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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几个月就这么过去了,正如许多年就这样过去了一样,没有重大的事情发生。但一旦起了波澜,这些岁月就会看上去与众不同。他们度过了头三个月后便进入了三月初。节气的转变如约而至,由冬入春的季节转变不甚明显。虽然脚边还燃着熊熊炉火,海伦坐在起居室里写字时依然可以敞着窗户。尽管日光正在迅速地退去,可向下看,大海依然是湛蓝的颜色,屋顶依然是棕与白的颜色。黄昏映入了永远宽敞空旷的房间,它现在显得更广更空了。她坐在那儿,膝上放了本簿子正写着字。她自己的身影也只留下了个大体的轮廓,缺乏细节。在树枝上蔓延的火焰猛地吞噬了枝头的绿色小火苗,断断续续地燃烧着,在她的脸庞上与石膏墙上投下了没有规则的光亮。墙上没有一幅画,却到处布满了重重垂挂在枝上的花朵,映衬着墙壁。还有散落在光裸地板上以及垒在大桌上的那些书本,也只有在这种光线下才看得见它们的轮廓。

    安布罗斯太太正在写一封很长的信。以“亲爱的伯纳德”开头,接下来便描述起了圣赫瓦西奥别墅里在过去的三个月中发生了的事,诸如,他们曾邀请英国领事共进晚餐,被带上了一艘西班牙战舰参观,还观看了许许多多的游行与宗教节日。如此盛大的场面让安布罗斯太太想不明白,如果人们必须信仰一门宗教的话,他们怎么都没有变成罗马天主教徒呢。他们远足了几次,虽然都没有走太远。离房子极近的树木缀满肆意盛开的繁花,大海与土地的颜色绚丽缤纷。这样的景色非常值得前来一观。土地并不是棕黄色的,而是红色、紫色和绿色的。“你不会信我的,”她补充道,“在英国根本没有这样的颜色。”实际上,对于这座可怜的小岛,她采用了一种居高临下的语气。现在她又将话题转向了角落里的番红花与紫罗兰,它们在不起眼的舒适角落里、在凛冽的空气中生长着,由带着厚手套脸色红润的老园丁们照料,他们总是手扶帽檐,恭敬地退开。她继续嘲弄着那些岛民。在伦敦关于大选的谣言持续发酵,甚至已经传到了他们这边。“这听上去真不可思议,”她继续写道,“人们竟只关心着是阿斯奎斯当选了还是奥斯汀·张伯伦出局了。正当你们为了政治扯破了嗓子吆喝时,你们却让唯一想办上些好事的人挨饿或是受到嘲笑。你们什么时候支持过一位健在的艺术家?或是买上他的一幅佳作?为什么你们都是那样的丑陋卑贱?在这里,佣人是人。他们跟人说话时,好像他们都是平等的。据我所知,这里一个贵族都没有。”

    或许是因为提到了贵族,这令她想起了理查德 ·达洛维和蕾切尔,因为接下来她要用上同等浓重的笔墨去描绘她的外甥女。

    “命运真是奇怪,让我接手了这个女孩,”她写道,“要知道我从来没和女人好好相处过,或是和她们有过瓜葛。不过,我得收回一些我对她们说过的不是。如果她们受过正规教育,我不明白她们为什么不能变得和男人们一样————一样体面,我是说;当然啦,虽然男女有很大区别。问题是,人们该如何教导她们。在我看来,目前的方式真是糟透了。这个女孩,已经长到了二十四岁了,居然从未听闻过男人渴求女人这种事情,还有,要不是我解释了,她连孩子是怎么生出来的也不知道。她在其他事物上的无知程度也一样严重。(这里最好不要引用安布罗斯太太的话。)��彻彻底底的。在我眼里,用这种方式把孩子带大,不仅是犯傻更是犯罪。更不必说她们遭过多少罪,这解释了为什么女人会是这个样子————她们没有变得更糟是个奇迹。我把教导她、启迪她视为己任,事到如今,尽管她还保持着很大的偏见并且有夸大的倾向,但多多少少算是个有理智的人。让她们保持无知自然会适得其反。当她们明白过来时,就会把一切看得过于严重。我那姐夫确实活该受一回苦————可他不会领会的。现在我祈求着能有个年轻小伙来帮我的忙;我是说,能有某个人可以开诚布公地跟她聊聊,向她证实她对生活的大多数认知是多么荒唐。不幸的是,这样的男人似乎和这样的女人一样稀少。在这儿的英属殖民地绝对找不到这样的人。艺术家、商人、受过教育的人————他们愚蠢、庸俗而且轻浮��”她停了笔。她听见盘盏碰撞的叮当声由隔壁饭厅传来,契莱太太正中气十足地用英语指挥那个西班牙女孩该将东西摆在哪里。开饭铃响了,她起身走到外面与里德利和蕾切尔碰了头,他们一同走去用晚餐。

    不管是里德利还是蕾切尔,三个月的时间只给他们的外貌带来了微小的改变。不过一位敏锐的观察者或许已经发觉了,这个女孩和以前相比,显得更坚定,举止也多了自信。她的皮肤呈褐色,她的眼睛显然更亮了,她能花心思去听别人讲话,尽管她可能要去驳斥。晚餐在一片舒适沉静的氛围中开始了,人们在一起享受着这份闲适与安静。随后,里德利把胳膊肘往窗边一靠,向外望去,评价着这真是个美妙的夜晚。

    “是呀。”海伦说。她补充道:“春天来了。”望着下方的灯火。她用西班牙语问玛利亚,那家宾馆是否已经住满了旅客。玛利亚骄傲地告诉她说,到时候就连鸡蛋都会变得很难买到————店家才不会在意他们的要价。他们无论如何都会从英国人那里弄到鸡蛋的。

    “海湾那儿有一艘英国汽船,”蕾切尔说,望着底下一圈三角形的灯光,“它今天很早就到了。”

    “那我们就能指望收到些信,再把我们的寄出去了。”海伦说。

    不知怎的,但凡提到信件,里德利总是不高兴。接下来的晚餐时间就在这对夫妻激烈的争论中度过了,争论中心就是他到底有没有被整个文明世界无视。

    “想想上一批来信吧,”海伦说,“你活该挨顿打。他们要你去讲课,要授予你学位,还有某个傻乎乎的女人不仅夸你的书还要赞你长得俊————她说如果雪莱活到了五十五岁还留了胡子,他就是你的那般模样。说真的,里德利,你是我见过的最虚荣的男人了。 ”她说完,起身离席,“我能跟你讲的都已经讲完了。”

    她找到了搁在炉火前的信件,又加了几笔,随后宣告自己现在要去送信了————里德利必须带上自己的信————至于蕾切尔嘛?

    “我想你给你的姑妈们写过信了吧?现在是时候了。”

    女人们披好斗篷戴上帽子。先前还邀请里德利和她们同去,不过他坚决地拒绝了,跟蕾切尔说他现在就成了个傻子了,不过海伦心知肚明,她们转身便走。他站在炉火边,凝视着镜子深处,把自己的脸挤作一团,活像是一位在战场上指挥的将军,或是一位看着火舌舔舐着自己脚趾的殉道者,而不再像是一位与世隔绝的教授了。

    海伦一把抓住他的胡子。

    “我是个傻子吗?”她问。

    “放开我,海伦。”

    “我是个傻子吗?”她重复道。

    “恶妇!”他大叫道,并吻了她。

    “就让你和你的虚荣心一块待着吧。”两人走到门口处,她回头说道。

    这是个美妙的夜晚,尽管星星已经出来了,天色依然亮着,看得见长长的路一直延伸。邮筒就在小径与大路交接口的一处黄色高墙那儿。投完信件,海伦正打算往回走。

    “别,别,”蕾切尔说,抓住了她的手腕,“我们要去看看生活。你答应我的。”

    “看看生活”这个词指的是她们天黑后在镇上闲逛的习惯。圣玛丽娜的社交生活几乎完全是依靠灯火来维持的,温暖的夜晚与凝聚了芬芳的鲜花足以令人心生愉悦。年轻的女子们将头发挽成漂亮的发髻,还在耳后别上一朵红花,坐在门阶上,或是在阳台上探出身子。而年轻的男子们跑上跑下,时不时大声地致以问候,或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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