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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时不在日新之中。谭嗣同曰:

    反乎逝而观,则名之曰日新。孔曰:“革去故,鼎取新。”又曰:“日新之为盛德。”夫善至于日新而止矣;夫恶亦至于不日新而止矣。……德之宜新也,世容知之。独何以届今之世,犹有守旧之鄙生,龂龂然曰不当变法,何哉?(《仁学》,页十八)

    此谭嗣同所与当时变法运动之哲学的根据也。

    大同之治

    谭嗣同既亦注重“仁者以天地万物为一体”之义,故在政治方面,亦讲康有为所谓“大同之教”。谭嗣同云:

    地球之治也,以有天下而无国也。庄曰:“闻在宥天下,不闻治天下。”治者,有国之义也。在宥者,无国之义也。曰在宥,盖自由之转音,旨哉言乎!人人能自由,是必为无国之民。无国则畛域化,战争息,猜忌绝,权谋弃,彼我亡,平等出,且虽有天下,若无天下矣。君臣废,则贵贱平;公理明,则贫富均。千里万里,一家一人。视其家,逆旅也。视其人,同胞也。父无所用其慈,子无所用其孝。兄弟忘其友恭,夫妇忘其倡随。若西书中百年一觉者,殆彷佛《礼运》大同之象焉。(《仁学》,页四十九)

    此义谭嗣同以为《易》《春秋》中已言之。谭嗣同云:

    吾言地球之变,非吾之言,而《易》之言也。《易》冒天下之道,故至赜而不可恶。吾尝闻□□之论乾卦矣,于《春秋》三世之义有合也。《易》兼三才而两之,故有两三世;内卦逆而外卦顺。“初九,潜龙勿用。”太平世也,元统也。无教主,亦无君主。于时为洪荒太古,氓之蚩蚩,互为酋长已耳。于人为初生。勿用者,无所可用者也。“九二,见龙在田,利见大人。”升平世也,天统也。时则渐有教主君主矣,然去民尚未远也,故曰在田。于时为三皇五帝,于人为童稚。“九三,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无咎。”据乱世也,君统也。君主始横肆,教主乃不得不出而剂其平。故词多忧虑。于时为三代,于人为冠婚。此内卦之逆三世也。“九四,或跃在渊,无咎。”据乱世也,君统也。上不在天,下不在田。或者,试词也。知其不可为而为之者,孔子也。于时则自孔子之时至于今日皆是也,于人则为壮年以往。“九五,飞龙在天,利见大人。”升平世也,天统也。地球群教,将同奉一教主。地球群国,将同奉一君主。于时为大一统,于人为知天命。“上九,亢龙有悔。”太平世也,元统也,合地球而一教主,一君主,势又孤矣。孤故亢,亢故悔。悔则人人可有教主之德,而教主废。人人可有君主之权,而君主废。于时遍地为民主,于人为功夫纯熟,可谓从心所欲不逾矩矣。此外卦之顺三世也。然而犹有迹象也。至于“用九,见群龙无首,吉”“天德不可为首也”,又曰,“天下治也”。则一切众生,普遍成佛。不惟无教主,乃至无教。不惟无君主,乃至无民主。不惟浑一地球,乃至无地球。不惟统天,乃至无天。夫然后至矣,尽矣,蔑以加矣。(《仁学》,页五十一)此所引或即康有为之说。即或不然,而要之“用九,见群龙无首,吉”之最高境界,当即康有为所谓“不可思议,不可言说”之“神圣所游”之境界也。

    论教主

    谭嗣同又自设难者曰:“子陈义高矣。既已不能行,而滔滔然为空言,复何益乎?”谭自答曰:

    吾贵知,不贵行也。知者,灵魂之事也。行者,体魄之事也。孔子曰:“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知亦知,不知亦知,是行有限而知无限,行有穷而知无穷也。……教也者,求知之方也。故凡教主教徒,皆以空言垂世,而不克及身行之,且为后世诟詈戮辱而不顾也。耶杀身,其弟子十二人,皆不得其死。孔仅免于一身,其弟子七十人,达者盖寡。佛与弟子,皆饥困乞食,以苦行终。此其亡躯命,以先知觉后知,以先觉觉后觉,岂暇问其行不行哉。惟摩西、穆罕默德,以权力行其教,君主而已矣,何足为教主。(《仁学》,页五十)

    教主唯教人知,然“真知则无不行矣”。

    耶、孔、佛“三教不同,同于变。变不同,同于平等”(《仁学》,页二十八)。三教最高之理想,皆为上述最高之境界。唯三教之教主,所处之时代不同,故言之似有异。谭嗣同云:

    以《公羊传》三世之说衡之,孔最为不幸。孔之时,君主之法度,既已甚密而孔繁。所谓伦常礼义,一切束缚钳制之名,既已浸渍于人人之心,而猝不可与革。既已为据乱之世,孔无如之何也。其于微言大义,仅得托诸隐晦之辞,而宛曲虚渺,以著其旨。其见于雅言,仍不能不牵率于君主之旧制,亦止据乱之世之法已耳。据乱之世,君统也。……耶次不幸。彼其时亦君主横恣之时也。然而礼仪等差之相去,无若中国之悬绝,有升平之象焉。故耶得伸其天治之说于升平之世,而为天统也。……惟佛独幸。其国土本无所称历代神圣之主,及摩西、约翰、禹、汤、文、武、周公之属,琢其天真,漓其本朴。而佛又自为世外出家之人,于世间无所避就。故得毕伸其大同之说,于太平之世,而为元统也。夫大同之治,不独父其父,不独子其子。父子且无,更何有于君臣。举凡独夫民贼所为一相钳制束缚之名,皆无得而加诸。而佛遂以独高于群教之上,时然也,势不得不然也。要非可以揣测教主之法身也。教主之法身,一而已矣。□□□□:“三教教主一也。吾拜其一,皆拜之矣。”斯言也,吾取之。(《仁学》,页二十八至二十九)

    此言极推尊佛教。然其所以推尊之,以其合于孔子最高之义。是其推尊佛教,亦即所以推尊孔子也。

    廖平

    讲今文家经学较康有为稍早,而康有为亦受其影响者,有廖平。“廖平,字季平,初号四益,晚年更号五译,又更号六译,四川井研人,生于清文宗咸丰二年(公元1852年),卒于民国二十一年(公元1932年)。年八十一岁。”(据行述)

    经学一变

    廖平之学共经六变,故晚年自更号六译。第一变为“今古”,时在癸未 (光绪九年,公元1883年)(《四益馆经学四变记》,成都存古书局本,页一)。此时学说,以为“今古两家所根据,又多同出于孔子,于是倡为法古改制,初年晚年之说”(同上,页二)。在所著《今古学考》(书成于丙戌,光绪十二年,公元1886年)中,条列今古文经之异同,以为今古学之分,先秦已有,而皆出于孔子。廖平云:

    《论语》:“周监于二代,郁郁乎文哉,吾从周。”此孔子初年之言,古学之祖也。“行夏之时,乘殷之辂,服周之冕,乐则韶武。”此孔子晚年所言,今学所祖也。又言夏殷因革继周者,百世可知。按《王制》即所谓继周之王也。(《今古学考》卷下,成都存古书局本,页五)

    盖孔子初年,“尊王命,畏大人”,尚无革命之意,只有从周之心。“至于晚年,哀道不行”,于是以所欲为者“书之《王制》,寓之《春秋》”(同上,页三)。《礼记》中《王制》一篇,即孔子所作;所谓《王制》者,即继周之王之制也。《周礼》所说为周制,即孔子初年所欲从者;《王制》为继周之王之制,乃孔子晚年决心革命之后之所作者。当时主张改制者,不仅孔子。“春秋时有志之士,皆欲改周文,正如今之言治,莫不欲改弦更张也”(同上,页二十四)。康有为诸子改制之说,盖本于此。

    因孔子有初年晚年之主张,孔子殁后,宗孔子初年之说者,为古学;宗孔子晚年之说者,为今学。廖平云:

    鲁为今学正宗,燕赵为古学正宗。……鲁乃孔子乡国,弟子多,孔子晚年说,学者以为定论。……燕赵弟子,未修《春秋》以前,辞而先反。惟闻孔子从周之言,已后改制等说,未经面领。因与前说相反,遂疑鲁弟子伪为此言,依托孔子。故笃守前说,与鲁学相难。(同上,页九)

    以后今学古学,相争不已。实则今古学不同者,只在制度方面。廖平云:

    《论语》因革损益,唯在制度。至于伦常义理,百世可知。故今古之分,全在制度,不在义理,以义理今古同也。(同上,页八)

    即就制度方面言,亦“其实今学改者少,不改者多。今所不改,自当从古。凡解经,苟今学所不足,以古学补之可也”(同上,页九)。故今古二派,“如水火阴阳”,“相妨”而亦“相济”(同上,页一)也。

    经学二变

    廖平之学第二变为“尊今抑古”,时在戊子(光绪十四年,公元1888年)。此时学说,廖平云:

    于是考究古文家渊源,则皆出许郑以后之伪撰。所有古文家师说,则全出刘歆以后据《周礼》《左氏》之推衍。又考西汉以前,言经学者,皆主孔子,并无周公。六艺皆为新经,并非旧史。于是以尊经者作为《知圣篇》,辟古者作为《辟刘篇》(自注:“外间所祖述之《改制考》即祖述《知圣篇》,《伪经考》即祖述《辟刘篇》,而多失其宗旨。”)。(《经学四变记》,页三)

    此时以今文经为孔子所作。“帝王见诸事实,孔子徒托空言。六艺即其典章制度,与今六部则例相同”(《知圣篇》卷上,成都存古书局本,页二)。古文经说,皆刘歆及以后人所伪造。刘歆真“为圣门卓操”(《古学考》,页二十)。廖平此时学说与康有为之《孔子改制考》及《新学伪经考》所主张者同,故以为康之《改制考》为祖述《知圣篇》,《伪经考》为祖述《辟刘篇》。

    廖平此时以为春秋时主张改制者,实只孔子一人。廖平云:

    或以诸子皆欲传教,人思改制,以法孔子,此大误也。今考子书,皆《春秋》后四科流派,托之古人。按以言立教。开于孔子。《春秋》以前,但有艺术卜筮之书。凡子家皆出于孔子以后,由四科而分九流,皆托名古人,实非古书。(《知圣篇》 卷上,页二十七至二十八)

    唯其如此,故孔子为唯一之大圣也。

    经学三变

    廖平之学第三变为讲“小大”之学。时在戊戌(光绪二十四年,公元1898年)。此时之学用邵康节说,分政治为皇帝王伯四种。以为《王制》《春秋》,乃孔子王伯之制,乃所以治中国者。然孔子非“一隅之圣”,故王伯之制外,尚有皇帝之制。孔子皇帝之制,以《周礼》为根基,《尚书》为行事,亦如《王制》之于《春秋》。此乃孔子所以“经营地球”者。“《中庸》所谓洋溢中国,施及蛮貊,凡有血气,莫不尊亲。《礼运》所言大同之说”,皆谓此也。(《经学四变记》,页四)

    所以知《春秋》《王制》为孔子治中国之制,《尚书》《周礼》为孔子治世界之制者,以《春秋》《王制》及《尚书》《周礼》中所说疆域不同也。《皇帝疆域图》(廖平弟子黄镕本师说编辑)云:

    《王制》说《春秋》三千里为小标本。《周礼》说《尚书》加十倍方三万里为大标本。而六合以内,人事尽之矣。《邹衍传》所称大九州得九九八十一方三千里。儒者九州止得八十一分之一。所谓儒者九州,即指《春秋》《王制》而言。(《皇帝疆域图》第一,成都存古书局本,页一)

    邹衍之大九州即《周礼》《尚书》所说之九州,即现在吾人所知地球之全部也。《皇帝疆域图》云:

    世界开化,由野而文,疆宇由小而大。春秋之时,九州仅方三千里。上推虞夏,草昧尤甚。孔圣删书,托古定制,乃据当日之州名,隐寓皇帝之版图,以俟后施行。藏须弥于芥子,推而放诸四海而准,岂但为鲁邦、治列国而已乎?(同上,第八,页二十二)

    故孔子之学,实为全世界之政治及社会,立一整个的办法。世界进化,必依之而行。依孔学之表面观之,则似皇帝之治,乃古代所已有,后乃退化而降为王伯之治。其实孔子之意,乃“立退化之倒影,告往知来,使人隅反”也(《大成节讲义》,《四益馆杂著》,成都存古书局本,页二十四)。

    廖平立为一圣经世运进退表(同上,页二十七),其表如下:

    圣经世运进退表

    经为空言。实行经制,始于战国魏文齐威燕昭。战国以前,中国君民程度,与今泰西略同。

    东人言,西方行。秦皇汉武,皆属创造,非古所有。由经说变为史事,在战国后。

    西人所主进化说,如五大洲交通,乃新创之局。非尧舜周公以前,海禁已通,幽厉之后,乃闭关三千里。此退化之理,孔经据以立说。然由退可以知进。如专主退化,尧舜至春秋迭降四等,秦汉至今二千年,又当降四等。由此推之,数千万年后,不复为人矣。

    退化至于君后,中国又反草昧,为战国以前程度。

    经为理论;史为实事。《春秋》《王制》之理论,自秦汉以后,已逐渐变为实事。西洋人未受孔经之教训,故今西洋人之程度,与春秋时人略同。此后正宜行《周礼》《尚书》之理论,使全世界归于大同。

    所谓今古学之分,实孔子治中国之制与治世界之制之分。廖平云:

    故改今古之名曰小大。……以《王制》治内,独立一尊。……而海外全球,所谓三皇五帝之三坟五典者,则全以属之《周礼》。……与《王制》一小一大,一内一外,相反相成,各得其所。……孔子乃得为全球之神圣,六艺乃得为宇宙之公言。(《经学四变记》,页五)

    孔子之经学,乃为全球制法。孔子及经学之地位,于是似可为最高矣。

    经学四变

    然廖平以为犹不止此,廖平续云:

    虽然,此不过六艺之人学,专言六合以内。但为《春秋》《尚书》与《礼》,仅得其半;而天学之《诗》《易》《乐》,尚不在此数也。(同上)

    故自壬寅(光绪二十八年,公元1902年)以后,廖平之学四变而讲“天人”。廖平云:

    初以《春秋》《尚书》《诗》《易》,分配道德仁义之皇帝王伯。……迟之又久,乃知四经之体例,以天人分。人学为六合以内,天学为六合以外。《春秋》言伯而包王,《尚书》言帝而包皇。《周礼》三皇五帝之说,专言《尚书》;《王制》王伯之说,专言《春秋》。言皇帝王伯,制度在《周礼》《王制》,经在《尚书》《春秋》。一小一大,此人学之二经也。……人学六合以内,所谓绝地天通,格于上下,人而非天,故人神隔绝。至于《诗》《易》,以上征下浮为大例;《中庸》所谓“鸢飞于天,鱼跃于渊”,为“上下察”之止境。周游六漠,魂梦飞身,以今日时势言之,诚为力所不至。然以今日之人民,视草昧之初,不过数千万年,道德风俗,灵魂体魄,已非昔比。若再加数千年精进改良,各科学继以昌明,所谓长寿服气,不衣不食,其进步固可按程而计也。(《经学四变记》,页七)

    廖平以为“自天人之学明,儒先所称,诡怪不经之书,皆得其解”

    (《经学四变记》,页七)。如《灵枢》《素问》《楚辞》《山海经》《穆天子传》中,荒唐不经之言,皆说别一世界,皆天学也。又如司马相如《大人赋》,“读之有凌云之志”,所说亦“不在本世界”也。佛经亦属天学,廖平云:

    将来世界进化,归于众生皆佛,人人辟谷飞身,无思无虑,近人论之详矣。特未知佛即出于道,为化胡之先驱。所言即为将来实有之事,为天学之结果,一人为之则为怪,举世能之则为恒。(《经学四变记》,页十)

    佛出于道,道出于孔,孔经所包,更益广矣。

    经学五变

    廖平之《经学五变记》,其弟子黄镕注云:“戊午(民国七年,公元1918年)改去今古名目,归之小大,专就六经分天人大小。”视前之专就《春秋》《尚书》《诗》《易》分天人大小者又不同。六经中分人学三经,天学三经。人学三经中有礼经,廖平云:

    六艺中,先有小礼(黄注:“如《曲礼》《少仪》《内则》《容经》《弟子职》。”),小乐(黄注:“十三舞勺,成童舞象。”)。此为礼经,乃修身齐家事,为治平根本。修身为本,本此礼也。(《经学五变记笺述》卷上,成都存古书局本,页一)

    小礼小乐,乃修身齐家之学;乃人学三经中之第一种。其第二种为《春秋》,乃“治国学,王伯学,为仁为义。《王制》为之传”。此乃“人学之小标本,儒墨名法家主之”。其第三种为《尚书》,乃“平天下学,皇帝学,为道为德。《周礼》为之传”。此乃“人学之大标本,道家阴阳家主之”(同上,卷上,页四至十一)。

    天学三经中有乐及大礼。廖平云:

    王伯之乐,中国略有仿佛;皇帝之乐,中国无此世局。其人未生,空存其说以待之。(同上,卷下,页十三)

    所谓大礼,廖平亦无详说,或者亦“空存其说以待之”也;此乃天学三经中之第一种。其第二种为《诗》,乃“神游学”。“如仙家之婴儿炼魂,神去形留,不能白日飞升,脱此躯壳(黄注:“《易经》则能形游。”)。《诗》故专言梦境(黄注:“托之梦游,以明真理。”),鱼鸟上下(黄注:“庄子梦为鸟而戾天,梦为鱼而潜渊。”),《内经》《灵枢》《素问》《山海经》《列子》《庄子》《楚辞》、古赋、游仙诗,各书以为之传”(同上,卷下,页十五)。康有为、谭嗣同皆以为大同之治之上,尚有“天造之世”。此皆廖平所谓之天学,唯廖言之特详耳。

    【注】天学三经中之第三种当为《易》,但下文未言。所见刊本,当有脱误。廖平经学五变之后,又有六变。其《经学六变记》,未见刊本,不知与五变记所说,又有何不同。

    经学时代之结束

    廖平所说,如上所引者,吾人若以历史或哲学视之,则可谓无价值之可言。但廖平之学,实为中国哲学史中经学时代之结束。自此方面观之,则廖平在哲学史中之地位,亦有相当重要。中国哲学史,自董仲舒以后,即在所谓经学时代中。在此时代中,诸哲学家无论有无新见,皆须依傍古代哲学家之名,大部分依傍经学之名,如以旧瓶装新酒焉。中国与西洋交通后,政治社会经济学术各方面,皆起根本的变化。此西来之新事物,其初中国人仍以之附会于经学,仍欲以此绝新之酒,装于旧瓶之内。本章所述三人,其代表也。此三人中廖平最后死。其经学之五变,始于民国七年[2]。其此后所讲之经学,可谓已将其范围扩大至于极点。其牵引比附,有许多可笑之处。牵引比附而至于可笑,是即旧瓶已扩大至极而破裂之象也。故廖平之学,实为经学最后之壁垒,就时间言,就其学之内容言,皆可以结经学时代之局者也。

    历史上时代之改变,不能划定于某日某时。前时代之结束,与后时代之开始,常相交互错综。在前时代将结束之时,后时代之主流,即已发现。在廖平未死之前,即在其讲经学五变之前,撇开经学而自发表思想者,已有其人。故中国哲学史中之新时代,已在经学时代方结束之时开始。所谓“贞下起元”,此正其例也。不过此新时代之思想家,尚无卓然能自成一系统者。故此新时代之中国哲学史,尚在创造之中;而写的中国哲学史,亦只可暂以经学时代之结束终焉。

    万里长征,辞却了五朝宫阙,暂驻足衡山湘水,又成离别。绝徼移栽桢干质,九州遍洒黎元血。尽笳吹,弦诵在山城,情弥切。

    千秋耻,终当雪。中兴业,须人杰。便一成三户,壮怀难折。多难殷忧新国运,动心忍性希前哲。待驱除仇寇,复神京,还燕碣。

    注释

    [1]据今康有为《大同书》通行本,此段六处“□”分别为破、除、破、除、保、独。————编者注

    [2]公元1918年。————编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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