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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本小说网 www.qbshu.com,最快更新赛查·皮罗多盛衰记最新章节!

    报纸已经向欧洲作了预告,提到花粉商筹备的跳舞会场面伟大;但是日夜不停的工程所引起的谣言一传到商界,大家对跳舞会又有另一种说法。有的说赛查租了三幢屋子;有的说客厅都描了金;又有人说酒席是定的稀奇古怪,新发明的菜;还有一说,做生意的一律不请,只请政府官员;有人狠狠的批评花粉商的野心,笑他自命不凡的政治资历,不承认他受过伤。在第二区里,为了要弄一张跳舞会的请帖而勾心斗角的事已经有好几起;皮罗多的朋友们固然不用操心,普通的熟人却钻谋得厉害。一个人只要有好处给人家,就有人来趋奉。不少人的请帖是费了好大周折才到手的。皮罗多夫妇看到不认识的朋友这么多,大吃一惊。那股争先恐后的劲儿吓得皮罗多太太心里发慌;好日子越近,她脸色越阴沉。她告诉赛查不知道怎么应付;这样大的局面有许许多多的零碎事儿,想起就害怕:什么银器呀,玻璃杯呀,冷饮呀,瓷器呀,餐具呀,哪儿去张罗呢?大小事情由谁照管呢?她要皮罗多当天站在上房门口,不曾邀请的人一概不让进来。她听说有的家庭跳舞会就有人冒充朋友混进去,发生意想不到的事,主人连他们的姓名都叫不出。十天之前,勃拉训,葛兰杜,罗杜阿和营造商夏法罗,宣布屋子准定在十二月十七那个星期天完工;赛查就跟妻子女儿吃过晚饭,在中层楼那个朴素的小客厅里开了一个滑稽的会,商量请帖的名单。那天早上,印刷所已经把帖子送到,粉红卡纸上印着漂亮的斜体字,内容无非照抄交际大全上的一套。

    皮罗多说:“嗳!嗳!一个人都不能忘掉啊。”

    赛查郑重考虑了一下,哪些请帖该自己送,哪些在晚上派拉盖送。他雇了一辆马车,叫太太坐上去;她帽子上插着鸟毛,披一条想了十五年而新近才到手的开斯棉披肩,倒反乡气十足,变得难看了。夫妇俩穿扮齐整,一个上午拜访了二十二份人家。

    赛查道:“那么她大概会来的了。”他只希望客人越多越好。“写下去,赛查丽纳。——我们的房东特·葛朗维伯爵和伯爵夫人,据但尔维说,伯爵是高等法院里最了不起的角色。——啊,我想起来了,特·拉·皮耶第埃先生明天请特·拉赛班特伯爵亲自出马,主持我的授勋典礼。应当送一份跳舞会外加吃饭的请帖,给这位荣誉团总裁。——还有伏葛冷先生。赛查丽纳,后面写明跳舞会带吃饭。顺手把希佛勒维和泼洛丹士两家也写上吧,免得忘记。——塞纳州初级法院推事包比诺先生和他的太太。——拉贡家的朋友,御前传达官蒂里翁先生和他太太,还有他们的小姐。听说这位小姐要嫁给加缪索前妻生的一个儿子了。”

    赛查道:“等会再说;先写上咱们的经纪人于勒·台玛雷先生和台玛雷太太。”

    赛查说:“我已经写信去了。”

    赛查说:“哦,他相信咱们的油么?写上去,好孩子。”

    赛查看见太太睁开眼来,便提高着嗓子问女儿:“一共多少人啦?”

    赛查接着说:“勒巴先生和他太太。——还有商务法庭庭长,庭长太太和两位小姐。刚才写官员的时候我把他们忘了。——罗杜阿先生,太太,小姐。——银行家克拉巴龙先生,杜·蒂埃先生,葛兰杜先生,莫利奈先生,比勒罗先生,比勒罗的房东,丝绸业的富商加缪索先生和他太太,还有他们的少爷,一个在多艺学校念书,一个已经做了律师,听说因为和蒂里翁家攀了亲,快要当法官了。”

    赛查太太道:“那姑娘骄横透了,不管什么天气都把我叫到她车门口去讲话。她要来的话,一定是来取笑我们的。”

    赛查太太说:“喂,赛查,我希望请吃饭要请陆罗神甫。”

    赛查叫道:“嫁给艺术家就是这么个下场。”又压低着声音对女儿说,“瞧,你妈睡着了。哈哈,赛查太太,明儿见。”接着又问赛查丽纳:“你妈的跳舞衣衫怎么啦?”

    赛查丽纳,公斯当斯和伙计们集合在大门口,皮罗多一边上车一边说:“有人这样爱我,心里真暖和。”

    赛查丽纳道:“跳舞会里的美人儿,要数这位太太第一了;在所有的太太中,我最喜欢她。”

    赛查丽纳道:“玛蒂法替他们的朋友高勒维夫妇,丢里埃夫妇说过情,还有沙伊阿他们。”

    赛查丽纳说:“她漂亮得很,我喜欢她。”

    赛查丽纳说:“噢!别忘了勒巴的小姨子,奥古斯丁纳·特·索默维欧太太。她真可怜!身体很坏,勒巴说她伤心死了。”

    赛查丽纳说:“嘿!我保举的人也上了名单了。”

    赛查丽纳说:“他要来打牌的。”

    赛查丽纳答道:“一百零九,连伙计们都算上。”

    皮罗多说:“好吧,名单先从最阔气的人物开场。赛查丽纳,写下来:特·勒农古公爵和公爵夫人……”

    皮罗多说道:“赛查丽纳,写罢。——先是塞纳州州长;不管他来不来,总是市政府的领袖,既是大人,就得尊敬。——再写上区长特·拉·皮耶第埃先生和他的少爷。(名字后面要注明客人的数目。)——我的同事副区长葛拉南和他太太。那太太长得真难看,可是没办法,不能不请。——民团团长,开首饰铺的居兰尔先生,居兰尔太太和两位小姐。——以上是所谓官方。现在轮到大人物了。——特·冯丹纳伯爵和伯爵夫人,他们的女儿爱弥丽·特·冯丹纳小姐。”

    皮罗多太太说:“这么些人安置到哪儿去呢?”又天真的补充道,“再说,过了这个星期天,还有星期一呢。”

    大请客的场面需要在家里准备好各种点心糖果,这些麻烦事儿,赛查都替太太打发了。他很聪明,跟有名的希凡酒家办好交涉,租用他们的全套漂亮银器;这笔租金对于业主和田地收入一样可观。希凡承包酒菜,供给听差,还派一个体面的总管来带领,他们的举动行事保险没有问题。希凡要求把中层楼上的厨房和饭间交给他做大本营,准定下午六点开一桌二十客的酒席,半夜一点供应一顿精美的冷餐。皮罗多向福阿咖啡馆定了果汁冰淇淋,说好用镀金调羹,漂亮杯子,放在银盘里端出来。冷饮是向巴黎另外一家有名的铺子唐拉特定的。

    大家一齐望着赛查:他穿着黑丝袜,黑绸扎脚裤,全新的宝蓝大氅;大氅外面等会就要扣上一条鲜艳夺目的红丝带,照莫利奈说来是鲜血染红的 。

    喜事前两天,赛查看见他女人过于紧张,便道:“你不用慌。中间一层交给希凡,唐拉特和福阿咖啡馆的人;维奥尼看守三楼。咱们把铺子关严,消消停停待在二楼就是了。”

    十六日下午二点,特·拉·皮耶第埃先生来接赛查上荣誉团办公厅,跟其他十几位骑士一同由特·拉赛班特伯爵授勋。区长上门的时候,花粉商正含着一包眼泪:公斯当斯才送了他两件意想不到的礼物:一副金搭扣和一支独粒钻的别针。

    公斯当斯说:“赛查,别忘了包比诺先生的内侄,安赛末的表兄荷拉斯·皮安训。”

    公斯当斯说:“她做姑娘的时候还不如我呢;她是蒙玛脱街上的女裁缝,替你爸爸做过衬衫的。”

    公斯当斯说:“咱们忘了,人家可忘不了。但尔维太太从来不曾来看过我们,昨天傍晚可神气活现的来了。”

    公斯当斯说:“你要请冯丹纳伯爵就请吧。特·拉·皮耶第埃先生爷儿俩来了,也得有人陪陪他们。”

    公斯当斯说道:“接手比勒罗叔叔铺子的高葛冷先生和太太,也写上了吧。他们打算好来的,可怜的小奶奶叫我的裁缝做了一件挺漂亮的跳舞衣服,白缎子衬里薄纱面子的长袍,绣着生菜花,差点儿没像进宫朝见一样穿起铺金衣衫来。不请她是要恨死我们的。”

    公斯当斯叫道:“我的天哪!赛查,我们单单为了卖花粉而认识的客人,一个都不能请。特·勃拉蒙–旭弗里公主和你故世的干妈特·于克赛侯爵夫人,论起亲戚来比特·勒农古公爵还要近一些,难道你也请她不成?两位特·王特奈斯先生,特·玛赛先生,特·龙葛洛先生,特·哀格勒蒙先生,还有别的顾客,你都请吗?你好糊涂,你得意得昏了头了……”

    从一个阶层爬上另一阶层的人,没有一件事肯办得简简单单的。无论什么人,连皮罗多夫妇在内,天大理由也不准走上正在装修的二楼。赛查答应打杂的拉盖,送他一套新衣服开跳舞会那天穿,只要他严格看守,完全按命令办事。当年拿破仑为了娶奥国的玛丽·路易士,大修公比埃涅行宫的时候,就不愿意零零星星的进去参观;皮罗多也是这样,他要让自己出其不意的快乐一下。可见皮罗多和拿破仑这两个老冤家无意之中又碰上了,不是为了打仗,而是为了布尔乔亚的虚荣心。所以不能不由葛兰杜先生搀着赛查的手走进新屋,像向导带游客参观画廊一般。一家人还别出心裁,各自发明一套惊人之笔。赛查丽纳这个宝贝女儿,把她小小的家私一百路易,统统买了书送给父亲。有一天,葛兰杜告诉她,父亲房里要有两个书架,因为建筑师也有他的惊人之笔,把卧室同时设计成书房。赛查丽纳听了,就拿全部积蓄捧到书店的柜台上,送父亲一套藏书:什么博须埃,拉辛,服尔德,卢梭,孟德斯鸠,莫利哀,蒲风,费纳龙,特里勒,裴那登·特·圣–比哀,拉·风丹纳,高乃依,柏斯格,拉·哈泼,反正是到处看得见而她父亲永远不会去翻的普通书。跟着来的当然是一份数目惊人的装订账单。那个不守时间,可是赫赫有名的装订艺术家多佛南,答应十六日中午交货。赛查丽纳没有办法,告诉了叔公比勒罗,比勒罗替她付了账。赛查给太太预备的惊人之笔,是一件钉花边的樱桃红丝绒衣衫,就是他刚才跟同谋的女儿提到的。皮罗多太太给新任的荣誉团骑士预备的惊人之笔,是一副金搭扣,一支独粒钻镶的别针。最后,给一家三口共同预备的惊人之笔是整套新装修的屋子,尤其是十五天以后送上门的那些账单。

    “高狄沙?他吃过官司。可是没关系;反正他为了我们的头油过几天就出门了……写上吧!你还提到安杜希·斐诺,他跟咱们有什么相干?”

    “还有加缪索的老丈加陶先生和他的几位少爷。呦!还有勒巴的老丈,白鸽街的琪奥默先生和他的太太,两个老人不过来坐坐罢了。——还有亚历山大·克劳太,赛莱斯丁……”

    “还有但尔维和但尔维太太。”

    “请他吧,爸爸;能跳舞的男人本来就不多。再说,你那张头油的仿单写得多好,就是他的手笔。”

    “爸爸,别忘了安杜希·斐诺先生和高狄沙先生,两个年轻人对安赛末先生都很有帮助。”

    “是个作家么?全是不信上帝的家伙。”

    “放心,爸爸,一定赶得上。她还以为只有一件跟我一样的绉纱衫呢。裁缝说不用试样子了。”

    “对!可是特·冯丹纳伯爵和他的家眷呢?嗯?圣·洛克事变以前,他常到玫瑰女王店里来的,假名叫作大个子雅各,和他一起的还有特·蒙多朗侯爵,假名叫作汉子,特·拉·皮耶第埃先生假名叫南德人。那时候他们总是亲亲热热的跟我拉手,对我说:‘亲爱的皮罗多,拿出勇气来!为了王家,跟我们一同牺牲吧!’我们都是参加那次阴谋的老伙计啊。”

    “对啦。哦,赛查丽纳已经在包比诺名下写上四个人了。——还有特·拉·皮耶第埃先生手下的科长拉蒲登先生和他太太。——同一个科里的谷香先生,玛蒂法的不出面的合伙老板,还有他的太太和儿子;顺便也写上玛蒂法先生,太太,小姐。”

    “安赛末先生说他将来是个人物,才气跟服尔德差不多。”

    “妈妈,你瞧着吧,罗甘太太的钻石项链和她所有的金刚钻都要戴出来了,还要穿上那件钉着玛里纳镂空花边的衣衫。”

    “只能在内地吧?”赛查丽纳说。

    “写上去,赛查丽纳。咱们是生意人,应当尊重同行——还有罗甘先生和他的太太。”

    “再写上我的书办弥德拉先生;咱们的医生奥特里先生,这是为了礼貌,请请罢了,他不会来的。”

    赛查回来吃晚饭,快活得脸都白了,挂着勋章对家里的镜子一面一面的照过来。他正在自我陶醉的兴头上,单是扣缎带绝不过瘾,他确是得意扬扬,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样子。

    他告诉太太说:“总裁人真和气,特·拉·皮耶第埃先生一开口,他就接受了我的邀请,答应和伏葛冷先生一同来。特·拉赛班特先生是个大人物,是的,和伏葛冷先生一样了不起,写过四十本书呢!而且这位作家是贵族院议员。别忘了称呼他大人或是伯爵。”

    “嗳,先吃饭啊,”他女人催着他,又对女儿说,“你爸爸比小孩子还要不得。”

    赛查丽纳对父亲说:“你钮子洞上扣了红带子真好看,以后军警都要对你行礼了;明天咱们一块儿出去。”

    “是啊,只要有岗位的地方,他们都要对我敬礼的。”

    说话之间,葛兰杜和勃拉训两人从楼上走下来。吃过晚饭,先生,太太和小姐可以去看看新屋子了。勃拉训的领班伙计快要钉完窗帘钩子,另外三个人正在点蜡烛。

    勃拉训道:“我们要一百二十支蜡烛。”

    赛查太太道:“一下子就是二百法郎出门了,照顾了脱吕同铺子。”她抱怨的话没说完,被赛查骑士瞪了一眼,拦住了。

    勃拉训道:“骑士先生,你这个庆祝会场面可了不起啊。”

    皮罗多心上想:“哼!已经来拍马屁了!陆罗神甫特别嘱咐我要谦虚,不要上这种人的当。对,我不能忘了自己的出身。”

    这位圣·安东纳街上有钱的家具商,说话是有用意的,可惜皮罗多没听懂。勃拉训想要赛查请他和他的老婆,女儿,丈母,姑母,试了十几次没有成功,恨死了皮罗多,临走已经不叫他骑士先生了。

    正戏之前的彩排开始了。赛查夫妇带着赛查丽纳走出铺子,从街上走进新屋。两扇大门重新做过了,气派不小,从上到下分做一块块大小相等的方格,每一格都嵌着一个上过漆的铁质图案。这种款式的门后来在巴黎极其普通,那时还很时新。穿堂底上是一座笔直的和合式楼梯,中间便是当初皮罗多老大不放心的那个楼梯座子,像笼子似的刚好安顿一个看门的老婆子。地下铺着黑白花纹的大理石,墙壁也漆成大理石颜色;顶上挂一盏四个烛台的古式吊灯。建筑师把华丽和素雅结合在一起。楼梯的踏级用的是磨光白石,铺了一条狭窄的红毯子,越发白得耀眼。第一个楼梯台通到中层楼。上房的门和临街的大门格式一样,不过是全部木料做的。

    赛查丽纳赞道:“多么雅致!又没有一点儿叫人注目的东西。”

    “对啦,小姐;所谓雅是全靠平台,座子,嵌线和各种装饰的比例恰当;我不用描金,只用素淡的颜色,没有强烈的调子。”

    赛查丽纳说:“这是一门学问。”

    于是大家先走进一间宽敞而大方的穿堂,铺着地板,装饰简单。朝里去是一间红白两色的客厅,临街一共有三扇窗,壁上的嵌线做得很漂亮,漆的颜色很文雅,没有什么闪光湛亮的东西。壁炉架两边砌着白石柱子,高头的几样摆设挑得很精,一点不俗气,跟其余的装饰很相称。总之,到处是一片和谐,叫布尔乔亚看了只会莫名其妙的赞叹;那境界只有艺术家能创造,他们对最细微的东西都有一套装饰计划。一盏吊灯点着二十四支蜡烛,把红绸窗帘照得辉煌夺目;富有诱惑性的地板叫赛查丽纳只想跳舞。从大客厅进去,走过一间绿白两色的小客室,才是赛查的书房。

    两座书架之间很巧妙的嵌着一个暖阁,葛兰杜打开门说道:“我在这儿摆一张床,你或者太太不舒服的时候,可以各有各的卧房。”

    赛查道:“架子上插满了精装的书……噢!太太!太太!”

    “这不是我,是赛查丽纳送你的。”

    赛查把女儿抱在怀里,对建筑师说:“对不起,我做父亲的动了感情了。”

    葛兰杜答道:“别客气,先生;你是在自己家里啊。”

    小书房以棕色为主,用绿作陪衬。每间房的色调都有连带关系,衔接得非常巧妙:在这一间做主体的颜色,在另一间里只作为点缀;反过来也一样。赛查房内的护壁板上,光彩熠熠的挂着一幅埃罗与莱安特的版画。

    皮罗多很高兴的问女儿:“这些都是你买的吗?”

    赛查丽纳答道:“这幅美丽的版画是安赛末先生送你的。”

    原来安赛末也有他的惊人之笔。

    “好孩子,他对我就像我对伏葛冷先生一样。”

    接着是皮罗多太太的寝室。建筑师有心巴结这般好人,把这间房装修得特别华丽,讨他们喜欢。他事先答应要在这桩工程上费一番心血,他的确做到了。壁上是糊的白镶边白嵌线的蓝绸,家具是用的蓝绲边的白细呢面子。白石的壁炉架上,时钟的座子是一个维纳斯女神蹲在一块石头上。一条土耳其花式的漂亮羊毛地毯,把这间屋的色调和赛查丽纳卧房的色调连成一片。她那个玲珑小巧的房间糊着波斯绸,摆着一架钢琴,一口带镜子的漂亮衣柜,小床上挂着简单轻便的帐帷,另外还有些女孩子们喜欢的小家具。

    饭厅在皮罗多书房和他太太卧房的背后,从楼梯那边进出,装修的格局是所谓路易十四式,摆一架蒲勒座钟,几口黄铜和螺细嵌花的酒柜,糊壁绸上钉着铜帽钉。

    三个人心花怒放,快乐得无法形容。皮罗多太太回到寝室的时候,丈夫送的镶花边樱桃红丝绒衣衫,已经由维奥尼轻手轻脚的放好在床上;等她一发觉,大家更是说不尽的高兴。

    公斯当斯对葛兰杜说:“先生,你做了这个工程,名气可大了。明儿晚上我们有一百多客人,他们都要称赞你呢。”

    赛查道:“我一定替你扬名。来的都是商界中的头儿脑儿,你一夜工夫出的名胜过你盖一百幢屋子。”

    公斯当斯激动之下,再也不想到费用,也不想批评丈夫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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