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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本小说网 www.qbshu.com,最快更新爱的作为最新章节!

    “说事不是艺术,做事才是艺术。”[1]这是一种成语形式的说法,如果一个人很明智地把各种在之中艺术确实是“说事”的事例和关系排除掉,那么这说法也完全是对的。如果有人要否认诗人的艺术恰恰就是“说事”的话,那么这无疑就会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因为并非每一个人都能够像诗人那样地说出这事,而正是通过以这样的方式说事,我们才看出这诗人是一个诗人。这说法也部分地适用于讲演者的艺术。

    但是,考虑到爱,不管是部分还是全部,这样的说法都是不适用的:“说这事”是艺术,或者“能够说这事”以某种方式在本质上是以天赋的偶然性为条件的。正因此,“谈论爱”是那么地具有陶冶性,因为一个人必须不断地想着并且对自己说:“每个人都能够做到这事,或者每个人都应当能够做到这事”,然而,“每个人都是或者都能够是诗人”则是一种古怪的说法了。爱克服所有差异性,爱解开所有绳索以便将所有人都绑进爱的绳索,这爱自然是带着爱心地防范着不让一种特别类型的差异性在这里起到分裂作用。

    因为这事情就是如此,因为赞美崇尚爱不是“艺术”,正因此,去这样做是一种作为;因为“艺术”是与天赋的偶然性发生关系,而作为则是与那普遍人性的东西发生关系。这样,俗语能够以一种特别的方式得以运用。比如说,如果一个人在一种随意给出的评论之中、在一种匆匆做出的建议(这在我们的时代看来尤其受欢迎)之中想要说,“如果有人让自己去赞美崇尚爱,这很好”,那么我们就可以回答说“说这事不是艺术,做这事才是艺术”————尽管在这一关联之中“做这事”就意味了说这事,而这个,如上所示,相对于爱不是什么艺术;于是,这因此是艺术却又不是艺术,而是一种作为。这作为是:通过去进行对爱的这样一种赞美崇尚来让自己做这工作;这既要求时间又要求勤奋。如果“赞美崇尚爱”是一种艺术,那么情况就不是这样。因为相对于一种艺术的情形,即使会有人愿意去花费时间和功夫、愿意去让自己做这一工作,其实也并非每一个这样的人都理所当然地会去实践它。爱则相反,哦,它不是像艺术那样,严厉地守护着自己,并且因此只将自己赋予很少的一些人。每一个想要爱的人,都会被赋予爱,并且,如果他想要让自己去进行“赞美爱”这一工作,那么他也会成功。

    那么,现在让我们考察一下

    爱的作为:赞美崇尚爱

    这是一种作为,并且,自然也是一种爱的作为,因为它只能够在爱之中被做出,进一步确定说就是:在“真相之爱”中。现在我们想要努力去弄清楚,这一作为必须怎样被做出。

    “赞美崇尚爱”这一作为必须向着内心地在自我拒绝之中被做出来。

    如果“赞美崇尚爱”要从根本上被完全地做出,那么一个人就必须长期坚持不懈地使自己保存一种想法,相对于所有异类的、外来的、不相关的、打扰性的东西,坚持不懈地保存着那种在精神的意义上所理解的最严格的节制,坚持不懈地保持着对于每一种其他想法的最一丝不苟而最顺从的弃绝。然而这却是非常艰辛的。在这条路上很容易就会脱离意义、关联,脱离理智;并且,如果那使人投入的东西是一种单一的有限观念而不是一种无限的想法,那么,它也确实会使人脱离意义、关联和理智。但是,如果那拯救和保留理智的东西也就是一种想法的话,那么这里的事情就仍是非常艰辛的。因此,在远离所有分散注意力的消遣而朝着内心的方向上,思考一种想法,一个月又一个月,渐渐地使那绷紧思想之弦的手变得越来越强有力,然后,在另一方面又渐渐地学会不断更顺从、更谦卑地使这手在关节中变得越来越轻松、越有弹性,这手,如果有必要的话,这手在一瞬间里就能够使那被绷紧的弦得以放松和舒缓;就是说,带着渐渐变得剧烈的激情抓得越来越紧、越来越确定,带着渐渐增长的谦卑能够在任何必要的瞬间越来越轻松地放开;————这是非常艰辛的。然而,“这是一种必要性”,没有人能够向什么人隐瞒这一点,哪怕有人去隐瞒,也没有人能够向什么人隐瞒这一点;因为,在一个人只思考一种想法的时候,这方向是朝着内心的。

    一方面,这样去想,“一个人的注意力只是朝着外部世界,在对象的方向上(这对象是某种外在的东西)”,这是一回事;而另一方面,以这样的方式转入“去想着一个人不断地在每一瞬间都意识到自己、意识到自己的处在思考之中的状态或者意识到这处于思考中的自己的情况如何”,则是另一回事。但只有后者才是本质上的“思考”,就是说,这是透明性;前者是一种不明了的思考,承受着这样的矛盾:那思考着地说明其他东西的东西,在最终的根本上是不明了的。一个这样的思考者通过自己的思考说明别的东西,看,他不明白他自身;他在朝着外部世界、朝着对象的方向上也许是非常根本地用上了自己天生的能力,但是,在向着内心的方向上则只是非常肤浅地使用这能力,因此他的所有思考,不管看上去仿佛有多么深入,在根本上仍是肤浅的。但是,在一个人的思考对象在外在的意义上是有着极大的包容性的时候,或者在一个人把自己所思考的东西转化成一种博学的对象的时候,或者在一个人从一个对象跳跃到另一个对象的时候,这时,他就发现不了这最后的不协调性:所有“明了性”立足的根本是“不明了”,而不是“真正的明了性只能够处于透明性之中”。相反,在一个人只思考一种想法的时候,这时他就没有任何外在的对象,于是他就在自我深化之中有朝着内心的方向,于是,在关于“他自己的内心状态”的问题上他就必定会有所发现;这一发现首先是非常令人羞辱的。“人之精神”的力量的情形不同于身体的力量的情形。如果一个人工作过度超过了自己身体的力量,那么他被损坏了,这样,他就是什么都没有赢得。但是如果一个人不是(恰恰通过选择朝着内心的方向)以超过自己原本的精神的力量去过度工作,那么他根本就不会发现,或者他在更深的意义上不会发现,上帝是存在的;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就丧失了那最重要的东西,或者那最重要的东西在本质上就与他擦肩而过了。就是说,在原本的身体的力量之中没有任何自私的东西,但是在原本的“人之精神”中有着一种自私性,而如果“上帝之关系”要真正地被赢得的话,那么这种自私性就必须被摧毁。这样,如果一个人只思考一种想法,他就必定会经历这个,他必定会体验这样一种“停顿”的登场,在这一停顿之中他被剥夺了一切,他必定会经受这样一种生命危险,在这生命危险之中人为了赢得生命而丧失生命[2]。他所要去走的就是这条路,如果他在这一难题上跳过,那么他的思考就会变得肤浅,尽管在这睿智的时代介于人与人之间已经被做出了这样的假定(但却不在上帝或者“那永恒的”那里对此做出询问):这样的努力是不需要的,是的,这样的努力是夸张。现在,人们当然也不会为了在一种没有思想的生活之中过得舒适或者为了借助于那种受人钦敬的在每一个细节上都与所有其他人完全相同的圆满去满足自己的同时代而需要这种努力。然而,事情却确实仍是如此,如果没有在这一难题之中经受考验,如果没有这一努力,一个人的思考就会变得肤浅。因为从精神上理解就是如此,恰恰就是在这样的时候,在一个人以超过自己原本的精神的力量去过度工作的时候,只有在这时他才能够成为一种工具;如果他是诚实而信仰着地坚持忍受下去,那么,从这一瞬间起,他就会得到那些最好的力量;但这不是他自己的,他在自我拒绝之中具备他们。

    哦,我不知道我是在对谁谈论关于这个,不知道是否有人关心这样的事情;但我知道这个,曾有这样的人生活着,我知道这个,恰恰是这些全力赞美崇尚爱的人们,在这些在今天部分地几乎是不为人所知的水域之中,他们曾是历尽沧桑的具备全程航海经验的[3]人们。我可以为他们书写,以这个美丽的词来安慰我自己————“写!”“为谁写?”“为死者们,为那些你曾在往昔爱过的人们写!”[4],并且我也无疑会在“爱他们”之中与同时代人中那些最亲爱的人们相遇。

    在一个人只思考着一种想法的时候,他就必定会相对于这“思考着”发现自我拒绝,而这自我拒绝则会去发现“上帝存在”。于是这就恰恰在至福之中和在恐怖之中成为矛盾:拥有一个全能者作为自己的员工[5]。因为,一个全能者不可能是你(也就是说,一个人)的员工,除非这意味了你根本什么都做不了;在另一方面,在他是你的员工的时候,那么,你就能够做一切[6]。伤脑筋的是,这两方面是一个矛盾,或者是一次性同时发生的,这样,你就不是在“今天体验到这个而明天体验到那个”;伤脑筋的是,这一矛盾不是什么可以让你在某些时候意识到的东西,而是某种你必须在每一个瞬间都自觉意识到的东西。在同一瞬间,你就仿佛是能够做一切————并且,一种自私的想法会悄悄地溜出来,就仿佛那能够做一切的人就是你自己,于是在这同一瞬间,一切都会在你面前被丧失掉;而在自私的想法投降的同一瞬间,你就又重新能够拥有一切了。但上帝并不被人看见;因此,人在自我拒绝之中使自己成为工具,而就在上帝使用这一工具的时候,在表面看上去“那能够做一切的”似乎就是这工具,并且这也诱使这工具本身去做出这样的理解————直到他在之后又重新什么都做不了。去与另一个人一同工作已经够艰难的了,哦,然而要去与全能者一同工作的话!是的,在某种意义上这是挺容易的;因为他所不能的事情,我完全可以让他[7]来做。因此,这麻烦恰恰在于,我要一同工作,如果不是通过别的方式的话,那么就是通过不断地理解“我根本什么都做不了”————这不是什么一了百了地被理解的东西。这是难以理解的:不是在一个人真正什么都做不了的瞬间————在他生病的时候、心情不佳的时候,而是在他看上去似乎能够做一切的那一瞬间,去理解这一点。哦,然而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像一种想法那么迅速,没有什么东西能像一种想法在它击中一个人的时候那么剧烈地击中一个人;而现在,在想法的海洋之中,在那“70000浔之深”[8]————他却还没有学会去这样做:在夜幕降临时能够安宁地酣眠,远离各种想法,因为坚信上帝(这上帝是爱[9])充足有余地具备它们,而能够充满信心地醒来进入这些想法,因为确定上帝不曾睡觉!东方的那个强大的皇帝有一个侍者,这侍者每天都提醒他关于一件特定的事情[10],但是一个卑微的人则必须把这关系颠倒过来去对上帝这全能者说:“一定要提醒我记得这个和那个”,然后,上帝就这样做!这岂不是令人失去理智吗:一个人要得到许可去平安而甜美地睡觉,他只是像皇帝对侍者那样地对上帝说,“一定要提醒我记得这个和那个”!但这时这个全能者却又如此警惕地守护着自己,以至于在他所允许的这一鲁莽的自由之中,哪怕只是有一句自私的言语,一切就都会丧失掉,然后上帝就不仅仅不提醒人记住这个和那个,相反,他倒像是永远都不愿忘记这使人犯下了过错的事情。不!那么“能够做稍少的事情”就是远远更安全的,那么,“以一般的人类的方式来自欺地以为自己确实觉得自己能够做这事情”,就比这伤脑筋的状态,亦即,“完全绝对地意义确切地什么都做不了,反过来又在某种比喻性的意义上似乎是能够做一切”,要远远更安全得多。

    然而,一个人却只能够在自我拒绝之中真正全力地赞美崇尚爱;因为上帝是爱,而只有在自我拒绝之中一个人才能紧紧抓住上帝。一个人通过自己对爱所知的事情是非常表面的,他必须通过上帝才得以知道那更深刻的东西,这就是说,他必须在自我拒绝之中去成为每一个人所都能够成为的东西(因为自我拒绝是相对于“那普遍人性的”的,并且因此而不同于那特别的召唤和选拔),上帝所用的工具。于是,每一个人都能够得知所有关于爱的事情,正如每一个人都能够得知自己,正如每一个人,是为上帝所爱的。差异只是:对于有些人(这在我看来并不那么令人惊诧)这一想法甚至对于最长的生命都是那么充足有余,以至于他们在第七十岁[11]都不认为自己对此曾有过足够的惊叹,而相反对于其他人(这在我看来是非常奇怪而令人遗憾的)这一想法是那么微不足道,既然这“为上帝所爱”并不比每个人所处的境况更多出一些什么————仿佛因此这就意味了更少。

    只有在自我拒绝之中一个人才能够真正全力地赞美崇尚爱。任何诗人都做不到这一点。诗人能够吟唱情欲之爱和友谊,能够这样吟唱是一种罕见的优点,但是“诗人”无法赞美崇尚爱。因为对于诗人,与“那启迪着他的精神”的关系就像是一种玩笑[12],对它的帮助[13]的呼唤像是一种玩笑(这本应当对应于自我拒绝和祈祷),他的本性天赋[14]则反倒是那决定性的因素,并且,从与“那启迪着的精神”的关系中所得的收益对于他是首要的事情,这就是诗,诗人所创作的东西,这就是收益。但是对于那要去赞美崇尚爱(这是每个人所都能做的事,这不是什么特长)的人,“与上帝的自我拒绝的关系”或者“在自我拒绝之中使自己去与上帝发生关系”就应当是一切,就应当是严肃;“创作是否完成”则是一种玩笑,就是说,对于他,“上帝之关系”本身应当比收益更重要。在自我拒绝之中,他的极其严肃的信念就是:那帮助他的是上帝。

    哦,如果一个在自我拒绝中的人真正能够消除掉所有“他仿佛能够做什么”的幻觉,真正能够明白他自己什么都做不了,这就是说,如果一个人真正赢得自我拒绝的胜利并且能够在胜利之中加上自我拒绝的胜利喜悦,真实而诚实地在这“自己根本就是什么都做不了”之中找到自己的全部至福,那么,一个这样的人又能够怎样奇妙地谈论爱啊!因为,在自我拒绝的最极端的努力之中、在这一“自己的全部力量的昏晕和厥倒”之中获得极乐,感到至福,除了真正地爱上帝之外,这又会是什么别的?但上帝是爱。又有谁会比那真正爱上帝的人更好地赞美崇尚爱呢?因为他正是以唯一正确的方式去与自己的对象发生关系的:他使自己与上帝发生关系,并且真正是爱着地发生这关系。

    这在朝着内心的方向上是一种条件或者方式,对爱的赞美崇尚必须按这样的条件或者方式来进行。“如此去做出对爱的赞美崇尚”,自然在其自身有着其酬报,尽管之中另外还有这样的目的:通过赞美崇尚爱(只要一个人能够),去为爱赢得人众,去使得他们真正留意于那在调和性之中被授予了每一个人的东西,亦即,“那至高的”。因为,那赞美崇尚艺术和科学的人,他还是在人众间设置出了有天分的人们和没有天分的人们之间的分裂。而那赞美崇尚爱的人,他使得所有人和好,不是在一种集体的贫困之中,也不是在一种集体的平庸之中,而是在“那至高的”的集体之中。

    “赞美崇尚爱”这一作为必须向着外在地在牺牲奉献着的不利己之中被做出来。

    通过自我拒绝,一个人赢得了让自己作为工具的能力,因为他向着内心使得自己在上帝面前成为乌有;通过牺牲奉献着的不利己,他向着外在使得自己成为乌有,成为一个无用的仆人[15]:向着内心他不变得妄自尊大,因为他是乌有,向着外在他也不变得妄自尊大,因为他是乌有;他在上帝面前是乌有,他不忘记他所在之处是“在上帝面前”。唉,这样的事情也确实可能发生:一个人在最后一瞬间弄错了,以至于他尽管确实是在上帝面前谦卑,却在他转向人众的时候为他自己所能而骄傲。这构成他的沉沦的,是一种“作比较”的诱惑。他知道,他无法与上帝作比较,因为他意识到自己是乌有;但在与人的比较之中他却觉得自己是某样东西。这就是说,他忘记了自我拒绝;他陷在一种幻觉之中,就仿佛他只是在单个的几小时之中是在上帝面前,正如一个人在单个的几小时之中去拜访国王陛下[16]。怎样可悲的困惑啊!因为相对于一个人这样的事情完全是可能的:你可以以一种方式在他在场的时候与他说话,而在他不在场的时候以另一种方式来谈论他;但是,是不是也有可能这样谈论上帝————在他不在场的时候?如果我们是正确地理解这一点的话,那么,“牺牲奉献着的不利己”就与自我拒绝是同一样东西。如果一个人想要通过赞美崇尚爱来统治别人,那么这无疑也就是最可怕的自相矛盾了。

    在某种意义上的“牺牲奉献着的不利己”就是如此,就是说,向着内心理解是:一种自我拒绝的理所当然,或者同一于自我拒绝。

    但是向着外在,如果爱要真正地被赞美崇尚,那么“牺牲奉献着的不利己”就是必不可少的;想要在真相之爱中赞美崇尚爱就正是爱的一种作为。一个人能够很容易地为自己找到世俗的好处,并且(这也是最可悲的)通过宣示出各种各样的欺骗来赢得人类的赞扬。但这并不具有爱心。因为,反过来才是有爱心的:在对“那真的”和对人类的爱中想要为宣示出“那真的”而做出每一种牺牲,却不愿牺牲哪怕一丁点“那真的”。

    我们在本质上必须将“那真的”看成是在这个世界里挣扎着;世界从不曾如此美好,它也永远都不会变得这么美好:大多数人都想要“那真的”或者想要关于“那真的”的观念,以至于对“那真的”的宣示必定会赢得所有人的赞扬。不,如果一个人真的要宣示出什么真的东西,那么他就必须以另一种方式做好准备,而不是借助于这样一种迷惑人的期待,他必须有这个意愿在本质上放弃这一瞬间。固然,哪怕使徒自己都说,他努力“赢得人众”,却有着附加的话,“在神面前是显明的”[17]。于是在这些话语之中绝不可能有关于这种对“赢得人众的赞扬”的自私或者胆小怯懦的想法————就仿佛决定某事真实与否的关键就是人众的赞扬。不,在使徒努力要赢得人众的时候,他在上帝面前显明的;因此他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了真理,去赢得他们。一旦他看见,他会以这样的方式来赢得他们————他们献身于他却误解他并歪曲他的教导,他就马上就推开他们,为的是赢得他们[18]。因而,他不想要为了自己在之中得到好处而赢得他们,相反,他想要以所有的牺牲,因此也包括对他们的赞扬的牺牲,来为“那真的”赢得他们————如果他能够成功地这样做的话;而这是他所想要的。因此这同一个使徒在另一处说(《帖撒罗尼迦前书》2:4、5、6):“我们这样讲,不是要讨人喜欢,乃是要讨那察验我们心的神喜欢。我们从来没有用过谄媚的话,也没有贪心的借口。我们没有向人求荣耀,不管是向你们还是向别人,尽管作为基督的使徒,我们可以对于你们是一种负担。”[19]在这之中蕴含了多少牺牲啊!他没有寻求任何好处,不接受任何酬报,甚至不接受他本来作为基督的使徒所能够合理地要求的那一份[20];他放弃了他们的荣誉、他们的赞扬、他们的奉献;在贫困潦倒之中,他让自己去经受他们不公正的判断、他们的讥嘲:所有他所做的这一切————为了赢得他们。是的,这样一来,为了赢得人众,无疑做一切都是可以的,哪怕是被处决赔上性命[21];因为在自我牺牲和不利己之中,这恰恰就是“去放弃人们用以赢得瞬间而失去真理的所有瞬间性的手段”。扎根于“那永恒的”,这使徒站立着;那想要在自我牺牲之中通过“那永恒的”的各种力量来赢得人众的,正是他;如果有人为了自我维持而需要他们,并且因此而抓住那第一和最佳的、最睿智的手段来赢得他们,那么,使徒不是这个人,这个人不是为真理而赢得他们,因为,如果要为真理而赢得他们,就不能使用这样的手段。

    现在,在我们的时代,人们做一切都是为了让一切变成瞬间的并且为了让瞬间的东西变成一切,在一个这样的时代里,“不利己”是多么的必要啊!

    人们做一切,难道不就是为了使得瞬间拥有尽可能大的优势,去压倒“那永恒的”,去压倒“那真的”?人们做一切,难道不就是为了使得瞬间在对上帝和对“那永恒的”的几乎是高傲的无知之中变得如此自我满足、在对所有真理的外观上的似乎拥有之中变得如此自欺欺人、在“自己就是‘那真的’的发明者”的观念之中变得趾高气扬吗?有多少更好的人们屈俯于“瞬间”的权力之下,并且因此而使得“瞬间”变得更糟;因为恰恰如果一个人是一个更好的人,那么,在他虚弱或者自私地退让的时候,他就必定在“瞬间”的嘈杂之中试图遗忘掉自己的沉沦,这时他就必定竭尽全力来使得这“瞬间”更自以为是。唉,思者们的时代看来是过去了[22]。宁静的耐性,谦卑而顺从的迟钝性,对瞬间作用的慷慨放弃,“无限”对“瞬间”的距离,对自己的想法和对上帝奉献出的爱————这对于思考一种想法是必要的;它似乎是在消失,它对于人类几乎正在成为一种笑话。“人”重新变成了“万物的尺度”[23],并且完全是在瞬间的意义上。所有转达的消息都必须被安排在适当的时候收录到一份轻便的折页印刷品之中,或者得助于非真相之上的非真相。是的,无疑这就像是所有消息在最后都被安排好以便能够在一次集会之中至多被说及一小时,而这集会又通过赞同和反对的噪音来浪费掉其中的半小时,在另一个半小时之中则又过于困惑以至于无法聚集起各种想法。然而这做法却被当成至高的事情来追求。小孩子被教育去将这个视作是至高的事情:在一个小时之中被人听见并且被人敬佩。这样,“做人”的铸币成色标准就被降低了。不再有关于“那至高的”的说法,不再有像使徒所说的那种关于“讨神的喜悦”的说法[24],也不再有关于“取悦那些生活在往昔的圣贤们[25]”的说法,也不再有关于“取悦与自己活在同一个时代里的少数几个优秀者”的说法。不,在一小时之中去满足一群最初最好地汇集到一起的人众集合,而这些人自己则又既没有时间也没有可能去思考一下“那真的”,因此,如果他们要给予赞扬作为酬报的话,他们就要求肤浅性和各种半吊子的想法————这就是人们所追求的东西。

    这就是说,为了让人多少觉得这还是值得去追求的,大家就用非真相来帮忙,大家相互愚弄,相互使对方以为这些聚集在一起的人们是纯粹的智者,以为每一个聚会集合都是由纯粹的智者们构成的。这就完全像是在苏格拉底的时代,按指控者所阐明的说法:“所有人都明白怎样去教导年轻人,只有一个人不明白————这个人就是苏格拉底”[26],同样地在我们的时代“所有人”都是智者,只有在这里和那里有着唯一的某个人,他是愚人。世界如此接近于达到完美,以至于现在“所有人”都是智者;如果不存在这几个怪人[27]和愚人的话,那么世界就会是彻底完美了。与所有这些同时,上帝简直就像是坐在天上等着。没有人渴望要脱离这一“瞬间之嘈杂吵闹”以求找到上帝所驻留的静寂;就在人钦佩人并且因为这人完全如同所有其他人而钦佩他的同时,却没有任何人渴望那种“人在之中崇拜上帝”的孤独;没有人在对永恒之尺度的渴望之中拒绝这一廉价的“不去与至高的东西发生关系”的豁免!

    “瞬间”变得如此妄自尊大。因此,牺牲奉献着的不利己是如此必要。哦,但愿我能够描述出一个这样的真正不利己的形象!但这里不是作这一描述的地方,在这里所谈的问题在根本上是关于“赞美崇尚爱”的作为————并且,因此在这里就有第二个愿望[28]:如果这样一个形象被描述出来的话,但愿“瞬间”会有时间去考察一下他。

    然而,所有“真相之爱”相对于“瞬间”的情形也是“真正赞美崇尚爱”的情形。在一个人带着自己对爱的赞美崇尚寻求去赢得“瞬间”的赞扬时,他就首先必须为自己搞清楚,这“瞬间”是否有着关于“爱”的真实观念。如同这“瞬间”现在所是的情形,它是不是具有,或者它是不是能够在任何时候具有关于“什么是爱”的真实观念?不,不可能。就是说,爱在“瞬间”的或者“那瞬间的”的意义上只能是自爱(Selvkjerlighed),既不会更多也不会更少。于是,以这样的方式谈论爱是自爱的,赢得这种赞扬是自爱的。真正的爱是自我拒绝的爱。但什么是自我拒绝?它恰恰就是放弃“瞬间”和“那瞬间的”。但是通过一种关于爱的真实说法,而这爱恰恰因为放弃“瞬间”才是真实的爱,那么这样一来,要赢得“瞬间”的赞扬就是完全不可能的了。这是不可能的,这是如此地不可能,以至于这说的人,如果真相本来对于他比“瞬间”的赞扬更重要的话,那么,在他碰巧赢得“瞬间”的赞扬的情况下,他就有义务去强调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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