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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于老先生,他恐要走呢!”三人立被提醒,忙同追去。穷汉早回顾笑道:“你们莫忙,我大华归来自会分头寻找你们,快到天女崖上观战埋伏,等候擒那老贼吧!老狗男女逃时不止二人,乘此无事,将方才所说枪法练习一遍,省得时久遗忘,不比去往前面摇旗呐喊强得多吗?”说罢转身走去。汤八原意对方颇喜四小兄妹,多半人要回来,看出要走,忙和灵玉追上问道,“我二人多蒙老前辈随时暗助,屡次转危为安,感恩不尽,可能稍留片刻,容我二人拜见一谈吗?”穷汉转身笑道:“我实有事,日后扰你喜酒再谈如何?”说时,人已到了隔山崖上。

    汤、龙二人不便再追,只得连四小兄妹一齐喊任。见面一谈,四人才知那是一位隐迹风尘的前辈老侠,名叫王鹿子,还有一位师兄叶神翁本领更高。二人均有多年不听人提起,江湖上传说早就不在人间,今日才听人说此老本在华山隐居,近十年来因见官贪吏酷,天下荒荒,人心大乱,重又移居武当。常时往来南北各地除暴安良,救济苦人。

    因有数十年不曾出世,这次出来踪迹更加隐秘,便有人遇见,因其装束年貌已变,所用长剑和一根方铁杖又未带在身旁,谁也想他不到,连汤八事前也未料到近年暗中助他救人除害的会是此老。汤八随又谈起此人乃天台山正宗前辈长老,武功剑术之高异乎寻常。

    方才在旁借着对敌指点枪法,其中妙用甚多,务要当时勤习,以免遗忘。四小兄妹闻言大喜,汤、龙二人也是得有高人指教,得知王鹿子喜爱四小聪明,料其必来,特命爱马往接,人却避开,藏处就在崖腰小洞之中,并非老贼所走山腹秘径。老少六人说完前事,万氏兄妹想往崖上去看热闹,汤八笑说:“此时也许刚刚动手,有好些人均未出场,双方胜败还看不出,相隔又远,有什好看?还是用完了功,把方才所学枪法温习两遍,再去崖顶寻找二人的好!我料老贼如逃必在三更左右,今日我非亲手杀贼不可!你们只要细心,帮我包围,多杀他几个同党便了。”万芳笑问:“万一老狗男女不由这里逃走,如何是好?”灵玉笑答:“芳儿真个喜事,我们如不拿稳,怎会在此呆等?包你有事可做,不会落空,放心好了。”说完,汤、龙二人便往尽头崖腰走去。天已日落黄昏,隔山喊杀之声已不再听到。

    汤、龙二人走时,原有情势如变,必来送信,同往杀贼之言,便在当地互练枪法,果然添出许多巧妙变化。四人练完全部喜欢。因已记熟,急于前往观战,便往崖顶走去,各寻树石藏伏,向下偷看。姜飞、万芳情爱日厚,无形中聚在一起,均觉老狗男女如由崖顶秘径逃走,汤、龙二人怎会埋伏在崖腰小洞之内?稍微疏忽,被他溜走,错过机会,岂不可惜?正谈论间,忽见下面偏院中老贼伍喜同了女贼墨芙蓉,还有六个女贼、十来个男贼,一同走出,向后面众贼党招呼了几句,便同往山门外走去,神态甚是从容,看不出丝毫逃意。

    四人初上来时,前面广场上已有好几对人分头动手,主棚内还有好些贼党,以为双方人都到齐,及至老贼率众走出,才知为首诸贼尚未出场,不知怎会打了起来,黄昏前所闻喊杀之声为了何事。因相隔远,看不真切,又见庙中群贼差不多走空,只有几个做粗事的香火和小和尚在各处院落中打扫走动。地方既大,树木又多,如由庙中掩出,决不会被人看破。万芳看了一阵,觉着气闷,首先提议由崖腰设法下去。姜飞比较谨细,想要劝阻,又恐万芳不高兴,便说:“八叔、二姑现在崖腰洞内,我们就便与他说好再去,以防万一老贼所带同党人多,不够分配。”万芳知他用意,娇嗔道:“你不要怕,八叔、干娘如无把握,不会守了一天,也不会靠我们四个小人相助。本来我是和他说明再去,只我哥哥比你还要仔细,仿佛我一离他便要吃人的亏神气,怎么和他说也无用,真个气死人。你先不要对他们说,就说与汤八叔送吃的去好了。”姜飞只得应诺,仍由万芳掩往沈鸿身旁,推说:“方才只顾练武,忘将干粮分与八叔他们,二位哥哥等在这里,我和二弟送吃的去,也许和八叔他们一起,你们不要管我!”沈、万二人见那崖大高,此外无路,均未想到别的,随口笑诺。万芳便和姜飞分了一半食物,由尽头崖角悄悄走下一看,地势奇险,光景黑暗,甚是难走。

    正在上下察看,忽听身旁笑道:“你两个掩来此地,又想淘气么?”二人回顾,正是灵玉,万芳已被拉住。见那地方乃是一个三尺方圆的石窟,由灵玉拉着接将下去一看,内里形势弯曲崎岖,上下却高,一面是一丈许方圆的石洞,偏在二人脚底乃是方才藏马之处。洞外有一狭长石径,向上一头通往崖后,另一面可到郎公庙后殿偏院旁边树林之中。尽头崖口离地不过丈许,旁边便是绝壑,形势奇险,休说常人,武功稍差一点决难上下。二人心已欢喜,再绕往前面一看汤、龙二人伏处也是一个小洞,宽约三尺,高只两尺,外面崖上生着一些藤草,人伏洞口正对前面广场,离地不过三四丈,庙中贼党的语声均可听出。后听灵玉一说,才知那洞可与老贼逃走的山腹秘径相通,入口极小,人须蛇行出入,故此方才先后五贼还未走上崖顶己先警觉,万芳送上食物,便拉着灵玉的手,笑呼“干娘”,说了来意,灵玉笑道:“我早知你们几个小人没有耐心,好在用你不着,去只管去,但须照我阶说,由东首斜坡下去,纵到地上,乘此无人之际先由竹林穿过,后面还有庙墙,多半有人看守,但不会多,凭你二人足能应付,不遇更好。如其撞上,此时场上打得正急,决想不到庙中会有敌人冲出,可冷不防将其打倒。越墙而进,越隐秘越好,人在庙中决不可以多事。到了前面,见着你娘和劳大伯他们就随你了。绕往芦棚,路上如遇贼党拦阻,可由姜飞上前答话,只要说是来此赴约,便可放你过去。

    不是万不得已,不见你娘不可动手!”万芳闻言大喜,连声应诺,忙和姜飞顺着崖旁小径往下走去。

    两小姊弟这两日内形迹越发亲密。岸势奇险,人虽有一身好轻功,走起来也须留意。

    天已昏黑,一面又是绝壑千寻,遇到危险之处彼此关心,都恐对方失足滑倒,由不得互相伸出手来相挽同下。姜飞对于万芳虽是满心爱好,到底年幼天真,老成面嫩,惟恐失礼,被主人轻视,始终不敢亲近,无奈万芳比他还要天真,人又大方,这时一心对敌,只恐倾跌滑坠,谁也没有想到男女之嫌。快要纵落,姜飞忽然觉着万芳的手细腻凉滑,柔若无骨,不舍松开,低声笑说:“这里离地还有两三丈,下面背阴,莫要滑倒,还是一同纵下去吧!”万芳把手夺回,笑道:“你真糊涂,凭我二人的轻功,再高一点也纵得下。这不比上面没有道路,我拉着你如何跳法?”姜飞自觉所说无理,正恐误会,万芳竟如未觉,悄说:“你的下面仍有敌人,我们还是小心些好。方才在上面我已看过,只有左边靠近竹林那片地方比较平整,地上又没石头,我领头先跳,你跟着来吧!”说完当先往下跳去。姜飞对于万芳情爱已深,自己却不觉得,平日奉命惟谨,惟恐触怒,闻言才放了心,忙即跟踪在下纵去。刚到地上,便见侧面小院中驰出五人,各带兵器,掩掩藏藏,背着灯月,贴着墙跟树荫,分两路绕着庙墙里圈往前驰去。同时发现当中一面也有贼党埋伏走动,踪迹甚是隐秘,才知贼党庙中均有防备,人还不少。方才在崖上竟未看出,且喜机缘凑巧,纵落之处崖高势险,地又隐僻,贼党不曾留意,未露破绽,忙先纵入竹林之中。

    先打算等贼走远穿林而过。姜飞因见这面只得两贼,正在交头接耳,边说边走,意欲就便探听贼党虚实。万芳也是年轻喜事,隔着竹林跟踪掩去。正嫌二贼相隔两丈听不出来,外面又有刚升起来的月光,二贼武功不弱,恐被看破,走到转弯角上想乘机纵出,好了就罢,如被看破,便乘无人之际将其杀死。正各打手势,低声密计,前面乃是十来株大材,二贼走到树下忽然立定,说了几句要往回走。二人方幸不曾纵出,否则这一回身难免撞上,看出二贼要走回路,离开前面庙墙已不甚远,杀他恐非容易,又不愿再走回路,龙灵玉又有不可多事之言,想等二贼回身再由竹林走出,绕往前面。微闻咦了一声,内中一贼忽和木偶一般立在地上,不言不动,一脚已快起步,只脚尖沾地;另一贼似知有异,刚问得半句,不知怎的也和同党一样失去知觉。二人看出两贼党好似被人点了穴道。自己一路走来,全神都贯注在贼党身上,除二贼外四面并无人影。二贼都是侧对自己这面,虽有十几株大树,树身离人最近的也有八九尺,就有高人埋伏,暗中下手将其点倒,也无不见影迹之理!转角一带相隔较近,新起来的月光斜射林中,看得甚真。

    二人越看越奇怪,不敢冒失,分头绕往两侧仔细察看,那几株树后均无人影。刚刚会合商计,打算先用石子朝二贼打去,试他一试,忽听身后有人低语道:“你两个娃儿,既想探询虚实,还不过去将这两贼拖来,呆在这里作什?”二人闻声回顾,见有人影一闪,料是自己这面前辈高人,不敢高呼,想要迫去,又听那人低喝道:“不许寻我!快将二贼拖来,朝瘦贼第五根脊骨下面软筋一扭,便会说话,还不会逃;再如迟延,被前面防守的贼看出就无用了。”二人听出那人隐在身后一丛竹竿后面,相隔较远,姜飞稍微凑近,低问老前辈贵姓,没有回音,只得掩往对面树下,将二贼半拖半提到了竹林深处。

    万芳因觉那人身法快得特别,口作湘音,心疑师父侠尼花明之友,故意把贼提往方才发话之处,四面一看,哪有人影,便照所说,将内中瘦贼软筋扭开。二贼被点倒时不曾见人,也未听到语声,正在急怒交加,心中惊疑,一见敌人是两个未成年的男女,觉着把人丢尽,越发激怒,刚怒喝得一个“小”字,姜飞早已防到,抓了一把烂泥先往嘴里塞进。那贼情急,用力一挣,竟无用处,才知敌人厉害,只能开口,人并不能行动,满嘴污泥,土腥难闻,先吃酒肉又多,忍不住呕了出来。万芳嫌他污秽,又叫姜飞拖往一旁。姜飞一手拿着泥团,将瘦贼拖到旁边,手中如意锁心轮一晃,还未开口,那贼怒火头上,先未看出二人兵器,一见便改口惊呼道:“你是侠尼花大师的门下吗?我不和你强了!”姜飞听他语声不高,低喝:“我有话问,稍微大声我便杀你!我师父席泗先生,侠尼花大师是我姊姊的师父,想必知她厉害,快说实话,庙中还有多少贼党,你是老贼伍喜什人,贼党今夜作何打算、方才老贼未出,前面怎会动手?”瘦贼忙答:“小英雄不必如此,他名花面野猪唐冲,我名神刀手许文生,和伍喜多年旧交,业已洗手三年,因在途中遇到湖口六姊妹,得知他与商氏弟兄结仇,约在这里比武,情不可却,一同来此。到后方知敌人方面还有渭南双侠在内。并还听说关中女侠李玉红也在敌人一面。

    跟着又听铁蜈蚣劳康突然寻来,坐在庙前芦棚之内,虽然戴有面具,未现真相,我因昔年和他颇有渊源,年轻时见过多次,他那几样面具和那假装驼背、时高时低的身材我也晓得,心虽后悔,不该冒失来此,无奈话已说出,不好意思虎头蛇尾。恐出去撞上两面为难,恰巧庙中坐镇防守的人不多,有本领的极少,伍喜又信别人不过,才讨了这个差使,留一退身之步。”

    方才伍喜正在传令准备,还未走出,忽听人报,东路杨官屯来了两个顽童,大的年只十三四岁,奉命接客的人见天已黄昏,这条路上向无人敢轻易走过,知道今夜这场恶斗双方均有不少能手。正想上前询问来意,内一幼童忽向同伴议论,骂伍喜是狗强盗。

    防守的人有一个是伍喜徒弟,不合欺他年轻,又见对方走起路来跳跳纵纵,时快时慢,不似有什本领,更不懂江湖规矩,心生轻视,一时激怒,开口便骂。来人也不答话,举手便打。本来他们专一迎接赴会宾客,照江湖上规矩,来的就是敌人,也只互相交代,看来人身分接待,或是指点途向,引往会场,不致动手。先前引客人庙又走了几个,共只三人和几个喽罗,几个照面过去,便吃来人全数打倒,冲了过来。到了席棚,对敌我双方的人一概不打招呼,自往一旁坐下。跟着又来一个幼童,年纪更小,是个哑巴,正坐一起连比带说,方才打人的事全未放在心上。伍喜这面的人见快动手,已有一半去往庙外主棚中坐下,因这两人快得出奇,手法又狠,被打倒的人伤都不轻,半晌才得爬起,人已无踪。等到寻来,中途遇见回去的人,得信大怒,赶即回报,敌人已先走到。另一哑巴竟无一人知他是怎么来的,妙在都是那么貌不惊人的小叫花子打扮。主棚中人因见这三小人坐在对面棚侧空桌之上,自将主人所备酒菜拿将过去大吃大喝,旁若无人,先还当是敌人故弄玄虚,命三个有本领的门人来此生事,后想情理不对,又见敌人为数不多,分成两起,商氏弟兄连同所带的人每见人来定必起身招呼,甚是恭敬。对方为首的似一个中年妇女和一戴面具的驼背老人,还有一个蒙面女子,人数更少,围坐一起。昨夜去往青云山后探敌的勾十一不知怎会和敌人做了一起,共总五六桌人,都在棚的当中桌上,也似觉那三个小叫花子形迹可疑。

    正在纷纷议论,勾十一和一穿红衣的少女似想过去探询来意,被驼背老人暗中摇手止住。这时他们不知老人便是昔年威震江湖的老侠铁蜈蚣,还当三人是附近穷苦顽童,见成桌酒席只是摆样,敌人只向接待来客的执事人说了几句过场,略微称谢,便坐一起说笑,不曾入席。旁立喽罗也被遣开,看出便宜,打算白吃。虽还拿他不准,见那神气俱都讨厌。正在议论,忽然听说内有两人不按江湖规矩将人打伤,内有几个年轻气盛的首先发怒,为防敌人说嘴,先打招呼,询问这三个小叫花子是否一路?双方约定先礼后兵,以武为友,如何鬼头鬼脑行凶伤人?敌人还未及答,内中一个满头癞痢的小矮胖子已由席上走将过来,开口便骂。这几个都是伍喜门下有点本领的徒党,一听小癞子说:

    ‘我们三人和谁都不认得,只知这好酒席,都是狗强盗由人民手中强抢而来的东西,谁都可吃,乐得享受。小贼方才拦路噜嗦,自然打他!你们如不服气,可要挨几下试试?’去的人自然火上加油,再听对方不是敌人一路,话又如此无理,为恐敌人笑他以大欺小,以多为胜,还想交代几句,刚开口骂得一个‘贼叫花’,便倒了一个,原来这三个幼童均有一身惊人本领,身手快得出奇,后来哑巴生得瘦小枯干,更是厉害,箭一般由席上纵过来,只一下便凌空将人打倒了一个,被打的人并非庸手,事前也非没有警觉,无奈敌人动作如飞,加以气盛骄敌,以为这样赤手空拳的小人一掌便可打倒,不料这样厉害。

    后听人说,那哑巴全身和钢铁一般,被他打中,或是膀臂一挡,仿佛中了铁棍一样,骨痛欲裂,才知厉害。

    “主要敌人一个未动,便当众丢人,吃了三个顽童的亏,当然羞恼成怒。双方没有交代就此开场。先和三小人一对一动手,上去的人一吃亏,自然前往相助,转眼变成三四个对付一个。敌人便抱不平,出场相劝。眼看双方混战,敌人相继出场。这面几个主持的人得信赶去,方才喝住。请敌人少待,等将这三个小人擒住,问明来历,主人出场,交代完了过节,再照预定,各按江湖规矩分别强弱。三小人如与敌人一面,也不妨先自停手,主人款待完了远来高亲贵友,亲自出场,再打也是一样。初意原因伍喜夫妇听我二人说起,对方虽然人少,内有几个戴有面具的强敌,我已认出来历,内一驼背老人便是铁蜈蚣,此人老谋深算,生平从未败过,既然出场,前日在商家堡强讨铁双环,又曾向商氏弟兄说过大话,要寻他的下落。今日寻上门来,必有拿手,最好准备周密,先留退步,不可丝毫轻敌。渭南双侠方氏弟兄方才又曾经有人发现他的踪迹,明已赶到,却未露面,这两个强敌也极厉害,向例单独行动,不喜和人一路,也许还有深意,因此格外留心,表面镇静,心实惊慌。另有几个好帮手也还不曾赶到,如此想要多挨一会。不料三小人蛮不讲理,所说的话更是气人,使人无法下台,只得暗选几个好手,一对一,连同商氏弟兄约来的几个已经出场的同党打在一起。伍喜夫妇觉出形势不妙,正在庙中商计,总算事有凑巧,那几个好帮手忽在此时赶来,并还代约了两个有名人物,觉着双方至少可以拉平,不致惨败,这才亲身带人出场答话。

    “我二人虽知今日之事胜败难料,因那后来五人是湖口六姊妹辗转引来,多是崆峒派中有名人物,内一本领最高的还是昆仑派后辈中的能手,剑术甚高。先还以为或者可以得胜,好在我们无须出场动手,不致违背昔年花大师的教训,只要敷衍过去,便可离开是非之地,方才照着主人所说分途巡查,暗中戒备。走到中途,觉着竹林里面有了动静,似在暗中掩来窥探我们踪迹,知是劲敌。我二人前在江湖上颇有名望,自从三年前在岳麓山下被花大师制服,才知悔悟。江湖上人知道此事的极少,为顾体面,又料敌人虽非寻常,如是渭南双侠早已出面,不会跟这一路,意欲将人诱出,没有惊动别人,正在暗中商量,同伴忽被人点了穴道。凭我二人的耳目,人在十步之内,无论多轻巧的身法、多厉害的暗器也必有点警觉,又正并肩同走,怎会事前事后不曾闻见丝毫声影?心正惊奇,明知厉害,但我二人多年生死之交,其势不能弃之而去。事大丢人,又不愿就此声张,打算将他捧往左近殿房之内,看我能否解救,再作打算。一面还在留神察听敌人动静,怎会这等快法。猛觉右肩窝要穴似被一粒极小的暗器打中。同时瞥见一粒绿豆大小的土块落在地上,人已不能言动,才知敌人并未现身,相隔少说也在十步之外。照这样人不近身,随便用一粒碎土打人穴道,又准又快,无一虚发,此人必是一位前辈异人,如非他那内家真气业已练到摘叶穿木。飞花碎石的境界,决不能有此惊人本领。二位小英雄虽是席泗先生与花大师门下,照年纪说恐还不能到此境界。我也明知这次帮助恶人,违背昔年对花大师的誓约,也只迫于情面,并未真个助纣为虐。以前商氏弟兄也非绿林中人,双方火并,我和商仁又有过节,事前不曾想到事闹这大,冒失来此,悔已无及。我二人也非怕死,只为那年曾向花大师悔过,不该违背,故此有问必答,决不隐府。二位小英雄如知解法,还望高抬贵手,将我二人先行放起,我们决不逃走。只不强迫我们和伍喜与湖口六姊妹对敌,做那反复无常的小人,无不惟命!”

    姜飞见那瘦贼年已不小,所说颇通情理,不像是假,心方一软。万芳因自己不会解法,只能使其开口,劳康所传不知能否生效,答应之后解不开来岂不丢人?忙使眼色止住姜飞,接口笑道:“你说的话虽似有理,但我二人年轻,还不知你来历。三年前我师父虽曾往岳麓山去过两次,我未同行,回来未听此说,也不知你为人如何。方才点倒你们的不是我们,因未眼见,也不知所点穴道是何门户。听那位老前辈口气,只要情有可原,决不会杀你们。我二人要到前面去,你快将后来五人来历形貌说出,我二人走后,少时自有人来解救。”万芳心料方才那位异人必还未走,二贼来历深浅都不知道,杀放两难,心想把后问完,自己一走,该杀该放,异人必有处置。话刚说完,瘦贼原是仰卧地上,刚答:“照此说法,令师不曾同来么?”忽又惊道:“二位留意,身后有人两路掩来!”二人听他声低而急,同时又听身后竹林中竹枝微响,忙即分头戒备,回身察看,果有三个贼党,一左两右,分路绕来,也似被人点了穴道,泥塑木雕立在当地。两个手中还拿着暗器,作出待发之势。另一个身材高大,貌相狞恶,手拿一把明晃晃的板刀,看神气似山后面掩来暗算,被人点倒,因人高大,将头上竹枝撞了一下。正要用前法放倒一个,解醒喝问,忽听身旁低语道:“这是把守庙墙的三个恶贼,比先点二贼可恶得多!你二人年幼粗心,前面还有一贼已能开口,你们不想主意便走过来,如是伍贼手下贼党,岂不惊动?下次不可这样疏忽!后来五贼多是道装,只有一个和尚,另一少年左耳缺了半边,极容易认。你们不可仗着兵器轻敌上前。我此时不肯相见另有原因,不久便见花明大师,与之商计。再等半年,万芳可往卧眉峰去寻姜飞,同练武功,助他和沈鸿杀那两家恶霸,报仇除害了。可乘前面无人防守,快些越墙而过,到了庙外,再由左面无人之处走往会场。你们最好注意那最年轻的一个女贼,能不与别人动手最好。林中五贼由我发落便了!”二人听那语声,口音又变,不是湘音,比前稍大,似在侧面竹树后面,相去有好几丈,字字真切,十分清楚,忙即拜谢指教,再问姓名不答,只得照着所说往前赶去。

    经过原处一看,就这转眼之前,地上两贼已不知去向,料知异人不止一位,还有同伴,先点二贼已被解开,带往一旁,动作如此神速,好生敬佩,称奇不已。因听异人知道自己姓名来历,口气亲切,想起各位师长常在江湖走动,南北各省的话俱都会说,又不肯见面,均疑以前见过。万芳聪明喜事,觉出对方本领不在侠尼花明之下,急欲看他形貌,拉了姜飞一把,故意笑说:“这位老前辈不愿见人,我们不要多看,快些出去,免被贼党看破。”等到走近庙前,前面恰有一个种有花木的土堆,一同纵上,冷不防回身一看,来路竹林之中走出三人,两个是那先点倒的贼党,另一人身材瘦小,胡须甚长,业已走往对面树林之中,只看到一点侧面背影,以前并未见过。二贼不曾追来,也未惊动同党,料已降服。另一老人必是方才异人之一,似未看见自己,二人以前均未见过,不知是何来历。等由土堆越墙而过,到了外面一看,广场上火把通明,前面那几对人仍在恶斗,内中果有三个形态滑稽的小叫花子。老贼伍喜正和商氏弟兄互相问答,交代过节,看神气也快动手。自己恰巧赶上,且喜地势偏僻,双方人都到齐,正在紧张头上,无人留意。

    初意想由芦棚后面绕过,后见贼党尤人看出,使借人树掩身,先把各人兵器藏在身后,索性顺着大路往场上绕去。相隔约有三四丈,忽被贼党发现,见有两个未成年的少女、幼童突然出现,说笑走来,内中一贼久经大敌,颇有识见,知这一面共有三处守望接客的人,自从方才被两小人闯来,挫了锐气,戒备越严。只一见人,不论敌友,先发信号,事前井无动静,觉着奇怪,正要迎上前去探询来意。那和哑巴动手的贼党先比拳脚吃了点亏,觉着敌人硬功极高,两膀坚如钢铁,稍微用力一挡便吃不住,一时情急拔出刀来,一面喝令哑巴快取兵器。哑巴先是不理,等到用刀斫去,哑巴忽将腰间草绳解下迎敌。先以为一条草绳,一刀便可斩断,不料那东西看去只比寻常草绳略粗,并无奇处,等到挥动起来竟比兵器还要厉害。哑巴身法又极灵巧,纵跃如飞,明已占了上风,不知何故边打边往东北角大路一面无人之处引退,快离广场边界忽又纵回,拦住那贼退路,挥动草鞭上下乱打,手法比前更紧,逼得那贼气喘吁吁,只有招架之功,更无回手之力。那条草绳不知怎的,刀斩不断,和软鞭一样,逢硬就转弯,微一疏忽,背上挨了一下,当时开花,连皮肉带衣服全被打成粉碎。

    那贼名叫小金刚金禄,初次吃到这样大亏,觉着奇痛攻心,忍不住一声惊号,纵起便逃。广场那面已被敌人遮断,便朝万、姜二人这面逃来。贼徒双头蝎任晃在老贼门人中武功最高,同来二贼党一名神手彭彪,一名飞天野马于得功,又是潼关路上有名大盗,性情凶暴,本就没把万。姜二人看在眼里,不是任晃暗中拦阻,早已抢上前去。一见金禄受伤,敌人纵身迫扑过来,首先激怒,大喝一声,刚抢上去,任晃和金禄同门死党,又是两郎舅,早就看出小哑巴厉害,无奈对方是个幼童,人又格外生得瘦小,看去不过十二三岁,任晃生相凶猛,不便上前相助,又正奉命同了彭、于二贼在正面大道一边戒备,守望敌人来路,察看动静,以防不测。老贼法令素严,不敢违背,细看敌人虽然身手轻快,金禄本领颇高,还能打个平手,不知敌人早得高人指点,深知这些恶贼来历,人又滑稽疾恶,想将敌人诱开,不曾施展全力。以为金禄一身软硬功夫,虽因贪淫好色,气功稍差,仗着力大身强,尚无他虑。又见万、姜二人突然出现,便迎上来,没想到转眼之间形势忽变,战场地面广大,路旁一带又有好些散列的大树,敌我双方刚刚交代完毕,正在派人出场,老贼和手下徒党均知当夜死活存亡之局,全副心神注定对面敌人。

    对这三个小人因有专人迎敌,又是分成三起拼斗,领头矮胖癞痢又阴又坏,说话刻薄,上来便拿话把人僵住,说得非常刻薄,打不一会便说:“我们只想吃白食,无奈狗强盗小气,太不开眼,反正鼠窃狗偷强抢硬夺来的东西,还舍不得请客,实在可恨!我们三弟兄向不欺人,也不受人欺,狗强盗虽然瞎了眼睛,我们总算扰了人家一顿,不能再耽搁他们去见阎王报到的时辰,更不好意思妨碍人家杀贼,再占这当中法场,还是各顾各,躲向一旁,逗这狗强盗开心,就便看人家活杀强盗用什手法。这是真刀真枪,岂不比看野台戏还要热闹!”说完,三小人便各引了敌人打往一旁,越打越远,不料竟是诡计,任晃又看出哑巴所用兵器并非真个草绳,料知厉害,彭、于二人未必能是敌手,一时情急,自恃轻功甚高,本领比金禄要强得多,双手连珠弹百发百中,大喝:“彭、于二兄可代我去问那两小朋友的来历,请其入座,不要两打一,待我杀这小贼。金师弟也各退下!”话未说完,扬手先是三粒铁弹朝哑巴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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