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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本小说网 www.qbshu.com,最快更新近代唯心论简释最新章节!

    引言

    我们知道中国哲学史上有几大柱石,如孔、孟、老、庄、程、朱、陆、王等;而同样的西洋哲学史上亦有其大柱石,亦有其孔、孟、老、庄、程、朱、陆、王。这些哲学史上的柱石便叫做古典的哲学家(classical philosophers)。所谓“古典的”哲学家,大概是指他们的著作不怕时间的淘汰,打破地域的阻隔,是比较有普遍性,不拘任何人在任何时间任何地域,翻开他们的著作来读,都可以有“深获我心的”感觉的。还有一层,“古典的”(classical)三字,有时又称为“典型的”,意谓这些典型哲学家或他们的著作,与古典或古董有类似的性质。古典每每源远而流长,而古董的特色就是流传的时间愈久地域愈远,而价值有时反愈高。譬如魏碑不如汉碑,唐碑不如魏碑,明版书籍不如宋版。————这是说流传的时间愈久而价值愈高。又如佛学在印度本地并无何势力,而流到中土便大放光明;而中国的很多古玩字画,到了外国人手里,反愈显得有价值。————这是说流传的地域愈远而价值愈高。我上面这些例子也许失之呆板而并不十分确切,但至少可以表明,中国的古典哲学家,也许在西洋比在中国更流行更受欢迎,是可能的事;同时西洋的古典哲学家也许在中国比在西洋更流行更受欢迎,亦是可能的事。譬如,我们试放纵我们的幻想,假使我们中国人皆如吴稚晖所说,把所有的线装书尽行掷入厕所里,则我相信,英国的伦敦博物馆里,美国的国会图书馆里,仍然会有人在那里诵读中国书籍的。假如西洋果如斯宾格勒《西土沉沦》书中所预言,竟归沉沦,那么,我相信柏拉图、亚里士多德、康德、黑格尔的精神火炬也会仍在东方燃烧的。这就足见得古典哲学家的真价值和不朽的所在。更足以见得研究哲学从研究典型哲学家着手,介绍西洋哲学从介绍西洋典型哲学家着手,是极可推许的途径,是极值得努力的工作。三十年前,王静安先生四读康德而不得其解,竟至改变兴趣;梁任公先生作西儒学案,虽算是走上正轨,惜甚简浅而未继续深造。设以二先生之魄力,而于当时即专志作西洋古典哲学之翻译与介绍,则现在中国哲学界当必大为改观了。

    现在据个人所知,中国各大学哲学系似已渐渐注意于西洋名哲的研究了。如柏拉图、亚里士多德、笛卡儿、斯宾诺莎、休谟、康德、黑格尔,北平北京大学和清华大学两校都曾开过专门研究的课程,这总可算是一好现象。出版界对于西洋名哲的翻译与介绍的著作,我们可以预言,一定是会日益加多的。不过讲到翻译介绍西洋大哲的名著,则对于译名一事,却不可轻易放过。在别的地方我都很赞成经验派的荀子“名无固宜,约定成俗谓之宜”的主张。譬如,我觉得“北京”一名,既已约定俗成,实无改成“北平”的必要。但在哲学的领域里,正是厉行“正名”主义的地方,最好对于译名的不苟,是采取严复“一名之立,旬月踟蹰”的态度。尤其是中国现时之介绍西洋哲学,几可以说是草创时期,除了袭取日本名词外,几乎无“定约”无“成俗”可言,所以对于译名更非苦心审慎斟酌不可了。对于此点,我曾发表过意见如下:……要想中国此后哲学思想的独立,要想把西洋哲学中国化,郑重订正译名实为首务之急。译名,第一,要有文字学基础。所谓有文字学基础,就是一方面须上溯西文原字在希腊文中或拉丁文中之原意,而一方面须寻得在中国文字学上(如《说文》《尔雅》等)有来历之适当名词以翻译西字。第二,要有哲学史的基础,就是须细察某一名词,在哲学史上历来哲学家对于该名词之用法,或某一哲学家于其所有各书内对于该名词之用法;同时又须在中国哲学史上如周秦诸子、宋明儒或佛经中寻适当之名词以翻译西名。第三,不得已时方可自铸新名以译西名,但须极审慎,且须详细说明其理由,诠释其意义。第四,对于日本名词,须取严格批评态度,不可随便采纳。这倒并不是在学术上来讲狭义的爱国反日,实因日本翻译家大都缺乏我上面所说的中国文字学与中国哲学史的工夫,其译名往往生硬笨拙,搬到中文里来,遂使中国旧哲学与西洋的哲学中无有连续贯通性,令人感到西洋哲学与中国哲学好象完全是两回事,无可融会之点似的。当然,中国翻译家采用日本名词已甚多且流行已久,不易拔除,且亦有一些很好的日本名词无须拔除。但我们要使西洋哲学中国化,要谋中国新哲学之建立,不能不采取严格批评态度,徐图从东洋名词里解放出来。兹篇所欲提出商榷的一些康德译名,大半是我在八九年前初读康德时所拟定。经过几年来复读康德,或与友人谈论康德,或持与他人关于康德的译名相比较,愈使我自信我这些译名多少合于我上述的四个原则,有它们成立的理由,也许可以供治康德哲学的人的参考,并且增进对于康德哲学的理解。

    康德哲学重要名词的翻译与解释

    《纯理论衡》(Kritik der reinen Vernunft)

    《行理论衡》(Kritik der praktischen Vernunft)

    《品鉴论衡》(Kritik der Urteilskraft)

    说明:关于康德三大名著的书名,最好要能够表示出下列方式:

    真——知——知——科学————《纯理论衡》的题材

    善——意——行——道德————《行理论衡》的题材

    美——情——审美——艺术————《品鉴论衡》的题材

    使人可以从三大名著的书名里即可见得康德哲学的规模。《纯理论衡》实即《纯知理论衡》之略。《行理论衡》实即“纯行理论衡”之省略。盖康德常以“纯知理”与“纯行理”相提并论。康德所著的《道德形而上学》有下面一段:“道德的形而上学,真正讲来,除了对‘纯行理’(purepracticalreason)的批评的考察外,实在没有别的基础;一如除了我已经出版的对于‘纯知性’(purespeculativereason)的批评的考察外,无法建立形而上学的基础。”

    至于第三论衡的书名直译应作《判断力论衡》并不含有审美之意,今意译作《品鉴论衡》而暗示对于美的欣赏作批评的研究之意,则以康德本有以“美的欣赏论衡”作为书名之意也。按康德于一七八七年六月二十五日与Schulze教授信谓:“下星期内即将《理性论衡》付印,继此即将进行从事于《欣赏论衡》的基础之探讨矣(alsbald zur Grundlage der Kritik des Geschmacks gehen)。”又一七八八年一月六日出版家Hartknoch与康德信中亦有“敬候《美的欣赏论衡》(Kritik des schnen Geschmacks)之好音”之语。至康德后来何以不命名为《美的欣赏论衡》(Kritik des Geschmacks=Critique of Taste)而改称为《判断力论衡》,此处姑不具论。但吾人因《判断力论衡》意思不甚显豁,乃本康德原意译为《品鉴论衡》自甚得当,且“品鉴”二字固含有审美的判断之意。

    “行理论衡”之“行”字即行为之行,德行之行。“行理论衡”则含有对于纯道德的理性,或纯德行的原理作批评的研究之意。西文中practical一字与moral一字几乎同义可互用,一如中文中之“行”字与“德行”字有时可以同义互用。至于中文“实践”二字乃英文putintopractice之意,似未能表示与“知”相对之“行”或“德行”的意思。

    普通的批评叫做批评,系统的严重的批评便叫做“论衡”,康德的书名故以称为“论衡”为最适宜。余意“批判”二字在康德不可用,盖批评与怀疑相近,与下最后判断之独断相反。康德只可说是批而不判,或批而不断的批评主义或批导主义者。

    批导哲学(critical philosophy)

    批导方法(critical method)

    批导主义、批评(criticism)

    说明:康德比较少用kritisch一字,大都喜用transcendental一字以代之。康德的哲学亦称为批导哲学,康德的哲学方法或态度亦称为批导方法或批导态度,康德所谓criticism乃“加以批评的研究以领导到正的或负的结果”之意(acriticalinvestigationleadingtopositiveaswellasnegativeresults),故应译作批导,而不可泛泛译作批评,亦不可译作有独断意味的批判。盖就康德哲学与后康德派哲学比较言,则康德哲学为批导哲学,只是批评研究知识的能力、限度、前提、性质,为“未来的形而上学的导言”(康德书名)奠立基础,以作先导,而自己不建立形而上学的系统;反之,后康德学派如黑格尔的哲学则为玄思哲学(speculativephilosophy),大胆的循着康德的途径以建立玄学的系统。就康德哲学与前康德哲学比较言,则经验派之休谟为怀疑主义(scepticism),认形而上学先天知识为不可能;理性派之莱布尼兹为独断主义(dogmatism),不批评研究知识的能力和限度,率直凭理性去建立形而上学系统以证明上帝的存在,灵魂的不灭,意志的自由,而康德的哲学则为持中的批导主义(criticism)。他最喜用Kritik一字,英译本大都有时译Kritik为critique(“论衡”,如书名),有时译Kritik为criticism(“批评”,如dasZeitalterderKritik英译作theageofcriticism,在中文只可译为批评的时代,不可译作批导主义时代)。

    据我所知国人治康德治学者大都早已以“批导”二字代替“批判”。“批导”一语出自《庄子·养生主篇》:“依乎天理,批大卻,导大窾”。

    先天(a priori)

    先天的或先天学的(transcendental)

    先天知识(Erkenntnis apriori)

    先天知识或先天学知识(transcendentale Erkenntnis)

    先天摄觉(transcendentale apperception)

    先天哲学(transcendentale philosophie)

    说明:上面这些译名的主要点,即在于将康德的原文apriori及transcendental两术语,统译成“先天”二字,而中国一般谈康德哲学的人,对于这两个术语的译名却又最纷歧不过了。但除译transcendental为“超越的”这些人,由于不明白transcendent和transcendental二字在康德哲学中的重要区别,陷于错误外,最普通的大都采纳日本人的译名译transcendental为先验,译apriori为先天。但究竟“先验”与“先天”二名词,在中文的字义上有何区别,谁也说不清楚。最奇怪的就是划分“先天”“先验”的区别的人,日本翻译康德的名家天野贞祐,在他所译的《纯粹理性批判》(岩波文库本)里,有时译transcendentalDeduktion为先验的演绎,有时又译为先天的演绎。这种混淆不清,就更令人莫明其妙了。我的意思以为我们既无法在中文里去寻出两个意义不同的名词来翻译transcendental和apriori两个名词,即如日译本之勉强创造“先验”和“先天”两个不同的名词以翻译之,结果亦难免混淆互用。因此我便觉得简单化用一个名词“先天”以译西文transcendental和apriori两个不同的字的办法,值得我们尝试了。

    我尝试的结果,觉得不惟并无困难,并且可以增加了解康德的方便,譬如康德的《纯理论衡》上有这样一句话:

    I call all knowledge transcendental which is occupied not so much with objects, as with a priori concepts of objects. A system of such concepts might be called Transcendental Philosophy.(A.p.12)

    这段的大意可以译成这样:

    凡是不涉及对象本身,而只是关于此对象先天概念的知识,我便称为先天知识。关于这种(先天)概念的系统便可称为先天哲学。

    照这样看来,关于先天概念的知识便称为先天知识或先天学知识,关于先天概念的系统便称为先天哲学,犹如说关于社会状况的知识便称为社会知识,关于社会状况的系统知识便称为社会学,意思甚明显。

    康德曾经有这样一句话:

    Not every kind of knowledge a priori should be called transcendental.(A56)

    从这句话看来,有两层意思:第一,a priori knowledge与transcendental knowledge有分别,不可混为一谈。第二,a priori knowledge涵义似较transcendental knowledge为广,前者可以包括后者,但又不能谓每一种a priori knowledge都是transcendental knowledge,但如果我们将上面这句话译作这样:“不是每一种先天知识皆应叫做先天学知识。”则一切困难立即解除。a priori knowledge与transcendental knowledge的区别,不是先天知识与先验知识的区别(因为先天与先验二名词的根本意义并无区别),而是先天知识与先天学知识的区别,犹如社会知识(social knowledge)与社会学知识(sociological knowledge)的区别。但虽不是每种“先天知识”皆可叫做“先天学知识”,却须知“先天学知识”仍是一种“先天知识”。斯密士《康德纯理论衡注释》(页七四)有一段解释transcendental和a priori很重要的文字,兹写在下面:

    Transcendental knowledge is knowledge not of objects, but of the nature and conditions of our a priori cognition of them. In other words, a priori knowledge must not be asserted, simply because it is a priori to be transcendental, this title applies only to such knowledge as constitutes a theory or science of the a priori. Transcendental knowledge and transcendental philosophy must therefore be taken as coinciding, and as coincident, they signify the science of the possibility, nature, and limits of a priori knowledge. The term similarly applies to the subdivisions of the critique. The Aesthetic is transcendental in that it establishes the a priori character of the forms of sensilility, the Analytic in that it determines the a priori principle of understanding…, the Dialectic in that it defines and limits the a priori Ideas of Reason…

    斯密士这段话显然是根据上面所引的康德两句话A12及A56而来,兹试译其大意如下:

    先天学的知识不是关于对象的知识,而是关于吾人对于对象之先天认识的性质与条件的知识。换言之,先天知识,必不可只因其为先天知识,即可谓为先天学知识。“先天学”这个名目只适用于构成先天的学说或科学而言。故先天学的知识与先天哲学必须认为是同一之物————同是表示先天知识之可能性质和限度的科学。这个名词同样通用于纯理论衡的各部门。先天观物学所以(直译应作“观物学”之所以是先天学的,即因其目的在于……)树立感性形式之先天性质,先天分析论所以决定知性之先天原则,先天矛盾论在于规定并限制理性的先天理念。

    总之,在康德的意思,凡有必然性(necessity)、普遍性(universality)、内发性(spontaneity)而非纯得自经验的外铄之知识(如数学的知识和一部分物理学的知识)均可称为先天知识(knowlelge a priori),但不得即谓为先天学知识(transcendental knowledge),必定要研究数学何以可能,自然科学何以可能或先天综合判断何以可能所得的知识,质言之,就是他的先天哲学中(先天观物学,先天逻辑学)所昭示我们的知识,方得称为“先天学知识”。康德的目的既在把哲学建筑在与数学有同样坚实的基础上,故关于先天哲学的知识亦应是与数学一样有必然性、普遍性、内发性的先天知识。故先天知识虽不尽是先天学知识,而先天学知识必是先天知识中之一种,则无可置疑。再用普通一点的话来讲,康德不仅与中国的孟子相同,认为仁义礼智非外铄我,乃出于先天原则,而且认为科学知识、哲学知识,亦非外铄我,亦出于先天原则。至于发挥何以科学知识非外铄我的道理,阐明科学知识先天原则的性质的学问,便是他所谓先天哲学。关于先天哲学的知识,便是先天学知识。

    所以严格分辨起来,a priori与transcendental二字的区别,实是“先天的”与“先天学的”区别,犹如“社会的”(social)与“社会学的”(sociological)的区别,我已详细说明于上。但《纯理论衡》全书中对于transcendental一字的用法,在中文须译作“先天学的”以示有别于“先天的”的地方,并不甚多,此外所有的transcendental一字,几全可译作“先天”或“先天的”而不致混淆有误。譬如,“此原始的先天的条件不是别的,即是我所谓先天摄觉”(That original transcendental condition is nothing else but what I call transcendental apperception, A.p.106)一句话中,前后两个transcendental一字,虽可说是先天哲学中的术语,但只可译作“先天的”而不译作“先天学的条件”或“先天学的摄觉”,而且此处两个transcendental字的含义,均系“有普遍性、必然性、内发性的”之意,与a priori之含义实相同。至于从“这个纯粹的原始的不变的意识,我便称为先天摄觉”(This pure original and unchangeable consciousness I shall call transcendental apperception, A.p.107)一语中,更足以见得先天摄觉是具有普遍性(纯粹的)、必然性(不变的)和内发性(原始的)的摄觉。此外康德互用a priori及transcendental二字以表示同一意义的地方,更是不胜枚举。例如使知识可能的先决条件,康德有时叫做condition a priori,但有时又叫做transendental condition。又如先天逻辑中的十二范畴,他有时称为concepts a priori of understanding,有时又称为transcendental concepts of understanding。再如,上帝、自由、不朽等先天理念,康德虽大都称为transcendental ideas,但有时又称为ideas a priori of pure reason。由此足见康德本人既然将两名词当作同义互用,我们翻译康德时何不直捷了当只用一个最恰当的、有哲学史意义的中文名词去翻译它,以免强生分别呢?若能彻底分别开也好,但强生分别之后,结果仍不免于混淆互用,那就未免劳而无功了。

    我们试进而再看a priori和transcendental两字在西洋文字学上及哲学史上的意义。按a priori系拉丁字,原为“在先”之意。“在先”亦有逻辑的在先与时间的在先之别。哲学中,a priori大都是指逻辑的在先而言。在知识论中,所谓“在先”或“先天”系指就理论言在经验之先之意。所谓逻辑的或理论的在先亦有二义:一为普遍义,如全体在部分之先,类(genus)在种(species)之先。一为原因义,即原因必在果之先。但所谓原因亦非指时间上在前之实物,而系指解释一物之理或原理。准此而言,则逻辑上在经验之先者,第一,即是普遍者,而经验为特殊。第二,即是解释或构成经验之必然的理或原理。故由“理论的在先”而引申为普遍性与必然性的意思。又凡理论上在先之物,必非经验的产物,乃出于理智的自动或内发(spontaneity of intelligence)为构成经验之先决条件,故具有内发性。因此“在先”或“先天”实具有普遍性,必然性,内发性三特点。又所谓理论上在经验之先,在某种意义上,实即“超经验”之意。再换言之,凡是超经验的,凡是具有普遍性必然性内发性的东西,必是共相而非殊相,必是形而上而非形而下。康德的先天哲学就是要指出吾人的经验和知识之所以形成的先天的或超经验的形而上的基础。

    至于transcendental一字则本系中古经院哲学的名词,原意为“超越”。形容词transcendente, transcendentala皆同为“超越的”意思,名词transcendentia与transcendentalia皆同为“超越物”的意思。中古神学家有所谓六大超越物,为“存在”、“物”、“任一”、“一”、“善”、“真”等。其所以称为超越物者,即以其最概括、最普遍,超越范畴、超越名言而为最高范畴之意。故普遍性、超越性实transcendental与transcendent二字共有之含义。且超越性中即包括有普遍性在内。譬如,全体超越部分,是则全体较部分为普遍,类超越种,则类便较种为普遍。我揣想康德之把此二字应用来讲知识论,实同时赋与两字以“超经验”的意思,一如拉丁文的“在先”,在康德哲学中含有“在经验之先”之意,所以中古经院哲学名词“超越”,在康德哲学中即含有“超经验”之意。但虽则两字同含有“超经验”的意思,康德亦曾大加区别transcendent乃“超绝经验”之意,即离经验独立而绝对不可知。而transcendental乃“超越经验”而同时内蕴于经验之中,为构成经验或知识可能之先决条件。换句话说,transcendent乃超越一切经验,故可译为“超绝”,而transcendental乃仅是超越任何经验,而并不超绝一切经验,故可译为“先天”,实与“在经验之先”的先天(a piori)名异实同。若果再用Watson和Stirling的说法,则超绝(the transcendent)乃超越(一切)经验的范围(transcends the scope of experience)之意,而先天(the transcendentia)乃超越(任何特殊)感官的内容之意(transcends the sense content of experience)。(参看斯密士《纯理论衡注释》页七五。括号内字乃我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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