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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竺仙和尚住金宝山净智禅寺语录上

    侍者裔泽妙葩等编

    师于建武元年甲戌十一月初八日。于净妙禅寺方丈。奉十月二十日所降纶旨。迁主本寺。初九日受请。当月十五日入寺。诣佛殿烧香云。道个佛字。嗽口三年。是则固是。者里不然。展坐具云。稽首西方大哉圣人。不治而不乱。不化而自行。荡荡乎民无能名焉。

    土地。我以无边刹境为一伽蓝。尔以历劫神明守玆土地。维尔与我非中非外。毋忘昔日灵山记。

    升座拈香祝圣云。此香。叶覆上苍。根蟠厚土。建武元年十一月十五日。钦奉纶旨住持金宝山净智禅寺开堂。传法僧梵仙。虔爇宝炉。端为祝延今上皇帝圣躬万岁万岁万万岁。陛下恭愿。金轮圣御。睿泽霶流。统六十六国山河作四天下。摄三千大千世界为一提封。寿等金刚不坏之山。福并香水无边之海。

    本寺大檀那左马头殿。伏愿。现居士身。手抟妙喜世界。行菩萨行。身严净智光明。寿岳唯高。福源无尽。

    复拈香云。此香无可比喻。不通商量。有钱过北斗买不得。贫穷无卓锥不肯卖。一番拈起一番新。他家自有通人爱。爇尚炉中奉为扶宗普觉佛性古林大和尚用酬法乳之恩。

    就座。建长和尚白槌云。法筵龙象众。当观第一义。

    师曰。作么作么。良久。大众默然。乃曰。早似如今。却较些子。虽然若也一向恁么管取瞎。若也一向不恁么直须聋。恁么不恁么。以拂子划一划云。别有灵犀一点通。还有相见者么。

    僧问。一幅纶言下九天。森罗万像亦忻然。宝峰特地增光彩。愿祝吾皇亿万年。学人上来。请师祝圣。师曰。昨夜妙高峰顶望。扶桑枝上又添长。进云。祝圣已蒙师指示。向上宗乘事若何。师曰。黄河辊底流。日轮海中出。进云。可谓优昙华易见。知识实难逢。大众证明。谢师答话。师曰。阿谁信你。

    师复云。更有问话者么。良久云。观此大众善通方语。上士尤多当此胜集。何不激扬。复良久云。有则固美。无则亦佳。何故。适间白槌云。当观第一义。而第一义中亦无是说。岂况展演言锋。交驰唇吻。直饶尽此大众一一如普慧云兴二百问。者里亦复一一如普贤瓶潟二十酬。亦无交涉。勿谓如二大士。纵使河沙菩萨。及河沙诸佛。而一一河沙菩萨。一一河沙诸佛。有一一河沙大众。总以虚空为口。以一一无量河沙差别极则难义。或一时出大音声。如百千万亿世界。一一世界百千万亿雷霆霹雳。同时普震。及于中间。或以默然不语。如万象森罗处虚空中。各各放无数种种差别光明。如帝丝网珠递相交贯。至于总不如是。以为问端。不消山僧一个摇头。又于中间所有。譬如仁者谓仁。智者谓智。各各咸逗其机。悉皆各自谓言。如是微妙特为于我。亦复各各乘时不动本际。作大佛事。能使一切有情无情。悉得一切禅定解脱神通妙用。至一切世界。普现色身。或示成等正觉转大法轮。入般涅槃。使无量入毛孔演一句。经无量劫。其义不尽。教化无量。亿千众生得无生法忍。可谓至矣。然尚唤作所知愚。极微细所知愚驴唇马觜。取次交锋其可得乎。觉皇释尊历尘沙劫。至于四十九年中间横说竖说外。坐狮子床回紫金山。湛青莲海。以瞬大众底时节。是何消息。于是而下。乃有西来道个不识。天高无极。地厚无垠。至于今日岂通容易。虽然且道。今日事作么生。呈起拂子云。从前汗马无人识。只要重论盖代功。

    复举。赵州和尚因侍者报云。大王来。赵州起身鞠躬云。万福大王。侍者云。未到在。赵州云。又道来也。黄龙南禅师云。头头漏泄。罕遇仙陀。侍者只解报客。不知身在帝乡。赵州入草求人。不觉浑身泥水。

    新净智道。赵州古佛。与其国王把手共行。未尝有间。黄龙因他侍者。方始觑见一班。是其见赵州则易。要见侍者则难。若曰见王。直是远在新净智者里。更与他古赵州不同。何故。适间披宣纶旨作大佛事之时。岂不是人人亲见王来。且道。即今在甚么处。遂起身鞠躬云。皇帝万福。乃下座。

    当晚小参。垂语云。小参不答话。小参要答话。总是除六担板。山僧与他坐却了也。还有道得底么。

    僧出问云。欲识佛性义。当观时节因缘。时节既至。其理自彰时如何。答曰。日日日东上西落。时时时花开豆爆。问云。德山小参不答话。赵州小参要答话。为复各展门风。为复同途异辙。答曰。拟之则差。进云。不拟时如何。答曰。半夜放乌鸡。进云。只如和尚云总是徐六担板。与他坐却了也。因甚即今却在和尚眉毛眼睫上??跳。答曰。山僧方始困。进云。此事且止。只如和尚小参与他德山赵州相去多少。答曰。教与山僧洗脚。僧云。万山不隔今宵月。一片清光分外明。师曰。惭愧惭愧。

    乃举。南泉和尚云。王老师自小养一头水牯牛拟向溪东牧。不免食他国王水草。拟向溪西牧。不免食他国王水草。不如随分纳些些。总不见得。

    拈云。者水牯牛也甚奇特。不止南泉者一头。在今天下不知几头。食他国王水草。但鼻孔在别人手里。解能作水牯牛事。山僧今日既亦入者个群队。未免代他偿债去也。乃以拂子置肩。以两手捏拳安头上云。叱叱?。

    上堂。一句横空白云自异。百匝千重阿谁知有。直钩钓鲸鳌。曲钩钓鱼鳖。只如道。今日所有无非鲸鳌。因甚如此。谁知远烟浪。别有好思量。

    上堂。谢灵山和尚神足自南国回。人从南土来。接得北海信。报道。西天老比丘。灵山一会俨然未散。山僧闻得。便问果然。即今在甚么处。他便指云。东方日出卯。山僧乃点头云。将谓无人。元来有在。侍者明窗下安排着。

    佛成道上堂。明星夜出如撤沙。撒着瞿昙两眼花。尽大地人从此瞎。不知明月落谁家。

    师一日执禅板在手。问侍者。临济金刚剑。净智木禅版。相去多少。者云。日热月冷。师曰。我问你。金刚剑木禅板。于他日月甚么事。者云。一有多种二无两般。师曰。即今是一是二。者拟议良久复欲进语。师曰。韩信临朝地。者云。此意如何。师曰头落也不知。者云。虚空有落不落。师曰。你是虚空是人。者云。请和尚看。师蓦以禅板重打一下。者惊作忍痛声。师笑曰。敲空作响。者亦笑曰。正是敲空作响。

    师一日向火次。指火并炭问侍者。火性热炭性如何。者不答。次日吃茶次。者云。昨日和尚曰。火性热炭性如何。下得语了。师曰。说看。者云。观世音菩萨将钱买胡饼。放下手元来却是馒头。师不语。者云。和尚如何。师乃侧首。者云。请和尚代。师遂指茶盏云。者个是炭。者云。诺。师遂拈茶盏吹一吹。

    除夜小参。谢檀那施入门前屋地三千间并展辟门前大路。垂语云。适间出方丈门时问侍者云。即今年穷岁尽。佛法亦尽了。说甚么法好。侍者云。即今鼓响好。诸禅德审如是。则又何用山僧开口。山僧恁么道。莫有不甘者么。良久。众默然。师乃云。无则山僧说去也。一年今夜尽。明日又重新。今夜底今夜商量。明日底明日理会。年尽月尽日尽时尽。以拂子划一划云。山僧向者里开却门前大路了也。不许过界。不许??跳。不许坐在者里。若也踏着。便见三千世界总在门内。是自家底。东涌西没。左出右入。不由他人。其或未然。一年今夜尽。明日又重新。复举。五祖和尚云。山前一片闲田地。叉手叮咛问祖翁。几度买来还自卖。为怜松竹引清风。

    山僧亦和一首。山前一片闲田地。几度图谋事未谐。一旦个人分付了。百千亿劫属吾家。

    岁旦上堂。垂语云。适间鼓响时。室中亦问侍者云。昨夜说昨夜底法。今日更说甚么。侍者云。元正开旦。万物升平。山僧云。好个消息。众中还有共相庆贺者么。僧云。元正启祚。请师祝圣。师曰。家家人唱万年欢。问。古德云。乾坤之内宇宙之间。中有一宝秘在形山。如何是形山之宝。师曰。是甚么干屎橛进云。白云端和尚云。大众眼在鼻上脚在肚下。且道。宝在甚么处。又作么生。师曰。黄金自有黄金价。堪笑和沙卖与人。

    乃云。今朝正月初一。普请从玆证入。何故不见道。识得一万事毕。击拂子一下。

    复举。金牛和尚。凡吃饭时。舁饭桶向堂前作舞云。菩萨子吃饭来。遂抚掌呵呵大笑。净智谓。金牛大似暴富儿。谩将七珍八宝呈似人看。争奈开眼者少。山僧当时若见。但向道。常住底物。人人有分。何用如斯。良久云。虽然常住若无个汉又争得金牛。既已收铺金峰。正当开张却不似他暴富伎俩。要与诸人庆贺新年。各宜饱取。遂以两手作舁饭桶舞势云。菩萨子吃饭来。(乃抚掌呵呵大笑。下座)

    上堂。僧问记得僧问香林云。如何是室内一盏灯。林云。三人证龟成鳖。意旨如何。师云。一个乞儿拾得锡。一个贫人遇馊饭。

    乃云。今日元宵无可供养诸人。试听说颂。我有无尽灯。只是日与月。能照大地人。光明长不灭。虽然更有一首。我有无尽灯。却非日与月。能照大地人。光明常寂灭。不然复听一首。我有无尽灯。是非俱不说。能照大地人。万里一条铁。乃喝一喝下座。

    涅槃上堂。释迦老子四十九年。只供一个死款。无人解与结案。所以及至灵山会上。又拈一枝花。无端金色头陀。破颜微笑。被他一翻翻却。便云。吾有正法眼藏涅槃妙心。引得后代儿孙尽解捏怪。乃至西天此土。或把明鉴执赤幡。钵水投针。示圆光相。棒底喝底。似者般冻脓。知是多少。所以净智今日直是忍俊不禁。乃起身下座。顾侍者云。侍者把将坐具来。

    上堂。黄金未为贵。安乐直钱多。珍重。便下座。

    上堂。一二三四五竿竹。六七八九十枝花。路逢酒店须入去。不醉不倒不归家。喝。寐语作么。

    一日僧问。十二时中如何可做工夫好。师曰。十二时中不为底工夫好。进云。十二时中不为底工夫如何。师曰。十二时中不为更有甚么如何。僧以纸写云。离却所作所为即乞提唱。师阅罢徐飏其所书纸于地。但相顾而已。僧乃起身礼拜云。某甲今日得法师亦不辨。

    上堂。谢万寿胜荣和尚并诸江南故旧至云。古佛家风逢古佛。方堪拈出。衲僧巴鼻遇衲僧。乃可施呈。看看。山僧今日大作佛事去也。良久云。休休何故更有一说。不见道。座中尽是江南客。何必樽前唱鹧鸪。

    复举。金牛和尚因临济来。金牛横按拄杖坐方丈前。临济遂拊掌三下归堂。金牛却下去。人事了。便问。宾主相见。各有轨仪。上座何得无礼。临济曰。道甚么。金牛拟开口。济便打一坐具。金牛作倒势。济又打。金牛曰。今日不着便。乃归方丈。

    师曰。二尊宿相识犹如不相识。古人且置。只如净智。今日人来。是作么生。良久云。将谓春归无觅处。元来却在此山中。

    僧问。生死一大事因缘如何。师云。此一大事虚空包不过。乾坤载不起。无有生死。僧云。无生死处如何理会。师云。才理会便有生死。僧云。本自无生死处。即是佛也无。师云。认道是佛。即有生死。僧云。若然某甲放手虚空。心不挂生死一大事好否。师云。即今你手把着甚么物。心挂在何处。僧云。生死无身体无处。则是向虚空里放手处也。师云。谁教你将手执着不放耶。僧云。某甲不知。故问。师云。执着也是你。要放也是你。因甚你却不知。僧云。请师指示一句。师云。我说许多了。又计一句。

    一日师请谢挂搭人点心吃茶次。是晨大雨。天气郁蒸倏尔开霁。天清日明。顿觉清凉。师曰天阴雨下时。为其么颠倒热。天晴日出时为甚么颠倒凉。众皆无对。时首座分手光伴。乃曰。阴阳不相离。天之自然理也。师曰。此是日本样天理耶。座曰。普天匝地皆然。遂举手中茶盏云。岂不见。者个若近火则汗下却不干。何也。即是阴阳不离。而地水火风等一大各具四大故也。师曰。此是阴阳相即底道理。还有不相即底也无。座云。当明中有暗。当暗中有明。师曰。者个即是属阴阳底。不涉阴阳底。聻。座。摇扇云。青绢扇子足风凉。师曰。犹是丛林之说。更别道一句看。座。乃近前问讯。师乃谓众曰。今日点心粗恶。所以首座作法供相助。今日檀那即是首座。不可不知。座云。为法檀度愚所愿也。然但恐美食不中饱人。师曰。醉后添杯礼更长。座。乃与师。一众俱皆欢笑而起。

    佛诞上堂。云门和尚四月八日示众云。十五日已前则不问。十五日已后道将一句来。有商量。者曰。谓八在中也。云门复自代云。日日是好日。商量者曰。谓何日不是。佛降生时节也。好。大众。有意气时添意气。不风流处也风流。(参)

    结夏上堂。遍尘沙界众生佛。尽在吾侬布袋中。今日与君聊一结大家相聚话西东。

    谢秉拂上堂。诸供养中法供养为最。所以。世尊四十九年三百六十余会。乃至从古至今。出广长舌相。遍覆三千大千世界。为一切有情作此供养。然而未尝一句一字而能说著者个。孰知我此四员头首。只向一刹那间莫不远印尘劫。亦复出广长舌相。遍覆三千大千世界。而句句字字。未尝不说著者个。于是释迦老子在大寂定中。闻之廓然。为之掀眉耸身。安祥而起。从空而下。竖起拂子云。即今在山僧拂子头上。现三十二相八十种好。亦复出广长舌相。遍覆三千大千世界。乃作听势云。而出诸种种音声乃至风声水声。金银琉璃声。象马声。狮子吼声。及诸一切不可说声云。善哉善哉。希有希有。是我诚以一切譬喻。说种种法。无有譬喻。能说此法。岂料二千年后。有此冲楼跨灶子孙。乃能说之。又云。虽然且毕竟如何是者个法。山僧被其一问。直得无言可对。无理可伸。但发一笑。其却将错就错。便乃点头三下云。如是如是。作是语竟。即今又作师子奋迅三昧去也。诸人还会么。看看。乃掷下拂子。

    上堂。如我按指。海印发光。释迦老子好劳攘。汝暂举心。尘劳先起。果然。

    上堂。乾坤之内。宇宙之间。中有一宝。展两手下座。

    上堂。横身当宇宙。一句定纲宗。以手拨一拨云。佛殿从者里过去则且置。遂指云。还见空中一片石么。

    上堂。处处壁立万刃。历历常光现前。山河大地有甚过。若也会得。狂歌于碧洞之前。大醉向玉壸之里。拍手一下云。昨夜山前虎咬大虫下座。

    为先相模太守鉴公大禅定门拈香。生以不生生为生义。死以不死死为死义。生生死死不相干。大圆鉴内无来去。虽然才有内便有外。既有内外即有去来。去来之相即是生死。然此生死非浪生死。于生死中现种种事。如佛所谓我灭度后。敕诸菩萨及阿罗汉应身。生彼末法之中。作种种形。度诸轮转。或作沙门。白衣。居士。人王。宰官。童男童女。如是乃至淫女。寡妇。奸偷屠贩。与其同事。称赞佛乘。令其身心入三摩地。终不自言我真菩萨。真阿罗汉。泄佛密因。轻言末学唯除命终。阴有遗付。大众此鉴公大禅定门。承佛教敕。现宰官形。称赞佛乘。至于命终已及三期。且作么生是阴有遗付底还会么。插香云。一炷清香满石栖。今日分明为君举。

    为清公禅定门拈香。梦幻空华百世身。纵经千劫亦如是。好参实际毗卢师。本然清净无尘滓。恭惟。某人。净智妙圆功德之主。冰壶玉鉴行世其人。既悟关空锁梦不可依凭。由是截铁斩钉。竟成长往。时犹一瞬。岁已三周。于是本寺集诸清众。看阅五部大乘妙典书写率堵婆妙法华经作诸功果。今玆满散。为拈此香。奉为神仪供养。云云。仗此良因。悉资超越诸佛有言有为之法。其性无常。生已不住。寂灭为乐。

    上堂。无问则休。有问则答。有则鲲鲸浪里出作清游。无则龙象窟中归来稳坐。所以道。孤峰顶上十字街头。十字街头孤峰顶上。蓦拈拄杖划一划。喝一喝。下座。

    半夏祈祷安堵田地上堂。六月不热五谷不结。人心不精道业不成。且道。是甚么道业。人人有个自家常住田地。却被他人管领。岂肯如斯。南泉和尚云。尽大地皆吾檀越。此乃一切田地皆我之物。当作如是。所谓若能转物即如来。且道。净智门下又作么生。唵悉干度谩陀罗娑婆诃。

    上堂。得我之小者。散而为草木。得我之大者聚而为山川。山川草木则且置。作么生是我之一字。道将一句来。

    师一日。手执禅版与麟首座说话次。座。伸手云。试借一观。师不与。乃振威以禅板。

    作打势。座曰。已在某甲手里。师乃以禅板置膝上。以袖掩而据之云。在甚处。座。竖起拳头。师乃坐却禅板。呵呵大笑。

    解夏上堂。今朝七月十五日。那个师僧心未明。鼓击三通聊聚集。事无一句可论评。天边若木金鸡语。野外髑髅狮子鸣。撞着前村黑黄老。问渠消息若为生。

    进退两班兼谢圆觉别源首座上堂。是日邻邦有乱事。军官入寺。诸寮检点方退。师垂语曰。他邦甚闹。我国宴然。然则复恐有人。向黑山鬼窟里坐。未免向诸人衣单下。一一搜过。正当恁么时。还有道得无私句底么。

    乃云。进一步超越无数河沙诸佛国土。退一步蹋断八万四千三有大城。此乃衲僧寻常行履。未是奇特事。且如何是奇特事。人从圆觉来。却在宝峰住。报道一时婆伽婆。上无脑盖。下没脚版。昔日大光明藏今为聚墨。

    退院上堂。人人脚跟下。一段大事蹋不着。者病在于何。只贵退步便乃蹋着。大众若也不信。山僧作个样子。行者打鼓着。便下座。

    再住上堂。垂语。雪峰道。备头陀再来人也。山僧道。阿那个不是再来。山僧恁么道。莫有傍不甘底么。

    乃云。人人脚跟下。一段大事因缘。山僧前日曾对大众道。直得声闻于天。元来却是山僧错。何故。夜来天帝释。遣个直符使者报道。万古碧潭空界月。再三捞捷始应知。

    复云。百草头上罢却干戈。万刃崖前地平如掌。正当与么时。且道。退步即是。进步即是。不进不退即是。总不与么即是。良人。清平世界切忌讹言。(中先代乱后也。后作亦因是矣)

    上堂。法不孤起。仗境方生。又曰。说法不应机。总是非时语。山僧试说个时节因缘底话。供养大众。尽十方世界。是一口利剑。不待有罪者斩。一斩一切斩。尽十方世界是一颗明珠。不待有功者赏。一赏一切赏。正与么时忽有个汉道。人人是剑是珠。又作么生。师乃嘘一声。下座。

    上堂。长庆和尚云。撞着道伴交肩过。一生参学事毕。古人恁么道。山僧大未肯在。何故。屠儿魁脍。不是道伴。指露柱云。露柱不是道伴。是即是。只缘太杀撞着。虽然你唤那个作露柱。喝一喝云毕。

    上堂。九九九。不折黄花懒开口。听教风雨自商量。吹折门前一株柳。哑。可惜许。下座。

    上堂。举。赵州因僧问。狗子还有佛性也无。赵州云无。赵州似个杀人不眨眼底大将军。不施弓矢但持白刃。直往而前。天下谁能当者。既无当者。则尽十方世界。若佛若祖。若凡若圣。悉皆乞命。虽然即今却在山僧手里。且听分付一句。何故。若也尽法则无民矣。山僧恁么道。赵州必则又云。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然则汝等诸人。阿那个是弃身命底。

    开炉上堂。谢书记。藏主。浴主。净头。典座。都寺。衣钵侍者。圣僧侍者云。三通鼓罢。大众咸臻。闲却僧堂一炉新生好火。火且莫管。还知一件事么。释迦老子见汝诸人出来。便乃入在炉头。傍若无人。与圣僧喃喃。共语云。如今少有一个半个知触净者。难为共语。又云。然则譬如暗中书字。字虽不真文彩已彰。使其演出一大藏教。亦只是者个。演入一大藏教。亦只是者个。妙触宣明。成佛子住。亦只是者个。变生为熟。调和众口。亦只是者个。正此语时。被山僧闻得咄云。有许多者个。离却者个。只如都寺房中。上下安两个灯盏。衣钵合内。新旧有三顶衲衣。又作么生。其便以手招云。元来有人来。来共你暖处商量。大众下座。向暖处商量”达磨祖师忌拈香。对梁王不识。也合烧者一即+(同)?炷香。谓。神光得髓。也合烧者一炷香。乃至遗双履西归。也合烧者一炷香。此三炷香。一赏二罚。半合全张。若人辨得出。日午打三更。

    上堂。谢后堂首座。山河大地。草木丛林。尽是恒沙劫千佛。当仁自己。岂外于此。若也一时会得。不妨如白衣拜相。平地升天。白衣拜相即且置。且平地升天一句。作么生道。乃以拂子击禅床作白槌势云。摩诃衍法。离四句绝百非。咄。大似寐语。

    上堂。叙谢次。说细大法门竟。于结座乃云。口唠舌沸一何功。霜后千山万树红。细听是渠言最直。良久间。乃有一叶。于堂前舞空而下。遂以拂子指云。大众。又看一叶舞晴空。

    上堂。即心即佛。白鹤?苦花。非心非佛。波斯入闹市。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猕猴弄黐胶。以拄杖划一划云。总不恁么时如何。三年一闰。

    上堂。举。投子和尚。一日送茶与嵇山章禅师云。万像森罗总在里许。嵇山遂泼却茶云。万像森罗在甚么处。投子云。可惜一碗茶。明招谦禅师云。嵇山未泼茶前。合下得甚么语。免他投子云可惜一碗茶。山僧代云。可惜一碗茶。此是古人有恁么机缘。山僧代语如此。只如在今东边寮舍里。西边寮舍里。每日吃茶。知是可惜了多多少少。然则若也倘或一个半个。有何闲言长语者。则固是若但只恁么地。因甚也道可惜。良久云。可惜可惜。下座。

    启建圣节上堂。僧问福海既深。寿山还耸。学人上来。请师祝圣。师竖起拂子云。天柱峰高高更高。

    师乃云。黄河三千年一清。圣人五百世间出。天柱峰高高更高。摩诃般若波罗蜜。

    因事上堂。欲得不招无间业。莫谤如来正法轮。谤佛谤法谤僧。教有明文。不复重举。只如道禅以何为义。以谤为义。若如教说。何得故为。所以。山僧二六时中未尝敢道一字。是渠鸦鸣鹊噪。合入无间地狱。山僧既为大善知识。且作么生为伊忏悔。良久云。鸦鸦鹊鹊。归依佛法僧。

    上堂。举。洞山和尚云。贪嗔痴太无知。赖我今朝识得伊。行便打坐便槌。分付心王仔细推。无量劫来不解脱。问汝三人知不知。神鼎和尚云。贪嗔痴实不知。十二时中任从伊。行即往坐即随。分付心王拟何为。无量劫来元解脱。何须更问知不知。

    净智则不然。贪嗔痴知不知。渠正是我我非伊。行亦妙。坐尤奇。分付心王正是谁。不解脱。并无解脱。风前一曲啰啰哩。

    冬至小参。僧问。洞山问泰首座底一物。未审。是甚么物。师云。你要俾贩他古人那。

    乃云。日月如流。不觉明朝又是冬至。日就月将。若论佛法二字。阿那个不会。遂召侍者。侍者乃动目趋听。师云。岂是不会。复召大众。大众默然。师云。岂是不会。所以山僧者里觅一个不会底。直是难得此事。非特今时者里。古亦如之。僧问。六祖黄梅意旨甚么人得。祖云。会佛法人得。僧云。和尚得否。祖云。不得。僧云。和尚为甚么不得。祖云我不会佛法。可谓尺璧千丈石。寸金万里沙。而东山衣钵。夜半负之而趋。非其而谁。在今妄想沿袭。不图见性。多知多会。欲冀真乘。譬犹趋越而首燕也。嗟哉。又忆。风穴和尚一日见念法华立次。垂涕曰。不幸临济之道。至吾将坠地矣。念法华曰。观此一众。岂无其人。风穴云。虽敏者多见性者少。念法华曰。如其者如何。风穴云。吾虽望子之久。犹恐耽着此经。不能放舍。念法华曰。此亦可事。愿闻其要。风穴上堂。举。世尊以青莲目观大众。正当恁么时。且道。说个甚么。若道不说而说。又是埋没先圣。且道。说个甚么。念法华拂袖而退。侍者随后请益。风穴云。会也。且道。者个会与适间不会是同是别。虽然道到者里。山僧亦自分疏不下。即者分疏不不。亦切忌错会。喝。

    冬至上堂。僧问。昔日外道问世尊。昨日说何法。佛曰。说定法。今日说何法。佛曰。说不定法。如何是世尊定不定法。师云。摇摇海波浪。岌岌须弥山。进云。外道云。昨日说定法。今日因何说不定法。佛曰。昨日定今日不定未审。世尊舌头落在甚么处。师云。不在海波间。便在须弥顶。进云。如此则可谓是法无定相耶。师云。阇黎恁么见那。进云。只如和尚。今日昨日说法是定不定。师云。两头俱坐断。无汝着浑身。乃云。古云。冬至月头。卖被买牛。者里则不然。冬至初一。卖刀买笔。何故如斯。天下太平应在今日。所以偃武修文去也。且道。正恁么时如何。红霞穿碧落。白雁下沧洲。

    复举。夹山和尚云。百草头上。荐取老僧。闹市里识取天子。净智却不恁么。百草头上赏遍春风。闹市里高骑骏马。

    上堂。举。夹山和尚云。百草头上荐取老僧。闹市里识取天子。日面佛月面佛。

    谢秉拂上堂。威音那畔。有祖师句。能放能收。能杀能活。然而垂二千年似乎蔑闻。为之太息。岂料目前分开泰华。裂破黄河。若总如斯。老胡有望。且道。望个甚么。春色渐随人意好。寒梅昨夜一枝开。

    复举。药山和尚。久不升堂。院主云。大众久思示诲。山云。教打钟着。众集。山下座。便归方丈。院主续问云。和尚既许为众说法。为甚一言不施。山云。经有经师。论有论师。又争怪得老僧。

    药山不施一言太杀饶舌。净智欲说两句无处启口。何故岂不见道。你若狮子吼。我便野干鸣。你若野干鸣。我便狮子吼。你若狮子吼。我亦狮子吼。又且如何。击拂子下座”。

    因观时事上堂。地味不生田主之所由。立中心树子则未问。因甚各各本有基业。四至界分多是不定。良久云。且道。净智长老恁么道。又有甚么长处。拈拄杖卓一下云。还会么。有者便道。此乃剑为不平离宝匣。药因救病出金瓶。果然果然。

    复云。蜗牛角上展拓世界三千。藕丝窍内隐伏修罗百万。百不思时是汝本心。又云。正句曷有许般消息。心王一变便见东涌西没。且道。与正句是同是别。

    佛成道上堂。是时数日间昼见三光。师云。昼见日夜见星。泗州人见大圣。释迦老子大似眼方始开。霍然悟去。是他更未曾见。昼见日昼见星。与夫三光并现底时节。汝等诸人即今见了也。可谓奇特。然则见彻则瞎。不见乃盲。盲乃手擎日月。瞎则背负乾坤若辨得兔角长八尺。辨不得牛角长三寸。

    闻筥根山大战上堂。举。云门大师云。天帝释与释迦老子。在中庭里。相争。佛法甚闹。云门只知彼一时。大似脱空。岂知此一时。事存诚实。何故。即今在筥根山下两阵交锋。直得剑气凌空。风飞云起。昨夜富土山头雪消一半。

    除夜小参。僧问。三百六十日。循环不已。七十二气候去却还来。正当结交头如何趣向。师云。恰恰用心时。恰恰无心用。问云。记得。僧问香林。万顷荒田是谁为主。林云。看看腊月尽。意旨如何。师云。当言不避截舌。叙谢告示罢。复云。岁寒烦久立。听我语谆谆。番忆毗耶老。由来难重陈。

    岁旦上堂。竖起拂子云。新岁君。即今在拂子头上。告报诸人。一年三百六十日。始从此日。总是自家工夫。尽十方无边世界。不逾脚跟下。无非自家田地。田地稳密工夫相到。鼓腹唱讴歌。任从昏复晓。却番思。昔日世尊拈花。迦叶微笑丛林商略古犹今。引得儿孙闹浩浩。

    复举。灌溪见临济。济扭住良久放之。溪曰。领。住后谓众曰。我见临济无言语。直至如今饱不休。

    拈云。临济当时只以草饭相待。因甚便乃如此。若也拈出百味珍羞。又作么生耶。大众会么。不见道。人情若好吃水也肥。

    上元节谢诸执事上堂。然一灯解破千年之暗。出一手可扶已坠之纲。何况神光照彻。大千灯灯相续不断。万有全归掌握。人人戮力赞成既已如斯。便见得男子身中入定时。女子身中从定出。蓦回顾问侍者。香炉内有火否。侍者云。有。遂合掌云。戒香定香慧香。便下座。

    师一日向火次。指汤瓶盖上狮子问侍者云。既是狮子儿。因甚不会咬人。侍者下十数转语。师不允。者请代。师云。何不道。亲遭一口。师又云。汝若不信。试教狮子说向你。遂拨火令汤瓶出声。乃云。谛听谛听。良久复云。即今是汤瓶鸣狮子鸣。者云。狮子鸣。师云。狮子鸣时狐狼野干悉皆屏迹。你因甚却在者里。者云。某甲是狮子子与其同类。何故不在。师云。既是狮子子。因甚不解狮子吼。者便喝。师指云。野干鸣。

    一日僧问。唤作一物则不中。正当恁么时如何。师云。你唤甚么作一物。僧便喝。师云。者个是一物耶。僧乃打版头。一下。师云。雪上加霜。

    佛涅槃因事上堂。涅槃心易晓。差别智难明。花作花红。柳为柳绿。葵随日转。犀玩月纹。香枫化老人。螟蠕成螺蠃。阿修罗王无事发嗔。大悲菩萨一心救苦。此事且止。且道。释迦老子肚里又作么生。

    上堂。错错落花满地春风恶。恶恶。不得春风花不开。花开又被风吹落。也不错。也不恶。潘阆倒骑驴攧杀黄番绰。

    上堂。拈拄杖复靠云。既已天下太平。何用更动干戈。下座。

    谢副寺维那上堂。绿阴满地。黄鸟喧空。总是常住底物。分付副寺着。且与大众商量一则公案。克宾承嗣兴化。为复是以德报恩。为复是以德报怨。又且古之与今是同是别。先请新维那下一转语。然后与大众斟酌。

    佛诞上堂。召大众。众举首。乃以手指空中云。悉达太子今日下生。

    结夏上堂。以大圆觉为我伽蓝。身心安居。平等性智。者个便是结却布袋头底语话。结则不无。释迦老子不知自家露出尾巴。然则你诸人还见么。若也见不妨。便乃譬如蝇附于骥。其或未然。九十日内试觑捕看。

    谢秉拂上堂。大智圆明。大机普应。如洪钟待扣声应长空。宝鉴当轩。影临万像。竖起拂子云。皆由得者个入手。虽然到者里须是寒却耳根分明听取。打破镜来。与汝相见。若以师旷之聪。离娄之明。欲希闻见。总没交涉。除此之外有么有么。良久以手斫额作望势。召侍者云。头长三尺知是谁。相对无言独足立。

    为通上座秉炬。涅槃城里路头通。圣制难拘鸟出笼。借问灵踪何处去。炎炎火聚亘天红。

    上堂。东家有佛。不解说法。西家无佛。动地放光。赵州和尚云。有佛处不得住。无佛处急走过。又作么生。摘杨花摘杨花。

    六月旦上堂。僧问。凤栖岭远蟠空窅。天柱峰高插汉低。如何是棱伽境。师云。十方无壁落。四面亦无门。进云。如何是境中人。师云顶天立地没人情。静坐有时长发笑。进云。顽石点头还有意。青山抚掌赏音多。如何是语心台。师云。一句不相倒。满目青山青。

    师乃云。杨岐和尚云。景色乍晴。物情舒畅。举步也千身弥勒。动用也随处释迦。文殊普贤总在者里。杨岐不特和麸粜面。大似指鹿为马。要且空簁意气。阿谁相信。净智门下终不如是。月兔走入海。日乌飞上天。若不同床睡。焉知被底穿。

    叙谢罢。复竖起拂子云。拂子为诸草木。故自从五月已来化为娑竭龙王。广澍甘雨。辛勤不少。又复念诸众生。无处晒?皮草。再竖云。即今又化为大日如来。放大光明。照耀一切诸人。乘时不妨晒?。虽然且道。于中还有佛法道理也无。良久。顾谓侍者云。且收取拂子。何故。六月卖松风。人间恐无价。下座。

    为楞严头运上座火。举起火云。者个即是世尊。从肉髻中涌出底。百宝光明中有化佛。为汝说法。九旬禁足大似死鱼投网。俊哉衲僧。终不如是。譬如游鲲独运凌摩绛霄。地水火风。管汝不得。如来圣制拘汝不得。

    为妙义上座秉炬。会得百千三昧无量妙义。总是死法。若也不会。正是死法。非死法。火里乌gui头戴雪。

    上堂。三通鼓罢。合谈何事。还有证明者么。乃以拂子向空中书七字下座。

    解夏小参。一夏工夫不做已彻。万里前程未行先到。明日东去西去。拈拄杖云。毕竟无者个不得。只如者个是山僧底。作么生是诸人底。良久云。始看杨柳垂堤绿。又见梧桐坠井黄。

    复举。僧问。风穴云。夏终今日。师意如何。风穴云。不怜鹅护雪。且喜蜡人冰。风穴拈出绵里秤锤。往往知音者少。净智与他颂出。

    不怜鹅护雪。且喜蜡人冰。截下兔头角。挑来水底灯。龙门留宿客。鲸海看飞鹏。更问西天事。迢迢十万程。

    上堂。大众各各所证自恣三昧。直须如师子返踯。南北东西无有定止。上下四维不失其仪。然后敢称衲僧。其或顾伫停机即是野狐恋窟更若点着不来还同死汉。蓦举拂子指屋梁励声云。直上觑众方举首。即掷下。下座。

    请烧香侍者上堂。拈拄杖横按云。直饶侍者未烧香已前会得。早是落落八。更向山僧鼓两片皮处。摸??何啻郑州出曹门。郑州出曹门。灯笼穿露柱。灯笼穿露柱鹞子过新罗。正与么时。芒芒之者匝地普天。良久云。当日世尊拈华。唯有迦叶微笑。又争怪得。今日遂度。拄杖与侍者。下座。

    达磨忌拈香。深心珍重赤须胡。回首重观震旦无。五叶一花开遍地。岂知滋蔓转难图”。

    上堂。十月中吃了舂。眨眼看他金乌西坠。玉兔东生。急急复急急。行行重行行。且道。行个甚么。相逢不下马。各自奔前程。下座。

    明极和尚讣至上堂。前月二十七日明极和尚与三世如来。把手共行。转化他国而去。汝等诸人还知落处么。良久云。苦屈。三千刹海夜沉沉。八万四千岐路绝。须弥南畔海龙吟。井底虾蟆呑却月。拈拄杖云。即今复来也。下座。诣灵前讽经。

    上堂。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何似生。七凹八凸。

    冬至小参。垂语。古德云。风头稍硬。暖处商量。净智则不然。风头稍硬。正好就者里商量。还有商量者么。禅客不出。乃云。滴水滴冻。天寒人寒。大家在者里。禅客不问。山僧无答。石牛拦古路。一马生三寅。

    复举。赵州和尚因僧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州云。庭前柏树子。僧曰。和尚莫将境示人。州云。我不将境示人。僧云。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州云。庭前柏树子。

    赵州始仗龙泉后飞太阿。但欲断人命根。虽然且道。断后又作么生。来夜问取四头首。

    冬至上堂。是夜大雷雨。清晓晴明。师云。至节人人庆履长。不须葭管验回阳。夜雷喜送千山雨。晓日忻开万像光。

    谢秉拂上堂。肆口而说。作狮子哮吼。惊倒狐狼野干。全机而用为人天榜样。吓杀诸魔外道。乃至拈一拄杖举一拂子。直得须弥岌嶪海水腾波。开觉花于无影树头。结胜果于不萠枝上。唯我头首乃能尔也。然则此其游戏边事。若其正令全提孰能观听。拈拄杖卓一下云。三九二十七。睦州道底。

    谢藏主知客上堂。吾有一言匝地普天。觅即不得。有时自然。且道是甚么一言。三藏绝诠。吾有一句。为君直举口说得。着眼听取。且道。听取后如何。可使与宾客言语。

    除夜小参。好好。自年头到年尾。着衣也好。吃饭也好。好好从寅旦直至暮坐禅也好。行道也好。蓦击拂子云。上来讲赞无限良因。虾蟆??跳上天。蚯蚓抹过东海。

    复举。僧问鹿苑和尚云。如何是实际理地。苑云。南瞻部洲。北郁单越。僧云。恁么则事同一家。苑云。犹隔须弥山在。拈云。实际理地不受一尘。若是蹋不著者。争能如是。然虽净智则不然。僧云。恁么则事同一家。事同一家。

    浴佛上堂。如来今日降王宫。紫磨金躯被垢蒙。作么雪渠千古屈。好将恶水泼虚空。

    谢秉拂上堂。竖起拂子云。大众者个拂子。居常在山僧手里。只是一个拂子。观我头首。举起也天回地转。放下也草偃风行。又如一尺之镜照千里之像。重重无尽。无有出入去来之相。而了然见其出入去来也。乃至百千万变。无有尽极。当是时也。不妨于出入息中。供养恒沙诸佛。虽然。乃再竖起云。即今复在山僧手里。且道。还有奇特也无。良久。击一下云。又是一番疏雨过。枝头梅杏半传黄。

    上堂。大众。从朝至暮。千思万想。为甚么。从朝至暮。口唠舌沸。道甚么。从朝至暮。扰扰忽忽。干甚么。乃叩齿三下。下座。

    为悦侍者火。是身是病。是身是药。病去药除。禅悦为乐。虽然。切忌死在者里。悦侍者诺。回程堪作火中牛。未了因缘重了却。

    进退两班上堂。虚空无内外。万像绝去来。人事有进退。大道没行踪。乃问侍者烧香了耶烧香了。两班问讯了耶问讯了。乃云。过去诸如来。斯门已成就。现在诸菩萨。今各入圆明。未来修学人。当依如是法。

    复举。沩山问仰山云。即今事且置。自古事作么生。仰山叉手进前。沩山云。犹是即今事。自古事作么生。仰山叉手退后。沩山云。汝屈我我屈汝。

    拈云。净智者里更不问人。古今自然一个个。进退可观。且道。有相屈底道理也无。良久云。三十年后。

    常住产业安堵归上堂。自家田地加安堵。稳密无过者一回。万顷黄云秋正熟。不妨吃饭唤人来。(不)+得?

    上堂。赵州狗子无佛性。开口直下取人命。妖狐夜戴髑髅行。借问相逢作么生。

    达磨忌拈香。自携只履去不返。几度嵩山合暮云。万想千思无可奈。为浇茗碗炷炉熏。

    上堂。昨夜一夜。千思万量。向佛祖说不到处。如花似锦。做成一片言语。用在斯时。供养诸人。今当宣说。谛听谛听。良久云。不期于斯。恰尔忘却。莫怪空疏。伏惟珍重。下座”。

    上堂。师乃如常祝香毕。不据座。遂分手指上下。召大众云。天上天下唯我独尊。便下座。

    观音大士点眼执笔云。八万四千清净宝目。尽在此笔头上。乃回顾问旨首座云。尔还信得及否。旨□□曰。照天照地。师云。既是如斯。分明点出。遂点之。

    谢秉拂上堂。抱猛虎乳边之子。抉苍龙颔下之珠。不为难事。举起拂子云。唯秉者个诚过于是。昨观四头首。纵横妙用。不假纤毫之力。而且中间节角宛转之处。一一不同。一一不异。即如夜来下雪相似。缤缤纷纷。纵横飞舞。千山万壑。风凛凛地。将谓今日遍满世界。白皑皑地。洎至此时依旧天清日明。山川溪谷。了然如昨。更无一点夜来之状。与人觑着。大众还知么。更有一事。即今露柱闻得。便谓灯笼曰。长老者般说话。即是将尽大地人。从空放下底时节。山僧闻得。不觉吐舌。何故。元来座下有人。

    除夜谢首座小参。迎新送旧。此夕明朝。自古自今。无增无减。乃至天回地转。岳立波腾。在在逢原。头头合辙。岂不见前日关东大战。炎炎火聚。凛凛刀丛。彼或作鲁阳挥戈。此即为眉间挂剑。挽回佛日。只在须臾。血溅梵天。不劳余力。抑且个个立在转处。人人坐致太平。心王不动。家国晏然。便可向者里。指挥佛祖。眼目人天。然后向手袖里掷出金圈。从虚空中分开泰华。却问时人会么。岂不伟哉。然虽如是。个般说话。切忌浪传。何故。不是知音者。徒劳话岁寒。

    复举。达观颖禅师云。平生好相扑。只是无搭对。今日共首座搭对。遂卷却袈裟下座。索首座相扑。首座才出。观云。平地吃交。便归方丈。

    净智平生好说话。只是无答对。今夜共首座答对。乃下座。问首座云。首座说得是么。首座即含笑云。说得是和尚。师即召大众。云。寒却耳根分明听取。遂招首座同归方丈。

    上堂。举。僧问本仁和尚云。文殊与普贤万法悉同源。文殊与普贤即不问。如何是同源底法。仁云。却问取。文殊与普贤。僧云。如何是文殊与普贤。仁云。一钩便上。师云。尝问任公子之钩。以五十犗为饵而得若鱼。本仁却以文殊普贤为饵而得者僧。皆是无用。净智不欲许多劳费。虽有个臭猫儿头。亦自不须拈出。何故有鼻孔者自解来。

    上元节进退两班上堂。谛观四大部洲。不如灯盏来。大一切草木丛林。鱼龙虾蟹。佛祖贤圣。悉在里许。放光动地。无端引得衲僧家。成群作队。向百尺竿头进底进。退底退。问他作么。乃曰。为观灯明如来。山僧不觉一笑。及乎仔细看之。元来只是我自家两班知事头首。虽然且道。正当恁么时。山僧在甚么处。

    因事上堂。一句无私天合识。三市有虎神亦迷。令人长忆江南景。无限青山叫子规”。

    一日僧问。南泉到庄上。庄主云。土地预报。南泉云。土地前更下一分饭。为复是赏是罚。师云。南泉事一任卜度。若是山僧。当时但到土地前。烧一炷香。师遂以两手捏拳作交加云。复如是向之。首座云。若是某甲则烧香一炷。作女人拜。复扣齿三下云。又如是向之。师云。虾跳不出斗。

    三月旦上堂(并引)

    前日谢栽松上堂。意欲略去前面散说。令侍者不必收。首座请曰。此诚普说也。中间之事不问。西班东班。在家为僧。修身学道。行圣贤事业。代佛祖宣化皆可也。愿并录出。愚以一时之说。无甚好处。又说则易录甚难。且首座一人高见如此。他人见之。未必不哂骂我也。首座曰。既已对人天大众前说出。而又曷惧人哂骂耶。力以再请勉强思之。笔以揭于堂前云。

    近来相劳大众栽松。辛苦不易。因这栽松。乃见大众有好处。何故山僧出令。但令后生结缘。少者一株。多者三五株而已。大名字老成者并免。岂期老僧大耆旧。各各乐然。争要去种。或十本二十本。乃至四五十本者有之。此不是种松。乃是诸人种德耳。所以佛经常说。植种德本此之谓也。此亦是将树木之有根本。种植培养。然后渐见拂云参天。覆荫于人。郁然可爱。众人爱敬之义也。有者便道。好笑明明是种松。却言种德。德底种是何模样。愿赐见教。我亦要觅些子。将来种看。不然兄弟我便教你。只是你心也。不用外求。但发一点好心。便是你德本也。既已发心。则每常间但有利益人者。可随力作之。反此者勿作。久久自然积德。永明寿禅师。每日行一百八事。山僧日逐看来。亦无许多得行。不知如何行这等事。譬如路上。或有一块土。或有一根刺。稍似碍人。勿以自胡乱过了。便休。即念他人舍将弃于空闲之处。也是一事。或到后架东司。忽见有触秽不净。狼藉之事。即便出手打并。心中恐污他人也。又譬如洗面。合用一杓汤。心里思量。但用半杓亦可。一者免折自福。二恐后来者。或有缺少也。你如今不然。但要恣意受用。唯恨不足。或见狼藉。却颠倒生烦恼。嗔骂他直岁。修造司。净头人工不了事。如是则德从何来。福从何生。你却都不知用一点好心。便能立地转祸为祥。转灾成福。古有一人曰。孙叔敖为小儿时出游。俄见两头蛇乃打杀埋之归。大泣向母。母问其故。曰。儿闻。人见两头蛇者必死。适见之。复恐后人见。儿乃穴土已埋盖之。然儿必死。母曰。勿哭。尔有阴德。必有阳报。德胜不祥。仁除百祸。汝无忧矣。后敖果为相而寿。古人者般事甚多。聊举其一。又山僧少年时。每见人诵祖英集。自亦观其语句。雄伟超拔。亦慕敬之。乃想其人物必英姿气慨。方颐大耳。巍巍不可近者。及游雪窦。观众寮前石碑。所镌顶相大不相似心中所想者。如绝无福之人。而有大福。大慧和尚。自以禅道行世。惊天动地。眇视古今甚生意气。乃作一篇长赞在其上。看他钦仰明觉之德。自谦自叹。于己说得非常。首句云。太湖三万六千顷之渺茫。即师之口也云云。即今大慧录中有你道。其大福从何而来。他昔在灵隐做净头。今灵隐净头寮名曰雪隐。即今圆觉净头寮二草字即是。不知何人好事者摸来。他做净头时。将众人用过筹子。虽把水浸渍洗涤。其上有干垽之物不去者。躬以指甲剔洗。又恐不光滑。或少伤你所用处身体。乃于自面上荡试之。如此。若看其顶相。穷寒寂寞。而其语言道德。如此之行。人之敬慕。在今禅和子。稍有智识者。那个不看祖英集凡做长老说禅者。若曰不识雪窦语。亦是好笑。虽然我也不会说禅。亦不识雪窦语。也做了长老。又昔黄梅会下有南能北秀。秀禅师为七百高僧教授师。道誉闻于天子。诏入内宫供养。秀乃奏。六祖道德尤重。可诏之问道。乃诏之。至于秀自修书。勉其赴诏。而六祖坚不赴。你道六祖口里说甚么。说道我形貌丑陋。彼见之。或不敬吾法。彼不敬则折彼之福。故吾不去也。看他六祖非德人之心耶。若是如今之人。心里便曰快哉。我有道德。国王诏我。便去讨个国师做。正自要作方便去朝见。何况彼诏自来。更有重虚名者。无端使人去。托相识人讨师号。若生前不得见帝无师号。死后弟子必去讨。此等而他以为荣。我以为丑。当初六祖。一向不去见帝。也没师号。也做了六祖。不曾见有一人。说他做六祖不得。更看他有个弟子。叫做南阳忠国师。先与懒瓒居山坐禅。值寒以手拥落黄暖膝。被懒瓒呵。曰。汝犹有娇奢之心。欲如此受用。他日对俗人吃饭去在。后帝闻忠之道。召为国师。赐御膳。忠乃不觉泪堕。帝问。忠曰。我居山时。被懒瓒授记。对俗人吃饭去在。今日对陛下吃饭即此是也。你看他忠国师。拥黄叶便被罚对人主吃饭。我今身上。搭着金襕袈裟坐宝华王座。呵佛骂祖。他时后日复是如何耶。敢是被罚。对三十三天主吃饭去耶。不然便敢是被罚。对释迦老子。吃饭去在。帝复诏。径山钦禅师至。谓忠曰。朕欲赐钦师一名。忠欣然奉诏遂赐国一禅师。此皆诚有道德。感于君王。召赐如此。而本无道德。而求讨一个虚号。不知何用。后来尔祖也不讨。不知何人也谥他为大鉴禅师。达磨也有人谥他曰圆觉大师。如今方讽经回向时。便口里念。我道也不消得。他达磨六祖心里也不以为荣。也没甚么欢喜。者般说话。若如今人。本师已死。有师号者必定怪杀我。其师未死无号者未定。我死后必定小师也。者般弄我必在阴空里打。莫言不道。又有好笑底事。你道。是甚么事。释迦老子却没人谥他。不知如何毕竟无道德耶。又说者个老子。他是从无量劫修来。末后烧出八万四千颗舍利后来人也修。也有有底。也有无底。有则固佳。没亦不恶。便休。有甚要紧。更后来中间不依本分者。有万千不可说底事。岂知。直饶你有八斛四斗。更多似他释迦老子也得。你且还我生前一转语来。不然则只是一堆脓血。有者便道。你怕自没舍利。作者般说耶。我却有。如今便说向你。我底舍利。又大又多。又光明照天照地。即今便教你识些子。第一便是两个日月。其余便是许多星辰。又不特只是。你如今所见底。一天地间。日月星辰而已。乃至四天下。及百亿四天下。无数四天下底。无数日月星辰。皆是我底舍利。舍利名坚固。而日月星辰也无甚么坚固。须知别有坚固底。不向你说。我有号。便是无数四天下底。一切万像森罗。乃至驴马畜生名字。皆是我号。我作者般说。你心中却道。好人如何却道。驴马畜生是自名。可厌可厌。又你见说得忒杀怕人。又不信。不是又不信。明明是不信。然则我不免略略地者般说。你信也好。不信也好。适来说甚么说到者裹。良久云。因说种松乃是植德。不觉便牵枝引蔓。说到者里我看大慧普说。也只如此。若是有人能记忆。三四个。十来个。共相搸插。编写出来。亦有可观处。你道。只是大慧便能。山僧亦能。始初只要谢种松。又说向别处去。且住且住。试举个种松因缘。供养大众。

    记得。临济在黄檗栽松次。檗云。深山中栽许多松作甚么。济云。一与山门作境致二与后人作标榜。道了以钁钁地三下。檗云。虽然如是。子已吃吾三十棒了也。济又钁地三下。作嘘嘘声。檗云。吾宗到汝大兴于世。沩山问仰山云。黄檗当时祇嘱临济一人。别更有在。仰云。有。祇是年代深远。不欲举似和尚。沩云。虽然如是。我也要知。汝但举看。仰云。有一人指南。吴越令行。遇大风即止。此段因缘。每见佛性。先师云。多有人谓是谶语。直是好笑。独有应庵老人较些子。先师乃有上堂。举临济事至大风即止。乃曰。后来诸方咸谓。谶风穴和尚大行临济之道于江南两浙之间。是皆已见不明。妄生穿凿。应庵和尚云。当时何止。遇大风则止。直得虚空界尽。此语方始大行。先师乃喝一喝云。听事不真。唤钟作瓮。净智谓。当初临济只是与黄檗栽松。父子间且钁且语而已。谁知。向平地上生出许多葛藤。直得绊杀天下人。拈拄杖云。山僧今日与伊一时剪却。教他一个个赤洒洒净洁洁地。自由自在去。岂不快哉。良久云。休休。尽法则无民。乃靠拄杖云。不若以毒攻毒。更与葛些子。何故。若据山僧所见从人谓是谶语也得。何用别白。即今净智者里亦栽松。山僧也曾看来。但不曾与伊说话。任他胡钁乱钁。不是不与他说话。但他不解听耳。如今自家也。要说个谶语。不用借他人之口。会么。一株株。他时后日。覆荫天下人去在。且道。以何为验。东山西岭青。下座。

    为真净头秉矩。真元不立妄还空。非死非生绝异同。真上座。者里若能分触净。南山烧火北山红。

    上堂。山僧人微言轻不能自道。试举一两句古话。供养大众。临济和尚云。你欲识祖佛么。只你面前听法底是。良久云。休休。下面底莫念。何故。子期一去不复返。千古万古良可悲。下座。

    上堂。尽十方世界。莫不悉皆共向今朝浴佛。泥里洗土块。夜来檐间滴滴。耳根历历。泥里洗土块。即今云开见天色。风生满衣裓。泥里洗土块。若也不信。下座普请。向佛殿里。泥里洗土块。

    上堂。九旬圣制又从初。云水高流知也无。欲识祖宗家活业。须为自己底工夫。擘开混沌窥三际。握定权衡核万殊。减少添多。随手面与君。然后说安居。

    谢秉拂上堂。大智洞明。大机圆应。水到渠成。风行草偃。是则固是。竖起拂子云。只如者个阿谁无分。唯在松源老人手里。竖则山河大地一时竖。横则山河大地一时横。前前后后。虽诸方提纲举令。气呑佛祖。此个消息。居常未闻。今观净智门下。蓦再竖起云。山僧言未竟。拂子忽然踊跃出来云。作么作么。山僧被其一惑。忘却前话。但合掌向道。摩诃般若波罗蜜。甚深般若波罗蜜。拂子乃欢颜微笑曰。如是如是。孰是知音。大众还闻么。乃击一下。

    上堂。眼睛在面上。鼻孔在面上。看不见。牙齿在口里。舌头在口里。咬不着。且道。誵讹在甚么处。昨夜镰仓县里。虎咬大虫。长胜寺前石塔汗出。

    上堂。释迦师兄去不返。弥勒老弟犹未来。终日与谁开口笑。几回独上妙高台。

    六月旦。种竹值雨上堂夏过一半了也。其中事作么生。好大众。譬如种竹。若能暗地着鞭。自然稚笋抽茎。岂不见僧问多福。如何是多福一丛竹。多福云。一茎两茎斜。三茎四茎曲。多福恁么答话。不妨数目分明。检点将来。大似空腹高心。若有人。问如何是净智一丛竹。但只向他道。一节高一节。一根长一根。毕竟如何。六月三时雨。萧萧爽气多。

    上堂。垂语云。山僧今日不答话。还有不问话者么。寿侍者出云。有。师云。向你道。不答话。问云。人人有一段大光明。因甚么看不见。师云。只为瞎。进云。如何是学人光明。师云。你脚跟下黑洞洞地者是。寿乃指云。者个是烛台。那个是香几。动人春色不消多。礼拜而退。师云。杲日当天。盲人模地。

    师再垂语云。寿侍者适间违条犯令了也。不恁么底。更有问话者么寿再出云。达磨西来。言语不通。已曾传法。学人上来。和尚如何。师云。汝还得法也未。是时寿却转其舌音。作日本乡谈云。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答。亦操日本音云。庭前柏树子。进云。此是古人底。如何是和尚底。师云。既是古人底。因甚却在山僧口里出。寿乃礼拜。

    乃云。洪钟待扣声应长空。宝鉴当轩影临万像。禅客唐样问禅。山僧唐样答话。禅客日本样问禅。山僧日本样答话。此事且置。一拽石二搬土。喝。孟八郎汉又恁么去。下座。

    请知客上堂。开却心地要门。普请大地人入。入则不无。里许事作么生。有者便道。自从断臂师僧后。直至如今识者多。如是如是。乃召知客云。南来者也。明窗下安排。北来者也明窗下安排。下座。

    一日师在棱伽庵。有数衲子。备珍果之类。共师吃茶次。远睹一僧自庭外而入。师云。入者何人。左右云。僧。师曰。是何僧。请来同吃茶。左右曰。外方僧也。师曰。若是外僧则休。良久间师乃曰。既是外僧。因甚却在里面。众人随意下一转语。众下语。皆不契师意。乃请师代之。师曰。虽在里面不得里面物事吃。

    解夏小参。迦叶老人一微笑。随后嵩山不同调。久久逗到天柱峰。土上加泥又一重。蓦拈拄杖划一划云。此是屋里底事则且置。明日秋初夏末。汝等诸人东去西去。撞着乌张。三黑李四。忽然伸出双手。向你面前横两横。作么生道。良久。若也道得。渠即是汝同参。脱或未然。汝即与渠同老。以拄杖卓一下。

    复举。僧问。投子和尚。如何是十身调御。投子下绳床立。又问。凡圣相去多少。投子亦下绳床立。

    拈云。投子放两下弹丸。打落三个鹁鸠。可谓好手。净智今夕效颦去也。然但只看抛些子瓦砾。却要打他一群。遂下禅床云。大众一时拾取。

    上堂。翠岩和尚云。一夏已来。东语西话。看眉毛在么。翠岩恁么着甚来由。净智则不然。一夏已来。不说较子。试看舌头在么。自答云。在。好大众在明年更有新条在。恼乱春风卒未休。

    复举。云门和尚云。直得触目无滞。达得名身句身。一切法空。山河大地是名。名亦不可得。唤作三昧性海俱备。犹是无风匝匝之波。直得亡知于觉。觉即佛性矣。唤作无事人更须知有向上一窍在。师云。尝闻云门之名及其说话。是何龙象。腾天蹴地。谁敢近傍。及乎看到者里。元来只是个饭瓮里底老鼠精。

    进退两序上堂。顾视左右云。东边底西边底。进退俯仰。如风吹水。百千三昧门。百千神通门。喝。虽然如是。白云西去。红日东升。古佛堂前。如何下语。良久目侍者云。侍者碑记着。

    侍者录上堂语呈师次。师问云。上堂时我赞叹你。还曾闻否。侍者但酬以笑。时正吃茶。师问云。我问。你闻。不闻而不答。乃笑而如何。侍者复笑而已。师令沙弥点茶与侍者吃。吃罢师复问云。且道。此茶是赏你是罚你。侍者度茶盏云。再乞一盏。师令再与之吃罢。复问。如今一盏何似前底。侍者云。寮中偶有客。珍重。师微笑而已。

    上堂。夜梦黄金吐花。昼对青山发笑。如来说一合相。则非一合相。是名一合相。蓦竖起拂子云。风之来兮天之庭。过岩谷兮韵秋声。遂起身云。有美人兮路修绝。隔秋水兮共明月。乃长嘘。下座。

    八月旦上堂。一二三四五六。何不道七。才有七便有。乃喝一喝云。几乎道着。下座。

    上堂。山僧有个真实底话。举似诸人。日本国伊豆州。海中有一座山。名曰大岛。每年三百六十日。日日火出自燃。声如雷迸。烟焰张天。近日以来。又复灰飞数百里。夜间扫却。天明复积雨如霜雪。汝等诸人长连床上。饱粥饱饭。但只朝思夕忖。禅道佛法。知得甚么茄子落苏。汝今闻之。便谓前面底是。后面底非。却是山僧罪过。

    上堂。陀那微细识。习气成暴流推倒须弥山去。也真非真。恐迷我常不开演。大似抱赃叫屈。且即今事又作么生。喝。

    达磨忌拈香。当年遗下一只履。无有后跟兼没底看来不值半文钱。直至于今动天地。好笑好笑。趫气趫气。年年此日为烧香。愁见千山万木黄。

    上堂。净智不会说禅。长时口挂壁上。忽然有一句子。突出森罗万像。且道。是作么生响。

    因观时事上堂。冬至前后。砂飞石走。直得地不动虚空摇。穷大千亘万古。未曾有。虽然如此。乃竖起拂子云。且道。与仙上座拂子是同是别。良久云。南阎浮提。下座。

    谢秉拂上堂。一句子出于千圣顶门。一妙机发于无尽宝藏。始如辉大宝光。忽若当空霹雳。或则一亘晴空。或则千波竞起。所以令彼见者闻者。或曰此是文殊普贤大人境界。或曰此是衲僧门下。纵横妙用。山僧闻得。不觉点头三下云。当初达磨大师。尽力只道得个不识。岂知有今日事。今日底明日底后日底。又后日底。后后日底。匝地清风来未已。

    请维那侍者上堂。侍者参得禅。维那悟得道。门前石点头。屋后青山笑。且道。笑个甚么。华表柱头木鹤飞。日面佛月千古奇。直得玉兔捣金鸡啼。且道。正恁么时如何。大家相聚吃茎齑。喝。

    上堂。竖起拂子云。拂子头上底事。直是难得。非通容易。是故。古人曰。在所游方。勿妄宣传。譬如一只船相似。山僧三十年来。自把梢自摇橹。任是八风横斜倒逆。我但一往直前。主人翁子既已正定。而乃自然到岸。于其中间。黄金白银真珠玫瑰。米麦丝麻灯心皂角。乃至猫儿狗犬。靡所不有。所以向者里开个铺子。正当恁么时。还有交易者么。顾视大众。良久云。交。下座。

    上堂。元正新旦。无可供养诸人。听说个谜子。上不在上。下不在下。而不在上。岂宜在下。若人识得。万事皆毕。虽然三祖道底。

    人日进退两班上堂。一二三四五六七。与其进也不与其退也。七六五四三二一。与其退也不与其进也。拈拄杖横按云。且道。正恁么时又作么生。此日此时人共得。等闲不是俗相看。令人却忆岩头老。日日江边打渡船。乃回问侍者云。你还要过那边去么掷下拄杖。下座。

    竺仙和尚净智语录(终)

    兼住三浦无量寿寺录附此纸后

    竺仙和尚现住金宝山净智禅寺兼开山三浦长阪山革律为禅金刚无量寿禅寺语录

    侍者小师裔泽等编

    师于建武五年岁在戊寅十月初三日。寅旦未明。自净智方丈起程。至已时入寺。

    担室云。者个所在。岂是[廣@央]庠底汉所居之处。我者里。有时生抽虎尾。掷作飞蛇。有时抛出金圈。教伊看箭。此亦迫不得已。为尔中下之流和泥合水。若据本分如何近傍。汝等诸人队队上来。汝等诸人排头侧立。喝。

    升座。僧问。建法幢立宗旨。明明佛敕曹溪是。源远流长知几多。滔滔涨起沧溟水。正与么时。请师提唱师曰。大海若知足。百川应倒流问。海宝千般。先求如意。学人欲得如意之宝有何方便。师云。离娄不如罔象。

    师乃拈拄杖卓一下云。一句定网宗。千差俱合辙。直得门前海阔。屋后山高。野老讴歌。渔人舞棹。也有权也有实。也有照也有用。堪报不报之恩。共乐无为之化。再卓一下。

    上堂。鹄白乌玄。松直棘曲。六六元来三十六牛角长三寸。兔角长八尺。十方世界目前观。一百五十是寒食。

    上堂。屋后山光。门前水色。良哉观世音。被人唤作贼。大众。我不敢轻于汝等。汝等皆当作贼。

    上堂。良久云。弄巧成拙。弄巧成拙。下座。

    上堂。向上一机。兔走乌飞。向上一路。飞乌走兔。一见便见。别无方便。直下来也。笑杀东村王大姐。上堂。雀噪鸦鸣柏树间。喝。驷不及舌。

    上堂。无风浪起。平地雷轰。是人知有。因甚脚下龙过。十个有五双。不觉良久。只缘太近。

    上堂。佛祖为一大事因缘出现于世。山僧不恁么。且道。不恁么又作么生。山中秋雨过。树上晚蝉鸣。乃击拂子一下。

    问答(附)

    一日小师裔翔侍者问。大凡作诗及文章。何者宜为僧家本宗之事。师曰。僧者。先宜学道为本也。文章次之然但能会道。而文不能。亦不妨也。翔曰。多见日本僧。以文为本。学道次之。翔见杜子美曰。文章一小技。于道未足尊。以此观之。况缁流乎。故窃以为恨。然如何学道可也。师曰。汝能知此犹可敬也。我国之僧。有但能文。而宗门下事绝不知者。人乃诮之。呼其为百姓僧。若僧为文不失宗教。乃可重也。翔曰。翔于幼年。虽知此非。犹仿佛耳。殊于今年真实知之。乃单于学道之志有之。如何可学道去。师曰。观汝今之问答笔写之语。亦乃一一可观。此乃文也。知其事之非。此乃道之心也。以此二般之事皆不在人之下。但以道为大事。以文助之。乃可发扬。凡世间一切不可嗜。而执着之。道法虽大事。然若嗜而执着。成偏僻为法尘。况文章乎。然譬如人食。有饭乃主也。若复有羹方为全食。无羹之时。未免咽滞而少滋味。以道之饭得文之羹。百家技能为菜为馔。斯为妙也翔曰。六祖不识字。何用文章。翔不求菜羹。只得一饭为足。师曰。此但随其根器不可强为。若乃固有天姿。亦不可自舍自弃之。无学则不可大发扬也。是故释迦名文佛。无所不通。方能降伏外道。制诸魔军。又六祖不识字。非不识。示不识耳。试观其后来说法之时。沛然浩乎如江如海。汝能及之否。翔曰。达磨云。不立文字。翔但欲学道。譬如造屋。不得栋梁不成也。不须多语。但以慈悲愿闻学道一句。师曰。达磨不立文字之语。人皆随其语而不得其意也。是他何曾教人。烧毁却文字欤。若欲学道。但会得达磨者一句道得之矣。何用他求。又据汝云。譬如造屋不得栋梁不成。然唯得栋梁。而不用椽柱门窗之类。便成屋耶。翔曰。达磨不立文字。而于文字中不立文字欤。如是则学道不离文字。若于不识文字人。岂不得学道欤。师曰。汝言而于文字中不立文字。并学道不离文字。是测度语。道与文字没交涉。若心不得道。世间万事。头头是碍。文字亦是碍。若得其道世间万事头头是道。非碍也。文字亦然。识与不识非碍道也。翔曰。如何是心得道。唤甚么为心得道。师曰。汝若一心不退。自然得道。又无心是道。翔曰。寻常人人知无心是道。如何犹有立无心。师曰。此乃偷心也翔曰。罪过在于何处。师曰。在其心上。翔曰。心上无一事。如何无事生事。师曰。你若知即得。翔曰。若说知之。犹有一物。如何心上立一物。师曰。你者一问。甚处得来。翔曰。和尚处得来。然则。如此问答不休。无用端的。一句如何道。师曰。今日已晚明日来。与你三十棒吃翔曰虽死于棒下。亦不辞也。然刑依罪有。如何吃棒。师曰。你今日来此。无风起浪。罪犹少欤。翔曰。翔不会。明日来可谢不过之罪。珍重。师曰。这不知痛痒汉。我早是打你百棒了也。尔不能死。明日堪作何用。

    竺仙和尚净智并无量寿寺录(上下卷即天柱集是也)

    竺仙和上天柱集(法语)

    小师裔淑等编

    示裔震

    达磨遥观震旦有大乘根器。得得而来。直指人心。见性成佛。此其早已曲曲折折了也。何直之有。然今欲扶之。未免从曲折中又生曲折。和泥合水。作死马医。恐有少分相应。否则尽大地。是个荒岑草。亦无有说甚大乘根器。直指见性耶。然而岂知其后而有冲楼跨灶之者。绍其玄猷。如临济问黄檗佛法的的大意。三问而三以乌藤。用事斯其庶几为直指欤。一至于此。其唱既高其和愈峻。由是有临济之作。握金刚王宝剑。惊雷掣电。爆火飞星。杀活自在。纵夺临时从是而下。嗣续相承。变通逸格。历数百年。乃有圆悟犹张武库。靡所不备。犹大云雨。靡所不洽。以是遂有虎丘。应庵。密庵。松源天目。各各妙用。各各玄用。各各机宜。各各不同。天目之下得横川师祖。出古道颜色于宋末雕虫篆刻之秋。犹中流砥柱。以障百川。视其颓波狂澜。浮靡细琐。一时扰扰相袭肆其浇漓。而屹然不动者。特横川师祖也。其后佛性先师之作天纵玄机与师迥异。动而云兴泉涌。不涉忖思。随其所需。流演法句。心渊莫测。口海无穷。至于秉向上钳锤煆炼佛祖。与夫提纲振领。开发人天。非所谓集其大成。则卷舒回合。犹天垂地涌。新出胜概。令人竦观。叹未曾有。且道。此个道理。自何而得。此乃即达磨遥观震旦底消息也。且道。此个消息。达磨未来已前在甚么处。又我作是说。直耶曲耶。裔震求法语。且欲咨之。圆悟而下至此宗派之事故云。

    示中岩月首座

    迦文老人。向空劫已前。便将一把沙。撒却大地人眼。至今无人开得及其降王宫出母胎。至于四十九年。亦只用者个子。胡撒乱撒。狼藉不少。末后甚者以迦叶微笑而着之。所以迦叶便以倒刹竿撒。阿难递代相承。至于碧眼西来而降派列五家。枝分四海。各各显大机明大用。逆行顺施。单提演说。隐显殊途。如大云雨。如百千雷。普洽迅奔。而甲折勾萠潜伏困蛰之者靡不被其渥泽。警省悉由此也。然此非上乘大达利根明敏之士。不可共语。且今尽虚空遍大地。至于自己。无不是者。不知何以无有一人能少拈撮之。纵有欲者犹奔阳焰如捉空花。徒益疲劳。无有是处。而迦文一宗。将为扫土果。将扫土。则所谓上乘大达。利根明敏之士亦不生矣。然而如中岩者。学通内外。乃至诸子百家。天文地理。阴阳之说。一以贯之。发而为文则郁郁乎其盛也。是则上士。天然有在如迦文者。莫不始学书而异于人也。年且少而诘其师曰。书有几种。师不能对而返谓之曰。或有梵书。(波罗门书也)或佉娄书有之(驴唇仙人书也)有如是六十四书。中有提婆书(天也)那伽书(龙也)支那国书(大唐国也)而下具有天地八部四洲鸟兽等音声诸书。是其空劫已前识之乎。所谓识得一万事毕欤。一处通千处万处一时通欤。所以出广长舌。演说无碍。文彩粲然。故有牟尼之称。此云文也。所谓文者诚不易得也。至于一切技能。悉自然解其百千法门无量妙义悉毕之矣。故谓之无尽藏三昧。又谓之虚空正体。又谓之常住不灭。其可诬哉。以此观之。其上乘大达利根明敏之所谓欤。佛即人也。其谁无之然则到衲僧家说无为有指东话西。改禾茎为粟柄。将南辰作北斗。又不在于玆也。末世寂寥无人共语。常谓。首座其庶几也。不期言别有居山之行。区区不能抑留。令人为愁。不知忉忉。虽则云月是同。其奈溪山各异。言至于是。使人又忆。夹山以争教。无舌人解语之。沙折合洛浦。而洛浦大开却眼而受其撒。然且未能即瞎。直至龙衔宝珠游鱼不顾而后已。此则且置。既曰居山。又记。洞山问龙山云。和尚见个甚么道理。便住此山。龙云。我见两个泥牛斗入海。直至如今没消息。此又何哉。首座此去万冀入海鞭起泥牛。欲以问之。果为可否。其或不然。明眼人前。不敢撒沙。勿以胡乱为诮。

    示裔春知客

    参禅。禅甚易参。只是难会。不是难会。会即不堪。会之一字。堪与不堪。姑且置之。试言。其病夫为参禅。必欲见性。欲见其性。先能扫除内外空荡荡地。纤尘不立。空亦不可得。不可得亦不可得。然亦未出于教乘而宗门下事。未堪持论。有者不欲见性。专逐妄尘。或以见闻觉知。色声香味等目作真性。谈为大法。如钉钉胶粘自成桎梏。不肯解脱。勿说不出教乘而一筹不及教乘也。维摩云。法离见闻觉知。若行见闻觉知。是则见闻觉知非求法也。维摩所说。如法而说。非诳说也。然则尚有法尘。佛云。法尚应舍。何况非法。又云。无法可说。是名说法。此乃佛之如法而说也。出金刚般若人所诵者烂熟明文。然烂熟有之于其中间而孰少致思乎。且凡今古之人。莫不皆欲至于佛。能至于佛何极则哉。岂知。正是时人窠窟。以此论之则与前所谓逐妄者。可得同日语乎。然同不可譬。犹病者所感既重欲为瘳之而不丞攻其所感。无有是处。况今之人。禀受素薄。犹害时气。易地皆然。不得不为攻也。勿言今时在古亦然。但医鲜良者。或返以病病人而曰治人者误之甚矣。忠国师问禅客。南方知识如何示人。曰。彼方知识直下示人即心即佛。佛是觉义。汝今悉具。见闻觉知之性。此性善能扬眉瞬目。去来运用。遍于身中。挃头头知。挃脚脚知。故名正遍知。离此外更无别佛。此身即有生灭心性。无始以来未曾生灭。身生灭者如龙换骨。蛇脱皮。人出故宅。即身是无常。其性常也。南方所说大约如此。国师曰。若然者与彼先尼外道。无有差别。国师亦医者也。南方知识亦医者也。奚择之耶。然在今之人。闻人能言。南方知识之言。莫不点头咽唾聚而闻之。以其病相类而毒入深也。苟以真正应之。则目瞪口呿。无如之何。小师裔春知客欲参禅。书以令参。

    示裔竺侍者

    据尔上言曰。于此大事。留心一十余年。不敢辄懈。又云。奈何祖道愈见陵迟。深以为叹。又云。今居侍司恐冒其名失其职。宁无愧心。只此三段之语。在于今时诚为罕也又云。于此大事。切希慈悲教导。使有悟处。审尔数言。果若心口如之。可为末流狂澜之砥柱也。然此事不可教。使教而能复。岂云悟譬如大鹏非教而能成也。然而我此未尝不教。而汝亦未尝不会。汝问讯时。我则合掌。我呼汝时。汝乃应诺。若此之类。其犹螟蛉祝之。螺蠃亦不啻也。然以是教而能者不过。类我减我半德。又复狮子教子但欲迷子。唯真狮子子而自然会。然我此法门。会则不堪。况欲教乎。且道。会个甚么。鹞子过新罗。

    示照体大师

    照体大师会尽禅道佛法。再求我语。果何用哉。所以不愁你不会。但愁你会耳。是故又不得不语之也。然语则不辞而语何可耶。道个禅字。满面惭惶。说个道字。没溺深坑。更复曰佛曰法。不止用漱口三十年。且作么通个消息。消息则且止。而我已是知而故犯。将奚为乎。然个消息。更没甚么消息。不待通而已自通矣。譬如明镜当台非有心。以分其妍丑。而妍丑自分。镆鎁在手。其妙用则在于杀活。而杀活临时。因思。昔日刘铁磨到沩山。山云。老牸牛汝来也。磨云。来日台山大会斋。和尚还去么。伪山便放身卧。磨即出去。且道。又是个甚么消息。山僧与汝相见。前后对机。千言万语。悉皆不录。只如昨日汝来报云。照体相看。山僧云。恰值长老不在。汝曰。正要不在。山僧云。如此则汝便回去可也。汝乃笑而拶入即而作礼。且道。与刘到沩山是同是别。道得同别两字分晓。然后许你个不会。

    示蕴心

    在家弟子蕴心欲决大事因缘。故求法语。为参禅之要。此乃吾所望也。岂吝狼藉。然则此事本来无事。亦无用工处。譬如虚空不假造作。虽有造作空本如如。犹若即今山川日月。乃至风雨晦明。或寒或热。皆依于空。然彼空体曷变异耶。又复譬如有人欲以手掌取撮虚空。置几席间。贵图把玩而岂知彼不由人取。又几席间何尝无之。于其眼耳靡不充满。然亦睹之无形。揽之绝迹。而彼人者徒尔作劳。实斯虚空不由取撮。然则知是般事。乃可无为。其或未然。于一切时。眼之所见。耳之所闻。鼻之所嗅。舌之所尝。身之所触。意之所思。直须一一微细揣摩。一一微细观察。然于揣摩观察得之。亦非是也。揣摩观察不得亦非是也。得与不得。总没交涉。譬向百尺竿头走马相似。只可自知。难语于人。至是时也吾则与汝别言。

    示海晏二首

    小师海晏。求法语。不辞为子书。然三思之。不若无言。此之无言。非所谓叮咛损君德。无言真有功之谓也。盖观从上诸圣。迨及后作者。不啻充栋汗牛。而人鲜为着目。甫有之而多不解举。皆错会。况我浅薄。虽书奚益。然再思之。政由是故不得无言也。天赋我质为大丈夫。固当成就大丈夫事。是宜将彼世间一切好恶长短是非。一截截断。深谛观察。是为何物。当此之时。倘或觑着便击。把着便扑。撩着便掷。既能若是。而彼诸圣。虽为奴儿婢子。犹不足用。亦奚以其名字挂吾之唇齿哉。然彼所有供下案款不可放过。直须一一搜索按过。核其是非。或与抑之。或与扬之。临时在我。然后转向那边。擘破面门。虽草亦斩为三段。使其再苏。一一卷舒。自在悉解。东涌西没。向衲僧门下。犹是死水中事。况复莫然而不为虚消信施仰愧龙天。否则错解谬会。犹折钉入木。固不可拔。诚可怜悯。鹅王择乳素非鸭类。尔既有志。力宜自勉。

    海晏求法语。遂诘之。欲语何事曰。但欲发明大事。以此观之尔有志矣。而我昌得不为语哉。古今大宗师莫不共以生死二字为大事。谓生不知来处。死不知去处也。诚哉若是以是则当推穷原。究洞彻源底而后可也。既已彻之。则视生死其犹夜且果何大哉。复有以生死为大事者。乃示以坐脱立亡行化倒蜕。以显去住自由。非不奇特。然皆小伎。聊以诱愚者耳。而人不识其大者矣。且夫不生不死。谓之涅槃。能证是者。其不极则哉。岂知。是犹客作。贱人求一日除粪之价也。宁知佛大宝藏不可思议乎。佛固莫大矣。而又岂知犹在佛地。然则且道。毕竟以何为大事欤。咄。

    示先觉居士

    宗门下事。非智者不可与语。何故。彼则往往被名言转却。不可胜数。何益之有。稍蕴识见者。又必泥于玄微之径。不能臻于大道。大法不明徒自包于小见。譬犹黠鼠夜行。唯恃三寸之光跳梁上下。以为能事。烛龙吐火。以照天门。赫赫大明。万里同晷。顿失其威。如此之者比比是也。然此事不拣僧俗。唯得之耳。得之浅深随其机器。犹酌海然。持杯盂者得之升合。携瓮盎者得之斗斛。是皆得之。非不得也。然若其能负如海之器者。则乃可尽倾而取之。得其全潮。始能潜藏鱼龙变化不测。所谓天机深者得之深。天机浅者得之浅。倘能乘其机器。加以行愿悠久所得可胜言哉。吾沙门辈置之勿论。如在家者流常思汉有牟子。抑是时佛法初至。唯是小乘。而其所得契佛心宗。饮法胜味。崇德辨惑。发辉大教。可谓深矣。此微宿昔乘大愿轮。而再来者曷有是哉。洎唐全盛。乃有庞公。至于其室家男女。而悉得之。直如狮子之王。颦呻返掷。纵横游戏。于其父子之间。亦乃自相酬酢。得大自在。可谓深之又深者矣。自后圣贤迭出。或应身帝王。宰官大臣。靡不洞彻源底及其发扬。各各不同。各各不异。是皆禀此个消息而已矣。深叹。近来禅者根力微劣。欲冀真乘。万中难得一二。宗师垂慈。百种千般。改头换面。与之解黏去缚。或有语言而其返贪其语滋于心腑。溢于见闻。以为究竟。否则豁达空虚。昧于渊奥。以为超越。悉如蚯蚓之舞欲升云烟。无有是处。视彼牟庞等作何必着佛袈娑。始称释子。于今之世。易地寂寥可与语者诚亦稀矣。乃有先觉居士。妙智高识。卓绝过人。岂非再来人也。其所得者。想亦深矣。且其令闻久著。前年乃去年。徒弟泽藏主自京师归。每道其事。谓以愚之虚名在耳。亦甚慕之。而余亦闻其名。以来获荆识为恨。今年泽复书报。以千里之隔不得卒尔参谒。倘得法语。示之则使千里对面。岂不伟哉。愚自愧。空洞何可为语。所谓法语者则说法也。佛云。无法可说。是名说法。吾何语哉。冀先觉居士一笑。

    示延首座

    法延首座道念根于心地。确不可拔。余住净妙时。数蒙访及悉以此事而咨询之。洎余董玆山如有缘契咨之益。密往往征诘难问。使其下语吐露于心性之理。不无所入。不无所得。而余亦不无为之点首。而若此者不知其几。然虽若是。于我宗门。犹有迳庭。今年十一月十五日。余为众上堂。有天上天下唯我独尊之语。有未解者议之曰。此四月八日语也。何故说之。首座即谓之曰。今日堂上诞生辰也。人始称奇。余既闻之。多识兄弟有未至者。遂于冬至小参。覶缕引言。痛为箴诲。乃及舜老。夫答古镜因缘。首座一历耳根。走谒丈室。忻然呈露请益。余即为之对机提撕。再三勘辨。见其始有超脱诚于在昔大段不同即许可之。于后亦复数数相见。见其开言。尤为迥异。首座乃曰。从上佛祖。皆以此事时节因缘如此契合。方乃承嗣。为师弟子。我今思之。欲效先哲竟以所自愿为弟子。嗣续宗风。余以福薄德浅。为不可谢之。首座既以此事。根之于心。连旬累日。投诚是请迫。不得已使其焚香。恭请三宝证明。顺而受之。仍书此为证云。

    示蕴成

    祖师西来。直指人心。见性成佛。此是第一个题目也。然到我儿孙。吾则谓之恶口然若夫一向又安能随宜导引。并复岂肯自局之讳而不言哉。且汝特以是请当。为言之。如汝来前动汝足目举体。乃至足司行履。目职瞻视。司职攸分。惟在一心。举体若是悉无他物。又若举体无足与目其何能至。亦犹是矣。能识此心。当见本性。见本性已与佛何殊。或曰。心之与性孰不识哉。即如所谓瞻视者。莫不昭昭然。所谓行履者莫不堂堂然至于举体云者一也。余曰。非是乃心之所使为识也。如世下愚。认奴作郎斯害也矣。又复有者劳身苦体。百种千般。为之驰求。求之至急。或至狂失。而其人也不知最亲而最近。因以求之。乃转疏而转远也。譬如有人怖自影迹。驰于日下。而欲逃之。而影愈疾迹愈多也。就阴而息。其理如何思之。

    示蕴晃

    如汝所问一大事因缘。并出离生死之事。求以指示。冀得其道。奇哉丈夫。天然有在能问是事。然则据如所问。余合无言。何故言多。去道转远。虽则三百余会。浩浩宣扬。亦非少也。今既有请。岂能默哉。所谓出离生死者。即是大事因缘。大事因缘即是道也。然其道甚近以求之故如前所谓转远之矣。然已知之者乃可耳。倘或未能。而无师自悟之者。几何人哉。求亦宜矣。所求之法。乃当如失重宝恒作是念。毋令间断。所有世间一切善恶之境。为缘为对之者即就剖析而谛观之。有耶无欤。如是而求。求之不得。是为得也。如复未然。则当返觅所求之心。从何而起。极其根源。不见其相。处所亦无。所求忘心。即当寂灭。一切境界。同时消殒。所谓道者。斯现前矣。倘能至此。则如鱼饮水。冷暖自知。不可以告于人也。然后至于咳唾掉臂无不是道。然不可以为有所得有所趣。向为胜为妙。如一有其纤毫可当情者。即是生死根本。无有出离解脱之分。又复若乃既得解说。而复忌坐于解脱之处。是谓解脱深坑一堕。于是而无转身之路。犹水浸顽石不能变化。一无所用。古德云。百尺竿头坐底人。虽然得入未为真。百尺竿头须进步。十方世界现全身。僧问五祖演和尚。百尺竿头如何进步。祖云。快走始得。此乃三百余会之所。未尝谈者思之。

    示聪大师

    聪明怜利。乃是入道之媒。又是障道之贼。其为媒者。能以善巧妙慧。如觅所失之物。固知。不远不动声色。运筹而已。一举而获。一见便见。一得永得也。其为贼者。唯纵奸黠种种狂妄。虽欲求之。计校过之。差之毫厘。失之千里。聪明怜利者。人之使也。唯在主人翁。任用如何耳。主人翁者。心也。一切善恶莫不由心。然道之一字。亦无所谓善恶也。参。

    示禅贤居士(竹庵)

    据如所谓信向此道。孜孜不倦。而朝夕披寻经教并古人语录。匪遑宁居。即此是无量劫来。八识田中。菩提种子发生如是也。更非他物。又云。未蒙激发蒙滞。愿以不涉他涂。径直开示本分一路。此即含元殿里更觅长安。作如是说可谓直否。然世间人多是错会。便曰。一切动静。施为是皆自己如来藏海一切山河大地。无非自己妙明真心。若如是会则是无量劫来。八识田中。无明荒草。参天荆棘。根深而蒂固。未能刬除。说甚菩萨种子而发生耶。然直菩提种子亦须刬却。其庶几也。其况他乎。然居士已自实会。岂须忉怛。有此忉怛悉是无故横入他途。皆非直也。又奚能开示本分一路。然则直中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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