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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甫田(小雅)

    倬彼甫田,岁取十千。我取其陈,食我农人,自古有年。今适南亩,或耘或耔,黍稷薿薿。攸介攸止,烝我髦士。

    以我齐明,与我牺羊,以社以方。我田既臧,农夫之庆。琴瑟击鼓,以御田祖。以祈甘雨,以介我稷黍,以穀我士女。

    曾孙来止,以其妇子,馌彼南亩,田畯至喜。攘其左右,尝其旨否。禾易长亩,终善且有。曾孙不怒,农夫克敏。

    曾孙之稼,如茨如梁;曾孙之庾,如坻如京。乃求千斯仓,乃求万斯箱,黍稷稻粱,农夫之庆。报以介福,万寿无疆。

    释音:食,音嗣。薿,音蚁。齐,音咨。馌,音叶。坻,音池。

    【诗义关键】

    这首诗的关键就在“今适南亩”的“南亩”在什么地方。在解释《干旄》篇时,曾经证明南亩在南山之下,实际上,就是尹吉甫所主管的浚邑。现在根据这个地点,再将此诗做一分析。

    这首诗如同《七月》篇一样,有三种不同身份的人物:一是农夫;二是我,也就是士;三是曾孙。然这三种人是怎样的关系呢?诗言“曾孙来止,以其妇子,馌彼南亩”;又说“曾孙不怒,农夫克敏”;又说“曾孙之稼,如茨如梁;曾孙之庾,如坻如京”。显然,曾孙是地主。但诗又说“倬彼甫田,岁取十千。我取其陈,食我农人,自古有年”;又说“我田既臧,农夫之庆”,“以介我稷黍,以穀我士女”。从此看来,“我”就是“士”。南亩既属于曾孙,怎么又是士的呢?原来士所耕的也就是曾孙的田,曾孙的田称为“公田”“甫田”或“大田”,士所耕的田称为“私田”,所以《大田》篇说:“雨我公田,遂及我私。”周时,诸侯的田称公田,是世袭的;士所耕的田,不能世袭,所以《孟子》说:“士无世官”“惟士无田”。士有功以后,诸侯赐给他一块田,让他耕耘,所收获的一部分献给公家,一部分留作自用,一部分养活农人。此其所以这首诗里有三种不同身份的人物。

    但是曾孙是谁呢?再从有“南亩”字样的诗中来找。《诗经》中用“南亩”的共有五篇,就是《七月》《大田》《载芟》《良耜》与此诗。《良耜》篇说“畟畟良耜,俶载南亩,播厥百谷,实函斯活。或来瞻女,载筐及筥,其饟伊黍”,不就是此诗的“曾孙来止,以其妇子,馌彼南亩”吗?又说“其崇如墉,其比如栉”,不也就是此诗的“曾孙之稼,如茨如梁;曾孙之庾,如坻如京”吗?又说“以开百室”,不就是《斯干》篇“筑室百堵”吗?又说“以似以续,续古之人”,也不就是《斯干》篇“似续妣祖”吗?如此讲来,曾孙不就是卫武公吗?因为他现在以孝孙的身份来祭祖,所以称之为曾孙。《集传》说“曾孙,主祭者之称”,对了。到此,可以彻底讲明这首诗中曾孙、士、农夫三种人的关系了。卫武公于收割麦子时,来到南亩视察并借以祭祖。尹吉甫是南亩的主管,也就写这首诗来祝贺他。田地是农夫耕耘的,实际上,尹吉甫的身份一半也是农人,于是在祝辞里也就提到了农夫。

    【字句解释】

    一章。倬,大貌。十千,一万。“岁取十千”承“倬彼甫田”而来,是形容甫田收获之多。《郑笺》以井田制来解释,非是。他说:“甫之言丈夫也,明乎彼大古之时,以丈夫税田也。岁取十千,于井田之法,则一成之数也。九夫为井,井税一夫,其田百亩。井十为通,通税十夫,其田千亩。通十为成,成方十里,成税百夫,其田万亩。欲见其数,从井通起,故言十千,上地谷亩一钟。”他这种解释与《汉书·刑法志》所载颇有不合。《刑法志》说:“因井田而制军赋。地方一里为井,井十为通,通十为成,成方十里。成十为终,终十为同,同方百里。同十为封,封十为畿,畿方千里,有税有赋(按原作租,依《补注》改)。税以足食,赋以足兵。故四井为邑,四邑为丘。丘,十六井也,有戎马一匹,牛三头。四丘为甸。甸,六十四井也,有戎马四匹,兵车一乘,牛十二头,甲士三人,卒七十二人,干戈备具,是谓乘马之法。一同百里,提封万井,除山川沈斥,城池邑居,园囿术路,三千六百井,定出赋六千四百井,戎马四百匹,兵车百乘,此卿大夫采地之大者也,是谓百乘之家。一封三百一十六里,提封十万井,定出赋六万四千井,戎马四千匹,兵车千乘,此诸侯之大者也,是谓千乘之国。天子畿方千里,提封百万井,定出赋六十四万井,戎马四万匹,兵车万乘,故称万乘之主。”根据《诗经》中的“小戎”“良人”,知道卫国所行的就是这种井田军赋制;然所谓井田,是以地方一里为一井的井田制,不是像《郑笺》说的“九夫为井,井税一夫”的井田制。

    再者,此诗之“甫”仅作“大”讲,与丈夫之甫无关。甫田若作“丈夫的田”解,那么,《车攻》篇“东有甫草”的“甫草”,就是丈夫的草吗?陈,旧年的粮食。食,养活。耘,除草。耔,壅根。薿薿,茂盛。据《植物名实图考长编》(卷一),黍是三月上旬种者为上时,故谚语说:“椹厘厘,种黍时。”稷,是高粱,早种于正月,谚语说:“九里种,伏里收。”诗言“或耘或耔,黍稷薿薿”,此诗的写作时间当在三四月间。介,大;止,成熟。“攸介攸止”与《生民》篇“攸介攸止”同义。《生民》篇是讲胎儿的长大成熟,此诗是讲黍稷的长大成熟。烝,进。整章的意思就是:广大的甫田,一年里要收获万把。我用旧年的陈粮,来养活我的农人,这样,从古到今有了年头了。现今到了南亩,有的在除草,有的在壅根,黍稷长得很茂盛。长高了,成熟了,进给我这髦士。

    二章。齐,齍之假借;《说文》:“齍,黍稷器。所以祀者。”明为盛之假借(马瑞辰说)。齐明,即粢盛;粢盛,祭祀的饭。“与我牺羊”的“我”是尹吉甫的自称,他的地位是士,故以羊来祭祀;诸侯则用牛。马瑞辰以羊为牛之假借,非是。社,即现今说的土地爷,此处作动词用。方,《毛传》“迎四方气于郊”,也作动词用。庆,福。御,为娱之假借。田祖,始耕田者,即神农。穀,养。整章的意思就是:用我的齍盛着黍稷所做的供饭,以及纯色的羊来祭祀土地爷,并迎四方之神。我的田里收成好,这是农夫们的福气。鼓着瑟琴,敲着土鼓,以娱乐田祖。目的在祈求好雨,使稷黍长大,以养活我这个士及其女子。

    三章。田畯,田官。攘,应读为让。禾易,为禾移之假借;禾移,禾盛之貌(马瑞辰说)。长亩,竟亩。终,既。善,好。有,多。敏,勤快。整章的意思就是:曾孙来到了,和他的妇孺们,到南亩去送饭,田畯非常地高兴。他让左右之人,都尝一尝曾孙所送的饭是否旨美。满田里的禾长得都很茂盛,既好又多。曾孙没有生气,因为农夫们都很勤快。

    四章。稼,禾。茨,屋顶。梁,屋梁。庾,囷。坻,通阺,秦人谓陵阪曰阺(马瑞辰说)。京,高丘。仓,仓库。箱,车箱,用以运谷。整章的意思就是:曾孙所收之禾,高得就像屋顶,就像屋梁。曾孙的囷,大得就像山陵,就像高丘。要用千把个仓库,要用万把来车辆,来运来藏这些黍稷稻粱,这是农人们的福气。神灵要赐以大福,千万年长寿无穷。

    【诗义辨正】

    《毛序》:“《甫田》,刺幽王也。君子伤今而思古焉。”这首诗与幽王有什么关系呢?《集传》改变说:“此诗述公卿有田禄者,力于农事,以奉方社田祖之祭。”诗明言:“烝我髦士”“以穀我士女”。公卿可以自称为士吗?姚际恒说:“此王者祭方社及田祖因而省耕也。”王者所祭的是社稷,是上帝,不是方社与田祖。只从表面来猜,无法真正了解诗义的。

    二

    信南山(小雅)

    信彼南山,维禹甸之。畇畇原隰,曾孙田之。我疆我理,南东其亩。

    上天同云,雨雪雰雰。益之以霡霂。既优既渥,既霑既足,生我百谷。

    疆埸翼翼,黍稷彧彧。曾孙之穑,以为酒食。畀我尸宾,寿考万年。

    中田有庐,疆埸有瓜。是剥是菹,献之皇祖。曾孙寿考,受天之祜。

    祭以清酒,从以骍牡,享于祖考。执其鸾刀,以启其毛,取其血膋。

    是烝是享,苾苾芬芬,祀事孔明。先祖是皇,报以介福,万寿无疆。

    释音:甸,音殿。畇,音匀。霡,音麦。霂,音木。埸,音亦。彧,音郁。膋,音聊。

    【诗义关键】

    诗言“信彼南山”,限定了这首诗的地域。换言之,这首诗的事件一定是在卫国。又说:“曾孙田之。我疆我理,南东其亩。”意思就是曾孙的田是在南山的东南,又限定了地界。《甫田》篇里“我”所耕的田是“曾孙”的;这首诗里“我”所耕的田也是曾孙的。《甫田》篇里“我”所耕种的田叫南亩,在南山之下,这首诗里“我”所耕种的田在东南,不也就是南亩吗?顾祖禹说:“凡地理言南,可与东通,言北可与西通,非同东与西、南与北迥相反者。”(见阎若璩《尚书古文疏证》第八十四言)《甫田》篇说“黍稷薿薿”,此诗说“黍稷彧彧”,是同一个季节。然一个季节里怎么有同样的两首诗呢?《甫田》篇是讲曾孙刚刚来到南亩的情形,所以诗言“今适南亩,或耘或耔,黍稷薿薿”,“曾孙来止,以其妇子,馌彼南亩”。意思就是正在耘耔的时候曾孙来了。这首诗是收获后在南亩祭祖,所以诗言:“曾孙之穑,以为酒食。畀我尸宾,寿考万年。”又说:“祭以清酒,从以骍牡,享于祖考。”又说:“是烝是享,苾苾芬芬,祀事孔明。”都是讲祭祀。前篇是祝贺曾孙的来到,此篇是祝贺曾孙的祭祖,用途不同,时间不同,诗义也就不同了。

    【字句解释】

    一章。信、伸,古通;伸,长。甸,治。《禹贡》“禹敷土,随山刊木,奠高山大川,冀州既载”,冀州就在南山之下。畇畇,垦辟貌。田之,之田的倒文。疆,划疆界。理,理沟渠。整章的意思就是:长大的南山,是大禹治理过的。垦辟过的平原与低地,这是曾孙的田地。我在那个东南边上,划疆界,理沟渠。

    二章。上天,天上。《尔雅·释天》“冬为上天”,非是。《文王》篇“上天之载,无声无臭”的“上天”即不可作冬天讲。同,聚。同云,阴云密布之意。雰雰,犹纷纷。霡、霂,小雨。优、渥、沾、足,都是饶洽之意(《集传》说)。整章的意思就是:天上的阴云密布,落着纷纷的大雪。再加以及时的小雨,雨量非常地厚,非常地湿,非常地饶,非常地够,可以生长我的百谷。

    三章。埸,田畔。翼翼,盛貌,形容下章“疆埸有瓜”的“瓜”。彧彧,茂盛。收谷曰穑。整章的意思就是:田畔上结的瓜很多,田里边黍稷长得很茂盛。曾孙的收获,用来作为酒食。给我的尸宾来吃喝,好使主人长寿万年。

    四章。菹,泡。整章的意思就是:田间有庐舍,田畔长着瓜。把它摘下来,泡起来,好献给皇祖。曾孙因此而长寿,受到天所赐给的福禄。

    五章。骍牡,赤色的牡牛。鸾刀,刀之有铃者。膋,脂膏。整章的意思就是:用清酒来祭祀,再加上赤色的牡牛,让祖先来享受。拿着带铃铛的小刀,把它的毛刮干净,取出它的血和脂膏。

    六章。苾苾芬芬,是形容肉香,肉一定要蒸了煮了之后,才能发出香气,所以《楚茨》篇说:“济济跄跄,絜尔牛羊,以往烝尝。或剥或亨,或肆或将。”此诗“烝”,我疑心是蒸之假借。明,为勉之假借。孔明,甚为尽力。皇,暀。整章的意思就是:把它蒸熟煮熟,发出芬芳的香味,祭祀的事务才算尽了职。先祖享受过了,赐以大的福禄,长寿无疆。

    【诗义辨正】

    《毛序》:“《信南山》,刺幽王也。不能修成王之业,疆理天下,以奉禹功,故君子思古焉。”也是在附会。《集传》说“此诗大指与《楚茨》略同”,甚是。下边就要讲《楚茨》篇。姚际恒反而驳斥说:“此篇与《楚茨》略同,但彼篇言烝、尝,此独言烝,盖言王者烝祭岁也。《集传》亦以为大指与《楚茨》相似,而以曾孙为凡祭者皆得称之。按首章从南山、禹甸言起,以疆理南东之制属之曾孙,此岂为公卿咏者耶?谬矣。”他不知道南山之所在,还以为朱熹不对,真是“诗无达诂”了!屈万里说:“此亦咏祭祀之诗。”表面上是对的。

    三

    良耜(周颂)

    畟畟良耜,俶载南亩,播厥百谷,实函斯活。或来瞻女,载筐及筥,其饟伊黍。其笠伊纠,其镈斯赵,以薅荼蓼。荼蓼朽止,黍稷茂止。获之挃挃,积之栗栗,其崇如墉,其比如栉。以开百室,百室盈止,妇子宁止。杀时犉牡,有捄其角。以似以续,续古之人。

    释音:畟,音测。俶,音触。女,读汝。饟,音饷。镈,音博。薅,音蒿。挃,音窒。犉,音淳。

    【诗义关键】

    《甫田》篇说“曾孙来止,以其妇子,馌彼南亩”,此诗说:“畟畟良耜,俶载南亩,播厥百谷,实函斯活。或来瞻女,载筐及筥,其饟伊黍。”地点与举措完全相同。“或来瞻女”,即指曾孙之馌南亩。筐、筥,是送馌时所用的工具。“其饟伊黍”是讲所送的食物。诗又说“其笠伊纠”,是讲曾孙所戴的帽子。“其镈斯赵”是讲曾孙所用的除草器具。“以薅荼蓼”也就是《甫田》篇所说的“或耘或耔”的“耘”。“杀时犉牡”也就是《信南山》篇所说的“从以骍牡”的“骍牡”。由此看来,这首诗与《甫田》《信南山》为同时之作;此诗用作祭祀时的祈祷,而《甫田》与《信南山》是对曾孙的歌颂。

    【字句解释】

    畟畟,锋利。俶,始。载,事(《集传》说)。实,谷实。函,种在土内。女,指农夫。纠,编织。镈,锄头。赵,形容镈,如同纠字形容斗笠一样。《毛传》:“赵,刺也。”刺非形容词。刺,恐为“利”字形近之误;利,锋利。薅,除草。挃挃,割禾声。栗栗,《说文》两引诗,并作“秩秩”。崇,高。墉,城墙。比,密。栉,梳子。《尔雅·释畜》:“牛七尺为犉。”犉牡,七尺长的牡牛。捄,曲。似,嗣。古之人,先祖。整篇的意思就是:锋利的好的犁头,开始在南亩使用了,播种那些百谷,种子种到田里也就活了。有人来看望你们了,用筐和筥带来的食物是以黍米做的。他戴着编织的斗笠,使着锋利的锄头,除去荼蓼的草类。荼蓼腐烂掉,黍稷也就茂盛起来。挃挃地在割禾,有秩序地把它堆起来,堆积得就像城墙高,一堆挨一堆,就像梳子的齿。打开了百十间屋子,百十间屋子都装满了,妇孺们也就得到了安宁。杀些七尺高的牡牛,这些牡牛都长着弯曲的角。这些牛是来奉嗣祖先,奉嗣古远的祖先。

    【诗义辨正】

    《毛序》:“《良耜》,秋报社稷也。”诗言:“畟畟良耜,俶载南亩,播厥百谷,实函斯活。”又说:“或来瞻女,载筐及筥,其饟伊黍。”由此可知,送馌是在开始播种百谷的时候,当然不是秋季。祭祖当也不在秋季。下文“获之挃挃,积之栗栗,其崇如墉,其比如栉”,是预祝之辞;不然的话,从夏至秋,曾孙都得在南亩了。研究诗一定要把时间搞清楚。姚际恒说:“《小序》谓‘秋报社稷’,近是。”其实季节不对。他又说:“诗云‘杀时犉牡’,是王者以大牢祭也。严氏曰:‘此诗为报社稷,必陈农功之本末,故当秋时而追述春耕,预言冬获也。’”王所用的祭物是“广牡”,广牡是两只牛,不是大牢。在解释《雝》篇时,曾有说明。姚氏认“犉牡”是王者之祭,非是。严粲说“当秋时而追述春耕”,实际是当春耕而预言秋收,恰恰相反。

    四

    臣工(周颂)

    嗟嗟臣工,敬尔在公。王釐尔成,来咨来茹。嗟嗟保介,维莫之春,亦又何求?如何新畬?於皇来牟,将受厥明。明昭上帝,迄用康年。命我众人,庤乃钱镈,奄观铚艾。

    释音:王,读往。於,音乌。庤,音峙。钱,音剪。铚,音质。艾,音刈。

    【诗义关键】

    要想了解这首诗,得先知道种麦的情形。《天工开物》于《麦工》篇说:“耕种之后,勤议耨锄。凡耨草,用阔面大鎛(按鎛当为镈之误。《集韵》“鎛,块铁”,与诗义不合)。麦苗生后,耨不厌勤(有三过四过者),余草生机,尽诛锄下,则竟亩精华,尽聚嘉实矣。”镈是一种除草的工具,上边曾经讲过。钱,就是现在说的铫,或谓之臿,也是一种除草的农具。庤,具。铚,收获。艾、刈,古通。命我众人,庤乃钱镈,奄观铚艾,就是命令我的众人,用钱与镈来除草,不久就要看到收获。然什么时候锄麦地里的草呢?《植物名实图考长编》(卷一)于“小麦”条引《齐民要术》说:“正月、二月劳而锄之,三月、四月锋而更锄。”与此诗的“维莫之春”的时期正合;与《甫田》篇“今适南亩,或耘或耔,黍稷薿薿”,《良耜》篇“其镈斯赵,以薅荼蓼”的季节也都正相吻合。假如说这首诗是卫武公在南亩祭祀时,尹吉甫替他写的祈祷文,不会有错吧?不过这首诗是祭上帝,与《良耜》《信南山》等篇祭祖诗颇为不同,这一点得注意。

    【字句解释】

    嗟嗟,叹美之词。《天工开物》称稻田里工作的人为稻工、麦工,臣工,我疑心就是《七月》《甫田》《大田》三篇里所提到的“田畯”。因为凡讲“馌彼南亩”,都提到“田畯至喜”,可见田畯是派来监督南亩收获的官。因为他是卫君的臣属,就称臣工。在公,为公。王、往,古同声通用。釐,为禧之假借;禧,礼告(马瑞辰说)。来,是。咨,谋。茹,度。保介,被甲之人,也就是《甫田》篇“烝我髦士”的“士”。何,读为荷;荷,蒙受。田二岁曰新,三岁曰畬。《天工开物·麦篇》说:“小麦曰来,麦之长也。大麦曰牟、曰穬。”来、牟,是大、小麦的名称。明,成;成,是熟的意思。整篇的意思就是:臣工呀臣工,好好地为公家工作。把你们的成就讲述出来,好做将来的图谋、将来的调度。保介呀保介,在暮春的时候,你还有什么可求的?怎么又蒙受到新畬的田地呢?美好的小麦大麦呀,眼看就要长熟。光明显耀的上帝呀,今年才真算是一个好年。命令我的众人,用钱镈除去田里的草,不久就要看到收成。

    【诗义辨正】

    《毛序》:“《臣工》,诸侯助祭,遣于庙也。”姚际恒批评说:“《小序》谓‘诸侯助祭遣于庙’,甚迂。诗既无祭事,天子于诸侯何不敢斥言之,而呼臣工、车右,如以卑告尊不敢斥言之例乎?《集传》谓‘戒农官之诗’,若是,则当在《雅》,何以列于《颂》乎?邹肇敏曰:‘明堂朝觐,则《我将》《载见》诸诗是已。至耕籍岂容无诗?嗟臣工,正指公、卿、大夫之属;至嗟保介,则义益显然。其为耕籍而戒农官,益可据矣。’其说近是。”假如是戒农官,那么《甫田》与《大田》篇的“田畯”就是农官,为什么不直称“田畯”而要称为“臣工”呢?公、卿、大夫固可称臣,然为什么称之为“臣工”呢?这些问题都得不到解决。

    五

    噫嘻(周颂)

    噫嘻成王,既昭假尔。率时农夫,播厥百谷。骏发尔私,终三十里。亦服尔耕,十千维耦。

    释音:假,音格。

    【诗义关键】

    这首诗的关键就在“骏发尔私,终三十里”这两句。这两句明白了,诗义就整个显现出来。在解释《干旄》篇时,曾经证明尹吉甫是卫国的私人,私人所耕之田谓之私田,简称曰私。《大田》篇就说:“雨我公田,遂及我私。”私田,实际还是公田,不过由私人所耕,故称私田。诗言:“噫嘻成王,既昭假尔。”明明是祭成王的诗,怎么与私田有关系,而又称之为“尔私”呢?成王是周朝的宗室,也是卫国的祖先,诸侯的土地固由世袭,还得由周室赐封,所以说:“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现在是在祭成王,成王是周室的第三代祖宗,所以这块私田对成王来说,自然是“尔私”了。《大田》篇的作者是私人,以他的身份来说,这块田就称为“我私”。事实上是一块田,然这块田在什么地方呢?再来追究“三十里”。在解释《干旄》篇时,曾从这“三十里”追究出私田之所在,再由私田追究出南山,再由南山追究出浚地,因而断定三十里就是指浚邑的广袤而言。浚是尹吉甫所主辖的地方,那么,这首诗就与《甫田》《信南山》《良耜》《臣工》等篇有关系了。《良耜》篇说“播厥百谷”,这首诗也说“播厥百谷”,季节与业务也就完全相同。这首诗是卫武公在春耕时祭成王,毫无问题。

    【字句解释】

    噫,叹词。嘻,和。昭假,降临。骏,急。终,究。服,服役。十千,一万。整篇的意思就是:和穆的成王呀,你降临到这里来了。率领着这些农夫,播种各种谷类。急急地开发您的私田,完成了三十里的广袤。为您服役而耕耘的,有一万对人之多。

    【诗篇联系】

    以上五诗,就是《小雅·甫田》《信南山》《良耜》《臣工》与《噫嘻》,都是卫武公于春祀时在南亩祭天、祭祖的诗篇,而为尹吉甫所写。因为用途不同,各篇内容也就不同。《甫田》篇是卫武公初到南亩时,祝贺他的诗;《信南山》篇是祭祖时祝贺他之辞;《良耜》篇是祭祖;《臣工》篇是祭天;《噫嘻》篇是祭成王。内容十分明显。

    【诗义辨正】

    《毛序》:“《噫嘻》,春夏祈谷于上帝也。”诗明言“成王”,怎么会是上帝呢?姚际恒引何玄子:“康王春祈谷也。既得卜于祢庙,因戒农官之诗。《家语》孔子对定公曰:‘臣闻天子卜郊,则受命于祖庙而作龟于祢宫,尊祖、亲考之义也。’又《左》襄七年:‘夏四月,三卜郊不从。孟献子曰:“吾乃今而后知有卜筮。夫郊祀后稷,以祈农事也。启蛰后郊,郊而后耕。今既耕而不郊,宜其不从也。”’愚以此诗章首有‘成王昭格’之语,是此诗作于康王之世,乃主作龟祢宫而言。不然,周自后稷以农事开国,即欲敕农官,何不于始祖之庙举始祖为辞,而顾于成王,何取乎?”姚氏说:“其说亦巧合,存之。”假如是康王祭成王,为什么称“尔私”?难道成王的田地只有三十里吗?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就是前人对《诗经》考证的失败端由。

    六

    大田(小雅)

    大田多稼,既种既戒,既备乃事。以我覃耜,俶载南亩,播厥百谷。既庭且硕,曾孙是若。

    既方既皁,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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