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下载APP
终身免费阅读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

全本小说网 www.qbshu.com,最快更新中国近三百年学术史论最新章节!

    支伟成案:余杭章太炎先生炳麟,少时治经,谨守朴学,所疏通证明者,在文字器数之间。旁逮子史,并多阐发,而于小学为尤精。谓:“文字先有声然后有形,字之创造及其孳乳皆以音衍。”所著《文始》及《国故论衡》中论文字音韵诸篇,能灼然见语言文字本原;盖应用清儒之治学法,而廓大其内容,延辟其新径,故其精义多发乾、嘉诸师所未发也。中年以后,究心佛典,治“俱舍”、“唯识”,有所深入。著《齐物论释》,以佛法解老、庄,乃与《瑜伽》、《华严》相会。自谓:“以分析名相始,以排遣名相终。”既游日本,兼涉西籍,更能融会新知,贯通旧学,所得日益闳肆。所著《菿汉微言》、《检论》、《文录》诸篇,皆淹雅博洽,语多深造。尝曰:“自揣平生学术,始则转俗成真,终乃回真向俗。秦、汉以来,依违于彼是之间,局促于一曲之内,盖未尝睹是也。”是先生之学,固度越清儒矣。惟生居浙东,颇究心明、清掌故,盛倡种族革命,其影响于近世学术思想者至巨。既叙勋民国,允推当代大师。伟成纂述兹书,固以“传人传学”为旨,又经先生详加论订,稍有增删。爰略志学行,用示景仰。并转载原书于后,期供海内学者共证订焉。书曰:

    得书,并《清代朴学大师列传序目》。世衰道微,足下独能存此典型!所序亦甚精审。然陡欲著书传世,则不惮加功切;纵出书稍迟数月,不嫌其晚。故鄙意有见为未是者,即识于纸端。大义未申,复作书以明吾旨:

    一、原书“先导大师”一类,列顾、黄、王、颜、阎诸公于前,其实非只此也。如朱鹤龄、陈启源于《诗》独尊毛、郑,扫徽国《集传》之芜,其功不在阎百诗下(一《诗》,一《书》)。黄生研精小学,与专求篆隶,审正形体者不同。————此数人者,或与百诗同时,或稍在前,其名不如百诗之广,其实则未必有歉,似宜并著“先导”传中。而毛奇龄诋朱有余,自身瑕垢则或转过于朱(如《四书改错》,可笑可鄙之处甚多),允宜删去。如以朱、陈、黄等不可称“大师”,则一切皆称“先导耆宿”可也。

    二、史学分“浙派”、“别派”,尚非允惬。代嬗之间,知明代旧事者,自以浙人为多,然所重则在作史耳。“作史”、“考史”二者才本不同。今宜将“作史”、“考史”分列,不必以“浙派”、“别派”分列。“作史”者,如:万斯同(《明史》原稿有列传五百卷,其纪志则未成,今所行王鸿绪史稿,非万氏原本),温睿临(《南疆逸史》),王夫之(《永历实录》),皆端然自成一书。而陈黄中之于宋史(《宋史新编》),吴任臣之于九国,邵晋涵之于南宋事(《南都事略》),谢启昆之于西魏,皆“作史”者也。毕沅之《续通鉴》,虽不逮温公,亦有所出于正史外者。余如补表诸家,皆当以“作史”论矣(如《明鉴》、《明纪》之类,不能出于《明史》外,则不足道)。若王鸣盛、赵翼,则“考史”者也。钱之《廿二史考异》,虽校王、赵为精,亦“考史”者也。史有三长,谓才、学、识。“作史”者必兼具三事,“考史”者只须一“学”字耳。其难易不同。然今之“作史”者,不过及一二代,而“考史”者乃通贯古今,则范围又有大小;是以两者不容轩轾,而不得不分也。

    三、校雠家之功罪,在清代正宜分别。其私家校雠者,虽微及数卷,但能勘对停审,则皆于古书有功。其官局校雠者则异是。清修《四库》,本藉此以禁明代书籍,为其有所刺讥也(史部、集部、笔记皆有)。观违禁书目所载,有令毁者,则《四库》不载矣;有抽毁者,则《四库》亦加以删改矣。今且未论《四库》定本,即自违禁之谕一出,而民间刻书亦多依以删改。今所传《日知录》、《天下郡国利病书》之流,已非真本。此则编纂《四库》者之罪也。纪昀之类,亟宜删去。惟朱筠请集《永乐大典》,其后遂有武英殿丛书,此则不为无功者耳。

    四、“今文”之学,不专在常州。其庄、刘、宋、戴(宋之弟子)诸家,执守“今文”,深闭固拒,而附会之词亦众,则常州之家法也。若凌曙之说《公羊》,陈立之疏《白虎》,陈乔枞之辑三家《诗》、三家《尚书》,只以古书难理,为之征明,本非定立一宗旨者,其学亦不出自常州。此种与吴派专主汉学者当为一类,而不当与常州派并存也。当汉学初兴时,尚无古、今文之分别。惠氏于《易》,兼明荀、虞;荀则“古文”,虞则“今文”也。及张惠言之申虞氏,亦“今文”也。其他如孙之《尚书》,江之《礼书》,或采《大传》,或说《戴记》,皆今、古文不分者。故不得以偶说“今文”经传,遂以常州家法概之。《春秋》三传,《梁》最微;桐乡之钟、丹徒之柳、番禺之侯(尚有江都梅蕴生,其书未见),皆具扶微补绝之心,而非牢守一家以概六艺者,与常州家法绝殊;要之,皆吴派之变迁而已。

    ————以上四事,编次时宜折衷至当,不应卤莽而为之也。

    若夫汉、宋兼采者,亦不止浙、粤为然。宝应刘台拱、朱彬二家皆兼宋学意味,而朱之《礼记》为甚,即皖学大师江、戴二公亦然(江本兼谈宋学,戴氏《孟子字义疏证》力与宋学相攻,而说经实兼采宋学,惟小学、音韵、历算、地理,不涉宋学耳)。至高邮、曲阜始醇粹无杂耳。

    龚自珍不可纯称“今文”,以其附经于史,与章学诚相类,亦由其外祖段氏“二十一经”之说,尊史为经,相与推移也(段氏《经韵楼集》有《十经斋记》,欲于十三经外,加入《大戴记》、《国语》、《史记》、《汉书》、《资治通鉴》、《说文解字》、《周髀算经》、《九章算术》,为二十一经)。

    魏源不得附常州学派。如说《诗》多出三家之外(以《小雅》“念彼共人”为厉王既放,共和摄位时作),说《书》不能守欧阳、夏侯(以黄道周三易洞玑说《洪范》),杂糅瞀乱,直是不古不今非汉非宋之学也。

    王运亦非常州学派,其说经虽简,而亦兼采古、今,且笺《周官》(庄氏亦讲《周官》,刘氏兼说《书序》,是知当时只攻《左氏》,犹未尽攻“古文”也。逮邵懿辰始书攻“古文”耳。王氏生于邵后,独兼古、今,且笺《周官》,则亦不得云常州派也)。此但于惠、戴二派外独树一帜,而亦不肯服从常州也(王少年尝至广州,为陈澧所诃,不肯服惠、戴;又与邵懿辰意见不合,故不肯步常州后尘)。

    ————此数事,虽无关宏旨,能审正则更善矣。

    原稿附上 章炳麟顿首(九月十四日)

    支伟成案:方此书属稿时,正值江、浙兴兵,沪、宁道梗;居困处危,益励于学;衷有所疑,辄就胪询;而太炎先生亦不惮挥汗作答,委曲尽言。兹并录问答之辞于后,若他日宇内清平,昌明学术,其将观此而感慨系之矣!

    问:前奉手书,渥承明教,诸所指正,悉当遵示更改。惟愚昧之资,尚有怀疑莫决者,辄胪陈于后,伏愿先生再进而教之,抑又伟成之厚幸也!

    答:烽火接天,吾与子犹效鲁城弦...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下载APP
终身免费阅读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