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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袭宣慰使职,岁征米一千八十四石。

    《明史·土司传》:孟连长官司,永乐四年设。孟连头目刀派送来言,旧属麓川平缅宣慰司,后隶孟定府,素与等夷,乞改隶。遂设长官司。嘉靖中,孟连与孟养、孟密诸部仇杀,司废。至万历十三年,陇川平,复设,称猛脸云。《大清会典》:顺宁府所属孟连长官司刁派夷,雍正七年授有印信号纸;乾隆二十年裁。三十九年,以刁派金改授宣抚司,颁给印信号纸,岁征厂课银三百两,又实征永昌府拨归站赤银十三两,又差发银四十八两。(《明史》作刀,《会典》作刁,盖土司实有二姓也。)

    二十七日记五金以黄金为君。而论其利用,则当以铁为君。西历一千八百九十年,天下各国所出之铁,美国九百二十四万八千吨,英国八百零三万吨,德国四百六十五万八千吨,法国一百九十七万吨,奥国九十四万六千吨,比国八十三万二千吨,俄国七十四万六千吨,瑞士四十二万一千吨,赛尔斐亚十五万二千吨,加那大二万六千吨,意国一万三千吨,脑威、瑞典、日本、新金山四国共不及一万吨,统合二千八百十五万二千吨。而美国所出所销之铁,约得天下三分之一;而铁路里数之长,机器用处之多,亦无过于美国。

    英国驻华领事查默生,册报上海通商事宜云:英国金银虽有涨落,生意仍年盛一年。以中国关平银比较,一千八百六十六年至七十年,每年卖买所值之银约一万零三百八十万两;又自一千八百八十六年于九十年,每年卖买所值之银约一万六千五百五十四万两;近两年亦复如故。足见生意今旺于昔。若以金镑计算,则不觉其多,因金镑先贱而后贵也。

    二十八日记法国巴拿马一案,议院以茀来西尼有误为骗客请宝星之事,碍难留任,于是各部大臣又多更动。李宝仍以首相兼内部大臣,布尔若为律例部大臣,德维勒为外部大臣(本农部大臣),杜布衣为教部大臣,狄拉尔为户部大臣,陆纪隆为兵部大臣,勒费甫为海部大臣,威特为工部大臣,维若为农部大臣,莫得为商部大臣。

    英领事查默生,报英商在华运出茶叶之价,得一千一百万两,丝绸值银二千六百万两;运进棉花布匹值银三千六百万两,鸦片烟值银一千六百万两。红茶在庚寅辛卯两年运至英国者,共七万四百五十万镑;本年运英仅二千六百七十五万镑。华茶每担成本约银十三万两,所抽税厘约银五两;若比较次等茶叶,税厘已抵货价之半。绿茶亦如此。日本茶则每担仅抽税银一元耳。

    二十九日记秋初,法国通商会议将巴拿马河开成,以蒇赖寒朴斯未成之功。拟立一新公司,集股一万五千万佛郎,迅速开办;否则前公司与可仓比亚所订之合同,限期将到,即当废弃,而十数年所用经费几及八十兆镑,尽付东流矣。如一万五千万佛郎之新股收齐后,必查所作工程已至三分之二,然后旧公司之股友,可与新公司合并为一。计议已定,乃渐查出旧公司之集股用费,弊窦孔多。议院首领福禄甘及员绅暨户部尚书等,多有得重贿者。于是议论蜂起,枝节丛生,致兴大狱。今赖君父子及得贿官绅皆已下狱,而风波尚未已也。

    三十日记法商部册报,本年法商由英运法之货,值三万四千二百佛郎;由法运英之货,值六万四千二百佛郎。英商由英运法之货,值四千六百五十二万二千佛郎;由法运英之货,值一万四千二百七十三万八千佛郎。

    英邮部册报,本年分送之信共有十七万六千七百五十万封,每年售卖信片不下二万三千万张,获利二万三千镑。

    十二月乙卯朔记近数十年来,中国民穷财尽。小民竭终岁勤动之力,往往不能仰事俯蓄。生计之艰,视百年以前,不啻三四倍焉;视二百年前,又不啻七八倍焉。然西洋各国人之游中国者,皆于中国物价之廉、人工之贱,叹羡不容口。中国人民之众,虽甲于地球,而食用之俭,仍以中国为第一。盖以西洋养一人之费,若在中国,即以之养三四人七八人而有馀。推原其故,厥有数端:西人性情,自奉较奢,一切起居钦食,必求足以适意,足以养生;华人中人以下,往往不甚讲求,不惮苛简以节私费。西洋各国,取之于民者重,大都十百倍于中国,其所以百事修举者在此,而百物昂贵者亦在此;中国取之于民者轻,所以百事废驰者在此,而百物廉贱者亦在此。至于地气和平,土脉膏腴,实在欧洲之上;所以户口虽极蕃庶,而括其地之产,尚足养其地之人,宜乎西人之津津不置也。惟居今日而追溯一二百年以前,则当时中国食用之廉,又如在天上。今之所以骤艰贵者,议者或归咎于西人通商之故。此说未必无因。盖一则财源外溢,一则奢风渐入也。然此乃时势之所为,虽人亦未如之何。则自今以后,固有不能不因势利导以筹补救者矣。

    初四日记馀于十一月二十六日电致总署云:

    滇事议到八分,外部微允野人山作瓯脱。印督不遵,忽派兵赴昔马,攻野人以逼滇边。请钧署向欧使诘责,何以昔董未退兵,又扎营昔马?外部隐愿我严诘,可转诘印督。此事了则全局定。二十八日接总署电云:

    昔马地名,编〔遍〕查各图,惟鄂刻有息马山,近盏达。不审即此地否?望速复。

    馀随复电云:息马近盏达,与鄂刻息马山相连。三十日,馀又发电云:息马在滇界内,有华炮台旧址,印督不应不俟两国说妥,先肆侵占。今日馀又发电云:

    印度部蛮横,又停商界务,据云俟征服野人再议。既以护商为名,扰我息马,现又派兵赴近盏西之开社。请告欧使,彼停商非理;不俟两国说妥,擅派兵,更非理;若不速退,我亦须派兵赴我应分之地,保护华商。外部已示意我愈严诘,彼可为力。滇局安危所系,祈鼎力主持。再,彼称中国向不重边务,又狃春间腾越镇厅告示,恐渐肆侵占。请电滇帅筹整边防,多侦确信。电达钧署,谨候电示。

    初五日记馀由恰克图线电致总署云;

    争野山地,非期得地,期立妥约、保滇疆。外部愿速了。印度部有窥滇意,以数十年前事,揣测钧署及滇帅,昌言无忌。钧署、滇帅示以力争不让,彼自夺气。外部可用力,必速了。了此,则竹使议帕事亦有劲、少阻碍。

    庆蔼堂来信云:法国新任外部德维勒,原籍德国人,甚朴厚。交涉大事,仍商之李宝。李与德皆鲠直一流。河工案发,株连大臣多人,率圆融之辈;故素有老成之名者,为时所重。此亦法国风气返朴之机。至民主局面,仍可持久。缘君主后裔无特出之材;而教王屡诫教民,令归民主以靖内乱。故民主之势,较前益固。不过总统无权,士民横议,新报纷纭,徒乱人意而已。明秋普选议绅,大约从民主者仍居大半,而所举之人多老成之流,不似现在轻浮之众也。

    初六日记咨呈总理衙门云:

    为咨呈事,窃查滇缅分界并理论分划野人山地一事,本大臣曾将切要情形,节次电达在案。英外部于本大臣索问野人山地之文,迟迟不复,意存延宕。经本大臣叠次催促,始接外部两次来文。语意既多含混,足征理屈辞穷;文后微露其意:若中国不索野人山地,彼可稍分缅属掸人地以偿我,而又不肯明言。诚恐一经答允,彼又狡赖,不能不示以坚持,磋磨作势。彼又谓车里、孟连两土司曾经贡缅,英国亦有索问之权。虽系强辞夺理,然查该两土司昔年畏缅侵扰,实有贡缅之事。兹本大臣据理答复,不必曲为讳饰;而英之无权索问,已可概见。至永昌府及腾越厅镇会衔告示,措辞失当,致彼族执为中国不管野人山地之铁据。昨准云贵督部堂王电称,已将张镇等记过在案,稍足示儆。印度部尚书金白雷蛮横无理,专听武员怂恿,不遵外部之言。非但昔董不肯退兵,又在昔马修筑炮台,近又派兵赴盏西土司边外之开社地方,攻击野人。如此不顾公法,难保不恃强趁势,窥伺滇边。似应请云贵督部堂密审机宜,整军经武,庶足为建威销萌之计。相应抄录与英外部往来照会六件,咨呈贵衙门,谨请察核。须至咨呈者。

    初七日记制造以算学为体,化学为用。非点线面体以相求,无以深明底蕴;非形色气质之分合,无以剖晰毫芒。机器之足以制敌者,莫如钢船钢炮。船之行于海者,大宜七千二百八十吨,阔宜五十九尺,长宜二百零八尺,钢甲厚宜二十寸,吃水深宜二十尺,始能出奇制胜,远涉风涛。行于江者,大宜二千二百吨,阔宜二十八尺,长宜二百四十尺,吃水宜十二尺,钢甲厚宜十八寸。其船皆宜置活钢炮台,台宜少不宜多,首尾各置一大炮,则猛烈异常。惟钢船尤宜配以雷艇。昔意大利兵舰内有船坞专藏雷艇;俄土之战,俄人造雷艇置兵舰中,旁用曲架,加以挺簧,可以收起放落,又用树胶管运大锅之汽,入于悬挂雷艇之锅中,行驶甚速,战甚得力,可见制胜之方矣。

    制炮之术,全在炼钢,其要有二。一曰命中之远,一曰击力之大,而尤要在击力。英阿姆斯脱郎所造巨炮,重八十吨,长二十七尺,口径六尺,炮膛十六尺,弹一千二百磅,每出须火药三百磅;炮皆用纯钢,虽钢甲船厚者亦可洞穿。德克鹿卜厂造新式钢炮,重三百三十五吨,长四十尺,炮腰径最大处长六尺半,圆围十九尺四寸,弹长四尺,容火药七百磅,可及十一英里,可谓愈出愈精矣;惟此炮难用于船,以其过大也。故船中之炮,宜用阿姆斯脱郎之八十吨者;台中之炮,宜用克鹿卜之三百三十五吨者。

    初八日记海之最广者曰大东洋海,由亚细亚之东,抵亚墨利加之西。泰西人因其无风浪,谓之太平洋,广约三四万里。其次曰大西洋海,由欧罗巴、阿非利加之西,至亚墨利加之东,广处约万四千里,狭处不及万里。次曰印度海,北至亚细亚,东至澳大利亚,西至阿非利加;因由适中之印度一土而南望,故谓之印度海,即中国之南洋,亦曰小西洋,广约万六千里。又南北极之下,曰北冰海、曰南冰海,霜雪凝结,坚冰不解;其道里之阔狭长短,皆不可知。此其大略也。大西洋海介欧、阿、墨三洲之间。欧罗巴于四洲为最小,其地长八千里,广一万二千里,东连亚细亚里海,西距大西洋海。海水由西北弯环注入大地,曰波罗的海,转注东北分两汊,约三四千里。波罗的海之南,海水由正西注入大地,曰地中海,由西而东约七千馀里。再分小汊注东北城巨浸曰黑海。皆大西洋海之分注洲内者也。

    初九日记申刻,率参赞马格理赴外部,与该尚书劳偲伯里争论滇缅界务及野人山地事。

    盈天地间皆空气也。气之所动,风即随之。盖地外皆包空气,合养气淡气,即所谓天地氤氲之气也。西历一千六百四十三年,意大利人杜利率利者,始造一器测空气之压力。其法用玻璃管,长约四十三寸,径十分寸之二至十分寸之四。先用吹火筒封其管之一端,即将水银用小漏斗灌入管中。再用杯子亦实以水银,乃将指按其管之上口,而倒置水银杯中,则管之口在水银中而指可放去。其管内之水银,必有数分落至杯中;而所留存之水银不能落下,其高约三十寸,名曰水银柱。此水银柱所受空气压力之重,正与不用管之水银柱压于水银面之重相等。惟因空气之压力时有更变,故水银在管中亦时升时降,随之而变。观水银之升降,即知空气压力之数。是为泰西风性表之祖。厥后制造日精,而航海、开矿、测潮汐者皆用之。

    初十日记电致总理衙门云:“印度恃强尝试,恐渐侵滇。事机紧要,已赴外部争论。告以中国众议,须派兵赴野人山地保护华商,以符公法。外部允与印度部妥商。如欧使来探,请免答辞两歧。”

    《叻报》云:暹京邮信言,沙路云(或即萨尔温)之疆界,前日已经议定。暹国将新地一带多山之地,约长八百西里,广二十西里,让与缅甸管辖;缅人则将江镇(或即江??)一地,归之暹国。其他处毗连之区,亦陆续查勘,以期早日妥协。

    十一日记昔轩辕氏见飞蓬而作车,见落叶而作舟,即中国制造机器之始。风车水礁,相传亦久。至于双锭纺车,提花织机,则愈变愈巧者也。绸缎棉织花纹,非人所能独为,故须用机器成之。德国乡间耕耨皆用人力,未尝代以机器。其馀工作之在山水间者,则皆以水机助力,磨麦则尽用风车。惟人力所不能迤者,如铸铁甲、起重物之数万斤者,自非机器不为功。然则机器之用,始于中国,泰西特以器力助人力之不足耳。非特机器也,即化学、光学、重学、力学、医学、算学,亦莫不自中国开之。如稼穑种植及造酿酒酱、染色漂白、烧瓷器玻璃瓦缶、炼丹药铅粉银朱,打铁、点铜、制火药、和石灰,皆化学也。光学则以水晶作眼镜,重学则造桥梁、作环洞,力学则建亭台、起楼阁,医学则药物之外亦尚针刺,算学则九章悉备。所谓西学者,无非中国数千年来所创,彼袭而精究之,分门别类,愈推愈广,所以蒸蒸日上,青出于蓝也。

    十二日记俄国地跨欧亚二洲,其版图之廓,居地球陆地七分之一,户口多至七十四兆,异言语者四十馀处。国制分四大部,别设内阁以总辖之。一曰国公,会长一,属员四十有二,相臣及王族参与其事,略与他国上议院同。二曰司律院,职掌法律,兼管一岁之出纳。三曰教法院,掌国中政教。四曰宰相会院,分内廷、外国、陆军、海军、教育、会计、刑法、王室私邑、制造、监督各局,每事须奉内阁旨意,不能如他国之由议院裁定,其章程可谓密矣。

    十三日记西人名模力者,著书一卷,评论欧洲兵制。西一千八百六十九年时,法国兵额只有一百三十五万人,德国一百三十万人,俄国一百十万人,奥国七十五万人,意国五十七万人,瑞士十五万人,比国九万五千人。迄于今日,法兵已增至二百五十万人,德兵二百四十一万七千人,俄兵二百四十五万一千人,奥兵一百零五万人,意兵一百五十万四千人,瑞士兵二十一万二千人,比兵十二万八千人。而近日各国又有增兵之议。此举一行,法兵可增至四百三十五万人,德兵可增至五百万人,俄兵可增至四百万人,奥兵可增至一百九十万人,意兵可增至二百二十三万六千人,瑞士兵可增至四十八万九千人,比兵可增至二十五万八千人。观此则欧洲时局可以想见。呜呼,彼此增兵,即不致开战务,然劳兵耗饷,国安得不贫也哉?

    十四日记初九日与劳偲伯里问答节略,附录于此。馀告劳偲伯里云:“昨接山特生来函,转述印度部之意。目下滇缅界务及野人山地,并未分定;印度不俟两国说定,辄先派兵赴野人山地,滋扰昔马,又踞开社地方。此等举运,违背公法。我臣贵部意见必不与相同。”劳云:“当将尊意转在印度部。”馀云:“印度部但知管理印度,听信武员之怂恿,一味以占地为心,不懂两国交涉之理。此事应由贵部主政,不宜推诿。”劳云:“印度各官于边界之事,较本部尤为明晰,所以不能不听其言,未便勉强从事。”馀云:“此事有两国交涉在内,与寻常自理边界者不同。印度擅自派兵,于中国面子太不下去。中国舆论,愤愤不平,亦建议欲派兵赴野人山地保护华商,以符公法。”劳云:“此层我当记忆,必告印度部知之。但野人实在可恶,攻打印度所派巡捕,自不能不尽力惩办。”馀云:“野人自居其地,并未出巢滋扰。而印度派兵深入其境,能毋激变?且此地于中英两国,现尚未知谁属。即使野人有罪,一俟两国分界议定,无论属中属英及为瓯脱,皆可查明惩办。今印度擅自用兵,则中国疑窦愈多;两国议论,相去愈远。而印度部乃云商议易成,此本大臣所不解者也。”劳云:“容与印度部妥商”。馀答以静候回音而别。

    十五日记昨接总理衙门来电云:

    支电悉。滇督复:据腾越镇厅悉〔禀〕称,巨石关内有锡马地名,属盏达土司,现安静;关外百馀里有息麻里野寨,被英烧毁。昔马想即息麻。又欧使复接政府回电,本国探路差役,在昔马被野人攻打,因此差役筑寨守御。昔马离赤道二十五度五分,盏达西北百馀里。并云地图有二昔马,一近盏达约五十里,一即英驻兵处,确在缅界云。叠准电称外部愿我严诘,似系托词。欧使述外部电,颇巧滑,显与印督一气。应请再确探彼情,妥筹办法。或称接本处电,请英速退兵,俟界务议定再治野人之扰商者。看其答语如何。即复。馀复电云:

    野地昔马,亦非缅界。请驳之,否则彼据为默许之证。外部固与印度一气,仍视钧意松紧为进退,祈鼎力坚持。屡请英速退兵,议定界务,再治野人。彼答妥商,似候欧使密电者。蒸电所言,英廷颇顾虑,亦请微讽欧使。

    十六日记英法德各国刑律,皆本罗马。罗马古律极严。谤人者死,私刈田禾者死,故烧人物产者投诸火;犯窃者鞭责后充奴婢,奴婢犯窃如等投诸崖,遇窃盗格杀勿论,辱人者罚驴三十五匹,折人牙齿者罚至三百匹。尤奇者,本夫不得擅杀奸夫,惟奴仆奸主母则杀勿论;逆伦之犯,取鸡犬蛇各一,同置一囊而沉诸水;蛊毒杀人者罪同。嗣后旋改旋轻,除大逆不孝、师巫邪术、奴仆作奸数等之外,概从宽恕。

    英吉利本罗马属地,罗马既去,更用严刑。截胫剥肤,挖目劓鼻,水溺火灼,种种凶残,民不堪命,然犯罪者益众。西历一千七百五十年,法益苛而民益顽。议院乃议尽改旧法,减省刑罚。罚锾监禁以外,至重不过缳首而已。又得延状师申辩,无威吓逼勒之虞,无搒掠锒铛之苦,虽犯罪不得相屈辱;牢狱亦亢爽洁净,不致酿为疫疠,且设学堂、书库、医院、庖厨于其中。复考核通国罪人之数,若少若多;若尤多,究其获谴之故,察其为恶之由,以施惩戒。行之不过五六十年,而顽梗潜消,民多知耻。其收效之捷有如此者。

    十七日记拜发保奖期满人员一折、参赞并资计算援例保奖一折、保奖丁忧参赞一片、供事王文藻、学生郭家骥升补随员一片。

    中西律有相合者:如断罪无专条,门殴、上书陈言、官吏受财、伪造印信、犯奸、发冢、贿博、屏去人服食、嫁娶违制、钱债、强盗、窃盗、费用受寄财产、得遗失物、强劫抢夺、恐吓取财、诈欺取财是也。有相类者:如积累罪名,类“二罪俱发以重论”;罪犯分第一二等,类“罪分首从”;贩鬻掠卖奴婢,类“掠人卖买人”;袒护唆讼捏控,类“教唆词讼”;故杀谋杀误杀,类“人命故杀谋杀戏杀”;令人服毒,危人性命,类“造畜蛊毒杀人”;抛弃遗失各物,类“得遗失物”;白昼攻进人家取财,类“白昼抢夺”;入室图宿,类“夜无故入人家”;杀盗马牛畜产,类“盗马牛畜产”;巫卜诈欺,类“术士妄言祸福”;钱币诸条,类 “私铸铜钱”;放火诸条,类“放火故烧人屋”是也。虽出入互见,而原其意大都不甚悬殊。所以扞格者,非法异也。刑异也。要之,法生于义。中律尚理,西律原情。尚理则恐失理,故不免用刑:原情则惟求通情,故不敢用刑。然理可遁饰,情难弥缝;故中律似严而实宽,西律似宽而实严,亦各行其是而已。

    十八日记战舰以坚为贵,故必以最坚之物为之。由木而铁,由铁而钢,至于制钢甲船,而坚无以复加矣。乃有最刚之用,而以最柔之物为之者。美国报云:有宿将来士者,近日研得新法,以树胶制造战船,较钢甲尤为坚韧。今已试造一船,若果利于战攻,并能以此法制造枪炮云云。此法洵得以柔制刚之妙。夫钢为物之最刚者,然以刚遇刚,无不破之理,以其脆也。今以树胶代钢,其用必神。盖树胶之质极柔而韧,若以炮弹击之,实不易于损破;且即使触礁石,亦不至有洞穿迸裂之虞。所难者,树胶暹水易化,若有法以保全之,诚为利器。惟美人之性好奇,不知他日舰既造成,果能适用否耳?

    二十日记徐筱云侍郎来书云:

    阁下任期将满,本应奏请更替。惟因台端实心任事,而又思虑周密,为庆邸及政府所深知。即华尔身亦言阁下交卸不远,颇以不能久任为惜,是为英人信服可知。现值商议滇界,事关紧要,此间无从着手,全仗荩谋裁酌。彼族志在贪多,必非急切所能定;久与磋磨,或可收得寸得尺之效。故不得不请台驾暂留以竟其功。且前月徐季和回避之缺,上有“薛某办事甚好”之语,故得越次升补;则暂迟一半年还朝,谅亦尊意所勿辞也。一俟滇界定议,即当奏请更换,决不再行强留。陈季同款,经北洋为之凑集归楚,且为奏请开复,未免宽纵。只因借洋债之议,伯行与之联手,故不得不为之回护耳。帕米尔事,俄人肆意攘夺,彼之兵队纷扰边卡;现虽撤退,来岁势必复出。此理不得不先与辩论,商议分界。然事颇棘手,盖我不能大动干戈争此荒远之地,而空言又不足限戎马之足,将来必至吃亏。俄兵杀毙阿富汗兵,英竟不能为之助,则其畏俄可知矣。出使经费,现拟自使臣以至参随,酌加一成,馀皆复旧。文卿当差甚勤,而樵野颇与不洽。同官而有意见,亦颇难处也。

    二十一日记飓风为空气流行旋转所致。其旋转之圈甚大,有径二三千里者。海船遇之,最为危险。按飓风起处,多在热带内。凡近海岛,其势尤猛。惟近赤道则反无此风。其旋转之势,在北半球者皆右旋,在南半球者皆左旋;愈近中枢则风力愈大,若已在中枢之内,则反觉无风。盖地球常起飓风处有三,一在西印度群岛西北,一在中国东南洋,一在印度洋东北。其风有定候,约略最热时为多。近来行海者皆能避之;即或猝不及备,亦能测风之所旋,而驶出飓道。皆风性表之力也。风之所生,因空气之有冷热。空气热则涨而上升,即有他处冷风来补其虚,随补随升,循环不已。风有二种:自热处吹向冷处者,为高层之风;自冷处吹向热处者,近地面之风。热带内气候常热,故气涨而升;南北两极气候常冷,故风向热带吹来,至赤道相遇而合,仍复上升,分向两极。

    二十二日记本年西十月内由中国运入英属之金,值银十三万零三百八十二镑;由日本运英之金,亦值银二万馀镑。大抵以本年金钱价贵,故善权子母者趋之如鹜也。又查去年由各处入英之金,值银九十万九千三百馀镑;今年运入英国之金,值银二百零九万六千馀镑。

    亚齐一岛,荷官欲以势力服之,无如各部土人负嵎不服,荷官忧之数十年矣。近闻海滨有巴山根一区,其土酋拥众六七年,皆执精利军器,向与荷为劲敌。一日忽请降于荷,荷官已于巴山根城竖立荷旗。其投诚之故,因其所辖土地被荷船封其海口,诸多不便,今欲求荷官驰禁也。

    二十三日记泰西武员,无不读书,并精通舆地、水道、勾股算法、测量之学。统师而出,则道路之远近,何处屯兵,何处伏卒,何处为抄袭之捷径,何处为夹攻之要路,莫不了如指掌;何处安置炮位可以及远,何处施放枪炮可以取准,详察细算,百无一失。不如是,不足胜武员之任。至于兵丁,则但用其力;力之超群拔类者,不过肘上三道金箍以嘉异之,不令其带兵也。间有劳苦功高,锡以官阶者,官亦不甚显。若文员则仅司文事而不与武功。是以泰西之武职,较文为重。能武事者,人争羡之,故愿学者多而兵日以强。

    俄京日报,言某大臣近得新法,造电气船一艘,每点锺行一百二十八洋里。由英属利华堡往纽约,只须一日零四点锺,比之轮船可快十倍,现已绘成图式,如法制造。船中纯以电气运动,并无车轮;只近水处有机器一副而已。果尔,则御舟于帆行火行之外,又得一电行之术也。

    二十四日记庄子云:“北溟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鹏,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始以为寓言也。明正德末,有鸟黑色大如象,张翅如船逢,飞入长安门内大树上,鹅鸭皆被啄食,如拾虫蚁,数月乃去。人以为海雕也。嘉靖中,海上曾坠一大鹏鸟毛,万元献亲见在某郡库中。毛已枯落,独见其孔,横置在地,入之无碍。又林尚书瀚于库见大鹏羽一枝,长数丈,管中可容两人坐,公自作记以志之。国朝康熙年间,琼州时当白昼,忽见黑云蔽天,腥风扑鼻。父老惊曰:“此必大鹏鸟过也。恐其下粪,则吾族无噍类矣!”乃相与走避。及天色晴霁,居民回村,见鹏粪高积如丘陵,居民数十家,覆压殆尽。遗下鹏羽一枝,大可覆数亩,其毛管中,有人乘马而入,尚觉绰然有馀。观以上三事,似庄子又非寓言者。然馀自游西洋,见万生苑中无奇不畜,而羽族之极大者绝无所见,即博物院中亦未见绝大之鸟之骨。然则说部所载三事,其亦寓言耶?

    二十六日记鱼之最大者,曰鲲曰鲸。然鲲之为物,莫有亲见其形状者,恐系庄子之寓言。鲸则今西洋博物院中皆储其骨,有长至三四丈者。又考李崇矩见沙岛中有大鱼,剖其腹得一巨船,中有人尸三具,衣服俱备,见《秘阁闲谈》。东海有鱼游水中,一曰逢鱼头,七日逢鱼尾,产三日,碧海为之变红,见《玄中记》。葱岭上有顺天神,庙前有一鱼骨,骨中有孔,可容车骑出入,见《北史》。李德裕有巨鱼胁骨一条,长二丈五尺,其上刻云“会昌三年,海中送到”,见《剧谈录》。沈作哲尝过海上,至普陀山,见海中数十里外,有旌旗掩映,如军行数万骑,汹涌东下,问其人,曰“此大鱼耳。所见旌旗,乃其鳞鬛也”。此外见于说部若此类者,尚不胜枚举,然馀以为大半亦寓言云。

    二十七日记英使欧格讷之觐见呈递国书也,先经总理衙门与之和衷商榷。觐见之地,仍援去年奥使毕格哩本成案,在西苑中承光殿。议既定,由总理衙门上疏请旨定期。奉旨:著于十月二十五日在承光殿觐见。钦此。届期十点二刻,使臣率参赞翻译共四员趋诣西苑,由三座门入,总署堂司各官晤叙寒暄;然后同进琉璃门,在直房小憩二十馀分。皇上驾临承光殿,升宝座。总署堂司各官偕使臣等入昭景门,至承光殿。由殿东门趋进,使臣在前,参赞翻译在后。初进殿,向上行一鞠躬礼;前行数武,复行一鞠躬礼;至龙柱间应立处,又行一鞠躬礼。敬谨捧国书,致西语,翻译以华语译之。使臣捧国书向前,至纳陛中阶下,庆邸由左阶下接取,转陈御座前黄案上。使臣再行一鞠躬礼,皇帝点首答之。使臣遂退回柱间原立处。皇上温语宣慰。使臣参赞翻译等将退,复向上行一鞠躬礼;退,与总署堂司各官偕出昭景门。皇上启銮,由衍祥门还瀛台。英君主有自著已印之日记,致送皇上,由总理衙门代为进呈。

    二十八日记英法两国,中隔一海,最狭处不过二百中里。风浪平静时,轮船往还,俄顷可渡。一遇大风,海波震荡,则不无守候之苦。英法人别筹新法,以期免此阻厄者久矣。或议于海面建桥,或议于海底筑洞,均未就绪。近闻英公司以建桥较有把握,估核工费大约需银一百四十兆两。现计各路贸易,此工若成,每岁进项可获十九兆两。亦利国便民之举也。

    二十九日记汉时西域有城郭诸国,半属于匈奴。自俄罗斯崛起,以西域而并漠北,兵力日强。其法制颇照法兰西,而小有异同。兵额自水手以迄学习行海幼童,共六万二百三十名,兵官三千七百九十一员,内有将军、提督一百十九员。兵舰以波罗的海为最多。现有大铁舰十,次等者三,又次等者三,又次等者十六。木质兵船大者三,次等者六,又次等者四。至帆船之捣虚旁击者,大者有八。此外又有快船四,用以游击兼掠商船者。其藏鱼雷兼碰鼻者有四,安放水雷鱼雷、船小而行速者十一,稽查各口、临战传递羽书者十有五。此外又有往来各口之小轮船十七,帆船二十五,海口小轮二百二十九。盖仅波罗的海一处,而水师之盛已如此。

    三十日记凡地之生物,土性与物性不相合,则必渐归凋敝;即相合而历年收种,仅以本地种子为用,则精气渐薄。此全恃土宜,而不知远近互换种子之妙也。北人种木棉,必取种于南,捆载花籽以往者累累也,未闻物性土性不相合也。泰西物产,佳美肥硕,迥胜中华;非惟精求艺植之法,其种子亦独好。即以西麦论,粒较大,穗较重。美国所出之米亦然,按亩计之,所收殆不下五六石,视中国农家又几倍之。夫中国地脉绵厚,视海外诸邦有过之无不及;诚取彼麦米之种而植之,必能佳美。又如美国棉花,柔细光洁,纺之如丝;角大如卵,干高六七尺,枝广四尺,童童如小树。所生之花,较中国多五分,其价在英国亦贵至二三倍。其花性喜斥卤,正与海滨潮汐之地相宜。且凡沿海沙岸,平衍宽广,竟可大收其利。似当在浙江闽粤各省,仿泰西设劝农局之例,规度隙地,广购各种而试植之。择其最为合宜得用者,多购籽种,而分卖于农家。农家既得倍利,自必争购无疑。十年之内,物产倍增矣。盖种子逾三四年,地性渐变,物性亦必变;宜仿西人养马之法,每越数年,再由西国购办以为更换,不过加运带使费而已。然而艺植之法,尤不可不仿西人之研精讲究也。

    光绪十九年癸巳正月乙酉朔肪中国各局翻译西书,訾之者初谓无益之费。,乃十数年来,地球绕日之说,电气致用之宜,汽力运动之故,以及照影、石印、水电、铁路诸大端,几于无人不讲。如乡会试兼考算学,则凡天学、地学、化学、电学、重学、热学、光学、声学等皆可旁及,而总以算学为归。算学书以《几何原本》为最要。凡考得者先予记名,遇有修茸城郭、兴筑炮台、测量舆地、制造器械、操练水雷等事,则用之,似于大局必有裨益。

    西洋大树之中有数种,为中国所未见而又有大用者。如澳大利亚所出之浆树,好事者以此树之子送至中国,使西人栽种,其生极捷,高可二十丈,干之大径十六尺。伐下之木,久则极硬,可供造船之料。皮可取浆,其用略同于漆。尤妙者,性与潮湿相宜,泽国皆可栽植。盖地有大树,可补风雨,绿阴如幄,悦目怡神。使取此树遍植荒墟故陇之间,亦兴利之一端也。

    初二日记英国海关税务司册报:自一千八百九十一年四月朔记,至一千八百九十二年三月三十日止,所收关税共有二千零零九万二千七百馀镑,比前年多收三十四万三千馀镑。内所收烟税一千馀万镑,已得进款之半;葡萄酒之税短收约二万七千镑,火酒税短收一万四千镑。茶叶税得三百八十二万四千八百馀镑,较前年尚多征二千六百馀镑。岁用茶叶共八百八十一万三千镑。所销印度茶少,希腊茶多。希腊茶之销路,已胜于中国茶矣。现在英国所用华茶,已不到十分之四云。英海关于各项皆免税,所榷者惟烟、酒、盐、茶叶、加非数项而已。

    初三日记现计英国铁路,每一英里值价英金四万五千五百三十六镑。辛卯年通国新增铁路一百十八英里,计英伦增三十七英里,苏格兰增十里,阿尔兰增七十一里。是年各路所运之煤铁共二万二千一百五十二万八千吨,所运杂货共九十八万七千二百吨。西洋各国货车无出其右者,然比美国铁路所载货物吨数,尚不及其半。今英国旧式车可装八吨至十吨者已逐渐废去,改用美国车式,每车可运二十吨至三十吨云。

    辛卯年澳大里亚进款共得二百七十七万八千镑,出款约二百七十三万九千镑。大抵田地中征收无多,开矿中征收亦少(银矿岁征银,初可十万镑,今仅得三万一千镑),铁路利息居进款百分之三。议收新课则有二种:一牛羊进口税,一小麦进口税。所种葡萄有一万二千三百七十四亩,造酒有一百零四万八千加伦,现议在伦敦设一总局,以售澳大利亚葡萄酒。

    初四日记未刻,英大太子在森哲模斯宫代君主行朝绅会礼。馀率马清臣、张听帆、王省三、陈钧侯往赴会。

    暹罗庚寅年出口货物,值英金三百二十万九千六百馀镑,内出口之米实值二百五十万八千八百馀镑。辛卯年出口货物,仅值英金一百六十九万六千八百馀镑;比之上年骤减其半,实以米谷无收之故(米价仅得一百零八万三千馀镑);是年铁栗木值二十万零七镑,胡椒、干鱼、牛与别物等,俱一律减少。

    法国会计司现将西洋种酿酒葡萄之田亩一律查明,共占二千二百九十七万三千二百英亩。意国有八百五十七万五千英亩,法国有四百五十九万二千五百英亩,西班牙有四百零一万二千四百英亩,奥斯马加有一百六十三万七千五百英亩,德国有三十万英亩。所有西洋葡萄,每年造酒共二十六万万五千二百三十万加伦。西班牙出口之酒最多,几有二万万加伦,然多为常行酒,值钱不过一万一千六百万镑;法国酒虽只五千六百万加伦,然值钱亦有一千二百万镑;意国出口之酒值钱二百八十万镑,有四千五百万加伦。

    初六日记凡种树者,松、桕、桑、柳、栗、竹皆在应种之列。松之为物易长,松丝褪而复出,褪者可以作薪。春开花可以作饵,松子可以煎茶,味异常品。大者可锯作桩,凡泊岸桥梁皆用松桩,取其韧而入水不腐也。桕可为油,桕子外层可以熬炼成白油,用以制烛。核内有仁,可以榨成青油,用以燃灯。叶染成丹之时,大可点缀秋景。桑树之用最大,嘉湖蚕桑之利,所以甲于天下也。况桑叶可以入药,以桑饲羊,食之补人。柳树虽无大用,生长极易。堤岸非柳根不能固,柳条柳炭亦有所用。春秋佳日,点染光景,尤不可少。栗树之理甚密,结实之后即可砍以为薪;栗实既可充饥,而栗树之柴,司爨者多用之。至中国之竹,与外国之铁相埒,造纸制笔,非竹不可;农具兵器,用竹甚多;竹屋、竹楼、竹床、竹几、竹椅,至于承水之竹笕,簟也,囤皮也,大小所宜,难更仆数。又如笋可以供馔,叶可以代薪。以竹制器,在不华不朴之间。其用亦广矣哉?

    亥刻,赴海部尚书伯爵施丙色、侯爵伦敦特里两家茶会。

    初七日记西洋各国征烟酒税最重,为入款一大宗。中国人四百兆,鲜有不尝烟酒者,通扯合算,每人日费烟酒三文,每日需钱一百二十万缗,一年即有四万三千二百万缗。若重征其税,烟则查刨以核之,酒则按缸以课之,通岁所得,当亦不少。

    煤铁自开平矿外,近如徐州之利国,贵州之青溪,皆议用机器开采,他日当有可观。光绪二年,有英国矿师郭师敦遍历楚疆,勘寻矿脉。据云铁以武昌、兴国为最,煤以荆门、当阳为最,荆门之矿可造白煤,与英煤无异。近有英国矿师谢高礼,赴山东勘验诸矿,亦云登、莱、青诸郡矿产甚富,铅煤五金遍地皆是。

    五大洲商船吨数,欧洲共有二万九千五百八十馀万吨,美洲共有六千二百万吨,亚洲共有四千四百八十六万吨,阿洲共有二千四百九十七万吨,澳洲共有一千二百万吨。

    初八日记俄国铁路公会将各国铁路编成一表。此表在壬辰年春间,地球共有铁路三十八万七千七百五十五英里。在美国者十六万七千七百五十五里,在加拿大者一万四千零八十二里,在墨西哥与阿根庭者共五千六百二十五里,德国有二万六千七百九十里,法国有二万四千三百十里,英国三岛有二万二千六百八十五里,俄国有一万九千三百四十五里。亚洲境内,印度有一万六千八百七十五里,俄国沿海边岸新近造成八百六十五里,荷兰属地添有八百五十里,法国新疆有六十五里,葡萄牙新疆三十四里,中国共有一百二十五里,波斯有十八里。阿洲境内首推阿尔及耳与突尼司,共有一千九百里,好望角有一千八百八十里,野鸡大山有九百六十五里,那脱耳有三百四十一里,奥因主非司台脱有一百五十里,其馀小国共有三百里。澳大利亚之特辣浦共有二千七百零三里,新南威勒士有二千二百七十五里,昆思兰有一千六百四十五里,南澳大利亚有一千八百七十五里,西澳大利亚有一百六十五里,台司美尼亚有四百零一里,纽西兰有一千五百九十里。以上皆英里也。

    初九日记欧洲《富国报》载去年各国国债实数。以法国为最巨,计二万六百十一兆佛郎;其第三次改立民政时,增加最多,即一千八百七十七年之战,所费已逾一万一千四百七十兆佛郎,后又加造铁路、广立电线,所用更巨,宜其债之累累也。德国债一万三千四百九十八兆佛郎,英国债一万六千九百四十兆佛郎,奥国债一万五千四百十三兆佛郎,比国债二千三百十四兆佛郎,布加利亚债二百三十兆佛郎,丹马债二百五十九兆佛郎,西班牙债六千三百零七兆佛郎,希腊债七百五十兆佛郎;荷兰债二千三百七十五兆方,意大利债一万二千四百四十九兆方,葡萄牙债三千二百六十九兆方,罗马尼亚债一千零三十二兆方,俄国债一万七千三百二十四兆方,色斐亚债三百二十八兆方,瑞典债三百五十八兆方,那威债一百六十一兆方,瑞士债五十三兆方,土耳其债二千六百十一兆方,芬兰债七十七兆方。以上各国,共计居民三百五十九兆二十二万馀人。当一千八百八十六年,共有国债十一万八千七百五十八兆方;至九十二年,共有国债十二万六千二百八十八兆方。欧洲自德法战后,二十年中增债五万六千兆方,大半用于水陆两军也。

    初十日记美国地广人稀,而欧洲地狭人满,故来者源源不息,去岁又增六十一万馀人。核计十二年内,共增六百五十万人。初至者英人德人为多,继而奥、瑞、丹、荷、瑞士、法、俄、意,无国蔑有。初至者各操土音,土音甚多,殊难辨析;久之,互习英文英语焉。先至者入内地开垦;今肥饶紧要之地俱有主者,后来者至无地可耕,习为制造工匠。前所用机器,购之英国者,今皆自制矣。二十年前,美从英购铁轨五十万吨,今美铁厂所造不在英下。美之木棉,前则载英织布,复载回美;今则自织以售之于外焉。

    中美洲早有铁路,只八十里而已。南美洲东西不易开通,有大山故也。平路二千五百里,俱早筑就;山路艰难者四百五十里,有三百馀里亦已竣事,再得三四年,大工即可告成。

    十一日记传闻古冶至滦州一路现已筑成,可以开车。近自滦州起至山海关南门外,兴修开筑,人夫猬集,亦可告竣。今春从关外修至锦州,有盛京翼长左宝贵带同洋匠在山海关外插标丈地,直达吉林西北宽城子地界,系长春府所辖,大约四五年内可接至吉林。工竣后,须由滦州向西接至通州,再接至保定府云。

    俄人现拟开设公司在俄地种茶,以分中华之利。有宝博者,曾久居中土,力究种茶及制焙之法,得其窍要。回俄后,察其土宜及天气,惟合淡一地种茶最属相宜,拟聘中国工师往为试种。华茶向惟英俄两国擅厥销场,自印度种茶而华茶销路为其所夺,只砖茶一项尚可售与俄商。今俄又自种茶,中国利源不将尽涸矣乎!

    十二日记英君主在柏金韩模宫行朝眷会礼,馀率参赞等往焉。

    缅甸四境所至,南起麻六甲土股上游,约赤道北十度;北至上阿萨密之丕可仓岖山,合野人山地,约赤道北二十七度;东起湄江,约京师十五度有奇;西至阿拉干海滨,约京师二十四度有奇。广七百英里,长千二百英里,积二十八万英方里。全缅皆印及及中国蒙古种。其初迁于周景王时,越六百年又徒他处。汉通西南夷时,称曰掸国。和帝永元五年,掸国王雍由调遣驿奉国珍宝。宋崇宁四年,缅甸始见于史。元设诸路于缅甸各地,是时缅都蒲甘。顺帝至元四年,置邦牙宣慰司于蒲甘,不久旋废。至正二十三年,缅始都阿瓦。明初设滇南六宣慰司,后增为十;其缅甸军明宣慰使司所辖,北有大金沙江,东有阿瓦河,及江头城、太公城、马来城、安正国城、蒲甘缅王城;他若孟密、孟养、木邦等司,各有分地。嘉靖初,孟养酋纠木邦、孟密破缅,杀宣慰莽纪岁。越十馀年,纪岁、子体瑞起洞吾,夺古喇,尽复旧地,而木邦、潞江两宣抚皆沦于缅;体瑞遂袭孟密,据陇川西界,出入蛮暮等处,惟孟养未下,卒为所并。万历十年,体瑞子应里起兵象数十万,分道内侵,施甸、顺宁、盏达等地被残,腾冲、永昌、大理、镇沅诸郡戒严;幸滇抚刘世曾调刘??、邓子龙为游击参将,大破缅兵于姚关,乘胜出陇川、孟密,直捣阿瓦,缅将之守孟养、蛮暮者望风迎降。

    十三日记赴水师提督白拉赛家茶会。

    法国议院因执政者多为河工案所累,思念茹勒斐礼,复举为上议院首领。当甲申年越南事方棘,斐礼主持大计,欲割北圻四省以畀中国,曾侯未之允也。适北洋主弃全越,陈季同奔告之,斐礼遂不理曾侯,而大事去矣。今年斐礼遇参赞庆常两次,谈及前事,颇称曾侯不敢担当,以为中国自失机会云。

    十四日记明万历二十二年,云南巡抚陈用宾设八关于腾冲,开二十二屯田,留兵戍守,筑堡于猛卯,复用暹罗夹攻之。三十一年,阿瓦、木邦皆入贡。厥后,缅甸苦暹罗之扰,连年奔命,古喇残毁。天启以后,遂绝贡职。崇祯末。骎逼中国。康熙三十九年,摆古(即古喇)酋长约荷兰、葡萄牙之兵抵阿瓦,擒其王,缅甸遂反属于摆古。乾隆十九年,阿瓦王莽达拉为得楞子所杀。有瓮籍牙者,缅东小部木梳头目也。起兵袭阿瓦,尽收景线、整卖(即景迈)、孟艮、木邦、整欠诸土司地,取波龙厂,遂攻摆古,灭之,据有全缅,莽氏遂灭,木邦亦降。边事益棘,遂犯我猛笼,犯九龙江。三十二年,我兵分两道征缅,明瑞由木邦,额尔登额由老官屯,皆失利;迨傅恒等督师由蛮暮夹江而下,缅虽求和,卒未大创。三十六年,暹罗为缅所灭;暹民奉其遗臣郑昭为王,尽复故土。缅酋孟云不能支,东徒蛮得,时合阿拉干为一国。及中国封暹罗,缅遂入贡。五十二年,遣使封为缅甸国王。是时缅疆南尽南海,北迄孟拱,西包阿拉干,东联麻尔古,土沃兵强,觊英属印度之富,道光六年,起兵侵孟加腊,大败而还。

    十六日记缅军败于孟加腊之后,英人以兵船入内港,声言直捣阿瓦。王惧,求成,偿兵费三百万两,割阿拉干、底尼色领沿海之地以畀英。咸丰二年,再与英战,又割摆古以和,以纬线十九度三十分为界。英乃设官治之,所谓下缅甸者,即摆古、厄协瓦谛、阿拉干、底尼色领也,会城名曰仰光。复溯厄勒瓦谛江至八募,驻公使于缅都。缅王贪虐无道;光绪九年,法兰西尽取越南,暹罗亦派官分驻老挝各部。英人虑法之取缅也,先发制之。光绪十一年十月,英相沙力斯伯里侯定议伐缅,遂借判断木商歇业为名,由印度派兵进攻,入莽达拉,擒其五,流之印度马拉师海滨,遂据全缅。并取所属掸人地,惟入贡中国,仍遵旧例。设全缅巡抚,仍驻仰光,而统辖于印度总督。

    十七日记英据全缅,大势趋重海口。旧得南缅甸地,分为四部,曰摆古,曰阿拉干,曰厄勒瓦谛,曰底尼色领;新得北缅甸地,分为六部,曰北部,曰中部,曰拉歇山岭,曰南部,曰东部,曰喀伦山岭。全缅山泽之地多于平原,共有四千六百馀土司。西干之山,由西藏而下,经厄萨密、孟力坡、拉歇部、阿拉干部,直趋巴心以迄南海,西人随地命名,而统谓之伟斯登尔仓岖斯,译言西山岭也。尖峰攒簇,皆在五千尺以上。东界北缅甸,西界东印度。著名之山,曰森格尔克岚,曰嵋尔萨雷蒙,曰剖仓克岚,南为阿拉干遥嵋,沿海斜趋。以上诸山,高自七千四百馀尺至七千尺不等。在阿拉干省曰却披{同},曰孛路蒙脱(译言蓝山),曰仰拱,曰昔开,曰开模拔,曰拔克岚,曰姚嵋,曰嵚昔干,高自七千馀尺至四千馀尺不等。嵚昔干高六千馀尺,迤逦至跋散,东襟大江,西负沦海,至纳轧力斯,愈南愈低,仅高三百尺矣。中干之山,居厄勒瓦谛江、西当江之间,发脉阿瓦之南,至摆古北界,分为两支,尽于仰光,总名为摆古遥嵋山,此山高处约二千尺。掸人遥嵋山则在西当江之东,可称东干之山,最著称者为同仓山,在潞江、西当江之间,北经喀伦尼,南至马尔达班,其高处七千尺至九千尺。又底尼色领遥嵋山,即底尼色领部土股之骨,在夸开列山岭内有高峰二,曰穆开,六千三百尺,曰穆拉,五千五百尺。此山别为一干,北跨掸人地,越滇境折向西藏,直接喜马拉雅山。又有屯通依山斜延潞江左右。此全缅群山大略也。

    十八日记缅甸之水,莫大于厄勒瓦谛江,即大金沙江也。江有二源,东名恩梅开江,西名迈立开江。东源在西藏界口,赤道北二十八度以上(在野人山境流已极细,地学家谓其源必不能高至二十八度三十分以上)。西源出于野人山中之坎底,约在赤道北二十七度四十分万山之中。江至冷脱犹,西与南龙江相会;东南行四十五英里,有南琛江自西藏边境来会;曲折南行,合无数小水,约行一百零三英里至古拖渡口之南、赤道北二十五度四十分有奇,恩梅开江由萨腾野人境,合南明、南里二江,自东来会。又东南流二十八英里,西经米纪纳,复两里而至允帽,江面乍阔,中有数大洲,为橡树浆厂之要埠,形势必争之地也。又行一百零二英里至升威陉,孟拱江合孟养江及恩沱岘湖之水,自西北来会。江之东岸,平源沃壤,土宜五谷,疑即土人所称“大地方”也,又行五十二英里,穆雷江来会之,又三英里至掸人旧城藏波能勾,大盈江(亦曰太平江、海珀江、洗帕江)会槟榔江合无数小水来会;复流里许,即为八募城。自八募至仰光,约行七百英里,复受摆古江水,约行三十英里而入海。

    十九日记厄勒瓦谛江之东,缅甸川渎之大者尚有二江。一名西当江(或作白龙江),发源掸人遥嵋山,有东西二源,亦名深陲江,在赤道北二十度三十分,下流经洞吾、歇卫陉两大城,计行二百六十五英里,受小水无数而入马尔达般海湾。一名潞江,西称萨尔温(一作撒路音)江,由中国孟定土府界外南下,受南丁、南卡诸水,经康东西境及芒浦芒得而至阳铁,南品江由孟育东境受无数小水来会。地为喀伦尼山人所居,滨江一带,木商要埠也。有捧江合众水,越喀伦尼境自东来会;曲折南行,经暹罗边境,有米能江合汤盈江东来入之;复合无数小水,至马尔达班入海。三江之外,沿海一带小江歧出,源不远,流不长。其最著者,潞江、西当江之间有别凌江,长百英里;馀水如泰盈江、芹江,其次也。底尼色领之地,以底尼色领江为最巨,发源遥嵋山中,南流至底尼色领城,计行二百五十英里入海。若亨特洛卫江、垂特模江,发源暹罗边界,行遥嵋山中百十英里,至穆尔入海,尤称海埠要地。其上缅甸西境、阿拉干之北,以开屯而屯江为最长,发源阿拉干遥嵋山中,行二百五十英里,至阿开倍入海。馀如美遥江、来模遥江次之;阿开倍之南,阿恩江、泰兑江、散陀威江,其源俱近际山麓,又其次也。

    二十日记许竹筼星使来书云:

    帕米尔分界之议,仍阁不提;其留兵在郎库里者,亦不肯退。转瞬天暖,俄必派兵进巡,恐边事更至吃紧。总署亦无一定办法。驻俄英使去腊与俄外部重提会勘之说,外部大臣嘎尔斯病尚未愈,署外部事者为基斯敬,诿云事未商定,去勘无益,近日未知续有所商否?美轺于腊月二十二日揭晓,已简放杨子通观察(芜湖道杨儒)。崔惠人为华商请以优娼赴会,总置斥其非体。渠本百计求留,此次遽予瓜代,殆因此事致动物议,然闻其劣迹尚多也。使臣之崔,从僚之陈,可谓两难矣。

    二十二日记赴柏金韩模宫,应朝眷会。

    仰光为亨塔瓦谛(摆古部四属之一)之会城,英有巡抚驻此。列英国印度海口第三,在赤道北十六度四十七分,京师西二十度二十分四十八秒。江口轮艘如织,贸易极盛。闽粤大商不下万人,滇商亦十馀家。有八家塔者,前明设长官司地也,建造极古,缅史称创于周简王元年。基高一百六十六英尺,顶用镶金砖,高三百馀尺。大锺高十六英尺,上铸史事。

    莽达拉(北缅甸北部五属之一)北控八募,南通仰光,英人新得北缅,以此为适中之地,遂为首部。全境滨大金沙江,南北长而东西狭,亦曰蛮得。昔为缅都,今为北缅会城,在赤道北二十二度,京师西二十度二十一分四十八秒,南距十二英里为翁蔑拉布拉,亦缅王旧都也。红宝石矿在莽达拉北六十英里高山之中,逼近北掸人之孟密,地名摩谷,多出奇珍,为地球第一宝矿。八募在赤道北二十四度十五分,京师西十九度三十五分三十五秒,距太平江口南一英里半。

    二十三日记光绪十七年,全缅民数七百七十万人。通国崇奉佛教,约五分之四,民之有学者大半信佛。其外,回教及天理天性教,约居十之一;印度教与耶稣教,亦居十之一焉。物产最旺者为稻米、材木、棉花,次则烟叶、野茶、珍珠米、黍麦,而北境橡树胶尤擅利薮。产象最多,人家畜之,引重负远,其用与驴骡牛马同;惟白象一种,举国优异,谓之天使,筑宫以居之。海堧产虎、豹、犀、熊,商路多茀不可行,贾客皆赖江运。铁路新筑,长仅六百英里;今已添造,不日可抵八募及孟拱矣。进口货值英金三百六十九万九千镑。大宗之货为棉花,为美国所出。火油为食物船料。出口货值四百七十万二千镑,大宗之货为米,为新棉花,为铁木楢木。商埠最大者,在厄勒瓦谛江一带曰八募,曰莽达拉,曰翁蔑拉布拉,曰阿瓦,曰织耿;在沿海一带曰仰光,曰穆尔,曰阿恩培,曰巴心。

    二十四日记掸人立国最古。自汉通西南夷,掸即遣使入贡。其地东际湄江,西界缅甸,南界暹罗,北界云南,横亘潞江中段及西当江上游。族类繁而自为长雄,幅员长而不联声势,故其地虽与全缅相埒,受命于人,供其徭役,不能自达于中国。英既据缅,因其故地区画疆界。分北掸人为五部,曰孟密,曰汤平,曰北省腻,曰南省腻,曰锡箔;南掸人为十七部,曰马克模,曰芒安,曰木梳,曰孟曩,曰厓次克,曰孟金,曰孟派,曰律茄,曰萨模厓勒克,曰奈恩乔,曰萨茄,曰派控,曰赛当,曰孟榜,又附三小部;潞东掸人为七部,曰康东,曰江垦,曰芒浦,曰孟龙,曰麻塔,曰卡瓦,曰葫芦。缅人旧云掸人有九十九国,盖举其全数,并土司之隶于中国及归入暹罗者言之。

    二十五日记赴森哲模斯宫,应朝绅会。

    野人山地,东界腾越、维西两厅边外之雪山;西界更的宛河西境之孟力坡;南界八募、孟拱;北界西藏米纳隆南之曼诸。其经纬线约起赤道北二十四度至二十七度半,京师西十九度至二十三度有奇。全境据厄勒瓦谛江及更的宛江上游。更的宛河源之山多琥珀矿,地名烘贡。距此西北约三百英里,为柏脱可山岭(一译丕可山),岭北纳轧山,英厄萨密边吏管理之所也。循岭而南即孟力坡,至雪移馥山峰,高八千二百六十六英尺,是为野人山极西之境。循岭而北至峭干山峰,峰阴为厄萨密之狄欣江,野人分境即在此峰;盖厄勒瓦谛江西境之地,实逾江东地数倍也。东界接攘中国,南起天马关外,逾太平、穆雷、南太白三江。所有红发野番,异常凶恶。华商至八募者,结队挺刃乃过,厥路有九:太平江南三路,曰麻汤,曰盆干,曰汉董;太平江北三路,曰下路,中路,上路,皆由蛮允会于蛮暮而至八募;再北亦分三路,曰昔马,曰昔董,曰古永,皆会于允帽、戛鸠,渡江而至孟拱。九路之内,近滇西边有雪山障之,西名“果朗雪拱隆”,亦名“屑雪山”;山之南端尽于穆雷江,直接野人山南段,八关九隘之所设也。

    二十七日记有刷次考甫厂之鱼雷,必配以什好厂之船,方称双美。然什好厂之都料匠,犹臽欠然不敢自是。知法国于一千八百八十七年曾造数十艘,在地中海会操,有沉没炸裂之虞;英国亦创二十馀艘,在海面比较迟速,因机笨重,无甚大效。于是探悉精微,参酌尽美。因将汽鼓马力加大,锅炉用煤减省,烟囱缩短,吃水改浅;另加吹风机器,俾得煤火磅力加猛;机器汽鼓改用三连法,轮括改加灵活。极意经营,始告厥成。于是呈德国海部试演,行驶迅速,实超各国诸船之上。海部颁给奖牌。俄、奥、意、土等国纷纷定购。中国广东亦定九艘,续定一艘,闽厂定大鱼雷一艘。舱面长一百四十四尺四寸,宽十六尺五寸,吃水七尺二寸五。落成于千八百八十七年六月,均由上海泰来洋行承办。盖什好厂之鱼雷船,在海面驶行甚捷,形声不露;临阵之间,船行愈速,机声愈微,飙忽往来,务使敌人不觉。该厂近又另辟新基,特建大厂,制造铁甲轮船,无论商舶兵轮汽机均可承造。

    二十九日记遣马格里赴外部,与山特生、贝雷会议野人山事,仍未就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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