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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Ⅻ Mental Life·

    精神之个体发生————即人类灵魂之发生————把每一个人自生至死精神发展的层次,排列在我们的眼前,可以直接观察得出来。精神之系统发生————即人类灵魂之祖先的历史————是直接观察不来的。只有一面把由历史与历史前研究所得的历史上迹象作个比较,作个综合,一面把野蛮人和高等脊椎动物之精神生活的各种阶级作个批评的研究,才可以推究出来。

    1868年的海克尔

    一切“生命的奇迹”里,其最大的、最显著的奇迹,不消说是人的精神了。我们叫作“精神”的这个人体的机能,不但是人类自己生活上一切高等乐趣之源泉,并且照自来的所信,“人禽之分”也就在这个力量上头。所以我们这生物哲学的第一件要事,就是要把其性质、起源、发达以及其与身体之关系,仔细研究一番。

    (精神和灵魂)我们的心理学上研究,一起初就遇着一个大难题,就是怎样把“精神”(mind)这个名词下个明确的定义,并且怎样把他和“灵魂”(soul)分别开来。“精神”和“灵魂”两个观念都是极其暧昧难明,这两个观念的内容含义,科学家的见解是各人各样的。就大概说来,“精神”这词就是指个人生活之和意识思想相关联的一部,所以这是那有智慧有理性的高等动物所特有的。狭义的理性,人都当他是“精神”的一个特别机能,当他是人类首出庶物的一种特权。康德尤其极力要去确立这种意味的精神作用之概念,并且以他那《纯理性批评》把哲学改成个理性的科学。这个概念在科学界里还很流行的,所以我们先要把理性作用里的精神生活研究一番,想把这个大的“生命的奇迹”构成个明确的观念。

    (智慧和理性)关于智慧和理性的区别,心理学家、形而上学家的意见各有不同。例如萧本豪埃尔以为因果关系是智慧之唯一的机能,概念之构成是属于理性的分野的,据他的意见,这“概念构成力”就是人禽之分。然而这由许多相异的表象里采集共同要点的“抽象力”,许多高等动物里也是有的。很伶俐的狗,不但能辨别一个个的人、一个个的猫,对他们有爱有憎,并且有人、猫的普通观念,对于二者的态度大有分别。至于那野蛮人种,其概念构成力却还是异常的微弱,比狗马等类高不了许多,野蛮人和文明人之精神上的距离是极其辽远的。但是有个很长的理性等级,把那到“概念之构成”为止的“联络表象”之各种阶级连在一起。要把动物之高等精神机能和下等精神机能之间,或动物之高等精神机能和理性之间,下个严密的界线,是绝做不到的。所以这两个头脑机能之区别只是相对的,智慧所包的范围狭些,只管那具体的切近的联络,理性的范围宽些,管那抽象的广泛的联络。所以在精神的科学里,智慧总是从事于实验的考察,理性总是从事于思索的知识。然而二者同是神经中枢的机能,同是凭着思想器官之规定的解剖上、化学上条件的。

    (纯粹理性)自从康德1781年著的一部《纯理性批评》,把“纯粹理性”这个观念在近代哲学上挣得了一个绝高的地位,这个观念在近世形而上学的知识论上就经了许多的论辩。然而这个观念却也和其他的观念一般,随着时势的推移,意义也很有变迁。康德自己起先把纯粹理性解作“超乎一切经验的理性”。但是公允的近世心理学,根据头脑的生理学和头脑机能的系统发生学,证明世间并没有这种超乎一切经验的纯粹的先天知识。那些现在看着好像是先天的理性,其实是由无数的经验得来的。这是个真理之实在知识的问题,关于这点康德自己也有些觉悟。他1783年著的《对于将来可称为科学的形而上学之序论》第204页上明明的说道: “由纯粹理性或是纯粹智慧得来的事物之知识,只是个空相,经验的里面才有真理。”在我们这方面,赞成他知识的经验论,反对他超验的知识论,可以把“纯粹理性”解作“无偏见的知识”“脱离一切独断说、一切信仰虚构的知识”。

    (康德的二元论)近世形而上学家“复返康德”的呼声,在德国非常之高,不但那些形而上学家————大学校里的哲学官僚,就连许多著名的科学家都把康德的二元知识论认为求真理的要道。康德之统治19世纪的哲学,好似亚理斯多德之统治中世纪的哲学。基督教相信他的“实际理性”撑持本教的“神之人格”“灵魂不灭”“意志自由”三大根本的教义,康德的威权就越发增长起来。他们却没有看见康德在其《纯理性批评》里竟绝寻不出这些教义的证据。就连许多守旧的政府,也都嘉赏这二元的哲学。所以康德这两种理性的矛盾,虽是现在经人驳得体无完肤毋庸再论,我们还是不得不把他这贻害无穷的哲学系统再议论一番。

    (康德的人类学)这位大哲学家,虽是把人生的各方面都加了绵密的研究,他依旧把人看作个二元的生物,由一个物质的肉体和一个超越的精神凑合而成的,和卜拉图、亚理斯多德、基督、狄卡尔之视人一样。为一元人类学提供形态学基础的比较解剖学和进化论,是到19世纪的初年才得成立的。这些学问,康德是一无所知。然而据佛理慈·修尔财1875年著的《康德和达尔文》一书,康德对于这些学问的重要却也有些预知。他的话很有许多处可认为是“达尔文主义”的先河。他也曾讲过“实际人类学”,研究过各人种各民族的心理。不过有一件事应当注意,就是他不曾把人的精神作个系统发生学上的研究,不曾承认人的精神可以由别种脊椎动物的精神进化出来。他分明是被其理性说之神秘的倾向,和灵魂不灭、意志自由、无上命令等独断说控制住了,不能作此等的研究。康德总把理性认作个超验的现象,这个二元的谬见,在其哲学的全部组织上有重大的影响。民族心理学的知识,在那时候当然是很不完全的,然而就当时已知的事实,作个批判的研究,却也足够使他知道其精神发达之低微近于禽兽。康德若是有子女,仔细观察儿童精神发达的状态,像一世纪后的卜理埃尔所为,他怕也不会固执那种谬见,硬说理性与其获得先天知识的能力,是个超验的、超自然的“生命的奇迹”,是个上天特赐予人类的无双宝物了。

    康德之谬误的根源,就在他不晓得精神之自然的进化。我们在19世纪下半期里借其成了许多科学上大功的比较研究法和发生的研究法,他都未曾用过。康德和其门徒都专用“内观法”“反省法”看他们自己的精神,把哲学家之极其发达的、很聪明的精神,认作人精神的标本,儿童和野蛮人的低级精神生活,他们却全未留心。

    (现代的人类学)19世纪下半期里人类科学的大进步,把旧式人类学和康德的二元论从根本推翻了。这件事业是几个新兴的科学通力合作的。比较解剖学证明我们身上全部复杂的构造和别种哺乳动物的构造很相似的,和那“人猿”尤其相似,只有发达的程度上,器官的微细处,略略有点不同。头脑之比较组织学,证明作为精神器官的头脑也是如此的。我们由比较胎生学,晓得人也是由个简单的卵发达出来的,和“人猿”并无二致。其实人和猿的胎儿,就到长得快完全了的时候,都还很难分辨的。比较生物化学,阐明构成人体器官的化合物,以及其新陈代谢时的能量转变,和别种脊椎动物的很相像的。比较生理学告诉我们,人类的一切生活机能、营养、生殖、运动、感觉等等,和别种脊椎动物的一切生活机能,都可以归之于同一的物理法则。况且感觉器官和头脑各部之比较的实验的研究,证明此等精神器官,在人类里和在其他猿类里,是一个样的动作。近世古生物学教给我们,人类的年纪才得十多万年,是“第三纪”的末年才出现于地球之上的。历史前的研究和比较人种学证明文明民族之前,有更古的下等人种,下等人种之前,有那身体精神都和猿类相似的野蛮人种。到最后,改良的“成来说”(1859年)出来,我们才能把各科人类学研究的结果贯串到一起,说人类是由人猿、狒狒、狐猿等猿类发达出来,从系统发生学上说明这些结果。近世人类学就以此得了个新的一元的根据,二元形而上学所给的人类在自然界里之位置,眼见得维持不住了。”1

    由“成来说”得了动物学上根据的对于人类身心的一元见解,当然要遭二元派和形而上学派的激烈反对。然而许多近世实验派的人类学家,也深不谓然,那些专以研究人体组织、考量记载人身各部为事的,更不消说了。我们原可以期望这许多记载派人类学家、人种学家,采纳这新兴的人类发生学,利用人类发生学的主要观念,把他们乱堆着的那许多实验材料联络贯串起来明其因果,成一系统才是。但是能够如此做的没有几位。大多数的人类学家,都还把进化论,尤其是人类进化论,视为一个未经证明的臆说。他们专是搜集许多生硬的实验材料,并没有什么明确的目的,或是什么一定的见解。德国的“人类学与历史前研究会”由卢德夫·蔚萧指导了30年之久,所以德国这种学风就更甚了。这位著名的科学家,自从19世纪中叶,以其细胞病理学改革了医学,又对于病理解剖学、组织学有许多贡献,挣得了绝大的荣誉。但是他自从1856年移居柏林以后,专心去研究政治社会的问题,就没有见到生物学其余科目上的大进步。生物学的最大功绩————达尔文之建立进化学,他却全然不知道尊重。这一定是心理的变态,和汪德、贝尔、慈波亚·李蒙的情形仿佛,关于这种事我在《宇宙之谜》的第六章里已经说过了。蔚萧之绝大的威势,和他反对人类进化论至死方休(他是1903年死的)的热心,使进化论受了无穷的障碍。人类学会的书记,缪匿奇的约翰尼斯·兰凯(Johannes Ranke)尤其是助他张目。幸而近来情形变了。然而30年来,以胎生学眼光研究人类祖先历史的书,还只有我的一部《人类进化论》。

    (精神之发达)如我在《宇宙之谜》第八、九两章所述,我们的一元心理学之最坚实的根基,就在“人类精神生长”一事。我们的精神活动,也和其他一切机能一般,对着两个方向发展,在每一个人为个体的发展,在全体民族为系统的发展。精神之个体发生————即人类灵魂之发生————把每一个人自生至死精神发展的层次,排列在我们的眼前,可以直接观察得出来。精神之系统发生————即人类灵魂之祖先的历史————是直接观察不来的。只有一面把由历史与历史前研究所得的历史上迹象作个比较,作个综合,一面把野蛮人和高等脊椎动物之精神生活的各种阶级作个批评的研究,才可以推究出来。作这种研究,生物发生法则是很得力的。

    (精神之胎生史)初生的婴儿,一点什么心思、理性、意识都还没有,这是人人都晓得的,婴儿之全然缺少这些机能,和九个月在母腹里的胎儿一样。就连第九个月一切器官都长全了的时候,都还没有什么精神生活,比其所从来的卵和精虫不相上下。这两个两性细胞结合的时候,就是个体存在之真正的起点,所以也就是灵魂(作为原形质之潜在机能)之起点了。但是真正的“精神”————即理性,亦即灵魂之高等有意识的机能————是生产后许多时才慢慢渐渐发达出来的。据佛理希锡希由解剖学上所证明,新生婴儿的脑皮层还没有构造成,还不能发什么机能。就连儿童能开口说话的时候,都还不能有合理的意识,要到一岁之后,儿童会自称为“我”的时候才行哩。这个“自意识”之外,又随着来个体对外界的“世界意识”。这才是精神生活真正的起点。

    (始见的精神)既以“自意识”之觉醒定个体精神之发见,于是就可以由一元的生理学上的见地,把灵魂(soul)和精神(spirit)的区别分出来。母的卵里和父的精虫里也都有灵魂,卵和精虫结合成的“茎细胞”里也有个体的灵魂。但是真正的“精神”(mind),即有思索力的理性,是要有对于外界与自己人格之意识,才得从儿童之动物的智能(或最初的本能)进化发达出来。这时候儿童达到人格的高级,这人格法律永久的加以保障,教育使他对社会负道德的责任。由此可知从生理学的见地看来,我们的法典里对于胎儿和新生儿之精神灵魂之观念,是怎样的荒谬难恃了。这些荒谬的观念大半都是从天主教的教律来的。

    教皇所定入教律,做信徒之道德上科律的那许多狂悖的谬见,对于胎儿精神的见解也是其中之一。他以为那“不死的灵魂”是受胎几个星期之后就进到胎里去的。神学家和形而上学家,对于灵魂入胎的时期,主张各有不同,关于胎儿的构造和其发达的程序又一无所知,所以我们只要提明一件事,就是人胎长到六个星期之后,和“人猿”等哺乳动物的胎都还没有分别。五个脑小胞和鼻、眼、耳三个高等感觉器官小胞,在头上现出些轮廓,四肢作四个简单的圆形无关节突起物,下部还有个尾尖突出,这是我们长尾猿祖宗的遗物。胎儿在这种时期虽然还未长脑皮层,也可以认为有个灵魂了(参看我的《人类进化论》第十四、十五两章和第八图至第十四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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