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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本小说网 www.qbshu.com,最快更新老子、孔子、墨子及其学派最新章节!

    自孟子说:“何必曰利?亦有仁义而已矣。”后世儒者,因此以言利为大戒。董仲舒更说:“正其谊不谋其利,明其道不计其功。”于是一切行为,专问动机,不问结果,弄得道德标准和生活实际距离日远,真是儒家学说的莫大流弊。其实孔子也并不如此。一部《易经》,个个卦都讲“利”。孔子说“利者义之和”,说“以美利利天下”,说“乐其乐而利其利”,何尝说利是不好?不过不专拿“利”来做道德标准罢了。

    墨子则不然。道德和实利不能相离,利不利就是善不善的标准。书中总是爱利两字并举。如“兼相爱交相利”(《兼爱中下》)、“爱利万民”(《尚贤中》)、“兼而爱之从于利”(同上)、“众利之所生何自生,从爱人利人生”(《兼爱下》)、“爱人者人亦从而爱之,利人者人亦从而利之”(《兼爱中》)、“天必欲人之相爱相利”(《法仪》)、“若见爱利国者必以告,亦犹爱利国者也”(《尚同下》),诸如此类,不可枚举。以常识论,爱的目的在人,利的目的在己,两件事像很不相容,然而墨子却把他打成一片。第一件,可以见他所谓“利”,一定不是褊狭的利己主义。第二件,可以见他所谓“爱”,必以有利为前提。他说:“忠信相连,又示以利,是以终身不厌。”(《节用中》)。简单说,从经济新组织上建设兼爱的社会,这是墨学特色。

    经济学的原字(Economy),本来的训诂,就是节用。所以墨子的实利主义,拿“节用”做骨子。“节葬”不过是“节用”之一端,“非乐”也从“节用”演绎出来。今综合这几篇来研究“墨子经济学”的理论,研究墨子的经济学,须先从消费方面起点。墨子讲消费,定出第一个公例是:

    以自苦为极。(《庄子·天下篇》)

    凡足以奉给民用则止。(《节用中》)

    墨子以为人类之欲望,当以维持生命所必需之最低限为标准。饮食是“黍稷不二,羹胾不重,饭于土塯,啜于土铏。”(《节用中》)衣服是“冬以圉寒,夏以圉暑。”(《节用上》)宫室是“高足以辟润湿,边足以圉风寒,上足以待霜雪雨露,墙高足以别男女”。(《辞过》)只要这样就够了,若超过这限度,就叫做奢侈。墨子以为凡奢侈的人,便是侵害别人的生存权,所以加他个罪名。说是:

    暴夺人衣食之财。(《节用中》)

    近代马克思一派,说:资本家的享用,都是从掠夺而来。这种立论根据,和二千年前的墨子正同。

    论到生产方面,墨子立出第二个公例,是:

    诸加费不加利于民者弗为。(《节用中》)

    凡费财劳力不加利者不为也。(《辞过》)

    墨子以为:生产一种物事,是要费资本、费劳力。那么,就要问:费去的资本劳力能够增加多少效用?所费去的和所增得的比较,能否相抵而有余?试拿衣服来做个例,墨子说:“衣服,适身体和肌肤而足矣。……锦绣文采靡曼之衣……此非云益暖之情也。单劳力,毕归之于无用也……”(《辞过》)他的意思以为穿衣服的目的,不过取其能暖,穿绸比穿布并不加暖,所以制绸事业,就是“加费不加利于民”。

    墨子非乐的主张,就是从这个公例衍生出来。他说:

    若圣王之为舟车也,即我弗敢非也。古者圣王亦尝厚敛乎万民以为舟车。既以成矣,曰:吾将恶许用之?曰:舟用之水,车用之陆,君子息其足焉,小人休其肩背焉。故万民出财赍而予之,不敢以为戚恨者。何也?以其反中民之利也。然则“乐”,反中民之利亦若此,既我弗敢非也。(《非乐上》)

    这是说:音乐是“加费不加利于民”的事,所以要反对他。墨子以为总要严守这个公例,将生产力用到有用的地方,才合生产真意义。所以他说:“把那些阔人所嗜好的‘珠玉鸟兽犬马’去掉了,挪来添补‘衣裳宫室甲盾舟车之数’,立刻可以增加几倍。”(《节用上》)

    墨子更把这种观念扩充出去,以中用不中用为应做不应做的标准,凡评论一种事业一种学问,都先问一句:“有什么用处?”,如:

    问于儒者曰:“何故为乐?”曰:“乐以为乐也。”子墨子曰:“子未我应也。”今我问曰:“何故为室?”曰:“冬避寒焉,夏避暑焉,室以为男女之别也。”则子告我为室之故矣。今我问曰:“何故为乐?”曰:“乐以为乐也。”是犹曰:“何故为室?”曰:“室以为室也。”(《鲁问》)

    这是墨学道德标准的根本义。若回答不出个“什么用处来”,那么,千千万万人说是好的事,墨子也要排斥的。

    墨子这种经济思想,自然是以劳力为本位。所以“劳作神圣”,为墨子唯一的信条。他于是创出第三个公例,是:

    赖其力则生,不赖其力则不生。(《非乐上》)

    墨子说:人和禽兽不同。禽兽是“因其羽毛以为衣裘,因其蹄蚤以为绔屦,因其水草以为饮食”。所以不必劳作,而“衣食之材已具”。人类不然,一定要“竭股肱之力,亶其思虑之智”,才能维持自己的生命。所以各人都要有“分事”。什么叫做分事呢?就是各人自己分内的职业。墨子于是感觉有分劳的必要,又创出第四个公例,说道:

    各从事其所能。(《节用中》)

    各因其力所能至而从事焉。(《公孟》)

    墨子设一个比喻,说道:“比如筑墙然,能筑者筑,能实壤者实壤,能欣者欣,然后墙可成也。”(《耕柱》)有些人“竭股肱之力”,有些人“禀其思虑之智”,无论是筋力劳作,或是脑力劳作,只要尽本分去做,都是可敬重的。只有那些“贪于饮食惰于从事”的人,墨子便加他一个恶名,叫做“罢而不肖”了。(《非命上》)

    在这种劳动力本位的经济学说底下,自然是把时间看得很贵重。墨子于是又创造出第五个公例,说道:

    以时生财,财不足则反之时。(《七患》)

    “光阴即金钱”(Time is money)这句格言,墨子是看得最认真的。他所以反对音乐,就因为这个原故。他说:“那些‘王公大人’们日日听音乐,还能‘早朝晏退听狱治政’吗?农人日日听音乐,还能‘蚤出暮入耕稼树艺多聚菽粟’吗?妇人日日听音乐,还能‘夙兴夜寐纺绩织纴’吗?所以断定音乐是‘废国家之从事’。”(《非乐上》)他反对久丧,也是因为这个原故。他说:“儒教的丧礼,君父母妻长子死了,都服丧三年。伯叔兄弟庶子死了,都服丧一年。其余族人亲戚,五月三月不等。这样,人生在世几十年,服丧的日子倒占了大半,还有什么时候去做工呢?而且服丧的时候,做成许多假面孔。‘相率强不食以为饥,薄衣而为寒’‘扶而能起,杖而能行’,闹到‘面目陷,颜色黧黑,耳目不聪明,手足不健强’,这不是于卫生大有妨碍吗?这不是减削全社会的劳力吗?所以断定‘久丧为久禁从事’。”(《节葬下》)

    墨子又极注意人口问题,他有第六个公例,是:

    欲民之众而恶其寡。(《辞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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