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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本小说网 www.qbshu.com,最快更新然后在第八天最新章节!

    在公共食堂里,埃勒里刚把早饭吃完,就有人来找他。(尽管他很想早起,可还是睡过了头儿,这会儿,这大房子里,除了周围那些默不作声地做清洁的食堂工作人员之外,只剩他一个人了。他在那张小床上辗转反侧地折腾了一宿,起床之后才后悔忘了吃一粒旅行包里带了一小瓶的那种红色胶囊。而且,他还没喝上咖啡。药草茶或许于强身健体有奇妙的裨益,但对那位奎因的紧张的神经却毫无作用。)

    那是一个激动的声音在喊他。

    “奎南!”

    正在清洗旁边一张桌子的那个年轻人抬起头来,仿佛受了惊吓似地转而看看埃勒里,一脸惊愕而畏惧的神情,然后又转过脸去。

    “奎————南!”那声音近了,“埃尔罗伊————”

    继承人冲进食堂,他天使似的脸上容光焕发,弄乱的长发跟他那年轻而卷曲的胡须搅在了一起:“给你带个信儿————”刹那间埃勒里想象到,是某个外面的人循踪而来找到他了————这可是他得以脱身的惟一机会呀。但继承人接着说道:“————是老师让我来找你的。他说要你马上到圣堂去!”说完,年轻人便跑走了。

    埃勒里立刻跳起来,赶紧跑出去追他。但年轻人飞快地朝另一个方向跑去了,显然有什么任务或差事,埃勒里便朝神圣大会堂的方向赶去。到了那儿,他刚想去开门,忽然记起那禁忌,便转而抓住钟绳拽了拽,然后站在那儿等着。

    有蝴蝶在光明与幽暗的两界之间翩翩飞舞着。他听见砍伐木头的声响:“铿——铿——铿,铿——铿——铿。”并且闻到了泥土、水和植物醇厚而清新的气息。

    圣堂的门开了,这当儿,恰好一个小孩儿骑着一头小驴儿从此经过,他叉着两腿骑在驴子的后屁股上,正全神贯注地盯着那些翻飞的蝶儿。

    “老师————”埃勒里招呼着。

    同时————“老师,”那小孩儿也叫道。

    然后————“赞美世界,”老师道,算是同时对两人的应答。那鹰似的脸看着孩子的时候变得柔蔼了,他抬手做了个慈祥而优雅的手势。“美美地走好啊,”这是纳瓦霍人【注】道着别。老人美美地移步了。

    小孩儿高兴地笑了。然后他看见了埃勒里,笑得有些犹豫了:“赞美世界,”那孩子口齿不清地赶忙说了一句,高举着手做了个跟老师同样的姿势。

    “进来吧,”老人对埃勒里说。随后他又把门关上。

    这回他们没在那桌旁落座,也没在继承人空无一人的房间停留。老师领着埃勒里朝他自己的房间走了过去。大会议厅里禁室门上方那盏灯溢出的灯光透进了老师那间陈设极其简单空落的寝室,单凭这点光,远不足以照亮房间,而这间寝室自有其对光线的安排。有三个高而窄的窗户,只是三条不过几英寸宽的窄缝儿,一条开在与门相对的尽里头那面墙上,另外两条在两侧的墙上。透过这三条窄缝儿似的窗子,。三道柱础状的日光射进来,并在房间的正中心相汇聚,刚好照在摆在那儿的床上,于是那床便沐浴在阳光里了。(这会儿埃勒里弄明白了,既然三面墙都可以透进日光,说明这是三面外墙;老师的房间在建筑上是主建筑的一翼,与另一侧包括了继承人那两个较小房间的一翼形成了完全的均衡。)

    老师的寝室像修道士的房间。窄窄的搁板木床上铺着缝缀起来的绵羊皮————也就是褥子了————和一张平平整整的毛毯。小屋的两头各摆一个小方桌;相对的两面侧墙的中心位置,各有一只简朴的小柜子;两个一模一样的小凳子,放在两个相对的墙角里。屋子本身是正方形。

    于是,在这间绝对均衡的房间里,如果有什么东西打破了均衡,那是很容易感觉到的。在这完全秩序化的环境里,似乎有件很刺眼、很不和谐的东西。

    钥匙……埃勒里的目光一跳,在老师指给他看之前,已经落在了左手边的小桌上。那桌面上,靠一侧和一角的地方,放着一只用色泽沉暗的金属制成的手镯,手镯上系着一把钥匙。

    “昨天夜里有人动过这把钥匙,”老师低声说道。看见埃勒里不解的神情,他又说道:“有人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进了我的房间————埃尔罗伊,这可是件严重的事情啊。”

    “你怎么能肯定,”埃勒里说,“你的钥匙被人动过呢?”

    老人做了解释。每天夜里他祈祷完毕,都把手镯摘下来放到桌面的正当中:“对称的美,”他说,“对我来说是一种生活方式,埃尔罗伊。我认为它是所有美的形式中最纯净的一种。”

    埃勒里心中一震,他本来没发现这村子里有任何追求艺术美的迹象:美,是存在的,但不是有意识的。只有欧几里得【注】把美看作毫无装饰的……

    “————可是我今天早上醒来,发现手镯在你现在看见的这个地方————不在正中心了,而是靠近一角儿。因此我就知道有什么人在我睡觉的时候进了我的房间。而且更严重的是————”

    “————你一定想说是没打钟就偷偷进了圣堂,对吗?”————老师点点头,那双先知的眼睛盯着埃勒里————“不一定是这样吧,老师,”埃勒里说。

    “为什么不一定?尽管我睡觉要算是最轻的了,但这只镯子的确挪动了呀。我在这儿睡了不知多少年了,像这样的事情可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这是个预兆吗?是个警告?”

    埃勒里四下看着,挨个儿观察着每一条窄窗子:“没人能从这些窗子进来,”他说道,“连最小的孩子也进不来。不过能一从那儿够进来……用渔竿儿————哦,不,”他看到了老人疑惑的表情,“这儿没有渔竿儿。那么————杆子,就是说,一根什么长秆子。有人可以用秆子把手镯从桌子上挑起来,从窗子挑出去,完后再这样放回来。”

    “可是为什么要这样做呢?”老师疑惑不解地问道。

    埃勒里拿起那把钥匙。那钥匙是用跟手镯一样的那种黯无光泽的金属制成,做工很粗。虽然看上去它粗糙并且坑麻不平,但摸着却很光滑————而且是太光滑了。一部分由于心血来潮,一部分因为以往曾经对钥匙上这种光滑的感觉有过体验,埃勒里将钥匙凑近了鼻子。是那股野生之物的刺鼻的气味————“你们这儿养蜂吗?”他问。

    “是的,养得不多。大部分蜂蜜都留给病人用。而蜂蜡————”

    “没错儿,”埃勒里道,“就是蜂蜡。”

    昨天夜里,有人用蜂蜡给这把钥匙做了印模。而且,有人已经复制了,或这会儿正忙着复制这把钥匙————为了什么呢?

    “这是那间禁室的钥匙。只有这一把,也只有我可以拿着它,因为只有我可以进去。就是继承人也不能进去,跟我一起进去都不行,”老人说道,“也许我跟你说过啦?”

    他俩都没言语。老师刚落的话音顺着屋外的小巷传去,渐渐变弱以至消失了。远处传来牛的颈铃的晃动声;一头驴的叫声;砍木头的人又开始了:“铿——铿——铿,铿——铿——铿。”附近什么地方的几个孩子唱着一支只有几个纯音的简单的歌儿。既有如此丰浇的财富,还有什么东西要藏在禁室里呢?

    埃勒里问老师。

    老人坐到一只小凳上,肘部支在膝上,手托着额头,陷入了沉思。终于,他站起身,示意埃勒里跟他来。他们进了会议厅,在那扇锁着的门上方那盏燃着的油灯下面,他俩停住了脚步。

    “你应该是可以进来的。”老师显得有些费力地说道。

    “不,不行,”埃勒里赶紧说道。

    “既然你是来开辟那道路的,当然也可以开启这扇门。”

    然而埃勒里不可能让自己那样做。无论由于什么样的阴差阳错使他误做了他们的“客人”,但利用这一点而踏进这最神圣的所在,就是一种亵渎。

    “不,老师。或者,至少现在不行。但是你得进去,请吧。各处仔细看看。要是有什么东西不见了,或者挪了地方,告诉我就行啦。”

    老师点点头。从墙上一个壁完里,他拿出一只大水罐,一个盆,一块布,然后洗双手,洗脸,洗双脚,再把它们擦干,同时一直喃喃地祈祷着。在他打开门锁的时候,嘴唇仍在动个不停。接着,虔诚地默不作声、小心谨慎地举步,老人进了禁室。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

    埃勒里耐心地等着。

    老师忽然出来了:“埃尔罗伊,里面没丢任何东西,也没有任何东西离开原位。这说明什么呢?”

    “不知道,老师。不过有人复制了这间圣室的钥匙,这一点我可以肯定。很显然,这间圣室里面有某种你们这儿的某个人想要的东西。你得把这间禁室里有些什么东西都告诉我。一件也别漏掉。”

    那燃烧着黑色火焰的双眸被垂下的眼帘遮住了,这位老先知去记忆中搜寻着。

    “一个高罐子,里面是一些卷轴祈祷书。还有一个罐子,里面也是卷轴祈祷书。一个橱子,里面保存着《姆卡书》————”

    “那部————”

    “————橱子前面是玻璃的。也有一些财宝。”

    “什么财宝?”埃勒里语气和缓地问道。

    老人的眼帘张开来,埃勒里看见他的一对瞳孔因突然接触到光线而放大了。

    ————是银币。

    他接下去说道:“那么好吧,是时候了,埃尔罗伊·奎南,我该回答你昨晚就想问的那个问题啦。咱们去至高会的桌子那儿坐下来吧。”

    那是“初朝之年”,当然这名称是很久以后才起的。那时老师还是个青年,跟父母一起住在旧金山,但过得不快活。跟他们有共同信仰的朋友们也一样不快活。

    那时候,那座城市(或者说他认为的城市)沸腾着罪恶。多坡的街道上随处可见脚步踉跄的醉汉,他们的污言秽行污染着周围的环境。每个街角都有林立的酒馆儿,煤气灯光照得一片辉煌,低劣而嘈杂的音乐诱惑着那些意志薄弱的和容易上当受骗的人们。一座座赌窟吞噬了男人们要用来养活妻儿老小的钱财,无数家庭一夜之间便沦为乞丐。不诚实在经商活动中是可以夸耀的原则;少数不愿行欺用诈的人反倒处处碰壁,并未由于诚实而得到粗俗大众的信任,而这些大众原本恰恰是因为诚实才移民到此地的。

    没有谁家的儿子能抵挡得住邪恶的“巴巴里海岸”【注】的诱惑,在那儿,人的身体成了商品。尽管耻辱、疾病和死亡像丛林中的野兽一般四处潜伏着,也没有谁确信即便是自己的女儿能不受伤害。

    难道整座城市不是在华而不实地堕落下去吗?难道整个国家不是这样吗?

    农场主或牧场主开始也许还以为很安全,不会受到这遥远的腐败的影响呢,但很快就感受到日益临近的罪恶所造成的痛苦了。他们发现自己成了铁路的奴隶,铁路运输无所限制的各种收费剥夺了他们大部分的利润;他们还发现自己成了投机商们玩弄的对象,那些奸商收购他们的产品的时候,在价格上耍尽了花招儿。

    那时侯,在这个国家的首都,一个好战之徒————据说还是个酒鬼——占据着这片国土上最高的职位!政府官职被他的军官们无所顾忌地买卖。在他的政府的默许下,巨型联合企业无耻地掠夺着人民的资源。

    对于虔敬的人们,那是个黑暗的时代。往哪儿躲啊?到哪儿去呢?

    独立自足的“后期圣徒”教会似乎提供了一条去路和目的地,但那里只接纳立誓信奉摩门教的人,而老师的亲友们是不可能入那个教的。

    埃勒里急切地向前探过身去:“为什么呢,老师?”

    “因为我们有自己的信仰,”老人答道。

    “是的,当然啦。但那是什么样的信仰呢?那信仰又是从何而来的呢?”

    老师摇了摇他那令人联想到《圣经》产生时代的脑袋。他说,奎南人的信仰,其历史渊源太深邃了,以至于对其演变的由来,即使早在老师的童年时期,这个神圣社团中最老的成员也无法将它说清楚。也许可以追溯到许多世代和许多国家,然而其踪迹越古远就越模糊而难以辨认,直至最后完全消失在时间的荒漠中。信徒们一个一个地在前行的路旁倒下了,而那信仰的小小的但是坚实的核心却一直流传了下来,使信仰保持着鲜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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