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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来哲学家,其一生行事大抵寥寥无可特纪者,汗德(今译康德) 尤然。终其身,足未越凯尼格斯堡一步,受普通教育者于是,受高等教育者于是,为大学教授者亦于是。自幼至老死,与书籍共起居,未尝一驰心于学问之外,宜其无甚事迹授后世史家以纪载之便也。然自汗德建设批评学派以来,使欧洲十九世纪之思潮为之震荡奔腾,邪说卮言一时尽熄。近代硕儒辈出,而视其所学,殆未有不汲彼余流者。故汗德之于他哲学家,譬之于水则海,而他人河也;譬之于木则干,而他人枝也。夫人于伟人杰士,景仰之情殷,则于其一言一行之微,以知之为快,不惮征引而表彰之。汗德传之作,乌可以已乎?且汗德不惟以学问有功于世也,其为人也,性格高尚,守正而笃实,尚质朴,食则蔬粝,居则斗室。严于自治,定读书作事之规条,日日奉行之,不稍间懈。方其为大学教授之时,天未明而兴,以二小时读书,二小时著讲义,既毕仍读书,午则食于肆。不论晴雨,食后必运动一小时,然后以二小时准备次日讲义,以余时杂读各书。入夜九时而寝。三十年间,无日不如是。尝语人曰:“有告予过者,虽濒死必谢之。”其砥行力德若此,则夫读其传者可由之以得观摩兴感之益矣。

    汗德名伊默尼哀(今译伊曼努尔) ,一千七百二十四年生。其先世自苏格兰来,今苏格兰多有以汗德为氏者,其一族也。汗德之父以售鞍辔之属为业,始徙家于凯尼格斯堡。初生三子皆早殇,汗德其第四子也。凯尼格斯堡之乡人奉耶教而自为一宗派。其派之人,多温厚和蔼,解宗教真义者。汗德之母,及后所师事之休尔兹,皆属此派。汗德之性行笃实,盖受感化于是者多也。年十岁,入高等学校肄业,初有研究神学之志,且欲专攻古典,嗜读拉丁书籍,常试作拉丁文字,第于希腊文则逊之。一千七百四十年,入本乡之大学,于数学、物理学,为所最好。其间亦尝听神学讲义,自说教者二三次,然固不欲以宣教师为职也。居大学日,尝于学业之暇,教授私人,以助学费。一千七百四十六年,其父[殇](殁)后,又尝受近地富家之聘,为塾师者八九载。然迫于境遇,非所志也。一千七百五十五年,以友之荐,得为无给讲师,初专讲物理学,后乃兼讲哲学。未几,膺监理图书馆之聘。一千七百七十七年,进为哲学教授。其为讲义也,义奥词玄,闻者骤不易解,且语音低,殆不易听取。然时亦以明辨称,且间以谐语,令人忍俊。一千七百八十[七](一)年,所著《纯粹理性批判》上梓,初以词旨未明显,且多用新字,评者颇诋之。逮书出后十二年,而各大学乃争用之为讲义。学生负笈来游其门者络绎不绝,誉之者至推为古今哲学家之冠。然汗德不自以为荣,修德力学,淡泊如故也。时或言汗德所说道德与路得教会之教旨抵牾,因是见非于政府。此间尝著一书,论宗教与哲学之关系,其前卷载在柏林杂志,后卷为政府所禁。汗德请于大学之神学部,卒获许刊行其书焉。政府滋不悦。普王斐礼特力威廉二世与之为约,谓嗣后讲学,勿涉宗教。汗德大恚,而[未](末)如之何也。由是只主讲哲学及物理学。一千七百九十七年,遂辞教授职。是时体渐羸,智力亦衰,健忘,有所著述,亦无甚新义。一千八百四年卒,年八十。

    汗德躯短小,体质脆弱,而生平未遘重疾,卒享遐龄,善摄生则然也。终身鳏居,性冷淡,不嗜音乐游戏等事,以笃于好学,少习成性故也。其为学也,非必专于哲学,若天文,若物理,若历史舆地之书,莫不涉猎及之。亦尝攻古典,读新闻杂志,谈政治,则皆为慰藉计也。著作至夥,不可备举,而《纯粹理性批判》、《实践理性批判》、《判断力批判》等,则今世海内哲学家所相与奉为宝典者也。

    论曰:古今学者,其行为不检,往往而有。柏庚(今译培根) 以得赂见罪;卢骚(今译卢梭) 幼窃物,中年有浪人之名:论者重其言,未尝不心非其人也。若夫言与人并足重,为百世之下所敬慕称道者,于汗德见之矣。然其生前犹有毁沮之者,至使不能安于教授之位。及其殁也,真价乃莫能掩焉,则甚矣舆论之不足言也!

    * * *

    [1] 本篇刊于1906年3月《教育世界》120号。

    汗德(康德) 像赞

    人之最灵,厥维天官;外以接物,内用反观。小知闲闲,敝帚是享;群言淆乱,孰正其枉。大疑潭潭,是粪是除;中道而反,丧其故居。笃生哲人,凯尼之堡;息彼众喙,示我大道。观外于空,观内于时;诸果粲然,厥因之随。凡此数者,知物之式;存于能知,不存于物。匪言之艰,证之维艰;云霾解驳,秋山巉巉。赤日中天,烛彼穷阴;丹凤在霄,百鸟皆喑。谷可如陵,山可为薮;万岁千秋,公名不朽。光绪二十九年八月。

    汗德(康德) 之事实及其著书 [1]

    汗德名依麦纽哀尔(今译伊曼努尔) ,其先为苏格兰人,后徙于普鲁士之凯尼斯堡。父某,鞍辔匠。汗德生于一千七百二十四年四月二十二日。于千七百四十年,入凯尼斯堡大学,研究神学,特好自然科学及哲学。卒业后,为家庭教师者凡十一年。千七百五十五年之秋,始于凯尼斯堡大学之哲学部,为私讲师。至千七百七十年,始为该校之教授。彼素持严肃之人生观,又力践自己之义务,其好学不厌,诲人不倦,及其持躬之正直,皆出于尊重义务之心者也。彼晚年获至高之名誉,而仍不改其质素及冷淡之生活。彼慥慥焉送其无事及平稳之一生。唯至暮年,其学说为基督教所妒嫉,于是普王斐力威廉第二命其停止讲义。千八百四年二月,以疾卒,年八十一岁。

    自千七百六十年以后,彼始以著述家名。于其批评哲学未出以前,著书亦不少。其文明哲优美,一望而知为精深之思想家也。其晚年之著述,稍涉形式之弊,而减其文字之优美。然其深邃之思想与忠实之热心,自足以倾动一世云。

    拉衣白尼志(今译莱布尼茨) 与伏尔夫之形而上学,与奈端之自然哲学之反对,于汗德思想之发达,大有力者也。彼于大学中受拉、伏二氏之形而上学,而闻奈端之说于台斯开氏(Teske) 。彼酷好自然科学,而一时专攻之。其自然科学上最初之著述,名曰《微斯微伐(Visviva) 之真正计算法》(千七百四十七年出版) 。此特嘉尔(Descartes)(今译笛卡儿) 派及拉衣白尼志派之物理学者所常争论者也。又其《天体自然史》(即创星云说者) 乃自然科学上第一流之著述(千七百五十五年出版) 。且彼不独为自然科学之著述家,其晚年又为此学之教师,而尤以地文学及人类学名。

    汗德于纯粹哲学上,亦屡变其立脚地。彼于其《物理的元子论》(千七百五十六年出版) 中,思由本体(形而上学所知者) 及现象(物理学所研究者) 之区别,调和拉衣白尼志及奈端二氏空间论之反对。至千七百六十年以后,渐知纯理论之形而上学,为不可持之说,而谓哲学与数学其方法必不相同。哲学乃所与之物之经验的知识,不能超越于经验之范围外者也。然未几闻福禄特尔与卢骚之自然感情说,复欲由拉衣白尼志之《悟性新论》(今译《人类理智新论》) ,以改良形而上学之方法,遂于其就职论文(千七百七十年) 中,发表其半神秘半独断的系统。

    汗德之由此等思想出而入于批评哲学也,其程途不甚明晰,而常为后人所聚讼。其读休蒙之书而受其影响也,在于何年?其后所取之方向如何?实非今日所能想象也。自此等原因之交错,于是[十](千)七百八十一年,其不朽之大作《纯粹理性批评》(今译《纯粹理性批判》) 始出于世。但于第二版中,其增损之处不少。

    其批评时代之著述,除《纯理批评》外,举之如下:《哲学叙说》(千七百八十三年) 、《道德之形而上学》(千七百八十五年) 、《自然科学之形而上学的基础》(同年) 、《实践理性批评》(今译《实践理性批判》)(千七百八十八年) 、《判断力批评》(今译《判断力批判》)(千七百[八十五](九十)年) 、《于理性之范围内之宗教论》(千七百九十三年) 、《平和论》(千七百九十五年) 、《伦理及权利之形而上学的基础》(千七百九十七年) 、《政治学原理》(千七百九十八年) 等。

    * * *

    [1] 本篇刊于1904年5月《教育世界》74号。

    汗德(康德) 之哲学说 [1]

    凯尼斯堡之大哲人汗德(Immanuel Kant)(今译康德) 之位置,所以超绝于众者,在其包容启蒙期哲学(谓十八世纪之哲学) 之思想,而又加以哲学之新问题及新方法也。彼夙修伏尔夫(Wolff) 之形而上学,及德国之通俗哲学,又潜心于休蒙(Hume)(今译休谟,1711——1776,英国哲学家) 之经验论,卢骚(Rousseau) 之自然论。此外如奈端(Newton)(今译牛顿,1642——1727,英国科学家) 之自然哲学,英国心理学中之人之知(情) 意之分析论,法国启蒙期之自由论,及自托兰(Toland)(按,1670——1722,英国哲学家) 至福禄特尔(Voltaire)(今译伏尔泰) 之理神论,此皆启蒙期哲学之最著者,而各占汗德思想之一部分者也。

    然汗德哲学之特质,则在其提出知识之问题也。彼夙信形而上学,而欲于此要求道德及宗教之科学的说明。然由多年之研究,知往日之纯理论不能偿此要求,又由心理学之方法,知经验论之哲学亦有界限。比研究休蒙之说,此意益强。遂翻然欲由拉衣白尼志(今译莱布尼茨) (Leibnitz)之《悟性新论》(今译《人类理智新论》) ,而再建形而上学。然不满于其本有观念之说。于是由千七百七十年至千七百八十年间之长研究,遂于其所著《纯粹理性批评》中得知识论上之结论。

    此书之特质,在示心理学上之方法之不足解哲学上之问题,及区别人之理性之渊源之问题与其价值之问题为二是也。彼之研究之端绪,不求诸物,而求诸理性,与启蒙期之哲学者同。然谓理性中之普遍的判断,而超越一切之经验者,其确实性不能由经验论及本有论说明之。而谓哲学之事业,亦示人类理性之作用,即由此等判断之内容及关系,而于理性之生活(即由此等判断所决定者) 中,定其权能(谓由此等判断所知者) 及其界限(谓其所不能知者) 也。

    汗德名此事业曰“理性之批评”,其方法谓之“批评的”、“先天的”方法,而此方法之对象,即“先天的综合判断之可能性”是也。

    (原注) 汗德于《纯粹理性批评》之绪论中,论综合判断与分析判断之区别,曰:于一判断中,其客语之概念已含于主语中者,谓之曰分析判断。[加](如)云“空间有延长性”,此分析判断也。何则?延长性之概念已含于空间之概念中故也。综合判断则反是,客语之概念不含于主语中,而由他处得之。如云“物体有重量”,此综合判断也。何则?重量之概念不含于物体之概念中,而必由经验知之故也。此等综合判断,自经验上得之者,谓之后天的综合判断。先天的综合判断,则不俟经验而自得者,数学上之命题是也。如云“12=7+5”,此先天的综合判断也。何则?“十二”之数之概念中,非有“七”与“五”之二数之概念,而其发见之也,又不俟经验故也。而汗德之所谓“先天的”者,非有时间上之意义,而但有知识论上之意义,即非谓先经验而存在,而但谓其普遍性及必然性,超越一切经验,而非可由经验论证之者也。

    而此理性之原则之确实性,与其现于经验的意识时之状态,全无关系者也。古代之哲学,或以为此等原则出于感觉中之原质,或由形而上学之假定,而以为本有者,皆独断的哲学也。批评哲学或先天的哲学则不然。必先检此等原则发现之形式,及其于经验上所有之普遍性及必然性,此汗德哲学之特色也。

    汗德于是就理性之作用,为系统的研究,以立其原则,而检其效力。即批评之方法先自知识论始,渐及其他。而当时心理学上之分类法,为彼之哲学问题分类之根据,即谓理性现于知、情、意三大形式中。而理性之批评亦必从此分类。故汗德之哲学分为三部:即理论的(论智力) 、实践的(论意志) 、审美的(论感情) 。其主要之著述亦分为三:即《纯粹理性批评》、《实践理性批评》及《判断力批评》是也。

    * * *

    [1] 本篇刊于1904年5月《教育世界》74号。

    汗德(康德) 之知识论 [1]

    汗德(今译康德) 之知识论,乃近世唯名论之结论也。彼夙奉伏尔夫派之素朴实在论,而谓名学上之必然性,与自然界之实在性,一物也。后渐知纯粹理性,即名学上之推论及概念,不能决定实物之存在及其因果之关系,而谓形而上学家乃空中楼阁之工人,而其建筑与实物毫无关系者也。于是进而求其关系于经验所得之概念中,而谓此等概念之与实在相关系,乃最明晰之事实。及闻休蒙(今译休谟) 之说,一旦自独断之梦中蹶起。即休氏首证吾人对实在之概念之形式,如因果律等,非知觉中所固有而由联想而得者,不能证其与实在有何关系,则实在不能由所与之概念知之明矣。于是更欲由拉衣白尼志(今译莱布尼茨) 之本有观念论,及神之预定调和说,以解“思想与实在之关系”之问题。此其就职论文之大旨也。然彼之冷静之知识,未几即知预定调和说乃形而上学之假定,非可论证,而又不能支持哲学之科学的解释。于是经验论与纯理论,皆不足以解知识及其对象之根本问题。

    (一)汗德对此问题之解释,即其《纯粹理性批评》一书是也。其此书之系统的形式之说明,见于哲学序说中,谓彼之批评论,由“先天的综合判断”之见于三种纯粹科学中之事实出发,即此等判断之存于数学、纯粹自然科学及形而上学是也。而检察此等判断,有普遍及必然之确实性否,乃其一贯之主义也。

    此组织法由理性之能力之性质出,而理性能力之性质可以“综合”二字括之,即合复杂而为单一是也。而此综合之概念,乃纯理批评中之新元质,而与就职论文相区别。即汗德于此概念中,发见感性之形式与悟性之形式中公共之原质,而于就职论文中则谓此二性之特质,一为受动,一为自动,而全不相合故也。于是纯理批评中,说纯粹理性之综合,自三阶级而成。即1.由空间及时间之形式,而结合感觉以成知觉。2.由悟性之概念,而结合知觉以为自然界之经验。3.由理念之力,而结合经验之判断,以得形而上学之知识。此智力之三阶级,皆综合之特别形式,而下级之综合形式为上级之综合形式之内容。而理性批评之责任,在定各综合形式,而检其普遍及必然之确实性也。

    (二)就数学论之,则就职论文之见地,大抵可适用于理性之批评。盖数学上之判断皆综合的也。此等判断皆于纯粹之知觉中构造之,而又有普遍性及必然性,此决不能由经验得之者,则必有知觉之先天的原理存于其根柢,无可疑也。汗德于是谓时间及空间之二观念,即一切算术及几何学所关系者,乃知觉之纯粹形式,或先天之知觉也。盖1.唯一无限之空间与唯一无限之时间之观念,决非由经验上之有限之空间时间所得者。而吾人于经验上谓物之并立或相续时,全空间与全时间之观念已含于此特别之空间与特别之时间之观念中,而早视之为全空间与全时间之一部分也。2.时间空间非概念也。何则?彼等之对象乃无限之综合,而其对有限之空间时间,非如类之对种(名学上概念外延之广者谓之“类”,狭者谓之“种”。如“马”与“白马”之二概念,白马之概念属于马之概念中。故“马”之概念为“类”,“白马”之概念为“种”。《荀子·正名》篇谓之大共名、小共名) ,而实如全体之对其部分也。3.如时间空间乃纯粹之知觉,即非由经验之知觉所得者,而存于经验之知觉之根柢,则此二者,乃必然的也。故吾人之思想能离他物而思空间时间,而不能离空间时间而思他物,故此等乃不可离之知觉形式也,关系之法则也。吾人所以得统一一切之感觉,实存于此。而空间者外感之形式,时间者内感之形式。一切诸官之对象皆带空间的性质,一切反观之对象,皆存于时间中者也。

    如空间时间二者,为吾人感性之不变之形式,则知识之但由二者决定,而无经验的元质杂于其间者,其对吾人之一切经验也,有普遍及必然之确实性。即由先天感觉论所说,于感性之范围内,其先天的知识之唯一之对象,乃综合一切感觉之形式,即于空间及时间中排列之法则也。但此知识之有普遍性及必然性,实由空间及时间乃吾人知觉之形式之故。如此二者有实在性,而能离吾人知觉之作用而独立乎,则数学之先天的特质必不存。如空间及时间而为一物乎?或为物之性质或其关系乎,则吾人非由经验断不能知之,因之,断不能有普遍及必然之知识也。其有普遍及必然之知识者,必彼等非他物,而但为吾人知觉之形式,而一切知觉中之物,必于此形式中现出故也。由此观之,“先天的”与“现象的”,实同意之语也。即人知中有普遍性及必然性者,惟物之必不能离之形式。如此,纯理论唯限于形式之方面,而又代以形式之观念性,始得持此说也。

    (三)汗德既以知觉之对象之空间及时间的关系,全为心之形式,而与物之本体之实在性,必非一物,同时又谓此二者之观念性,与感官之主观性不同。特嘉尔与洛克(Locke) 既证明感觉之属于主观,汗德亦承此说,但谓空间时间二者,虽似有主观性,而实为现象之根据也。自普禄达固拉斯(Protagoras)(今译普罗塔哥拉,公元前481——前411,希腊哲学家) 及德谟吉利图(Democritus)(今译德谟克里特,约公元前460——前370,希腊哲学家) 以来,既由色声香味等之于人也,人人不同,而证明其主观性,汗德则由空间及时间之形式,人人所同,而演绎其观念性。盖自彼观之,感官之性质,乃我心之观物时一偏及偶然之状态,而空间及时间之形式,则吾心之普遍及必然之状态,而万物皆于此中显出者也。故一切知觉中所含蓄者,非物之本体,而但其现象也。即前者但为个象之状态,而后者乃一切知觉之客观的形式也。汗德于此,谓由自然科学上言之,则改一切感觉之性质之区别,而为分量之区别。易言以明之,即视自然科学与数学同,而冀发见其普遍性及必然性,如古代德谟吉利图及近世格里辽(Galileo)(今译伽利略) 之所期,固无不可;然从哲学上言之,则以数学说明自然,虽有此确实性,然其为现象仍无以异于昔也。即感觉但与人以个象,而数学之理论空间及时间与人以有普遍性及必然性之知觉。但二者不过现象之二方面,而物之本体仍不可知。故空间及时间应用于一切知觉之对象,无不妥也,然不能超越之,即虽有经验的实在性,而不脱先天的观念性者也。

    (四)《纯粹理性批评》所以较就职论文进一步者,在推扩感性之形式(空间时间) 之说,而应用之于悟性之形式,而研究其知识论上之价值是也。盖于自然科学中,除数学的基础外,其论物之关系也,尚有许多之原则,如自果推因之原则,乃综合的,而又不自经验上得之,然得应用于一切之经验。此种原则古人亦偶道及之,然发见此等原则之系统者,则自批评哲学始。若无此等原则为自然界知识之基础,则其知识断不能有必然性及普遍性。盖自然之为物,非但空间时间的形式,及物体与其运动之集合体,而实为吾人由感官所知觉,及同时由概念所思惟之联络的系统也。而综合知觉之复杂而思惟之之作用,名之曰悟性。悟性之综合之形式,名之曰范畴,或曰悟性之纯粹概念,却如空间及时间,为知觉之综合形式也。

    如自然界为外物之联络的系统,而无关于吾人理性之作用,则吾人之知之也,必不可不由经验,而决非先天的也。但吾人自然之知识乃普遍及必然之知识,则自然之自身必由吾人之概念决定之而后可,明矣。如自然界而与吾人之悟性以法则乎,则吾人不过有后天之知识。自然之先天的知识,必须吾人之悟性与自然界以法则,而非自然界与吾人以法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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