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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理由,则在由近代生物学之进化论之出,而打破昔之生物种类一成不变之说。此进化论之出,原于一对生物之演变之历程,依次序而由先至后,加以顺观。此一流之类之思想,可称为由顺观生物演变,而成之进化论思想。依此进化论,生物之演变即其种类之演变。此种类之演变,依达尔文说,初原自一生物之后裔,有偶然变异之性质,以遇不同之环境而自然淘汰,适者生存,更遗传此变异之性质于后代,遂成其种类之演变。依拉马克之说,则偏在说生物为求达其生存之目的,而求适应不同环境,以求生存之后天活动,亦原可遗传,故形成其种类之演变。要之,此皆是谓世间不同种类之生物,乃原始生物经长时间之演化,代代有偶然变异,或对其不同之环境,有不同适应之活动,更代代遗传,而有之结果。则今自然界生物之有不同种类,乃原始生物演化之结果,而非由生物之先为其类性之所决定。此诸生物现有之类性,亦可以其生活与环境不断相适应,及后代亦可再有偶然之变异之故,乃不复再有于其后代。则此生物之类性,本身为一可变之性。而后代之生物之类性,亦恒在不断形成中。自此生物进化之全程中,看此类性之不断形成与变化,则此类性,即只存在于此生物进化之历程中,而非存于其上其外。任一有关生物之类性之概念,唯在某生物进化出,而有此一类性时,可用之以说明此生物之形态与生理。当此生物由进化变异,以成另一种类之时,则此概念,即更对此生物之形态生理,无加以说明之用,而成废物。

    由此种生物演化论之思想之影响,而近世西方学术思想,更视一切天文、地质、人类与其社会文化现象,无不在演化之历程中,而其所属之类,亦无不由其演化所形成。于是,凡用以说明一切现象之类概念,亦同皆可由此诸现象之进一步的演化,而成为无用。其当前之有用,即皆只为一时之有用。由此而有现代之实用主义者之谓:一切学说之由集合诸已有之类概念,而创造成者,其用以说明自然与人类社会之未来之演化,皆不能谓其为绝对之必然,而只为预期悬拟之假设,而待证于吾人对自然及人类社会现象之后来之经验者。由此而在一切思想学说中,此类概念虽可不废,然人皆只可先加以悬空举起于实有之自然社会事物之上,而以之为试探事物之何所是之思想设计、思想工具;如蜗牛之触角,可进可退,可伸可屈,用以探其前触之物者。故皆可用,可不用;可真,可不真;或真,或不真;而其自身无所谓真不真,亦无所谓实不实者,唯可说在何条件之下,则为可用以成判断思想之真,而指实物之实者而已。

    依此西方近代之经验主义思想、演化思想之发展,至实用主义之视由任何用类概念集合成之学说,只为形成人之思想上作试探假设之工具之说,而西方希腊中古以类概念代表一客观实在之思想,即一去而永不复返,而由类概念之自身原无指实之意义,人亦即无妨自由加以构造,以形成种种对实际事物,可能的假设,而更无拘束。人之形成构造种种可能的类概念之事,亦得一空前之大解放矣。

    六 自由构造类概念、类名,而悬观“类”于主观客观或内外之间之“类”与“数之类”的思想

    上述之近代思想大解放,亦表现在近代逻辑思想于一切类概念类名,皆视为可指一种类中众多之个体,至无穷之个体,亦可只指一个体物,或无所指之个体物,而类概念类名,即与其所指个体之多与少、有与无,皆可无关。于是,类概念及类名之世界与个体事物之关系,即彼此可全然松开。人不须更胶着于个体物之多少有无,以思类概念类名,人之构造形成其类概念、类名之事,即可更自由无碍。由于此类概念、类名可自由构造,更运用之以指客观实在,而不附著于客观实在;又非主观思想所先验必然的具有者,遂亦不附著于主观思想;而此类概念或类名之地位,则可说其如悬于主客内外之间。依人之可自由构造类概念、类名,人可由一性相而定类,可凭一个体之关系而定类,更可单凭一关系而定类,如上文第三节所及。此重关系过于重性相,更重于关系自身分种种类,或于各种之“类”间,更论其关系,则是一现代逻辑思想之倾向。

    关系,初为诸个体之关系,种类,亦必以个体为分子,概念之既连于个体,亦连于种类,更连于关系者,即为数之概念。此数之概念,乃人所不能逃者。吾人于上篇说,一个体为唯一无二,此一与二,即为数。依种类之概念,以说个体,恒必说其个体之数。如以人说一室中之人,而说有一人,有二人。此一、二,即如在“人”之概念,与其所指之“个体人”之间,而初不可以专指此“个体人”,亦非专指“人”者;而是由“人”之连其所指之“个体人”,而后可说此“人”有数,或此“个体人”有数。至于一个体有数性相,而可属于数类,则又见性相与类之有数。此即“数”之一面连于“类”,一面连“个体”之证。若说关系,则或为类间之关系,或为个体间之关系。此中之类与个体有数,关系自亦有数。而一一之数,又可各表示各类之事物中,其个体项目之多少之相同。所谓个体项目之多少相同之二类,即同有某若干数之个体之二类。此某数之概念,即成为定此“个体项目之多少相同之类,为一类”之类概念。而“数”,亦即可视为“各类事物其个体之项目之多少相类者之类”矣。然诸数间,又有其相互之关系,如大小等。此诸关系亦有类。吾人之将种种数,合之分之,增之减之,即可形成各种之数。此各种之数间,又有种种之关系。数之增无定限,而有超限数,有限数与超限数,各为一类。有限数与超限数之间,亦有其关系。由此而种类、关系之概念,即遍运于一切有限数与超限数之概念之中。而论此种种之“数”之关系与数之“关系”之“种种”,在现代逻辑数学思想中,亦有种种专门之学说,非我所能论,亦多与本书所论者无关者。然关于现代逻辑数学思想中以类言数之思想及类型之说,则与本章之论题,直接相关,不可不一论。

    七 观类之层位

    此现代逻辑数学思想中之类型说,初在求解决数学中之诡论。然其说之所以立,则依据于一更广泛之类的逻辑、类之哲学之观点。此乃由于人之反省及此类之观念,初原自人之用定类之某某性质,指具此性质之一切个体事物,而定此一切个体事物为一类。此中之个体事物,属最低一层位,类则为较高之一层位;此一类中之“一切个体”之“一切”,即只限于一切有某性质之个体。此中用以定类之性质,亦即所以直指谓个体。至于吾人之更说此用以定类之性质自身,亦有其性质,则此性质之性质所定者,即属较高一层位之类,其项目,非个体事物,而为诸性质。如吾人以白之性质定类,其项目即是一一个体事物具白之性质者。吾人如说白、蓝、红、黄等诸性质,有一可见之性质,而以有可见之性质定类,则其项目,即是白、蓝、红、黄诸性质。此有可见之性质,即属较高层位之概念,其所定之类,如红、白、蓝、黃,亦属较高层位之类。此中,定较高层位之类之概念,可用以论谓较低一层位之类,而不能直用之以论谓个体事物。如吾人可说某白物之白,是可见的性质,而不能谓某白物是可见的性质。于此。吾人若谓一切色只有红、黄、蓝、白、黑五者,则吾人说一切是白的之物,一切是蓝的之物,……皆分别规定一类。此中之“一切”,亦只分别用于“是白的一类之物”,“是蓝的一类之物”等。然吾人说一切有此一切颜色者,则另规定高一层位之一类之物。如吾人可说万花筒中有此一切颜色,或日光中有此一切颜色。此万花筒与日光,乃依其具一切颜色而自成一类,而同以具一切颜色为其实词。此即与一切是白之物,只须是白色,亦只以白为其宾词,此宾词不包涵一切颜色者,不同其层位。此一切颜色中之一切,则用于定红、黄、蓝、白、黑之各项,为一类,而不同于“一切是白的”中之“一切”,只用于定一切白物为一类者。故此二“一切”,乃不同层位之“一切”,以各有其所定之类。吾人亦不能以此两一切为同义,而混淆其层位,故不能说一切白物类中有白与他色,亦不能说一切颜色类中有诸白物等也。此分别“一切”之有不同之义,即所以分别类与由诸类合成之类之类,以成层位高下之不同之类者。而在同一层位之类或类之类之中,自尚可有虽同层位,而类之型式仍不同者。如一切是白的、或一切是红的,皆由其具有一色,而各被定为一类。故定此二类之思想方式相同,而所用之命题函值,互同其型。但人如将一切是白而方者,定为一类,又将一切是红而圆者,定为一类,则皆是以一属色、一属形之二性质所定出之类。则定此二类之思想方式虽相同,与所用命题函值亦互同其型;然却与前之只以具有一色定类者,不同其方式,亦不同其型。但又皆可说属于同一层位,而与以具一切颜色所定之类,不同其层位者。因此后者中之一切颜色中之一切,乃属于高一层位之一切,而一切具一色者,或一切具一色与一形者,乃属低一层位之一切之故也。

    此分个体与类之层位,并以属一层位之类之型式,仍有种种不同之类型之论,唯在其辨类之层位一点上,最为重要,而为可用以解决若干逻辑上、言说上之诡论者。如人说一切话皆是假的,即成一诡论。因若一切话中包此一话,则此一切话是假的,是假的,即不能说一切话是假的。反之,若一切话中不包括此话,则此一切话不是一切话,即亦不能说“一切话是假的”,而此“一切话是假的”亦是假的。……此即形成一诡论。此类诡论,现代逻辑中所举出者尚多。然此皆可由限定此中所用之“一切”之名之意义,而避免之。如限定此“一切”于人未说此一切话是假的以前之一切话,或某范围内之一切话,则此诡论可避免。若然则所说为假之一切话,在一层位,此一切话是假的,在上一层位。若吾人更说“此一切话是假的”是假的,又在更上一层位。则此中之所谓话,有种种层位之话。每一层位之话,各成一类,当分别说;而不能将此不同层位之话,混为一类,即不能将此各层之话,合为“一切话”之类,而更说其为真为假矣。此合各层位之话之一切话,先无层位之限定,乃不可说者,亦即混乱诸话之类型者。

    此种将一切话分层位类型之论,虽可解决若干逻辑上之诡论,亦同时使若干名词概念,失其可普遍应用于各层位之意义。因若依此说,而谓凡“一切话”皆只限一层位之一切话,则话之一名即不能连于一切层位之话而用。则如“一切话是人说的”,或“一切话皆是话”,便皆不能说。然吾人亦难否认一切话无论在何层位,皆是话,皆属于话之类中。而此“一切话皆是话”之一话,如视为属高层位者,亦可视作此中之一切话之类中之一分子的一话,而属低层位。此外,如说“一切思想是思想”之思想,亦可视作一切思想类之一分子之思想,而居低层位。然依今之类型说,则谓在此“一切话皆话”、“一切思想皆思想”之情形下,我们固可说一类事物同时是其自身之分子。一切话是话之类。此话之类之本身,亦是一话,而亦在话之类中。故此话之类,同时为其自身之一分子。凡此一切“类”之可成为其自身之分子者,皆可更合为一类。然世间亦有其他之“类”,不能成为其自身之一分子者,如人类以一一人为分子,然人类自身非人类之一分子。一一个人各是一个人,人类非一个人。又如一切颜色之类中,有红、黄、蓝等类之色,而“一切颜色”之自身,则不能说是一颜色。则此一切类之不能以其自身为其分子者,又皆可合为一类。此与上述之一切能以其自身为其分子之类,即相对反而各为一类。

    然今问:此一切不以其自身为其分子之类,是否亦以其自身为其分子,而“以其自身为其所属之类”?于此若谓其亦以其自身为其分子,乃“以其自身为其所属之类”,而此类之自身却是“不以其自身为其所属之类”,此是一自相矛盾。若不以其自身为其分子,乃“不以其自身为其所属之类”,而此类之自身,正是“不以其自身为其所属之类”,则又当说其乃“以其自身为其所属之类”。此亦是一自相矛盾。今欲去此诡论,则只有根本不问此一问题,即不问此不以其自身为其分子之类,是否以其自身为其所属之类之一问题,亦即对此中之高层位之类,是否属于低层位之类,其与此低层位之类之为一类,或不为一类,根本不能加以论说。人于此只能直下分别高层位者与低层位者,而知有此不同层位之类型。是即所以根本避免上列之问题,而不问,即所以自然消除由答而成之诡论之道也。

    吾人对一切不以其自身为其分子之类,可只分别其类之为高层位或低层位,则于上文所谓可以其自身为其分子之类,亦可只分别其类之层位,而更不说其为其自身之分子,以混淆其层位。此即可使不同层位之概念思想言说,皆各居其位而不乱矣。

    八 观类之层位之贯通

    上述现代逻辑数学思想中辨类之层位之说,自是依于对类之世界实有之面相,作一如实说。然复须知:如上所谓人之说话之类,所以有层位之不同,初是依于人说话有先后之序,而可以后序之话,说先序之话而来。凡此以后序之话说先序之话者,应有其内涵的意义之贯通;则依此而有之话之层位,亦可直就其内涵意义之同处,而说其贯通与相类,更以此说其贯通相类之话,为最高一层位之话,如吾先说某话,继有说“某话是真”之一话,更有说“某话是真是真”之一话。此即一标准的“以后序之话说先序之话”之三层位之话。此其所以为三层位之话,即由必先有话,然后继有“此话是真”以下之话。此中之后一话,所以说前一话,故包涵前话,而又对前话更有说。此所说者,不在前一话中,故前话为下层,后话为上层。上层包下层,下层对上层,则有所不包。此上层之包下层,即见上下层之贯通。由此贯通,而我们更可说:此三话皆是话。而此“三话皆是话”之一话,则更在上一层,乃包此三话者。此“三话皆是话”,亦在最后之序上说者。此最后之序上所说之三话皆是话,并非将第一层之话概后二层,而淆乱层位。因此话之义,原可通贯于一切话故。此话之义之通贯一切话,初是只自其内涵讲,不自其外延讲。此话之内涵之义,原可用以指一切不同层位之话。故吾人既说一话与其后二层位之二话后,即可就此三话皆具此话之内涵之义,而见此话之外延,及于此三话,而说“三话皆是话”。则此中有层位之分,亦有层位之贯通,以见各层位中之有不同之话,而亦皆同是话。此层位之可贯通,乃由“话”自始在内涵之意义上,可指一切话。而实见其贯通,则在知此三话皆具此“话”之内涵意义;故在此三话之后,可说此三话皆是话之一话,为一最高层位,最后序之话;以说出:此话之内涵意义,原能指一切话,以上贯于三层位之话。此即是既说此中层位之不同,而又兼说其贯通也。

    依此以论上述之一切话皆假之诡论,则见将此对“一切”,分辨其层位,限定其意义于一定之话,以消除诡论之道,可用而不必用。因人说一切话皆假者,乃由其知有话为假,更以此话为假之义,遍用于一切话,故有一切话皆假之话。人见有话为假,亦原可直将此“话之为假”,用以意指一切话。此即是将“话之为假”之内涵的意义,遍用于一切话。但此有话为假之意义,原只限于此所有之话,原不能通用于一切话,故其所意想之“一切话为假”本身为假。对此说一切话为假者,若有人能指出有他话为真,或在其说一切话为假时,意许此他话为真,而人更指出其实已意许他话为真,而问其此一切话为假之话,是否真时;彼亦自知其一切话为假之不当说而为假。故此人之说一切话为假时,非初无其所意指与意想,而其说亦正是用以表达其意指意想者。他人欲使其知此话之本身之为假,固有其道。他人之指出其说此话时,是意许他话为真,而使其自知其自相矛盾,亦正是一道。而当此话被知为假时,人之说此话本身为假,亦自有其意义。此中,(一)人先说:“一切话为假。”(二)更知此“一切话为假”之话,实被意许为真。(三)再知此“一切话为假”之本身实为假。此即共有三层位之话。此中,其始于第一层之话,乃以终于第三层话之故,而被消除,故第三层之话亦即为包涵此第一层之话,更消除之者。凡后一层位之话,肯定前一层位之话,而加一“是真”之话,固是包涵之。凡后一层位之话,对前一层位之话,加一“是假”之话,亦是包涵之也。则此中并非须先将前一层位之话中之“一切”所指之话之类,先加限定于某些原是假之话,而后有后一层位之话也。若此中已将前一层位之“一切”,限定于某些原是假之话,则此“一切话为假”,先已本身为真,则此诡论,自不发生,然却不能解释何以人恒有此诡论之故,亦不能有高一层位之“说低一层位之话为假”之话;同时将使高一层位之话,包括低一层位之话者,只限于说其为真之一形态,而少一说其为假之一形态,则于高层位之话,所以包涵低层位之话之二形态,亦未能备足矣。

    此依序以说高低不同层位之话,其中之层位之不同,乃依于人说之先后之序不同。此先后之序必不可变,故层位之高低,亦必不可颠倒。层位之高者可包涵其低者,或说此低者为真而存之,或说此低者为假而去之。故层次低之话,与层位高之话,亦不能平等相对为二类。层位之低者之话之真或假,皆可包涵于层位高者所以说其真或假之话中;而反之则不然。然此中层位高之话,说层位低之话为真时,亦即落到此层位低之话上去说,而既往说其为真之后,亦可更去此“为真”之一话,而只存此层位低之话。故说层位高之话者,于由高层落到低层,而说低层之话为假之后,即消除此话,亦消除此“为假”之一话,而亦落到低一层位。因此话既消,其“为假”之话亦消,则说此话之话,即只是一话,因其已无所说之话也。只是一话,即非在高层位中说话之话矣。由此以高层位之话,说低层位之话既毕,即落到低层位,便可见在此高低二层位中,可由低层位,以依序上升,至高层位,或亦可更依序下降,至低层位,而可知此中之高低之层位之有其分别,亦有其贯通矣。

    由此以观,所谓类之是否属于其自身之问题,亦当自其内涵而观。一类之属于其自身者,如概念之概念,亦是概念,对言说之言说亦是言说,对图画之图画,亦是图画。此中之由“说一类属于自身”,而形成之概念名词,即正为较其所说之概念名词,为高层位之概念名词,而非较之为低一层位者。故谓概念之概念亦是概念者,正以概念之概念中,已包涵概念之故,图画之图画亦是图画者,亦即以其中已包涵有图画之故。至于类之不属于其自身者,即吾人不能更进而本此概念,以形成其高层次之概念者。谓“是色”之类,指一切红黄诸色,“是色”之类之本身,不是一色,不属于色之类者;即吾人可有红之色、蓝之色,而无“色之类”之一“色”之谓。谓有人性之类,指一切个人,而有人性之类自身,不属人之类,不是一个人者;即吾人不能有“人之类”之一“人”之谓。色之内涵中,更无其上一层位之“色之类之色”之内涵以包之,人之内涵中,亦无上一层位之“人之类之人”之内涵以包之,故不能说“色之类之色”是色,亦不能说“人之类之人”是人。是见一类之属不属于其自身之类,亦即依其有无“上一层位之类,其内涵,足以包之”为定也。凡一类之概念名词,吾人能运用于其自身,而于其后再建立一上层位之概念名词,以包涵之,以成一由低层位至高层位之次序者,谓之属于其自身之类。不能形成此一次序者,谓之不属于其自身之类。此即仍是以此由低层至高层之次序之有无,定此“属于自身之类”与“不属于自身之类”之分也。依此次序之有无,以说类之不属于其自身者,即说:于此类,一切属于其自身之话,皆不能说,而亦皆是假;而此说其是假之一话,则只所以销此一话,而同于只说此类之为此类。由此而更不须说:于一切不能说其属于其自身之类,合为一不能属于其自身之一类;而亦不须更问:此一切不能属于其自身之类,是否属于其自身,以成一诡论矣。此一问,乃先设定“一切不属于其自身之类”之自成一类,然后能问。今若不设定其能自成一类,则此问自亦无有。而吾人只须自知:于此等之类,因吾人不能依之以再建立上文所谓高层位之概念名词,而一切说其自身属于其自身之话,皆为假,而被消除;则亦更无此“不能属于其自身”,为此等“类”之宾词,以使之成为一“是不能属于其自身之类”者,自不能有此类之是否亦属于其自身之问矣。依此吾人之能否将一概念名词用于其自身,以建立一高层位之概念名词,以定类之属于自身,与不属其自身者之分别;则人之概念、名词,自是有可用于其自身与不可用者之别。此分别,乃在概念名词之是否初为指所对之经验事物者。若其初为指所对经验事物者,则皆不能用于其自身,以建立高层位之概念名词。如红色等原指经验事物中之红者,故不能用于自身,人类原指经验中之一一个人者,亦然。但如言说、图画、思想等,则非指所对之经验事物,而是指吾人之主体活动者。凡吾人之活动,可以其自身活动与其所成者为对象者,则表此活动之名词概念,无不可再用于其自身,以次序建立更高层位之名词概念。吾人之言说活动,可以言说活动与已成之言说为对象,思想可以思想为对象,亦如吾人之图画活动,可以自其所已绘成之图画为对象,吾人造机器之活动,可以已往之机器为对象。故说一切言说者,仍是言说;思想一切思想者,仍是思想;对一切图画之图画,仍是图画;在机器上造机器,仍是机器。此乃由于凡人之活动凭依其已往之活动与其结果,而依次序以更形成者,皆原可以其所凭依者之意义,为其本身之所内涵之意义,而在此情形下,即可用此所凭依者之概念、名词,思之、说之,以成高一层位之概念名词。此所成之高一层位之概念名词,既高一层位,即不得谓其再属低一层位。则此中不当有混淆高一层位之类于低一层位之类之事。然此固不碍吾人之可说此中之不同层位者,有具内涵意义之相贯通,而相类者在,更以此说其贯通与相类之言说,为最高一层位之言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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