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下载APP
终身免费阅读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

全本小说网 www.qbshu.com,最快更新思维方式最新章节!

值得注意的东西了。缓慢的趋向已被承认。但是,对于人类经验来说,如果发生了急剧的变化,那人的本性就会陷入歇斯底里。例如,狂风、暴雨、地震、社会习惯的革命、重病、烈火、战争都是激起特殊情绪反应的情境。对急剧的变化作出这种有力的反应有着非常充分的理由。我认为这既显示了我们对于合乎规律的秩序的支配的反应,又显示了我们对这些秩序遭到破坏的反应。当根本性的变化发生时,有时如登九天,有时如入地狱。

    6. 人们对于单纯的材料和单纯的结果注意得太多了。存在的本质基于从材料到结果的转化之中。这是自我规定的过程。我们一定不要用被动的形式来思考死材料。这种材料在这一过程之中留下自己的痕迹,同时支配着其形式。我们一定不要只关注结果。存在的直接性处于流变之中,生命的生动性寓于转化之中,它具有以获得结果为目标的形式。按其本质来说,现实事物的目标是自我形成。

    我在这几讲中提出的一种主要理论是不能把存在(不管就它的何种意义来说)从“过程”中抽象出来。“过程”和“存在”这两个概念是互为前提的。从这个论题得出一个推理:关于过程的“点”这个概念是谬误的。在这里,“点”这个概念意味着可以将过程分析为本身没有过程的最后实在的结构。

    试以没有时间绵延的瞬间(例如在某一天的中午)概念为例来加以考察。这样一个概念是没有过程的点的概念。其次,空间上的一个点也可以作为这样的例子。相反,空间的广袤却是转化的幻影。它只有通过某种转化过程才能被经验到。最近三十年来,这条真理以带有一点素朴性的关于光的理论形式征服了近代物理学。

    作为这些特殊情况的基础的一般原理是:关于没有个别事物的过程和没有过程的个别事物的错误概念,从来不可能彼此协调。如果人们从这些错误概念之中的某一个概念出发,那他们一定要把其他概念当作没有意义的东西而加以忽视。

    算术中所精心制作的数的概念向来都是以导致这样的错误分离的偏见来加以研究的。每一个别事物都没有数量性,而静止的集合的特征却由数来说明。按照这种方式,在我们研究算术时似乎就没有过程。这样数学就被看作是一种为虚伪的形而上学充当避难所的试验场。

    当柏拉图思考数学时,他就设想有一个不变的形而上学世界,并把这个世界同转化世界中的单纯的模本对立起来。但是当他思考活动的现实事物时,他就趋向于相反的观点。为了使形式不至于空洞无意义,他要求有“生命和运动”。

    我在这几讲中采纳了柏拉图的第二种理论,即关于“生命和运动”的理论。数学的融合方式,如“加法”、 “乘法”、 “级数形式”等,都被设想为过程和形式。“相重数”这个概念本身就被设想为离开了过程的形式的抽象,由于这种过程形式,材料获得了成为一种新材料的结果的统一性。

    7. 过程和个体性相辅相成。在分离中,一切意义都消散了。过程(或者换言之,欲望)的形式从所包含的个别事物中取得自己的特征,而个别事物也只有根据它们所包含于其中的过程才能被理解。

    从这一理论中产生了一个困难问题。怎样才能证明关于推理的某种一般性的概念呢?因为,如果过程以个别事物为转移,那个别事物不同,过程的形式也会不同。从而对于一个过程说的不能适用于另一个过程。对于被看作是包含在不同过程中的个别事物的同一性概念,也有同样的困难。我们的理论似乎破坏了合理性的真实基础。

    问题在于每一个别事物都影响将它们包含在内的任何过程。因此任何过程都不能撇开所包含的特殊事物来考察。反过来说也是这样。于是,逻辑的数学上的绝对的一般性就消除了。归纳法也同样失去了任何保障。因为在另外的条件下会有另外的结果。

    为了探讨这个问题,首先要指出之点是它的困难与常识一致。不同的科学之间的区分以及不同的研究问题之间的区分都说明了这一点。为了欣赏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或巴赫的逃亡曲,不需要先研究地质学。地质学中所讨论的事物同十四行诗和逃亡曲都大不相同。由于这样,一篇地质学论著中所讨论的相互联系与在一首和十四行诗或一部逃亡曲的结构中所揭示的相互联系就大不相同。但是,的确也有模糊的类似之处。有时候这些类似之处还显得重要。例如,希腊人发现了弦长与音调和谐之间的类似以及建筑物面积大小与结构的美之间的类似。

    因此,因歧异性产生的不同不是绝对的。在歧异性中仍存在类似。理性主义的方法就是讨论类似。理性主义的局限性在于有不可避免的歧异性。文明思想的发展可以描述为在歧异性中发现同一性。例如,一段日子与一群鱼之间在数目上发现有同一性。

    对世界的整个理解在于根据所包含的个别事物的同一性和歧异性来分析过程。个别事物的特点反映在作为它们的相互联系的共同过程的特点之中。我们可以从无论哪一个尽头出发来进行研究,就是说,我们能够理解过程并由此来考察个别事物的特征;或者,我们可以说明个别事物的特征,把它们看作是有关过程的构成部分。其实,区别不过是着重点的区别。

    但是,抽象的这种可能性使个别事物以及构成它们的存在的过程的形式都可以区别来加以考察,这种可能性显示了一种作为一切思维的基础的根本的直觉。这种直觉就在于从对个别事实的经验到特征概念这条根本性的路线。由此,我们进而及于事实连续中特征的稳定性概念。由此,我们进而及于某一既定的连续路线中连续的事实的局部同一性概念。由此,我们进而及于事实的潜在性,以支持这种连续中的这种局部同一性。

    换句话说,一旦我们为了把关于连续形式概念和所包含的个别事实概念分离开来而进行抽象,我们就必然引出潜在性(即连续的事实的潜在性和事实的连续的潜在性)概念。我们的一切知识在于享受连续的可能的协调和个别事实彼此之间可能的协调。我们实际上是说,这样一些事实与这样一些连续形式是一致的。我们所考察的是个别事物的可能性和连续的可能性。单纯的直接的例证仅仅是我们的经验的一个方面。

    8. 只要过程的概念得到了承认,潜在性概念对于理解存在就是根本性的了。如果根据静止的现实事物的观点来解释宇宙,那潜在之物就消失了。任何事物都是它本来的样子。连续是单纯的外表,是从对知觉的限制中产生的。但是,如果我们从作为根本的东西的过程出发,那现在的现实事物就从过程取得它们的特征,并且把它们的特征加于未来。直接性是过去的潜在之物的实现,也是未来的潜在之物的储备。希望和恐惧、高兴和幻灭都从在事物的本性的极其重要的潜在之物中获得它们的意义。我们满怀希望地追寻踪迹,或者万分恐惧地避免追寻踪迹。直接事实中的潜在之物构成了过程的推动力。

    我们在此必须把讨论打断,因为已经说得太多了。宇宙的本质不只是过程。关于没有过程的其他形而上学理论绝不会使伟大人物相信,除非它表达了我们的经验的某个根本方面。例如,牛顿对绝对空间的概念可能是错误的。但它仍然证明了对他而言的一个明显的事实,即过程概念不适用于宇宙的一些因素。在他看来,至少历史实现中空间关系的潜在性是一个超时间的事实。他没有这样来说明这一点。这种表述的格调冲淡了他自己对独立的空间的实在性的信念。

    但是,用这种方法来表达的关于空间关系的概念是与现在的历史时代关联密切的联系形式的一个例证。它也说明了作为归纳法的基础的一条主要原理。这条原理是:过程的形式主要是从所包含的基本事实中得出的。因此,它倾向于保持自身,以便支配它自己的未来的实现。这是关于潜在形式有各种各样的关联的理论。因此,关于表现未来实现特征的现在的潜在性的理论,在培根和牛顿的信念中就已隐藏着了。形式的意义就在它在现在具有双重活动性。它表示了现在的特征,从而它形成了未来过程的形式。

    另外有两个人物必须补充,即柏拉图和莱布尼茨。柏拉图肯定一个最高的形式领域,莱布尼茨肯定各具有过程的形式的单子。莱布尼茨的理论很使人想起笛卡尔的解析几何学,在这种几何学中,每一条曲线都用一个代数方程式来表示。这种方程式是曲线的描述形式。困难之处在于将静止的形式与活动的过程联系起来。在将事实的静止的直接性同其过去和未来的历史过程联系起来上也存在同样的困难。表达每一个具有其自身完善性的尺度的事实的相互联系是一个进一步的问题。每一个事实正好就是那个受了限制的事物。那么,事实何以彼此需要呢?最后,每一个直接事实都是它本身的实现。那么,在何种意义上,一个事实能够隐藏作为形式的实现能力的潜在性呢?换言之,按其本性来说,一个形式的实现何以能够包含与其他情境下的其他形式的实现的关系呢?

    上面列举的问题是经验常谈的一般化了的陈述。它们只是表示在每一经验瞬间我们的生命对我们当然意味着什么。正是由于这一原因,语言就不能用来分析。我们不必为彼此指出存在的必然性。语言主要是预先假定这些必然性而强调偶然性。我们很少提到什么东西一定存在。我们提到的是什么东西可能不存在。哲学讨论的全部困难在于语言的这种软弱无力。有一本属于离当代很近的用英语写的哲学著作,题名是《空间、时间与神》。塞缪尔·亚历山大(Samuel Alexander)用这一用语向我们提出了一个在人类的严肃的思想中经常出现的问题。“时间”指的是过程的转化,空间指的是每一种相互交织的存在形式的静止的必然性,神则表示作为直接事实之外的潜在性的理想的魅力。

    9.如果撇开时间,那目的、希望、恐惧、能力就都没有意义。如果没有历史过程,那每一事物就是每一事物,也就是一个单纯的事实。生命和运动都丧失了。撇开空间,就不存在极点。空间表示成就的停顿。它把直接实现的复杂性符号化。它是关于完成的事实。时间和空间把宇宙表示为包含了转化的本质和达到成就的东西。转化是实在的,成就也是实在的。语言的困难在于表达其一而搪塞其他。

    最后,存在着作为宇宙中的一个因素的神。由于这个因素,在现实的东西之后存在着重要性、价值和理想。我们本身之外的价值的意义正是通过空间的直接性与神的理想的关联而引起的。超验的宇宙的统一性和实现了的现实事物的杂多性都因神的这种意义而进入我们的经验之中。离开超验价值的这种意义,实在的他在性(otherness)就不会进入我们的意识中。我们之外的价值是肯定存在的。否则,按照我们自己的唯我论的存在方式,每一个经验到的事物都不过是一种空洞的细节。我们认为有两种明显性正是起于神的意义。一种是世界的许多现实事物的明显性,另一种是世界的统一性的明显性。后者是为了保持被实现的价值并且向实现的事实之外的理想转化。

    因此,空间、时间和神是表示三类反省概念的一般名词。用这些概念来理解事物的本性使人类和其他动物区分开来。这种区分不是绝对的。高等动物表现出了种种征象,表明它们在直接事实的直接享有以外还具有理解和信念。而每一个人的生命主要也是一个从直接性到直接性的无声无息的历程,没有为高级反思所照亮。不过,尽管强调了人和动物的种种类似之处,从反省经验的影响来说,仍然有很大的距离。这种反省经验表现了三个主要特征。为了充分地理解它们,这些特征是彼此需要的。存在着共同结合的经验,这些经验是空间经验。存在着承先启后的经验,这些经验是时间经验。

    存在着关于理想(接受的理想、指向的理想、达到的理想、破灭的理想)的经验。这是关于宇宙中的神的经验。最后这种经验成败的相互交织是极其重要的。由此我们经验到一种与我们自己不同的宇宙的关系。我们实质上是按照不是我们的东西来度量我们自己的。唯我论者的经验不可能有成败。因为这种经验就是存在的一切,没有进行比较的标准。人的经验明显地将本身与一个外部标准联系起来。这样宇宙就被看作是包含了一种理想的泉源的东西。

    这个泉源的能动方面就是内在于现在的经验中的神。历史上的重要性的意义就是把宇宙直觉为一个无穷的过程,从它关于理想的神的统一性来说,它是不朽的。

    因此,在神和历史过程之间存在着一种极为重要的关联。由于这一原因,过程的形式并不完全决定于从过去引申出来。随着时代在失去希望和遭到破坏中衰退,过程的形式就会获得包含了新的秩序的其他理想。

    科学研究过去,并根据过去的成就的形式来预见未来。但是,由于现在变成了它所继承的重要性的方式的自我毁灭的东西,于是神的影响就在历史过程中树立起了达到其他理想的新目标。

    科学所研究的是过去转化的事实,历史所讲的是达到理想的目标。而在科学与历史之间,存在着关于能的神的冲动作用。将死的科学事实变成活的历史剧的则是世界之中的宗教冲动。由于这一原因,科学从来不可能预见历史上层出不穷的新事物。

    第六讲 文明的宇宙

    在这一讲中,我们探讨一个关于宇宙概念的证明。这个概念肯定了描述人类社会各文明阶段的特征的那些理想的正当性。

    我们已经假定许多现实事物、它们在历史过程中的协调形式、它们各自不同的重要性以及它们对宇宙统一体的共同重要性,都是自明的。正如上面几讲中所说的,我们必须清楚地懂得,我们不是从明确的前提出发来论证的。哲学正是对前提的探索。它不是演绎推理,这些演绎推理的目的是用结论的论据来检验出发点。

    专门科学接受哲学的假定,并且通过将这些假定缩小为所讨论的专门问题的形式而使它们变得比较清晰。同时,甚至在这样局限于专门问题的推理中,演绎逻辑也没有绝对的确定性。由于假定了既定问题之外的那些考虑是无关的,前提就假定了它们的清晰性有限。前提是按照它们个别的孤立状态下的简单性来被设想的。但是,对如下的可能性不可能作逻辑检验,即:导致对各种结构作出详细阐述的演绎程序,可能使诸种考虑发生关系,而论证的原始概念是从这些考虑中抽象出来的。各种不同视域的相互一致从来不可能恰如其分地加以确定。

    科学突破它们原来假定的界限,这在科学史上例子很多。甚至在运用于算术中的那种纯粹抽象的逻辑中,在最近半个世纪内,也发觉有必要引入类型理论,以便纠正对原始前提的忽略。

    因此,演绎逻辑并没有一般人所给予它的那种绝对至高无上的地位。在运用于具体情况时,它是一种试验性的步骤,最后得由它的结果的自明性来判断。这种理论将哲学置于实用主义的基础上。不过“实用主义”的意义必须是最广泛的意义上的。它在许多现代思想中为一些任性的专家的假定所限制。实用主义不会用武断的否定把自明性排除在外。实用主义所诉求的仅仅是在文明的经验中支持其自身的那种自明性。因此,实用主义归根到底是诉诸文明的广泛的自明性以及我们用“文明”来指称的东西的自明性。

    在我们最后撇开演绎逻辑之前,最好提一下变项在逻辑推理中的作用。从这种联系上说,“变项”一词运用于以命题形式出现的符号上,以便构成一个确定的命题。这种命题形式仅仅表示它们有效地运用于其上的某种实有。同时,变项显然是不确定的。在整个论证中它仍然保持了它的同一性。这个概念最初用表示任何数的普通字母如X、Y、Z而假定了代数的重要性。在亚里士多德的三段论中,这个概念也显得有些试验性,在那里,像“苏格拉底”这样的人名指的是“在整个的论断中相同的任何人”。

    变项的运用是表示整个推理系列中关于“任一”的某种运用的自我同一性。例如在初等代数中,当X第一次出现时,它指的是“任一数”。但是在这一推理中,X的再次出现总是指与第一次出现“同一的数”。因此变项是“任一”的模糊性和某一特殊表示的明确性的一种巧妙的结合。

    在运用变项的逻辑推理中,总是默然地预先作了两个假定。一个是:当推理得出新的结构时,结构的一定符号保持同样的意义。另一个假定是:当变项为某种确定的情况取代时,每一变项都能保持完全的自我同一性。在提出任何新的结构时,绝不可能保持完全的自我同一性。问题仅仅在于,这种丧失是否合乎论证的目的。摇篮中的婴儿和长大的中年人在某种程度上是同一的。在他种意义上是歧异的。就其结论说,论证的系列是得到了同一性的证实呢,还是受到歧异性的损害?

    现在我们把演绎逻辑当作讨论形而上学的一个主要工具大致讲完了。这种讨论所关注的是揭示出自明性。离开这种自明性,演绎推理就失之无效。因此,逻辑预先假定了形而上学。

    2. 我们用以把我们自己预先假定为现实事物世界之内现实事物的主要根据是什么呢?为了正确推出与我们自己一致的现实事物世界,不可能从关于质的细节的纯粹主观经验出发来论证。那样“接受形式”(form of reception)就会纯粹是一种假托方式。换言之,接受形式被归结为对我们自己的唯我论存在的估计。它描述我们个人关于质的模式的一种显现的经验。它记述我们内部的一种活动。它不把我们自己记述为其他活动中的活动。它没有注意到我们把自己看作是生物界的生物。我们被归结为对于单纯外表的享受。如果抱着这种假定,那就没有材料来洞察一个有许多协调的现实事物的世界。

    在讨论我们的经验时,首先要指出我们关于质的细节的清晰意识在外表上的可变性。这是红的,那是高声的,这另一个是正方形,这种确定的意识是努力集中和排除的结果。它也从未得到确认。总是存在着闪现不定的变异,其产生是注意力大幅度转移的结果。意识是一种不断变化的过程,它从本质存在的整个过程中抽出易变的质。它有所强调。但是,如果我们忘记了背景,那结果就会琐碎。

    集中注意真正的质的细节能够引起关于这些细节的单纯连续的意识。例如,我们记录一种为蓝和灰的模式所继的红和绿的模式,这种经验为听到一声清彻的钟声而结束。这里存在的是一种质的主观经验。此外别无其他。整体是没有意义的。这是通过注重意识的抽象取得一种鲜明的经验的结果。

    但是我们所意识到的不能只是清晰性,如果我们不根据那些使我们隐隐约约地想到存在的完整性的大量问题来对清晰性作出解释,就不会出现清晰的重要性。

    近几个世纪的著名的认识论之所以那样薄弱,原因正在这里。这种认识论把经验整体解释为仅仅是对感性材料的初始的清晰性的一种反应。结果把反应局限于感性材料所供给的材料之内。这些近代哲学思想派别可以仅仅问:对于为蓝和灰的模式所继、为一声清彻的钟声所继的红和绿的模式的感觉得到的情感反应是什么?回答是随你的便(what you like)。要不然,如果你是一个博学之士,那你要是美国人,就会赞成格林尼治村和哈佛的反应,你要是英国人,就会赞成布鲁姆斯伯里和牛津的反应。

    换句话说,我们的道德、情感和合目的的经验大部分会被当作琐碎和偶然的东西。我们的大量经验的整体概念如果被看作是对于清晰地察觉到的细节的一种反应,那是虚假的。应当把关系颠倒过来。细节是对于整体的一种反应。它们补充定义。它们推导出判断的力量。它们使人高于动物、动物高于植物、植物高于矿物,其条件经常是:它们保持住它们对由以产生的土壤的正常关系。它们是解释性的,而不是原生性的。有原生性的东西是隐隐约约的整体。

    当然,经验的清晰性因其非常清晰而能产生其他经验。但是这种原生是次要的事实,而不是整体的基础。我们走进房间时已具有一种能动的审美经验,我们欣赏家具的形式和所着的色彩。对于房间的感性经验给已经具有的感受的能动性增加了生动性和着眼点。

    3. 我们存在的基础是“价值”的感觉。“价值”实质上预先假定了“有价值的东西”。在这里,不要从纯粹赞赏的意义上来想象价值概念。它是为了本身存在的意义、作为本身的证实的存在的意义、具有本身的特征的存在的意义。

    细节的区分肯定是次要的过程,它可能假定重要性,或者不可能假定重要性。在此有区分的胚芽,它可能开出,也可能不会开出不同的经验之花。模糊不明的决定是一种范围广泛的判断,即回避或保持。分析为细节的阶段未曾达到。这些细节有的应当抛弃,有的应当保持。存在的只是对于整体的范围广泛的感受:回避它或者保持它。

    其次,区分的初始阶段主要不是性质上的。它是对实在的隐隐约约的掌握,将其分为一个三重图式,即整体、那个他者以及这个自我。

    这基本上是一种朦胧的分类。整体感使自我和他者的分析变得模糊起来。这种分类主要也是以存在作为一种价值经验的感觉为基础。就是说,整个价值经验被分为这种价值经验和那些价值经验。存在着作为一的多以及包含了多的一的朦胧的感觉。关于一的感觉也有两种,即作为全体的一的感觉和多中之一的感觉。

    这种描述的根本基础在于我们的经验是一种价值经验,它表示关于保持和抛弃的一种隐约的意义;在于这种价值经验在具有价值经验的许多存在的意义上将自身区分开来;在于价值经验的这种杂多的意义又把它区分为价值经验的整体、许多其他价值经验以及自我的价值经验。存在着对自我、他者和整体的感受。从存在享有抛弃和保持说,这是对它的区分的隐约的、基本的表达。我们每一个人都是他者中之一,我们全都包容于整体的统一之中。

    民主制的基础是价值经验的共同事实,因为价值经验构成现实事物每一冲动的本性。任何事物都有为自身、为他者以及整体的价值。这一点表明了现实事物的意义的特征。由于这种构成实在性的特征,于是就产生了道德概念。我们没有权利损害作为宇宙的真正本质的价值经验。存在按其本性说是价值强度(value-intensity)的保证。另外,任何单位都不能把自身与他者分割开、与整体分割开。但是,每一单位的存在都是无可非议的。它为自身保证了价值强度,而这一点包含了与宇宙分有价值强度的意义。在任何意义上存在的任何事物都有两个方面,即它个别的自身以及它在宇宙中的意义。同时,这两个方面的任何一方面都是对方的一个因素。

    到此为止,我们所考察的是经验的朦胧的基础。在动物经验中,还有一个敏锐地区分质的过程相继。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等感性经验都被区分开来。同时,在每一种这样的质的内部也有清晰的区分。例如红与绿的区分,声音的区分,滋味的区分。

    随着使自身与关于价值感受的宇宙发生关系的清晰的感觉的产生,人类的经验世界便获得了确定。

    4. 在此必须对上面的解释加以回顾。流行的关于认识论的理论显然完全被颠倒过来了。这种流行的理论在十八世纪休谟的《人性论》中达到了顶点。它以我们经验中的完全确定的因素为基础。声、色等等之类的感觉的感性材料无疑是存在的。于是,人们认为它们既然是确定的,所以它们是根本性的。

    因此,从以这些感觉为源泉这点来说,经验中的其他因素应当看作是派生的东西。情感、欲望、希望、恐惧、爱、恨、目的、记忆都不过是与感性材料相关的东西。离开感性材料,它们就是非存在的。

    这是一种在本讲中将被否定的理论。解决问题的唯一方式只能是诉求经验的自明性。在休谟的《人性论》中,这种诉求是他建立自己的理论的基础。

    为了反对休谟对经验的解释,首先要指出的一点是这些不同的感性材料是我们生活中最易变的因素。我们可以闭住双目或者永远失明,然而我们还是活着。我们可以是聋子,但我们依然活着。我们几乎可以任意变换或者变更这些经验的细节。

    其次,在一日之内,我们的经验因其对待感性材料的方式不同而发生变化。我们完全醒着,我们打盹,我们沉思,我们入睡。就清晰性而说,我们所接受的感性材料中没有任何东西是基本的。此外,在我们的生活历程中,我们开始孕育于子宫中,继而躺在摇篮中,我们逐渐获得将我们的基本经验与新获得的感性材料联系起来的技能。

    再次,人类不过是万千种存在中的一种。存在着动物、植物、微生物、生命细胞、无机物理活动。在科学发展的初期,人们在考察自然界时,把它当作是包含了为不可逾越的界限分离开的不同的种和属的东西。今天进化论盛行起来了。我们毋需把这种理论看作是包含了向上进化意蕴的理论。我们所观察到的其实是从种到种、从属到属的历史转化。关于各种不同动物的质的经验似乎是大不相同的。从某些方面说,人类的感觉的敏锐性逊于动物。例如在嗅觉上逊于某些狗。从另外一些方面说,在机体组织处于低下类型的生物中,似乎有理由认为这些经验还有些朦胧。但是它们还是会对外界作出反应。

    换言之,对于环境的反应,并不与感觉经验的清晰性成正比例。任何一种这样的理论都会把整个现代自然科学当作由无关联性的名词所表达而全部推翻。由于感觉经验的初始性,反应并不以它为转移。

    现在我们已把论证限于我们所熟知的人类经验之内。这种经验由于它的优点,不完全以感性经验的清晰性为转移。在清晰性上,专家的水平低于动物————猎狗的嗅觉、鹰的视觉。

    人类在感性经验方面并非特长。直接的、生动的清晰性一点也不占支配地位,以致使实在的构成中所包含的无限的多样性模糊起来。感性经验是一种说明现实事物的完整性并且使它有完整性的抽象。它增加了重要性。但是,这样得出的重要性并不只是一张红、白和蓝的颜色表。它涉及隐于其实现的有限性中的现实事物的无限性。

    5. 笛卡尔继承了可以追溯到哲学最初产生时起的传统,他从完满概念得出了上帝存在的证明。他的论证是不能成立的,因为他把上帝与历史宇宙分离开来了。这样结论就以关于未知的东西的无意义的话语为转移。我们和我们的诸种关系处于宇宙之中。

    哲学的出发点是将经验的一个方面加以规定,这个方面最为充分地表现了存在的普遍必然性。为了回答这个问题,笛卡尔提出了“清晰和明白”的公式。由于这样,他势必为下一个世纪的休谟开辟了道路。笛卡尔和休谟所引起的哲学讨论的巨大价值在于他们都没有始终不渝地遵循这个公式。人类经验中清晰和明白的因素无疑是高级的感性材料。对这些明白的感性因素是我们生活中比较表面的要素这个结论,我们一直在为其思考理由。

    在哲学思想史上,没有任何东西比我们用以假定我们与自己身体联结的那种朴素方法更令人惊奇的了。人与其身体的统一是众所公认的。身体的终点和外部世界的起点在何处呢?例如,我的笔是外在的,我的手是我的身体的一部分,我的指甲也是我的身体的一部分。此外,当空气通过我的嘴和咽喉进出于我的肺部时它也按其与身体的关系而张弛。身体之与外界可区分无疑是非常模糊的。事实上,它只是其他自然对象之一。

    但是,“身和心”的统一仍然是构成一个人的明显的复合体。我们的身体的经验是存在的基础。应当怎样来说明它的特点呢?首先,就经验一词的清晰和明白的意义来说,它主要不是感性材料的经验,健康的身体的内部活动所提供的感性材料极少。它们主要是一些与身体相关联的材料。如果有了这些感性材料,我们就得去看医生。因为它们多半意味着有了病痛。但是,我们对于身体的统一的感受是一种基本经验。这种经验当然是很平常和很完善的,所以我们很少提到它。从来没有谁说:这里是我,我带着我的身体。

    这种关系的内在性何在呢?身体是我们的情感的和合目的的经验的基础。它决定了我们对清晰的感性材料发生反应的方式。它决定了我们享有感性材料这一事实。但是,眼睛凝视并不是视觉。我们用双眼观看,但我们不是看自己的眼睛。

    人体是自然界的一部分,由于有了它,人的经验的每一瞬间都密切配合。在身体的现实存在和人的经验之间存在着流进流出的因素,因此每一个因素都分有其他因素的存在。人体提供了我们对自然界的现实事物的相互作用的最密切的经验。

    日常语言、生理学和心理学提供了一种证明。这种证明有三个方面,即:身体是自然界的一部分,身体为情感和感性活动提供了基础,人的经验的振动传递为其后的身体活动。

    身体是自然界的这样一部分,它的种种活动非常协调,以致相应的人的经验的种种振动也相互协调。振动的各种类型之间存在着转化。

    只要自然界被想象为一块块物质的被动的和瞬间的存在,那按照牛顿和德谟克利特的观点来看,就会产生一个困难。因为,在一个瞬间的物质与经验的振动之间存在着本质的区别。但是,这种对物质的看法现在已被推翻。关于身体的活动和关于转化形式的类似的概念适用于人的经验和人体。因此,身体的种种活动和经验的种种形式可以设想为互为依据。此外,身体是自然界的一部分。因此,我们最终把世界设想为我们的直接经验中所揭示的那种活动。

    6. 这个结论不应当受到歪曲。由于一种反应,这种关于被动物质的错误概念导致了对人类经验的歪曲解释。人性应当依据它的生动的偶然因素,而不应依据它的存在本质来描述。必须把对它的本质的描述运用于胎儿、摇篮中的婴儿、睡眠状态以及几乎不能为意识所感触到的那种广阔的感受背景。意识的清晰性的区分是人的存在的一个偶然因素。它使我们成其为人,但是它并不使我们存在;它涉及我们的人性的本质,但是它是我们存在的一个偶然因素。

    作为我们对质的细节的有意识的分析的基础、并给这种分析以意义的我们的基本经验是什么呢?在我们分析细节时,我们预先假定一种提供一种意义的背景。这些生动的偶然因素强调在此已有的某种事物。我们需要描述我们经验中一个这样的因素,它理所当然地不会明显引起谈论。这里毋需提及。由于这一原因,语言对解释形而上学是极为无用的。

    我们对现实事物的享受是价值(善或恶)的一种实现。它是一种价值经验。它的基本的表达是————注意,这里有要紧的东西!对————这是最好的用语,因为意识最初的闪光就发现有某种重要的东西。

    这种经验引起了朦胧的甚至是下意识的注意。在“某种重要的东西”中,注意产生了三重特征。整体性、外在性和内在性是“重要的东西”的基本特征。不要把它们看作是清晰的、分析的概念。经验通过这些预先作出的隐约的假定而苏醒,并由此支配它对细节的分析的日益增加的清晰性。从表达经验所显露的那种明显性的意义来说,它们是一些预先作出的假定。存在着实际事实的整体性,存在着许多事实的外在性,存在着整体内部的这种经验活动的内在性。

    这三个类处于一个水平上。无论在何种意义上,其一都不先于其他。存在着在其内部包含了我的事实和其他事实的整个事实。同时,事实(或现实事物)的隐约的意义对于它自身、对于他者、对于整体,都是极其重要的。

    7. 当然,我们所有的词汇都过于专门了,与经验的高级阶段的关系过于明显了。由于这个原因,哲学类似于想象艺术。它暗示它的单纯命题以外的意义。整个说来,精心制作的词汇隐藏着更为原始的意义。

    同样,随着揭示过程的发展,事实揭示它们自身是历史转化中的阶段。重要性发现它自身是情感的转化。我的重要性是我现在的情感价值,它在其自身中体现从整体和其他事实的推导,它在其自身中体现与未来的创造性的关联。

    这些体现既在经验着的自我中把众多的事实统一起来,同时又通过与这个自我的各种各样的关联而把这些事实分开。有些事实对于直接的自我具有一种非常密切的关系,以致可以认为与它们有一种直接的统一性。这样,使个人存在持久化的自我同一这个概念就产生了。它是关于有许多存在阶段的一个人的概念。但是,一切经验的基础就是经验活动的直接阶段,即是现在的自我。同时,在经验活动中揭示出来的外部事实,也更加隐约地、倏忽即逝地以同样的方式将它们结合起来。

    但是,重要性的意义并不只是关系到经验着的自我。将本身区分为对整体、多以及自我的揭示的正好就是这种隐隐约约的感觉。融入自我的重要性中的是他者的重要性。现实事物是对重要性的自我享受。但是这种自我享受具有融入一个自我的享受中的他者的自我享受的特征。关于这一点的最明显的例证是我们对于这样一些其他现实事物的实现,我们把这些现实事物看作是我们最近过去中的我们自己,并把其自我享受与我们的直接当下融合起来。这个例证只是每一个别现实事物中宇宙的统一性的最生动的例证。

    这种描述的要点乃是某种作为重要的东西的现实事物的概念。因为这种东西本身的自我享受,它就包含了他者的享受以及向未来的转化。

    质的区分现在已经在完全经验的形成中达到了。质的多样性是无限的,因此任何描述都受到了不自觉地假定质的某种特殊性的限制。

    存在着最低级的现实事物所享有的模糊的质的规定。存在着为人类经验所享有的清晰的、明白的质,存在着种种中间阶段,存在着人类经验从未触及的阶段。如果我们相信自己对于各种各样的人类经验的记忆,那质的区分无疑会使经验的强度大大增加。重要性的意义是一种对经验到的质进行分析的作用。这样说并不过分。然而它仍然是一种过分的解释,说得更恰当一些,是一些过于简单的解释。某一项经验的内在的重要性需要对它的一个因素作极为清晰的分析,这一点似乎是不可移易的。在此,“内在的重要性”一语指的是“自为的重要性”。

    但是这种解释的整个论点是:我们是对一个被经验的世界作出区分。这个世界是质的区分的对象。文明所涉及的是按照一个被给予的世界的质的规定性对这个世界的理解。

    8. 这种理论把休谟的观点以及从他的理论中引申出来的各种各样的观点完全颠倒过来了。在休谟那里,质的规定是第一位的,而世界则是作为第二位的推测而引申出来的。应当指出,我们的解释无非是扩展了如下一种看法:“力”(power)乃是我们关于种种“实体”概念的基础。这个“力”概念可以在洛克和柏拉图那里找到,但是他们只作了倏忽一现的表达,从未加以发挥。我们的经验开始于力的感觉,进而及于个别事物和它们的质的区分。

    另一个结论是:“现实事物” 按其本质说是“结构”。力是结构的推动力。一切其他类型的结构都是达到现实事物的阶梯。最后的现实事物是力的统一性。力的本质在于推向自为的审美价值。一切力都是从达到自为的价值这个结构的事实中派生出来的。不存在别的事实。力和重要性是这一事实的两个方面。它构成了宇宙的动力。它是保持它的生存力的动力因,它是在创造物中保持其创造欲望的目的因。

    外在性的意义是以对结构过程的基本的自我分析作为基础的,这种分析揭示了结构中的诸因素,还有它们的自我享有以及将这种自我享有贡献给它们作为其因素的直接结构。

    这样的因素有两种类型。在一种类型中,存在着许多因素,它们在历史过程中为新创造物形成历史环境。它们是新结构中的因素,这种结构的完成则是这些因素本身之一。这是对经验的基本陈述。如果哲学辞典中没有表达它的单词,那这种辞典就太差了。

    9. 第二种类型的因素实际上只有一个例证。这就是在我们关于历史事实的整体(从其本质的统一方面说)的自为价值的感觉中所揭示的事实。宇宙中存在着享有价值和(通过其内在性)分享价值的统一体。试以原始森林中一块孤立的空地上的一朵花的美妙为例。任何动物都永远没有享受它的整个美的敏锐经验。但是,这种美仍然是宇宙中一个重要的事实。如果我们考察一下自然界,想一想动物对它的享受怎样短促和肤浅,如果我们理解到为何每一朵花的孤立的细胞和颤动不可能享有整体的效果,那我们关于细节对整体的价值的感觉就会在我们的意识中明确起来。这是对于神圣的直觉,是对作为一切宗教的基础的神圣的东西的直觉。在一切向上发展的文明中,这种神圣性的意义都有特别有力的表达。随着文明的每一阶段濒于崩溃,它就会成为经验中一个倒退的因素。

    现在我们来讨论对笛卡尔关于“完满”概念的另一种解释。它是历史上的一种力的概念,这种力将一种特征植入每一历史时代的过程的形式中,使之趋向应在那一时期内实现的某种理想。这种理想从未实现,也不可能实现,但它仍然在塑造待实现的东西的形式。

    例如,在美国宪法中笼统地描绘出了关于人的自由、活动和合作的理想。这种理想从来没有完满实现。由于它没有说明为人类开辟的各种各样的可能性的特征,它是有限的,不完满的。但是这样一部宪法还是隐约地揭示了这个时代一种理想化的能力的内蕴,由于这种能力,空泛的过程变成了光辉的历史。

    在这个讨论中,我们支持一个论题,即外部实在的意义(就是说作为现实事物世界中的一个现实事物的意义)是由审美意义所赋予的。这种经验要求肯定任一经验境域的有限的直接性之外的关联。如果在这种境域中未能自觉地分辨出这种意义,那这种境域就太坏了。这种理论适用于所有大小经验。我们关于正当性的直觉揭示了事物本性中的一种绝对性,一块方糖的滋味就有这样的绝对性。

    重要性的各种各样的变化非我们的软弱的想象力所能及。但是,任何经验因素中审美的重要性具有它的直接当下的存在之外的证明。自我享有一种超出它本身范围的重要性。

    动物的意识的产生以及随后人类意识的产生是物种特殊化的胜利。它与清晰明白的感性经验的进化是密切联系的。存在着从一团模糊的原始感受中得出的抽象,存在着对于少数几种比较清晰的质的细节的注意。这些都是感性材料。

    除非物理学和生理学是无稽之谈,那么作为视、听等感觉的质的经验就会包含在动物躯体内部和外部的错综复杂的反应之流中。从个人对外部世界的经验的朦胧感觉来说,这些经验全都潜在于意识之下。这些感受是大量的、朦胧的。它朦胧到这种程度,以致个人对外部世界的经验这一自负的话语似乎没有意义了。可以更为简单地来解释一种特殊情况。例如,“我看见一个蓝色斑点在那儿”包含着孤立的自我的隐约性和“在那儿”的外在性。这里存在着预先作出的对“自我”和外部世界的假定。但意识所注意的是那儿的蓝色的质。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更为简单或者更为抽象。但是,除非物理学家和生理学家是在胡言乱语,那还是存在着在抽象中被忽视的大量可说的事。

    再者,我们随后的行动是遵照科学家所说的话,而不是首先去关注斑点的蓝色。我们也许想保持或者变更这种经验。但是我们的行动是受我们的身体支配的,这一点是不可移易的。我们没有触及蓝色的质。我们着手做的是改变蓝色的事物与在其环境下的各种活动的关系。

    如果我们仅仅意识到质的形式上的关系,那在审美上就会失败。这是对关系的可能性的枯燥事实的承认。实在的感觉就是效用的感觉,而效用的感觉就是躯使欲望得到满足。存在的是一个自身能够是实在的、在现在满足自身的过去。

    10. 事实按其本性来说包含了某种不是事实的东西,尽管后者构成了一个在事实内部实现的项目(item)。这是事实的概念方面。但是哲学的传统总是过于抽象。在现实事物中没有这样“单纯概念”的独立项目。概念总是以情感,即以希望或者恐惧、恨、殷切的欲望、分析的意志来表现的。欲望的质的变异是无穷的。但是,离开了作为其情感起源的有关情感的引导,“单纯概念”或“单纯实现”概念就是虚妄的。休谟要不是由于设想一种与经验中的其他因素没有本质联系的原始的空泛感性印象事件,以致使问题过于简单化,在他那里本来也可找到这里所维护的理论。所幸的是,在他后来的论证中,他往往忘记了他的明显的前提。因此,可以用许多方法来想象他的意思。但是在与相反的思想方法进行争论时,他是根据这些前提的精确结论来对它们加以评判的。

    从这部讲演录所作的讨论中得出的最后结论,在于正确地调节抽象过程的重要性。将现实事物中的高等和低等的类区分开来的经验的那些特征,全都以抽象为转移。生命胚胎通过它们的存在所固有的抽象而与无生命的物理活动区分开来。人类通过他们注重抽象而与动物区分开来。人类的堕落因其从审美内容分离出来的冷酷的抽象占支配地位而与人类的上进区分开来。

    意识的发展就是抽象的上升。这是着重点的发展。整体的特征是通过选择它的细节来表达的。选择要求肯定一切与其本身有关的注意、享受、行动和目的。这种集中注意唤起了一种自我实现的能力。它是走向与揭示在历史过程中目的的统一性的那种实现冲动相统一的一个步骤。

    但是,能力的这种提升要预先假定,抽象之得以保持下来,是因为它与它由以引申出来的价值实现的具体意义有适当的关联。抽象的效用由此促进了整个经验的生动性和深刻性。它激动了深处。

    因此,对抽象的一种有幸的运用是向上的进化的本质所在。但这样好的运用并无必然性。抽象可以在经验中发生作用,以便将它们从其与整体的关联中分离出来。在这种情况下,抽象的经验是对兴趣的一种动摇,后者将会不断地损坏它本身幸存的广阔基础。

    值得指出的是,在考虑抽象时,总会出现一种能持续存在的本能,想要恢复作为抽象的逆转的联系。这种部分为本能的、部分为意识的逆转,乃是可能为抽象所产生的那种高等生命的智慧。

    例如,在感性经验的意识中,我们首先注意某种感性的细节。然后环顾周围和注意视听环境。我们力图在意识中引入赋有意义的单位,诸如整幅画、整个建筑物、生物、岩石、山、树。

    这些生动的意识经验是向具体的东西的回复。这种回复可能被误解。抽象可能把我们错引到它由以产生的实在的复合中去。但是,在意识之后的不明显的深处,存在着抽象之后的实在事物的感觉。对过程的感觉始终存在。存在着从具体的价值经验整体中产生的抽象过程,而这个过程有倒回到它的起源的倾向。

    11. 但是,作为经验的最高度的生动性的意识并未满足于帷幕之后模糊不明的重要性感觉。其下一个步骤是探求它本身的意识领域内的各种本质联系。这是理性化的过程。这个过程乃是认识外表上处于分离状态的抽象的细节的本质联系。既然抽象能够在意识领域内逆转,所以理性化就是抽象的逆转。

    我们的力量是有限的。因此,尽管在这个逆转过程中没有一个项目必然处于我们之外,但它还是局限于我们的直接的意识领域偶然呈现给我们的环境之内,因此理性化是一个理想的部分实现,这个理想就是发现抽象的分离之内的具体实在。

    这种分离乃是这样一种现象,它被用来当作将有限的意识的区分开来的代价。具体的实在是个别经验过程的出发点,它也是意识的理性化的目的。达到目的的奖赏是通过意识和理性对经验的提升。

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下载APP
终身免费阅读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