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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本小说网 www.qbshu.com,最快更新老子、孔子、墨子及其学派最新章节!

    “天志”“明鬼”“非命”三义,组成墨子的宗教。墨子学说,件件都是和时代潮流反抗,宗教思想亦其一也。说天说鬼,原是古代祝史的遗教。春秋战国时,民智渐开,老子孔子出,大阐明自然法,这类迷信已经减去大半了。像墨子这样极端主张实际主义的人,倒反从这方面建设他学术的基础,不能不算奇怪。试把他所说的仔细研究一番。

    墨子的“天”和老子、孔子的“天”完全不同。墨子的“天”,纯然是一个“人格神”,有意欲,有感觉,有情操,有行为。所以他的篇名,叫做“天志”。墨子说:

    我有天志,譬若轮人之有规,匠人之有矩,以度天下之方圆。曰:中者是也,不中者非也。(《天志上》)

    子墨子之有天之意也,上将以度王公大人之为刑政也,下将以量天下之万民为文学出言谈也。视其行顺天之意谓之善意行,反天之意,谓之不善意行。(《天志中》)

    这是说当以天的意志为衡量一切事物之标准。然则天的意志到底怎么样呢?墨子说:“天欲人之相爱相利,不欲人之相恶相贼。”(《法仪》)

    何以见得呢?墨子说:“以其兼而爱之兼而利之。”又何以见得天是“兼爱兼利”呢?墨子说:“以其兼而有之兼而食之。”墨子欲证明天之“兼有兼食”,因设为譬喻。说道:“天之有天下也,无以异乎国君之有四境之内也。今国君夫岂欲其臣民之相为不利哉?”(《天志上》)“楚之王食于楚四境之内,故爱楚之人,越王食于越,故爱越之人。今天兼天下而食焉,我以此知其兼爱天下之人也。”(《天志下》)

    墨子既断定天志是兼爱,于是天的赏罚,有了标准了。他说:“顺天意者,兼相爱交相利,必得赏。反天意者,别相爱,交相贼,必得罚。”(《天志上》)“然有不为天之所欲而为天之所不欲,则夫天亦且不为人之所欲而为人之所不欲矣。人之所不欲者何也?曰:疾病祸祟是也。”(《天志中》)

    读此,可知墨子讲天志,纯是用来做兼爱主义的后援。质言之,是劝人实行兼爱的一种手段罢了。然则这种手段有多大效果呢?据我看,很是微薄。第一层:墨子证明天志一定是兼爱,他的论据就是“天兼有兼食”。何以能证明天是“兼有兼食”呢?毕竟拿不出证据来。他说“天兼爱”,和老子说“天地不仁”,正是两极端的话,到底谁是谁非?谁也找不出最高法庭来下这判语。第二层:“疾病祸祟”是否由天做主?若如近世科学昌明后,找出非由天做主的证据,墨子立论的基础,便完全破坏。第三层:墨子不讲良心上的道德责任,专靠祸福来劝导,立论是否圆满?墨子说:“践履道德得福,否则得祸”,假如有人说“我不愿得福而愿得祸”(人激于意气时,便往往如此),墨子将奈之何?何况祸福报应还是缥缈无凭呢?

    第四层:墨子的天志和基督教很相像;但有一点大不同处。基督都说灵魂,说他界。墨子一概不说。灵魂他界,没有对证,福祸之说,勉强可以维系。专言现世的祸福,越发不能自完。墨子提倡苦行,和基督教及印度各派之教相同。但他们都说有灵魂,所以在极苦之中,却别有安慰快乐的所在。墨子苦是专讲道德责任,不拿利害计较来感动人,也还罢了。他却又不然,专说的是利害问题。利害和苦乐有密切关系,此本易明之理。他的非乐主义,已经要人把肉体的快乐,牺牲净尽,问有什么别的快乐来替代呢?却没有。顶多说我“所行合义,心安理得”,算是一种安慰。如此归到极端的良心责任说吗?他却又不以为然。墨子本是一位精于论理学的人,讲到天志,却缺漏百出,所论证多半陷于“循环论理”。我想都是因“天志论”自身,本难成立。墨子要勉强把来应用,未必不是他失败的一个原因哩。

    “天志”之外,还加上“明鬼”,越发赘疣了。墨子的明鬼论,不外借来帮助社会道德的制裁力。他说:“吏治官府之不廉洁,男女之为无别者,有鬼神见之,民之为淫暴寇乱盗贼……夺人车马衣裘以自利者,有鬼神见之。”(《明鬼下》)

    墨子明鬼的宗旨,握要处就在此。所以他引证许多鬼的故事,讲的都是报仇作祟,叫人害怕。至于鬼有无的问题,他并不在学理上求答案,乃在极粗浅的经验论求答案,实在没有什么价值。

    墨子这种宗教思想,纯是太古的遗物,想是从“史角”传来的。在他这种干燥生活里头,若并此而无之,自然更不能维系人心。但这种思想,对于他的学说的后援力,其实也很薄弱,徒然奖励“非理智的迷信”,我们不能不为墨子可惜了。

    墨子的宗教思想,有一个附属主义,曰“非命”。这个主义,直捣儒道两家的中坚,于社会最为有益。“命”是儒家根本主义之一,儒说之可议处,莫过此点。我国几千年的社会,实在被这种“命定主义”阻却无限的进化。墨子大声疾呼排斥他,直是思想界一线曙光。主张有命的,《列子·力命篇》最为明了,今先引来参证:

    力谓命曰:若之功奚若我哉?命曰:汝奚功于物而欲比朕。力曰:寿夭穷达贵贱贫富,我力之所能也。命曰:彭祖之智,不出尧舜之上,而寿八百。颜渊之才,不出众人之下,而寿四八。仲尼之德,不出诸侯之下,而困于陈蔡。殷纣之行,不出三仁之上,而居君位。季札无爵于吴,田恒专有齐国,夷齐饿于首阳,季氏富于展禽,若是汝力之所能,奈何寿彼而夭此,穷圣而达逆,贱贤而贵愚,贫善而富恶耶?力曰:若如是言,我固无功于物而物若此耶?此则若之所制耶?命曰:既谓之命,奈何有制之者耶?朕直而推之,曲而任之,自寿、自夭、自穷、自达、自贵、自贱、自富、自贫,朕岂能识之哉?

    “力”与“命”确是两件对待的东西,有命说和力行说,确不能相容。像列子这种主张,人人都是生下地来,已经命定,还要做什么事呢?所以墨子痛驳他。说道:

    今也王公大人之所以早朝晏退,听狱治政,终朝均分,而不敢怠倦者,何也?曰:彼以为强必治,不强必乱;强必宁,不强必危,故不敢怠倦。今也卿大夫之所以竭股肱之力,殚其思虑之知,内治官府,外敛关市、山林、泽梁之利,以实官府而不敢怠倦者,何也?曰:彼以为强必贵,不强必贱。强必荣,不强必辱,故不敢怠倦。今也农夫之所以蚤出暮入,强乎耕稼树艺,多聚叔粟而不敢怠倦者,何也?曰:彼以为强必富,不强必贫,强必饱,不强必饥,故不敢怠倦。今也妇人之所以夙兴夜寐,强乎纺绩织纴,多治麻丝葛绪,捆布而不敢怠倦者,何也?曰:彼以为强必富,不强必贫,强必暖,不强必寒,故不敢怠倦。今虽毋在乎王公大人,若信有命而致行之,则必怠乎听狱治政矣,卿大夫必怠乎治官府矣,农夫必怠乎耕稼树艺矣,妇人必怠乎纺绩织纴矣。王公大人怠乎听狱治政,卿大夫怠乎治官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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