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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烝民(大雅)

    天生烝民,有物有则。民之秉彝,好是懿德。天监有周,昭假于下。保兹天子,生仲山甫。

    仲山甫之德,柔嘉维则。令仪令色,小心翼翼。古训是式,威仪是力。天子是若,明命使赋。

    王命仲山甫:“式是百辟。缵戎祖考,王躬是保。”出纳王命,王之喉舌。赋政于外,四方爰发。

    肃肃王命,仲山甫将之。邦国若否,仲山甫明之。既明且哲,以保其身。夙夜匪解,以事一人。

    人亦有言:“柔则茹之,刚则吐之。”维仲山甫,柔亦不茹,刚亦不吐,不侮矜寡,不畏强御。

    人亦有言:“德如毛,民鲜克举之。”我仪图之。维仲山甫举之,爱莫助之。衮职有阙,维仲山甫补之。

    仲山甫出祖,四牡业业。征夫捷捷,每怀靡及。四牡彭彭,八鸾锵锵。王命仲山甫,城彼东方。

    四牡骙骙,八鸾喈喈。仲山甫徂齐,式遄其归。吉甫作诵,穆如清风。仲山甫永怀,以慰其心。

    释音:彝,音夷。茹,音汝。矜,音鳏。,音酉。

    【诗义关键】

    这首诗值得注意的有几点:第一,“仲山甫徂齐”的“齐”在什么地方?第二,仲山甫是哪一年徂齐?第三,“吉甫作诵”是在什么地方作的?第四,仲山甫赴齐的任务是什么?这些问题弄清楚,诗义才可以了解。谨先从齐在什么地方讲起。

    《读史方舆纪要》(卷三十五)于临淄县齐城说:“在县城北,亦曰齐国。……自齐献公以下皆都此。”由此可知,齐在今山东临淄县北。《竹书纪年》于宣王七年载说“王命樊侯仲山甫城齐”,此诗言“王命仲山甫,城彼东方”,又言“仲山甫徂齐”,事迹相合,那么,仲山甫赴齐是在宣王七年。诗言:“仲山甫徂齐,式遄其归。吉甫作诵,穆如清风。仲山甫永怀,以慰其心。”意思就是:仲山甫到了齐国,急于回去,吉甫写这首诗来安慰他。那么,尹吉甫之也在齐国,甚为明显。从《崧高》篇,我们知道尹吉甫于宣王七年上半年在戍申、戍甫、戍许,他之赴齐当在下半年。到此,对尹吉甫的生平事迹又展开了一段。然仲山甫赴齐的任务是什么呢?有两个:一是“城彼东方”,因为鲁国在厉王末年整个被淮夷占据,宣王让仲山甫来齐做反攻的准备,所以《竹书纪年》载说“王命樊侯仲山甫城齐”。这段史实,将于复周公之宇时诗篇里详为叙述。另一个任务是迎娶庄姜,就是以下各诗所要讲的。可是到齐以后,尹吉甫护送庄姜回卫时,仲山甫也想回去,而任务在身,不能回去,尹吉甫才写这首诗来安慰他。

    【字句解释】

    一章。烝,众。物,法(见《经义述闻·通说上》)。则,法则。秉彝,犹云秉性、秉质。懿,美。昭假,光照。仲山甫,《潜夫论·志氏姓》“昔仲山甫亦姓樊,谥穆仲,封于南阳。南阳者,在今河内”,注:“《续汉书·郡国志》:‘河内郡修武,故南阳,秦始皇更名。’”在解释《出车》篇时曾说南仲的采地在南阳,即现今的河南修武县。而仲山甫的封地也在这里,我疑心他们是父子关系,不然,封地不可能在一起。是否如此,待考。整章的意思就是:上天生下众人,有事物,有法则。人们的秉性,美好的就是这种美德。老天看上了有周,让它光照于地上。为保护这位天子,才生了仲山甫。

    二章。仪,仪容。色,脸色。力,行。若,读为择(马瑞辰说)。赋,布。整章的意思就是:仲山甫的德行,柔好而合乎法则。他对人接物,态度好,脸色好,小心谨慎。依以为法的是古训,终身力行的是威仪。因而被天子选上了,让他来布施命令。

    三章。百辟,百官。缵,任,与《崧高》篇“王缵之事”的“缵”同义。出,谓宣布。纳,谓接纳。发,行。整章的意思就是:王令仲山甫说:“作为百官的榜样。担任着你祖考的责任,来保卫国王的身体。”他宣布与接纳王的命令,就像王的喉舌一样。宣布王的政令于四方,四方也就实行起来。

    四章。肃肃,急急。将,送。若,《尔雅·释诂》:“善也。”若否,好坏。哲,智。解,通懈。一人,指天子。整章的意思就是:急急的王命,由仲山甫来布达。国家要有什么好坏,仲山甫能辨正之。既明辨而又智慧,用以保全他的自身。一点也不懈怠,从早到晚他侍奉着一个人。

    五章。柔则茹之,刚则吐之,就是软的吃下去,硬的吐出来,也就是现在说的欺软怕硬。矜,读为鳏。强御,强横。整章的意思就是:人们常常说“软的吃下去,硬的吐出来”;只有仲山甫,软的不吃,硬的不吐。不欺侮鳏寡孤独的人,也不怕强横不讲理的人。

    六章。,轻。衮,衮衣,天子赐给诸侯之衣。《采菽》篇“又何予之?玄衮及黼”,《韩奕》篇“王锡韩侯”“玄衮赤舄”,《九罭》篇“衮衣绣裳”的“衮衣”,都是天子所赐之衣。衮职,当是诸侯之职。《郑笺》注为“王之职”,非是。整章的意思就是:人们常说:“德行就像羽毛一样的轻,可是很少人能举起它。”我只是打算举起它,可是仲山甫已经举起来了,这是别人无法帮助的。诸侯们要是有什么缺欠,只有仲山甫可以补救。

    七章。出祖,出行。古人出行先要祭祖,故曰出祖。业业,壮大。捷捷,急貌。四牡彭彭,八鸾锵锵,是形容“征夫捷捷”的情形。《诗经》中凡言“城”某,都是在某地筑城以防御之意。如《出车》篇“往城于方”“城彼朔方”,《击鼓》篇“土国城漕”,《崧高》篇“有俶其城”,《韩奕》篇“溥彼韩城”,以及此诗“城彼东方”的“城”,都是这个意思。东方不仅是指齐,而主要指鲁国,因为这时鲁国被淮夷占据,从宣王八年起,一直打了三年仗才算平定,到下边讲复周公之宇时诗篇时,就可知道。整章的意思就是:仲山甫出行的时候,四匹牡马都是壮大的,出征的人也都不停地奔走,可是想回去总是办不到。四匹牡马不停地奔跑,八个铃铛不停地在响。因为王命令仲山甫说:“你要在那个东方筑城。”

    八章。骙骙,《诗经》中用“四牡骙骙”的共有四篇,就是《采薇》《六月》《桑柔》与此诗。骙骙,都作盛貌解。喈喈,和谐貌。式遄其归,就是急于回去,与《崧高》篇“式遄其行”正相反。永,通咏。咏怀,发牢骚。整章的意思就是:壮盛的四匹牡马,八个铃铛都在响。仲山甫到了齐国,急于回去。吉甫所作的诵,就像清风那样舒服,仲山甫在发牢骚,就拿这篇诵来安慰他。

    【诗篇联系】

    从“仲山甫徂齐,式遄其归。吉甫作诵,穆如清风。仲山甫永怀,以慰其心”,知道这时候尹吉甫也在齐国,使我们了解了《还》《硕人》《何彼襛矣》《敝笱》《载驱》与《南山》诸篇,因而对中国古代史又知道了一段。

    【诗义辨正】

    《毛序》:“《烝民》,尹吉甫美宣王也。任贤使能,周室中兴焉。”这首诗从头到尾都在赞美仲山甫,怎能说是美宣王呢?《集传》说:“宣王命樊侯仲山甫筑城于齐,而尹吉甫作诗以送之。”诗明明说“仲山甫徂齐,式遄其归。仲山甫永怀,以慰其心”,假如仲山甫不在齐国,怎么能说“式遄其归”呢?假如尹吉甫不是跟随仲山甫也到齐国,他怎么能因仲山甫发牢骚而安慰他呢?姚际恒说:“宣王命樊侯仲山甫筑城于齐,尹吉甫作诗美之。《集传》谓:‘作诗送之。’按美与送,所争亦无多。郝仲舆佞《序》,必谓‘美宣王’,驳《集传》,谓僚友相送,非关献纳,何登于《雅》?真腐儒之见。诗末句明言‘仲山甫永怀,以慰其心’,并不及美宣王之意,何缘不读诗乎?”姚际恒怪人不读诗,他何尝读诗,怎么没有看出“式遄其归”的意义呢?

    二

    还(齐风)

    子之还兮,遭我乎峱之间兮。并驱从两肩兮,揖我谓我儇兮。

    子之茂兮,遭我乎峱之道兮。并驱从两牡兮,揖我谓我好兮。

    子之昌兮,遭我乎峱之阳兮。并驱从两狼兮,揖我谓我臧兮。

    释音:还,音旋。峱,音铙。儇,音喧。

    【诗义关键】

    《读史方舆纪要》(卷三十五)于临淄县牛山说:“县南十五里有峱山。《诗》所云‘遭我乎峱之间’者。”知道了峱山的地点,诗义就容易寻找了。仲山甫与尹吉甫不是都在临淄吗?“子”,当指仲山甫;“我”当是尹吉甫自称。尹吉甫不是能射善猎吗?“遭我乎峱之阳兮”,足证他们同在峱山的南边行猎。这首诗是他们行猎后,尹吉甫歌颂仲山甫的作品。

    【字句解释】

    一章。还,《韩诗》作嫙;嫙,好貌。从,逐。兽三岁曰肩。儇,《韩诗》作婘;婘,好貌。整章的意思就是:你这个漂亮的人呀,在峱山之间与我碰了头。我们一起追逐两只三岁兽呀,你向我打个躬,说我能干呀!

    二章。茂与昌、还对称,则茂的意义应作结实讲。整章的意思就是:你这个结实的人呀,在峱山的道上与我碰了头。我们一起追逐两只公兽呀,你向我打个躬,说我好棒呀!

    三章。昌,壮大,与《丰》篇“子之昌兮”的“昌”同义。山南为阳。整章的意思就是:你这个高大的人呀,在峱山的南边与我碰了头。我们一起追逐两只狼呀,你向我打个躬,说我箭术好准呀!

    【诗篇联系】

    《诗经》里有一种极值得注意的现象,就是尹吉甫到什么地方,什么地方就有诗,他没有到过的,就没有。尹吉甫现在到了临淄,就有峱山地名的出现,这不会是巧合吧?尹吉甫还有一个习惯,就是在宴会的时候,喜欢编一首歌来赞美对方。他出征??狁、南征淮夷的时候,不是就有许多歌来赞美宣王与南仲吗?他现在与仲山甫一起狩猎,他就编一支歌来赞美仲山甫与夸耀他自己,不是极自然的吗?这种自我夸耀的习性,从平陈与宋、西征??狁、南征荆蛮,以及幽王时的西征西戎各诗都可看出,但他的自夸一点也不过分。

    【诗义辨正】

    《毛序》:“《还》,刺荒也。哀公好田猎,从禽兽而无厌,国人化之,遂成风俗,习于田猎谓之贤,闲于驰逐谓之好焉。”诗在《齐风》,就附会到齐哀公身上。实际上,哪有一点儿关系呢?《集传》又在附会说:“猎者交错于道路,且以便捷轻利相称誉,如此而不自知其非也。”田猎是古人战争的练习、生活的资源,有什么可“非”呢?姚际恒就批评说:“《序》谓‘刺哀公’,无据。按田猎亦男子所有事,《豳风》之‘于貉’‘为裘’,《秦风》之‘奉时辰牡’,安在其为荒哉?且此无‘君’‘公’字,乃民庶耳,则尤不当刺。第诗之赠答处若有矜夸之意,以为见齐俗之尚功利则可,若必曰‘不自知其非’,曰‘其俗不美’,无乃矮人观场之见乎!”屈万里说“此美猎者之诗”,有点接近了。

    三

    硕人(卫风)

    硕人其颀,衣锦褧衣。齐侯之子,卫侯之妻,东宫之妹,邢侯之姨,谭公维私。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硕人敖敖,说于农郊。四牡有骄,朱幩镳镳,翟茀以朝。大夫夙退,无使君劳。

    河水洋洋,北流活活。施罛濊濊,鳣鲔发发,葭菼揭揭。庶姜孽孽,庶士有朅。

    释音:颀,音其。褧,音迥。蝤,音囚。蛴,音齐。螓,音秦。说,音税。幩,音汾。翟,音笛。活,音括。罛,音孤。濊,音货。发,音拨。揭,音孑。朅,音桀。

    【诗义关键】

    要想了解这首诗,得把《诗经》里有关“齐子”的诗篇归纳到一起,才能发现它们之间的关系,而找出此诗的意义。《何彼襛矣》篇说“齐侯之子”,《南山》篇说“齐子由归”,《敝笱》篇说“齐子归止”,《载驱》篇说“齐子发夕”,此诗说“齐侯之子”,这些“齐子”是否是一个人呢?我们从《载驱》篇“汶水滔滔”的汶水、“鲁道有荡”的鲁道,《南山》篇“南山崔崔”的南山,以及此诗“河水洋洋,北流活活”的河水上找线索。发现了这些地理形势,不仅发现这些诗篇的关系,而且对古代史又可多知道一段。

    《水经》说“汶水出泰山莱芜县原山西南”,又说“过寿张县北,又西南至安民亭入于济”。莱芜、寿张,即今之山东莱芜县、寿张县。由此看来,汶水是从东往西流。《载驱》篇说:“汶水汤汤,行人彭彭。鲁道有荡,齐子翱翔。”那么,齐子是顺汶水来到鲁道,也是由东往西。《南山》篇说:“南山崔崔,雄狐绥绥。鲁道有荡,齐子由归。”南山,就是现今的太行山,也就是卫国所在地。可知齐子是由鲁道到达南山,又是由东往西。此诗说“河水洋洋,北流活活”,河,就是黄河。再看这是什么地方的黄河。齐子是由汶水下来的,汶水入济水,济水入黄河。到解释《泉水》篇时,将引《水经注》说明济水在今山东茌平县入河。由河而南,就是卫国的境界,也就是南山所在地。此诗说:“硕人敖敖,说于农郊。四牡有骄,朱幩镳镳,翟茀以朝。”农郊,当系卫都的农郊,卫都沬邑,也就在现今的河南淇县东北。这里不通黄河,由黄河边上到这里就得乘车,所以诗言:“四牡有骄,朱幩镳镳。”到此,就可以看出齐子走的整个路线了。她既是“齐侯之子”,当从齐国的京都临淄动身,到达汶水后,再顺汶水而济水,由济水而黄河,最后由黄河而到卫都。那么,尹吉甫之赴齐,是否就是迎接庄姜呢?兹再探讨如下。

    隐公三年《左传》说:“卫庄公娶于齐东宫得臣之妹曰庄姜,美而无子,卫人所为赋《硕人》也。又娶于陈曰厉妫,生孝伯,早死。其娣戴妫生桓公,庄姜以为己子。”“卫庄公娶于齐东宫得臣之妹曰庄姜”,与此诗所言“齐侯之子,卫侯之妻,东宫之妹”正合,此诗当为娶庄姜时之作,毫无问题;但与“卫人所为赋《硕人》”并不是同时。这里边有一个很大的过节,非得弄清楚不可;否则,不仅这首诗无法了解,连带着也要误解《左传》。《史记·卫世家》说:“庄公五年,取齐女为夫人,好而无子。又取陈女为夫人。生子,蚤死。陈女女弟亦幸于庄公,而生子完,完母死,庄公令夫人齐女子之。”庄公在一年内不可能既娶庄姜,又娶陈妫,他所以娶陈妫,由于庄姜不生,在一年内,怎么就能断定庄姜不生呢?庄公五年所娶的是陈妫,娶庄姜一定在五年之前。然在哪一年呢?假如我们说尹吉甫之赴齐是为迎庄姜,那么,当在宣王七年(公元前八二一)。可是庄公五年距宣王七年为六十八年,怎么可以等庄姜六十八年不生才再娶陈妫呢?《卫世家》说“好而无子。又取陈女为夫人”,庄公与庄姜非常和美,然因没有子嗣,庄公即位后,为继承人问题,不得不再娶,这不是极自然的道理吗?

    倘若把庄公与州吁的关系做一检讨,也可助这一段故事的了解。《史记·卫世家》说:“庄公有宠妾,生子州吁。十八年,州吁长,好兵,庄公使将,石碏谏庄公曰:‘庶子好兵使将,乱自此起。’不听。”长是成人的意思。《礼记·曲礼》:“长曰能从宗庙社稷之事矣。”《公羊传》隐公元年“隐长而卑”,注:“长者,已冠也。”可证长作成人讲。古人二十而冠,那么,庄公十八年的时候州吁是二十岁,换言之,庄公未即位的前二年就生了州吁。《左传》隐公三年记载这段故事说:“公子州吁,嬖人之子也,有宠而好兵,公弗禁,庄姜恶之。”这里发生了一个矛盾,就是庄公喜欢州吁,庄姜不喜欢,故不得立为太子,因而于庄公五年再娶厉妫。厉妫生子孝伯早死,其娣戴妫生完,“庄公令夫人齐女子之”,后为桓公,以致后来引起州吁杀桓公的事。从这段故事,也可断定庄公之所以再娶陈女,完全是为子嗣问题。

    不过,这里遇到一件似离奇而实不离奇的问题,就是庄公的年岁与娶庄姜时的岁数。在解决这个问题之前,我们心理上得先有一个准备,就是周人早婚,寿数又非常之高。《礼记·文王世子》说:“文王九十七而终,武王九十三而终。”《国语·楚语》说:“昔卫武公年数九十有五矣,犹箴儆于国。”可知卫武公的年龄不止九十五岁。俞樾算出他是一百零八岁(见《茶香室经说》卷四),实际上不止此岁。怎样算出这个岁数,请看《雨无正》篇的解释。据《周本纪》,周穆王即位时已五十岁,他在位五十五年,那么他应该活一百零五岁。据《荀子·君道》:“文王举太公于州人而用之,行年七十有二。”太公死于成王初年。所以《史记·齐太公世家》说:“盖太公之卒,百有余年。”至于早婚,《大戴礼记》称文王十三生伯邑,十五生武王。宣王十六岁时已娶齐姜。幽王十三岁即位,于三年后即宠褒姒而废申后,他与申后结婚当在前。知道了周室的君主是早婚而长寿,就可算卫庄公的岁数了。

    在解释《女曰鸡鸣》篇时,曾说宣王三年的时候,仲氏十五岁,那么,他的父亲孙子仲那时至少是三十岁。庄公是孙子仲的哥哥,那时至少是三十二岁。到宣王七年,庄公的岁数应在三十六七岁之间。周人既是早婚,他怎么这么晚才结婚呢?这里有两个原因:第一,从齐到卫一定要经过鲁国,可是正当他结婚的年龄,鲁国被淮夷占据,道路阻塞。这一点,由庄公的岁数可得证明。我们给庄公算出的寿数是一百二十二岁(见下),他应生于厉王二十年,公元前八五九年左右。厉王末年他十七岁,正应该结婚时而天下大乱,接着是共和,天下更乱,一直到宣王七年,除鲁国的淮夷外,天下始行统一,这时才顾到复周公之宇,也顾到给他娶亲。《载驱》与《南山》两篇都说“鲁道有荡”,可见鲁道之不平靖。第二,《南山》篇说:“取妻如之何?必告父母。既曰告止,曷又鞠止?”“取妻如之何?匪媒不得。既曰得止,曷又极止?”鞠、极,都是阻止的意思。由此看来,庄公与庄姜的婚姻一定发生过波折。什么波折呢?看看宣王七年以前十数年间的各国政治情势,就可得到解决。《史记·齐世家》说:“武公九年,周厉王出奔,居彘。十年,王室乱,大臣行政,号曰共和。二十四年周宣王初立。二十六年,武公卒。子厉公无忌立。厉公暴虐。”他们之所以迟迟成婚,或由于“王室大乱”“厉公暴虐”。从齐到卫,一定要经过鲁国,可是鲁国被淮夷占据,不得通行;加以厉公暴虐,不讲道理,所以他们的婚事也就拖延着。直到宣王七年,宣王才派仲山甫到齐国解决这个问题,并由武士尹吉甫保护着才把庄姜娶回来。他们结婚后,庄姜不生,而他们的情爱甚笃,庄公不愿再娶,可是即位后,为承嗣人问题,不能不再娶,才于五年再娶陈妫。隐公三年《左传》说的“卫庄公娶于齐东宫得臣之妹曰庄姜,美而无子,卫人所为赋《硕人》”,是追述,也就是庄公五年娶陈妫时卫人唱《硕人》,并不是娶庄姜的时候唱的。假如“赋《硕人》”解为“作《硕人》”,那么,诗言“说于农郊”,庄姜还没到家,怎么就知道生不生儿子呢?这段公案到现在总算让我们弄清楚了。

    然庄公之所以迟婚,真正原因,恐怕还发生在上边引《齐世家》说的“武公九年,周厉王出奔,居彘。十年,王室乱,大臣行政,号曰共和”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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