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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发现这句话已经成了一种魔咒,并且让他感觉受到了侮辱。他看到克里斯蒂娜和他耍手段也感到耻辱。很明显她什么都明白。他们两人之间的这场游戏已经变得错综复杂。

    为什么她因为买菜或其他事情出门时,他就想走出储藏室,就像一只走出洞穴的动物?一旦围在巢穴周遭的这栋房人去楼空,他就感到不安全了吗?

    他似乎害怕遭受突然袭击,虽然他并未看到有什么袭击。不是这样。他的反应完全是神经质的。然而,其实他最喜欢一个人待在客厅里,俯瞰楼下的小道。

    他给自己找了个位置,就是在壁炉前。每天早上,他都会在里面堆满木柴,似乎非常怕冷。

    他一听到有汽车开上斜坡,就走到窗边,努力不露出全身,就为了捕捉到克里斯蒂娜还没来得及调整的表情。她不会不知道他在窥伺,总是一副自然、淡定的表情,走下汽车,走上台阶。只有一次,她在开门后假装才发现他,兴奋地问道:

    “没有任何人来过?”

    这场游戏有其规则,两人各自想方设法使自己的技艺日臻完善。

    “没,谁也没来。”

    “也没有电话?”

    “也没有。”

    他很确定,她之所以这样说话,是为了替他掩饰尴尬,打破笼罩着他的那份沉寂。从前,她从不没话找话。

    他感到无所适从,便跟着她来到厨房,看着她把买来的东西丢进冰箱,一直试图在她脸上找到一丝情绪流露的痕迹。

    “你遇到什么人了吗?”最后他望着别处问她。

    “什么人也没遇到,我发誓。”

    “什么?上午十点杂货店里竟然一个人也没有?”

    “我是说,没遇到什么特殊的人。反正我没注意到。”

    “所以你没说过话?”

    这句话是把双刃剑。她意识到了。他当然也知道。这句话让情形变得很微妙。如果她承认没和任何一个大活人说过话,他会推测她感到羞耻,或者人们都避着她。如果她和某个人说话了,为什么她刚才没有立刻承认,没有告诉他自己说了什么话?

    “比方说,我看到了露西·鲁尼,她丈夫下周回来。”

    “他去哪儿了?”

    “芝加哥,你知道的。三个月前,他被老板派去芝加哥了。”

    “她没说什么特别的话?”

    “只是说他要回来了,她很高兴。如果这样的事还要发生,她就和他一起去。”

    “她没说起我?”

    “没提到。”

    “就这样?”

    “我看见了斯卡伯勒太太,但只是远远地和她打了个招呼。”

    “为什么?因为她是个长舌妇?”

    “不是。因为她在商店另一头,我不想在肉铺里再排一回队。”

    她非常冷静,没有流露出一丝不耐烦。她的温柔已经令他怨恨。他希望她最终会因为恼怒说出真实的想法。应该认为她把他看作是病人了吗?或者,关于那些酝酿中的对他不利的阴谋,她知道得远比表现出来得多?

    他没有被迫害妄想症,没有一个人胡思乱想。

    只是,他开始懂了。

    他是从星期六早上开始怀疑她的,她正从市场回来。路很滑。他走到窗边向外看。那是他第一次有意识地这么做。他本来想去帮她拎袋子、盒子。然而,她关上车门时————没看见他,所以不知道他在那里,因为这是第一次————目光停在房子的某一个点上。他察觉她突然吃了一惊,脸刷地白了,呆愣了一秒钟,然后恢复仪态。

    她再次抬起眼睛时看见了他,这一切发生得非常快,仿佛是一个自动的过程。一个微笑浮上她的嘴唇,仿佛是专门为进门准备的。

    “你看到了什么?”

    “我吗?”

    “是的,你。”

    “什么时候?”

    “就刚才,看着房子正面。”

    “我能看到什么?”

    “有人对你说了什么吗?”

    “没啊。怎么了?你想别人对我说什么?”

    “你刚才看起来很意外,很吃惊。”

    “可能是太冷了,车里开了暖气,一开车门就打了个激灵。”

    她撒谎了。更早些时,他看见卡茨家的一个女佣也盯着他们家房子上的某个点看。他没在意,以为那女孩发现了一只流浪猫。现在,他开始留心这件事了。

    他想出门,克里斯蒂娜试图拦住他,因为他没戴帽子,没穿外套,脚上也没套雨靴。他差点儿在台阶上滑到。

    他看见了。是在转角的一块石头上,大门的右边,非常显眼,一个硕大的M,是用沥青刷上去的。刷子散了,字母看上去非常丑陋,不怀好意、阴险可恶。当然是“凶手” 7 的意思。就像海报上的字!

    对门的佣人已经看到了。希拉·卡茨应该也看到了。她丈夫在安装完新锁和报警系统之后就立刻走了。奇怪的是,从那以后,斯宾塞就没再见过希拉。没再见过正脸,没再见她出现在窗边。有时能看见一个立刻消失的身影,有时能看见在房子深处有一个渐渐模糊的轮廓。

    卡茨禁止她露面或者向外看吗?他这么做是专门针对阿什比个人的吗?卡茨对她说起这位邻居了?

    老霍洛威先生在前一天,也就是周五有了新发现。他还是在下午来,好像路过那样,在起居室里坐了好久。他谈的更多的是天气,而不是案子。前一天密歇根州发生了一次铁路事故。最后,他站起来,叹了口气。

    “我想我还得请您允许我去舍曼小姐的房间待上几分钟。那个房间已经成了我的魔咒,不是吗?我总觉得会在那里找到被漏掉的线索。”

    他在里面待了很久,悄无声息,可能一动不动,因为斯宾塞没听到任何声响。最后,阿什比回到储藏室。克里斯蒂娜回来之后,就待在厨房。房子里所有的灯都亮着。

    他从学校回来之后,就没碰过车床,也没碰过细木工作台。从前,他梦想能有几天空闲,可以持续地沉浸在一项活计当中。他现在从早到晚没事可做,却想都没想起这事儿。他所有的活动就是整理搁架上和抽屉里的东西。他还开始在纸上写些笔记,几个名字,几段不连续的句子,几幅只有他一个人能看懂的草图,也许他自己也看不懂。

    已经有好几页纸了。一些已经撕了,但他又写了些笔记。

    有人敲门,他立刻喊请进,因为他知道是霍洛威先生,他很想再见到霍洛威先生,并且已经准备好两只杯子:这是一个新近形成的习惯。

    “请坐。我还在想您要是没和我道别就先走了,我会感到奇怪的。”

    他倒上威士忌,放了冰块,看着老警察,不知道该何时停止往他的杯里倒苏打水。

    “谢谢,够了。您瞧,连我自己都意外,原来我真的没猜错。”

    霍洛威先生坐下来,舒展开双腿,手拿酒杯,坐在那张老皮圈椅里。它能带来的那种私密的舒适感和一双旧拖鞋如出一辙。

    “我说不出是什么,但案件中始终有什么东西令我不安。我想我上一次对您说过,我们可能永远也无法破案。今天我仍然不是十分乐观,但我至少发现了一个线索。我敢发誓,那个房间里还有一些东西等着我们去发现。”

    他叹了口气,从背心口袋里取出一样东西,放在阿什比面前的桌上,没有立刻看向阿什比,也没有立刻发表评论,只是看着自己的杯子,缓缓地吞下一口威士忌。

    桌子上的东西,是家里的三把钥匙之一。

    矮个子警察终于低声说道:

    “您自己有一把,对吧?您太太也有一把,贝尔·舍曼也有。所以我刚才找到的就是她的那一把。”

    阿什比没有反驳。他有什么理由反驳?他没有什么要隐藏的,也没什么可害怕的。令他尴尬的是,霍洛威刻意不从正面看他,他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态度面对这个线索。

    钥匙增加了他的嫌疑?

    “您知道我是在哪儿找到的吗?”

    “房间里,您已经说过了。”

    “我以为自己在前几次来访时已经把每个角落都找遍了。那些专家,以及埃夫里尔的人,都以为没遗漏任何角落。然而,就在刚才,我坐在房间中央,注意到书架上一堆书中间有一个黑色手包。您知道这个包吗?”

    “我知道。贝尔有两个包。您给我看的这只麂皮的,她盛装打扮时才用,另一只是平时用的。”

    “好吧!所以钥匙是在黑包里。”

    阿什比想到卡茨太太的证词。霍洛威看出他在想什么。显然,老警察接下来的话与此相关:

    “很奇怪,是吧?”

    阿什比提出了异议。他是不是不该这么做?

    “您忘了她从来没说自己看清了贝尔递给男人的东西。如果我没记错,她说她猜可能是把钥匙。她甚至没确认递东西的就是贝尔曼·舍曼本人。”

    “我知道。人可能是她,但东西肯定不是这把钥匙。对了,您知道小姑娘那天晚上拿的是哪只包吗?”

    他诚实地回答说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他明白实话实说很重要。他也可以撒个谎。他看得很清楚,霍洛威先生自从走进储藏室以后,看他的方式就和从前几次不一样:带着怜悯。

    “您确定她大概九点半左右从电影院回来时您没给她开门,是吧?”

    “我没走出过这个房间。我看到她在那三级台阶上出现时非常惊讶。”

    “她穿着大衣,戴着贝雷帽?所以几乎可以确定也带着手包?”

    “可能吧。”

    “我的同事们在她房间的桌子上一下子就找到了另一只包,所以推断她用的是那一只。那只包里面没有钥匙,所以他们得出结论,认为卡茨太太的猜测是正确的。接下来的所有推理都是根据这一点而来的。”

    “以至于现在……”

    “肯定在哪个地方出了错。这是一个丑陋的故事,阿什比先生,一个非常令人遗憾的故事。我宁愿这个故事不曾发生,为了我自己和您的清净。我想我也宁愿没找到这把钥匙。我还不知道它会把我们引向哪里,但我预感人们会以自己的方式得出结论。既然钥匙在房间里,一定是贝尔自己去为凶手开了门。”

    “难道这比她去门口送钥匙更奇怪吗?”

    “我明白您的观点。但您会看到人们将以另一种方式阐释这件事。”

    霍洛威先生走了,脸上是对他不满的表情。

    这个“M”应该是在当天夜晚被刷到石头上去的,在报纸谈论那把钥匙之前。这不是一般小毛孩的作品。完成这件事需要一罐沥青,一把刷子,需要冒着冰冻出门,可能还需要步行一段路,因为阿什比没听到有汽车在附近停下来。

    星期六这天,他因为克里斯蒂娜的反应而发现这个字母后,又看到了一些孩子。这是一群周六出来玩的小伙伴。他们以往并不在他们家所在的这条路上玩雪橇,而是在后面那一条路上玩,那儿的坡度更好。所以他们是特意选择在他家门前度过这一天。

    阿什比看着他们注视着房子,推来搡去、叽叽咕咕,像在交流什么秘密。

    阿什比不想对自己的习惯做出任何改变。正常情况下,他只有因为感冒了才会连续好几天待在家里,那时他就会从起居室的壁炉前挪到储藏室去。这一次,他表现得一模一样,嘴里含着烟斗,脚上趿着拖鞋。他惊讶地发现自己行为举止已经颇像个病人。

    有三四次,他走到储藏室外面,看到了孩子贴在玻璃窗上的脸。

    他并没打算赶走他们。克里斯蒂娜也没有,虽然她也发现了他们的恶作剧。她和他一样清楚,这样反而更好些。她做自己的事,仿佛并未关注其他人,也没关注丈夫。她几乎每天都有社区会议、茶会或者慈善事务,一场不落。

    他发现,妻子除非绝对必要,不然不会待在家里。“没人和你说什么吗?”

    “大家就谈了些慈善上的事情。”

    他不信。他不再相信妻子了。他在书桌上涂写笔记时,写了这样一句话:

    “克里斯特 8 ,也一样?”

    指的不是基督,而是妻子。他的意思是:

    “她是不是也和其他人一样想:我到底是否真的无辜?”

    报纸上并未提出这条假设。但他们每天都会推翻一条或几条另外的假设,所以,可能的范围越缩越小。

    被询问的年轻人没一个承认当天傍晚或夜里见过贝尔。根据威尔伯恩的验尸报告,死亡时间应该在凌晨一点以前。那些年轻人都至少有一个证人。电影散场后还不回家的人本来就不多,这不多的几个人聚在一块儿吃热狗或冰淇淋。

    警方向他们提问题时一点也不含蓄,其中一个不可思议的问题被报纸照录下来:

    其中两个被询问的少年承认与贝尔·舍曼有过相当亲密的关系,但他们坚持认为这是出于偶然。

    关于这个问题,阿什比在书桌上胡乱写了些名字。他相信自己认识所有和贝尔约会过的男孩,其中好几个是他从前的学生。总之都是朋友或熟人的儿子。

    是谁问询他们?大概是比尔·瑞安,因为克里斯蒂娜和洛兰去利奇菲尔德时,看到有几个本地年轻人在等候室。

    记者想用“相当亲密”这个字眼表达什么?

    他孤独地坐在储藏室里时,反复思考这些问题。他坐着,拿一支铅笔,手指插在头发中间,就好像从前熬夜备考一样。他机械地在纸上涂抹几条花纹,几个名字,有时在名字旁打一个叉。

    “相当亲密”影射的应该是车内相处的场景,所有被提到的人都可以开他们父母的车。他们几乎不太可能载贝尔去小雅舍之类的酒吧,那些地方不招待他们这个年龄的孩子。他们会带上一瓶酒,把车停在路边。所以他们用到了“偶然”这个词。

    这样的事每晚都在发生。每个人都心知肚明,父母也知道,但是装作不知道。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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