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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肯定他是法伯中尉吗?”警官竭力控制着自己,“邦德林先生,我认识格里·法伯已经十八年了。你要冷静点。”

    埃勒里越过最近的柜台,手里举着那个王储的玩偶进到里面安放平台的地方。

    维利警佐向他抱怨道:“大师,我怎么能整天坐在这里不上厕所呢?”

    但奎因先生没有答茬儿,只是弯下腰从地板上拿起一个带有两个扶手的铬支架,支架底座用黑色天鹅绒包面。他把这个支架安放在平台上维利警佐的两条粗壮的小腿之间靠前一点的位置,然后将王储的玩偶仔细地放在上面。一切安置停当后,他又翻过柜台爬了出去,走出玻璃门,上上锁,又转身审视了一下刚才所做的一切。那个小王子骄傲地站立着,王冠上镶嵌的珠宝在明亮的灯光下灼灼生辉。

    “维利,”奎因警官说,“你要当心,不要碰那个玩偶。一个手指也别往上面放。”

    警佐怪叫一声算是回答,“嘎嘎嘎嘎。”

    “你只负责值班。别管下面的事。你的工作就是看好那个玩偶,眼睛一刻不要离开。邦德林先生,你满意了吗?”

    邦德林先生看上去想说什么,但最后没有说,只是匆忙点了点头。

    “你看呢,埃勒里?”

    这位大人物微笑着:“他要想得到那个玩偶的话,看来只能通过准确的炮火袭击,或者通过什么魔法了。”

    十二月二十四日,漫长的一天就这样开始了,这是圣诞节前最后的一个采购日,传统上是属于懒汉的日子。那些因事耽搁没来得及采购的人,还有一直没能决定下来要买什么的人,以及本身健忘到这时才想起来要过节的人,都在这个时候才开始疯狂采购。今天,纳什商场里挤满了人,数以千计的儿童兴奋地喊叫着,商场里比往日更加暄闹。有一首赞美诗写道,箭袋里装满箭的人是幸福的。就今天商场里的情形来看,也可以说钱袋里装满钱的人也是幸福的。

    伊普森小姐的宝贝周围虽然没有弓箭手,但有带着左轮手枪的警察。黑压压的人群像潮水一样涌过主展览厅,小孩子们就像充了电的小鱼一样四处攒动,母亲在身后拼命地追赶着,喊叫着。在这里,没有什么是神圣的。邦德林律师看上去有些胆怯,自卫似地裹紧大衣以防备那些天真无邪的少年的无礼行为。装扮成店员的便衣警察在竭力履行着自己的职责。

    科摩斯被成功地挡住了。对,他一定试过。上午十一点十八分,一位步履蹒跚的老头紧紧地拉着一个小男孩的手试图用甜言蜜语哄骗海戈斯托姆打开玻璃门:“我孙子在这里————他高度近视————凑近了才能看到那些漂亮的玩偶。”

    海戈斯托姆厉声道:“你这乡巴佬!”

    老先生吓得赶紧松开了小男孩的手消失在了人群中。小男孩哭着过来说他要找妈妈,老先生答应过要帮他找妈妈的。小男孩说出了他自己的名字后,被带到了失物招领处去了。那个大盗贼终于发动攻势了,大家很满意。只有埃勒里·奎因除外。他看上去有些迷惑不解。

    妮奇问他为什么,他只是说:“愚蠢,妮奇。这不符合他的性格。”

    下午一点四十六分,维利警佐发出了信号,他实在憋不住了,得去洗手间。奎因警官回了一个信号:“OK.十五分钟。”身穿圣诞老人服的维利警佐起身跃过柜台跳到玻璃墙内侧的门口。埃勒里开门放他出去,又迅速锁上了门。警佐穿着红衣服三步并作两步向主展览大厅的男厕所跑去,小王子孤零零地留在了台子上。

    警佐不在期间,奎因警官在便衣们中间巡视着,不断重复着各种命令。

    维利要上厕所使大家紧张了一阵。十五分钟过去了,他没有返回。半小时又过去了,也不见他的踪影。派去一位助手到厕所里找他,回来报告说他根本不在那里。于是有关人员召开了紧急现场会议,有人担心已经出了问题,甚至开始制订相应的对策。下午两点三十五分,身穿圣诞老人服的大块头刑警警佐出现了,他从人群中挤了过来,有人还在乱抓他的面具。

    “维利,”奎因警官怒吼道,“你到哪儿去了?”

    “吃午饭去了,”警佐为自己辩解道,“我今天就像是一个优秀的士兵在接受惩罚,警官,但即使在值班的时候我也拒绝饿死。”

    “维利————!”警官噎着说,但然后他无力地挥了挥手说,“埃勒里,让他回去吧。”

    这件事就这么简单,很快也就过去了。

    另一件事发生在下午四点二十二分。一位打扮入时的红脸女人喊叫道:“站住!小偷!他抢走了我的包!警察!”这事发生在距伊普森展览柜五十英尺左右的地方。

    埃勒里立刻大喊:“这是一个诡计,弟兄们,不要转移视线,看好玩偶!”

    就在奎因警官和警员从人群中拉扯那个女人的时候,邦德林律师大叫道:“一定是那个科摩斯假扮成了一个女人。”

    女人的脸现在变成了奇妙的品红色:“你们在干什么?”她尖叫道,“别抓我!————快抓住那个偷我包的!”

    “没门儿,科摩斯,”警官说,“剥下他的伪装。”女人大叫着反抗。

    “我叫拉弗蒂,大家都看见了。他是一个留着胡子的大胖子。”妮奇·波特偷偷地检验了一下这个人说,“这人是女的。警官,相信我。”这人确实是个女的。这时大家又都认为那个留胡子的大胖子才是科摩斯,断定他是故意制造混乱,以便给自己创造机会偷走那个小王子。

    “荒唐,愚蠢,”埃勒里自语道,咬着指甲。

    “当然,”警官咧着嘴笑了笑说,“我们会一点一点揪住他的尾巴,埃勒里。他已到了生死关头。他完了。”

    “坦白地说,”妮奇不屑地说,“我有点失望了。”

    “担心,”埃勒里说,“这个词对我比较合适。”

    奎因警官是罪犯的克星,他在自己容易受到伤害时绝对地冷酷无情,决不会放松警惕。五点三十分,商店关门的铃声响了,人群开始涌向出口,他喊道:“伙计们,坚守岗位。看好那个玩偶!”于是所有便衣都原地不动。商场里的人渐渐走光了,后备队还在清场。埃勒里站在一个高高的消息发布亭处,在一些瓶颈地段挥动着胳膊帮助疏散人群。

    从五点三十分开始,主展览厅就开始不那么拥挤了。还在上面商场二层采购的顾客听到铃声后也都下来了,他们从电梯里一出来就被一群秘密侦探和商场工作人员拥到门口。到六点五分,里面剩下的人也走得差不多了;到六点十分,顾客已全部走光。商场的工作人员也开始分散了。

    “不要动,弟兄们!”埃勒里在他所在的位置大声喊叫道,“继续坚守岗位,等所有店员都出去了我们再动!”又过了一会儿,店里的工作人员也都走了。

    维利警佐抱怨地在玻璃门的另一侧喊叫:“我得回家装饰我的圣诞树去了。大师,快把锁打开。”

    埃勒里跳下来,赶紧过去释放了他。皮格特侦探嘲讽道:“明天早晨准备给你家小孩扮圣诞老人吗,维利?”警佐使劲拉了拉面具,并清楚地冒出四个字母的字,忘记了还有波特小姐在场,跺着脚向男厕所方向走去。

    “你要去哪儿,维利?”警官问,微笑着。

    “我要找地方脱掉这套行头还不行吗?”警佐回头说,说完便在同事们的大笑中消失了。

    “还担心吗,奎因先生?”警官咯咯地笑着说。

    “我不明白。”埃勒里摇了摇头,“好了,邦德林先生,你的小王子在那儿呢,没有任何人碰过它。”

    “对,好!”邦德林律师幸福地擦了擦额头,“我也不太明白,奎因先生。除非是故意夸张————”他突然抓紧警官,“那些人!”他小声说,“他们是谁?”

    “放松点,邦德林先生,”警官和蔼地说,“那是来搬运这些玩偶的人。等一下,伙计们!邦德林先生,我们最好还是亲自看着那个王储被搬回到银行地下室。”

    “让那些人回来,”埃勒里平静地对总部的人说,他随警官和邦德林先生进了玻璃墙里面。他们从一个角上把两个柜台拉开,走过去到了平台。王子在友好地给他们使眼色。他们站在那里看他。

    “可爱的小魔鬼,”警官说。

    “现在看来很傻,”邦德林律师微笑道,“一整天闹得这么紧张。”

    “科摩斯一定采取了什么行动,”埃勒里咕哝道。

    “当然,”警官说,“那个老头,还有那个抢钱包的。”

    “不,不,爸爸。会比这些更聪明。他的手段会更高明一些。”

    “不管怎样吧,钻石还在呢,”律师满意地说,“他没有得逞。”

    埃勒里自言自语道:“他总是假扮各种身份。圣诞老人————他曾经扮过一次————今天早晨在银行前面……我们今天在这附近看见过一个圣诞老人没有?”

    “只有维利,”警官说,张嘴笑了笑,“我很难认为————”

    “请等一下,”邦德林律师用一种非常奇怪的声音说。他死死盯着那个王储的玩偶。

    “等什么,邦德林先生?”

    “怎么了?”埃勒里说,同样用一种古怪的声音。

    “但……不可能……”邦德林结结巴巴地说。他从那个黑色的天鹅绒陈列室一把抓起那个玩偶,“不!”他嚎叫道,“这不是那个王储!这是假的————一个复制品!”

    奎因先生的脑子里发生了什么事————一个小小的咔哒声!就像是按了一下开关,闪了一下光。

    “你们几个人!”他喊叫道,“快去追圣诞老人!”

    “谁,奎因先生?”

    “他在说什么呀?”

    “追谁,埃勒里?”奎因警官气喘吁吁地说。

    “到底怎么了?”

    “我不知道!”

    “别站在这儿!抓住他!”埃勒里尖叫道,急得上蹿下跳,“我刚刚放出去的那个人!那个进了男厕所的圣诞老人!”

    侦探们开始发疯似地跑。

    “可是埃勒里,”一个小小的声音说,妮奇发现说话的是她自己,“那是维利警佐呀。”

    “不是维利,妮奇!当维利在两点钟之前出去解手的时候,科摩斯袭击了他!是科摩斯穿着维利的圣诞老人服返回来,戴着维利的面具!科摩斯整个下午都在这个平台上!”他从邦德林律师手里夺过那个王储,“复制品……!一定是他干的,是他干的。”

    “但奎因先生,”邦德林律师小声说,“他的声音。他和我们说话……是维利警佐的声音。”

    “是啊,埃勒里,”妮奇听见她自己说。

    “我昨天告诉过你们科摩斯是一个模仿大家,妮奇。法伯中尉!法伯还在不在这里?”

    那位珠宝专家在远处正打着哈欠,摇了摇头好像使脑袋清醒了一下,拖着脚走进围墙里面。

    “中尉,”埃勒里用一种奇怪的口气说,“检查一下这个钻石……我是说,这是钻石吗?”

    奎因警官将手从他的脸上拿开并声音粗哑地说:“对,格里?”

    法伯中尉再次用一只眼戴着放大镜:“你们说这个呀。这是富铅晶质玻璃————”

    “是什么?”警官可怜地说。

    “富铅晶质玻璃,警官————铅玻璃————膏胶。复制得非常漂亮————从没见过复制得这么好的活。”

    “把那个圣诞老人给我带来,”奎因警官小声说。

    圣诞老人在十几个警察的簇拥下不停地挣扎着,红外套已经被扯掉了,红裤子也掉在了脚脖子上,只是脸上粘着的胡须面罩还依旧戴着呢。

    “我告诉你们,”他嚎叫道,“我是汤姆·维利!把面具拿掉————就该清楚了吧!”

    “那很好,”海戈斯托姆警员吼道,试图扭断他们的俘虏的胳膊,“就让老警官拿吧。”

    “抓着他,”警官小声说,手像一条眼镜蛇猛扑过去,一把扯开了桑塔的脸。

    确实是维利警佐。

    “怎么,是维利,”警官有些疑惑地说。

    “我告诉你们一千遍了,”警佐说,将他毛茸茸的胳膊叉在毛茸茸的胸前,“刚才是哪个混蛋扭了我的胳膊?”然后他说,“啊呀,我的裤子!”波特小姐优雅地转过身,海戈斯托姆谦逊地弯腰提起维利警佐的裤子。

    “这没关系,”一个冷淡、遥远的声音说。

    ————是大师自己。

    “什么?”维利警佐说,充满敌意地。

    “维利,你两点前出去上厕所的时候没有遭到袭击吗?”

    “看我像是能被袭击的那种人吗?”

    “你真出去吃饭了?一个人?”

    “吃得真不怎么样。”

    “这里整个下午和那些玩偶在一起的是你吗?”

    “没别人呀,大师。现在,朋友们,快让我走。这都怎么回事?小心我发脾气。”

    总部的好几名警察都卿卿喳喳地议论着,维利警佐一言不发。理查德·奎因警官发话了。

    “埃勒里,儿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爸,”大师回答道,“你把我也问住了。”

    十二月二十四日夜晚,奎因父子坐在自家纽约公寓里的起居室里,凄惨地凝视着昏暗的炉火。屋里虽然摆放了一棵圣诞树,但没有人唱法拉歌。波特小姐和维利警佐陪伴着他们,大家都很不舒服。

    没有颂歌,只有沉默。连九泉之下的基西里娅·伊普森也在恸哭。这下子可全完了,小王子不能给孤儿们造福,而是被一个家伙拿走了。

    该说的话都已经说过了。西北风不能当饭吃。《塔木德经》上说,说话太多就是犯罪,同时也在浪费自己的呼吸。现在家里能吃的东西都已经吃完了。

    事实一:警察局总部的杰尤尼莫·法伯中尉在王储的玩偶被运到封闭的神殿之前检查过那个镶在王冠上的钻石。法伯中尉断言钻石是真的,不是一块普通的钻石,价值十万多美元。

    问:法伯中尉说谎了吗?

    答:第一,法伯中尉是一位久经考验的诚实的人;第二,他为人清廉。基于以上两点,理查德·奎因警官激动地保证说他可以用自己的脑袋担保。

    问:法伯中尉有没有搞措?

    答:法伯中尉是全国著名的宝石专家。应当肯定他能够从玻璃里面挑出钻石。

    问:那人一定是法伯中尉吗?

    答:奎因警官可以确定,他绝对是法伯中尉而不是假冒。

    结论:那个玩偶在那天早上纳什商场开门之前经法伯中尉检验过,王冠上面的钻石确实是真的没错。而经过检验的玩偶是由埃勒里亲手拿过那个玻璃墙封闭的展台,并安放在可靠的维利警佐双脚之间的。

    事实二:那么窃贼用一个复制品调换玩偶的时间就应当是在展出之后,特别是在放进壁龛到发现成了假的这段时间内。但这期间除了扮作圣诞老人的托马斯·维利警佐外,没有人,无论是男是女,成人还是小孩,曾经进入那个封闭的展室。

    问:会不会是维利警佐找机会调换了玩偶,并将那个真的藏在他的圣诞老人服装下面带出去藏在了什么地方,或者把它转手交给了科摩斯或科摩斯的同伙呢?

    答:……(维利警佐的答复,删节。————编者)

    证据:几十个经过特训的警察可以证明,奎因父子、波特小姐和邦德林律师也都可以证明,维利警佐从没有在任何时间碰过那个玩偶。

    结论:维利警佐没有也不可能偷走那个王储的玩偶。

    事实三:所有负责看护玩偶的人都发誓他们在整个展览期间都没有过任何闪失;绝对没有任何东西————人或机械————在玻璃墙里面或外面碰过那个玩偶。

    问:人这种东西往往是脆弱的,那些发过誓的人有可能出错吗?他们的注意力可能由于疲劳、厌倦等等而走神吗?

    答:是的,但不是所有人都会同时由现这种情况。在两次运送玩偶期间,埃勒里的眼睛从来没有离开过它而且可以确信没有任何东西接近或者威胁过它。

    事实四:尽管有上述事实为前提,但就在一天结束时他们发现真的王储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毫无价值的复制品。

    “这简直是绝顶的难以想象的聪明。”埃勒里最后说,“一流的错觉。当然,是一个错觉————”

    “魔法。”警官呻吟道。

    “集体催眠术。”妮奇建议道。

    “障眼法。”警佐咆哮道。

    两个小时后埃勒里又开始说话了。

    “科摩斯之所以能够用一个毫无价值的复制品来调换王储的玩偶,”他喃喃低语道,“说明他事先已经仔细地研究过这个世界驰名的玩偶,也照过相……他事先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可是调换是怎么实现的呢?是怎么?怎么?”

    “这个你已经说过无数次了,”警佐说。

    “子夜的钟声响了,”妮奇叹息道,“但不是为了我们。”

    就在他们猛然醒悟的时候,塞内加称之为真理之父的时间,已经跨过了圣诞节的门槛。妮奇看上去有些受惊的样子,当那首表现旧时光荣的颂歌清楚地从外面传来,埃勒里的眼里发出了一道亮光,使他扭曲的面孔得到美化,他此时平静地坐在那儿,大概是终于有了答案。他像一个天真的孩子昂起了高贵的头,开心地笑了。

    “嘿,”维利警佐说,凝视着。

    “儿子,”奎因警官开始说,从他的摇椅里半站起来。这时电话铃响了。

    “真妙啊!”埃勒里大喊道,“噢,太巧妙了!科摩斯怎么调换的,啊?妮奇————”

    “是找你的,”妮奇说,将电话听筒递给他,“对方说是‘科摩斯’。你问我?为什么不问他呢?”

    “科摩斯?”警官小声说,抖了一下。

    “科摩斯?”警佐困惑地回应道。

    “科摩斯?”埃勒里热心地说,“你好啊。真棒!祝贺你了。”

    “啊,谢谢,”那个熟悉的深沉而空洞的声音说,“我打电话是对昨天的事表示我的感谢,并祝你过一个最快乐的圣诞节。”

    “你一定过得非常快乐,我相信。”

    “我成功了,”科摩斯愉快地说。

    “可那些孤儿呢?”

    “我向他们致以良好的祝愿。但我不多耽搁你了,埃勒里。去你家公寓门口看看蹭鞋垫,上面有一个小小的圣诞礼物,还有科摩斯的致意。你能替我向奎因警官和邦德林律师问好吗?”

    埃勒里挂了电话,微笑着。

    在门口的蹭鞋垫上他发现了真正的王储玩偶,完好无损,但只有一个不足挂齿的细节:那个金王冠上的钻石没有了。

    “这个案子其实很简单,”埃勒里一边吃着牛肉三明治一边说,“其实是一个大错觉。一件贵重东西被放在谁都进不去的地方,外面由几十个训练有素的秘密警察守护着,他们的为人都十分可靠,个个具有鹰一样敏锐的眼睛。所看护的东西从来没有离开过他们的视线,可以保证没有人或者任何别的东西碰过它。然而,就在整个危险期过去之后,那东西却在众目睽睽之下不翼而飞了————被换成一个毫无价值的复制品。真妙,真是妙不可言。简直难以想象。实际上,这里面是有疑点的————就像所有戏法一样————只要找到窍门,一切就都迎刃而解了。这就是不要在乎它的奇妙,只注重事实————这一点我自己开始也没有做到。一旦找到突破口,所谓奇妙性也就一目了然了。

    “事实是什么呢?”埃勒里吃了一口萝卜泡菜继续说,“事实是那个玩偶从被放在展台上到发现被盗窃这段时间,它没有被碰过。所以它不可能是在这期间被偷走的。这样的话,王储就只能是在这段时间以外被盗走的。

    “在这段时间之前吗?不。东西是我亲手放在玻璃围墙里面的,当时除了我再没有别人碰过它,你们一定还记得,甚至连法伯中尉也没有碰过。所以那个小王子就一定是在这段时间之后被偷走的。”

    埃勒里挥舞着半截泡菜:“在展览结束到法伯中尉宣布钻石假冒之前,”他郑重询问道,“除我之外,谁还碰过那个玩偶?只有一个人。”

    警官和警佐交换了一下迷惑的眼色,妮奇看上去很茫然。

    “啊,邦德林先生,”妮奇说,“不能把他算上。”

    “应该把他算上,妮奇,”埃勒里说,伸手蘸了点芥末,“因为事实恰恰是邦德林在那个时候偷走了小王子。”

    “邦德林!”警官脸色发白。

    “我没明白,”维利警佐抱怨道。

    “埃勒里,你一定搞错了,”妮奇说,“邦德林先生从平台上拿起那个玩偶的时候,东西已经被调换过了。他拿起的是那个毫无价值的复制品。”

    “这就是,”埃勒里说着又拿起一个三明治,“他的错觉的焦点的焦点。我们怎么知道他拿起的是那个毫无价值的复制品呢?对呀,是他这么说的。就这么简单,对吗?他这么说,我们就信了,把他没有根据的话当成了真理。”

    “这就对了!”他父亲咕哝道,“我们实际上过了几分钟后才检查的那个玩偶。”

    “的确,”埃勒里一边嚼着饭一边大声说,“当时有过那么一小会儿美妙的混乱,这一点邦德林事先就估计到了。就在我大声叫那些小伙子们去追圣诞老人时,我的意思是说,维利警佐,警察们一时有些走神。你,爸爸,当时也气昏了。妮奇看上去就像知道房顶要塌下来一般。当时有几个便衣跑出去了,别的在原地乱转。因此我就做出了一个令人兴奋的解释。这时,谁都没有注视邦德林手里的真玩偶,因为大家都认为那是一件复制品,而邦德林则有机会毫不慌张地将它装进自己的一个大衣口袋,并从另一个口袋里拿出了那个他一直装在里面的毫不值钱的复制品。当我转身面对他的时候,他手里拿的就已经是那个复制品了。他的错觉就完成了。”

    “我知道,”埃勒里干巴巴地说,“这种事都有被识破的时候。这便是魔术师严守秘密的原因。法国那位把自己的妻子从桌顶上变没了的魔术师,一旦那个让他妻子掉下去的圈套门被人识破,也会经历同样的难堪。一个好的诡计,就像是一个好女人,留在黑暗中最好。警佐,再来一个三明治。”

    “你看上去就像在吃圣诞早餐,”警佐说着伸出了手,然后他又停了下来说,“那邦德林,”摇了摇头。

    “既然我们现在知道是邦德林就好办了,”警官说,他已经有点恢复过来了,“钻石一定能找回来。他还没时间处理呢。我只需要给市中心一阵嗡嗡声————”

    “等等,爸爸,”埃勒里说。

    “等什么?”

    “你打算放狗去咬谁?”

    “什么?”

    “你准备给总部打电话怎么说?要去抓谁?”

    警官感到有点头疼:“哎呀————,你不是说邦德林吗?”

    “也许用他的化名更好些。”

    “化名?”妮奇说,“他有化名吗?”

    “什么化名,儿子?”

    “科摩斯。”

    “科摩斯!”

    “科摩斯?”

    “科摩斯。”

    “噢,这不可能,”妮奇说着站起身给自己倒了一点咖啡,“邦德林整天都和我们在一起,他怎么可能是科摩斯呢?————科摩斯不是到处在扮演不同的角色吗?……在银行前面给我写条字的圣诞老人,绑架那个小孩的老头,抢夺拉弗蒂太太钱包的大胡子胖男人。”

    “对呀,”警佐说,“怎么?”

    “这些错觉一时很难抹掉,”埃勒里说,“几分钟以前科摩斯不是还给我打电话就这件事嘲弄我吗?科摩斯不是说他已经将那个偷走的小王子————但钻石没了————放在了我家门口的赠脚垫上了吗?所以科摩斯就是邦德林。”

    “我告诉过你们科摩斯没有很好的理由绝不会做任何事,”埃勒里说,“为什么‘科摩斯’告诉‘邦德林’他要偷走王储的玩偶呢?邦德林告诉我们这件事,是要我们相信他和科摩斯是两个不同的人。他是要我们盯着科摩斯而忽视邦德林。在实施这一行动的战略战术上,邦德林在一天之内给我们提供了三个‘科摩斯’出现————显然,那都是他的同伙。

    “是的,”埃勒里说,“我想,爸爸,你会发现你花五年时间试图抓获的那个大窃贼原来竟是一名令人尊敬的不动产律师,喜欢在夜里穿上轻便鞋打着黑灯笼满足他的偷盗怪癖。现在他将不得不为此去做囚犯,换来一个号码和一扇有格子的门。对,对了,这事发生在这样的时候是最恰当不过了,有一句美国的老谚语说,魔鬼用律师的舌头做他的圣诞节馅饼。妮奇,再递给我一个三明治。”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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