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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其政宽裕,无事无为,则民淳而易治;其政烦琐,任智尽法,则民缺缺然无措矣。祸福互相倚伏,莫知其极,而人可不谨欤!凡在患难之中,若能悔过省躬,戒慎恐惧,邪自化为正,妖必化为祥,转祸为福,所谓祸兮,福所倚也。凡在得意之中,其若骄泰奢侈,纵欲不反,正必化为邪,善自化为恶,祸患随至,所谓福兮,祸所伏也。吁!正则致祥,不正则招殃,故知治国治心者,不可以不正也,可不戒哉!然人之迷惑失正,固非一日,其所由来者渐,而人苦不知,是以圣人防微虑渐,畏民之溺也。故方正其身,邪者不伤之而自正;清廉其德,贪者不惩之而自廉;公直其心,佞者不肆之而自直。韬光抱朴,使人莫能见其美。

    治人事天章第五十九

    治人事天莫若啬。夫惟啬,是谓早服,早服谓之重积德,重积德则无不克,无不克则莫知其极,莫知其极可以有国,有国之母可以长久。是谓深根固蒂,长生久视之道。

    治家不轻费财物以节其用,治人之道得矣;治身不轻耗神气以养其性,事天之道得矣。啬者,俭吝之意。善治身者,无所不啬。目不妄视以啬其神,耳不妄听以啬其精,口不妄言以啬其气,心不妄思以啬其真,身不妄动以啬其形,而无所不啬。夫惟啬,则能内安其心,外闭其邪,故神得返心,心合于空,空无所空,以复其元初,皆啬之力也。服,即复也。早服者,言其及时而复,若待神气亏损,则不得谓之早复矣。重积德者,言人之身未有所损,而又啬养之,岂非重积德乎?及其用力之久,积之自厚,故足胜私欲而无所不克也。私欲克尽,性天湛澄,可以治人,可以事天,自然与道玄合,莫之为而常自然,则终身用之,有无极之乐也。知其极乐,则造化在我,道妙由心,故足以为安身立命之所矣。这个安身立命之所,若人得之,超凡入圣,为不难矣。是谓深根固蒂、长生久视之道。

    治大国章第六十

    治大国若烹小鲜。以道莅天下,其鬼不神;非其鬼不神,其神不伤人;非其神不伤人,圣人亦不伤人。夫两不相伤,故德交归焉。

    小鲜,小鱼也。治大国者若烹小鱼,慎之不敢轻挠,挠则糜烂随之。此言政烦召乱之喻。昔者圣人之治大国,虚明以养其心,俭约以奉其身,清慎以坚其志,安静以治其国。以道莅天下,其鬼不神。盖以圣人在位,鬼神不敢见,精神以犯人者,非其鬼不神,邪不能胜正耳。故知鬼神不敢干犯于人者,盖其畏正人君子之道德也。圣人不忍伤其民者,视民犹子也。间有愚民蹈之不善,圣人不因其恶而遽刑之,仍以善而救之,以恩而抚之,使之反善也。噫!圣人不伤民而鬼神化,其德盛矣。鬼神之不伤人,其德亦盛矣。夫两不相伤,皆赖圣人振好生之德,恻隐之仁,故天下以其功归于圣人。圣人不自以为功,质之于鬼神,故曰其德交归焉。

    大国下流章第六十一

    大国下流,天下之交,天下之牝。牝常以静胜牡,以静为下。故大国以下小国,则取小国;小国以下大国,则取大国。或下以取,或下而取。大国不过欲兼畜人,小国不过欲入事人。夫两者各得其所欲,故大宜居下。

    治大国者,如江海之处下流,容纳百川之水也。大国之君,谦虚善下,则近悦远来,天下归之,如水赴海而交会也。牝之能胜牡者,静能制动之意也。以静为下者,言治国尚安静之意也。大国之君,能谦能下,安静仁慈,以抚小国,小国怀德而归之,此大国以取小国之术也。小国之君,能谦能下,安静承顺,以事大国,大国慈仁以抚之,此小国而取大国之术也。或下以取者,大国以取小国之贡也。或下而取者,小国而取大国之心也。大国之欲,不过兼并小国,以助其强大。小国之欲,不过承奉大国,以求其自安。故知大国小国,皆以谦虚安静之术,以遂其所欲也。治大国者,不自高自大而骄盈,惟以谦虚安静而为策,则得天下之心,国自治,民自安。故曰:大宜居下也。

    道者万物之奥章第六十二

    道者,万物之奥,善人之宝,不善人之所保。美言可以市,尊行可以加人。人之不善,何弃之有?故立天子,置三公,虽有拱璧以先驷马,不如坐进此道。古之所以贵此道者,不曰求自得,有罪以免耶?故为天下贵。

    道者,本然之妙,名状难形,竖贯无际,横亘无边,其能包囊天地,故曰万物奥也。善者得之而为修身之至宝,不善者虽被物欲所贼,其亦赖之以保其生也。善人之言,众所知也;善人之行,众所尊也。人之不善,物欲惑之也。迷惑之者,必以圣人之嘉言善行而开导之,使之反善,何可弃也?故立天子置三公者,将以教化其民,使不善者明其心,复其性,反其善也。天子三公,虽有拱璧之宝,驷马之乘,圣人犹不足贵,惟进修此道为至贵也。古之人所以贵此道者,不日孜孜而为已,惟以汲汲而教民从其善,进乎道也。间有愚民蹈之不善,则一人有罪,我陷之也,不遽刑之,哀而免之,以俟其改过迁善而至于道,故为天下贵也。

    为无为章第六十三

    为无为,事无事,味无味。大小多少,报怨以德。图难于其易,为大于其细。天下难事必作于易,天下大事必作于细。是以圣人终不为大,故能成其大。轻诺者必寡信,多易必多难。是以圣人犹难之,故终无难。

    圣人以无为为为,为自然之当为;以无事为事,为天下之正事;以无味为味,味恬澹之道味。大小多少,圣人一而视之,无分别也。无恩无怨,何报何施,惟德而已矣。图难于其易,为大于其细者,言天下之事,从微至著,积小成大,必谨其始而虑其终,若待滋蔓,则难图也。然而天下之难,必起于易;天下之大,必作于小。是以圣人小心翼翼,以俟终日,终不为大,故能成其大也。然天下之事,岂能豫必之哉?故君子慎其言而不敢轻发者,惟恐不能践其言,若轻诺者,必寡信也。夫奕,小技也,不专心致志,而犹不得其精,况天下难事大事乎?若易为者,必多难也。语曰古者言之不出,耻躬之不逮是也。言不妄发,惧失信也。易若为难,恐无成也。惟其难之,故终无难也。

    其安易持章第六十四

    其安易持,其未兆易谋,其脆易破,其微易散。为之于未有,治之于未乱。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累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为者败之,执者失之。是以圣人无为故无败,无执故无失。民之从事,常于几成而败之。慎终如始,则无败事。是以圣人欲不欲,不贵难得之货;学不学,复众人之所过。以辅万物之自然,而不敢为。

    安而持之则易,危而持之则难;事未萌而谋之则易,既成而谋之则难;脆薄而攻之则易,坚实而攻之则难;微细而散之则易,盛大而散之则难。善治事者,防之于未然之先;善治乱者,治之于未乱之始。易曰:履霜,坚冰至。盖言渐也。既知得履霜为坚冰之始,有事者宁不谨其始乎?然而合抱之木,必自萌蘖而生;九层之台,必自勺土而起;千里之行,必自一步而始。此言天下之事,自近而至远,由粗而达精之意也。夫有成必有败,有得必有失。是以圣人无心于为,故无败事;无心于执,故无失也。而人常昧于几,妄为执著,或成而败之,或得而失之。盖其不能谨其始,是以不能善其终也。若能慎终如始,无执无为,则无败无失也。是以圣人不欲人之所欲。难得之货,人之所大欲也。圣人不欲之者,盖以外物有执则有失,不欲之则不被外物所诱也。不学人之所学,众人务学其事,益其见闻,求于外以丧其内,众人之过也。圣人以无学为学,而无所不知,以复众之过也。慎终如始,无执无为,佐理万物,以任其自然,不敢强为之也。

    古之善为士章第六十五

    古之善为士者,非以明民,将以愚之。民之难治,以其智多。以智治国,国之贼;不以智治国,国之福。此两者亦楷式。常知楷式,是谓玄德。玄德深矣,远矣,与物反矣,然后乃至大顺。

    古之善治国者,不以昭昭之明、察察之智以示其民,但敦朴其风、淳厚其俗而教养之,则民亦怡怡其心、熙熙其志、无愿无慕以安其分,则上下同德,以洽雍熙之化也。民之难治者,良由在上之人任智术、尚权力,民心怀疑,是以难治也。孟子曰:所恶于智者,为其凿也。治国者若以私智治民,则民亦以私智奉上,上下相窥,各求其利,国之贼也。不任智术,惟以道德抚民,则民亦感化而怀其德,上下攸安,国之福也。夫用智则民乱,不用智则民安,此两者大中至正之法式也。常守其法而不失其德,玄矣,而播于遐方,自然近悦远来而归化也。噫!众人以私智自利,圣人以大智利人,与人相反,然后始知圣人为无我,故可以造乎正大和顺之域,而为民之司牧,古善士之风也。

    江海所以为章第六十六

    江海所以为百谷王者,以其善下之,故能为百谷王。是以圣人欲上民,以言下之;欲先民,以言后之。是以处上而民不重,处前而民不害,是以天下乐推而不厌。以其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江海处低安下,宽大能容,是以百川之水皆归之,故云百谷王也。圣人治大国,处民上而言下者,盖以圣人谦虚恬淡,宽大能容,故天下推尊也。居民先而言后者,言圣人退逊不争,先人后已,故天下乐让也。虽然,处于万民之上,虚心顺理,无作无为,虽有赋役,亦不重也。坐于万民之前,省刑息事,视民如伤,虽有讼狱,无大害也。是以天下之民,怀圣人宽大之量,慈祥之仁,莫不鼓舞踊跃,乐而推戴之,愿其为主。事之而不厌者,盖以圣人退怯无欲,外顺中虚,是以天下莫能与之争也。如舜居陶滨,三年成邑,五年成都,行者让路,耕者让畔。汤居亳,文王之在岐山是也。

    天下皆谓章第六十七

    天下皆谓我大,似不肖。夫惟大,故似不肖;若肖,久矣其细也夫!我有三宝,宝而持之:一曰慈,二曰俭,三曰不敢为天下先。夫慈,故能勇;俭,故能广;不敢为天下先,故能成器长。今舍慈且勇,舍俭且广,舍后且先,死矣!夫慈,以战则胜,以守则固。天将救之,以慈卫之。

    圣人心专志一,不识不知。沌沌兮如愚似讷,朴朴兮若鄙若顽。藏光去智,守弊无为。诚哉!似一大不肖之人也。不肖者,言其与世不相似也。以世俗观之,似不肖;以道观之,大肖也。若世之所谓克肖者,肖之小者也。故曰:我有三宝,持之于心,而为修身治国之具,能通万物之情,能济天下之溺。一曰慈,二曰俭,三曰不敢为天下先。慈柔退怯,不与物争,故天下莫能与之敌,故勇也。俭啬知足,裕然有馀,故广也。谦虚卑下,众所推尊,故能成其长也。如若舍慈以任勇,则强梁;舍俭以事广,则骄奢;舍后以取先,则自大。天下怒之,其祸随至,死之道也。若以慈俭不忍人之心而征伐,不战而自胜,天下莫能敌之也。若以慈俭不忍人之心而自卫,不守而自固,天下莫能攻之也。此天以斯术假手于我,我以此术而卫斯民。故曰:天将救之,以慈卫之也。孟子曰:仁者无敌。即此意也。此经虽不主于仁义礼智,而仁义礼智潜于其中。如此章言一曰慈,二曰俭,三曰不敢为天下先者,盖慈者,仁之目也;俭者,义之目也;不敢为天下先,礼之目也;不敢为主而为客,智之目也。老子曷尝弃绝仁义礼智哉?盖其善藏诸用耳。

    善为士者章第六十八

    善为士者不武,善战者不怒,善胜者不争,善用人者为下。是谓不争之德,是谓用人之力,是谓配天,古之极。

    善为士者,文修武备,息兵业农,保境安民而已,不尚征伐,不任势力,故曰不武也。善战者,削平定乱,诛暴禦寇而已,战固因怒而起,以事之当怒,不得已而后应,然非出于情意之私,怒而杀人,故曰善战者不怒也。善胜人者,安静无事,常怀不战之心,固守封疆,虽有强暴,莫能与我敌,故曰善胜人者不争也。善用人者,忘其自大之心,振谦光之德,而人悦从,其必乐为我用,故曰善用人者为下也。善于不争,故人感其德;善于谦下,故人效其力。斯圣人以德服人,而人亦诚服之。如是,则可以配天古以道化民之意,然非天下后世之所能及也。

    用兵有言章第六十九

    用兵有言:吾不敢为主而为客,不敢进寸而退尺。是谓行无行,攘无臂,仍无敌,执无兵。祸莫大于轻敌,敌几丧吾宝。故抗兵相加,哀者众矣。

    用兵有言,言兵家有此言也。启衅起兵谓之主,以兵应敌谓之客。不敢为主者,言其不敢妄动干戈,残害生民也。而为客者,迫而后起,不得已以兵应敌也。不敢寸进者,恐其轻敌而杀伤也。而退尺者,速退不战以保全也。二者皆仁慈不忍之心,不乐用兵之意。吁!有国者若无轻敌妄动之心,常存不战保全之念,虽在军旅之中,如无行阵之可行,无臂之可攘,无敌之可迎,无兵之可执,以其无战之谓也。若轻敌者必致于杀人,则仁慈不忍人之心又安在哉?是丧吾家之宝,而祸莫大也。噫!抗兵相加,未有不杀人之多。哀哉!伤其死之众也。

    吾言甚易知章第七十

    吾言甚易知,甚易行;天下莫能知,莫能行。言有宗,事有君。夫惟无知,是以不我知。知我者希,则我者贵。是以圣人被褐怀玉。

    圣人之道,至简至易,尽性则明,非智力所能知也。逍遥坦平,岂是难行,非捷足所能到也。人之所以莫能知者,物欲惑之也;人之所以莫能行者,思虑隔之也。百家之言,不可胜穷也,芟繁削冗,以求其要,得理斯言可忘。知其无言,乃为至简,得其宗也。天下之事,不可胜数也,解纷去烦,以求其当,至当理自归一。知其理一,乃为至易,得其君也。宗也,君也,吾心之主宰,本然之妙,所谓性也。性本寂然,本无知也,而无所不知;本无为也,而无所不为。性心之妙,有如此者。是以圣人知本无知,故终日如愚,故曰:夫惟无知,是以不我知也。其未发也,寂然中主,无识无知,此圣人之本,而人鲜知之,故曰:知我者希也。及其感物而动,应变无方,发必中节,虑必中理,无所往而不利,圣人之用也。人能体而行之,超凡入圣,故曰:则我者贵也。圣人内怀至美,容貌若愚,全诸内而忘诸外,如蚌内藏珠,石中隐玉,而人莫能见其美,故云:披褐怀玉也。

    知不知上章第七十一

    知不知,上;不知知,病。夫惟病病,是以不病。圣人不病,以其病病,是以不病。

    圣人生知,常若无知,谓之上知,故曰:知不知,上也。以不知为知,乃是妄知,此学者之病,故曰:不知知,病也。若以知为知,不知为不知,则无妄而真知矣,何病之有?故曰:夫惟病病,是以不病也。圣人知本无知,故曰:圣人不病也。学者若知此知之妄,而忘其所知,则妄知之病去矣,故曰:以其病病,是以不病也。

    民不畏威章第七十二

    民不畏威,大威至矣。无狭其所居,无厌其所生。夫惟不厌,是以不厌。是以圣人自知不自见,自爱不自贵,故去彼取此。

    小民不知天威国法可畏,窃以小恶为无伤而弗去,积小以成大,必致于倾产丧身,莫之能逃。故曰:民不畏威,大威至矣。此之谓也。无狭其所居,居,喻心神之宅也。不狭,谓心虚而神自住。狭其所居,则为情欲所障而神驰也。无厌其所生,生者,喻身道之寄也。不厌,谓性不昧而身自安也。厌其所生,是蔽于断灭而著空也。夫道不远人,人自远之;人不厌道,道自归之。故曰:夫惟不厌,是以不厌也。是以圣人自知其心而不见其妄,自爱其真而不贵其生,去彼情障著空之幻,取此无心无生之真。

    勇于敢章第七十三

    勇于敢则杀,勇于不敢则活。此两者,或利或害。天之所恶,孰知其故?是以圣人犹难之。天之道,不争而善胜,不言而善应,不召而自来,坦坦然而善谋。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以刚强之气,果敢争先,克敌胜人者,血气之勇,死之道也。以刚决之心,驱除妄念,反情复性者,理气之勇,生之道也。二者均谓之勇,勇于果敢则杀,勇于自修则活,孰利而孰害哉?殊不知天道好生恶杀,害人者天必殃之也,自修者天将佑之也。窃知天道至深至奥,莫知其故,亦不易语,是以圣人犹难言之,盖以天道非言语所能及也。契天之机者,故不争之而自胜,不祷之而自应,不召之而自来,坦坦然善与人谋之。恢恢然虽若宽广疏阔,而其感应迟速大小不同,则祸福之报,人所不能逃也。

    民不畏死章第七十四

    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若使民常畏死,而为奇者吾得执而杀之,孰敢?常有司杀者。夫代司杀者杀,是谓代大匠斲。夫代大匠斲,希有不伤其手者。

    为奇不道之民不畏死,而为悖逆乱常之事,虽以殛刑示之,其亦不惧者,纵情贪欲,昧了本心,所以不畏死耳。惟良民则安其分,乐其业,惧国法,常畏死矣。吁!为奇不畏死之民,而为悖逆乱常之事,执而杀之可也。孰敢常有司杀者,盖以司杀人命所系,实非细故,胡得轻司杀哉?盖亦不得已也。或曰:悖逆乱常不道之民,天之所厌,司杀者代天讨之,乃天理之至公,而非私意。而言孰敢常有司杀者,何也?盖代天之司杀,则所杀尚在,我宁无歉于心乎?譬如代大匠斲,希有不伤其手者。代天之司杀,殄人之命,未必不伤吾之德也,可不谨欤?咦!为奇悖逆乱常不道之民,天使杀之,而犹以代大匠斲必伤手之戒,于此足见圣人恻隐慈祥之心、好生之德矣。

    民之饥章第七十五

    民之饥,以其上食税之多,是以饥。民之难治,以其上之有为,是以难治。民之轻死,以其求生之厚,是以轻死。夫惟无以生为者,是贤于贵生。

    民之饥,皆由上好贪赇,赋繁役重,而民力困,是以饥。民之难治,盖由政繁法密,过用智术,而民心诈,是以难治。民之轻死,盖由有情有欲,过于自爱,贪生太厚,是以轻死。是以圣人已生而杀生,未死心先死,无心于生而生自全,故死不可得而有矣。故云贤于贵生。

    人之生也章第七十六

    人之生也柔弱,其死也坚强;草木之生也柔脆,其死也枯槁。故坚强者死之徒,柔弱者生之徒。是以兵强则不胜,木强则共。故坚强居下,柔弱居上。

    人之生也,血脉周身,和气充足,故筋柔肉软。及其死也,血枯脉散,和气离形,故肢体坚强。草木之生也,生气全,津液盛,故柔脆。及其凋也,生气散,津液乾,故枯槁。以人物之生推之于理,则坚强者为死之徒,柔弱者生之徒也。譬如用兵,恃强必败,木强必折,理必然也。故知坚强者和气散则死,宜其居下;柔弱者和气全则生,故为上也。由是知之,刚强为丧身之本,柔弱是养生之要。咦!人生胡得而刚强也哉?

    天之道章第七十七

    天之道,其犹张弓乎?高者抑之,下者举之;有馀者损之,不足者与之。天之道,损有馀而补不足。人之道则不然,损不足以奉有馀。能以有馀奉天下,唯有道者。是以圣人为而不恃,功成而不处,不欲见贤。

    经云:天道减盈满,补虚空,毁强盛,益衰弱,损思虑,归童蒙,圣人之中也。譬如张弓待物,必因其高下而损益之,高者抑之,下者举之,则无不中其度,盖其出之于自然,故其用与天道同也。天之道,损有馀而补不足,虚则居之,实则去之,谦必益之,满必损之,缺必圆之,盈必亏之,善必福之,淫必祸之,有馀者损之,不足补之,皆自然而然也。人之道则不然,损不足以奉有馀,损下以奉上,损人以利己,盖其出之于私意,而失天之道也。是以有道之士,苦己以利人,曲己以全物,舍生以取义,博施以济众,用天下之利而不私其利,安天下之民而不恃其能,成天下之事而不处其功,不求人以知其贤,德与天通,圣人之道也。

    天下柔弱章第七十八

    天下柔弱莫过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其无以易之。柔胜刚,弱胜强,天下莫能知,莫能行。是以圣人言:受国之垢,能为社稷主;受国之不祥,能为天下王。正言若反。

    天下之至柔至弱,而能攻天下之至坚至强;天下之至坚至强,反不能胜天下之至柔至弱。譬水至柔也,虽涯石之坚,能滴而川之;山陵至强也,能荡而摧之。故知柔弱胜刚强,天下古今不易之论也。由是知之,柔能胜刚,弱能胜强,而人非不知,非不行也。但人好自大而不肯谦下,好富贵而不安贫贱,好强梁而不能柔弱,盖其未能真知,是以莫能行也。圣人有言曰:受垢不以辱,受屈不求伸。则德量宽宏,寔能容众,故天下推尊之,而为社稷主也。临难不苟免,受国之不祥。一人之饥,我之过也;一人有罪,我陷之也。引咎归已,故为天下王也。此皆圣人大公中正之道。好高自大者,挟私而不能行,反以为难,故曰正言若反也。

    和大怨章第七十九

    和大怨,必有馀怨,安可以为善?是以圣人执左契而不责于人。故有德司契,无德司辙。天道无亲,常与善人。

    恩不及则成怨,是怨生于恩也。积小以成大,故曰大怨也。和怨者,必以恩而和之,以德而释之,或可解之,岂能尽无怨乎?盖恩之与怨,生于妄也。然吾性分之中,本无恩怨,若以恩而和怨,是犹未离其妄,宜乎有馀怨矣。馀怨尚有,安可以为善契者?镌玉剖木,皆可为以为信也,名曰信符,用兵出使皆用之。君执其左,臣执其右,执左契右契来,则合之信之而不疑。惟知有契而不择人,故曰而不责于人也。窃尝思之,圣人之待天下,何恩何怨,惟德是施。以信待人,而人自然感化,故恩不结而自有,怨不和而自消。亦犹执左契以合右契,恩乎怨乎,于我何有?故有德者如契之无私,无德者服圣人之化,亦能循途守辙,而不失道路之正,故圣人亦与之。故曰天道无亲,常与善人也。

    小国寡民章第八十

    小国寡民,使有什伯之器而不用也,使民重死而不远徙;虽有车舆,无所乘之;虽有甲兵,无所陈之;使民复结绳而用之;甘其食,美其服,安其居,乐其俗;邻里之相望,鸡犬之声相闻,民至老死不相往来。

    五人为伍,二伍为什,五伍二十五人为队,四队为伯。器,谓兵器也。百里之地,小国也。人民尚少,先君创之于前,子孙继之于后,无有制作之志,惟安其禄位而已。虽有什伯之器,亦不用也。而民亦安其分,乐其业,守其常,重其死,不忍背我而远徙于他国。虽有车舆,无所乘之,以其无远徙故也。虽有甲兵,无所阵之,以其无攻战故也。惟使其民返朴还淳,以复上古结绳之治。力田以甘其食,蚕桑以美其衣,守分以安其居,敦实以乐其俗。邻里之相望,鸡犬之声相闻,无欲无求,各安其业,自幼至老,不相往来,麋鹿其心,驹犊其志。若此,谓之至德之世,熙熙然,皞皞然,太古之民也。

    信言不美章第八十一

    信言不美,美言不信;善者不辩,辩者不善;知者不博,博者不知。圣人不积,既以为人已愈有,既以与人已愈多。天之道,利而无害;圣人之道,为而不争。

    真实之言,简淡似不美;便佞之言,文饰似美也。善者无人我,无分别,与物无争,故不辩。辩者好是非,多分别,致争之由,故不善。知者言简当,事直述,似不博。博者溺文辞,尚名数,故知少。圣人与世同贪而不同积,故曰圣人不积。以教养万民为心,以化成天下为念,枉己以从人,曲己以全物,故天下愈尊之,既以为人巳愈有。推己以及人,博施以济众,故天下愈大之,既以与人己愈多。天道大生之仁,善利万物,而不违物之时,故曰利而无害。圣人大化之仁,善养万民,而不逆民之情,故曰为而不争。此言圣人德与天同,故于终篇发之,以證天人一贯之意,以晓天下后世之民。明其心以尽其性而知其天,则天人之理昭然于心目之间,无馀蕴矣,复何言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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