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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本小说网 www.qbshu.com,最快更新尚书集传或问[标点本]最新章节!

本于司出高、曾以为重,似失之泛。二说并存可也。然欧、夏之说父族四,则以父五属之内一也,以父之女昆弟、己之女昆弟及己之女适人者,及其女之子居其四焉,抑不知诸女已在父属之内了,虽曰有服纪之可言,未免失之支离。」以意度之,则父族四者,恐只是亲与从及再从、三从兄弟、叔伯,如此则与今世之五服,孔氏所谓同出高、曾之说一同。母族三者,则母之父族、母族,及母之姊妹族也。妻族二,则妻之父族、母族也。或以高、曾祖、曾孙非己之所及见,而病孔氏之说,则其陋不待辨矣。夫高、曾谓己所同出之派下耳。至元孙、曾孙,则又以己为高、曾,此即今五服之制,古所谓「小宗五世则迁」者也,岂必以己之所尽见哉?吴氏之说,虽经无明文,然亦不可不知。吴氏曰:「九族者,数之极,凡王者于袒免之亲,同姓之国,皆所当亲也。」

    或问:「百姓之为百官族姓,何也?」曰:唐孔氏谓左传云天子建德,因生以赐姓,谓建立有德以为公卿,因其所生之地而赐之以为姓,令其收敛亲族,自为宗主。按史记黄帝二十五子,得姓者十四人。上古必德位尊显者始得姓,故百姓多指百官。其后人皆有姓,故百姓多指民。然亦观其所指如何。孔氏以此百姓为百官者,非特下言「黎民」不可重复,然经言俊民用章五服,以章有德,与夫明明在下,庶明励翼,皆是指臣而言,若以平章昭明为庶民之事,则非辞矣。曰:上既以明俊德为用贤,而此复言「平章百姓」,非重复乎?曰:「克明俊德」,是举未用之贤,兼在下者言之也。「平章百姓」,是正已用之官,即在朝者言之也。正如中庸言「尊贤亲亲」,而继以「敬大臣」、「体群臣」耳,所谓「正百官以正朝廷」者也。荆公曰:「亲九族之道,贤不肖能鄙有不辩也,则无事乎平。不责以事,不程其功,则无事乎章。」亦善。「平章百姓」一语,足以槩尽舜典咨四岳而下半篇之义。「率百官若帝之初」一句,足以槩舜典「即位」一节之义。林少颖谓:圣人之言,约言之,虽一语不为寡;详言之,虽百言不为赘。此后世能言之士所以莫能加也。或问:羲和,诸家以为氏,夏氏以胤征言「羲和湎淫」,以为羲和乃官名,何也?曰:「羲和盖始以氏居官,而后世因以名官,亦犹伶氏掌乐而善,后世遂以乐官为伶官也。」

    或问:「晦庵谓古字宅、度通用,宅嵎夷之类,恐只是去四方,度其日景以作历耳。如唐时尚使人去四方观星,此说如何?」曰:「此即苏氏之说。然既职在历象,又宅于四极,则所谓度日景之类,不言可知。王肃之说已包之矣。亦犹林氏以宾出日、饯纳日为候昏旦,验晷刻以作历也。」然彼说可以包此意,而此说不可以包彼意也。

    或问:「旸谷」,诸家皆祖孔说,子独取王说,何也?孔曰:「旸,明也。日出于谷而天下明。」曰:「按洪范雨旸相对,王氏以日出为旸,当矣。唐孔氏推孔说,谓阴暗而阳明,故以旸为明,而不言所据。字书中旸字亦不训明,盖孔对昩谷而言,故以?训明,要不如王说之正。」或问:「孔氏言中星与林氏异,如何?」曰:考论中星,当以林说为是。林曰:「鸟、火、虚、昴,皆是分至之昏,见于南方,直正午之中星,而孔氏以为七星异见,不以为中星。故唐孔氏云:仲春之月,日在奎、娄,入于酉地,则初昏之时,井、鬼在午,柳、星、张在巳,翼、轸在辰。仲夏之月,日在东井,而入于辛地,则初昏之时,角、亢在午,氐、房在巳,箕、尾在辰。仲秋之月,日在角而入于酉地,则初昏之时,斗、牛在午,女、虚、危在巳,室、壁在辰。仲冬之月,日在斗,入于申酉地,则初昏之时,奎、娄在午,胃、昴在巳,毕、觜、参在辰。信如孔说,则是鸟、火、虚、昴,掌分至之昏,皆见于巳,非正午也,何以为四方中星哉?」王肃觉其非,遂谓宅嵎夷,孟月也;日中、日永、宵中,仲月也;鸟、火、虚、昴,季月也。此说并与天象偶合,然分孟、仲、季,非书之意。盖二孔、王肃皆不知历家有岁差之法,以月令日在某宿而求之,所以不合。按历家自北齐向子信始首知岁差之法,以古历指之,凡八十余年差一度。月令日在某宿,比之尧时,则已差矣。以日会月在某宿,未知中星,宜其不合矣。故唐一行云:月在虚一,则星火、星昴,皆以仲月昏中。而沈存中亦云:尧典日短星昴,今乃日短星东壁。以是知岁差之法,乃历家之所通知,特先儒未之思耳。蔡氏曰:「古历简易,未立差法,但随时占候修改,以与天合。至东晋虞喜始以天为天,以岁为岁,乃立差以追其变,约以五十年退一度。何承天以为太过,乃倍其年,而又反不及。至隋刘焯取二家中数七十五年为近之,亦未为精密也。」

    或问:「厥民夷,苏氏谓农事至秋稍缓,老弱可以渐休,故曰夷。程子谓秋成,民??卒岁之乐,而心力平夷。子从程说,而删去民??卒岁之乐一语,何也?」曰:二说皆善,但苏则主民力而言,程则主民心而言,除去民??卒岁之乐一语,则语意圆而无不包矣。此类后不尽载。

    或问:「诸家所言分至昼夜刻数不同,何邪?」曰:「唐孔氏谓马融云:古制刻漏,昼夜百刻。昼长,六十刻;夜短,四十刻。夜长,六十刻。昼短,四十刻;昼中,五十刻;夜中,亦五十刻。」融之言此据日之出没为说。天之昼夜,以日之出没为分,人之昼夜,以昏明为限。日未出前二刻半为明,日入后二刻半为昏。损夜五刻以裨昼,则昼多于夜复五刻。古今历术与太史所候,皆云夏至,昼六十五刻,夜三十五刻;冬至,昼四十五刻,夜五十五刻;春秋分,昼亦多夜五刻,此不易之法也。然按今历日分至昼夜刻数,则与马融之言同意,亦以日之出入分昼夜欤?

    或问:「诸家皆以岁一周为期,孔氏曰:匝四气曰期。一岁十二月,三百六十日,除小月六为六日,一岁有余十二日,未盈三岁,足得一月,则置闰。诸家皆祖孔氏说,而子谓期三百六十六日,以为指两冬至而言,何所据乎?」曰:「此出洪范,以百中经考之,每两岁冬至相去必有三百六十六日,二十四气皆然。」不然,则有三百六十五日有奇,中间有闰无闰皆然,此其可考之明据也。如诸家之说,一岁三百五十四日,每日行天一度,则是反欠周天卜一度四分度之一,是欠十二日也。谓日行天度不尽而有余剩之度则可,何以谓之余十二日乎?三年欠天度三十三度四分度之三,是以闰一月使日行天度所欠之数而犹有余分也。愚之言欠与传言余,其意一同,但余字不分晓,兼诸家之说,于期三百有六旬有六日一句文义未顺也。

    或问:「象恭滔天为衍文,何也?」曰:「林氏谓苏氏以滔天为灭天理,则与下文滔天为二义,孔说与下文义同矣。然谓洪水际天,滔滔可也,象恭云滔天,其义不通,故齐唐谓误此二字,而晦庵以为衍文也。」

    或问:「林氏祖史记,以瞽瞍为真无目而病孔说,何也?」曰:「孔说恐必有据。若果无目,则何以能肆其顽恶?所谓祇载见瞽瞍夔,夔斋栗,瞍亦何自见之而允若邪?」或问:「曾氏说厘降,谓舜于二女嫡庶之分,理之使有辨,帝女之贵,下之使不骄,如何?」曰:「厘者,凡事理之使皆当然也;降者,使降心下意以相从也。非止正嫡庶,去其骄而已。」

    或问:「王氏以厘降为下嫁,李氏以钦若为尧戒女,晦庵兼取其说,如何?」曰:「林氏谓此说亦通,但如此说,则一篇所载,惟及尧之妻舜,而不及乎舜,此说是也。」曰:「吕氏说嫔虞之事不载,何也?」吕曰:「以顽嚚之亲,少有不到,则贻其怒;以天子之女,少有不尽,则贻其不足。一则至亲在前,一则至贵在后,左右皆陷阱。事父母,则妻子之间必有不尽;安妻子,则父母之间必有不足,此人之至难处处。」曰:「此但说得舜自身中所处之事,未说得舜能使二女亦会处此事也,故移注于我其试哉之下。注嫔于虞之下,则未尽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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