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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六七段 女主人之二

    屋宇宽畅,很是整洁,亲戚的人不必说了,只要可与谈话的,在宫中供职的人,在房子的一角落里,给她们寄住,也是很好的。在什么适当的机会,聚集在一处,说些闲话,把人家所作的歌拿来加以评论,有书信送到来的时候,便大家一起观看,或是写回信,又或者遇着有人亲切的来访问,将房屋收拾得干干净净,招待进来;倘然下雨不能回去的时节,很有意思的接待着,各自要进宫去时,便帮忙照料,像心合意的送她出门,很想这样的做。[1]

    那些高贵的人的日常生活,是怎么样的呢,很是想知道,[2]这岂不是莫名其妙的空想么?

    第二六八段 看了便要学样的事

    善于看人学样的事是,打呵欠[3]。幼儿们。有点讨厌的半通不通的人。[4]

    第二六九段 不能疏忽大意的事

    不能疏忽大意的事是:被说为坏人的人,但是看起来,他却比那世间说为好人的,还似乎更是没有城府[5]〔,因此是不可疏忽大意〕。

    第二七○段 海路

    海路。[6]太阳很明朗的照着,海面非常的平静,像似摊开着一件浅绿的砧打得很光泽的衣服,一点没有什么可怕。〔在自己坐着的船上,〕年轻的女人穿着汗衫,和从者的少壮的人,一起的摇着橹,巧妙的唱着船歌,实在是很有意思的,很想教高贵的人们看一看也好。正在这样想着一面船在行走着,可是大风忽然的刮起来,海面也时刻增加险恶,几乎昏了过去,好容易把船摇到预定停泊的地方,那时节看波浪拍打船身的样子,真不像是从前那样平稳的海了。

    细想起来,实在比那坐在船上走路的人,危险可怕的是再也没有了。在不很深的地方,坐在看去很是薄弱的船上面,想摇到〔远处〕去,那是可能的么?况且那简直不知有底,有千寻[7]左右的深浅吧,装着非常多的东西,离开水面不过一尺上下,那些用人一点都不觉害怕,在船上行走着,只要稍为乱动看样子就要沉下去,他们却是在把大的松树,有三尺长短,圆的五株六株,砰砰的扔到里边去,真是了不起的事情。

    〔有身份的人〕乘坐在有篷顶的船[8]上面。走到里边去的时候,人就更觉得是安稳了。但是那站在船边劳动着的人们,就是旁边看着也觉得几乎要昏晕了。那一种叫作橹索[9]的东西,是扣住那橹什么的索子,这又是多么的细弱呵。若是这一旦断了,那就将怎么样呢?岂不是落到水里去么。可是如今连这个橹索也不曾弄得粗大一点。自己所乘坐的船造的很是整齐,挂着带有额饰的帘子,装着门窗,挂上格子,但是因为也不同别的船只那样沉重[10],只是同住在一所小房子里一般。看那些别的船,这实在觉得担心。在远处地方的船只,差不多像是用竹叶子所做的,散布在那里,这样子非常的相似。船碇泊着,每只船都点着灯火,看了也觉得很有意思。

    有一种叫作舢板的,是很小的船,人家坐着划了出去,到了明朝〔踪迹全无〕,这很有风情。古歌里说“去后的白浪”[11],的确是什么都消灭不见了。平常有身份的人,我想还是不要坐船走路为是吧。陆路〔若是远路〕也有点可怕,但那到底是在大地的上面,所以很是安心。

    其二 海女的泅水

    想起海来既是那么的可怕,况且海女[12]泅水下去,尤其是辛苦的工作了。腰间系着的那根绳索,若是忽然的断了,那将怎么办呢?假如叫男子去干这事,那还有可说,如今是女子,那一定不是寻常的这种劳苦吧。男子坐在船上边,高兴的唱着船歌,将这楮绳[13]浮在海面上,划了过去。他并不觉得这是很危险的,而感觉着急么?海女想要上来的时候,便拉这绳子〔作为信号〕。男子拿了起来,慌忙的往里拉,那样着忙其实是应该的。〔女人上来〕扶着船沿,先吐一口大气,这种情形就是不相干的旁人看了,也要觉得可怜为她下泪,可是那个自己将女人放下海去,却在海上划着船周游的男人,真是叫人连看也不要看的那样的可憎了。这样危险的事情,全然不是人间所想出来,所能做的工作。

    第二七一段 道命阿阇梨的歌

    有一个右卫门尉[14],因为有个不像样子的父亲,人家见了很是丢脸,自己看了也是难受,所以在从伊豫上京来的途中,把他推落到海里去了。世人听见了这事都觉得是意外,很是惊愕。到了七月十五日,这人〔为他的父亲〕忙着设盂兰盆[15]的供养。道命阿阇梨[16]知道这事,乃作歌道:

    将父亲推入海里的

    这位施主的盆的供养,[17]

    看了也实在很是悲哀呀!

    这是很有点可笑的事情。

    第二七二段 道纲母亲的歌

    又小野公[18]的母亲,实在也是〔了不得的人〕。有一天听说在普门寺的地方,曾经举行了法华八讲[19]的法会,在第二天有许多人聚会在小野的邸宅里,演奏音乐,或写作诗文,那时她作歌道:

    砍柴的工作昨天既然完了,

    今天就在这里游乐,

    让斧柄都腐烂了吧。[20]

    这是很漂亮的歌。这些歌话都是传闻下来的。

    第二七三段 业平母亲的歌

    又业平中将的母亲伊登内亲王〔寄给她儿子的〕歌里[21]说道:“却更是想见你一面。”深觉得有情意,很有意思。业平打开来看的时候,心里怎么的想,大约是可以推测而知的了。

    第二七四段 册子上所记的歌

    觉得很有兴趣的歌,把它写在册上了放着,却被使女们拿去念诵,这简直叫人生气。而且把那歌词直读[22],尤其讨厌了。

    第二七五段 使女所称赞的男子

    有些稍有身份的人,为使女们所称赞,说道:“真是很可怀念的人。”这样的说,就会立刻使得人对这个男子发生轻蔑的意思。其实这还不如给她们所批评,要好得多多呢。为使女们所称赞,便是女人也不很好。又被她们所称赞,说的不对,或者称赞倒要变成批评哩。

    第二七六段 声惊明王之眠

    大纳言[23]来到主上面前,关于学问的事有所奏上,这时候照例已是夜很深了,在御前伺候的女官们,一个二个的不见了,到屏风和几帐后边去睡觉,自己独自一人忍着渴睡侍候,听见外边说道:“丑时四刻!”是奏报时刻[24]的样子。我独自说道:“天快亮了。”

    大纳言说道:“现在这个时候,请不必再去睡觉了吧。”仿佛觉得不睡觉是当然的样子。糟了,我为什么说那样的话的呢。如果还有别人在那里,那也还可以混得过去〔,溜进去睡了〕。主上靠着柱子,也稍为睡着了的模样。

    〔大纳言〕说道:“请你看这边吧。天已经亮了,却那么的安息着哩。”中宫看了也笑着说道:“真是的。”

    主上似乎都不知这些,在这时候,有宫女所使用的女童〔黄昏时分〕拿了一只鸡来,说道:“等到明天,要拿到老家里去的。”就把那鸡藏在什么地方,可是不知怎的给狗找到了,便来追赶,鸡逃到廊下,大声的叫嚷,大家都给它吵醒了。

    主上也惊起问道:“是什么事呀?”大纳言这时候高吟道:“声惊明王之眠。”[25]这实在很是漂亮也有意思的事,连我自己渴睡的眼睛,也忽然的张大了。

    主上和中宫也觉得很有兴趣,说道:“这实在是,恰好的适合时机的事。”无论怎样,这总是很漂亮的。

    第二天的夜里,中宫进到寝宫里了。在半夜的时候,我出到廊下来叫用人,大纳言说道:“退出到女官房去么?我送你去吧。”

    我就把唐衣和下裳挂在屏风上,退了出来,月光很是明亮,大纳言的直衣显得雪白,缚脚裤的下端很长的踏着,抓住了我的袖子,说道:“请不要跌倒呀。”

    这样一同走着的中间,大纳言就吟起诗来道:“游子犹行于残月。”[26]这又是非常漂亮的事。大纳言笑说道:“这样的事,也值得你那么的乱称赞么。”虽是这么说,可是实在有意思的事〔,也不能不佩服呵〕。

    第二七七段 卧房的火

    同了隆圆僧都[27]的乳母一起,在御匣殿[28]的房间的时候,有一个男子来到板廊的旁边,近前说道:“我遇到了十分晦气的事情。现在上来,可以对谁来诉苦呢?”说这话的时候,脸上仿佛就要哭出来的样子。

    我问道:“这是什么事呢?”

    他回答道:“真是刚出去了一会儿,龌龊的房子[29]就给火烧了,现在暂时在这里,像寄居蟹似的,把尾巴安插在别人的家里。[30]从堆着御马寮[31]的马草的家里,发生了火灾,因为只隔着一重板壁,在卧房里睡着的妻子也差一点儿就被烧死了,什么东西都一点没有拿得出来。”

    御匣殿也听见了,〔觉得他的手势和口调都很可笑,〕就大笑起来。我自己写了一首歌道:

    烧着马草[32]的这一点

    春天的火,为什么把卧房

    烧得什么也不剩了呢?

    写好了便丢给他道:“把这个给了他吧。”

    女官们哗然笑说道:“就是这一位,因为你的家被火烧了,很可怜你,所以把这个给了你的。”叫他来拿了,那人问道:“这是什么票据[33]呢,有多少东西可以领取呀?”

    女官说道:“你先念一遍好了。”

    那人道:“这怎么成呢?我是睁眼瞎[34]的呀。”

    女官又说道:“那么叫人家去代看吧。刚才上头有召唤,我们就要上去了。你既然得到这样极好的东西,为什么还要发愁呢。”大家都笑着闹着,来到中宫那里。

    乳母说道:“不知道他回去给谁看了没有。听到了这〔游戏的歌词〕,不晓得要怎样的生气哩。”便把这事告知中宫,中宫笑着说道:“你们也真是,真亏做得这样疯疯癫癫的事来呢。”

    第二七八段 没有母亲的男子[35]

    一个男子没有了母亲,只有父亲一人,那父亲虽是很爱怜他,但是自从有了很麻烦的后母以来,不再能够〔随意的〕进到父亲的房里去了,一切服装等事,只得由乳母和先妻的使用人等加以照顾了。

    在东西的对殿里,布置了客室,整理得很是像样,什么屏风和纸隔扇上的绘画也都很可观,就住在这里面。

    殿上人中间的交际关系搞得很好,人家都没有什么批评。主上也很是中意,时常召唤,去做音乐或其他游戏的对手,但是他似乎总是郁郁不乐,[36]觉得世事不如意,可是好色[37]之心却似乎不是寻常的样子。

    一位公卿有一个妹子,一向非常的珍重,只有她对他情意缠绵,很是说得来,这是他唯一的安慰了。

    第二七九段 又是定澄僧都

    “定澄僧都没有袿衣,宿世君没有汗衫。”[38]有人这么的说,这是很有意思。

    第二八○段 下野的歌

    有人问我道:“这是真的么?听说你要到下野[39]去呢!”

    〔作歌回答道:〕

    想都没有想到的事,

    是谁告诉了你,去到

    艾草丛生的伊吹山的乡里?[40]

    第二八一段 为弃妇作歌

    有女官和一个远江[41]守的儿子要好,可是那男子又和在同一地方供职的女官要好了。听见了这事,女人很有怨言,那男子说道:“我叫父亲做证人给你立誓。这实在是一种谣言。我连梦里都没有见过那女人。”

    女官对我说了,又说道:“那我怎么说好呢?”

    〔我就代她作了这首歌去回答他:〕

    你立誓吧,凭了远江的神,可是我难道没有看见么?

    那滨名桥的一端。[42]

    第二八二段 迸流的井泉

    在不很方便[43]的地方,与男子说话。男人随后说道:“那时心慌得很。你为什么那么做的呢?”

    作歌答道:

    逢坂相会总是心慌,

    遇见了迸流的井泉,[44]

    会得有看见的人呵。

    第二八三段 唐衣[45]

    唐衣是,赤衣,淡紫,嫩绿,樱花,一切淡的颜色。[46]

    第二八四段 下裳

    下裳是大海[47],褶裳[48]。

    第二八五段 汗衫[49]

    汗衫是,春天是踯躅,樱花,夏天是青朽叶,朽叶。[50]

    第二八六段 织物[51]

    织物是,紫。白。嫩绿的地织出柏叶[52]的也好。红梅[53]虽然是好,可是最容易看厌。

    第二八七段 花纹

    花纹是,葵,酢浆。[54]

    第二八八段 一边袖长的衣服

    夏天的纱罗衣服[55],有人穿着一边的袖子很长的[56],真很是讨厌。好几件套着穿,便被向着一边牵扯,很是穿不好。棉花絮的厚的衣服,胸口也容易敞开,非常的难看。这与普通的衣服也不能混杂着穿。也还是照从前的那样做了,等样的穿着为佳。那边袖子还是应当一样的长。但是,女官的衣服有时也太占地方〔,未免觉得局促吧〕。男子的如件数穿得太多,也是要一边偏重。整齐的装束的织物和罗纱等薄物,现今似乎都是一边袖子长的样子。每见时式的,又模样长得很好的人,穿着这样的衣服,觉得样子很是不雅观的。

    第二八九段 弹正台

    容貌风采很好的贵公子,任弹正台[57]的官,很是不像样的。[58]即如中将殿下[59]的例,便是很可惜的事。

    第二九○段 病

    病是,心口痛[60]。邪祟。[61]脚气。只是莫名其妙的胃口不开。〔这些都是常见的病。〕

    十八九岁的人,头发生得非常美丽,有等身的长,末端还是蓬蓬松松的,身体也很肥大,颜色白净,很是娇媚,显得是个美人[62],却是非常患着齿痛,啼哭得额发都被眼泪濡湿了,头发散乱了也并不管,只按着那红肿的面颊,那是很可同情的。[63]

    在八月的时节,白色的单衣很柔软的穿着,也很像样的系着下裳,上边披着紫苑色[64]的上衣,鲜艳夺目,〔年轻的女人〕很厉害的患着心口痛病。同僚的女官们轮流的来看望她。女官房的外面,也来了些年轻的贵公子们,都问讯道:“真是可怜。这是平常也是这样的苦恼的么?”

    有的便只是照例的问候罢了。平常对于她深致想念的人,才真心的觉得可怜,感到忧愁,若是秘密的恋慕着的男人,更是回避人家的耳目,想走到病人身边去,也不敢走近,只是焦急的悲叹着,〔就是旁人看着,〕也觉得很可同情。[65]非常美丽的长头发,束了起来,说是想呕吐,坐了起来的样子,真是可怜,叫人心痛的。

    上头[66]也听见了这病状,便派遣了祈祷读经的法师,声音特别好的人到来〔给她治病〕,在病床近旁设了几帐,安置坐位。并没有多大的房间里,访问的人来了许多,又有来听闻读经的〔女客〕,外边就完全看得见,法师便有时候看着女人,一面念着经,这个样子我想是要受到冥罚的吧。

    第二九一段 不中意的东西

    不中意的东西是,到什么地方去,或者上什么寺院去参拜的时候,遇着下雨。偶然听到使用人说:“〔主人〕不爱惜我,现今这是某人,是当今最得时的人哩。”有比别人稍为讨厌的人,却尽自胡猜,没有理由的不平,独自逞着聪明〔,这也是不中意的〕。

    有心地很坏的乳母所养育的小孩〔,也是不中意的〕。虽然是这样说,可不是那小孩有什么不好,只是叫这样的人养育,能够成得什么呢?所以旁人就不客气的说[67]:“在许多小孩中间,主人不很看重这位小孩儿吧,所以也被别人所讨厌了。”

    小儿方面什么也不知道,〔所以就是这样的乳母,看不见的时候,〕会哭泣寻找,这也是不中意的事情。这样的乳母,在那小孩大了之后,很是珍重,着实忙着照料,可是因而发生弊害,也是有的。

    又有看了很是讨厌的人,就是很冷酷的对待她,还是缠着表示要好。若说是“有点儿不舒服”的话,就比平常更是靠近了来睡,劝吃什么东西,这边是并不算是一回事,可是那边总是纠缠不放的顺从着,加意照料〔,更是不中意的事〕。

    其二 在女官房里吃食的人

    到在宫中供职的女官房里来访问的男子,在那里吃什么东西,实在是很不行的。这给吃食的女人也很是不对。互相爱慕的女人说“请吃这个吧”,亲切的劝食,所以不好装出似乎很是厌憎的样子,紧闭了嘴,转过脸去,因此就吃了的吧。〔但是若是我呢,〕无论男人喝的很醉的来了,或是夜很深了,住了下来,也决不该给他一碗汤泡饭[68]吃的。假如男人心里想:这是多么不亲切呀。就不再来了,那么便随他不来好了。若是在家里的时候,厨房里做了什么拿了出来,那么这是没有法子。可是就是这样,也决不是可以感心的事情。

    第二九二段 拜佛的民众

    到初濑去参拜观音[69],在女官房里的时候,卑微的民众都乱七八遭的将后面对着人,[70]坐满一屋的那样子,真是太没礼貌了。好容易起了殊胜的信心去参拜,经过河流的可怕的声音,[71]困难的登上了扶梯,本想早点瞻拜佛尊的容颜的,赶紧的走进房里;可是穿着白衣的法师和那些像蓑衣虫模样[72]的人们,都聚集在那里,或坐或立的在礼拜着,一点都无所顾虑,真是看了生气,想一齐推倒了才好。在非常高贵的人们的房前,那里家人虽然回避,若是平常身份的人[73],就无法制止了。把专管参拜事务的法师叫了来,叫他传话道:“请大家这边稍为让开一点吧。”说话的时间虽然渐时退去了,但等那法师一旦走开,却立即同先前一样了。[74]

    第二九三段 不好说的事情

    不好说的事情是,〔到对方去传述〕主人的口信,以及贵人的传言,说的很多,要从头至尾的〔仔细的说〕,很不容易说。〔对于这些的回信〕也是不好说的。遇着觉得惭愧[75]的人,送给什么物事,要给回信〔,也是很难的〕。一个已经成人的儿子,有什么意外的事情[76],忽然听到了,在本人面前也是不好说得的。

    第二九四段 束带[77]

    束带是,四位五位的人〔宜于〕冬天,六位的人〔宜于〕夏天,宿直装束[78],也是如此。

    第二九五段 品格

    无论男女,均不可不保有他的品格。就是一家的主妇,不见得有人会来评论善否,但是懂得事理的使用人要出入遇见,便免不得有所批评了。况且〔在宫中供职,〕与众人有着交际,自然更容易招人家的注意了。〔所以不应当没有品格,〕像是猫下到地上来的那样。[79]

    第二九六段 木工的吃食

    木工[80]的吃食的样子,实在是很古怪的。营造寝殿,要建筑像东边对殿一样的房子,那时有许多木工聚在那里吃食。我走出向东的房屋来看,只见首先搬来的是汤[81],这一拿到手便立即喝了,把空碗[82]直塞出去。其次拿来的是菜,也都吃光了,看去好像是饭也不要了的样子;可是这也一忽儿都完了。有两三个人在那里,都是这个样子,可见这是木工的习惯如此吧。这是很没有意思的。

    第二九七段 说闲话

    或是说闲话,或是说过去的故事,有人好像很聪明似的,在中间应答,却又是自己去和别人聊天,把话头打断了,这样的人实在是很可憎恶的。

    第二九八段 九秋残月

    在某处地方,住着叫作什么君[83]的一位女人,九月里的一天,有一个人虽然不能算是什么名门的子弟,但是大家说是了解风情,也是很有才情的人,前来访问她〔在黎明正要回去的时候,〕————

    “下弦的月亮很美的照着,觉得很有意思,心想把这回归后的风情,让女人老是记着,所以说了些慰藉的言语,走了出去了。女人以为现在已经走远了吧,出来远送着的时候,说不尽有一种优婉的滋味。既然离去以后,也走了回来,站在格子屏风开着的背后,要设法叫她知道自己还是逗留着不肯离去的样子。

    “那时听那女子微吟道:‘九秋残月如常在。’[84]向着外边窥探,头发的上部没有照见,只在这以下五寸的光景[85]月光照着,好像是火光一般,吃了一惊,心想莫不是天明了么,就走了回来了。”随后那人还同别人讲说过去的事。

    第二九九段 借牛车

    女官在进宫去或退出的时候,向人家借车的事情是常有的。有时候车主人很爽快的借给了,但是饲牛的人辱骂那牛,比平常使用的那头牛[86]更是下等,用力打它叫它快走,这是很觉得讨厌的。而且那跟车的也装出一副不高兴的样子,说道:“要〔快点走,〕在夜不很深的时候,赶这牛回去才好。”〔这实在是很无礼的,〕而且也可以推想到主人的意思,〔实是不很愿意借给的,〕以后即使有了急用,也不想再借了。

    只有业远朝臣[87]的车子,是无论夜半,或是黎明,人要借它乘坐,丝毫都没有这种不愉快的事,他是那样的教训那些用人的。路上如遇见女车,车轮陷落在道路的洼下的地方,拉不上来,饲牛的正在发怒的时候,业远朝臣便叫他自己的家人,替他拿鞭子打牛,帮助他们。因此若在平常的时候,他对于用人们,可见是训练有素的了。

    第三○○段 好色的男子

    有好色[88]而独居的男子,昨夜不知道在哪里宿了吧,清早回来,还是渴睡的样子,将砚台拉过来,用心的磨墨,并不是随便的拿起笔来乱写,却是很丁宁的写那〔后朝的信〕来,那种从容的态度是看了很有意思的。白的下袭上面,穿着棣棠色和红色的许多衣服。白色的单衣〔为朝露所湿,〕很失了糊气,有点皱缩了,[89]一面注视着,已经将信写好,也不交给在面前的侍女,却特地站了起来,把一个似乎懂事的书僮,叫到身边来,在耳朵边说话,将信交付了他。书僮走去了之后,暂时沉思着,把经文里适当的章句,随处的低声吟诵着。后边听到预备漱口和吃粥的声响,来催促说“请过去吧”,他走到里边,靠着书几,又看起书来了。看到有兴趣的地方,便随时吟诵了起来,这是很有意思的事。漱过了口,只穿了直衣,便暗诵着《法华经》第六卷。[90]这实在是很可尊重的。刚才这样想着,那送信的地方大约是很近的吧,先前差遣去的那书僮回来了,使用眼色告诉了主人知道,便立刻停止了诵读,把心转移到女人的回信上去了。心想他这样的做,不怕得罪佛法么,这也是颇有意思的。

    第三○一段 主人与从仆

    潇洒的年轻的男子,穿着的直衣,袍子以及狩衣,都是很漂亮的,底下衣服也穿的很多,袖口看出是很厚的。这样的一个人,骑了马走在途中,随从着的男子,拿着一件立封[91],仰望着上边,〔马上的主人〕正在接那封信,这样子是很有意思的。

    第三○二段 邪祟的病人

    松树长得很高,院子也是很宽阔的一所人家,东南两面的格子都打开了,所以显得很是凉爽。上房主屋里立着四尺的几帐,前面放着一个蒲团,有一个三十几岁的,不是很难看的和尚,身穿淡灰色的法衣和浅紫的袈裟,很整洁的装束着,手里捏着香染的扇子,念着《千手陀罗尼》[92]。那几帐里边的,是被那邪祟所苦恼着的病人吧。为的要找一个可以给那邪祟作“凭依”[93]的人,便去找了一个年纪稍为大一点的童女,头发生长的非常漂亮,穿了生绢的单衣,鲜红的裤子很长的穿着,膝行着来到侧向摆着的三尺几帐前坐了。法师便扭过头去,拿出一个很是细长美丽的金刚杵来,叫她拿着,发出“哦”的一声喊,便闭了眼睛,[94]又自念他的陀罗尼。这实在是觉得很可尊贵的。〔在帘子外边,〕聚集着许多女官,毫不隐蔽的看守着这景象。没有多久的时间,那童女就开始颤抖,随即不知人事了。随着法师的祈祷进行,护法神也愈是显出灵验来,这的确是可尊贵的事。童女的长兄穿着袿衣,以及别的年轻的人们,都坐在后边,用团扇给她扇着。大家都感激着神佛的威德。可是假如这童女像平常一样的清醒的话,那样她将怎样的感觉羞耻,无地可以自容吧。此刻谁也明白,她未必知道什么,但是这样的苦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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