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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本小说网 www.qbshu.com,最快更新黑格尔最新章节!

    1.关于黑格尔

    我们试图以辩论的形式所进行的讨论,应该不会干扰黑格尔《逻辑学》讲座的工作进程。我们所力争进行的追问,同样也不想以那种“突发奇想的(einfallenden)反思之急躁”, (2) 从外面“侵入”(einfallen)黑格尔哲学之中,这种哲学必然是思想的某种体系,尤其是黑格尔式的,它无论如何都会令人反感,因此也必将毫无结果。

    当然,黑格尔不应仅仅被我们看作为了进行某种哲学争辩的随意的动因或根据。他的哲学最终立足 于思想的历史————或者我们更愿意说:存在 (seyn)的历史中————是因为它提出了唯一的,但还未被理解的与之进行某种争辩的要求 ————这种要求针对一切思想,包括他后来 的思想,还有那些最初只是一再想酝酿哲学————或许必然酝酿出哲学的思想。

    尼采,非常迟钝而且到很晚才摆脱了从叔本华那里继承来的对黑格尔哀怨的诽谤和蔑视,他曾说,“我们德国人都是黑格尔信徒,尽管没一个人提黑格尔” (3) 。

    黑格尔哲学之所以独一无二,首先 在于,不再有超过它的,更高的 精神之自我意识的立足点。因此,与之相比,将来绝不可能再有某个立足点,还可能比黑格尔的体系的位次更高,之所以如此,是因为黑格尔哲学就其本身而言,肯定事先就已经在立足点上涵盖了所有先前的哲学。

    当然,如果与黑格尔哲学争辩所必需的立足点真的与其本身相匹配,从本质上考虑,它同时就不可能是从外面搬来的或是被劝服的,那么,这个争辩的立足点虽然深藏在黑格尔哲学之中,却是作为其本身本质上不可通达的或漠不相关的基底。固然,我们绝不能主张说谢林晚期哲学的立足点比黑格尔的更高明,为什么这样,这里不再讨论了。 (4)

    因此,着眼于黑格尔哲学之立足点的独一无二性而与之进行的争辩,同样也处于独一无二的前提条件之下。争辩绝不与随便的某种什么“批判”,即清算不正确性为伍,不以各种先前的,或者在此期间又重新复苏了的以前的立足点————比如康德主义或中世纪经院哲学或笛卡尔主义的立足点为尺度进行清理。

    在与黑格尔进行原则性争辩时,我们还要思考其他一些东西,其原因在于黑格尔早已或一再为他自己和他的体系做出声明:他的哲学的立足点真正地完成了,以及,他的哲学原则贯通一切领域(自然、艺术、法、国家、宗教)而得到遵循和展现。按照黑格尔的说法,哲学不允许满足于被某些简单的新才智所“吸引”; (5) 原则必须展示于存在者之整体,这种原则要以此被证明为现实。“真实的思想和科学的洞见只能通过概念的劳作而获得,只有概念才可能产生知识的普遍性,这种普遍性既不具有普通的健全理智所常有的不确定性和贫乏性,而是具有有教养的和完善的知识,也不是非同一般的普遍性,因天才的懒惰和自负而趋于败坏的理性的规划————这种普遍性是草率的,而是已经发展到其自家的形式的真理,成为一切自觉了的理性的财富。” (6)

    当然,体系原则的拟定是否像黑格尔所要求的那样,对于一切哲学都适用,或者仅仅适合于德国唯心论体系哲学的形式,还有,这种改头换面的要求对于另外的一种追问意味着什么,这里无法讨论。而一种原则性的争辩,即旨在与黑格尔的原理或立足点的争辩,无论如何都面临危险,借助单纯的原理,恰恰把握到一些空洞的和不确定的东西,而不是所想要的哲学本身,甚至连那些都把握不到。

    由此人们可能会推断出,某种适合于黑格尔哲学之整体而与之进行的原则性争辩,只能 通过一条途径达到,那就是,在他的体系的所有领域中遵循黑格尔思想的每一步。

    然而,根本上说,作为仅仅同一个原则一而再再而三地予以展示,尽管在一个接一个的领域(艺术、宗教)内一般性地具有穿透力和解释力,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达到别的什么呢?这当然并非无关紧要————但也绝非关键之所在 。而另一方面,不允许对空洞的原理和贫乏的体系框架做孤立的讨论,因为这样一来,原理之原理性存在 就无法得以显现。

    按照这样的考虑,任何与黑格尔的原则性争辩之成败,都要看是否同时 或同样 满足两方面 要求,一方面,获得较原始的,而不是从外面侵入的立足点;另一方面,通过其规定性和规定能力原始地去把握原则性的东西,避免使体系原则空洞化,以及对其仅仅做形式化的讨论,这种讨论适合于通常的————历史的————不是 由本质性的问题所引导的描述。

    为了满足那两方面的要求,批判性的思考应该从何处开始呢?黑格尔哲学的那个基本规定是什么,对它的深思熟虑要回溯到一个更加原始的立足点,因为只有从这个立足点出发,那个基本规定才可能真正作为那样的规定被发现?这个基本规定是怎样的,它是否同时仍适合于黑格尔体系所持续完成的工作?

    我们断言:这个基本规定就是“否定性 ”(Negativität)。在我们转向进一步描画黑格尔的否定性之前,应来澄清几个先行问题:

    (1)对那样一种争辩之价值思考的说明;

    (2)在争辩中发挥作用的概念表达方式的确定;

    (3)黑格尔哲学立足点和原理的临时描画。

    针对(1)对那样一种争辩之价值思考的说明

    人们可能会产生疑问,黑格尔哲学如今是否还具有现实性,以至于尽管它还是非常关注原则性的东西,但与之进行争辩,似乎却仍然只不过是一种流行的哲学史意义上的博学游戏,正如人们所言的“问题史的”历史主义 ————对作为某种过往之物的黑格尔哲学的一种回忆,在那里,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东西都可以被获知,而这些东西,如果搞得足够细致的话,的确些许有助于理解力的增强。由于人们怀疑,那样一种历史主义是否更多地,或是否可能作为博学的研究,于是就有这样一种看法,说某种哲学的现实性在于其作用和后续影响。似乎黑格尔哲学如今之所以还是现实的,就是因为有黑格尔主义,并且实际上还有其各种各样的形式!某种学派哲学产生,这些哲学复又促成某种“语文学”或关于 所涉及哲学的博学,虽说这些是哲学的作用,但大多是无关紧要的;而这种作用还根本不包括所涉及的哲学出于自身 或本身 历史性的之所是 。

    黑格尔哲学的现实性同样不能按照其直接的、同时代的影响,对于当时的“生活”所产生的意义来衡量。我们在这里遇到流行的观点,黑格尔哲学及德国观念论通常总是少数异想天开的头脑的古怪思辨,“外在”于所谓的“生活”。与之相反的则说,全部德国唯心论,尤其是黑格尔哲学,发挥了一种历史性的作用力,其影响之广阔和限度,我们今天还根本无法估计,因为我们从其各个方面而没有从其本身去认识,所以被淹没了。可是人们必须知道,哲学的这种“作用”方式恰恰不在于接受其义理,如人们所言:“拥护”之,然后按照适当的配制,转送到所谓的“生活”实践中,由此得到证实并保持效力。哲学的“作用”本身神秘莫测,它,在其“时代”发挥着作用,恰恰招致与它自己对立的东西,并迫使其反对自身的暴动。简而言之:没有德国唯心论,尤其是没有黑格尔的形而上学,19世纪和我们现时代的实证主义从来就不可能达到与之相应的顽固性或自明性。

    尼采所扎根和被纠缠的时代,没有黑格尔是不可想象的;我们完全不谈马克思和马克思主义,其内涵当然要超过某种社会主义的表述。黑格尔的形而上学固然具有仅仅 表面的现实性,更确切地说表现在,当今的黑格尔信徒乌合在一起,以便在黑格尔“具体”思想的名下兴风作浪。黑格尔如今仍然到处起作用,但总是以转变或伪装,或转而反对这些转变或伪装的形式发挥作用。两个教派的基督教神学都通过黑格尔得到规定,或更多地通过由此生发的宗教史意义上的与神学相反的运动,或通过教会意识 (7) 的各种形态得到规定。

    而尽管,他的哲学的这种 现实性还是被理解为其特有的历史性的效用,但这并不 构成这种哲学作为哲学之所是 、仍是 和将是 的东西。因此,我们绝不是要思考一种可能是“正确”的格言的超时间效力,人们喜欢在与之并列的大量不正确的、错误的或失效的论断中寻找这种东西。毋宁说,我们所意指的“仅仅”是这一点:这种哲学存在着 ————哲学要思考的东西,在这里 以突出的方式被 思考;这里发生了某种事情,不在“时间”之外进行,而总是具有它自己的时间,总是原始地以时间为根基。我们不能或绝不能以历史学 (Historie)的尺度来衡量某种哲学的历史性 (geschichtliche)存在;对于所谓生活的作用或效力,绝不是评判一种哲学的可能的视点,因此也同样不是评估与之争辩的价值的着眼点;因为一切“生活”以及人们这样称道的东西,只能依靠对 哲学的错认和背离来“过活”————对此只能这样说,生活必然或以一种非常尴尬的方式需要哲学。而哲学从来都不可能因为某种贫乏而使自己远离 生活,而且一定对这种贫乏之必然性有所了解。西方哲学之所是 以及它如何历史性地 存在着,这些不可能通过历史学的考虑或思索来决定,而只能听任自己切实地在哲学的思考本身之中来体验。

    针对(2)在争辩中发挥作用的概念表达形式的确定

    哲学就是西方 哲学————就西方或西方历史之所是的本质,通过哲学通常所意味着的东西规定而言,根本就没有不同于西方的哲学。在那种情况下,在放弃把哲学的所有书本概念和所有历史说明当作一种文化现象的情况下,我们去领会:对存在者本身之整体的思考,简言之————但又同样不确定,因为多义————对存在问题的追问 。

    “存在 ”是哲学的基本词汇 。我们 就这个词本质的,也就是说,同样是最初的、历史性的意义所指称的“存在”,对于黑格尔来说意味着“现实性”(Wirklichkeit)(见,下文)。为什么在黑格尔那里恰恰采用这样一个 命名,这根源于西方哲学之历史 的最内在 的本质之中;为什么如此,我们将通过讨论予以说明。

    与之相反,黑格尔 用“存在”一词所描画的,我们称之为“对象性”,这个名称完全适合黑格尔本人同样 所指的意思。但为什么他要把这个“对象性”称作“存在”呢,这又是一次 绝非任意的命名。它们源于哲学立足点之必然性,黑格尔本人 必然遍历并随之确定这立足点,以便为他的 哲学奠基。

    黑格尔的“现实性”概念

    (根据《法哲学原理》序言,在《逻辑学》中:绝对理念 ;在《精神现象学》中:绝对知识 ,而同样也是“存在”。)

    现实性 :作为绝对理性的被表——象性的存在者性质。理性作为绝对知识————无条件地自行表——象着的表——象活动及其被表——象性。

    只有据此 才能决定,“合理的”是什么,以及什么才可能被视为“现实的”。由此出发,我们才可以理解黑格尔经常被引用又经常被误解的话:

    “凡是合理的,都是现实的;

    凡是现实的,都是合理的。” (8)

    如果人们把“现实的”理解为通常“实际的东西”,即现存的东西,一种偶然“在场”,并把“理性”理解为普通思想不言而喻的偶然理智的话,那么,这句话将转化为其对立面。

    这句话并不是一个将某种所遇到的现存之物,与某种“理性的”生物,又名“人”所刚好明白易懂的意见等量齐观意义上的论断————毋宁说,这句话是存在之本质规定 的原则。存在是无条件自行表——象着的表——象活动(思想)的被表——象性————理性的被觉察性(Vernommenheit)。这句话不是关于判断存在者的老练的规则,而说的是存在者之存在者性质 的本质根据。因此,这句话也不是要反驳说,大量“合理的东西”(在日常[?]意义上)恰恰不“发生”或“实现”,所以缺席,而大量“现实的东西”却恰恰是“不合理的”(在计算理智的意义上)。本质原理 根本就不能去“反驳”。

    因此,在思考存在者本身之整体的追问存在的意义上,对于黑格尔来说,“存在”,只是 哲学,同样也是黑格尔哲学所思考和询问的东西:“存在”的一个片面的 规定。

    顺带说一下,尼采 同样在一种受限制的 意义上使用哲学的基本词汇“存在”,更确切地说,是与黑格尔最内在的同源的 限制;这不是因为其按历史顺序 直接采纳了黑格尔的惯用术语(我估计,尼采从未“读过”黑格尔的《逻辑学》,更谈不上透彻思考),而是因为两者————尼采的和黑格尔的————受限制地对“存在”一词的使用具有历史性的相同 缘由。那无非就是哲学之历史的开端,也就是说,其迄今为止作为“形而上学”之本质的开端。

    因此,在与黑格尔进行争辩时总是要去思考,无论我们指的是黑格尔的 存在概念还是本质性的 存在概念。具有其深远而广泛的重要意义的事情是,黑格尔把“虚无”,即通常被当作存在者一般或整体之否定的虚无,与被限制 地理解的“存在”,带进了一种决定性的关系之中————这里的问题完全不同于仅仅“术语的”区分,这件事无须进一步强调。

    针对(3)黑格尔哲学立足点和原理的临时描画

    a)“立足点”意味着哲学处身之所,意味着有待思想者本身得以通达其思想的地方。黑格尔的立足点是绝对观念论 的立足点(“观念论”真正的,特别是在近代的意义上:idea als perceptum der perceptio als cogitation[作为思想的把握活动之中的被把握者的观念]————作为“意识”)。立足点一般是意识 的这类立足点。存在是表——象活动,或表——象活动的被表——象性;是无条件的主体性。

    b)“原理”意味着哲学发端的地方,或者说,开端 是那种一直作为有待思想者的思想之承载基础的东西。黑格尔的原理 原话是:“实体即主体”;或者存在(现在要从本质意义上来理解)即“变化”。如果对黑格尔来说变化 恰好就是开端的话,那么他就从开端处开始。“变化”:自行表——象着的表——象活动,自行——达于——显现。在《逻辑学》中,作为变化者的变化本身,也就是说,通过其无条件的条件导致变化。然而,这变化是“开端”或所有开端的绝对规定,还是说,仅仅是黑格尔的,即形而上学的开端呢?对开端之本质 的解释从何说起呢?黑格尔真正的哲学,《逻辑学》————从哪里开始呢?从“变化”开始————这才是“根据”。绝不是“存在”,这变化是起点 !————变化“存在着”,通过“变”而在。

    c)“立足点和原则”在何种程度上共同归属且共同归属于何处,必须通过思考确定的立足点和原则给出答案。

    在简短讨论这三个先行问题之后,我们尝试着进一步描画我们的争辩扎根之所在————否定性 。

    2.概览 (9) (10) (11)

    1.黑格尔哲学“立足点”和“原理”的规定;“立足点”和“原理”的概念。立足点 :绝对观念论,绝——对的概念,ego cogtio certum(我思考确定者)的无条件性。原理 :实体性即主体性 。“存在”作为绝对知识之“变化”。

    2.黑格尔的“否定性”的标志是作为意识的差别 。第一个问题:这种差别是否取之于作为本质的意识 ,或者说,差别作为标志是否被用以规定意识(主体——客体——关系),或者说,两者是否是一回事或为什么如此?

    3.否定性以他在(Anderssein)的形态说明:某物和他物。他物作为他物的他物。

    4.否定性为什么不从黑格尔的虚无出发而得以规定,因为它确实似乎是虚无性(Nichtheit)的“化身”;虚无 与存在是同一个东西————两者不作为有差别的东西;这里还没有差别,没有否定性。

    5.黑格尔的“存在”概念发源于绝对现实性之拆——除 (Ab-bau ) (12) ————与这种绝对现实性最极端的差别物。它是最极端的外现(Entäuβerung)!而绝对的现实性就是意志。

    6.绝对的现实性(较宽泛意义上的存在)出自反对系统地(按照体系标准)论证存在和存在者之差别的取——消 (Ab-sage ) (13) 。这种取消(废弃的圆满完成)出自差异之遗忘。遗忘出自差别之中最习以为常的习惯。这里拆除必然出自这种取消;这种取消在于绝对和一般形而上学之本质,它们始终与这种取消之践行一道存在或发生。

    7.这种取——消是无条件思想之可能的绝——对性的本质性的前提条件。

    8.由此出发,我们察觉到了否定性在绝对肯定性中的完全融化 。否定性是无条件思想的“能量”,因为它从一开始就已经奉献出了一切否定或虚无性的东西(Nichthafte)。关于“否定性”之起源的问题是毫无意义和根据的,否定性不成问题。否定性作为否定之否定,基于对无条件的自我意识 ————作为“真理”(即存在者之存在者性质)的绝对确定性之肯定。

    9.否定性不成问题,是思想 之本质不成问题的结果。

    10.思想作为存在者之表——象着的规定之实施(作为自行表——象活动),作为存在之解释的视域之先行给予(觉察性————在场性————被思想性)。

    11.思想的自明性在思想着的动物 的意义上作为人的本质标志。存在者之存在者性质自笛卡尔以来,本身就成了表——象活动。意识就是自我意识。

    12.否定性不成问题的特性和关于人与存在 (不仅与存在者)之关系的问题。“人神同形同性论 ”之真正的问题。

    13.存在不能从存在者探问出来或针对 这个存在者的存在者性质,而是本身返回其真理。存在之空敞 (Lichtung)————在“我在存在之光中把某物表——象为某物”的意义上,通过思考还未被把握的思想之统一的本质而被指明。空敞作为失——据(Ab-grund)————虚无————不是一无所有,而是真正的要义之所在,即存在 本身。

    14.存在不同于存在者。将存在和存在者之“关系”标画为差别的可疑性。克服可疑性的开始:存在之筹划,而筹——划就是在此——存在 (Da-sien)。

    15.否定性对于形而上学思想来说,只能被湮没在肯定性之中;虚无就是存在 深不可测的反面 ,但是是作为其本质的这种反面 。存在 本身的唯一性;存在 之“有限性”;这样标画有表面性和易误解性。

    16.思考 虚无意味着:经验存在 之真理或经验存在者整体之急迫。思考虚无不是虚无主义,虚无主义的本质在于,通过徒劳无益地对存在者实施阴谋诡计 (14) 而遗忘虚无。

    17.对存在者之阴谋诡计的统治最可靠地表现在,形而上学作为这些阴谋诡计的根据,通过其完成而将“存在”贬低为空洞的空虚性(Nichtigkeit)。黑格尔 :“虚无”作为单纯的不确定性或非中介性————无思想性(Gedankenlosigkeit)本身。尼采 :“存在”,如饥似渴的实在性之最后的迷雾。

    3.变化

    1.作为非——持存性 (Un-beständigkeit)————持存性之否定,这是多义的:a)失去持存性————简单地流动或消逝;b)持续地转变;c)作为本源之持久性 (Ständigkeit)(!)的不安。

    2.自我实现 (Zu-sich-selbst-Kommen) (15) ————作为变化的绝对知识(自由!)。由于变化(直接之物的否定)就是知识,而现实性就是被思想性,所以这变化必须被 思考,只能通过思考自身而“是”其所是。而为了无 ——条件地去思考自己,变化本身必须最极端地外现它自己(成为纯粹的存在)。这种外现自己只是为了真正地或唯一地赢得自身,并通过 赢得而拥有 ,通过拥有而“存在”,也就是说,依其本质而去“活动”。首要的东西,所变成的“什么”,就是变化 本身。变化是自我实现之不确定的直接的东西。

    3.“存在”作为不变性;古典的;基督教的:奥古斯丁,De sermone Domini in monte(《论我主的登山宝训》)Ⅱ,7,27 (16) ;De trinitate(《论三位一体》)Ⅴ,2,3,Ⅰ,6f. (17) ;De moribus Eccles.Cath.(《论公教会之路》)Ⅱ,1,1 (18) 。

    4.否定性和“虚无” (19)

    1.“完全 抽象的”、无概念的 (无——“思想的”,形式的)虚无性存在 (Nichtsein)(逻辑学的开始)。完全的 抽象,就是说,甚至还抽离于最初的抽象 (ersten Abstraktion),抽离于直接的、不确定的表——象活动————其被表——象的东西仍然还要通过其被表——象性而确立,也就是说,通过不——否定 (Un-negiert)而确立,这种完全的抽象就是纯粹“虚无”。

    2.抽象的否定性:a)最初的否定(有条件的);b)“第二次”否定————交替地停留在主体——客体——关系中。“第一次”否定就已经把主体和客体相互区分开来,而且每个 方面都是有条件的。

    3.具体的否定性————无条件的。作为(a和b)的“否定”之否定。

    “虚无”————作为存在者之无。“虚无”————作为存在之无。

    否定性 必然————似乎就是这样————以其最纯粹和最明确 的形式遇到“虚无”;情况确实如此,只是问题在于,就此而言应如何去把握“虚无”。

    黑格尔的“虚无” :最初的真实,也就是说,更宽泛意义上的“存在者”就是变化;这就是作为差别的存在与虚无的差别,无差别的差别。虚无与存在不是不同的,不是它的他物,而是同一回事 。为什么?在何种程度上?这都基于对存在的解释。因为虚无绝非有差别的东西, 而否定就是“差别”,所以,否定性在“虚无”那里恰恰不明朗。那么在存在 方面如何呢?但这是同一回事 ,所以反过来,也就是说,出自否定性 的存在,虚无与之是同一回事。而在这种情况下 ,否定性 之“本质”或许显露出来。

    5.否定性和他在

    某物和他物 :于是,某物变成他物的某一物,而他物变成某一物的他物。差别在每一方都是片面的 和有条件的。

    只有当他物的某一物变成他物的他物————当某一物变成他物————时,诸差别 才不被片面地对立起来并同时被弱化,而是在交替的共同归属性中交替地提升为其“根据 ”(Grund);它们失去了制约 (Bedingnis)的可能性,本身变为有条件的 (Bedingten)。 (20)

    无条件的否定性就是那既不被某一物也不被某一物的他物,也不被他物的他物所制约的东西,而是说,它从两方面脱离并首先把它们约束 在其交替关系中。

    三或四个否定的东西:意识————本己————绝对知识。

    绝对否定性 :1.是最初的或抽象的东西的提升,还是 这些东西的根据?2.如果是根据 ,那从何而来 ?

    绝对否定性为什么从某一物或他物(他在)出发,而不是简单地从“虚无 ”出发,而虚无的或否定的东西 可以说显然是虚无的化身 ?

    6.否定性和他性

    最初的否定————抽象的否定。绝对的否定————否定之否定。

    他性————这里是作为他物其自身的本质。这种本质不是与某一物 差别的他物的他在,这种差别将两者彼此分别。他物其本身就是对于他物 的他物,或者说,这个他物属于作为其根据的他自己,但仍然还是有所差别。他物的他物保持与他自己 的差别。

    绝对的他性 ————无条件的自己与自己本身相关 (Sich-auf-sich-selbst-Beziehen)。

    7.否定性——意识差别——主体——客体——关系和真理的本质

    真理的本质是什么?从何而来或如何发生 ?

    人 的本质:为什么或在何种程度上作为根本性的问题提出?从何处 去规定人的本质?如何 去规定?这种规定本身通过什么 来规定(被感应 !)?为何“感应”(Stimmung)?

    Animal rationle(理性动物)的ratio(推理、理性)和 (努斯)意义上的有意识的 ——存在 (21) (Bewuβt-sein)(作为主体——客体——关系的ego cogito[我思])和思想 。

    黑格尔的“否定性”恰恰不 通过虚无及其与“存在”的同一性来把握;因为这里没有“差别”。

    “虚无”本身————压根无思想的东西 (Gedankenlose) (22) 或仅仅在无条件思想(因此来自本质意义上的存在 )范围内的这种无思想的东西。

    存在与虚无没有差别————但尽管如此,存在还是一种“有差别的东西 ”,自身之否定 的“否定的东西”。什么样的一种东西呢?

    8.黑格尔的存在概念

    作为未 ——规定的 、未 ——中介的东西 (Un-vermittelbare),更准确地说:它是全然未——规定性和未——中介性的 。那就是“存在者”或仅仅 存在者本身;这个存在者被称作虚无 ————作为仅仅存在着的东西的存在者性质。

    存在者所不 是的,就是“虚无”。(但任何虚无都只是非——存在者吗?)而存在者对于黑格尔来说是无论如何都是被规定的或被中介的。

    没有 哪个存在者或从来没有 哪个存在者也“是”存在;因此,存在是未被规定或未被中介的,存在作为存在者性质被思考,未规定性和直接性。

    虚无(作为存在者之无)在这里不与存在相区别;这种存在本身就是虚无,所以并没有差别现存在那里————就是说,在作为存在之存在者性质的有待思想的被思想性范围内,并不是本来就有差别。尽管如此,差——别还是摆在面前,绝非任意的而且也不在“这里”,不在这开始时露面,在这里毋宁说只是最低级的“显示”,也就是说,在黑格尔的意义上掩盖着,并且绝不可能作为 那样一种差——别而突显出来,因为思想不需要它,即,在其变化的范围内不需要它,差别从变化才开始。虽说如此,作为 被思想性之思想的思想无论如何都需要这种差别,即存在者和 存在的差别。这种“差别”把无条件的思想甩在后面,或者说,它从不让自己降格为无条件思想,而它却依赖于思想,尽管只是以尴尬的取消的方式————可这种方式,却恰恰不允许无条件的思想违背。但这种方式必然从它那里滑脱,因为无条件思想通常在最高的或完整的意义上,其无条件性之整体必然再度变成有——条件的(be-dingtes),被那个 “物”所制约(bedingt),物在这里意味着:存在者之整体 。

    对于一切根本性差别的这种取消是这样来表述的,黑格尔说,存在和虚无没有区别。然而,这种根本性差别在《存在与时间》(见,27年冬季学期讲座)中以“存在论差异”的名称出现。 (23) “否定性”在这里起什么作用呢?(与“某物作为存在者 ”中的“作为”如何关联在一起呢?)

    不顾思想和被思想性之无条件性,这里(宽泛意义上的)存在作为存在者性质,同样也置向存在者 。《逻辑学》同样还是,当然也想要 成为:形而上学 。

    只是,同样的关系现在似乎被颠倒了————那种关系从作为形而上学(在柏拉图那里)的思想之历史开始时就有了,并真正构成其开端(存在者整体与存在之差别),但只是“似乎”,因为只有从近代思想出发才存在着颠倒,就存在者整体通常被理解为“客体”,而“主观东西”(作为存在的被思想性)“似乎”湮没在自身之中而言;在形而上学之历史终结的时候,主体性作为无条件的主体——客体——关系,将一切都以思想的方式扣留在其被思想性之中。

    但存在本身从开始时就根据存在者之整体的性质———— (自然)————被历史性地把握为最具存在性的存在者 (das Seiendste);而存在者之整体最终应该融入作为无条件思想之被思想性的纯存在之中,任何只盯着某个“存在者”的做法都被认为是背弃。

    9.黑格尔的绝对否定性直接探问其“本源”

    这个问题是可以决定的吗?它究竟是一个问题吗?黑格尔的否定性 毫无疑问地就是思想或被思想性的那种否定性吗?“思想”还是“虚无”?

    意识——差别——主体——客体——关系——思想 ;“我思某物”,而这是先验的,即“作为”。

    思想 作为存在的思想(存在者的存在者性质)。

    思想 (在近代)同时是意识和 差别。但在什么意义上?意识 和差别并举意味着什么?

    思想:

    1.对存在的思想 (νοει~ν)(觉察、理解)————作为存在者之存在者性质的补充方面的先行——思考(“作为”);

    2.对存在者的思考 (διανοει~θαι)(思考)————陈述活动,判断活动(“作为”)。

    第2点和第1点的关系如何?第1点仅仅是第2点的一般化吗?

    “思想”之最开始的本质。

    10.黑格尔的否定性

    如果真正的否定性————绝对否定性————不是从抽象否定性简单地增高或增加为另一种,而是本质性的否定性,作为绝对现实本身的“能量”,那么,抽象否定性反过来必然“发源于”无条件的否定性。但这无条件否定性从何而来呢?虽然不可能有什么外在于绝对知识的来头 ;于是就更有必要因此而追问其内在于绝对理念的来头 。而这在绝对理念之内真的并不重要,这里首要问题的是:“意识 ”(简而言之)作为我表——象某物 ————或者说“区别” ,它把这种表——象关系描画为差别 。

    但假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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