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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本小说网 www.qbshu.com,最快更新空剑峰最新章节!

    一道帷幔徐徐拉开。

    “你好,我亲爱的勃脱莱!午餐订在中午12点,你怎么来晚了。不过没什么,迟到了几分钟。怎么,认不出我了吗?想必我变了不少!”

    勃脱莱与亚森-罗平打交道时,曾遇到过许多料想不到的事,就是在决定胜负的时候,他也早已作好了心理准备,等待遭遇各种打击。然而眼前这种场面,是他根本不曾想到的,他感到的不再是惊讶,而是极度的惶恐和颤抖。

    他面前的这个人,竟会是他,空剑峰的主人,凡耳梅拉!凡耳梅拉!这个人曾使他经历了全部事件,让他受到残酷的教训,而且使他不得不把这个人当作是亚森-罗平的人。为了打败亚森-罗平,他曾经与凡耳梅拉一同去调查亚森-罗平一伙。为了解救蕾梦蒂小姐,在阴暗的剑峰堡的走廊里,凡耳梅拉几乎打死了亚森-罗平的一个部下。在他的心目中,凡耳梅拉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是你……是你……

    怎么会是你?!”

    勃脱莱恐慌不已。

    “怎么不是我,”亚森-罗平高声说道,“你认为早就认识我了吗?不,那不过是我的牧师面孔,马希庞的面孔。啊,有人处在我的境遇时,也会和我一样,施展些小小的社会才能罢了。如果亚森-罗平不能随意变成一人新牧师,一位铭文学家,或是某个文学院院士,那他就不是亚森-罗平了。但是,亚森-罗平,名副其实的亚森-罗平,现在就站在你的面前!好好看看吧,勃脱莱!”

    “但是……假如是你……那么……小姐……”

    “喔,对了,勃脱莱,你提醒了我。”

    他再次拉开帷幔,挥了挥手,叫道:

    “亚森-罗平太太。”

    “呀!蕾梦蒂小姐!”小伙子低声叹道,仍没弄清是怎么一回事。

    “不,”亚森-罗平更正道,“是亚森-罗平太太,要是你高兴如此称呼她,也可以叫她凡耳梅拉太太,我的爱妻。我们按照传统礼仪举行了正式婚礼。幸亏有你帮忙,我亲爱的勃脱莱!”

    他把手伸向勃脱莱。“向你致以最诚挚的谢意,希望你别很我。”

    令人奇怪的是,勃脱莱没有一点怨恨,也没感到羞辱,更不觉得苦恼。他深深地感到,眼前的对手,浑身上下具有一股超人的力量。败在他的手下,他丝毫不觉脸红。他握住对方伸来的手。

    “请贵客入席吧。”

    佣人端上饭菜。

    “对不起,勃脱莱,厨师放假了,咱们将就着吃点冷菜吧。”

    勃脱莱不想吃,可还是坐下了,他饶有兴致地观赏着亚森-罗平的风采。他究竟是不是个超人,他是否意识到厄运就在他的眼前,他知不知道贾尼麻这些个已经到了他的身边?

    亚森-罗平接着说道:

    “是的,我最亲密的朋友,幸亏有你,从第一天见面起,蕾梦蒂跟我就相爱了。

    很妙,是吗……劫走蕾梦蒂,再把她关起来,然后开上许多玩笑,为什么?为了表示我们的爱。然而,当我们真正相爱时,我们不想再过担惊受怕的日子,不想再过动荡不安的分居生活。要实现这个愿望,对我亚森-罗平来说,那时还很困难。假如我从小就是凡尔梅拉——问题早解决了。接着,你让我想到了你,你一直不死心,并且找到了空剑峰,索性就利用一下你的死心眼吧。”

    “还有我的愚蠢。”

    “啊,谁没受过骗呢!”

    “这么说,是你利用了我,在我的帮助下达到了目的?”

    “可以这么说。凡耳梅拉是勃脱莱的朋友,况且他又从亚森-罗平手里抢走了他的心上人,谁会猜疑凡耳梅拉就是亚森-罗平呢?啊,多美妙的回味,细品起来实在其味无穷。那些被查到的花篮,我给蕾梦蒂的假情书,接着又是我——凡耳梅拉,在结婚之前,小心谨慎地对我——亚森-罗平,采取了突然袭击。就在那天晚上,人们还为你举行了庆功宴,谁知你突然瘫软,倒在我的身上,呵,多有意思的回忆!”

    沉默中,勃脱莱凝视着曹梦蒂,她在听亚森-罗平讲话,一直没插嘴。她望着亚森-罗平,眼里流露着眷恋和冲动,但又带着不安的迷惘和伤感的神色。勃脱莱无法断定,究竟是什么情感在起作用。亚森-罗平回头看她时,她亲切微笑着,把手从桌上伸过去,两人的手握在一起。

    “勃脱莱,我的寒舍不大,”亚森-罗平高声道,“你觉得如何,有点儿别致吧?设施标准不高,却很舒适……你瞧,墙上的人名,原来都是空剑峰的主人,他们来过这儿,留下了自己的踪影。”

    墙上,自上而下,有一行字:

    凯撒查理大帝罗尔

    征服者纪姚姆英国国王理查

    路易十一弗朗索瓦一世

    亨利四世路易十六

    亚森-罗平

    “以后谁还会榜上留名呢?”他接着说,“啊,不会有了。从凯撒到亚森-罗平,该结束了。今后嘛,会有大批无名游客,来这里参观这座奇妙的城堡。谁也不曾想到,假如没有亚森-罗平,这里的一切将永远无法流传于世!噢,勃脱莱,就在我走进这个被人遗弃的地方时,我是何等骄傲呀!当这个隐藏的秘密被我发现时,我便跟在成群国王的后边,落脚到了空剑峰,并且拥有了如此巨大的一笔财富!是我主宰了它!”

    妻子向他扬手示意,中止了他的谈话。

    “有响声……”她说道,“就在咱们底下,听见了吗?”

    “是海涛声。”亚森-罗平说。

    “不,不是,我对海涛声很熟……是其它声音……”

    “你认为是什么声音,我亲爱的勃脱莱?”亚森-罗平笑道,“我只请了您。”

    他又对佣人说:

    “夏罗磊,先生上来时,所有楼梯的门都锁好了吗?”

    “都锁好了。”

    亚森-罗平站起身:

    “咳,蕾梦蒂,不要紧张……看,瞧你吓的脸都变色啦!”

    他对爱人和佣人交待了几句,随后拉开帷幔,她们走了。

    楼下的响声逐渐大起来,随后便传来阵阵敲打的闷响。

    勃脱来猜道:

    “贾尼麻等不及了,已经开始砸门了。”

    亚森-罗平神态自若,毫不理会地接着说道:

    “等我找到空剑峰时,它已经变得满目疮痍。我由此想到,在过去的一个世纪里,路易十六和大革命以后,从没有人找到过这个密窟。地道快塌了,台阶风化了,海水漫进室里。没办法,我只好重修加固。”

    勃脱莱忍不住问道:

    “刚来时,里面什么也没有吗?”

    “几乎没有。跟我一样,君主们并没把它当作仓库。”

    “用它来藏身吗?”

    “是的,外战和内战时间,有可能。而它的真正用途,或许是充当法兰西国王的保险箱。”

    砸门声越来越大。贾尼麻也许攻破第一道门,正向第二道门逼近。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敲击声更大了。有人在砸第三扇门。再过两道门,他们就会进来了。

    勃脱莱透过窗户向外探望,看见空剑峰附近有几只小船在水面上游荡,一艘鱼雷艇宛如一条乌黑的大鱼,滞留在距他们很近的海面上。

    “太吵啦!”亚森-罗平叫道,“还让不让人说话?勃脱莱,如果你不反对,咱们上去吧?我想领你看看空剑峰,也许你会感兴趣。”

    他们走上一层。楼梯口上的门,与底下几层一样,亚森-罗平顺手将它关上。

    “这是我的藏画室。”他介绍道。

    满墙挂的都是世界名画。

    勃脱莱看到画卜的签名,都是世界名画家,其中有;拉斐尔的《阿戈努德的圣女》,安德列的《鲁克罗琪亚的画像》,狄仙的《莎勒梅》,勃笛彻利的《圣母与天使》,还有陀雷托、卡博切奥、朗卡兰特、维腊思凯的名画等。

    “杰出的赝品。”勃脱莱赞美道。

    亚森-罗平愣住了。

    “什么?赝品?难道你疯了!赝品在马德里,我亲爱的朋友,在佛罗伦萨、威尼斯、慕尼黑、阿姆斯特丹。”

    “可这些是……?”

    “是真迹,都是欧洲大博物馆里珍藏的真作,是我通过合情合理的手段,用美妙的复制品把它们换来的。”

    “但是,总有一天……”

    “总有一天会暴露?是的,人们发现时,会看到每幅画的后面都有我的名字,他们就会明白,是我,为国家收藏了这么多的艺术珍品。无论如何,我仿效的是拿破仑在意大利于过的事……啊,你看,勃脱莱,日斯菲尔先生收藏的卢兵思的四幅著名油画都在这里。”

    接连不断的砸门声,在空剑峰里回响。

    “这里待不住了,”亚森-罗平说道,“咱们上去吧。”

    两人又上了一道楼梯,进入一扇门。

    “壁毯室。”亚森-罗平说道。

    墙上没有壁毯,壁毯都成卷地捆着,上面贴着标签,同一包包的古旧的织品堆放在一起。亚森-罗平解开包包,里面露出华美的锦缎、高级天鹅绒、淡而柔顺的丝绸,还有用金丝和银丝织成的教堂装饰品。

    他们又上了一层楼。勃脱莱依次参观了钟表室,然后走进藏书室。呵!多么珍贵的精装书,都是从大图书馆里偷来的孤本书、绝版书。接下去便是盆景室,古董室。

    房间越来越小。砸门声也逐渐变小。贾尼麻落后了。

    “这是珍宝室,也是最后一间。”亚森-罗平说道。

    这个房间有点特别,呈圆形,较高的顶部呈锥状体,距地面大约15至20公尺。

    这是空剑峰顶。

    悬崖一侧,一扇窗户也没有;朝向大海的另一侧有两扇玻璃圆窗,充足的阳光从窗户射进来。地面上有硬木地板块拼成的同心花图案。墙边立着几只玻璃柜,里面放着几卷画。

    “这里收藏了艺术珍品中的精品。”亚森-罗平说道,“刚刚瞧过的东西,都要卖掉。把一部分销出去,再把另一些买进来,这就是我作的买卖。在这个收藏室里,全是珍品,价值连城。勃脱莱,你看这些珠宝,迦勒底的护身符,埃及的项链,克尔特的手镯,阿拉伯的金链。勃脱莱,你再瞧瞧塑像,希腊的维纳斯,科林斯的阿波罗……你看看,这些是塔纳格拉的小塑像。勃脱莱,全部精品都集中在这里了。

    在玻璃柜外面,无论什么地方,你别想再找到一个名副其实

    的塔纳格拉小塑像了。噢!能有资格讲这种话,真是一种享受呀!勃脱莱,你曾记得否,托马斯团伙在南方打劫教堂吗?不管他们是不是临时的,都是我的代理人。瞧,这就是安巴扎克圣人的骨灰盒,都是真的。勃脱莱,或许你还记得,喧嚣一时的卢浮宫失窃案。波斯帝王的王冠,被当今匠人打造的复制品替换了。啊!这才是名副其实的法尔纳王冠。勃脱莱!这就是珍品中的珍品,上帝箴言录。还有达-芬奇《永远的微笑》,都是真品。你蹲下瞧,勃脱莱,少女的全身就在你面前。”

    两人静默了一会儿。楼下的打击声更响了。贾尼麻与他们两人只隔两三扇门了。

    海面上,清清楚楚地浮动着油黑的鱼雷快艇的脊背和巡逻快艇。小伙子问道,“那些宝贝呢?”

    “噢,我的孩子,这才是你关心的!看来出自人手的艺术珍品,还是比不上天然宝石,想必跟着进来的人也和你一样……好,就让我满足你的愿望吧!”

    他抬起脚,用力朝地板上跺了跺,一块圆形花纹木地板被振动了,像盒子盖一样敞开了,露出一个在岩石上凿成的圆槽。里面什么也没有。他朝边上挪挪步,跺了几脚,又露出一个空槽。他接连打开几个,里面都是空的。

    “噢!”亚森-罗平冷笑道,“真晦气!在路易十一、亨利四世和里舍利厄年代,五个槽原是满满的。只要你好好想想,路易十四和凡尔塞宫的奢侈挥霍,接连不断的动乱战火;你再想想,生活放荡的路易十五,还有他的蓬巴杜和杜巴莉,全让他们挥霍掉了。他们伸出贪得无厌的手,把石头掏成了洞。你瞧,里面什么都没有。”

    他停了一会儿,接着说道:

    “可是,勃脱莱,中竟还剩点儿,因为还有第六个洞。这第六个槽……没人敢碰它们,那是用来应付紧急情况的宝贝。你瞧,勃脱莱!”

    他俯身揭开盖子,槽里面放着一个小铁箱。亚森-罗平从衣袋里取出一把形状怪异的钥匙,打开铁箱。

    里面的奇珍异宝,放射出耀眼的光芒。青色的碧玉,紫红色的宝石,嫩绿色的翡翠,光灿灿的黄晶。

    “你瞧,你瞧,勃脱莱,他们拿走了所有的金币、银币、埃居、二卡托、多布朗,然而对宝箱却丝毫没动。看看这首饰托,全是不同时代、不同世纪、不同国家的产物。还有王后的化妆品,每人一份。苏格兰的玛格特,萨弗佤的夏罗特,英格兰的玛莉,梅地希的卡特林娜,奥地利的公主们:埃勒奥偌尔,伊丽莎白,玛丽-贷莱丝,玛丽-安东奈特,等等。勃脱莱,你瞧这些珍珠,大钻石,多大的大钻石,你说哪块配不上王后!连法国摄政王王冠上的钻石,也与之无法相比。”

    他站起身来,伸出一只胳臂,发誓道

    “勃脱莱,你要向大众宣布,保险箱中的宫廷宝石,亚森-罗平没动一块。我以我的名誉担保,我没有权利这样做,因为它属于法兰西。”

    楼下边,贾尼麻加快了行动,从打击的声音可知,他已经到了通向古董室的倒数第二扇门了。

    “就让保险箱开着吧!”亚森-罗平说道,“也让这些洞槽,这些小坟穴开着吧……”

    他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看了看几个玻璃柜,又抬头看了看几幅画,边走边想边说:

    “要离开这里了,心里实在不好受,太叫人留念了。有生以来,我一个人陪伴它们度过了最美好的日子,从此,我再也摸不到、见不到它们了。”

    他的脸在颤动,表情沮丧。勃脱莱心里不禁掠过一丝怜悯。此人心中的感受、痛苦、欢乐、骄傲和屈辱的程序,一定不会比一般人差。

    他站在窗旁,手指天边说道:

    “更令我痛心的是,我必须跟眼前的一切告别。这一望无际的大海,还有蓝蓝的天空,是何等的壮丽。左右两边的埃特勒达悬崖,以及上游门、下游门和马立博德三座拱门,对它们的主人来说,就是凯旋门,然而,我就是他们的主人!从凯撒到亚森-罗平,多么辉煌的伟业!”他放声大笑道。

    “神秘国土的君主。不,应该是伊佛多君主,笑话,应该说是世界君王,是的,这才是我的本意!我站在空剑峰之巅,驾驭着全世界,世界就像猎物一样,全被我攥在手心里。勃脱莱,你拿起法尔纳王冠,下面有两部电话,有边的可以跟巴黎通话,左边的可以跟伦敦通话,都是专线。通过伦敦,我可以跟美洲、亚洲、澳洲取得联系。那些国家里,有我的商店、代理人、信息员。都是些国际交易,艺术品、古董的世界大交易。啊!勃脱莱,有时,我的极大的权势常使我沉醉,简直让我忘乎所以。”

    楼下的门被砸开了,贾尼麻带领部下冲了进来,到处搜索。

    亚森-罗平停了一会儿,压低声音接着说道:

    “该结束了……一位少女披着长发,曾从这里走过,眼睛很美却很忧郁,然而她的心地却是纯洁的。该结束了……我把这座巨大的城堡毁灭了,剩下的毫无价值。

    唯有她那金发……她那忧郁的目光……她那纯洁的心灵,才是世上最可贵的。”

    一些人冲上楼来,猛烈地撞击最后一扇门。亚森-罗平忽然抓住年轻人的胳膊。

    “勃脱莱,你清楚吗,最近几个星期,我有许多机会可以把你杀掉,为什么我还让你活着呢?你了解吗?为什么你能畅通无阻来到这里呢?那天夜里,我发给部下他们应得的报偿,你在崖畔遇上了他们,你很清楚,对吗了来宝剑峰,就是冒险。

    只要我在这儿,我仍是个冒险家。别人占有了空剑峰,我的这段历史就该结束了。

    一种宁静美好的生活行将开始。到那时,蕾梦蒂用自己的眼睛看我时,

    我将问心无愧了。”

    他转身冲门怒吼道:

    “别吵啦,贾尼麻,我的话还没讲完咧!”

    声音越来越大,门外的人似乎在用一根大木头撞击。勃脱莱瞧着亚森-罗平,不知所措,关注着形势变化。他弄不清楚亚森-罗平想干什么。就算他想让出空剑峰,为什么非要自己干呢?他在想什么?从贾尼麻手里逃走吗?蕾梦蒂在哪儿呢?

    此时,亚森-罗平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他压低声音说道;

    “耿直的……耿直的亚森-罗平……就要与冒险生涯永别了……去过普通人的生活……难道不能吗?没有什么能阻止我取得同样的成绩……噢,别吵我了,贾尼麻!你这个三等傻瓜,你不清楚我在发表历史性演讲吗?勃脱莱将为后人把它记录下来。”他又笑着说:

    “贾尼麻对这段具有历史意义的谈话,永远不会理解。”

    他拾起一支红粉笔,把板凳靠在墙边,站上去,在墙上写下几行大字:

    亚森-罗平,把空剑峰珍藏的所有珍宝,送给法兰西王国。只有一个条件:请把这些珍宝陈列在卢浮宫的“亚森-罗平”大厅里展览。

    “眼下,”他说道,“我心安理得了,我与法兰西两清了。”

    外面的人到了门边,把门板捅了个洞,一只手伸进来打算开锁。

    “该死的!”亚森-罗平说道,“这回贾尼麻得逞了。”

    他冲到门边,拔出钥匙。

    “咳,老弟,这扇门相当坚固……眼下我有足够的时间……勃脱莱,咱们该分手了,……感谢你!……因为你确实给他们的袭击

    增添了不少困难……你还是个新手,经验不足嘛。”

    他朝一幅范-德尔维顿的三叠式画像走过去,拜了拜耶稣诞生前的三工图。然后掀开右边的画,背后露出一扇小门。他扭住门的把手。

    “贾尼麻,祝你旗开得胜,向你家人问安吧!”

    砰地一声枪响,他迅即闪避。

    “他妈的,混蛋!枪法不错,打个正着!三工图算倒了霉!叫你打成了摊子上的烟丝了!”

    “投降吧,亚森-罗平!”贾尼麻叫道,他把枪捅进门洞,目露凶光。“别动,再动我就结果你!”

    “问问我的剑吧,要看它愿意不愿意罗。”

    “别动,再动我就打死你。”

    “得了吧,在这儿你能把我怎么样。”

    亚森-罗平躲开了。贾尼麻从门洞口向内射击,亚森-罗平所处的位置,使他无法向贾尼麻还击。亚森-罗平的处境很糟糕,他打算从三王图背后的小门冲出去,可是贾尼麻就在对面。一出去,必然撞到检察长的枪口上,他的枪里还有五发子弹。

    “行哟,”贾尼麻笑道,“近来我的名声不太好。你干得很好,亚森-罗平老弟,最后还想露一手,太不识相了。根本犯不上跟你说废话。”

    他紧靠着墙壁。又一块门板被敲下来。贾尼麻活动的空间更大了。双方相距仅有三米。亚森-罗平门在一个黄色玻璃柜后面。

    “快帮帮我,勃脱莱!”老检察长咬牙切齿地叫道,“开枪呀,傻愣着干什么!”

    勃脱莱没动。他激动地观望着,不知干什么才好。他打算全力参加战斗,毫不留情地打死猎物,可是,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情阻止他动手。贾尼麻的叫声惊醒了他。他握住枪把。心想:“我要动手,亚森-罗平就完了……我可以这样干……

    我有责任……”

    两人相互对视。亚森-罗平目光专注、镇定,似乎有点诧异。大祸临头,他好像只关心年轻人心中的道义感。勃脱莱是否会乘人之危,给他最后一击?

    哗啦一声,门倒了下来。

    “快帮帮我,勃脱莱,把他抓住。”贾尼麻拚命地大叫。

    勃脱莱把枪举起。

    瞬间,当他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时,亚森-罗平已经贴着墙边,从贾尼麻枪下掠过,飞身过门,把勃脱莱推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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