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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调指出这误解。由这论述我们也很容易看出,这样一种直接就推导出“赞美崇尚爱的人自己必定是被爱或者会被爱的”的结论绝非正确————尤其是在一个将那本身就是爱的人钉上十字架的世界里,尤其是在一个迫害和清除了这么多爱之见证者的世界里。

    哪怕在这方面的各种条件有所改变,即使事情不再进入那种“真理之见证者不得不牺牲生命和鲜血”的极端和关键,这世界在本质上仍然没有变得更好,它只是变得更卑琐更缺乏激情。因此,那在通常的情况下被世界称作是“值得爱的”的东西,永恒自然就会将之视作是某种该谴责和该受惩的东西。一个如此被人称作是“值得爱”的人,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首先就不会去认真考虑永恒或者上帝对于一种本质的并且在本质上艰巨的生活所提出的要求。这值得爱的人,在讨价还价杀价的问题上,他知道所有各种可能的借口和开脱和睿智法则;于是他就有足够的爱心去把自己的睿智留一点给别人,这样,人们通过他的帮助而有利地去安顿好自己的生活,轻松而舒服。与这值得爱的人在一起,人们觉得那么安全,那么欣愉;一个人绝不会因为他的缘故而开始想到“有着某种永恒的东西存在”,或者想到“这永恒的东西对一个人的生命有着怎样的要求”,或者想到“这永恒的东西如此贴近一个人,以至于它的要求会直接与今天的日子相关”。这是一个人值得爱的地方。但是,一个人,如果他不去要求他人,却通过严格而认真地对自己要求许多东西来让人感觉到一种这样的要求是存在的,那么这个人就是不值得爱的。和他在一起,各种借口和开脱看上去就不怎么好看了,一个人为之而生的所有东西都置于一种不利的光线之下;和他在一起,一个人无法真正觉得舒服,而他则更不会用现世的,乃至是令人愉快地虔诚的豁免来帮一个人摆正各种舒适性的坐垫。

    然而,这一值得爱的性质是什么呢?它是对“那永恒的”的叛卖。因此,现世那么地喜欢它。因此,世界总是对这样的话感到愤慨————“对上帝的爱是对世界的恨”[29]。就是说,在永恒的要求真正的被落实的时候,看起来事情就好像是,这样一个人仇恨一切对大多数人来说是生活的意义所在的东西[30]。因此,多么让人不知所措,多么古怪,多么不值得爱啊!而相反,去激励和帮助人们在他们所爱的迷途之中继续,这又是多么值得爱,多么有爱心啊!但是,“欺骗人众”是爱吗?难道因为那些受骗者们将之视作爱,因为他们感激这欺骗者就仿佛他是他们的最大恩主,因此这就是爱了吗?难道“在欺骗之中爱”和“在欺骗之中被回报以爱”就是爱吗?我曾想,爱是这个:在对“那真的”的转达之中愿意亲自去做出每一种牺牲,但不愿牺牲哪怕一丁点真理。

    尽管我们想要忘记现实,忘记世界是怎样的,并且诗意地将这整个关系转化进想象之世界,然而,事情的本性决定了:在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中,如果要真正赞美崇尚爱的话,那么“不利己”就是不可或缺的要求。让我们大胆地作一下诗意的尝试[31],在这尝试之中我们与现实世界毫无关系,而只在想法之遥远之中把“赞美崇尚爱”这一想法从头到尾走一遍。如果,在诗意上理解,要由一个人完全真实地谈论真实的爱,那么在这里就有一种双重的要求:这谈论者必须使得自己成为自爱者,并且这谈论的内容必须是关于“去爱那不可爱的对象”。然而,在这样的情况下,要从“赞美崇尚爱”之中获得什么好处是不可能的;因为只有在这样的时候————要么是谈论者被看作是有爱心的人,要么是谈论的内容是逢迎的话题、是关于去爱那可爱的对象,只有在这两种情况下,我们才可能从中获得好处。而在“要从‘赞美崇尚爱’之中获得什么好处是不可能的”的时候,“去赞美崇尚爱”恰恰就是不利己的。

    看,那个古代朴素的智慧者,他在所有人中最知道怎样去最美丽地谈论那种“爱美丽的人和美丽的事物”的爱[32],他是,是的,他是全民族中最丑的男人[33],是最美丽的民族之中的最丑的男人。人们会以为这会吓阻他去谈论那种爱美丽事物的爱————一般人们总是避免在被绞死的人家里谈论绳索[34],即使是那些俊美的人们一般也避免在明显丑陋者在场的时候谈论美,更不用说丑陋者自己了。然而不,他就古怪而奇特得足以去觉得恰恰这是吸引人而有启迪的,就是说,古怪而奇特得足以使自己进入可能存在的最不利的处境之中。因为,在他谈论“那美的”的时候,在他在思想和语言对“那美的”的渴慕之中迷醉着听者————而这听者于是偶然地看着他的时候,这时他就变得比他本来更加倍的丑陋了,他本来就已经是这个民族中最丑陋的人了。他越是谈得多,他越是美丽地谈论美,他自己就在对立面上变得越丑陋。这必定是一个怪人,这个智慧者,他必定不仅仅是这整个民族之中最丑陋的男人,而且也是最古怪的人;或者说,是什么东西决定了他?我想,如果他只要有一只漂亮的鼻子[35](这是他所不具备的,于是这在希腊人之中就是很显眼的,因为所有希腊人都有漂亮的鼻子),那么他就不会想说任何关于“爱‘那美的’”的话,哪怕一句都不会说,相反,他会反对谈论这个,因为害怕有人会以为他在谈论自己或者至少是在谈论自己漂亮的鼻子;这会让他的神灵担忧[36],就仿佛他通过多少把注意力引向“他的美”而欺骗谈论的对象,美,他所谈论的是“美”。但是在对自己是最丑者的自信之中,他良心安宁地能够说出一切,一切,一切对美的赞美,无须从之中获得任何好处,他只是由此而变得越来越丑。然而,爱“那美的”的爱,不是真正的爱,真正的爱是自我拒绝之爱。相对于这真正的爱,如果一切都正常展开并且是诗意地完美的话,这谈论者现在就必定是在使得自己成为自爱者。赞美崇尚自我拒绝之爱并且又自己想要是“有爱心的人”,这也就是,是的,这是自我拒绝之匮乏。如果这谈论者不是自爱者,他就很容易变得不确定或者不真实;他要么会忍不住自己从这赞美之中获得好处,这就是在欺骗对象,要么就会陷于一种尴尬,这样他甚至不敢说出这种爱是多么美好,因为害怕有人会以为他是在谈论他自己。但如果这谈论者是自爱的人,或者彻底完美地考虑这个:他是在那被有爱心的谈论者们称作是“爱之民族”[37]的整个民族之中最自爱的人,这样,是的,这样他能够自由地谈论关于自我拒绝的爱,比起那朴素的智慧者因为“是最丑陋的”所获得的喜悦,他在更大的程度上因为“使自己成为了最自爱的人”而喜悦。显然,在现实的关系中,要能够谈论自我拒绝的爱的话,一种长时间的准备工作就必定是不可少的;但这准备工作不会是在于“阅读许多书籍”,也不会是在于“因为他的被所有人认出的自我拒绝(如果一个人有这样的可能————能够通过‘去做出那让所有人都认出是他身上的自我拒绝的事情’来展示自我拒绝的话)而备受尊重和景仰”,相反是在于“去使得自己成为自爱者”,在于“去成功地被看作是最自爱的人”。而这甚至是不那么容易达成的。在一次考试之中得到“优”的成绩,和得到最差的分数————恰恰是最差的,这两者差不多是同样艰难的事情,因此通常这两者也有着同样多的数量。

    这是关于谈论者。但是谈论的内容应当是:关于“去爱那不可爱的对象”。看,那个古代朴素的智慧者,他知道怎样去如此美好地谈论“那爱‘那美的’的爱”,然而他有时候也进行另一种谈论,他谈论去爱丑陋者[38]。他不否认,这“去爱”是“去爱美丽的人”,但是他还是谈论,当然这是一种类型的玩笑,谈论关于“去爱丑陋的人”。那么,“美丽的人”这说法到底应当被怎样理解呢?“美丽的人”是对于直接的爱的直接而明白的对象,是天性倾向和激情的选择。我们确实无须去推荐说,一个人应当爱美丽的人。但丑陋的人!这可不是什么可向天性倾向和激情提供的东西————天性倾向和激情转身就走并且说:“这是什么可让人去爱的东西吗?”那么,什么又是按照我们关于爱的概念所说的“美丽的人”呢?那是爱人和朋友。因为爱人和朋友是对于直接的爱的直接而明白的对象,是天性倾向和激情的选择。那什么是“丑陋的人”呢?那是一个人应当去爱的“邻人”[39]。一个人应当去爱他,那个朴素的智慧者对此一无所知,他不知道,邻人存在并且一个人应当爱这邻人,他所谈的关于“爱丑陋的人”只是一种调侃。“邻人”是一种不可爱的对象,不是什么可向天性倾向和激情提供的东西————天性倾向和激情转身离开他并且说:“这是什么可让人去爱的东西吗?”但正因此也就没有什么好处与“去谈论关于应当爱不可爱的对象”联系在一起。然而真正的爱却正是对“邻人”的爱,或者,它不是去觉得“可爱的对象”可爱,而是去觉得“不可爱的对象”可爱。

    于是,在谈论者为了让那关于真正的爱的说法被说得完全真实而不得不使自己成为最自爱的人的时候,在谈论的内容必须是关于去爱那不可爱的对象的时候,这时,任何好处和利益都是不可能的。谈论者自己不会作为回报而被爱,因为“他有多么自爱”只会通过对立面而变得更明白;谈论的内容不是适合于去讨人众喜欢的,人众很喜欢听到天性倾向和激情如此容易并且愿意理解的东西,而不愿意听到天性倾向和激情所根本没有兴致知道的东西。

    然而,这一诗意尝试是完全正确的,并且也许能够比如说起到这样的作用,它能够揭示出一种在整个基督教世界里一再地显现出来的欺骗或者误解。人们以这样的方式滥化基督教的谦卑和自我拒绝:一个人固然在一个方面拒绝自身,却没有勇气去果断地这样做,因此,他小心地让自己在自己的谦卑和在自己的自我拒绝中被人了知,于是他就因为自己的谦卑和自我拒绝而备受尊重和景仰————而这则其实不是自我拒绝。

    因此,为了能够赞美崇尚爱,这样的要求就是一种必要:向着内心地自我拒绝和向着外在地不利己。这样,在一个人让自己去赞美崇尚爱的时候,如果有人问:他这样做,这是否真正的是他身上的爱,那么,对此的回答就必定是:“这一点,任何别人都无法确实地认定;有可能这是虚荣、骄傲,简言之出自‘那恶的’,但也有可能这是爱。”

    * * *

    [1] [“说事不是艺术,做事才是艺术。”] 丹麦俗语。

    [2] [为了赢得生命而丧失生命] 指向《马可福音》(8:35):“因为凡救自己生命的,必丧掉生命。”

    [3] [具备全程航海经验的] 见前面的对“只具备半程经验的人”的注脚。就是指有足够经验而熟练的人。本来是用来标示“航行了三十六个月以上并且作过多次长途航行的水手”。

    [4] [“写!”“为谁写?”“为死者们,为那些你曾在往昔爱过的人们写!”] 这是克尔凯郭尔所译的德国博学者约翰·哥特弗雷德·赫尔德(J.G.von Herder)的“论诗歌中的新旧人之间的差异————作为文化和人文的工具来看(Vom Unterschiede der alten und neuenVölker in der Poesie,als Werkzeug der Kultur und Humanitätbetrachtet)”之中的文字。

    见Johann Gottfried von Herder’ssämmtlicheWerke.Zursch?nen Litteratur und Kunst bd.1——20,Stuttgart & Tübingen 1827-1830,ktl.1685-1694;bd.16,1829,s.114:《’Schreibe!’ sprachjeneStimme und der Prophetantwortete:fürwen?′ Die Stimme sprach:′schreibe für die Todten! für die,die du in der Vorwelt lieb hast′.- ′Werden sie mich lesen?′ - ′Ja:denn sie kommen zurück,als Nachwelt’》

    [5] [拥有一个全能者作为自己的员工] 见前面的关于“按一个使徒的话说,作为上帝的在爱中的员工”的注脚。

    [6] [在他是你的员工的时候,那么,你就能够做一切] 见《腓利比书》(4:13),之中保罗写道:“靠着那加给我力量的,凡事都能做。”

    [7] 句子中前一个“他”是指人,而后一个“他”则是指全能者。

    [8] [“70000浔之深”] 一个由法拉他·塔希图尔努斯(克尔凯郭尔笔名)在《人生道路中的诸阶段》(1845)中曾用到的说法,后来又由约翰纳斯·克利马库斯(克尔凯郭尔笔名)在《终结性的非科学后记》(1846)之中用到。浔(favn )丹麦的丈量单位,在1907年启用米制长度单位之前,丹麦所用的一种官方长度单位。1浔(favn )相当于1.88米。

    [9] [上帝是爱] 参看《约翰一书》(4:7——8和16)。

    [10] [东方的那个强大的皇帝有一个侍者,这侍者每天都提醒他关于一件特定的事情] 参看前面“东方那个强大的皇帝,让一个奴隶每天提醒你”的注脚。

    [11] [第七十岁] 见前面的关于“七十岁”的注脚。

    [12] [因为对于诗人,与“那启迪着他的精神”的关系就像是一种玩笑] 指向所谓的“呼语”(apostrophe),就是说,诗人引导性地使用的对一种不在场之物的呼唤,这不在场之物在他所从事的创作之中将帮助他。可以是从自荷马的《伊利亚特》和《奥德赛》以来的传统之中的一种对缪斯的呼唤,或者也可以是对各种不同的神、自然之物、死者以及某种想象出的或者抽象的东西的呼唤。

    [13] [“它的帮助”] 这个“它”是指“那启迪着他的精神”。就是说“那启迪着他的精神所能够提供的帮助”。

    [14] [本性天赋] 艺术天才。

    [15] [无用的仆人] 指向《路加福音》(17:10),耶稣在之中对使徒们说:“这样,你们做完了一切所吩咐的,只当说,我们是无用的仆人。所做的本是我们应分做的。”

    [16] [一个人在单个的几个小时中去拜访国王陛下] 克尔凯郭尔自己曾在1847年拜见过国王克里斯蒂安八世。首次是三月十三日在阿玛琳堡皇宫,这天上午国王一共有三十一次接见;然后是七月十八日,再后是十月三日在索恩弗利宫。

    [17] [固然,哪怕使徒自己都说,他努力“赢得人众”,但却有着附加的话,“在神面前是显明的”] 指向《歌林多后书》(5:11),在之中 保罗写道:“我们既知道主是可畏的,所以劝人,但我们在神面前是显明的,盼望在你们的良心里,也是显明的。”这里的“使徒”就是指保罗。

    [18] 就是说:一旦他发现自己以这样的方式来赢得他们————他们献身于他却误解他并歪曲他的教导,他就马上推开他们,为的是要真正地赢得他们。

    [19] [同一个使徒在另一处说:“我们这样讲……我们可以对于你们是一种负担。”] 有挑选地摘引自《帖撒罗尼迦前书》(2:4——6),之中保罗写道(按中文版圣经):“但神既然验中了我们,把福音托付我们,我们就照样讲,不是要讨人喜欢,乃是要讨那察验我们心的神喜欢。因为我们从来没有用过谄媚的话,这是你们知道的。也没有藏着贪心,这是神可以作见证的。我们作基督的使徒,虽然可以叫人尊重,却没有向你们或向别人求荣耀。”

    [20] [甚至不接受他本来作为基督的使徒所能够合理地要求的那一份] 见前面关于保罗不收钱的注脚。

    [21] [哪怕是被处决赔上性命] 根据传统,保罗和一系列其他使徒的情形就是如此。

    [22] [思者们的时代看来是过去了] 也许是这样的意思:深思或者沉思者们的时代过去了。参看克尔凯郭尔的草稿,之中写道:“这一不利己在我们的时代尤其必要。思者们的时代过去了,一切都必须在半小时之内在一个集会之中被转达出来,而这集会又通过赞同和反对来浪费掉半小时。哦,但愿我能够在什么时候呼唤出一个这样的不利己形象,而不是这‘也许没有时间去看一看这形象’的一代人。”

    在日记中克尔凯郭尔写道:“我(在爱的作为中)写道:思者们的时代过去了。不久,人们就可以说:想法们的时代过去了。”

    [23] [“人”重新变成了“一切的尺度”] 就是说,人是万物的尺度。指向古希腊诡辩家普罗塔哥拉(约公元前490——前420年)的所谓“homo mensura”说法,这被引入柏拉图的《泰阿泰德篇》152a。克尔凯郭尔在《论概念反讽》和《哲学片断》之中也讨论了这个句子。

    [24] [像使徒所说的那种关于“讨神的喜悦”的说法] 指向《帖撒罗尼迦前书》(4:1),在之中保罗写道:“弟兄们,我还有话说。我们靠着主耶稣求你们,劝你们,你们既然受了我们的教训,知道该怎样行,可以讨神的喜悦,就要照你们现在所行的,更加勉励。”

    [25] [那些生活在往昔的圣贤们] 见前面的关于“那些被人类唾弃并成为人类荣耀的圣贤们”的注脚。

    [26] [这就完全像是在苏格拉底的时代……就是苏格拉底] 指向柏拉图在《苏格拉底的申辩》(24a——25a)之中的描述。苏格拉底就起诉罪名“毒害青年”让指控者美勒托说出谁在使得青年人学好,到最后导出:所有雅典人都在使得青年人学好,而只有苏格拉底是例外。

    苏格拉底(约公元前470——前399年)与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一样是最著名的古希腊哲学家。他以对话发展了自己的哲学但没有留下任何文字,但他的人格和学说被同时代的三个作家记录下来:阿里斯托芬在喜剧《云》中,色诺芬尼在四篇“苏格拉底的”文本中以及柏拉图在各种对话录中。苏格拉底以“引进国家承认的神之外的神”和“败坏青年”被雅典的人民法庭判死刑;他被以一杯毒药处决,他心情平和地喝下毒药。

    在柏拉图的《泰阿泰德篇》149a中,苏格拉底在说明自己的“接生婆艺术”之前说:“我完全隐秘地拥有这种艺术。而因为人们不知道这个,于是他们不说这个,而说我是一个大怪人让人们尴尬。”

    克尔凯郭尔常常将苏格拉底称作“那个(古代的)单纯智慧者”。

    [27] [怪人] 见前面的关于“它论断说:这是怪癖”的注脚。

    [28] 前一个愿望也就是前面的“但愿”:“能够描述出一个这样的真正不利己的形象”。

    [29] [“对上帝的爱是对世界的恨”] 见《雅各书》(4:4):“你们这些淫乱的人哪,岂不知与世俗为友,就是与神为敌么。所以凡想要与世俗为友的,就是与神为敌了。”

    [30] 或者说:这样一个人仇恨“对大多数人来说‘是生活的意义所在’的一切东西”。

    [31] 按照丹麦语本身的意义说,“诗意的”(digterisk)也是“虚构的”的意思。所以这里是一种“虚构性的尝试”。

    [32] [那个古代朴素的智慧者……最知道怎样去最美丽地谈论那种“爱美丽的人和美丽的事物”的爱] 首先是指向柏拉图《会饮篇》(201d——212a)之中苏格拉底对爱(Eros ,亦即爱欲)的本质的描述,在之中苏格拉底在提到狄奥提玛教他情欲之爱的艺术时把爱欲描述为美的追求者。

    [33] [他是全民族中最丑的男人] 在柏拉图《会饮篇》(214e——222b)中,阿基比阿德描述苏格拉底的外表,像是一个西勒诺斯,就是说,酒神狄俄尼斯的伙伴之一,一个肥胖秃顶的老家伙。但他接着说,相反苏格拉底的内在蕴含了神圣的美。另外可参看《论概念反讽》中的一个脚注,是关于苏格拉底的丑陋的。

    [34] [人们总是避免在被绞死的人家里谈论绳索] 丹麦俗语。意思是,一个人不与对话者谈论各种会冒犯到对话者的事情。

    [35] [他只要有一只漂亮的鼻子] 按传统的说法,苏格拉底有着一只很不美丽的狮子鼻。这在色诺芬《会饮篇》第五章中有所描述。

    [36] [让他的神灵担忧] 参看前面“让圣灵担忧”的注脚。

    [37] [被有爱心的谈论者们称作是“爱之民族”] 在日记中,克尔凯郭尔写道:“在这关于爱之民族的说法之中也蕴含有对格隆德维的批评;因为一个单纯的民族将自己称作是‘爱的民族’,这其实是一种傲慢的自以为是,这是虚荣和自爱的。”格隆德维曾在自己的书中将丹麦人谈作是“爱的民族”。

    [38] [他有时候也进行另一种谈论,他谈论去爱丑陋者] 也许是指向色诺芬的《会饮篇》,在之中参与者们谈论他们为自己感到骄傲的地方。克里托布鲁为自己的美而骄傲,因为这更容易并且不用说话就能够使人给他一个吻,这比苏格拉底的引诱性的讲话所能够招致的要容易得多(第四章18)。“怎么呢?苏格拉底说,你是在大言不惭地说你的美在我之上?那当然,克里托布鲁说道,不然的话,我就要比那些塞利诺们还要难看啰。这时,苏格拉底模仿了一下那些塞利诺的样子,就像真的一样。那么,好吧,苏格拉底说,到了这次争辩结束的时候,我要请你记住,我们必得对美做出一个决断。当然,这决断并不是在普里阿莫的儿子阿勒克珊德勒那里得到的,这种决断应当就像你自认为的那样,从那些你认为渴望亲吻你的人那里得来。”(第四章19——20)在比美开始的时候,克里托布鲁对苏格拉底说:“你不妨来吧!假如你能详细说清楚你确实比我漂亮,那么,你不妨告诉我们好了。不过,请稍等一下,最好请人把灯台拿到离他近一点儿的地方。”(第五章2)在过程中,苏格拉底马上使得克里托布鲁宣称“假如这些东西经由人工的制作从而可以很好地起到我们希望在他们那里得到的效果,或者,假如这些东西自来就可以满足某种需求,那么,这些东西当然就是美的。”(第五章4)之后的对话是:“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我们的眼睛使用时要满足什么样的需求?当然是用来看东西的。如果是这样,那么,我可以大言不惭地说,我的眼睛比你们大家的都美。何以见得?因为,你们的眼睛只能朝正前方直接看过去,而我双眼凸起,目光旁射,所以能够朝两边看。那么,你不会是想告诉我们,在所有的动物中螃蟹的眼睛最美吧?一点儿没错!而且,就其强韧来说,它的眼睛也是最好。好了,这件事情就算过去了。现在来说说我们两个的鼻子,哪个更美?你的,还是我的?照我看来,当然是我的,假如上天让我们长鼻子是为了让我们去闻昧的话。你的鼻子朝下,直冲着大地;我的鼻子宽大,敞开着,就好像从各个角落迎接芬芳的气息。那就想一想冲天鼻,这种鼻子怎么会比直冲冲的鼻子美?这里也有一个很不错的理由,冲天鼻不会成为一道屏障,所以它可以使眼珠向四处看:而你的高鼻梁,看上去像是两眼之间的一堵墙,把两只眼睛隔开了。那么,我现在提议说一说嘴。假定嘴巴长出来的目的就是把东西吃进去,那么,你张大嘴巴咬东西就可以比我咬得大;但是,你是不是也认为,你因为嘴唇薄薄的,亲吻时就会更温柔些呢?不然的话,我的嘴似乎就要比驴嘴还要丑些了。你是不是认为,我要把我说得比你美就得找些什么理由?那么,那些水泽女仙,还有月神塞勒涅的那些后裔,我认为,她们和我更相像,而并不像你。好啦!克里托布鲁喊道,我不想再和你争论下去!让大家来投票好了,让他们匿名投票吧。”(第五章5——8)结果大家都投票给克里托布鲁。

    所引中文译文出自沈默等译的《色诺芬的会饮》,华夏出版社2005年版。

    [39] [那是一个人应当去爱的“邻人”] 见前面《马太福音》22:39。“其次也相仿,就是要爱人如己”的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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