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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熊十力的哲学体系

    中国现代革命时期心学的代表,有熊十力和梁漱溟。因为梁漱溟的哲学体系,在本书第四章已讲过,故现在只论熊十力的哲学体系。

    熊十力(1885~1968),原名继智,又名升恒,字子真,湖北省黄冈县(今黄冈市)人。青年时期致力于反清革命,中年转入学术研究和哲学创作。曾入支那内学院研究佛学,后任教于北京大学,讲授佛学。他的主要著作有《佛家名相通释》、《新唯识论》(1932年出版文言本,1944年出版语体文本)、《体用论》、《明心篇》和《乾坤衍》。今人编有《熊十力论著集》,中华书局出版。

    第一节 熊十力哲学体系发展的过程

    《宋元学案》《明儒学案》所载道学家的小传中,往往说及某人“出入于佛老者数十年,反求诸六经而后得之”。所谓“得之”者,得其所求之真理也。熊十力的哲学体系的发展历程也大抵如此。他的《新唯识论》就是其记录。熊十力入于佛者比较深,要出来也比较困难。《三国演义》说关羽弃曹归汉,要过五关、斩六将;熊十力要弃佛归儒,也要过关斩将,也要对于佛学的一些宗派加以批评。其中最大的宗派是大乘空宗和大乘有宗。

    关于大乘空宗,熊十力说:“空宗的密意,本在显性。其所以破相,正为显性。在空宗所宗本的经论中,反反复复,宣说不已,无非此个意思。然而,我对空宗,颇有一个极大的疑问,则以为,空宗是否领会性德之全,尚难判定。”(《新唯识论(语体文本)》,中华书局1985年版,第378页)

    熊十力所谓性德,就是佛学所谓“真如”,相当于西方哲学所谓本体,与之相对的是现象。熊十力说:“空宗诠说性体,大概以真实、不可变易及清净诸德而显示之。极真极实,无虚妄故说之为真。恒如其性,毋变易故说之为如。一极湛然,寂静圆明,说为清净。如上诸德,尤以寂静,提揭独重。”(《新唯识论(语体文本)》,中华书局1985年版,第378页)熊十力所以怀疑空宗没有领会性德之全,因为他认识到“寂静之中即是生机流行,生机流行毕竟寂静……空宗只见性体是寂静的,却不知性体亦是流行的。”(《新唯识论(语体文本)》,中华书局1985年版,第381页)他又说:“我们不要闻空宗之说,以为一切都空,却要于生生化化流行不息之机,认识性体。我们不要以为性体但是寂静的,却须于流行识寂静,方是见体。”(《新唯识论(语体文本)》,中华书局1985年版,第383~384页)流行就是功能,具体一点说,就是生化。这两个字是从《易传》来的。《易传》说:“天地之大德曰生”“万物化生”,这就是性德的流行。说到这里,熊十力就破了空宗这一关,而归入儒家了。

    熊十力又提出中国传统哲学中的“体”“用”两个概念,他说:“须知,体用可分,而不可分。可分者,体无差别,用乃万殊。于万殊中,而指出其无差别之体,故洪建皇极,而万化皆由真宰,万理皆有统宗。本无差别之体,而显现为万殊之用。虚而不屈者,仁之藏也。动而愈出者,仁之显也。是故繁然妙有,而毕竟不可得者,假说名用。寂然至无,无为而无不为者,则是用之本体。用依体现,体待用存。所以,体用不得不分疏。然而,一言乎用,则是其本体全成为用,而不可于用外觅体。一言乎体,则是无穷妙用,法尔皆备,岂其顽空死物,而可忽然成用?如说空华成实,终无是理。王阳明先生有言:‘即体而言,用在体。即用而言,体在用。’这话确是见道语。非是自家体认到此,则亦无法了解阳明的话。”(《新唯识论(语体文本)》,中华书局1985年版,第384~385页)这就说到了熊十力的哲学体系的中心思想————体用不二。

    关于大乘有宗,熊十力说:“大乘有宗矫异空宗,颇谈宇宙论。但是,他们有宗将宇宙之体原与真如本体却打成两片……有宗所以陷于这种迷谬不能自拔者,就因为有宗谈本体虽盛宣真实,以矫空宗末流之失,然亦以为本体不可说是生生化化的物事,只可说是无为的、无起作的。因此,他们有宗所谓宇宙,便另有根源。如所谓种子。”(《新唯识论(语体文本)》,中华书局1985年版,第409页)熊十力对于大乘有宗的批评的话很多,但这几句话很扼要。他又说:“本体是绝对的真实,有宗云然,本论亦云然。但在本论,所谓真实者并不是凝然坚住的物事,而是个恒在生生化化的物事。唯其至真至实,所以生生化化自不容已。亦唯生生化化不容已,才是至真至实。生化之妙难以形容,强为取譬,正似电光的一闪一闪,刹那不住,可以说生化是常有而常空的。然而电光的一闪一闪,新新而起,又应说他是常空而常有的。常有常空,毕竟非有。常空常有,毕竟非无……我们不能舍生化而言体。若无生化,即无有起作,无有显现,便是顽空。何以验知此体真极而非无哉?”(《新唯识论(语体文本)》,中华书局1985年版,第410页)熊十力对于大乘有宗的批评,其主要的意思是认为有宗不承认生生化化这个过程就是宇宙的本体,而认为于这个过程之外还有一个本体。这就把本体和现象分裂了。其实,现象就是本体,并不是于现象的背后另有一个本体。“现象就是本体”就是熊十力所说的“体用不二”批评了大乘空宗和有宗,熊十力终于从佛学中打出来了。他从《周易》中得到了“生”“化”这两个概念,这就是“反求诸六经而后得之”。以后他就舍了佛学,而用他所得于“六经”者,建立他自己的哲学体系,这就是《体用论》。他自己说:“此书既成,新论(《新唯识论》简称)两本俱毁弃,无保存之必要。”(《体用论·赘语》,龙门联合书局1958年4月第1版,第3页)

    第二节 熊十力哲学体系的中心思想

    熊十力的《体用论》,是他阐述他的哲学体系中心思想的重要著作。在开始阐述以前,他又补充了一些对道家和佛家的批评。他批评道家说:“老庄言道,犹未有真见。略举其谬。老言混成,归本虚无。其大谬一也。老庄皆以为道是超越乎万物之上。倘真知体用不二,则道即是万物之自身,何至有太一,真宰在万物之上乎。此其大谬二也。道家偏向虚静中去领会道。此与《大易》从刚健与变动的功用上指点、令人于此悟实体者,便极端相反。故老氏以柔弱为用,虽忿嫉统治阶层,而不敢为天下先,不肯革命。此其大谬三也。道家之宇宙论,于体用确未彻了。庄子散见之精微语,殊不少。而其持论之大体,确未妥。庄子才大,于道犹不无少许隔在。”(《体用论·赘语》)

    《体用论》中又有《佛法》上、下两篇,以补充其对大乘空宗和有宗的批评,熊十力说:“大乘法性一名,与本论实体一名相当。大乘法相一名,与本论功用一名相当。然佛家性相之谈,确与本论体用不二义皆极端相反,无可融和。”(《体用论》,第33页)又说:“大空学派开山诸哲,实以破相显性为其学说之中枢。”(《体用论》第39页)“破相显性”是熊十力对大乘空宗批评的总结。他对于大乘有宗的批评,应该是“立相遮性”(有宗自以为是“立相显性”)。他没有用过“立相遮性”这四个字,但有这种意思。他说:“大有大空对于宇宙论之见地,一成一坏(大空五蕴皆空之论,便毁坏宇宙。大有之缘起说,便成立宇宙)。”(《体用论》,第68页)

    熊十力指出:大乘空宗和大乘有宗所犯的错误不同,但其所以犯错误却有一个共同的原因,那就是把法性和法相割裂开来,对立起来。熊十力说:“夫佛氏所云法性,犹余云实体。佛氏所云法相,犹余云动用。前已言之矣。相者,即是性之生生、流动、诈现相状,余故说为功用。譬犹大海水变成众沤(众沤,比喻法相。大海水,比喻法性……)。性者,即是万法的自身(万法,乃法相之别一名称)。譬如大海水即是众沤的自身。余故说体用不二。汝若了悟此义,当知相破尽,则性亦无存。所以者何?性,是相的自身。相若破尽,则相之自身何存?是性已毁也。相,即是性之生生流动(生生、流动,故以功用名之)。相若破尽,则性为无生、不动、湛然寂灭之性,此亦何异于空无乎?是故大空诸师本旨在破相以显性,终归于相空,而性与之俱空。易言之,用空,而体亦空。”(《体用论》,第40页)

    关于大乘有宗,熊十力指出其五个失误,最后说:“今核其说,直将宇宙划分潜显两重世界,不谓之戏论得乎?”(《体用论》,第78页)又指出:“以赖耶识中种子为诸行之因,其种子明明是万法本原,而又说真如是万法实体。如此,则何可避免二重本体之嫌?是乃铸九州铁,不足成此大错。”(《体用论》,第78页)这个大错,就是上面所说的,虽然有宗自以为是“立相显性”,而实是“立相遮性”。

    所以熊十力不仅主张“体用不二”,而且主张“性相一如”。

    程颐作《周易传》,指出《周易》的要旨是“体用一源,显微无间”(参看本书第五册第五十二章)。他所谓显、微,相当于佛家所谓性、相,性是微,相是显。他的这八个字,相当于熊十力的“体用不二,性相一如”。他们对于哲学中的两个主要问题,所见略同;但比较起来,熊十力对于这两个问题,见得比较透,解决得比较彻底。说是“一源”,意味着体、用还是两件事;说是“无间”,意味着显、微还是两件事。熊十力直截了当地说“体用不二”“性相一如”,这是因为熊十力经过和大乘空宗及有宗的斗争。

    熊十力的《体用论》的第一章,题为《明变》。他开头说:“古代印度佛家,把一切心的现象和物的现象,都称名曰行。行字含义有二。一、迁流义。二、相状义。彼以为心和物的现象,是时时刻刻在迁变与流行的长途中(故者方灭,新者即起,谓之迁变。故灭新生,相续无绝,因说流行)。不是凝然坚住的东西,所以说迁流义。然而心和物虽是迁流不住,而亦有相状诈现。譬如电光一闪一闪,诈现赤色相,所以说相状义。物的相状,是可感知。心的相状,不可以感官接,而可内自觉察。因为,心和物具有上述两义,故都名为行。这个命名甚谛,我亦采用之。”(《体用论》,第1页)

    熊十力虽然沿用“诸行无常”,但其意义与佛说原意完全不同。他声明说:“佛家对于一切行的看法,盖本诸其超生的人生态度。超生,谓超脱生死,犹云出世(见《慈恩传》)。彼乃于一切行而观无常。观者,明照精察等义。无者,无有。常者,恒常。观一切行,皆无有恒常。申言之,于一切物行,观是无常。于一切心行,观是无常。故说诸行无常。唯作此种观法,方于一切行,无所染着,得超脱生死海。此佛氏本旨也。(佛氏说世间是一个生死大海。人生沦溺其中,可悲也。)所以佛家说无常,即对于诸行,有呵毀的意思。本论谈变,明示一切行,都无自体。此与佛说诸行无常旨趣似相通,而实有天渊悬隔在。佛说一切行无常,意存呵毁。本论则以一切行,只在刹那刹那生灭灭生,活活跃跃,绵绵不断的变化中(绵绵者,相续貌。刹那刹那皆前灭后生,不中断故)。依据此种宇宙观,人生只有精进向上。其于诸行无可呵毁,亦无所染着。此其根柢与出世法全不相似也。(生灭灭生者,言一切行,都是于每一刹那,方生即灭,方灭即生也。)”(《体用论》,第1~2页)

    无常的诸行,综合起来,就成为中国传统哲学所说的“大用流行”。这个“大用流行”,就好像一条无头无尾的大河,无休无止地奔流着。《论语》上有一条记载:“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论语·子罕》)朱熹注说:“天地之化,往者过,来者续,无一息之停,乃道体之本然也。”(《论语集注·子罕》)宋明道学家们,大都认为这是孔子见道体之言。道就是“大用流行”,是具体的,不是一个概念,一条命题,所以称为道体。必须对于它有直觉的感受,才算是见道体。这是儒家所谓“内圣”的主要内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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