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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卢齐马斯·考尔涅里乌斯·苏拉下葬将近整整四年之后,罗马纪元六百对年三月一日前十五天(二月十五日),奎林的子孙才开始庆祝鲁彼尔卡里亚节。那一天是罗缀拉斯和莱莫斯规定庆祝罗马建城和奉祀他们的乳母鲁彼尔卡以及使土地丰产的牧神潘的节日,同时也是纪念罗缨拉斯和莱莫斯的神奇童年的节日。

    所谓鲁彼尔卡里亚就是指帕拉丁山南坡下奉献给潘的那座树林中的一个山洞或者岩窟。它朝着罗马城的大议场,说得更准确一些,它在新街和神圣的帕拉下山南坡之间,正对着那棵“鲁米那里”无花果树。

    这—牧人节日的起源,正如当时和现在的许多历史家所相信的,还在阿尔卡第亚存在之前。当阿尔卡第亚人迁称到这—带并在爱万德尔王统治下过活时,就在那个地方举行奉祀牧神潘的节日了,而祭祀的仪式也因此跟他们在阿尔卡第亚里基亚山所奉行的相仿。

    不论怎么样,这些仪式的起源不是完全可以听信的,但只有一点是无可怀疑的,那就是这个节日老是在举行。即使在共和国末期也没有被人们认为过时,关于庆祝鲁彼尔卡里亚佳节,独裁者恺撒曾经发布过特别的命令。

    矗立在鲁彼尔卡里亚岩洞前面的那棵“鲁米那里”无花果树,大家都认为是一棵神圣的树。因为按照传说,母狼正好就是在这儿的一棵无花果树下哺养罗缪拉斯和莱莫斯的。这就是“鲁米那里”无花果树名称的来历,因为“鲁米那里”无花果树的意思就是“乳母”无花果树。当第一棵无花果树衰老枯萎的时侯,祭司们就举行庄严的仪式换上另一棵,而以后每逢种在那儿的无花果树枯萎时,就总是举行同样庄严的仪式换上另一棵。在罗马人中间流行着一种迷信的说法:在“乳母”无花果树绿色的时候,罗马城也总是繁荣昌盛的。

    因此,罗马纪元六百八十年二月十五日的鲁彼尔卡里亚节,就完全是按照过去的成规,用盛大的仪式来庆祝的。

    那天一清早,“鲁彼尔卡斯”祭司就聚集在鲁彼尔卡里亚岩洞中了。那些祭司都是从贵族中挑选出来的最优秀的青年子弟。他们在那儿等待着祭祀的开始。

    在这些“鲁彼尔卡斯”祭司中,我们可以看到:卢齐乌斯·陀米齐乌斯·阿海诺巴尔勃斯是一个漂亮的、二十一岁的金发青年,他在罗马纪元七百年被选为执政官;卢齐乌斯·考尔涅里乌斯·伦杜鲁斯和昆杜斯傅和乌斯·卡伦诺斯,他们两个人都是二十四岁,而且后来也都做了执政官,前者在罗马纪元七百零五年执政,后者则是在罗马纪元七百零七年被选为执政宫;维比乌斯·潘萨,那时刚满二十五岁,后来在罗马纪元七百十年和阿提里乌斯·希尔齐马斯一起被选为执政官;那一年维比乌斯·潘萨在摩手那城下与玛尔古斯·安东尼的军队奋战,但是他没有能看多自己的军团最后得胜的情形,因为他已和他的同事希尔齐乌斯一起在战场上牺牲了。

    正当“鲁彼尔卡斯”祭司团的年青贵族,披着祭袍站在鲁彼尔卡里亚岩洞中等待的时候,外面有一大群青年贵族向着岩洞走来,他们送来了两位二十一岁的青年:玛尔古斯·克劳提乌斯·玛尔采鲁斯和赛尔维乌斯,苏尔比齐马斯·鲁夫斯,这两个人的父亲都做过执政官,他们自己后来也被选为执政官。这两个青年都穿着白色的宽袍,头上戴着常春藤编成的花冠,因为在就要开始的祭祀中,他们将担任重要的角色。

    这队青年刚和洞内的青年聚集在一起,专司奉献的助条就拿起刀来杀死了做牺牲的十二只羊和同样数目的小狗。接着一个“鲁彼尔卡斯”祭司,从另一个祭司手中拿起准备好的短剑,把它在牺牲的鲜血中浸了一浸,然后在克劳提乌斯·玛尔采鲁斯和苏尔比齐乌斯·鲁夫斯的前额上碰了一下。于是另外几个“鲁彼尔卡斯”祭司,开始用几块在羊乳中浸过的皮替他们拭净了额上的血迹。血迹刚一擦净,玛尔采鲁斯和鲁夫斯就按照风俗发出一阵响亮的笑声。这种仪式按照传统的做法,是净化牧人的象征。

    紧接着这一仪式以后,又在岩洞中特辟的一角举行洗仪。然后,“鲁彼尔卡斯”祭司、净化了的青年以及他们的那群朋友就在餐桌旁坐了下来。那些桌子上,早已为他们准备好美味的食物和最醇厚的葡萄酒。

    当这些“鲁彼尔卡斯”祭司大吃大喝的时候,岩洞中开始挤满了罗马的公民。他们还挤满了岩洞外纪念潘的树林、神圣的帕拉丁山南坡前面的大路,以及附近的一切街道。在街道上的人群中间,特别多的是女人:有出嫁的妇人,也有年青的姑娘,里面有好些是从贵族家庭里出来的,由她们家里的佣仆、奴隶和角斗士陪伴着,在那儿等侯。

    她们究竟在那儿等待什么,一当那队快乐的、醉醺醺的“鲁彼尔卡斯”祭司从岩洞中冲出来的时候,就明白了。那些祭司每个人在短衣外面都披着一大块牺牲的牲畜的毛皮,手里拿着用同样的毛皮编成的皮条和鞭子,他们闹吵吵地从岩洞中涌出米,在街道上飞跑,鞭打碰到他们的任何人。

    姑娘们都非常相信,这些奉祀牧神的皮条的鞭打会帮助她们出嫁;已经出嫁可是还没有子嗣的妇人,更是深深地相信那些皮鞭具有使她们受孕怀胎的魔力。因此,贵妇人和姑娘们就迎着“鲁彼尔卡斯”祭司们满街奔跑,纷纷伸出手来接受他们的鞭打。街道上顿时腾起了一阵阵疯狂而又快乐的喧哗声。人群用快乐的呼喊和高叫,欢迎“鲁波尔卡斯”祭司们,他们就这样跑追了罗马城的最主要的街道。一部分年青的“鲁彼尔卡斯”祭司向斗技场胞去,从那儿循着女战神裴龙娜神庙所在的那条街道跑到凯旋街,然后向右拐弯,在雅诺斯神庙旁边掠过,再向右拐弯,循着法鲁曼德里街向第伯尔岛前进。另一部分“鲁波尔卡斯”祭司。跑过新街和泰倍尔诺尔街,然后拆入阿非利加巷向埃斯克维林门跑去。就在这儿城门旁,这些年青的祭司等待着他们家里的人把好几辆雕着青铜花纹、漆得金碧辉煌的四匹马拉的车子送来。年青的祭司们坐上了那些马车,被一大群骑马和步行的公民簇拥着,沿着通提伏里的大道,向离城几里远的阿尔布妮雅圣林前进,在那座树林里,有名的硫黄泉到现在还在那儿潺潺不息地流着。每一年的鲁彼尔卡里亚节,那些“鲁波尔卡斯”祭司总要在祭祀完毕以后乘车子到那个树林中去。按照古代的传说,那儿住着神奇的拉丁王法乌纳斯的后裔“法乌尼”。在绿色树林的幽僻角落中,“鲁彼尔卡斯”祭司们可以获得神圣的启示。正如我们在上面已经说过,另一部分“鲁彼尔卡斯”祭司是向第伯尔岛出发的。他们通过半条法鲁曼德里街就向左拐弯,循着短短的第伯尔巷很快地到达一座木桥旁边。这座桥在十一年后,亦即罗马纪元六百九十一年,由元老院下令改建为石桥,并且为了纪念道路总监法布利齐乌斯的功绩,用他的名字作为桥的名字。

    在人口还很稀少的第伯尔岛上,有三座有名的建筑物,就是:伊斯古拉庇乌斯神庙,朱庇待神庙和法乌纳斯神庙。其中以伊斯古拉庇乌斯神庙最为宏伟壮丽,那是在昆杜斯·法比乌斯·古尔盖斯和朱尼乌斯·勃鲁脱斯·斯采瓦执政的罗马纪元四百六十二年建立的。几千个人都死于那一年流行的可怕瘟疫。罗马派了一队求神的使者上希腊,到奉祀医药之神伊斯古拉庇乌斯的爱庇达乌鲁斯城去。当罗马的使者到了医药之神的庙宇中时,庙中许多条神蛇——那是一种养驯了的无毒的棕黄色蛇——中有一条向他们爬了过来。那队使者就认为它的出现是神圣的征兆:侍奉医药之神的神蛇发了慈悲心。自动地向他们表示亲善。于是他们向自己的船里走去,据说那条蛇居然也跟在他们后面游来了。他们把它请到船上,载着它回到奥斯提亚,进了第伯尔河的河口,循着潮水向上驶去,当他们的船到达特洛伊门时,那条蛇突然爬出来了,它从船上窜到河里,接着在第伯尔岛上隐没了。占卜祭司们把这条蛇的任住行为解释为伊斯古拉庇乌斯神的意愿,也就是说,他想在那个岛上建立一所奉祀他的神庙。神庙就这样建成了。

    罗马纪元五百五十五年,根据大法官傅利乌斯·普尔波莱奥神前的许愿,在宏大的伊斯古拉庇乌斯神庙的附近建造了一座规模较小,但华丽的程度跟伊斯古拉庇乌斯神庙不相上下的朱庇特神庙。

    罗马纪元五百五十八年,也许是六年以后,市政官葛涅乌斯·陀米齐乌斯·阿海诺巴尔勃斯和凯乌斯·斯克利庞尼马斯·古里奥从三个做牲口生意的富商那儿,取得了一大笔罚金,他们就用这笔款子在伊斯古拉庇乌斯神庙的旁边,几乎正对着朱庇特神庙的地方建造了第三所神庙——奉祀法乌纳斯神的庙宇。

    就这样,在小小的第伯尔岛上有了三所神庙,这—个事实很明显地证明:在法布利齐乌斯和采斯季乌斯石桥建成之前,罗马城和这个小岛之间的交通,除了用小艇和渡船来往联系之外,还利用象苏布里齐乌斯桥那样用桩柱支撑的木桥。

    “鲁彼尔卡斯”祭司和一大群护送他们的人通过木桥来到岛上,准备把带来的牺住奉献给法乌纳斯神,因为按照神话中的说法,他是与牧神潘有亲戚关系的。鲁彼尔卡里亚节的风俗,就在这儿以新的酒宴结束。那家开设在伊斯古拉庇乌斯神庙旁,以烹饪美妙的菜肴和醇厚的葡萄酒驰名的酒店早已把一切准备好了。

    那些从埃斯克维林门出来决定在岛上消磨一天的游客,他们的兴致也跟“鲁彼尔卡斯”祭司们不相上下。他们纷纷到硫黄泉附近的洞窟和树林里去拜访法乌纳斯神。

    不论在古代或是现代的宗教中,神秘的祭祀仪式往往成为那种欢欣的但或多或少地带有某些狎邪成分的消遣或者娱乐的借口,狡猾的人就是利用群众的迷信来举行这些仪式的。酒宴由虚荣的“鲁彼尔卡斯”祭司们自己出钱举行。因为他们认为祭司的职务是非常光荣的;除此之外,还有一点使他们感到非常满意,那就是:这些快乐的祭司不但可以毫无拘束地恣意鞭打美丽的姑娘和迷人的少妇。而且还能得到她们报答他们的温柔的微笑和亲切的话语。

    在法乌纳斯神庙前面的拱廊下,一个二十五岁的青年正倚着一根柱子冷淡地观察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和跑来跑去的“鲁彼尔卡斯”祭司们。他住得身材高大,体格强壮,无疑,他一定有很大的力气。他身上的每一部分都长得很美。强壮的、好象由雕刻师雕成的脖子以及姿态倨傲的头,使他显出一副高贵的气派。象黑檀木那样光油油的、酒过香水的鬈发,衬出了雪白的又高又宽广的前额。那对富于表情、锐利而又威严的眼睛,样子生得非常好看。那对眼睛充满了善意的微笑的注视,能够吸引所有人的心,而那不时地从他火焰一般的眼光中、从他前额的皱纹中以及从他那对几乎紧锁在一起的漆黑浓眉中,透露出来的钢铁一般的意志,却能够征服所有的人。他的鼻子是笔直的,线条非常清楚、美丽,嘴显得小了一些,但是那突出的、闭起来相当厚的嘴唇却给人以强烈的印象——这显示出野心勃勃而又好色的欲望。雪白的脸,加上好容易才能觉察出来的橄榄色,使这个高贵、伟大、威严而又英俊的人显得分外具有吸引力。

    这就是凯乌斯·朱理乌斯·恺撒。

    他的衣着显得无与伦比的典雅。在他那套用紫色丝带束腰的紫边白麻布紧身衣外面,披着一件用极薄的丝绸制成的、雪白的、镶着淡蓝色阔花边的宽袍。紧身衣和宽施上的那些经过细心处理、文雅地下垂的皱襞,鲜明地衬托出这位非常英俊的人物的漂亮身影。

    那时朱理乌斯·恺撒是二十六岁——他是在罗马纪元六百五十四年七月十二日生的。由于他的教养、雄辩、好客、勇敢、充沛的精力和高雅的鉴赏力,他在罗马已经具有极高的威望。

    凯乌斯·朱理乌斯·恺撒从他的姑母朱理雅那方面来说,是马略的内侄,从他的交往、友谊和个人的爱好方面来说,也完全是个马略派的人。他在十八岁那一年娶了卢齐乌斯·考尔涅里乌斯·钦纳的女儿考尔涅里雅。钦纳曾四次当选为执政官,他也是“条顿人和森布里人的征服者”明显的拥护者。当苏拉消灭了自己的政敌做了独裁者的时候,他立刻下令杀死两个拥护马略的朱理乌斯族人。而且要求年轻的凯乌斯·朱理乌斯·恺撒跟自己的妻子考尔涅里雅离婚。但是恺撒却显出毫不动摇的坚强性格。不愿服从他的命令。因此苏拉就准备下令判处他死刑,亏得几个有力的苏拉派的人和奉侍性神维斯达的全体贞女出来说情,才把他救了出来,没有让他跟着迫害时期中的无数牺牲者送命。

    但是恺撒觉得,只要苏拉统治着罗马,他自己就不会安全,因为这位独裁者在好多说情的人请求他饶恕恺撒住命时,曾经说:“你们什么也不懂,可是我已经预感到,这个年轻的朱理乌斯抵得上好几个马略呐!”恺撒逃到萨宾纳省,他在那儿的拉季亚山和第伯尔季纳山区一直隐居到苏拉去世。

    恺撒回到罗马后,他立刻在米努齐乌斯·撒尔穆斯将军统率之下出发远征,参加了围攻米提伦的战役。他在那次战役中显示了无比的英勇,他使武器的本领比谁都高明,因此人家对他有这样的说法:“他的勇敢是超过人的天赋和想象的。”真的,他曾不止一次地显示了他的英勇气概,有一次他曾冒了生命危险在战斗中救出了一个兵士的性命;上级为了这—次功绩奖给他一个公民桂冠。接着,恺撒出发上皮西尼亚的国王尼科米德斯王那儿去,他们之间在短时期内就有了深厚的友谊,关于这一点产生了各种毁谤的流言,在当时的讽刺文章中,恺撒是被称为“皮西尼亚的王后”的。

    当普勃里乌斯·赛尔维里乌斯·瓦季埃被委派为统帅,率领罗马军队远征以伊萨夫尔城为活动中心的西里西亚海盗时,恺撒跟着瓦季埃一起出发,他参加下好几次战斗,显示了他是一个极其出色的战土。

    远征结束以后,他出发上希腊去,想到那面去听取有名的哲学家的教导,访问最有名的雄辩家开设的学校。但是当朱理乌斯·恺撒和他的奴仆所乘的船驶到阿尔基贝拉哥海斯波拉谛斯群岛中的雅萨斯湾和福尔马古斯岛附近时,被海盗船追上了,他们全做了海盗的俘虏。但恺撒在这样的情况下不仅显示了非常的勇敢,而且显示了他后来统治全世界的、天生的惯于对别人发号施令的威力。当恺撒问海盗,他们需要多少赎款才能放他自由,海盗提出了非常大的数目——二十泰伦脱,但是恺撒随后高傲地答道:“我的价值不止这些,赎我的人会为了我付你们五十泰伦脱。”但接着他又说,只要他一获得自由,他就要追赶这批海盗,捉住他们而且下令把他们钉死在十字架上。这一罗马城的骄傲儿子的勇敢回答,证明了他具有坚强的性格和对自己的尊严的自觉。恺撒毫不怀疑,人家一定会相信朱理乌斯族出身的人的诺言的,他一定可以很快地获得这笔巨款。他把自己的奴仆分头派遣到爱菲斯和萨莫斯以及附近别的城市中去搜集赎款。钱很快地寄来了,他就把赎款缴给了海盗。但是他刚获得了自由,就立刻在附近的海港里征集了几条橹帆船出发追赶那批海盗去了。他攻打、击溃和俘虏了他们,把他们交给当地的罗马总督,叫他把他们打死在十字架上。恺撒在知道了那位总督不想处死那批海盗,准备把他们出卖为奴隶时,他就擅自下令把这批海盗统统钉死在十字架上,而且声明:对自己这一行动他已准备向罗马元老院和人民负责。

    这一切都使朱理马斯·恺撒获得了极大的声誉,接着,当他公开而大胆地控诉苏拉派葛涅乌斯·考尔涅里乌斯·陀拉倍拉在马其顿省总督任内的罪行时,他的威望就更加提高了。他坚决地攻击对方而且辩论的理由非常充分,连最雄辩的西塞禄也好容易才替他的委托人开脱了罪名。而且那还是仰仗着陪拉倍拉大量钱财、威势和人事关系才行。

    恺撒是以服装最优雅的世家子弟驰名的,也是最机敏高妙的剑术家和体育家,就跟他在斗技场的表演和比赛中总是优胜者一般。他在罗马享有极高的威望,即使当他不在罗马的时候,也有极多的人对他表示同情。因此,在罗马纪元六百八年初,大祭司团中的奥莱里乌斯·考达去世以后,恺撒立即升任这一崇高的职位就毫不奇怪了。

    这个站在法乌纳斯神庙进口处,观察那些在岛上医药之神和法乌纳斯神的庙宇前来来去去的人群的汉子,就是这样的一位人物。

    “你好,大祭司凯乌斯·朱理乌斯·恺撒!”季都斯·卢克列梯乌斯。卡鲁斯走近恺撒身边叫道。

    “你好,卡鲁斯,”恺撒一面握住了这位未来《论万物之本质》长诗的作者的手,一面回答道。

    那群和卢克列梯乌斯·卡鲁斯一起准备去作乐的年轻贵族,每一个人都对这位未来的高卢的征服者,说了好些亲切的欢迎话。

    “荣誉和赞颂归于高贵的朱理乌斯·恺撒!”从伊斯古拉庇乌斯神庙中和许多走江湖的戏子和杂技艺人—起出来的梅特罗比乌斯一面说。一面向恺撒深深地鞠了一躬,他的头几乎要碰到自己的手。

    “啊,梅特罗比乌斯!”朱理乌斯·恺撒浮起嘲讽的微芙叫道。“我看你从来不曾平白浪费过时同,不是吗?你从来不肯放过一个节日,也从来不肯放过一个哪怕是最不足道的作乐机会。”

    “不然又怎办,高贵的朱理乌斯·恺撒!……我们应当尽情享受神赐给我们的生活……伊壁鸠鲁不是预先警告过我们……”

    “我知道,知道,”恺撒立刻打断了这个戏子的话,免得他吃力地去引证伊壁鸠鲁的语录。过了一会儿,恺撒一面用左手的小指,不断地搔着头皮使头上的快感不致中断,一面用右手的食指把梅特罗比乌斯招引到自己的身边。

    “你听着,”他说。

    梅特罗比乌斯立刻离开自己的那群技艺上的同伴,匆匆走近恺撒,一个走江湖的戏子在他后面叫道:

    “我们在伊斯古拉庇乌斯酒店等你!”

    “我马上就来,”梅特罗比乌斯答道,他轻手轻脚地走到恺撒跟前,浮起甜蜜的微笑说:

    “看来今天定是什么神庇护了我,使我能获得这一宝贵的机会,为你,为朱理乌斯族最美的美男子服务。”

    恺撒浮起他一向有的,略微含着轻蔑的微笑答道:

    “心肠最好的梅特罗比乌斯,我想麻烦你一件很小的事情。你不是常常在葛涅乌斯·朱理乌斯·诺尔巴纳斯的家里走动吗?”

    “那还用说吗!”梅特罗比乌斯用夸大的、跟诺尔巴纳斯非常熟识的口气叫道。“最可敬爱的诺尔巴纳斯待我很好……非常之好……而且早就如此了……还是在我的有名的好朋友、不朽的卢齐乌斯·考尔涅里乌斯·苏拉在世的时侯……”

    恺撒的脸上掠过一阵好容易才能觉察到的憎恶神情,但他立刻装出一副敦厚的样子答道:

    “唔,那么,你知道……”恺撒想了一想,然后说。“梅特罗比乌斯,今天晚上你可以到我家来吃饭。那时候我可以从容地把事情告诉你。”

    “多幸福啊!……多光荣啊!……啊,最宽厚的恺撒,我多么感激你啊!……”

    “嘿,够了,你的感谢已经够多了!去吧,你的朋友在等着你哩。我们晚上再见。”

    恺撒用气派高贵的手势跟戏子告了别。梅特罗比乌斯一面千恩万谢地说着感激的话,一面连连鞠躬,然后离开恺撒,向附近的伊斯古拉庇乌斯酒店走去。

    恺撒那充满了尊严而又高贵的气概的客套话以及轻蔑的口气,说明了他具有威严而又坚强的性格。由于与他交谈的对手是一个擅长吹拍奉承的卑鄙小人,而恺撒本人又是有名的善于征服女性的心的人物,人家就很可能认为他一定是想从梅特罗比乌斯那儿探取有关某种风流韵事的消息。

    当拥挤的人群在三座神庙周围发出喧闹的声音时,由于获得了上朱理乌斯·恺撒家作客的崇高荣誉而高兴得心花怒放的梅特罗比乌斯,走进了伊斯古拉庇乌斯酒店。他开始夭花乱坠地向那些已经坐在餐桌旁的伙伴们夸口,对他们描述恺撒邀请他的情形。但是,不管未来的那顿晚餐如何丰盛,心花怒放的戏子还是起劲地大嚼菜肴,同时更起劲地大喝其酒店主人给顾客准备的、醇厚的维里特恩葡萄酒。那天酒店里的客人们真不少,大家的兴致都很高,而且每一个人都有很好的胃口,这就使酒店里充满了兴高采烈的谈论,盘碟的叮当声和满身着葡萄酒的杯子的碰杯声。

    梅特罗比乌斯那一桌人的玩笑、戏谑、笑声和喧哗而把这个老戏子的头也闹昏了,他不知道时间已经很快地溜去,也不知道他已经饮了多少林维里特恩葡萄酒。又过了两个钟头,这个可怜的人由于饮酒过多,连舌头的转动也不灵了,但是他还能思索而且明白自己处在极其危险的境况中:如果再过一个钟头,他就会失却行动能力,那就不可能到恺撒那儿去吃晚餐了。他决定离开他同桌的伙伴,于是他艰难地用两手撑住了桌子,又艰难地站直了身子。他与同桌的人告别,努力结结巴巴地说明他必须离开,人家在等着他——他要到“恺—恺—恺夏”府上去吃晚饭。

    这个戏子的话使同桌的人发出一阵阵的哄笑和戏谑,可是当梅特罗比乌斯跌跌撞撞地向门口走去的时侯,一连串的笑谑和刻毒话一直伴送他到酒店的门槛旁。

    “你到恺夏家去吃饭,很好!”坐在他旁边的人在他后面叫道。

    “可怜的梅特罗比乌斯,他的舌头已经割掉了!”另一个人叫道。

    “不,割掉的不是舌头而是他的脚,瞧,他摇晃得多么厉害啊!”

    “梅特罗比乌斯,不要跳舞,你不是在舞台上啊!”

    “一直走,梅特罗比乌斯,你要把这儿所有的墙壁都揩干净了!”

    “你的努力是白费的,这儿的老板是不会付你揩墙壁的工钱的!”

    “看他那副走路的样子!好象蛇一般地弯来弯去!”

    终于,梅特罗比乌斯走到了街上,一面自言自语地咕哝着:

    “笑……吧……笑吧,你们这些……破衣烂……烂衫的穷光蛋!可是我……我可要到……到恺……恺夏那儿去吃晚饭……他是上流人……有……有名的大……大人物……恺……恺夏欢喜艺……艺人!……我对……卡庇托……托尔山的朱……朱庇特发誓!我怎……怎么也不……不明白,这是……怎……怎么一回事……这……这维里特恩酒……一定是搀……搀和了一些什么……这酒跟爱芙……爱芙……爱芙姬琵达的心……一般诡……诡诈!……”

    这个喝醉了的老酒鬼,向那座通城区的桥走了二十来步就停了下来,一面不断地晃来晃去。他就这么站在那儿想了好几分钟,终于,他想出了一个好主意,努力转过身子,朝男一个方向跌跌撞撞地走去。他不断晃着身子,一会儿闯到左面,一会儿闯到右面,向第二座使第伯尔岛与雅尼古尔山相通的木桥走去。他穿过横贯第伯尔河的木桥,慢吞吞地插着那条通向山顶的路走去。他穿过通卡杜拉尔门的大路,继续循着山坡向上走,直到他来到一个岔路口。路在这几分成了两条岔路:一条岔路向右通到山顶,另一条公路向左拐弯通到苏布里齐乌斯桥旁,从那儿过桥可穿过特利盏明门到城中心去。

    一到岔路口,梅特罗比乌斯的锯齿形运动就停止了:他犹豫地停了下来,不知道替自己那孤独的散步挑选哪一条路才好。梅特罗比乌斯的意图很明显:他决定利用在朱理乌斯·恺撒家开始晚餐之前的两个钟头,让新鲜空气和散步使他从那种由于过分热心的痛饮所促成的醉态中苏醒过来。这个主意很不错,这也证明了梅特罗比乌斯还没有丧失神志,他停留在岔路上,不断地晃着他那衰弱的软绵绵的两腿,用右手的食指贴着前额咕哝着说:

    “朝哪一边走好呢?到山顶上去吗?那儿的空气自然要比较凉爽些……我又感到这么热……热得要命……但日历明明告诉我……二月是冬季的月份……唉,二月是冬季吗?让不喝采古勃酒和法烈伦酒的人……把它当作冬季吧……但是我对巴珂斯·狄奥尼西斯发誓!……这儿的空气很清新……我一定要上去……到山顶上去……可是我会在那儿看到些什么呢?……那位好心的国王努玛的陵墓……虽然……我……我可一点儿也不尊敬努玛王……因为他不欢喜喝酒……你瞧,他竟不欢喜喝酒……可是我不相信他会不欢喜喝酒……我准备对十二位和平女神起誓……我不相信他和森林女神爱盖丽雅只……只谈些国家大事……决不会如此!……大概还夹杂着一些什么风流的事情……而且还可能喝葡萄酒……我可不要到山顶上去……我对厌这个国王……我宁愿走平地……我一定要走……”

    喝得烂醉的梅特罗比乌斯这样唠唠叨叨地咕哝着,他的确非常恼恨不喝酒的努玛·波姆比里乌斯王。他从那条铺石板的山路上折了下来,转身向通特洛伊门的岔路走去,因为那条通山顶的路会把他引到一百年以前在山腰里发现的努玛王的陵墓旁去。

    梅特罗比乌斯还是跟刚才—般以锯齿形的步伐走着,但是他的脑子里已不是那么闹哄哄的了,嘴里发出来的酒气也略微消散了一些。他面用脚在地上画着美妙的图案,一面继续攻击戒酒的行为和不喝酒的人,特别是攻击那位可怜的努玛王。一会儿他就来到暴风雨女神傅林娜的圣林。那座树林刚好处在采斯季乌斯桥和苏布里齐乌斯桥的半路上。

    梅特罗比乌斯一走进树林的浓荫下,就尽情地吸足了满满一胸膛的新鲜空气。接着,他向树林深处走去,找寻他所迫切需要的一个幽静、沁凉的角落。他在好几条小径上乱闯,突然,他看见在树林的中心有一片不大的圆形空地,空地上有一棵枝叶繁盛的大树。他就用背靠着那棵百来年的大树的树干,在野草丛中坐了下来。

    “真是奇迹!”他咕哝着说。“我绝对想不到,竟会在这暴风雨女神的圣林里,找到一块使那在我头脑中发威的暴风雨平静卞来的好地方!……凭良心说,在大自然的怀抱里是很不错的!真的,牧人生活的吸引人,不只是诗人的幻想。牧人的生活确实美妙极了!远离了烦嚣的城市……在幽静的原野中……过着快乐的隐逸生活……鲜嫩的绿草……小山羊在蹦跳……小绵羊在咩咩地叫……溪水淙淙地响……黄莺在歌唱……哈,多美的生活啊!……简直是一首牧歌!……”梅特罗比乌斯的眼皮变得愈来愈沉重,他快要被睡魔征眼了。但是,一个新的念头突然袭击了他,他立刻醒了过来,他把手指嗒的一拧,自言自语地说道:“是的……美妙的生活,但最好小溪里流的不是晶莹沁凉的水,而是法烈伦葡萄酒!……啊,水!……这一点我可决不能同意……不,不,我绝对不能同意!叫我喝水?……几天没有酒喝我就会生相思病死的!……水!……多枯燥无味啊!……这淡而无味的饮料!”

    梅特罗比乌斯在发表这些议论的时候,一会儿张开眼睛,一会儿又闹上眼睛,他的思绪混乱了,梦魔使他的神志昏迷了,可是他还是结结巴巴地转动着他的舌头:

    “法烈伦葡萄酒,是的……那一定要好得多……在伊斯古拉庇乌斯酒店里,给我喝了那倒霉的维里特思葡萄酒……它使我……头昏目眩……直到现在……耳朵里还在嗡嗡地响……我好象落到……落到一个蜂窠里了……唔……”

    这时候,梅特罗比乌斯睡着了。他做了些乱七八糟的怪梦,梦中的情景反映了他入睡前那些断断续续的念头。

    他梦见自己站在一片干燥而又贫瘠的荒野上,头上是灼热的太阳。这太阳多厉害啊!梅特罗比乌斯热得浑身大汗,他的喉咙干透了,他渴得很,渴得要命……他觉得胸部难受得很……他是多么的不安,多么的惊惶啊……可是,这是多好的运气!他听见了小溪的淙淙声……他向小溪跑去……他想跑得很快,可是他的脚却象在地上生了根似的,溪水还是在很远的地方响。梅特罗比乌斯怎么也不能明白,怎么会发生这倒霉的事情的,但他知道小溪里流的是法烈伦葡萄酒……咦,奇怪得很,小溪的流水声好象是什么人在说话。梅特罗比乌斯渴得快要死了,他想喝,他老是跑了又跑,最后,他跑到了小溪旁边。但是,他刚要扑下去准备享受溪中的法烈伦葡萄酒时……努玛·波姆比里乌斯王突然站在他的面前,不准他喝酒。努玛王蓄着很长很长的白胡须,他的样子非常可怕;他严厉地瞅着梅特罗比乌斯,大声责骂他。这位努玛·波姆比里乌斯王具有金属般的铿铿锵锵的响亮嗓音!他说了些怒气冲天的话,梅特罗比乌斯只听到一阵好象从溪中发出来的乱哄哄的吼声,……突然,溪水完全不象是法烈伦葡萄酒,它变成了鲜血!那时候,努玛王对可怜的梅特罗比乌斯叱骂得更凶了,他威风凛凛地向他扑来,对他高叫道:

    “你口渴!你要喝鲜血么,你这恶汉?你竟来喝你同胞的鲜血,混蛋!”

    梦境变得愈来愈可怕了。梅特罗比乌斯的心难受地收缩了起来,这位老国王的严厉的叱责声把他吓坏了。他拔脚就逃,在树根上绊了一交,跌倒在地上,他终于从恶梦中惊醒过来……

    就在这—刹那,梅特罗比乌斯怎么也不能明白:他在什么地方,他究竟在做梦呢还是已经醒了。他揉揉眼睛,向周围看了一下,这才发觉他还是在树林里。但天已经黑下来了,只有月光从浓荫的间隙中射下来,驱除了黑暗。他苦苦地把思想集中起来;想清楚地回想下,但怎么也不行。他还是听见努玛·波姆比里乌斯王那愤怒的声音,跟他在梦中听到的一模一样,因此在最初的一刹那,梅特罗比乌斯还以为自己仍旧在睡觉,仍旧在继续做那个恶梦呢。但他很快地明白,他己经醒了。他开始模模糊糊地记起,他怎样走到树林里来。最后,他明白:他在梦中听到的叱责声,其实就是活人的声音,而且那声音就是从离他不远的那片空地上传过来的。

    “我们要以死亡对付死亡!我们宁愿为了我们的幸福和安宁而战死,决不愿为了娱乐那批压迫者而角斗倒毙!”某一个人正在慷慨激昂地继续把话说下去。“这批疯狂的人形野兽,象里比亚荒野上的猛虎一般渴血,他们一看到被压迫者的鲜血就觉得快乐;现在就让他们自己也拿起短剑跟我们的短剑来拚一下吧,让他们的鲜血跟我们的鲜血流在一起。让他们懂得,在奴隶、角斗士和不幸的人们胸中,也跳动着人的心。我对住在奥林比斯山上的所有大神起誓,他们会相信,伟大的朱庇特创造出来的人是一律平等的,太阳照耀着所有的人,土地大公无私地给所有的人带来收获,而且所有的人在自己的生活中都毫无例外地具有享受幸福和快乐的权利。”

    一阵深沉有力但是微带压抑的赞叹声,回答了这番在深夜的寂静中发出来的热烈演说。

    梅特罗比乌斯立刻明白,聚集在这儿的人显然是一批想对罗马共和国造反的家伙;而且,这个看不见的演说家的响亮声音,他觉得很熟识。

    可是这是谁的声音?梅特罗比乌斯在什么地方听到过这声音?在什么时候?这—切他却无论如何也记不起来了,虽然他拚命运用已经恢复的理智,竭力在自己的记忆中搜索着。

    无论如何,梅特罗比乌斯明白,他必须不给他们看见,不然他就会倒霉。

    他轻轻地爬了几步,躲在他靠着的那棵树的粗大树干后面,然后屏住呼吸,拿出全副精神,竭力把每一句话都听得清清楚楚。

    “是不是可以说,经过四年来顽强不屈的秘密工作,解放的曙光终于出现了呢?”另一个人发出沙哑而又低沉的声音,操着生硬的拉丁话问。

    “我们是不是可以开始战斗呢?”第三个用比前一个人的声音还要沙哑、低沉的声音问。

    “可以开始战斗!”梅特罗比乌斯刚醒就听到的那个人的声音回答。“阿尔托利克斯明天到……”

    梅特罗比乌斯一听到这个名字就知道说话的人是谁——无疑,这就是斯巴达克思;那时梅特罗比乌斯就一下子明白了这儿所发生的事情。

    “阿尔托利克斯明天到拉文那,”斯巴达克思说。“他去通知葛拉尼克斯,叫葛拉尼克斯把他率领的五千二百个角斗士准备好——他们是我们起义大军的第一军团。克利克萨斯,这儿的第二军团由你率领——这军团是由我们被压迫者同盟住在罗马的七千七百个盟员组成的。第三和第四军团由我和埃诺玛依率领,这两个军团是由加普亚伦杜鲁斯·巴奇亚图斯角斗学校里的一万名角斗士组成的。”

    “两万人编成的角斗士军团!”埃诺玛依用雷一般的声音大喜若狂地吼道。“两万人!……好极了!……我对地狱里的神起誓,好极了!……我可以打赌,我们一定能够看到苏拉和马略的骄傲兵士的铠甲是怎么在背上扣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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