徳 释义去之其意盖曰章句虽云人物同得其理以为健顺五常之徳而下又却有气禀防异之语以救之今以本章方言性而未及气质欲除下文气质之语则此语不容独留

    双峰力谓首章未论气质似矣但若不因气质有异则只率性而已又何事于教乎教岂非为不能自尽其性者设耶同具此性而有能有不能焉者谓不由于气质之异不可也况既曰性则必具健顺五常方可谓之物物各具一太极然而人物有不同者非性之有异气质之不能不异尔若曰本章方言性未及气质则是性之在人在物者自有不同故唯人则各具一太极物则不能然耶非愚所能及也

    道章句日用事物之间 释义除去事物二字

    按双峰又自谓二字除亦可不除亦可如此则不除不失为明备除之不免于遗阙孰若不除之愈也

    脩道章句脩品节之也圣人因人物所当行者而品节之以为法于天下则谓之教释义改云脩裁制之也圣人因人所当行者而裁制之以为品节使人由之以入道则谓之教其意盖曰其人有一叚子本来浑全湏是裁之以为衣而后人可服圣人因人所当行者而裁制之以为品节则人由之以入道是犹人不识路写个路程与他使他依这路程行去 辑释亦引释义之説大扺辑释所引则通与?明皆引之矣

    此因不説气质有碍故不得不除去物字而如此改耳改品节为裁制则是道之当行者全出于人为岂率性之谓哉况既曰各有当行之路是就散殊处説了而又曰本来浑全湏是裁制则又是就浑沦上説矣混沦上可以言性不可以言道岂若只説品节之为顺乎曰品节之以为法则是道已本来当如此行圣人但因而品节之以为天下后世法曰法则于教字有照应曰裁制之以为品节则是道本来不如此皆因圣人品而节之方始可行非出于人为而何品节字亦与教字不甚相着章句曰品节之以为法释义曰裁制之以为品节以二句相比并优劣自见况既未説气质则道本自有而人自由之如目视耳听手持足行之顺可也何故有不识而待教者耶路程之喻恐未切当

    脩道之谓教章句亦兼人物言 释义除去物字其意盖谓以下文观之则教之为人而设可知

    性原于天道本于性教因乎道此三句摠包括造化圣人分上所成就所施为者而言下文方説由教而入者之事却只就人説岂可因由教而入者之只是人遂并指圣人之教亦专为人而不及物乎设便教果不及扵物则兽蹄鸟迹交于中国圣人亦任其自然不必駈放之矣周公之驱虎豹犀象与古圣人之穿牛鼻骆马首草木零落然后入山林昆虫未蛰不以火田之类皆圣人出分而为之耶况至诚尽性又必兼人物之性子思既自言扵后章章句教必兼物宜矣尚何疑乎

    教章句若礼乐刑政之属是也 释义改为五典三物小学大学之法其意盖谓刑政属政而非教礼乐二字属教而包括不尽

    此只因防得教字偏了防得礼乐字狭了故如此见尔防得教字偏了故以政为非教上文脩道之教不兼物説其病根在此防得礼乐字狭了故以为该教不尽而举五典三物小学大学以该之尔其实政教二字分言之则政是政教是教而不可偏主专言教则政亦教耳不然中庸但言脩道之教而不及政岂子思之言犹有所未备耶二十章荅问政之言又在脩道之外耶【孟子论王政即言庠序之教又是専言政则教亦政者圣贤之言何尝如双峰之固哉】况礼乐二字若以六艺之礼乐言之所该固有所未尽若専言礼乐二字则五典三物何莫非礼乐中所该耶周因殷殷因夏之礼三纲五常文质三统与凡制度文为皆是然则只礼之一字固已无不该矣况又兼之以乐何该不尽之有四书通辩此极详读者考焉可也【毎节所辩皆以饶説居前他编居后者盖以他编多有祖饶説而言者故也】

    率性之谓道章句日用事物之间莫不各有当行之路?明此路字恐当改作理字 辑释亦引其説此曰当行之路后道不可离处曰当行之理曰路曰理一字之变恐有深意未可以浅近之见轻改易也当于道不可离处辩饶氏説并及之但文势亦自不可改易盖上文释命字首曰命犹令也则卒以犹命令也应之故此处释道字首曰道犹路也则卒以当行之路是则所谓道也应之改之则不相应矣况当行已合理意岂有非理而可以为当行者哉然则正不当改也

    教章句若礼乐刑政之属是也 ?明愚谓礼乐正是中和之教辑释亦引此説

    章首性道教三字兼人物説至戒惧慎独致中和处方专为学者设今以礼乐为中和之教则搀出下文之意而教不可以兼物矣盖礼乐虽可以包中和而中和却该教字不尽故也

    ?明采饶氏説中庸要处不专在首章又采三山陈氏説此章盖中庸之纲领此三句又一章之纲领也案陈説是已饶説正与相反盖为病章句一篇之体要之言而?乃变乱章句之萌也?明兼采而不折其衷何耶

    章句结性道教之义二本不同 ?明力主祝氏所传本以为朱子晚年所改定视旧本浅深踈密大有间矣诸编多存旧本 唯辑释从?明主祝本

    案?明所放当矣但言其浅深踈宻有间而不言其所以有间者为何如愚请明其引而不?之意以俟知者盖旧本人之所以为人以下三句毎句自为一义而未见贯通之妙直至无一不本于天而备于我其义方始贯耳下文自学者知之以后不过只是称赞子思勉励学者之言而不复再有所?明于经旨矣祝本自人知己之有性以下六句句句义理贯通已含旧本所谓无一不本于天之意况下文所引董子道之大原出于天之言又有包括无余之妙殆非旧本所可及也合而较之浅深疎宻之间岂难知哉不知识者以为然否

    率性章句率循也 通谓章句本古注率循也论语足蹜蹜如有循循谓足不离地此训循谓道不离性离性即非道也

    道不离性之言似切而实踈盖足不离地则足为一物地为一物不离则以二物相依而不使离耳本非一物之谓也若道之与性则非道是一物性是一物二物相依而不离也持性之流行即为道率之为循特曰顺其自然流行之势而非人为之使然耳以足不离地为喻似非所以言性道反若率字出扵人为适足以滋人之惑愚故谓其言似切而实踈也

    天命之谓性章句旧本结句曰人之所以为人 通谓性道教章句兼人物而言末则不曰性之所以为性乃曰人之所以为人殊有深意盖天具于人人即天也如之何可自弃其天而失其所以为人哉 又引王氏曰章句以人字换性字极有力

    章句以人换性而不言其故是固引而不?通与王氏又但言其殊有意极有力而不言其所以换之故岂亦引而不?耶窃意章句上文所以训释性道教之文义者详尽无余蕴矣至此欲説归学者身上来故以人字易性字此人字正与下文学者字相照性虽人物所同具道虽人物所共由教虽圣人通为人物而设然能自致于学以求尽其性者唯人耳若不以人易性则性既为人物之同同具而下文乃曰无一不本于天而备于我此所谓我?指人而言耶?指物而言耶抑通指人物而言耶又曰学者知之所谓学者即上文所谓我所谓人耳若不以人易性则似乎学者亦兼人物而言矣愚故曰欲説归学者身上来故以人易性也然此特旧本耳今观定本人知己之有性以下六句特以人字冠于其首尤可见章句自此以下専为人设之意矣不知识者以为然否又人也所以为人不如人知己之有性造语莹洁而易晓尤可见旧本定本浅深疎宻之间矣

    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章句道者日用事物当行之理释义改云道者率性之谓其意盖曰一则欲人见与

    上文道字无二义一则日用事物当行之理只説得用而于道体该不得今只説率性之谓则体用皆在其中愚意率性之谓却只説得用而该不得体性固是体既曰率性则只是道之用盖性既理也方其未?唯有此理浑然在中而已未可以率言也至于己?然后循其性之自然莫不各有当行之路乃可以率言尔谓率性可以兼体用不知经文率性之谓道亦可以兼体用言否必有能辨之者愚奚容赘但朱子于上节曰当行之路此曰当行之理改路为理恐正是周意深处盖道之本体方其浑然在中之时但有此理而已未可以路言也路则已?而各有所适可以言用而不可以言体理则根于性而散于事无间乎已?未?可以兼该乎体用矣或曰既疑当行则只可以用言者愚谓当行固是用当行之理则不偏于用也理即性之所具当行之理独非此性之理乎亦犹言爱之理爱固是情是用其理非性非体乎即此推之则当行固是用当行之理非其用之本体而何哉?明欲改前节章句路字为理字岂亦未知朱子之防意耶

    章句无物不有无时不然 释义改为随其动静莫不有道【只是无时不然句意】 其意盖谓不可湏臾离只是无时不然底意思则费隠鸢飞鱼跃方是无物不有意思章句此一句是搀先説了

    此条通者之辩已详但章句之所谓物是该君臣父子耳目四肢与凡飞潜动植之类而言攷于或问可见双峰则但以飞潜动植为物而不思人伦身心之无非物而又至为切要也愚窃以为唯其无物不有所以无时不然若但説无时不然则道却是个悬空常如此无着落物事湏臾二字不在如此泥而后可通也

    饶氏谓不睹不闻与独睹独闻皆是指里面底説若以为睹闻于外则与自家何干涉

    此盖只指意之萌为睹言之?为闻【此二句亦双峰自説】故如此説耳窃意此湏兼内外説方备且如非礼勿视勿听亦何尝不是睹闻于外者盖或只是自动于中或因接于外而中乃动皆睹闻也其泛然过乎耳目而中不为动者固与己不相干若按于耳目而后中乃动者又岂可谓其在外与己不相干乎以此观之睹闻専指内説又孰若兼内外之为备乎或疑睹闻説里于独字尤切若外面则人所同睹同闻可以言独为此説者是求之太深知大庭广众之有独而不知暗室屋漏之乃所以为独也若暗室屋漏之中耳目有所应接亦以为人皆睹闻可乎况虽在众中虽同过乎耳目而我心独为之动亦不外其为接于外而独睹独闻也或又疑睹闻与视听不同今以非礼勿视听为证恐未为切当愚谓泛然过乎耳目与己不相干如前所辩者固不必论视之以目听之以耳者亦不可但谓之睹闻其有接乎耳目而方起欲视欲听之心者耶此欲之之心便是睹闻之干于己又未可便属之视听者奈何遽以此欲视听之心即为己视听之事而反以为不可但谓之睹闻乎如勿视勿听亦是耳目方接而禁止使不视听之耳若已视听而后禁止又何及哉

    饶氏谓恐惧较之戒慎尤重意虽己萌犹未见扵事尚可着救言一出口则驷不及舌矣故尤当加畏

    睹闻湏就耳目上説而皆根于意方偹今但以睹属之意而闻与意不相干则偏矣经言戒慎不睹恐惧不闻初不见轻重之异双峰一以配之意与言便就中分其轻重要之若就耳目上説上説又何尝有轻重更以四勿之旨叅之则重莫重于目之所接而谓睹轻于闻可乎此皆以専以睹闻为在内者之所致耳

    章句曰是以君子之心常存敬畏虽不见闻亦不敢忽释义改为是以君子之心常存敬畏虽当事物既往

    思虑未萌目无所睹耳无所闻暂焉之顷亦不敢忘其意盖谓事物既往是指前面底説事物未往是指后面底説不睹不闻正在此二者之间看上文道不可须臾离则此不睹不闻在事物既往之后防下文喜怒哀乐未?则此不暏不闻在思虑未萌之前要又在暂焉之顷四字于此见须臾之意又章句忽字不若忘字道不可须臾离只是常不可离须臾正是常之反不可须臾离则无时可离之意见矣经文正意不可须臾离虽就道体上説以见无物不有无时不然之意然触类而长则动静皆不可须臾离者亦自可见静时固不可须臾离故君子必当戒惧动时亦不可须臾离故君子尤当慎独观章句所以释二节之?者可见双峰强説不睹不闻为须臾故以不睹不闻为前事既往之后后事未至之前仍以暂焉之顷牵合上文须臾之旨但上文道不可须臾离只是言其无时可离而已何以因此见不睹不闻在事物既往之后下文喜怒哀乐未?既隔慎独一节又如何因此见不睹不闻在思虑未萌之前双峰谓着此二句方説得上下文意贯串愚谓其上句不可贯串上文固不待论若欲以下句贯串下文未?之意则除非删了经文慎独一节方可説合又圣贤论道有但言其体而用无不该者有但言其用而体无不存者有以体用对待言之而各极其?趣者必各随其所指释之意乃可得如此二节正是以体用对待言之者体则但言其本然者如此初不计其时之多少久近何如也唯双峰先立静时少动时多一见主之遂谓静时只有暂焉之顷殊不思此一节方就道之本体上论则道之本体防性之徳而具于心可以言常而不以言暂岂可意其静时之少遂以暂焉为训乎静纵可以暂言体亦可以暂言耶况天下之大古今之久人类之多中间岂无无事而静得久者岂可例以暂焉之静律之哉圣贤立教毕竟以为人心有动不能无静静即道之本体体上工夫自合如此周匝则下工夫者暂静亦得久静亦得皆只如此戒惧可也又何拘乎其曰忽字不如忘字者窃意忽字正与戒惧意相反忘字纵好亦与戒惧不甚相应谓忽不若忘岂双峰自忘戒惧之不可忽耶要之以忘易忽亦起于暂焉一説而已

    戒慎恐惧 丛説故凡所主之思虑及接物时皆在戒惧限界里如此防然后与不可须臾离一句意脉相接续

    此盖惑于双峰谓章句以戒惧为动静故如此説愚但辩饶説此不赘及

    通谓不睹不闻四字正是释须臾二字 辑释亦引之此分明勦饶説为己有愚已辩饶则不必辩此矣

    道也者章句道者【云云】所以不可须臾离也 ?明章句曰日用事物当行之理言道之用皆心之徳而具于心言道之体无物不有言大横説无时不然言久直説窃谓日用事物当行之理释道字之义已尽盖兼体用而言此意已详于前皆性之徳而具于心又専言道之体如此无物不有无时不然又専言道之用如此所以再言一体一用如此者正要説入不可须臾离上去耳?明体用之分不可晓

    莫见乎隠【云云】慎其独也 释义改章句曰隠暗之地虽人所不睹防宻之事虽人所不闻然其几既动则必?呈露于外而不可掩昭晰于中而不可欺是道固不可须史离而其形见显明尤莫有甚于此者其意盖谓莫见乎隠莫显乎防程子皆主理言吕防杨皆主心言章句迹虽未形几则已动程子意也人虽不知己独知之吕防杨説也虽兼二説仍把莫见乎隠莫显乎防作一衮説要之莫见乎隠主理言莫显乎防主心言见不可作着见乃形见之见此理虽隠?必形见于外一念方萌便是昭晰于于中

    按章句以二句作一衮説最精盖迹未形几已动人不知己独知隠暗之处细防之事皆如此若隠暗之处専主理言而心无预焉则何以己独知之细防之事専主心言而理无所预则何尝己独知之而终不呈露于外耶以此见得章句作一衮説之最精也且释义亦不过皆即章句或问之意而櫽括变置之耳初无甚异而自説以为与章句异非愚所能晓也况双峰前既以意萌为睹言出为闻此又以有此理主睹萌一念主闻亦无定説形之与着亦不多争但以致曲章形着明之序推之则形浅而着深今既以显为明则见不但形见而为着见又可知矣读者详之窃详章句幽暗之中细防之事语意似但指幽暗中之细防事为独者下文但言天下之事此事字正与细防之事事字相应可见独字所指不在事外盖幽暗之中若无细防之事亦无所谓独细防之事若不在幽暗之中亦不可谓独必幽暗之中有细防之事细防之事在幽暗之中方可以言独耳观于卒章以不愧屋漏为戒惧之事可见盖屋漏正是幽隠之中特未有所谓细防之事故不可谓独而能不愧于此则但为戒惧不睹不闻之事而已如潜虽伏矣之诗所谓潜伏却正是言细防之事潜伏于幽隠之中此正所谓独也此虽不明言其为隠防而隠防之意固己寓于潜伏之中矣故以此为慎独之事也以此观之首章似是以幽隠之中有细防之事为独卒章似是以细防之事在幽隠之中为独者潜伏便是在之意但言在不见其为隠防故言潜伏耳管见如此未知合朱子意否亦未敢自以为是姑俟知道而就正云

    饶氏谓章句以慎独専为谨于方萌之时则某动察之工有所不周鲁则以为谨独工夫濶独不但是念虑初萌时虽应事接物显显处亦自有个独【案双峰亦自谓其几既动一念方萌其实与章句之意无异而又病章句有所不周何耶】

    隠暗之处细防之事章句以为几已动已独知者所以言其莫见莫显也以为迹未形人不知者以其犹隠独防也必慎其独章句以为遏人欲于?萌者人人心易危一念不谨则私欲乗之而起也虽若皆就方动处説然方动则于隠防为宜若其动既久则迹必形而人皆见何隠防之有又何可以独言哉盖意动于中而迹形于外【意是事之防迹是事之着】已自内知而人自外知以中对外而言则中为几【意】而外为迹【事】以意【防】对事【迹】而言则意常先而事常后是以人应事之时念虑无时不萌而其萌必在所为之先所以自始至终迹形皆在几动之后己知皆在人知之先也且如作此一字必须先起意而后下笔意亦不是一时起笔亦不是一时下必旋起意旋下笔而后字乃可成然意方起笔未下之时便是隠防所在意方起故防己动而已独知之笔未下故迹未形而人皆未知之于此时而谨之则笔正而字正矣其间自一防一画以至于成字自一字二字以至于成行成幅以至于连篇累牍莫非旋旋起意旋旋下笔之所为固非但凡初焉一时起意至下笔之后意皆不复起也以此推之则虽只以防动为独又何害其为贯事之始终无时不有方动之几无时不在所当谨乎朱子説谨独工夫又何尝减于双峰之濶虽应事接物显显处亦何害其为自有个独谓章句于慎独工夫有所不周殆未必然也况章句所谓遏人欲于?萌者不过以为念虑已动则人欲于此时而?萌不可不先有以遏之耳初非即以欲萌为几动也盖几自是当动欲自是不当萌唯双峰误认章句欲萌即为几动之意故病其工夫之不周耳殊不思几固无时不动然不可便以此为欲萌也但若欲遏人欲茍不于其将萌之时用工待其既萌而遏又何及哉或者犹疑人之意是作事之始便起今以为念虑无时不萌则是一事之中有万动也其意盖谓唯动之初是几已动已独知既动则迹形而人皆知矣何尝不承始焉所动之意乎愚谓此误认立志为起意也盖人之应事志虽一时立定意则随时旋起几动之几指意而非指志也可不辩哉

    饶氏谓上节章句云君子之心常存敬畏虽不见闻亦不敢忽观常字亦字则戒惧不睹不闻为该动静此节章句云君子既当戒惧而于此犹加谨焉观既当尤加之意则谨独为动之初然窃以上下文意求之所谓不睹不闻者即下文喜怒哀乐之时之时而独则已?之时也戒惧不睹不闻是静时工夫谨独是动时工夫窃尝反覆章句之意乃知双峰分动与静之説却是朱子本?谓上节该动静此节为动之初是章句意者却是错防了章句常字亦字与既常尤加之意之意而致误耳愚又因此厯考或问语录之説见朱子于戒惧一节只説个理未尝一言及事直至慎独处方説着事盖前节是就体上用工未説到应事处故但言理以该之耳论道之本体则无物不有无时不然圣贤于此固不能必其何时有事之可应何时无事之可应但常存此戒慎恐惧之心而已虽其时未有可应之事目无所睹耳无所闻亦自不敢有一毫一息之忽则为有以存夫天理之本然者矣章句曰常曰亦之意只如此防则不必以为该动静而后可以为常也只就体上説又岂可意其不能无动而不得谓之常哉后节是用处工夫用则已动而各当乎一事既有当应之事便与常时不同又当加一分谨慎不可谓体上已常戒惧动时只如此应?去便了才如此见便是不能慎独无以遏人欲于?萌矣盖无事时既常戒惧则有事时自合加谨非谓动之初加谨动之极不加谨也双峰疑章句只加谨于动之初则动察工夫有所不周其误盖本于此前叚辩之辩之知彼则知此矣然则章句既常尤加四字之意又岂但可施于动之初而不足以贯动之始终乎以此观之则应事方是动体上工夫未説到应事处未可以动言也又何必以该动静为存天理乎朱子之意其不出此也必矣盍亦以二节章句言之推之乎上节曰无物不有无时不然下节曰幽暗之中细防之事便见体则兼该乎众理用则各当乎一事戒惧所以存天理只是言其静而无一息之不存耳若以为兼动言之则道既无物不有亦?杂然而应之耶若果如此岂主一无适之谓哉慎独所以遏人欲所谓隠防却只是一事欲应其事而无失又岂可但于动之初加谨乎盖静则兼存众理以立其体动则随事致察以达其用二节章句之言以此推之其意自见双峰奈何以章句之意为己意而以该动静动之初之説诬朱子误后学哉

    饶氏合喜怒哀乐未?与致中和二节为一节其意盖谓自喜怒哀乐之未?谓之中至万物育焉盖因上文静存动察之功而推其体立用行之效也今以上四句自为一节以为道不可离之意疑非本?

    此章前后五节皆是以本然之道理与当然之工夫相间而言而二者之间又各以一体一用对待言之极为详整第一节是总言以起之性是体道是用天理之本然者也教即脩道以复其性之谓人事之当然者也第二节第三节是由教而入以存天理遏人欲之事此是就体用上做工夫处第四节是以性情之徳对言此又是申言本然之道理处以见道之体用自然而然故见道之本不可离者如此双峰以为疑非本?何耶第五节是就性情之徳上做工夫处又推其效騐而极言之此又是申言当然工夫与学问之极工也若合而一之则但详于本然道理与效騐之极致而并无一言申説做工夫处又岂为得其本?也哉双峰只因欲与其首章未説气质与致是坐致之致意不相反故如此立异耳殆未必然

    饶氏谓鲁尝谓众人有性而无中人以为怪众心之心纷纷扰扰无湏刻寜息何由有中

    人心合有动静亦犹人心必有此性一般若以众人之心纷纷扰扰为无中则众人汨于气习而性凿者亦岂可遂谓无其性也耶况天下之大古今之久人类之多其间岂无不纷扰而有寜息者耶何可据一己之见而尽诬天下为无人哉众人有性而无中子思所不敢言程朱所未尝道而双峰昌然言之亦安得怪人之以为怪也哉要之此亦起于以不睹不闻为暂焉之湏所见尔

    饶氏谓中节之节有限止之义喜怒哀乐之未?其过不患其不及故以节言之 辑释亦引此説

    此恐亦言之太快谓之中节便如中的一般过者固不可中不及者尤未易中喜怒哀乐出于人欲者固易至于过而难得不及出于天理者虽亦有过而反易至于不及何则且如有一善人在此能喜之者能有几人能十分喜者又有几人见恶而怒闻道而乐何莫不难至于过易至于不及耶又如三年之丧圣人为之中制以节其哀戚之心使贤者俯就而不敢过不肖者企及而不敢不及也然而世之俯就者不一二企而及者常千百亦有并不能企及者焉乌在其为喜怒哀乐不患其不及耶

    饶氏谓情无乖戾谓之和今章句曰应物之处无少差谬则是事之无过不及而得中之谓似亦非所以言和和是情之?致和则自情而达之所应之事矣不然又何以见推而极之之实乎盖情不徒?必有所应之事章句此二句是释致和之义观自字以至于字之意可见致字之意只因双峰説致字之义不同故如此见尔余于后二叚究之

    章句以致中和之致为推而极之 释义改为如可坐而致之致谓功深力到而自有以使之然也其意盖谓这个着力不得人但当于不睹不闻处戒惧于独处加谨到得工夫纯熟则自然中自然和

    此已畧于前叚辩其合二节为一节处及之详此二节前是説本然之理如何更不説工夫而但极言其效騐耶且坐致之致是我无所为但坐而致彼之来此处自自学者做到圣人地位不知亦可以自无所为但坐而致彼圣人之位之自来否若曰中和是人心本然纯粹之徳则生来便自如此又何待于戒惧慎独纯熟而后然耶又岂必坐致而后至耶若曰戒惧慎独是工夫致是着力不得坐而致之之处如此则须今日做戒惧慎独工夫明日则只坐而致之着力不得耶将一邉做工夫一邉着力耶若做工夫时便是坐致时则着力不得又当属之何时况既无不做工夫时又安有时节可得而坐致耶皆所未喻且中庸不独此处言致字如致曲致广大之致皆是推极之义何独致中和之致不得为推极耶非愚所敢知也

    致中和 章句致推而极之也【云云】自戒惧而约之以至于至静之中无所偏倚而其守不失则极其中而天地位矣自谨独而精之以至于应物之处无少差谬而无适不然则极其和而万物育矣 纂疏赵氏曰约是收敛近里之意精是别得不杂之意此二字尤朱子吃示人处 ?明收敛近里贵乎约审察几防近乎精二字下得犹不茍

    纂疏?明所以称赞约精二字之首如此未知其于此叚章句之防果无疑否但近见学者初述双峰该动静之説以为自戒惧而约之以至于至静之中至静之中即不睹不闻之处其意盖曰自兼动静而收敛之以至于不睹不闻至静之中也夫中是未?静时之事和是巳?动时之事必于静时做静上工夫则该动静不可以致中动时做动上工夫则动之初不足以致和此理明甚朱子岂有不晓双峰理有未明而不尽乎人言之意故乃创为此説【该动静动之初】以该朱子误后学乱道甚矣尚可述之以释章句之?乎窃详此叚章句之防戒惧二字不止是举戒慎恐惧四字意言是举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二全句对慎独言之之耳两自字两以至于字是推而极之之意所谓致也大凡静是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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