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下载APP
终身免费阅读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

全本小说网 www.qbshu.com,最快更新中国哲学原论最新章节!

人之亦是此我之“所是”,而更不必念及“我”。则此亦非出于求一己之名之私心,而是出于求与人心交通,以同是非之公心。以至人之实自知其有才德足称,而望人之知之,而求有世之名,以得见用于世,亦可是出于望人共享其才德之公心。道家之徒,知求一己之名者之非,亦知人之以名言与人争辩,而欲人之所是,同于“我”之所是者,为求我之存在于我之外,而可使我失性命之情;故其忘名不辩之教,有其深旨。然道家之徒之必欲逃名,而谓人不当于其所是非好恶之人,与之以名,则不知其亦不可免;亦不知其出于公心者,亦不可非。又与人相辩难,而非意在使人同于“我”之所是,而只意在使人同于我之“所是”,而非以“我”之所是临人者,及人之实有才德,而求人之共享者,亦皆可出于公心,同不可非。由道家于此等等,未能见及,唯见人之以言辩争名,而行名失己之祸,故亦未能对名言之名及人之名位名闻之名,更有一积极之肯定态度也。

    然道家之徒,因知人之才德之实属己,而与之名与否,在他人;人之用名言以成辩,属己,而实加认许与否,在他人;故又能深有见于此中之“名”与“实”之恒相悬距,而不相合。人固有才德微,而名闻甚大者,亦有才德盛,而名闻甚小者。又有其言甚真甚诚,而人未实加认许信从者;更有其言不真不诚,而人径认许信从之者。则世间之名实相悬距,固不可以道理计。道家之徒亦以此而益轻名。然在儒家之孔孟荀之教,则于人之才德盛而名不闻者,则教以务更自修其德,而以其名之闻不闻,任诸他人。于其名之过于其实有之才德者,则教以更求其才德之盛,足以称其名。至对人之好名求名者,则恒顺其心,而更教之以当如何自修其才德,方可有美名传天下后世。孔子所谓“不患莫己知,求为可知也”是也。儒者更立种种才德之名为教,于社会政治中,设种种名位,使实有种种才德者居之,而得其所当得之名,以使名实相称。则才德在己,名在人,而人我相应和;人乃既存在于其自己之才德之内,亦存在于他人之名中,则亦非必有道家之“行名失己”、“德荡乎名”之虞。而儒者之教更有顺人之好名之心,以使之更勉于自成其实才实德之益。至于对世之已有实才实德,而无名位者,或实无才德而虚有名位名闻者,则更为之作褒贬、为清议,加以平反;即其人已死,亦以美恶之名谥,加于其身,以成此平反;总期在社会政治与历史中人之名与其实之相应合。则于道家所见及之世间名实之相悬距,儒者虽亦承认其为一事实。然化除此事实,以求其不相悬距,则视为人所当有之理想,而可由人之努力而渐达者。此亦皆为儒者之名教之义之所涵者也。

    缘此儒者之以名为教,必重名位,亦必立种种才德之名;更有种种言,以教人如何成此才德之道;亦有种种言,以言人之名实之相称与否,而褒之贬之。然此名言之立,皆必出于公心,然后可以成此名教或言教。儒家必期在以此名教,勉人有其实才实德,然后见此名教之大用,而后人得其用名用言之道。此则儒家之徒,自孔子以至孟荀,大体相承之旨。至于墨家之徒,则其用名辩,以立天下之公义,则亦意谓此名辩,可出于为天下之公心。墨家亦力求名与实之合。然墨家只知名言之义,为客观外在,而不能如孟子之能知“言”之“义”,出于人“心”中所知之“义”,亦属主观而内在;又不知顺人之好名求名之心,以勉人成其才德。故墨家亦不如儒家之重施设名位,及以名为褒贬、定谥法等。是其不及儒者言名之义之广大者也。

    然儒家之有名教亦重名位、褒贬、谥法等,以求世人之才德之实与其名位名闻相应合为归,此亦是为一般之世人立教。至儒者之对弟子直接施教,则恒只教人自勉于使才德称于其名位;于有实才实德之人,别教其当更求其德之进,至不怨人之不己知,人不知而不愠之境,如前文所说。依孔子之教。人果能至于不怨人之不己知,人不知而不愠,则其德唯己所自得自知,或惟天知之,故孔子有“知我者,其天乎”之言。此孔子之言知我其天,亦唯是孔子之自知此“知我其天”。故此天之知孔子,亦只藏于此孔子之自知之内。在孔子之心中,实只有自得自知,而不知他人之知之与否。只有此自知自得,而自足自乐,即使孔子入于无待于外之绝对之境界。在此无待于外之绝对境界中,孔子亦自可不言。故孔子有“予欲无言”,而如“天之四时行、百物生”,惟“默而识之”之一境。孔子弟子颜渊在陋巷,而自得自乐,孔子与之言终日,于孔子言“无所不悦”,而“如愚”;亦几于此一境。故孔子独叹颜回为好学。此一境,亦后之儒者所共向往之一境。道家之学,自其言圣人真人至人之无名无言,而能自得自乐而论,亦实同是向往在此一境。故庄子内篇特有契于颜渊之学。在此一境中,孔子颜回及老庄,皆同不自见其个人之名闻名位,亦可不用名言,而只生活于一绝对之自知自得、自足自乐,而无待于外之境中。然此中人之不用名言,亦非易事。因万事万物原皆有名而可言。则人之心一念及万事万物,即将不免出于此境,而落入名言之世界。此中如何使人念及万事万物,仍不落入名言之世界中,而得长住在此无言之境,仍当另有一思想方式,以助成之。

    四 惠施之辩与其归趣

    此上节末所提及之一思想方式,吾意初为于“万事万物之多,而更能见其纯一”之思想方式。此能于万事万物之多,而见其纯一之思想,即形上学之思想。人依形上学之思想,而于万事万物明其一共同之形上之道,即可化繁归简,于多见一,而于万事万物之繁多之名,亦可化繁归简,以一名统多名,更自忘此一名,以忘言而唯见此道。此即如孔子于四时行百物生,唯见一生生之道;庄子于万物,唯见一变化之道;老子于“万物并作”,唯见其复归于无物之道等。此皆是于万物万事之多,见一道,以更只体此道、冥合此道,以忘万物万事与其名之繁多,以使此心得安住于无名无言之境者也。

    对此孔子老庄之言形上之道,吾前文已及之,今不多论。吾今将说者,是世所谓名家如惠施之辩,亦初是自觉或不自觉的,求超万事万物与名言之繁多,而向在此见一道,而体道,以忘言之境。惠施之书五车,固是以辩为名者。然就天下篇所言之惠施十一事(或说为十事,但以分为十一事为宜)以观,则其辩之目标,明在破除世间之名言、与其所指之事物之种种差别相,而求于万事万物之繁多中,见其只属于天地之一体,而泛爱万物于此一体之天地之中,更不见此万物之繁多,亦忘其名言之繁多。泛爱万物与分知万物不同。分知万物,则物相差别亦各有名,而不能以一体名之。泛爱万物,乃以一泛爱之情,摄受万物之差别于一体之中,则此“泛爱万物;天地一体”,固亦是超知与名之境界,为惠施所向往。故其十一事乃终于此一事也。

    沿此上所说,则庄子与惠子之向往,实未尝不同。唯庄子言“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乃本于其直下会悟得一“通我与天地万物”之道,而不由天地万物、以思其有种种差别之名言,即能直下忘名言,而住在无名无言之境。惠施则先念此天地万物之有其种种相差别之名言在,故更须先以辩破此名言之差别,方得契于泛爱万物之天地一体之义耳。

    此天地万物之有种种名言之差别,原依于天地万物之呈于吾人一般之心知,固有种种相对之不同方面,而有其互相差别之相之故。如天地万物之呈于吾人一般之心知之有大小、内外、宽厚、高下、中偏、南北之方位、生死、同异、有穷与无穷之相对之不同方面是也。今观天下篇所言惠施之十一事,除最后“泛爱万物,天地一体”为其结论宗趣所在之外,其前言十事,皆不外言由此诸相对之不同方面,而成之种种差别之相,皆可推至其极,更可通而观之;以见其相对之差别相,皆可破可忘,而合为一绝对无差别之一体,则其差别之名,亦皆可不用,而只见其为一体。则人可更忘此一一差别之名,以得进而契于无名、忘名,而泛爱万物天地一体之境而已。

    关于此惠施十一事中之前十事、古今注者固有种种说。因庄子天下篇只陈其结论,而未说明其理由,则古今注者皆不免于猜测。吾今更为之说,亦同不免于猜测。然其结论宗趣,不外如上所说,则显而易见。今扣紧此宗趣以言吾所猜测,则其第一事所谓“至大无外,谓之大一;至小无内,谓之小一”,盖即是说世所谓大小内外相对之差别,及于至大至小,则当言一。吾人一般所谓大者,乃自其能包含小者而言。大能包含小,而小不能包含大,则小为有外,而小在大内,此一般之大小内外之名所由立也。然大者对更大者为小,小者对更小者为大。大更有大,至于至大,而其外“无大”,亦“无外”。则至大之名,依“无大”“无外”之名而立。小更有小,至于至小,而至小者,其内“无小”亦“无内”。则至小之名,依于无小无内之名而立。言大必归于至大,言小必归于至小。而至大依无大无外,至小依无小无内。则言有至大至小,即亦当言无大无小。言内外,亦当言无内无外。而大小之内外差别之名即归于一。若谓大更有大,无所谓至大;小更有小,无所谓至小。则惠施或将说如大皆更有大,则大皆为小;小皆更有小,则小皆为大;而物皆同时为大为小。大小之名,同在一物,则亦可归于无大小之分别。然惠施是否有此说则不可知。依吾人今之意。以论此问题,则可说此大小,本是二物之量间之一关系,原无一物可称至大或至小,亦无一物可就其本身言其为大为小。一物对大者为小,对小者为大。此乃一物对其余二物之二关系。此二关系,原不只在此一物之自身。故一物之自身之为一物,无碍于其有此二关系,及此二关系之互相差别。故不能由一物之自身之对此为大,对彼为小,而谓此大小皆同在此一物中,以说大小之无差别也。然吾人若由关系以说差别,此差别亦即依此关系而说。人若于物,不自其关系而观,则此大小之差别,仍毕竟不可说。惠施之观天地万物,固可不由关系而观也。此外惠施亦可由大小之关系之有二,而相对相反,亦不可相离,以说此大小之二关系之合为一全体,于此合为一全体处,更不见此大小二关系之分也。要之,此中有种种思想义理可说。惠施毕竟如何说法,皆不可知。然其旨在言小大可通观为一体,而不见小大之分,因而亦不见内外之分,则其宗趣所在,固显然无疑也。

    惠施第二事为“无厚不可积也,其大千里”。惠施何以有此说,亦不可知。此盖是言大之至于千里者,自另一面观之,亦可为无厚。如一平面之空间,观其广度,则其大千里而甚长。观其深度,则可无厚则至短。千里之长与无厚之短固有分,然其同属此平面则无分,而专自此无分处看,则固不见其差别也。又此“也”可作“耶”字解。则是言无厚可由积以至千里之广大。如荀子正论之言“积厚者流泽广”。此即是说由“积”可通“无厚”与“大千里”以为一体。此解亦通。或更可取他解。然其旨在通无厚与大千里之差别,则宗趣显然也。至其第三事之“天与地卑,山与泽平”,则盖是言天山之高与地泽之卑固有分,然自天地山泽之相连续处而观,则亦无分。其第四事“日方中方睨”,则盖是自日之运动历程中,其由中而睨(偏)之连续处,看其中偏之无分。第五事言“物方生方死”,则应是自物之在生死历程中,其生与死之连续处,或此生彼死,此死彼生之连续处,看生死之无分。盖凡自时空中之事物之连续处观,其分别处,固皆可统一于一连续体,而不见其分别。宇宙中之一切物,在时间中之生死之状态之别,在空间之中高卑之地位之别,其运动之由中而偏,或由此至彼之别,固皆同可统一于一时空大连续体中而观,以视之为一体也。

    其第六事“大同而与小同异,此之谓小同异;万物毕同毕异,此之谓大同异”。则上二句乃言一般之同,有大同与小同之别。依大同成大类,依小同成小类。类各不同而互异,小类与大类又不同而互异。世间之物有类之分,有大类小类之分,而亦有种种类、及种种大类小类之差别名。然在大类之上,更有大类,则异者可互同;小类中更有小类,则同者又可互异。是即异中有同,同中有异。则事物之相同者亦相异,相异者亦相同。于同者观异,则可忘同;于异者观同。亦可忘异。同异可忘,而同异之差别可泯。又异中有同,非毕竟异;同中有异,非毕竟同。毕竟异为大异,毕竟同为大同。则一般之同异,非大同大异,而为小同小异。由一般之小同异,进于毕同毕异,亦如由一般之大小,进于至大至小。由一般之大小进于至大,而无外,亦无大,进于至小,而无内,亦无小;而大小之分别可泯。由小同小异,进至毕同,则无异,进至毕异,则无同。则充同异之量,至乎毕同毕异,同时亦即至于更无异亦无同之境,而异同之观念亦可泯矣。

    其第七事“南方无穷而有穷”,此要在以南方为例,以通有穷与无穷之分别,其如何通法,亦不可知。如向南方而行,其前无穷,而始于足下,则其后有穷。此是一讲法。南方非北西东三方。南方之无穷只限于南方,亦穷于此南方。此是一讲法。又欲穷南方之无穷,须步步前进以求穷之,而后见其无穷。步步穷之,则每步皆有所止而穷。唯赖此步步有所止而有穷之事之相续,乃可以言有无穷,则无穷待此有穷以成无穷矣。又是一讲法。再人果能以无穷之步履,以穷无穷之南方,则南方无穷,亦可为此无穷之步履所穷,亦是一讲法。此外亦尚可能有其他讲法,以释此语。惠施毕竟如何讲法,亦不可知。然其意在通此有穷与无穷之分别以为一,则固当是其宗趣之所存也。

    其第八事“今日适越而昔来”,亦可有种种讲法。如今日适越而来到越时,则其适越之事已成昔,是一讲法。今日适越而来到越时,今日已成昔,又是一讲法。今日适越而到越之时,今日与此适越之事,皆成为“昔之来到越之事”,再是一讲法。庄子齐物论言“未成乎心而有是非,是今日适越而昔至也”或谓“未”当作“夫”,即言人必成心先定,而是非随之,则此下一语可是谓:昔先有至越之成心,然后有今日之适越之事。此又是一可能之讲法。或更有其他之讲法。然其旨在言今昔之可相转变而相依,“往适”与“到来”之可相转变而相依,而旨在通“今”与“昔”,“往适”与“到来”之分别,则宗趣亦显然也。

    其第九事“连环可解也”,亦不知惠施初如何讲法。昔人或谓相连之环,乃互贯于其环之虚处,此虚处不见有连,是一解。环之连,乃人之使之由不连而连,则逆回此由不连至连之历程,而还至不连,则环亦可解。如后之俗语中“解铃还是系铃人”是也。此又是一解。或谓以锤破连环,则连环可解,亦未尝非一解。然要之其宗趣在说连与不连相依而立,可相通为一,则亦显然也。

    其第十事“我知天下之中央,燕之北,越之南是也”,则人或以天下无处不可以为中,则燕北与越南亦可为中,此是一解。又燕之北犹至北,越之南犹至南。至大之外无大,至小之内无小,则至北之地更无北,至南之地亦无南。无南无北,则南北之名废,而只有一中央,兼连于此南北,以合南北为一。此又是一解。或更有他解。然其旨在合南北中央以为一,以见其为一体,则归趣显然也。

    庄子天下篇又言天下之辩者所言之二十一事,其中之卵有毛,郢有天下,犬可以为羊,马有卵,丁子有尾,山出口,白狗黑;与荀子不苟篇所言之“齐秦袭”、“钩有须”;以及荀子正名篇所举以实乱名者之言“刍豢不加甘”、“大钟不加乐”,其说皆不可详考。然要不外言世之视为异者,未尝不可见其同;世之视为无者,由其变而可使之化为有;世之视为有者,由其变而可使之化为无;世之视为互相隔离不相连续者,可由其相连续处,观其不相隔离,以合为一体。人稍能用思,固皆能思万物之异中有同而能变化,不相连续者之或亦可有其相连续之处,以合相异而相隔离之物,为一体,以观之;而更忘其分别之名,以体一切万物之为一体也。

    吾前著荀子正名与先秦名学三宗,谓荀子所谓以实乱名,即指惠施一型名实之论。此型之名实之论之大旨,在以天地万物之一体为大实。由此大实以观吾人一般用以分别此大实之种种名言,无不可兼泯其差别,而说其无差别。此非谓惠施全不知天地万物有种种差别。庄子天下篇文谓惠施多方,其书五车,其道舛驳。人问“天地所以不陷,风雨雷霆之故,惠拖不辞而应,不虑而对,遍为万物说”,则见其亦知注意万物之差别之故。然在天下篇所言之十一事中,则偏在言天地万物之一切大小、内外、长短、高下、生死、中偏、同异、南北中央之方位、有穷、无穷、连不连等一切相对之差别,皆可通之为一体,而以泛爱之情,摄之以成一大实;而更忘其用一般之名言差别,所形成之知识之差别,而得契于庄子之“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而“忘名言超知识”之一境。故惠施与庄子为良友。然其辩则与一般之见之不知此一体之义者,互相对反,惠施遂与此一般之见,相辩无已,而天下篇谓其“卒以善辩为名”,荀子乃谓“惠子蔽于辞而不知实”。惠子遂被后世列为名家。然实则惠施正是要泯化世间之名之差别,以归于一体之大实。亦可说为实家,非名家也。

    就惠施之十事所及,以观惠施所欲泯除之种种差别,大皆属于由事物之高下方位长短中偏之空间相,事物之生死往来之时间相,及同异、有穷无穷、连不连之相对范畴之相,所形成之诸差别。此可与西方哲学中之时空等范畴之论相应合。其书五车若传,亦必当有其种种妙论,以自证成其说。然其宗趣则在泛爱万物,见天地一体。此泛爱之名,近墨子之兼爱。一体之义,则庄子所畅言。其言泛爱,盖只是一以情泛摄万物之境,必非如墨子之爱人之爱。爱人而一一利之,为可能之事。爱万物而求一一利之,则唯后之佛家之普度有情之众生者,庶几近之。惠施之泛爱,盖亦非佛家之义,亦非于万物必一一利之也。泛如水之泛,泛爱固当只是于万物有一泛摄之情之心境而已。则其泛爱之名,虽大可是由墨子兼爱之名所转成,而其所归向,则仍在契于庄子之心境。则吾人视惠施之教为由墨家义,以过渡至道家境,而通墨与道者,亦未尝不可也。

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下载APP
终身免费阅读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