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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本小说网 www.qbshu.com,最快更新永井荷风异国放浪记最新章节!

悦。但由高变低、由低变高时,小提琴悠长的颤音,给我心中传来无可形容的悲愁。那不是欢乐的华尔兹舞曲吗?别急,听我说,当今社会使得人人紧迫,个个聪明过了头,只有这个美少年和这个美少女相拥相抱在一起,因为太叫人高兴了,不由想起无常的命运来。

    男孩天生有一张令女人看走眼的容貌,仿佛是富贵的市民,祖上是有地位的少爷。他有力量,可以在冬夜站立于恋人的窗下,又能在夜间温情细语,或无故趴在女人胸间哭泣。女孩我不认识,大约十六岁,可能是初次到左岸拉丁区卖笑的茶花女二世吧。但她不是顺着爱的藤蔓爬上高处以便害人的那一类,而只是受世间习惯和教义的风雨所摧残致死的忧愁的花朵。

    啊,游乐宴饮无度的巴黎的世界,到了人人都在讲铁道、谈工业和论贸易的二十世纪,依然能产生如此浪漫的民众,是多么令人感动啊!

    啊,美丽的少年!啊,娇媚的少女!漫长的秋夜很快到头了,砭肤的寒风侵入窗帷。小提琴手累了。西班牙舞女倒在沙发上。酒杯空空,你们还要叫她继续跳下去吗?

    我眺望着两个美丽的身影,直到他们走出十字路口,消失在马车之中。当时,我忽然悲从中来,嘴边不由吟出雷尼耶14题为《经历》的诗句:

    J’ai marché derrière eux, écoutant leurs baisers,

    Voyant se détacher leurs sveltes silhouettes

    Sur un ciel automnal dont les tons apaisés

    Avaient le gris perle de l’aile des mouettes.

    Et tandis qu’ils allaient, au fracas de la mer

    Heurtant ses fots aux blocs éboulés des falaises,

    J’en ai rien ressenti d’envieux ni d’amer,

    Ni regrets, ni frissons, ni fèvres, ni malaises.

    Ils allaient promenant leur beau rêve enlacé

    Et que réalisait cette idyllé ephémère;

    Ils étaient le présent et j’étais le passé,

    Et je savais le mot fnal de la chimère.

    秋日里,

    静寂的天空的颜色,

    既像鸥鸟的羽翅,

    又像蒙着雾气的珍珠的光泽。

    我望着两个秀美的身姿,

    一边倾听着他们的热吻;

    一边跟从他们身后走去。

    海浪扑打着崩毁的岩石,

    发出声声巨响,

    他二人只管走去!

    不忘初心,

    不羡慕,

    不嫌弃,

    也不恐惧!

    不颤抖,

    更不怪奇!

    在这瞬间的恋歌之中,眼前两个人相拥于美梦之中离去了。他们的“现在”或许就是我的“过去”,也未可知。我只须记住幻影消失时的最后的言语。

    夜半的舞蹈

    “巴黎春痕”15是那些耽于肉欲享乐的人进入巴黎之后的必游之地。这是一家位于蒙马特高地一应俱全的公开的纵欲舞场。以礼拜六夜间钟声敲响十二下开始,十多个身穿肉感内衣的美女走进宽阔的场内,拉着花车即兴表演节目。听得这个消息,我也去了。

    卢森堡公园夜间树荫下,是喷水池会发出悲切响声的奥德翁剧院。我从剧场后面乘公共汽车,度过沉静的塞纳河,穿过灰暗的卢浮宫的石砌门,一眼看到巴黎灯火,我的心不由得更加狂乱起来。

    法兰西大剧院16的回廊上,散场的观众摩肩接踵。莫里哀石像目送着走过林荫路的行人,街上水泄不通,眼下路上最为拥挤。法国剧坛巨匠尤金·斯克里布就在这里安息。当车子从刻有巨匠浮雕的石壁馆舍前通过时,我以步当车,徒步穿过幽暗逼仄的小道。

    这条又暗又窄的道路,就是通向蒙马特高地的坡道。不管是哪个国家,在进入欢乐之乡之前,总能见到贫民窟。这是为什么呢?

    坡顶上欢乐世界的灯火流淌过来,怪讶地照耀着惊慌失措的女人和男人们的半个身影。通过这条幽暗朦胧的小道,稍稍听见漏泄到远方的音乐和人声,比起沉迷于附近灯火中的感受,更显得深切。

    春痕舞场位于接近坡顶的地方,是灯光最为灿烂之所。这里用灯火装饰着舞场名字,初来的人也能一眼看到。在高高的窗口交过入场费后即可进场。进场后最令你眼花缭乱的是,煌煌灯火之下,不住鼓荡而浮动的女人衣裳的色彩。由于凝重空气的压抑和音乐人语的喧闹,不习惯的人或许一刻钟也坐不下去。即便能忍,所见之物一切都像仿造的幻影。

    又高又圆的天花板镶嵌着彩色玻璃,左右都有庄严的登楼阶梯。上层突出的地方,并排坐着几十位乐手,他们在奏乐。观众席从这里环场一周,分上下两层,铺着天鹅绒的栏杆上悬挂着细如彩线的纸花,看起来像雨丝或瀑布。这些都是为坐在观众席上的人们准备的,按照习惯,一旦他们要向下边舞场的人们欢呼喝彩,就会争先恐后地将这些东西抛掷过去以示祝贺。

    我进场时,余兴表演方酣,正在展演意大利著名水都威尼斯节日之夜。二三十个装扮为美人鱼的女子,海底戏水,各分两列,用缆绳拖着两艘巨型五彩船转圈儿。船上有位欢乐女神维纳斯,光裸着身子,黑发额上,星光闪烁。身穿贴肉内衣、未曾勒腰的女子,身姿优美地躺卧在假花褥上,身旁另一位女子,装扮成身穿金丝刺绣天鹅绒貌如鲜花的贵公子,她身边也跟随着众多戎装的女子。

    船舷边站着无数女船员,短衣窄袖,上衣之间露出洁白的臂腕前胸和小腿,满面微笑,齐唱船歌。

    四面的观众席上,掌声不停,几千条彩练瞄准彩船抛来,夏夜天空,火花飞舞。

    场内电灯,突然熄灭。只有悬挂船头的灯笼依然亮着,发出苍茫的红光,照射着横卧的女神的身姿。拖着船的美人鱼的罗纱翠袖,如水波荡漾。女船员的歌声在黑暗中更加高昂。

    数千观众发狂了。欢呼声、敲击桌椅的响声、似乎要把房子震破。船正要被拖向场外时,电灯忽然点亮,冲破魔界。观众席栏杆、桌子一隅,那些在黑暗里调情嬉戏的男女,齐声惊叫起来,对此,又好一阵响起众人经久不息的喝彩。

    四五个手拿扫帚的男子跑出来,扫掉落地上的彩纸,擦净地面而去。四方稍稍倦怠下来,寂静无声。服务人员应声为各处客人送酒到桌边。突出的乐坛栏杆,花草图案装饰的浮雕之间的电光屏上,出现了“波尔卡舞”的文字。

    场内忽然色彩华丽起来,铜笛和提琴奏出高亢激扬的音乐,四面的观众席以及场内各处桌子角落,好几对男女如鸟儿离巢,一起拥挤而来,走马灯一般跳着舞。偌大的广场立即显得逼仄了。女人们合着音乐的节拍,颇为奇特地扭动腰肢的时候,五彩的裙裾也一齐摇荡起来。

    乐坛楼梯下跑出十四五个女子,分为两列,随着四面八方的欢呼声,那些专心跳舞的男女,自动为她们左右各闪出一条通路。这些女人一律紫罗兰绢衣,她们是舞场雇佣的专业舞蹈队员,怪不得能歌善舞,步履优雅。她们时时含笑,水波似的莲裙与更短的罗袜之间的香肌,以挑逗观众的兴味。五彩的纸条忽然遮盖了她们的帽子。

    之前“维纳斯”船上的欢乐女神、美人鱼、船员以及一群贵公子,各自进入观众之间,坐在桌边闲谈,嬉戏。我的身边走来一位士兵模样的女子。

    绯红的天鹅绒衣裳,没有一丝皱纹,紧裹着肥腴的身子。正当女子就座时,我看到女子大腿更加丰满地鼓胀出来。我为她点了要喝的酒。

    “也给我斟上一杯吧。这件不透风的衣服苦死我啦。一身都是汗呢!”我说。

    说罢,两个美人鱼来到我的桌边,用扇子为我胸前扇风。我的嗅觉毫无遗憾地灵敏起来。

    身边围着艳妆的女子,这种异样的妆扮只有在剧场舞台上才能看到。我举杯痛饮的心情,从未有过如此的兴致。男女的喧闹声伴随着轰鸣的音乐,如波浪的韵律,每一次涌动,都使良心的判断消泯,迫使人们坠入放荡的海洋。

    谁都知道,同醉酒的女人嬉闹是最愚蠢的,但愚蠢一旦到达极致,也会生出难解的神秘。我苦苦追索人类血液中为何会含有如此放荡之念。

    走出迷乱之乡,春夜已尽。无限忧郁的黎明之光呈现鱼肚白,飘流于狭窄的坡道之上。刹那间,灯火阑珊,一夜艳舞的女子,仿佛在路边遭到凌辱,香发凌乱,彩帽歪斜,步履艰难。躲在人家灰暗的房子背后,一夜没有进食的女子,差点儿拉住行人的衣袖哀声连连。冷风扑面。

    我心戚戚,无故而悲。然而,我两眼所见的灯火和衣服的色彩,使我没有忘掉包裹于紧身衣之内香艳的肉体。啊,要说放荡的真味,我知道那种感觉远远超过强烈的惭愧之念。

    美味

    较之白雪更白的桌面上放着玫瑰花篮。较之五月的阳光更亮的灯火照耀着花朵。她和我相向而坐。

    玻璃杯斟满葡萄酒。灯光反射之下,泛出红宝玉的光辉。她和我一起畅饮。

    揩拭得锃亮的小银匙、肉叉、大小刀子。灯光映射着表面,比镜子还要明净。她和我拿起这些刀叉。

    汤的水气泛着浓香,温暖的气息抚慰着我们两人的下巴颏。她笑着说,眼看着那道炸得金黄的鱼肉旁边配着少许青菜的料理,仿佛瞥见意大利南部晒干的岩壁间橄榄树凄凉的身影。我点的一道菜是仔牛肉烧至呈龟甲色,在格子眼里嵌入煮熟的蘑菇、青豆、胡萝卜等。我连连叫苦,开玩笑说,我就像卖掉西班牙秃山的人们,贩走五花八门的货物。

    一只清蒸鹌鹑,一人一条腿,拉扯着,都想多拽去一些肉。

    色拉菜的绿叶很好看。

    那不勒斯的橙子很香。

    啜一口冰激凌后,满嘴唇发烫。

    还要什么菜吗?

    不要了。

    我们二人品尝Baisers17吧。

    午后

    寝室很暗。

    燃烧的火炉呈现玫瑰红,辉映于擦得很干净的木地板上。窗帷缝里闪耀着幽暗的微光。

    是黎明,还是黄昏?

    波莱特睡了。我屈肱而眠。浓香的黑发如夜云纷乱地流泻在我的肩膀上。丰腴的前胸像熟透的水果坠落在我的面颊上。半个羽绒被滑落到地板上,我们几乎没盖到什么。我们的梦境温热熏蒸。

    乞讨者的歌唱、小提琴的旋律,窗外可闻。二月冬日,还会下雪吗?

    昨夜临近拂晓离开舞场,直到今日过午,一片面包也未进口。我饿了,起不来床。香梦甜甜,心事慵懒。

    我闭着眼,在波莱特的脸上亲吻。我的唇轻触到她抖闪的长睫毛上,全身一阵酥麻。齿间是她的黑发和素手。

    夜啊,快来吧!美丽的灯火之夜,我盼着你的到来!在寒夜中,沉醉于美酒,手揽美女,该是多么有趣啊!

    听到了祈祷的钟声。黄昏来临了。

    波莱特啊,醒醒,起来吧。

    今夜该戴个什么样的帽子呢?鸵鸟毛的似乎太华丽了。那真丝天鹅绒花边的布丁式的倒很合适。不过,最好换上昨夜那件包裹巨乳的开胸上衫吧。饮酒三杯,你的泛红的肌肤美艳极了!

    起来吧,起来吧!

    黄昏钟声轰鸣。路上车马腾腾。

    来,出外之前,再来一次热吻。

    舞女

    啊,罗莎·特里埃妮,里昂歌剧院当红舞女,罗莎·特里埃妮。

    我从节目单上第一次看到你的芳名————罗莎·特里埃妮。我怀疑你是来自和暖的意大利的姑娘。但看到你丰满的长脸,不论在谁眼里,你都是一个毫无疑问的法兰西美姬。登上舞台的法兰西演艺家,都喜欢起个意大利艺名。意大利语颇为悦耳。哦,罗莎·特里埃妮。

    我第一次见到你,是在那年秋天,你尚未在里昂歌剧院演出之前。罗讷河桥畔,那年首演瓦格纳的《女武神》18,并预告第二个晚上演出古诺19的《浮士德》。那是我首次在里昂看歌剧,不比在巴黎看歌剧。我打算比别人先到一步,抢个好位子。接连走过书店、杂货店以及劝业场一般的剧场回廊上的一排排柱子,去寻找售票处的时候,我第一次见到了你。哦,罗莎·特里埃妮。

    那时候,你倒戴着形状不大的帽子,一身颇为华丽的薄花格子休闲服,夕暮时分,行人杂沓,狭窄的回廊上,你身上鲜艳的花格子惹起我的注意。你站在出售爱的明信片的小店边同老妇人闲谈。我走到近旁,凝视着你的面孔。哦,罗莎·特里埃妮。

    你的面貌美艳惊人。两颊和双唇都涂成红色,所谓可怕的美丽,如此的化妆技术,使那些深谙此道的主妇、小姐等,做梦都难以企及。叫我说什么好呢?我真想抛却若干财富,不待今宵,与君共饮一杯交心酒。妄想忽然使我欲火中烧的眼睛,死死盯住你那裹着衣衫的婀娜体态。从肩膀至腰肢,那一身美艳的肌肤,实在不是世间那些迫于饥饿和食饵的窑姐儿身上所能见到的。我真幸运!我一旦获得先夺为快的权力,就像饿狼一般紧跟你的身后。你转过回廊,消失在后台逼仄的出口。那里停着搬运大道具的马车。哦,罗莎·特里埃妮。

    我后来才知道你是法兰西艺坛上的艺术家。我为我的难以企及的渺茫愿望而悲伤。演出《女武神》那天晚上(由于瓦格纳的顽固),这出戏没有舞蹈,我只得从女高音的姿态上逐一领略众多女战士的形象。上演《浮士德》那个晚上,我终于找到了你。第四幕,在诱惑之魔的石洞,令人眼花缭乱的游仙窟的舞台,当你随着美妙的音乐而出现时,在明丽的灯光下,站立在众多躺卧着的妖女之间。你的透明如霞的轻纱下边,裹着肉色的内衣,你的两条臂腕以及大腿的每一处,独有走进你香巢的那个人,才能触摸得到。为了保护肌肤,每晚都要由后台的老妇为你从衣服上认真剥离熏香。啊,我的眼睛迷乱了。我的血液渴慕你的肉体。啊,罗莎·特里埃妮。

    我就是这样,大凡芭蕾舞和歌剧中有你出场的时候,我必然观看。然而,我却对于其中的音乐一节也听不进去。春风香鬓,发影缭乱,随着感人至极的微妙的芭蕾舞曲,你脚尖独立,如鸟展翅,盘旋于舞台之上。随着每一节音乐,我都看到你抬腿踢翻裙裾,高擎两臂,露出两腋。有时,空中屈身,似铺云而卧;有时,低俯地面,如维纳斯裸像,显现出坐姿难以言表的曲线美。啊,你的妖艳的体态,总有一天会从我的心中消失。倘若有一天真要消失,那么就只有在这样一个晚上————让我将你引入我的卧室帷幕之后,用我的手、我的唇亲吻你的肉体。了却心愿的恐怖,终将毁灭任何强烈的梦幻。我一贫如洗。然而,我很幸福。哦,罗莎·特里埃妮。

    我爱你。罗莎的臂腕啊,罗莎的酥胸啊,罗莎的大腿啊,罗莎的香肩啊。哦,罗莎·特里埃妮。里昂歌剧院当红舞女,罗莎·特里埃妮。

    注释

    1 巴黎郊外大型墓地。但不是在巴黎的西方,而在东方。墓地名称来自路易十四神父François de la Chaise(1624——1709)的名字。

    2 法国雕刻家巴索罗麦(1848——1928)1895年制作的象征性的雕刻。代表希望和恐怖分界之门,碑铭刻着《圣经旧约以赛亚书》第九章里的句子:“在黑暗中行走的百姓,看见了大光。”

    3 罗西尼(1792——1868),1824年移居法国。他将法国剧作家博马舍的喜剧名作《塞维利亚的理发师》改编为同名喜歌剧,描写理发师费加罗为维护主人恋爱而斗争的故事。

    4 塞扎尔·弗兰克(1822——1890),比利时裔法国作曲家、管风琴演奏家和音乐教育家。

    5 维尼(1797——1863),法国浪漫派诗人、小说家、戏剧家。

    6 戈蒂埃(1811——1872),法国十九世纪重要的诗人、小说家、戏剧家和文艺批评家。

    7 Baedeker,一家德国公司出版的世界各地旅行指南,在当时被认为是最准确、最富权威的旅行用书。

    8 莎拉·伯恩哈特(1844——1923),法国女演员,最知名的角色则是根据小仲马的小说《茶花女》改编的戏剧中的女主角。从1880年开始一直到她高龄,一再扮演这个角色。

    9 雅南(1804——1874),法国作家、戏剧评论家,作品有《她零售自身》等。

    10 科克兰(1841——1909),法国著名演员,台词感情丰沛,嗓音铿锵悦耳,具有强劲的独创力。尤其长于表演轻喜歌剧。

    11 吉特里(1860——1925),法国著名演员。1902年以后,经营文艺复兴剧院,以内省型的演技被称为个性演员。

    12 Société des Artistes Indépendants,巴黎反学院派画家举办的无审查展览会,1884年7月举办首届美展。

    13 位于巴黎林荫路上的餐馆,夜半十一时后的男性社交场所。

    14 亨利·德·雷尼耶(1864——1936),法国象征主义诗人、作家。

    15 原文为Bal Tabarin,巴黎夜间舞场。1952年,美国拍成同名电影上映。

    16 巴黎歌剧院,又称为加尼叶歌剧院,是一座拥有2200个座位的歌剧院。

    17 法语:亲吻。

    18 瓦格纳名著《尼伯龙根的指环》四部曲第二幕音乐剧。描写北方尼伯龙根少数种族和北欧诸神争斗的故事,通过双方没落的历史暗示世界之不公。

    19 古诺(1818——1893),法国作曲家。《浮士德》系根据歌德原作改编的同名歌剧,创作于1859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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