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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中山所创建的旧民主主义共和国,因袁世凯的叛变而失败,中国形成了军阀割据、四分五裂的局面。各地区的军阀和他们所依靠的帝国主义势力互相勾结,使中国的半封建半殖民地的地位越陷越深;但中国人民的革命,正如黄河、长江的水,是不会倒流的,历史的车轮是不会逆转的。紧跟着旧民主主义革命的失败,又一次更深刻的革命到来了,那就是新文化运动。为这次革命开辟道路、创造条件的领导人是教育家、哲学家蔡元培。

    蔡元培(1868~1940)浙江省绍兴县人,字鹤卿,号孑民。1892年中进士,为翰林院庶吉士;1894年,任翰林院编修;1898年出京,任绍兴中西学堂总理;1901年,任南洋公学(今交通大学)特班教习;1902年,任爱国学社及爱国女学校总理;1906年,任北京译学馆教习;1907年,到德国柏林;1908年,到莱比锡,进大学听讲;1911年,革命军起,归国;1912年,中华民国临时政府在南京成立,任教育总长;临时政府移北京,仍任教育总长;7月辞职,9月复到德国莱比锡。1913年4月回国,9月赴法国;1916年回国,次年初任北京大学校长。南京国民政府成立,任大学院院长、中央研究院院长。著有《中学修身教科书》《中国伦理学史》《哲学大纲》《简易哲学纲要》《石头记索隐》等书,以及各种“专集”。近人高平叔编辑有《蔡元培全集》,由中华书局出版。又,北京大学学生所设新潮社印有《蔡孑民先生言行录》(根据《自书简历》)。

    第一节 新文化运动的历史意义

    新文化运动是中国现代革命发展的一个重要环节。孙中山说:“自北京大学学生发生五四运动以来,一般爱国青年,无不以革新思想为将来革新事业之预备。于是蓬蓬勃勃,发抒言论。国内各界舆论,一致同倡。各种新出版物,为热心青年所举办者,纷纷应时而出。扬葩吐艳,各极其致,社会遂蒙绝大之影响。虽以顽劣之伪政府,犹且不敢撄其锋。此种新文化运动,在我国今日,诚思想界空前之大变动。推原其始,不过由于出版界之一二觉悟者从事提倡,遂至舆论放大异彩,学潮弥漫全国,人皆激发天良,誓死为爱国之运动;倘能继长增高,其将来收效之伟大且久远者,可无疑也。吾党欲收革命之成功,必有赖于思想之变化,兵法‘攻心’,语曰‘革心’,皆此之故。故此种新文化运动,实为最有价值之事。”(《孙中山选集》上卷,第429页)

    毛泽东说:“二十年前的五四运动,表现中国反帝反封建的资产阶级民主革命已经发展到了一个新阶段。五四运动成为文化革新运动,不过是中国反帝反封建的资产阶级民主革命的一种表现形式。由于那个时期新的社会力量的生长和发展,使中国反帝反封建的资产阶级民主革命出现一个壮大了的阵营,这就是中国的工人阶级、学生群众和新兴的民族资产阶级所组成的阵营。而在‘五四’时期,英勇地出现于运动先头的则有数十万的学生。这是五四运动比较辛亥革命进了一步的地方。”(《五四运动》,《毛泽东选集》第二卷,第522页)

    这是现代革命时期两大革命的领袖对于新文化运动的评价。孙中山着重于新文化运动的内容,用“攻心”“革心”两个词汇说明新文化运动的作用。毛泽东从阶级斗争的观点,用反帝反封两个概念说明新文化运动的作用。这两方面联合起来,就是新文化运动的全面的历史意义。

    本书第六册已经指出,第一次鸦片战争以后,当时的进步人物都承认必须“以夷为师”。“师夷之长技以制夷”,就是说,要向西方学习,学习西方的长处,以抵制西方。但是,什么是西方的长处,各个时期的人有深浅程度不同的认识。首先有人认为,要学习西方的兵器;其次有人认为,要学习西方的宗教(太平天国);再有人认为,要学习西方的工业(洋务派);也有人认为,要学习西方的政治(戊戌维新派)。旧民主主义革命家提出要进行更全面的革命,更全面地向西方学习,但没有成功。新文化运动提出西方的长处是文化,要废除中国传统的旧文化,代之以西方的新文化,这就比以前的认识更深刻,革命更彻底了。

    所谓“文化”是很广泛的,有物质、精神两方面,包括一个社会的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一般地用起来,这个名词偏重于精神方面,偏重于一个社会的上层建筑。如意识形态、风俗习惯、思想学术、生活方式、宗教信仰等方面,所以孙中山称这方面的革命为“攻心”“革心”。

    新文化运动把新文化的要点归结为两件事:民主与科学。民主,并不是专指一种社会制度,而是一种人生态度和人与人的关系;科学,并不是指一种学问,而是一种思想方法。新文化运动讲到这里,可以说是把西方的长处认识透了,把向西方学习说到家了。它所要求的实际上是一种比较彻底的思想改造,要求人们把封建主义世界观和人生观改变为资产阶级的世界观和人生观,这就是所谓“攻心”与“革心”的真实意义。

    蔡元培所以能成为新文化运动的创始人,是因为他已经对于这种转变有了相当充分的认识。

    第二节蔡元培论世界观与人生观

    蔡元培早在1912年在德国留学的时候,就写了一篇文章,题为《世界观与人生观》。这篇文章的内容,不是泛论世界观与人生观,而是专讲一种世界观与人生观,这就是他自己的世界观与人生观,至少也是他所认为正确的世界观与人生观。

    文章开头说:“世界无涯涘也,而吾人乃于其中占有数尺之地位,世界无终始也,而吾人乃于其中占有数十年之寿命;世界之迁流,如是其繁变也,而吾人乃于其中占有少许之历史。以吾人之一生较之世界,其大小久暂之相去,既不可以数量计;而吾人一生,又决不能有几微遁出于世界以外。”(《世界观与人生观》,《蔡元培全集》第二卷,第288页。以下简称《全集》)蔡元培所说的世界就是宇宙。宇宙是一切事物的总体,它是无限的,无始无终的,包罗万象的。和宇宙比起来,人是渺小不足道的。但人是宇宙的一部分,人和宇宙的关系,是部分和全体的关系。

    蔡元培在德国受了叔本华的影响,认为宇宙的本体是意志,意志是宇宙和人生的根本动力,并以这种观点作为新的人生态度的理论根据。照这个理论,作为宇宙本体的意志,没有目标,所以称为“盲瞽的意志”。在这个大意志的推动下,宇宙及其间的事物都不断地向前发展,这就是进化。蔡元培一下子就转入了进化史,这是那篇文章的主题。

    文章在下文讲到由植物、动物进化到人类的过程。讲到人类的时候,文章说:“及进而为人类,则由家庭而宗族、而社会、而国家、而国际。其互相关系之形式,既日趋于博大,而成绩所留,随举一端,皆有自阂而通、自别而同之趋势。例如昔之工艺,自造之而自用之耳。今则一人之所享受,不知经若干人之手而后成。一人之所操作,不知供若干人之利用。昔之知识,取材于乡土志耳。今则自然界之记录,无远弗届。远之星体之运行,小之原子之变化,皆为科学所管领。”(《世界观与人生观》,《全集》第二卷,第289页)

    蔡元培所举的工艺之例,正是西方近代经济由自然经济转入商品经济的过程。在商品经济中,人与人的关系似乎是比自然经济中人与人的关系疏远了,其实是更密切了。从封建主义宗法的观点看,资本主义中的人“六亲不认”;从经济方面看,人与人的关系却更密切了,人与人之间更不能不互相依赖。在半工业化的城市中,如果发电厂停电了,人们会感到不方便;在完全工业化的城市中,如果停了电,人简直就无法生活。

    文章引《老子》第八十一章中关于理想社会的说法之后,批评说:“此皆以目前之幸福言之也。自进化史考之,则人类精神之趋势,乃适与相反。人满之患,虽自昔借为口实,而自昔探险新地者,率生于好奇心,而非为饥寒所迫。南北极苦寒之所,未必于吾侪生活有直接利用之资料,而冒险探极者踵相接。由椎轮而大辂,由桴槎而方舟,足以济不通矣;乃必进而为汽车、汽船及自动车之属。近则飞艇、飞机,更为竞争之的。其构造之初,必有若干之试验者供其牺牲,而初不以及身之不及利用而生悔。文学家、美术家最高尚之著作,被崇拜者或在死后,而初不以及身之不得信用而辍业。用以知:为将来牺牲现在者,又人类之通性也。”接着又历举近代科学、技术的进步,并预测“循是以往,必有菽粟如水火之一日,使人类不复为口腹所累,而得专致力于精神之修养”。并得出结论:“进化史所以诏吾人者:人类之义务,为群伦不为小己,为将来不为现在,为精神之愉快而非为体魄之享受,固已彰明而较著矣。”(《世界观与人生观》,《全集》第二卷,第290页)这个结论所说的正是一种新的人生态度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蔡元培在文章之末批评了“世之误读进化史者”。自从严复把赫胥黎的《天演论》引入中国以后,“天演竞争,优胜劣败”,弱肉强食,适者生存,成为人们的常识,称为天演公例。很有些人把这些“公例”应用于社会。赫胥黎本来也有这种倾向。照这样的说法,在国际社会中,强国侵略弱国,帝国主义掠夺殖民地,就是合乎天演公例的。照这样讲,达尔文主义就成为社会达尔文主义了。蔡元培在这篇文章中所说的“种姓”问题,就是这个问题。所谓“种姓”,就是民族。帝国主义就是为了扩张自己的民族而侵略,甚至灭亡弱小民族的。蔡元培含蓄地批判了社会达尔文主义的“弱肉强食”的理论。他指出,照进化史的趋势看起来,人类的前途是合作,不是竞争:“是犹同舟共济,非合力不足以达彼岸,乃强有力者以进行为多事,而劫他人所持之棹楫以为己有,岂非颠倒之尤者乎。”(《世界观与人生观》,《全集》第二卷,第291页)。

    蔡元培在这篇文章里以进化为主题,但他只讲进化史,不讲进化论,更不讲达尔文主义,这也可能是因为达尔文主义可以引申为社会达尔文主义,但还有更深一点的道理。进化史是客观的事实,达尔文主义是一家的学说。科学的研究只能以客观的事实为根据,不可以某一学派的一家之言为根据,这是科学的基本精神,也是科学的思想方法。

    第三节 蔡元培与新文化运动

    蔡元培于1917年到北京大学担任校长。一到任,他就本着上面所说的那篇文章的精神,施行了一系列的措施。这些措施实际上是为新文化运动创造条件,开辟道路。那一篇文章的精神,可以说是新文化运动的思想基础。当时的北京大学是全国的最高学府,对于全国的思想界、知识界、教育界,有无形的领导权威,这是新文化运动的政治基础。蔡元培当北大校长,可以说“有其德”又“有其位”。他在北大就职后,首先聘任陈独秀为文科学长,把当时有名望的思想家聚集在北大,以北大为他们的讲学基地,以北大的讲堂为他们宣传的讲坛。蔡元培在这样的思想基础和政治基础上,着手改造北京大学,同时也创始了新文化运动。

    北京大学的前身是戊戌变法时期的京师大学堂。戊戌变法失败,“新政”多被撤销,京师大学堂幸免。辛亥革命后,民国的临时政府成立,蔡元培任教育总长。南北统一,临时政府迁到北京,他继续任教育总长。在总长任内,他改组京师大学堂为北京大学,并任命严复为校长。改组之事,当是他和严复共同商定的。

    京师大学堂的组织还是半封建性质的,其中设有经科,每一儒家的经典,都独立为一门(一系),如:易经门、诗经门等等。改组后的北京大学废除经科,把儒家的经典分配入文、史、哲等门。

    蔡元培于1917年1月到北大就任校长时,发表了一篇就职演说,向学生提出了三点要求,即“三事”。其中二事比较重要。

    他说:“一曰抱定宗旨……大学者,研究高深学问者也。外人每指摘本校之腐败,以求学于此者,皆有做官发财思想,故毕业预科者,多入法科,入文科者甚少,入理科者尤少,盖以法科为干禄之终南捷径也。因做官心热,对于教员,则不问其学问之浅深,唯问其官阶之大小。官阶大者,特别欢迎,盖为将来毕业有人提携也。”(《就任北京大学校长之演说》,《全集》第三卷,第5页)当时科举虽废,但社会上的人们仍以看待“科举”的眼光看待新设的学校。科举本来是封建统治者选拔官僚的考试制度,考试取得的资格,称为功名;全国最高考试及格所取得的功名,称为“进士”。当时的人们认为京师大学堂既然是全国最高学校,它的毕业生应该相当于“进士”了;在京师大学堂上学的学生自然都是待中的“进士”,候补的官僚;京师大学堂就是一个官僚养成所。京师大学堂虽然改组为北京大学,但学生们的这种思想并没有改变。蔡元培的演说所说第一事,就是要改变这种思想。

    学生们既自命为候补的官僚,也就预先要过当时官僚的腐败生活;他们虽尚未成为官僚,但已学会了腐败官僚的生活方式。蔡元培演说中所说的第二事,就是要改变这一点。

    蔡元培的演说强调:“大学者,研究高深学问者也。”就是说,大学并不是官僚养成所,也不像各种专门学校那样教人以某种谋生技能;大学不讲升官发财之道,而讲知识,是研究或传授高深学问的地方。在这个地方,学问是主体。有没有学问,是衡量一切价值的最高标准。大学的教授,应该是某一门高深学问的权威,他们应该领导大学。本着这个意思,蔡元培在北大推行了一系列的措施,当时人称之为“学术第一”“教授治校”“讲学自由”“兼容并包”,其中尤以“兼容并包”为当时人们所注意。所谓“兼容并包”,就是聘请教授只问其学术上的成就,不管其政见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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