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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證經義決氣篇帝曰:何謂血?岐伯曰:中焦受氣取汁,變化而赤,是謂血。血脫者,色白,夭然不澤。

    痿論曰:心主身之血脈。  五臟生成篇曰:諸血者皆屬於心。人臥血歸於肝,肝受血而能視,足受血而能步,掌受血而能握,指受血而能攝。臥出而風吹之,血凝於膚者為痺,凝於脈者為泣,凝於足者為厥。此三者,血行而不得反其空,故為痺厥也。

    謂經論曰:肝藏血。血有餘則怒,不足則恐。孫絡外溢則經有留血。氣血以并,陰陽相傾,氣亂於衛,血逆於經,氣血離居,一實一虛。血并於陰,氣并於陽,故為驚狂。血并於陽,氣并於陰,乃為炅中。血并於上,氣并於下,心煩惋善怒。血并於下,氣并於上,亂而喜忘。血氣者,喜溫而惡寒,寒則泣不能流,溫則消而去之。氣之所并為血虛,血之所并為氣虛。帝曰:血并為虛,氣并為虛,是無實乎?岐伯曰:有者為實,無者為虛,故氣并則無血,血并則無氣,今血與氣相失,故為虛焉。絡之與孫脈俱輸於經,血與氣并,則為實焉。血之與氣并走於上,則為大厥,厥則暴死,氣復反則生,不反則死。

    平人絕穀篇曰:血脈和則,精神乃居。  營衛生會篇帝曰:夫血之與氣,異名同類,何謂也?岐伯曰:營衛者精氣也,血者神氣也,故血之與氣,異名同類焉。故奪血者無汗,奪汗者無血,故人有兩死而無兩生。

    百病始生篇曰:卒然多食飲,則腸滿,起居不節,用力過度,則絡脈傷,陽絡傷則血外溢,血外溢則?血,陰絡傷則血內溢,血內溢則後血。

    六元正紀大論曰:不遠熱則熱至,血溢血泄之病生矣。

    生氣通天論曰:陽氣者,大怒則形氣絕,而血菀於上,使人薄厥。  舉痛論曰:怒則氣逆,甚則嘔血及飧泄,故氣上矣。  氣厥論曰:脾移熱於肝,則為驚?。胞移熱於膀胱,則癃溺血。

    刺志論曰:脈實血實,脈虛血虛,此其常也,反此者病。脈盛血少,此謂反也;脈少血多,此謂反也。穀入多而氣少者,得之有所脫血,濕居下也。脈小血多者,飲中熱也。脈大血少者,脈有風氣,水漿不入,此之謂也。

    脈要精微論曰:肺脈搏堅而長,當病唾血。肝脈若搏,因血在?下,令人喘逆。腎脈耎而散者,當病少血。邪氣藏府病形篇曰:心脈微澀為血溢。肺脈微急為肺寒熱,怠惰,欬唾血。肺脈微滑為上下出血,澀甚為嘔血。肝脈大甚為內癰,善嘔?。脾脈微澀為內?,多下膿血。腎脈微澀為不月。  示從容論曰:血泄者,脈急血無所行也。

    玉機真藏論曰:秋脈不及則令人喘,呼吸少氣而欬,上氣見血,下聞病音。

    平人氣象論曰:臂多青脈曰脫血。安臥脈盛謂之脫血。  陰陽別論曰:陰虛陽搏謂之崩。

    痿論曰:悲哀太甚則胞絡絕,胞絡絕則陽氣內動,發則心下崩,數溲血也。  經脈篇曰:腎足少陰也,是動則病饑不欲食,欬唾則有血,喝喝而喘。

    脈解篇曰:少陰所謂欬則有血者,陽脈傷也,陽氣未盛於上而脈滿,滿則欬,故血見於鼻也。

    厥論曰:陽明厥逆,喘欬身熱,善驚,?嘔血。

    至真要大論曰:陽明司天,欬不止而白血出者死。  陰陽別論曰:結陰者,便血一升,再結二升,三結三升。  五音五味篇曰:婦人之生,有餘於氣,不足於血,以其數脫血也。夫人之常數,太陽常多血少氣,少陽常多氣少血,陽明常多氣多血,厥陰常多氣少血,少陰常多血少氣,太陰常多血少氣,此天之常數也。

    評熱病論曰:月事不來者,胞脈閉也。胞脈者屬心而絡於胞中,今氣上迫肺,心氣不得下通,故月事不來也。

    宣明五氣篇曰:鹹走血,血病無多食鹹。曰:陽病發於血。曰:久視傷血。九鍼論曰:苦走血,病在血,無食苦。五味論曰:鹹走血,多食之,令人渴。

    至真要大論曰:凡太陽,太陰,少陽,少陰司天在泉之年,皆有見血等證。又氣交變等論:凡歲火太過,及歲金太過不及之年,亦有見血等證。

    論證共四條1。萬物生成之道,惟陰與陽,非陽無以生,生者神其化也;非陰無以成,成者立其形也。人有陰陽,即為血氣,陽主氣,故氣全則神王;陰主血,故血盛則形強,人生所賴惟斯而已。然人之初生,必從精始,精之與血,若乎非類,而丹家曰:涕,唾,精,津,汗,血,液,七般靈物總屬陰。由此觀之,則凡屬水類,無非一六所化。而血即精之屬也,但精藏於腎,所蘊不多,而血富於衝,所至皆是。蓋其源源而來,生化於脾,總統於心,藏受於肝,宣布於肺,施泄於腎,灌溉一身,無所不及。故凡為七竅之靈,為四肢之用,為筋骨之和柔,為肌肉之豐盛,以至滋臟腑,安神魂,潤顏色,充營衛,津液得以通行,二陰得以調暢,凡形質所在,無非血之用也。是以人有此形,惟賴此血。故血衰則形萎,血敗則形壞,而百骸表裏之屬,凡血虧之處,則必隨所在而各見其偏癈之病。倘至血脫,則形何以立,氣何所歸,亡陰亡陽,甚危一也。然血化於氣而成於陰,陽虛固不能生血,所以血宜溫而不宜寒;陽亢則最能傷陰,所以血宜靜而不宜動,此盈虛性用之機,苟能察其精義而得養營之道,又何血病之足慮哉。  2。血本陰精,不宜動也,而動則為病;血主營氣,不宜損也,而損則為病。蓋動者多由於火,火盛則逼血妄行;損者多由於氣,氣傷則血無以存。故有以七情而動火者,有以七情而傷氣者,有以勞倦色慾而動火者,有以勞倦色慾而傷陰者,或外邪不解而熱鬱於經,或縱飲不節而火動於胃,或中氣虛寒,則不得收攝而注陷於下,或陰盛格陽,則火不歸原而泛溢於上,是皆動血之因也。故妄行於上,則見於七竅,流注於下,則出乎二陰,或壅瘀於經絡,則發為癰疽膿血,或鬱結於腸臟,則留為血塊血癥,或乘風熱,則為斑為疹,或滯陰寒,則為痛為痺,此皆血病之證也。若七情勞倦不知節,潛消暗爍不知養,生意本虧而耗傷弗覺,則為營氣之羸,為形體之敝,此以真陰不足,亦無非血病也。故凡治血者,當察虛實,是固然矣,然實中有虛,則於疼痛處有不宜攻擊者,此似實非實也;熱中有寒,則於火證中有速宜溫補者,此似熱非熱也。夫正者正治,誰不得而知之,反者反治,則吾未見有知之者,矧反證甚多,不可置之忽略也。

    3。失血於口者,有咽喉之異,蓋上焦出納之門戶,惟咽喉二竅而已。咽為胃之上竅,故由於咽者,必出於胃。喉為肺之上竅,故由於喉者,必出於肺。然喉連於肺,而實總五臟之清道,咽連於胃,而實總六腑之濁道,此其出於肺者,人知病在五臟,而不知出於胃者,亦多由乎臟者也。何也?觀《內經》曰:五臟者皆稟氣於胃,胃者五臟之本也。然則五臟之氣皆稟於胃,而五臟之病獨不及於胃乎?今見吐血之證,古人云:嘔血者出於胃,而豈知其亦由乎臟也。蓋凡胃火盛而大吐者,此本家之病無待言也;至若怒則氣逆,甚則嘔血者,亦必出於胃脘,此氣逆在肝,木邪乘胃而然也;又如慾火上炎,甚則嘔血者,亦出於胃脘,此火發源泉,陰邪乘胃而然也。由此觀之,則凡五志之火,皆能及胃,而血出於咽者,豈止胃家之病?但迄而出者,必出於喉,出於喉者,當察五臟;嘔咯而出者,必出於咽,出於咽者,則五臟六腑皆能及之。且胃以水穀之海,故為多氣多血之腑,而實為衝任血海之源,故凡血枯經閉者,當求生血之源,源在胃也;而嘔血吐血者,當求動血之源,源在臟也,於此不明,濟者鮮矣。

    4。凡失血等證,身熱脈大者難治,身涼脈靜者易治。若喘欬急而上氣逆,脈見弦緊細數,有熱不得臥者死。

    論治共八條1。凡治血證,須知其要,而血動之由,惟火惟氣耳。故察火者,但察其有火無火,察氣者,但察其氣虛氣實,知此四者而得其所以,則治血之法無餘義矣。詳列如左:

    2。凡諸口鼻見血,多由陽盛陰虛,二火逼血而妄行諸竅也,悉宜以一陰煎加清降等劑為主治。蓋血隨氣上則有升無降,故惟補陰抑陽,則火清氣降而血自靜矣。此治陽盛動血之大法也。

    3。火盛逼血妄行者,或上或下,必有火脈火證可據,乃可以清火為先,火清而血自安矣。宜芩,連,知,檗,玄參,梔子,童便,犀角,天花粉,生地,芍藥,龍膽草之屬擇而用之。如陽明火盛者,須加石膏;三焦熱極,或閉結不通者,須加大黃;如熱壅於上火不能降者,於清火藥中,須加澤瀉,木通,梔子之屬導之泄之,則火可降,血可清也。然火有虛實,或宜兼補,或宜兼清,所當酌也。若以假火作真火,則害不旋踵矣。  4。氣逆於臟,則血隨氣亂而錯經妄行,然必有氣逆喘滿,或胸?痛脹,或尺寸弦強等證,此當以順氣為先,宜陳皮,青皮,杏仁,白芥子,澤瀉之屬主之。有火者,宜梔子,芍藥之類兼以平肝;無火者,宜香附,烏藥,乾薑,鬱金之屬用行陰滯。然此必氣實多逆者,乃堪用此,蓋氣順則血自寧也。其或實中有虛,不堪消耗者,則或宜暫用,或酌其佐使,不可拘也。

    5。凡火不盛,氣不逆,而血動不止者,乃其元陰受損,營氣失守,病在根本而然。經曰:起居不節,用力過度,則絡脈傷,陽絡傷則血外溢,血外溢則吐?,陰絡傷則血內溢,血內溢則後血。此二言者,最得損傷失血之源。故凡治損傷無火無氣而血不止者,最不宜妄用寒涼以伐生氣,又不宜妄用辛燥以動陽氣。蓋此二者,大非真陰虧損者所宜,而治此之法,但宜純甘至靜之品培之養之,以完固損傷,則營氣自將寧謐,不待治血而自安矣。且今人以勞傷而病者多屬此證,若不救根本,終必敗亡。方列後條,用宜詳酌。

    6。吐血失血等證,凡見喘滿,欬嗽,及左右腔膈間有隱隱脹痛者,此病在肺也。若胸膈膻中之間覺有牽痛,如縷如絲,或懊?嘈雜有不可名狀者,此病在心主包絡也。若胸腹膨膨,不知飢飽,食飲無味,多涎沫者,此病在脾也。若?肋牽痛,或躁擾喘急不寧,往來寒熱者,此病在肝也。若氣短似喘,聲啞不出,骨蒸盜汗,咽乾喉痛,動氣忡忡者,此病在腎也。若大嘔大吐,煩渴頭痛,大熱不得臥者,此病在胃也。於此而察其兼證,則病有不止一臟者,皆可參合以辨之也。其於治法,凡肺病者,宜清降不宜升浮。心主病者,宜養營不宜耗散。脾病者,宜溫中不宜酸寒。肝病者,或宜疏利,或宜甘緩,不宜秘滯。腎病者,宜壯水,宜滋陰,不宜香燥剋伐。胃病者,或宜大瀉,或宜大補,當察兼證虛實,勿謂陽明證盡可攻也。

    7。治血之藥,凡為君為臣,或宜專用,或宜相兼,病有淺\深,方有輕重。其間參合之妙,固由乎人,而性用之殊,當知其類,故茲條列於左:血虛之治有主者,宜熟地,當歸,枸杞,鹿膠,炙甘草之屬。血虛之治有佐者,宜山藥,山茱萸,杜仲,棗仁,菟絲子,五味子之屬。血有虛而微熱者,宜涼補之,以生地,麥冬,芍藥,沙參,牛膝,雞子清,阿膠之屬。血有因於氣虛者,宜補其氣,以人參,黃耆,白朮之屬。血有因於氣實者,宜行之降之,以青皮,陳皮,枳殼,烏藥,沉香,木香,香附,瓜蔞,杏仁,前胡,白芥子,海石之屬。血有虛而滯者,宜補之活之,以當歸,牛膝,川芎,熟地,醇酒之屬。血有寒滯不化及火不歸原者,宜溫之,以肉桂,附子,乾薑,薑汁之屬。血有亂動不寧者,宜清之和之,以茜根,山楂,丹皮,丹參,童便,貝母,竹瀝,竹茹,百合,茅根,側柏,藕汁,荷葉蒂,柿霜,桑寄生,韭汁,蘿蔔汁,飛羅?,黑墨之屬。血有大熱者,宜寒之瀉之,以黃連,黃芩,黃檗,知母,玄參,天花粉,梔子,石膏,龍膽草,苦參,桑白皮,香薷,犀角,青黛,童便,槐花之屬。血有畜而結者,宜破之逐之,以桃仁,紅花,蘇木,玄胡,三棱,蓬朮,五靈脂,大黃,芒硝之屬。血有陷者,宜舉之,以升麻,柴胡,川芎,白芷之屬。血有燥者,宜潤之,以乳酪,酥油,蜂蜜,天門冬,柏子仁,蓯蓉,當歸,百合,胡桃肉之屬。血有滑者,宜澀之止之,以棕灰,髮灰,白芨,人中白,蒲黃,松花,百草霜,百藥煎,訶子,五味子,烏梅,地榆,文蛤,川續斷,椿白皮之屬。血有澀者,宜利之,以牛膝,車前,茯苓,澤瀉,木通,瞿麥,益母草,滑石之屬。血有病於風濕者,宜散之燥之,以防風,荊芥,葛根,秦艽,蒼朮,白朮,半夏之屬。

    8。治血之劑,古人多以四物湯為主,然亦有宜與不宜者。蓋補血行血無如當歸,但當歸之性動而滑,凡因火動血者忌之,因火而嗽,因濕而滑者,皆忌之。行血散血無如川芎,然川芎之性升而散,凡火載血上者忌之,氣虛多汗,火不歸原者,皆忌之。生血涼血無如生地,斂血清血無如芍藥,然二物皆涼,凡陽虛者非宜也,脾弱者非宜也,脈弱身涼,多嘔便溏者,皆非宜也。故凡佣四物以治血者,不可不察其宜否之性。

    吐血論治共十三條以下凡諸見血者,皆當於此類求其義1。吐血之病當知輕重。凡偶有所傷,而根本未搖者,輕而易治,但隨其所傷而宜清則清,宜養則養,隨藥可愈,無足慮也。惟積勞積損,以致元氣大虛,真陰不守者,乃為危證。此惟不慎其初,所以致病於前,倘病已及身而猶不知慎,則未有能善其終者。凡患此者,非加意慎重,而徒恃藥力以求免者,難矣。

    2。吐血咯血,凡因勞損而氣虛脈靜,或微弦無力,既非火證,又非氣逆,而血有妄行者,此真陰內損,絡脈受傷而然,惟用甘醇補陰培養脈絡,使營氣潮固,而血自安矣。宜一陰煎,左歸飲,六味地黃湯,小營煎之類,酌宜用之。若虛在氣分者,宜五福飲或大補元煎為最佳。此等證候,最忌寒涼,亦忌行散,皆非虛損所宜也。  3。吐血咯血,凡兼口渴咽痛,躁煩喜冷,脈滑便實,小水赤熱等證,此水不濟火,陰虛陽勝而然。治當滋陰壯水,微佐清涼,宜二陰煎,四陰煎,或加減一陰煎,生地黃飲子,天門冬丸之類,察其臟氣隨宜用之。若熱不甚者,惟一陰煎,左歸飲,或六味地黃湯之類為宜。凡此證候,大忌辛溫,如芎,歸,耆,朮,杜仲,破故紙,香附,砂仁,薑,桂之屬,皆所當避。

    4。吐血全由火盛而逼血上行者,宜察火之微甚。火微者,宜《局方》犀角地黃湯或清化飲主之。火暴盛而根本無傷者,宜抽薪飲,徒薪飲,或黃連解毒湯,三黃丸之類主之。若胃火熱甚而煩熱作渴,頭痛,脈滑,氣壅,而吐血不止者,宜白虎湯或抽薪飲。若胃火熾盛而兼陰虛水虧者,宜玉女煎。若陽明實熱之甚,而兼便結,腹脹,氣壅不降者,宜《拔萃》犀角地黃湯,或涼膈散,或桃仁承氣湯之類主之。然此證不多見,必審知的確,乃可用之,毋孟浪也。凡屬火證,皆宜童便。

    5。飲酒過多而吐血者,宜徒薪飲,清化飲,或葛花解酲湯加黃連,丹皮主之。

    6。怒氣傷肝,動肝火則火載血上,動肝氣則氣逆血奔,所以皆能嘔血。凡肝火盛者,必有煩熱脈證,宜芍藥,生地黃,丹皮,梔子,澤瀉,芩,連之屬,降其火而血自清。若肝氣逆者,必有胸?痛滿等證,宜芍藥,生地黃,青,陳,枳殼,貝母,澤瀉之屬,行其氣而血自清。若火因氣逆者,惟化肝煎為宜。  其有病雖因怒,而或逆氣已散者,不得再加行散以傷真氣。或肝火已平,勿得過用苦寒再損元陽。且凡肝氣為邪,每多侮土,故常致脾胃受傷及營血失守等證。若察其無脹無火,脈虛神困而血妄行者,此其病傷在脾,治當專理中氣,宜五陰煎,五福飲之類主之。或兼火不生土,則理中湯,理陰煎之屬皆不可少,勿謂始因怒氣而專意伐肝也。

    7。憂思過度,損傷心脾以致吐血咯血者,其病多非火證。或常見氣短氣怯,形色憔悴,或胸懷鬱然,食飲無味,或腹雖覺饑而不欲食,或神魂驚困而臥不安,是皆中氣虧損不能收攝所致,速宜救本,不得治標,惟五福飲,五陰煎之類為宜。其或氣陷而稍滯者,宜歸脾湯。若陽分不足者,宜理中湯或理陰煎之類主之。若素多勞倦思慮,或善嘔吐,或善泄瀉,而忽致吐血下血者,此脾虛不能攝血,非火證也,宜六味回陽飲大加白朮主之,切不可用清寒等藥。暑毒傷人,多令人吐?失血,蓋暑氣通心,火毒刑肺也。然暑既傷心,熱又傷氣,其人必脈虛氣怯,體倦息微,若但知為熱而過用寒涼,則氣必愈傷,害斯甚矣。此惟生脈散,人參湯之屬為宜,若氣虛之甚者,當以人參,黃耆并加用之。若火甚而熱渴煩悶者,宜人參白虎湯,或竹葉石膏湯。若氣不甚虛者,宜《局方》犀角地黃湯,或枇杷葉散。

    8。格陽失血之證,多因色慾勞傷過度,以致真陽失守於陰分,則無根虛火浮泛於上,多見上熱下寒,或頭紅面赤,或喘促躁煩,而大吐大?,失血不止,但其六脈細微,四肢厥逆,或小水清利,大便不實者,此格陽虛火證也。速宜引火歸原,用鎮陰煎,或八味地黃湯之類,則火自降而血自安矣。若用寒涼,陽絕則死。

    9。所吐之血,色黑而黯,必停積失位之血,非由火逼而動也。或面白息微,脈見緩弱,身體清涼者,此必脾腎氣虛,不能攝血而然,皆非火證,若用涼血之劑,必致殆矣。《三因方》云:理中湯能止傷胃吐血,以其溫中,大能分理陰陽,安和胃氣,故當用也。若察其虛在陰分,則又惟理陰煎為最宜。

    10。暴吐暴?,失血如湧,多致血脫氣亦脫,危在頃刻者,此其內傷敗劇而然。當此之際,速宜以氣為主。蓋有形之血不能即生,無形之氣所當急固,但使氣不盡脫,則命猶可保,血漸可生。宜急用人參一二兩為細末,加飛羅?一錢許,或溫水,或井花冷水,隨其所好,調如稀糊,徐徐服之,或濃煎獨參湯徐服亦可。此正血脫益氣,陽生陰長之大法也。

    11。凡血逆上焦,紫黑成塊,或痛或悶,結聚不散者,惟宜行散,或吐出方好。大都治血之法,多忌辛散,恐其能動血也,惟此留滯之血,則不妨用之。如四物湯加香附,肉桂,蘇木,紅花之屬,無不可也,或服韭汁,亦善行瘀血。若火鬱不散,致血有留滯者,惟於四物湯加炒山梔,大能清胃脘之血。

    12。吐血不能止者,惟飲童便最效。或搗側柏葉,以童便二分,酒一分,和而溫飲之,大能止血。

    吐血下血新按倪孝廉者,年逾四旬,素以燈窗思慮之勞,傷及脾氣,時有嘔吐之證,過勞即發,余常以理陰煎,溫胃飲之屬,隨飲即愈。一日於暑末時,因連日交際,致勞心脾,遂上為吐血,下為泄血,俱大如手片,或紫或紅,其多可畏。急以延余,而余適他往,復延一時名者,云:此因勞而火起心脾,兼以暑令正王,而二火相濟,所以致此。乃與犀角,地黃,童便,知母之屬,藥及兩劑,其吐愈甚,脈益緊數,困憊垂危。彼醫云:此其脈證俱逆,原無生理,不可為也。其子皇懼,復至懇余,因往視之,則形勢俱劇,第以素契不可辭,乃用人參,熟地,乾薑,甘草四味大劑與之。初服毫不為動,次服覺嘔惡稍止而脈中微有生意,及復加附子,炮薑各二錢,人參,熟地各一兩,白朮四錢,炙甘草一錢,茯苓二錢,黃昏與服,竟得大睡,直至四鼓,復進之,而嘔止血亦止。遂大加溫補,調理旬日而復健如故。余初用此藥,適一同道者在,見之驚駭,莫測其謂,及其既愈,乃始心服,曰:向始不有公在,必為童便,犀角,黃連,知母之所斃,而人仍歸譽於前醫,曰:彼原說脈證俱逆,本不可治。終是識高見到,人莫及也。嗟嗟!夫童便最能動嘔,犀角,知,連最能敗脾,時當二火,而證非二火,此人此證,以勞倦傷脾而脾胃陽虛,氣有不攝,所以動血,再用寒涼,脾必敗而死矣。

    倘以此殺人,而反以此得譽,天下不明之事類多如此,亦何從而辨白哉!此後有史姓等數人,皆同此證,予悉用六味回陽飲活之。此實至理,而人以為異,故并紀焉。

    吐血附按薛立齋治星士張東谷,談命時出中庭吐血一二口,云:久有此證,遇勞即發。余意此勞傷肺氣,其血必敗,視之果然,與補中益氣加麥冬,五味,山藥,熟地,茯神,遠志,服之而愈。翌早請見云:服四物,黃連,山梔之屬而倦更甚,得公一匕,吐血頓止,精神如故,何也?曰:脾統血,肺主氣,此勞傷脾肺,致血妄行,故用前藥健脾肺之氣而噓血歸原耳。  吐血述古共三條《褚氏遺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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