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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小时过去了,宾馆底楼的房间开始变得昏暗,几乎空了。然而它们上方小盒般的正方形却变得灯火通明。大概有四五十个人正准备上床睡觉。因为房间隔音的效果并不尽如人意,住客听得见水罐触地发出的声响,还有瓷器的叮当声。所以艾伦小姐,这位之前打牌的大龄女士决定用指节轻击一次墙壁以示提醒。她敢肯定这墙只是假型板做的,能把一个大间隔成一个个小间。她灰色的衬裙滑落到地面上,她弯下腰,用那些就算称不上可爱但也十分整洁的手指叠好自己的衣物,随后将头发拧成一股辫子。她给父亲的大金表上好发条,又打开了华兹华斯全集。她正在读《序曲》,部分原因是她总是在出国时读《序曲》,另一部分则是因为她正忙着写一小册英国文学的初级导读————从贝奥武夫到斯温伯恩————其中会有一段讲到华兹华斯。她正埋头读着第五本书,还会停下来用铅笔做些笔记。这时,她头顶上传来了靴子的落地声,一只接着另一只。她抬头望了望并思索了一番。那都是谁的脚步声,她在想。接着她又听到了隔壁传来了“簌簌”的声响————很显然,是一个女人正在放置自己的裙子。紧接着是一阵柔和的轻轻拍打,这往往是梳头发时发出的声音。要她把注意力集中在《序曲》上真是太困难了。是苏珊 ·沃林顿在梳头吗?然而她还是逼着自己将书读完。她在书页间做完记号后,满足地叹了声气,随后熄了灯。

    尽管房间的形状就像一只装鸡蛋的盒子,都一个样,墙另一头的光景就大不一样了。正当艾伦小姐读着书时,苏珊·沃林顿在梳头发。岁月已经将这个时刻变得神圣,所有家事活动中最盛大的一桩事情就是女人之间谈论爱情。可孑然一身的沃林顿小姐无话可谈。她只能满脸愁容地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她将头别过来又别过去,浓密的发卷甩过来甩过去;她又倒退几步,认真地打量起自己来。

    “我挺好看的,”她评判道,“算不得漂亮————大概吧。”她又走近了一点。

    “是啊————人们大都会说我长得俊俏。”

    她正苦苦思索亚瑟·文宁会怎么说她。她对他的感觉无疑相当奇怪。她并不会承认自己爱上他了或是想要嫁给他。可是她独自一人时,满脑子想的都是他会如何看待她,还会拿前一天他俩共度的时光和今天的比较。

    “他没邀请我去玩,不过他确实跟着我进了大厅。”她思索着,总结起今晚的事情来。她三十岁了,可由于她姐妹众多,再加上乡村牧师家的隐逸生活,至今没有定亲。自信的时刻也多为伤感所占据。据说她会跳到床上,把头发弄乱,感觉自己与别人相比是被生活轻贱的那个。她是个个子高大、身材精致的女人,她双颊的两块红色过于显眼,但是她浓重的焦虑赋予了她一种美。

    她正打算拉开被单时,突然叫道:“噢,我怎么就忘了。”便走向写字台。上面有一本棕色封面印了年份的本子。她开始写字,丑陋方正的字迹像出自一个成熟的孩子之手。她年复一年地写日记,尽管她几乎不看它们。

    “上午————与H.艾略特太太谈论了乡下的邻居们。她认识曼一家,还有谢尔比 -卡罗维。世界多么小啊!就像她一样。给佩利姨妈读了一章节《阿普尔比小姐历险记》。下午————与佩罗特先生和伊芙琳 ·M打了草地网球。我不喜欢 P先生。尽管他确实聪明,但我感觉他不是‘特别’聪明。打赢他们了。美好的一天,景色宜人。尽管一开始我觉得这里太荒了,但我已经习惯了这个没有树木的地方。晚餐后打了牌。佩利姨妈很高兴,虽然她说还是疼。记住:问下湿床单的事。”

    她跪下祷告,最后躺上床,用毯子把自己裹得舒舒服服的。几分钟后,她的呼吸声透出了深厚的睡意。其中伴着深沉平静的叹息与犹豫,如同一头奶牛在长草中跪了整夜所发出的吐息。

    往隔壁房间投去一瞥,只能看到一只在被单中突出明显的鼻子。随着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敞开窗户漏进的几点星光照亮了灰色的方形,这时你就能看见一个极为消瘦的身形,像极了一具尸体。实际上,这是威廉 ·佩珀的身体,他也睡着了。三十六、三十七、三十八————这些房间里有三个葡萄牙商人,想必也是睡着了,因为有鼾声随着大钟有规则的嘀嗒声起伏着。三十九号房处于角落,位于过道的尽头,尽管已经很晚了————楼下的钟已经报了“一点”————一道从门下泻出的光表明还有人依然醒着。

    “多晚了啊,休!”一个躺在床上的女人急切地娇嗔道。她的丈夫正在刷牙,好一会儿都不见他答话。

    “你早该睡了,”他回答道,“我正在和索恩伯里讲话。”

    “可你知道的,我等你的时候根本睡不着。”她说。

    对此他无言以对,只说了句:“那好吧,我们把灯关了。”他们沉默无语。

    一阵微弱却刺耳的电铃声在走廊上响起。佩利老太太饿醒了却没有眼镜,正在打发她的女仆去找饼干盒。女仆应了铃,哪怕是在这个时间,她依然裹上雨衣毕恭毕敬地赶去,走廊恢复了寂静。楼下空荡荡的,一片黑暗。可是楼上有一间屋子里依然灯火通明,那两只靴子就重重地落在艾伦小姐的头顶上方。其中有一位绅士,几小时前就是他站在窗帘的阴影中,只露出两条腿。他陷坐在一把扶手椅中读着吉本所著的《罗马帝国衰亡史》的第三卷。他一边读书一边自顾自地弹弹烟灰,时不时翻翻书页,这时一行行壮丽的语句涌上了他宽大的眉毛,再列队整齐地进入了他的大脑中。这组行军似乎要持续一小时或许更久,直到整个军团转移阵地为止。他的房门开着,那个身材结实的年轻男人光着大脚进来了。

    “噢,赫斯特,我刚刚忘了跟你讲————”

    “两分钟。”赫斯特举起一将根手指说道。

    他将段落中的最后几个词安然地收入脑海。

    “你忘记讲什么了?”他问。

    “你觉得你付出的感情足够多吗?”休伊特问。他又一次忘记了自己本打算要说的话。

    在埋头苦读了精心写就的吉本著作后,赫斯特先生向他朋友提出的问题绽开了一个微笑。他把书放在一旁,开始思考。

    “我得说你的神智真是令人费解而且一片混乱,”他评论说,“感情?那不就是我们切实付出的吗?我们把爱放在高处,其余的则放得低低的。”他左手摆出了金字塔尖的样子,右手做出个地基。

    “但你下床来不是就为了告诉我这个吧。”他严肃地补充说。

    “我下床来,”休伊特含糊地说,“就是为了聊几句,我得说。”

    “与此同时,我该脱衣服了。”赫斯特说。当他脱得只剩衬衫后,他在脸盆前弯下腰。赫斯特先生不再靠他的广博智慧让人印象深刻了,而是用他年轻但是丑陋的身体来令人唏嘘。他弯下身子时,消瘦至极的身板令他从脖子到肩膀间的各处骨头都显出了深色的线条。

    “我对女人感兴趣。”休伊特说,他坐在床上,下巴在膝盖上搁着。丝毫不在意正脱着衣服的赫斯特先生。

    “她们可蠢了,”赫斯特说,“你坐到我的睡衣了。”

    “我想她们是愚蠢的吧?”休伊特疑惑道。

    “对此没有第二个观点了,我想,”赫斯特说,他在房间里轻快地跃动着,“除非你恋爱了————那个胖女人沃林顿?”他询问道。

    “不是某个胖女人————是所有的胖女人。”休伊特叹了口气。

    “我今晚看到的两个女人就不胖。”赫斯特说,趁着休伊特在身边,他剪起了脚趾甲。

    “说说她们呗。”休伊特说。

    “你知道我描述不了的!”赫斯特说,“她们就和其他女人一样,我想。她们一直都一个样。”

    “不,那就是我们的区别所在,”休伊特说,“我得说每一样事物都不同。没有两个人是一模一样的,就像现在的我和你一样。”

    “所以我曾经这么想过,”赫斯特说,“不过现在她们只是有不同的类型。不拿我们举例了————就拿这个宾馆里的人来说吧。你可以画几个圈就能把所有人圈进去,而且他们永远不会晃出圈外。”

    “你能用这个方法杀死一只母鸡。”休伊特喃喃道。

    “休林·艾略特先生、休林 ·艾略特太太、艾伦小姐、索恩伯里夫妇————一个圈里的,”赫斯特继续道,“沃林顿小姐、亚瑟 ·文宁先生、佩罗特先生、伊芙琳 ·M 是一个圈子的;还有很多本地人能算在一个圈里;最后就是我们了。”

    “我们圈子里就我俩?”休伊特问。

    “就只有我俩,”赫斯特说,“你试着出去,可你做不到。你尝试的话就只会把事情搞得一团糟。”

    “我不是圈子里的母鸡,”休伊特说,“我是树顶的一只鸽子。”

    “我在想这是不是人们讲的长到肉里去的趾甲?”赫斯特审视着左脚的大拇指。

    “我从一根枝子上飞到另一根上,”休伊特继续道,“这个世界相当美好。”他躺回床上,双手垫在下面。

    “我在想,像你这样茫然是否真的是好事?”赫斯特望着他说,“缺乏连续性————这是你奇怪的地方,”他继续道,“二十七岁的人了,快要三十了,你似乎没有得出任何结论。一帮老女人依然能让你激动得像个三岁小孩。”

    休伊特若有所思地审视着这个消瘦的年轻男人,他正一言不发地在炉火前打磨着趾甲的边缘。

    “我敬重你,赫斯特。”他说道。

    “我嫉妒你————有些事情,”赫斯特说,“一,你不思考的能耐;二,比起我,人们更喜欢你。女人都喜欢你,我猜。”

    “我在想,这个真的是最要紧的吗?”休伊特问。他现在平躺在床上,手在空中挥舞,画着模糊的圈。

    “当然要紧,”赫斯特说,“可这一点并不难。真正的困难难道不是找到一个适合的目标吗?”

    “你的圈子里没有母鸡吗?”休伊特问。

    “连鬼影都没有。”赫斯特说。

    尽管两人相识已有三年,赫斯特还从来没听过关于休伊特真实的恋爱故事。在平常的对话中,他想当然地肯定他是有过很丰富的经历了。可是在私下里,这话的真实性就有待商榷了。事实是,他有足够的钱不用去工作。由于与校方产生分歧,他在两个学期后就离开了剑桥,之后便漂泊流离。从而导致他的生活在很多方面都显得古怪,而他朋友们的生活在这些方面却很像样。

    “我没看见你的圈子————我没看见他们,”休伊特继续道,“我看见一个陀螺一样的东西转进转出————撞到了东西————从这一头冲向了那一头————累计数字,而且越来越多,直到整个地方都被它们塞满了。它们转啊转啊————一会儿在这,一会儿在边缘————就渐渐转出视线了。”

    他用手指演示着那些旋转的陀螺在床罩边缘像跳华尔兹一样地旋转,之后掉下了床,无尽地跌落下去。

    “你能待在这家宾馆独自沉思三周吗?”一阵沉默过后,赫斯特问。

    休伊特继续思考。

    “事实就是,一个人是从来不会独自一人的,而一个人也从来没有伙伴。”他总结说。

    “什么意思?”赫斯特问。

    “意思吗?噢,就是关于泡泡的一些事————光晕————你怎么叫它们来着?你看不见我的泡泡;我也看不见你的;我们只能看到对方的一个斑点,如同火焰中央的烛芯。火焰包围着我们走向各处。这并不完全是我们自己,只是我们的感受;世界是短暂的,或者说多数人也是如此;所有的人。”

    “你的泡泡一定是有着漂亮条纹的!”赫斯特说道。

    “想像一下我的泡泡有可能会碰到其他人的泡泡————”

    “后来它们两个都破了?”赫斯特插嘴说。

    “后来————后来————后来————”休伊沉思着,像是在对自己说,“那将会是个巨————大————无————比的世界。”他四肢大张,仿佛就算做到如此,他们依然捕捉不到澎湃的宇宙,因为每当他和赫斯特在一块时,总是感觉到异常的乐观与茫然。

    “我觉得你们所有人并不像我以前那么愚蠢,休伊特,”赫斯特说,“你不知道自己想表达什么,但你试着说出来了。”

    “可是你在这不觉得开心吗?”休伊特问。

    “总的来说————开心,”赫斯特说,“我喜欢观察人。我喜欢观看事物。这个国度美妙非凡。你注意到了吗,山顶到了晚上会变成黄色?我们真应该打包好午饭,花上一天去外面走走。你正在恶心地长胖。”他指着休伊特光裸的小腿说。

    “我们会找一天去远足的,”休伊特兴致勃勃地说道,“我们去问问整个宾馆里的人。我们还要租几头驴和————”

    “噢,上帝啊!”赫斯特说,“快闭嘴吧!我都能看见沃林顿小姐和艾伦小姐还有艾略特太太以及其他人蹲坐在石头上的样子,叽叽喳喳地说着,‘真愉快呀!’”

    “我们可以去问问文宁和佩罗特还有穆加特罗伊德小姐,我们认识的每一个人都去问问, ”休伊特继续说,“那个戴着眼镜长得跟蚂蚱一样的老家伙叫什么来着?佩珀?佩珀能给我们带路。”

    “感谢上帝,你永远都弄不到驴的。”赫斯特说。

    “我必须得记下来,”休伊特说,慢慢地将脚放到地上,“赫斯特陪着沃林顿小姐;佩珀一个人骑一头白色毛驴走在前头;把食物平均地分配好。还是说我们得租头骡子?还有主妇们————有佩利太太,太好啦!————同坐一辆马车。”

    “你有一点做错了,”赫斯特说,“居然把大姑娘们和结了婚的女人放在一起。”

    “你觉得这样一次远足要花多久时间啊,赫斯特?”休伊特问。

    “十二到十六小时吧,我得说,”赫斯特说,“初次远足往往要花很多时间的。”

    “这需要好好地组织一下,”休伊特说,他现在正绕着房间轻轻地踱步,之后在桌前停下翻看上面的书本。桌上的书一本本地垒着。

    “我们还需要几个诗人呢,”他说,“不要带吉本,不行;你手边有没有《现代爱情》或是约翰·多恩啊?你看,我想人们看厌风景了总要休息一下,这时候大声读些难懂的东西肯定不错。”

    “佩利太太会喜欢的。”赫斯特说。

    “佩利太太肯定会喜欢,”休伊特说,“这是我所知道的最悲伤的事情了————因为上了年纪的女士们都不再读诗了。这首多么适合啊:

    我要把话来讲,

    作为深究生活的人,

    我终能将话语

    清楚确切地说出,

    然而————情爱过后迎来何物?

    阴沉不悦的场面,

    悲伤空虚的岁月,

    还有那落下的帷幕。

    “我敢说佩利太太是我们中间唯一能真正读懂这诗的人。”

    “我们会去问她的,”赫斯特说,“求你了,休伊特,如果你确定要上床睡觉,就把我的帘子拉上。没有什么比月光更让我难受的了。”

    休伊特将那本托马斯·哈代往手臂下一夹,回到屋里。隔着门的两张床紧挨着,这两个年轻人很快入睡了。

    从休伊特熄灭蜡烛到清晨,当一个忧郁的西班牙男孩第一个起床审视起荒芜的宾馆时,有过几小时的宁静。还可以听到一百多个人浓重的呼吸声,无论先前多么雀跃多么浮躁,在那么多沉睡者之间任谁也不会很难入睡。向窗外望去,只能看到一片黑暗。处于阴影中的半个世界里,人们俯卧着,空旷的街道上几点闪烁的灯火标志着这是建立起城市的地方。红色、黄色的公交车在皮卡迪利堵得水泄不通;打扮华丽的女人坐于车内,她们摇曳的身姿却戛然而止。但在这处黑暗中,一只猫头鹰在树木间穿梭,微风吹拂着枝干,月亮如同火炬般闪烁。在人们复苏之前,无家可归的动物出动了,老虎和牡鹿,还有大象走进暗处的水池子喝水。在山间与林间吹拂的夜风远比白日里的风纯净清新。被剥夺了细节的大地远比染上颜色、被道路与田野分隔的大地更具神秘感。这股深沉的美存在了六小时,随着东方渐白,地面缓缓浮现,露出了道路。炊烟升起,人群躁动起来。直到窗帘被拉开后,阳光才照进圣玛丽娜的宾馆窗户。开饭铃响彻了整座屋子,提醒人们用早饭。

    早餐一结束,女士们在大厅里像往常一样信步绕圈,把报纸反复地拿起又放下。

    “你今天准备做些什么呢?”艾略特太太晃悠到沃林顿小姐身旁问道。

    艾略特太太是牛津大学老师休林的妻子,是个矮个儿女人,她的表情基本上平静淡定。她的眼神四处游走,似乎找不到一丁点让她花时间多留意片刻的有趣事物。

    “我打算把艾玛姨妈带到镇上去,”苏珊说,“她还什么都没见过呢。”

    “我得说,在她这个年纪,她真是精神焕发呀,”艾略特太太说,“离开自己舒服的住所,大老远地跑来这里。”

    “是呀,我们老是说她会死在船上的,”苏珊回答道,“她本来就是在船上出生的。”

    “在过去的日子里,”艾略特太太说,“有许多人都是这样出生的。我总是同情这些可怜的女人!我们可是有一大通抱怨呢!”她摇摇头。她的眼神飘到了桌子上,又没头没尾地说起来:“可怜的荷兰女王!我敢说,报纸记者真的会蹲守在她的卧室门口呢!”

    “你们是在聊荷兰女王吗?”艾伦小姐轻快的声音传来,她正在一堆废弃的外语报纸里翻找厚厚的《泰晤士日报》。

    “想到有人可以生活在一个地势特别平坦的国家,我眼红极了。”她说。

    “真是怪了!”艾略特太太她说,“我发现平原国的生活可压抑了。”

    “恐怕你在那儿不会开心的,艾伦小姐。”苏珊说。

    “恰恰相反,”艾伦小姐说,“我相当喜爱高山。”她远远地就看到了《泰晤士日报》,便走上前去拿报纸。

    “好吧,我得去找我丈夫了。”艾略特太太说,不安地走开了。

    “那我得去找我姨妈了。”沃林顿小姐说。她们都要担起一日里的责任,便走开了。

    外国的纸张太脆,他们自己的又太糙,这种对比是否会成为轻浮与无知的证明尚不知晓。有一点无疑,英国人把在这里读到的新闻只当作是问街头艺人买来的节目,上头的内容激发了他们的兴趣,但并不当真。一对德高望重的老夫妇在审阅了长长的报纸目录后,认为除了头条,其他的内容根本不值一读。

    “十五日辩论的新闻现在应该到我们这儿了。”索恩伯里太太喃喃道。索恩伯里先生打扮得光鲜又整洁,沧桑的俊脸被搓得红彤彤的,犹如一尊饱经风霜的木雕上留下的颜料痕迹。他透过眼镜看见艾伦小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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