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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 来布尼兹至康德菲希特之归向一神境之道路

    上文所述斯氏之理解上帝自然,要在通过一切自然物之升降出没于一整个之自然中而理解,此乃纯属一观照性的理解。故吾人前说斯氏之哲学为观照凌虚境之哲学,其理解存在之实体,亦是观照此实体,升之于观照境中而理解之。此观照的理解,亦即人之心灵先由在静观或旁观状态中,升至一切自然物之上,而更观照其升降出没于无限之自然或上帝之怀中,所成之理解。在此理解中,一一自然物有其性相,而有其种类,凡性相种类同之自然物,皆无差别。而性相种类差异之物,在其能力互相限制影响,而共存于一统体之自然或上帝之怀,而为其所超越地包涵时,亦无差别而同类。此又可称为兼本吾人前所论之依类成化境,而泯个体于类,亦本吾人前所论之功能序运境,而以物之能力或功能之相感,而兼泯个体所属之类之别;以观照一统体之实体之形上境界者。然此一切自然物之个体,是否只可以其种类性相说之?则是一问题。一一自然之物之求其种类之延续者,何不以同属于一统体的自然或上帝之故,而泯其求种类之延续之要求?亦是一问题。于此吾人若正视一种类中个体之自求其存在,与求其种类之存在之要求之强烈,及其为此而受之种种之苦难,则不容人之于此只取一静观旁观之态度,以观照此属一一类之个体之升降出没于一无限之自然或上帝之怀中,以只见得浑然一体之自然或上帝之无限完全而止。哲人于此,固更当先正视此世界中一一个体之个体性,然后再看人于正视此一一个体之个体性之后,能否再保存一超越地包涵一切个体之上帝之存在。

    此在西方哲学史上与斯氏同时之来布尼兹之哲学,即为能正视一一个体之个体性,而又欲保存一超越地包涵一切个体之上帝之存在者。此一哲学,在论一切存在之所以为存在,在其有能力以表现其性相于外,与斯氏同。而其先说明个体之存在,然后论证上帝之存在,亦包涵有对此世间中个体之存在之直接肯定。在其上帝存在之论证中,兼有传统之本体论宇宙论之论证,亦有以上帝保证永恒的真理及保证个体存在之预定和谐的论证。此后一论证,亦即兼为个体世界之成立而说者。来氏之哲学在根柢上乃依于吾人前所论之感觉互摄境。在此境中,每一能感觉者皆可说有心灵,而以其自身心灵之统一,统摄其他个体所表现于其前之性相种类之多。此即初是以个体心灵之个体的统一,为统摄性相种类之原理,而非以一切不同性相种类之个体,升降出入之大自然,为统一之原理。依来氏说,一个体心灵可知觉世界之一切个体,以成其统一心灵中之世界。一一个体即各有其统一心灵之世界。依此一一个体之独立并在而相斥,则其所感觉者,与其他个体之力及其所表现之性相,虽配合相应,然亦不能互知其相应。若一个体心灵,自谓能由想像,知此相应,此知亦只属其个体心灵之自身,而其知即各封闭于自身;与其他个体之心灵,不相为通,亦无力以必然成就此中之配合相应者。故必有一超越诸个体之上之心灵,有大能大力,亦有一大意志,以必然的成就此中之配合相应,亦真知此配合相应,以使此配合相应之关系,由此意志而成就,亦存于其知中;然后一一个体心灵、得共存于此大心灵之以其大意志与全知,支持其存在、知其存在之宇宙秩序中,而得以其活动之相应配合,以合成一宇宙之大和谐。是即同于谓:若无此上帝之存在,则不能有此宇宙秩序,一一个体心灵,即不能有其活动之相应配合。此其即无异于为保证此个体心灵活动之相应配合,然后不能不有此上帝之存在。来氏之此一对上帝存在之论证,乃其所新创。此一新创之论证,乃为保证此一切个体之共在一宇宙秩序中而有。有此上帝之心灵之在一一个体心灵之上层,以直接使其活动得相应配合,则一一个体心灵,即皆可各由其心灵直接上升一步,以想像其他心灵之存在,并问其活动之相应配合如何可能,即可进而肯定此上帝之存在。于是此上帝与人之心灵之相距,则只在一间;乃可由人之内心之反省而知此上帝之存在、信其存在,而不须如斯氏之必外观自然物之出入升降于自然,方能见有上帝矣。

    此外,来氏又有一上帝之论证,乃自上帝之保证永恒的真理或真命题,如数理关系之真理或真命题,而说。此种数理关系之真命题,乃不以个体事物为主词,其所设定为主词者,亦可颠倒为宾词者。如甲数大于乙数之命题中,乃以甲数为主词者,亦可改为乙数小于甲数之命题,而以乙数为主词。此类命题无一定之主词,亦不属于存在的个体事物或人之个体心灵,以自为一普遍的真理、永恒的真理,则应有一普遍地超于一一个体心灵以上之永恒的心灵以知之,以真理只对一心灵之知而为真故。此永恒的心灵即上帝。

    此来氏对上帝存在所提之二新论证,今不拟如后人之加以批评,而将先说其正当为人之求由世间之存在物,以上升于一上帝之肯定,宜经之一程。此二论证之价值,在提升吾人之思想缘感觉互摄境,至观照凌虚境之哲学,以更求上升于上帝之肯定。来氏之谓心灵为统一的知觉者之义,可将人所知觉之事相之杂多,摄入于一为统一之知觉者之心灵之中。于来氏之谓一一心灵所知觉之世界,为一封闭的系统,若与以一最佳之义解释,即谓一一心灵能将所知觉之杂多之性相,统摄于其内,而各卷藏之于密,非其外之心灵所得而见;而一一心灵中亦除其所知觉之性相之外,不更与其性相所附属之实体相接;而此心灵即皆为吾人所谓只见性相之一观照的心灵。人由其心灵之能卷藏其所知觉之世界,而藏之于其自身之密,即唯自见其自己心灵之存在。缘此心灵之存在,以在其内部升进其思想,即可至于为此心灵之原。之上帝心灵。由此上帝在一一个体心灵之上,而能形成此诸个体心灵与世界之配合和谐而知之者,则此上帝之心灵,自为一能照见一切心灵中之世界,使此一切世界对之开朗者。然上帝尽知此一切世界,则此一切世界即皆同上升而卷藏于上帝之密怀。人循此措思,则来氏之哲学虽称为多元论,然亦是摄多以上归于一之论,即亦为“由世界之事相之多,至为统一之心灵者之多,至上帝之心灵之一”之一哲学,而引人由下学而上达者也。来氏之重超个体之上之永恒真理之存于上帝之心,亦是一使人之思想,由只思想对主观个体心灵为真者,以超于其上,而观照遍对一切主观个体心灵为永恒真之真理,以接于上帝心灵之一上达之思想也。

    来氏哲学之谓一一个体心灵中所知觉之世界,为一封闭的系统,唯上帝能知一一个体心灵所知觉之一一世界,而有此一一世界之开朗于上帝之心,亦赖此上帝之心之知之,而得存在云云,其中自有一力求上达之哲学方向,如上所论。然人固原不自谓其个体心灵所知觉之世界为封闭者。因人在知觉或感觉活动之进行中,亦明见世界之次第开朗于其前,其心灵亦对世界而开朗。如康德之谓人除其现有之知觉经验之外,更有其无定限的可能的知觉经验,次第化为其现实之知觉经验者,更不愿闻此个体之心灵为封闭的系统之说。然吾今则将谓除人在道德生活理性生活以外,人之心灵原可说为自我封闭者,而人所感觉之世界更自始可说为一封闭系统。此所谓为一封闭系统,非谓此系统内部,不能无定限地开展,而是其虽能无定限地开展,然对其他心灵中之世界言,仍为互相封闭者。此互相封闭之理由甚单纯。即心灵在反观其感觉时,虽能本理性以推知或直感其他心灵亦为一能感觉者,要不能感觉他人感觉之所感觉,而只能自感觉其所感觉,在此义上,即见一一心灵之感觉世界,为互相封闭者。在此互相封闭之情形下,人即由理性以推知或直感其他能感觉心灵,与其所感觉世界之存在,而人亦可本其所感觉世界中,无此其他心灵与其所感觉之世界之存在,以谓其他能感觉心灵与其所感觉世界,为不存在,而视之若无物。然后吾人方能了解何以人之只有感觉性的对所感觉之物之欲望者,可视其所感觉之人物为纯物质,不见其中有心灵之存在,而加以蹴践之故。在此心灵之可本其所感觉世界中,无其他心灵与其所感觉世界,而谓其为不存在之情形下,则此心灵亦可不实依理性,以求知其他心灵与其世界之存在;而一一心灵与其所感觉之世界,即由其各自封闭,而相望为一大无明、大黑暗,亦各以其大黑暗、大无明,掩盖包覆其他心灵,而使之互显一不存在之相者。则此时,除吾人谓在此一一个体心灵与其感觉世界之上,有一大心灵,以照破此大黑暗、大无明,则此一一心灵与其感觉世界之平等真实存在,即不得而说。一一心灵若不透过此大心灵之观点以观世界,而只本其自身之观点以观世界,则终只能成就一唯我主义。若其更透过其他心灵之不见其自身存在,以观其自身,则当更见其自身之亦包裹于此大无明,大黑暗中,而亦可说其自身为不存在矣。此当为来氏之哲学,所以必于一一自我封闭之心灵之感觉世界之上,更说一其上之大心灵之一理由所在。故其由此自我封闭之心灵,更超升于其上,以说到此大心灵,要亦为一上达之哲学。

    然此来氏之哲学,虽为一上达之哲学,而毕竟为一自相矛盾之哲学。因吾人至少可说若人之心灵真为一自我封闭于其感觉世界者,即彼当绝不能本理性以知其他心灵与感觉世界之存在,亦不能知有在一一个体心灵之上之普遍永恒的真理,更不能知有其上之上帝之存在,知此上帝之能知一一个体心灵与其感觉世界等。由此而人之感觉世界纵为自我封闭者,然人之理性要非一自我封闭者。而人之理性之知与人之感觉之知,则不能谓之同属一心灵之知觉,而应为不同种类与不同层次之知之能。后于来氏之康德,则为灼见此理性之知与感觉之知有受动能动之不同,而言统此理性之知与感觉之知者,乃人之具超越的统一性之统觉;人之理性之能,更可分为理性与理解。在人以感觉经验为所理解之所对时,此人之理解亦有其自具之活动方式或范畴,不由感觉知觉来者。感觉知觉又自具感知方式如时空等,亦纯由内而出。由人之理性又可涌现自我、世界、与上帝之总体性之理念,更可运用其理解经验之方式范畴之纯粹概念,以对此自我、世界、与上帝之理念自身,作种种理性的思维,纯粹概念的规定。此诸规定,则又为超越于人之可能经验知觉范围之证实以外之诸规定,而不免于形成种种诡论,而不能有究竟之证成者。就上帝之问题而言,则此上帝之理念,虽为人之理性自身所形成之一统摄世界与自我之一理念,用以轨约知识之进行,以向于一最高之统一者,然其存在性,则不能由纯粹思辨之理性而证明。然此康德之哲学之提示人之有具超越的统一性之统觉,以及由理性而形成之总摄性之自我、世界,与上帝之理念,其意义皆超越于一切可能经验范围之外,则足见此人之心灵自身,自有能无限的向上超越,以趋向于完全之理性。此所向之完全者之上帝之存在,虽不能由理性自加以证明,然人之由此而反省其有此向上超升,而向于此完全之心灵,则可更求此完全者之存在,于人之实践理性所成之道德生活之中。康德之哲学之提示此人之心灵之有此向上超升,以求此上帝之存在,在人之全部之理性中得以证成,亦为人之求肯定上帝之存在之思想历程中,人所宜经之一程。

    然此康德之哲学,由人之道德生活之必求福之归于有德之人,而建立之上帝存在之一置定,乃只就人之有此道德理性,必当如此置定,而说其不容人之不置定之,而人不得不信仰之。此所信仰之上帝之存在,为人之依道德理性,所发出之信仰之所支持。然此信仰中,则并无对所信仰者之存在之实证。又其以有德者必不能自致其福,而必赖上帝为之致福,亦无必然之理由。其故盖由康德之所谓有德者,既只自己应知义而不求利,其知义而行之,唯是个人之自顺从其依理性而自建立之形式的规律,而不重道德生活之客观内容,亦不重此客观内容对人之情操上任何满足之故。而后康德派之菲希特,则知道德生活自始为个人之我与非我之其他人之我之共同生活。此共同生活,即自始为有客观的内容之生活,亦可使人有道德情操上之满足者。菲氏论上帝之存在,则直接由我与非我之其他之我,相互置定其为一真实之存在,有其相互之道德行为,而由此相互之行为,以见一超各自之主观之自我之客观精神、普遍自我之存于其中,而说此普遍之自我,即为上帝。依于此普遍自我之即存于有相互道德行为之自我之中,而人即可于此相互之道德行为,所成之道德生活中,以直感此普遍自我之存在,而亦直感上帝之即存于其自我之中矣。

    此一菲希特之哲学,以一普遍自我、客观精神即上帝,吾人不必照其原来之词语而说。此要在人之相互之道德行为道德生活中,原可直感对方之道德心灵道德人格之存在,如前于道德实践境中所说。今将此义,只推进一步,即人于此既直感此人之道德心灵与人格之存在,则其存在亦即存在于此直感之中。此中,人之由相互之直感其道德心灵人格之存在,而更形成扩大提升其道德心灵道德人格,即见一人之道德心灵人格,非只属于一人,而亦属于他人。此一心灵人格初固“在自己”,然表现于他人,为他人所直感;则亦在他人,而成为“对自己”者。此中人之道德心灵人格之相互感通,即相互普遍化其自我,以成一普遍的道德自我,亦彼此互相包涵之自我。今更自此互相包涵,而相互感通所成之统一的精神实体处看,则可说为一绝对之自我、绝对之精神实在。而人我相对之自我或主观之精神,则可说为此绝对自我绝对精神实在之分化的表现;而由其表现之相互感通,以重见此绝对自我或绝对精神实在之统一者也。

    八 对归向一神境之真实的理解

    对此由道德心灵之互相涵摄而结成统一的精神实体之义,有两种理解之方式。一为在人之道德宗教生活之直接体验中之理解。此为最真切者。其二方为哲学思维的理解。则此中之理解,只能指示一到直接体验的理解之路。原人在一般之道德生活中,只须我与他人间,有真实之同情共感,而更能自加一真切之反省,即原可见得:有此人我之道德心灵结成之统一的精神实在,朝朝暮暮呈现于此真实之同情共感中。然因人之自我之生活习惯与欲望上之限制与封闭,深藏于人之心灵生命之底,而其人我对峙之情与人我分别之见才息,即又自此心底再起;故当此精神实在之呈现之时,人恒不及有真切之反省,而此所呈现者,已消逝无踪。人对此统一的精神实在,遂恒难真知其为存在。唯当人之自我之日常生活习惯,不能用事之时,如人与我同遭遇一大患难,如自然之灾难,民族之危难,人与我同在一对自然,对其他民族之大战争之中之时,此真切之反省方出现。盖当此时,人平日之日常生活习惯,全然不能用事。人与我一切平日之所有,与其自然生命,无论内内外外,皆战栗于存在与不存在之间。吾人之心灵,即自此平日原有生活习惯,与其他内内外外之一切生命之执著中,超拔而出,更四顾无依,见世界唯是一片之荒漠苍茫,而皆在一大震荡之中。如整个世界在一大地震中,或一大洪水之出而淹没一切之时,则人即皆可有此感。人在决生死之战场中,亦有此感。在人遇此大灾难或在战场中时,人之互相合作扶助之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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