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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训门人四

    问:"平时处事,当未接时,见得道理甚分明;及做著,又便错了。不知如何恁地?"曰:"这是难事。但须是知得病痛处,便去著力。若是易为,则天下有无数圣贤了!"以下训义刚。

    问:"打坐也是工夫否?"曰:"也有不要打坐底,如果若之属,他最说打坐不是。"又问:"而今学者去打坐后,坐得瞌睡时,心下也大故定。"曰:"瞌睡时,却不好。"

    问:"气质昏蒙,作事多悔:有当下便悔时,有过后思量得不是方悔时,或经久所为因事机触得悔时。方悔之际,惘然自失,此身若无所容!有时恚恨至於成疾。不知何由可以免此?"曰:"既知悔时,第二次莫恁地便了,不消得常常地放在心下。那'未见能见其过而内自讼'底,便是不悔底。今若信意做去后,荡然不知悔,固不得;若既知悔,后次改便了,何必常常恁地悔!"淳录云:"既知悔,便住了,莫更如此做。只管悔之又悔作甚!"

    世间只是这个道理,譬如昼日当空,一念之间合著这道理,则皎然明白,更无纤毫窒碍,故曰"天命之谓性"。不只是这处有,处处皆有。只是寻时先从自家身上寻起,所以说"性者,道之形体也",此一句最好。盖是天下道理寻讨将去,那里不可体验?只是就自家身上体验,一性之内,便是道之全体。千人万人,一切万物,无不是这道理。不特自家有,它也有;不特甲有,乙也有。天下事都恁地。

    书有合讲处,有不必讲处。如主一处,定是如此了,不用讲。只是便去下工夫,不要放肆,不要戏慢,整齐严肃,便是主一,便是敬。圣贤说话,多方百面,须是如此说。但是我恁地说他个无形无状,去何处证验?只去切己理会,此等事久自会得。

    问:说"漆雕开章"云云,先生不应。又说"与点章"云云,先生又不应。久之,却云:"公那江西人,只管要理会那漆雕开与曾点,而今且莫要理会。所谓道者,只是君之仁,臣之敬,父之慈,子之孝,便是。而今只去理会'言忠信,行笃敬';'博学而笃志,切问而近思,仁在其中矣'。须是步步理会。'坐如尸',便须要常常如尸;'立如斋',便须要常常如斋。而今却只管去理会那流行底,不知是个甚么物事?又不是打破一桶水,随科随坎皆是。"

    义刚启曰:"向时请问平生多悔之病,蒙赐教,谓第二番莫为便了,也不必长长存在胸中。义刚固非欲悔,但作一事时,千思万量,若思量不透处,又与朋友相度。合下做时,自谓做得圆密了;及事才过,又便猛省著,有欠缺处。才如此思著,则便被气动了志,便是三两日精神不定。不知此病生於何处?"曰:"便是难!便是难!不能得到恰好处。颜子'仰之弥高,钻之弥坚,瞻之在前,忽焉在后',便是如此,便是不能得见这个物事定帖。这也无著力处。圣人教人,但不过是'博文约礼'。须是平时只管去讲明,讲明得熟时后,却解渐渐不做差了。"

    又问:"格物工夫,至为浩大。如义刚气昏,也不解泛然格得。欲且将书细读,就上面研究义理,如何?"曰:"书上也便有面前道理在。"义刚又言:"古人为学,皆是自小得人教之有方,所以长大来易入於道。义刚目前只是习作举业,好书皆不曾讲究。而今骤收其放心,觉用力倍难。今欲将小学等书理会,从洒扫应对进退,礼乐书数射御,从头再理会起,不知如何?"曰:"也只是事事致谨,常常持养,莫教放慢了,便是。若是自家有个操柄时,便自不解到得十分走作了。"

    义刚启曰:"半年得侍洒扫,曲蒙提诲,自此得免小人之归。但气质昏蒙,自觉易为流俗所迁。今此之归,且欲闭门不出,刻意读书,皆未知所向,欲乞指示。"先生曰:"只杜门便是所向,别也无所向。只是就书上子细玩味,考究义理,便是。"义刚之初拜先生也,具述平日之非与所以远来之意,力求陶铸及所以为学之序。先生曰:"人不自讼,则没柰何他。今公既自知其过,则讲书穷理,便是为学,也无他陶铸处。"问:"读书以何者为先?"曰:"且将论语大学共看。"至是,又请曰:"大学已看了,先生解得分明,也无甚疑。论语已看九篇。今欲看毕此书,更看孟子,如何?"曰:"好。孟子也分明,甚易看。"

    "侍教半年,仰蒙提诲。自正月间看论语,觉得略得入头处。先生所以教人,只要逐章逐句理会,不要拣择,敬遵明训。但此番归去,恐未便得再到侍下。如语孟中设有大疑,则无可问处。今欲於此数月拣大头段来请教,不知可否?"曰:"好。"

    先生问{曰爰}渊:"平日如何做工夫?看甚文字?"曰:"旧治春秋并史书。"曰:"春秋如何看?"曰:"只用刘氏说看。"曰:"公数千里来见某,其志欲如何?"曰:"既拜先生,只从先生之教。"曰:"春秋是学者末后事,惟是理明义精,方见得。春秋是言天下之事。今不去理会身己上事,却去理会天下之事,到理会得天下事,於身己上却不曾处置得。所以学者读书,先要理会自己本分上事。"又言:"刘道修向时章疏中说'道学'字,用错了。"先生因论:"德修向时之事,不合将许多条法与寿皇看,暴露了,被小人知之,却做了脚手。某以为,大率若小人势弱时节,只用那虚声,便可恐得他去;若小人势盛时节,便不可如此暴露,被他先做脚手。虽然,德修亦自好,当时朝廷大故震动!"训渊。

    {曰爰}亚夫将上赵子直黄文叔二书呈先生。先生曰:"公有志於当世,亦自好。但若要从自家身上做将来,须是舍其所已学,从其所未学。"〔恪〕

    先生语{曰爰}亚夫云:"亚夫归去,且须杜门安坐数年,虚心玩味他义理,教专与自家心契合。若恁底时,病痛自去,义理自明。大抵静,方可看义理。"〔佐〕

    "须是静,方可为学。"谓亚夫曰:"公既归,可且杜门潜心数年。"〔方子〕盖卿录云:"亚夫禀辞,先生勉之曰:'归后且杜门潜心二三年,仍须虚心以读书。'"

    甲寅八月三日,盖卿以书见先生於长沙郡斋,请随诸生遇晚听讲,是晚请教者七十馀人。或问:"向蒙见教,读书须要涵泳,须要浃洽。因看孟子千言万语,只是论心。七篇之书如此看,是涵泳工夫否?"曰:"某为见此中人读书大段卤莽,所以说读书须当涵泳,只要子细寻绎,令胸中有所得尔。如吾友所说,又衬贴一件意思,硬要差排,看书岂是如此?"又一士友曰:"先生'涵泳'之说,乃杜元凯'优而柔之'之意。"曰:"固是如此,亦不用如此解说。所谓涵泳者,只是子细读书之异名也。大率与人说话便是难。某只说一个'涵泳',一人硬来差排,一人硬来解说。此是随语生解,支离延蔓,闲说闲讲,少间展转,只是添得多,说得远。如此讲书,如此听人说话,全不是自做工夫,全无巴鼻。可知是使人说学是空谈。此中人所问,大率如此:好理会处不理会,不当理会处却支离去说,说得全无意思。"以下训盖卿。

    盖卿因言:"致知、格物工夫既到,然后应事接物,始得其宜。若工夫未到,虽於应事接物之际,未尽宜,亦只得随时为应事接物之计也。"曰:"固是如此。若学力未到时,不成不去应事接物!且如某在长沙时,处之固有一个道理;今在路途,道理又别。人若学力未到,其於应事接物之间,且随吾学力所至而处之。善乎明道之言曰:'学者全体此心。学虽未尽,若事物之来,不可不应;但随分限应之,虽不中不远矣。'"

    盖卿禀辞,且乞赠言。先生曰:"逐日所相与言者,宜著工夫,不用重说。"曰:"尚得为远谒函丈之计。"曰:"人事不可预期。归日,宜一面著实做工夫。"

    初见,先生云:"某自到此,与朋友亦无可说,古人学问只是为己而已。圣贤教人,具有伦理。学问是人合理会底事。学者须是切己,方有所得。今人知为学者,听人说一席好话,亦解开悟;到切己工夫,却全不曾做,所以悠悠岁月,无可理会。若使切己下工,圣贤言语虽散在诸书,自有个通贯道理。须实有见处,自然休歇不得。如人趁养家一般,一日不去趁,便受饥饿。今人事无小大,皆潦草过了。只如读书一事,头边看得两段,便揭过后面,或看得一二段,或看得三五行,殊不曾子细理会,如何会有益!"或问:"人讲学不明,用处全差了。"曰:"不待酬酢应变时。若学不切己,自家一个浑身自无处著,虽三魂七魄,亦不知下落,何待用时方差?"坐间有言及傅子者。曰:"人虽见得他偏,见得他不是,此边却未有肯著力做自家工夫,如何不为他所谩?近世人大被人谩,可笑!见人胡乱一言一动,便被降下了。只缘自无工夫,所以如此。便又有不读书之说,可以诱人,宜乎陷溺者多。"先生又云:"彼一般说话,虽是说禅,却能鞭逼得人紧。后生於此边既无所得,一溺其说,便把做件事做,如何可回!终竟他底不是,愈传愈坏了人。"或又云:"近世学者多躐等。"亦曰:"更有不及等人。"以下训谦。

    问谦:"曾与戴肖望相处,如何?"曰:"亦只商量得举子程文。"曰:"此是一厄。人过了此一厄,当理会学问。今人过了此一厄,又去理会应用之文,作古文,作诗篇,亦是一厄。须是打得破,方得。"

    问:"为学工夫,以何为先?"曰:"亦不过如前所说,专在人自立志。既知这道理,办得坚固心,一味向前,何患不进!只患立志不坚,只恁听人言语,看人文字,终是无得於己。"或云:"须是做工夫,方觉言语有益。"曰:"别人言语,亦当子细穷究。孟子说:'我知言;我善养吾浩然之气。'知言便是穷究别人言语。他自邪说,何与我事?被他谩饼,理会不得,便有陷溺。所谓'生於其心,害於其政;作於其政,害於其事';盖谓此也。"

    德之看文字尖新,如见得一路光明,便射从此一路去。然为学读书,宁详毋略,宁近毋远,宁下毋高,宁拙毋巧。若一向罩过,不加子细,便看书也不分晓。然人资质亦不同,有爱趋高者,亦有好务详者。虽皆有得,然详者终是看得溥博浃洽。又言:"大学等书,向来人只说某说得详,如何不略说,使人自致思?此事大不然。人之为学,只是争个肯不肯耳。他若无得,不肯向这边,略亦不解致思;他若肯向此一边,自然有味,愈详愈有意味。"

    "生知之圣,不待学而自至。若非生知,须要学问。学问之先,止是致知。所知果致,自然透彻,不患不进。"谦请云:"知得,须要践履。"曰:"不真知得,如何践履得!若是真知,自住不得。不可似他们只把来说过了。"又问:"今之言学者满天下,家诵中庸大学语孟之书,人习中庸大学语孟之说。究观其实,不惟应事接物与所学不相似;而其为人举足动步,全不类学者所为。或做作些小气象,或专治一等议论,专一欺人。此岂其学使然欤?抑践履不至欤?抑所学之非欤?"曰:"此何足以言学?某与人说学问,止是说得大概,要人自去下工。譬如宝藏一般,其中至宝之物,何所不有?某止能指与人说,此处有宝。若不下工夫自去讨,终是不济事。今人为学,多是为名,不肯切己。某甚不满於长沙士友。胡季随特地来一见,却只要相闪,不知何故。南轩许久与诸公商量,到如今只如此,是不切己之过。"

    廖兄请曰:"某远来求教,获听先生雅言至论,退而涵泳,发省甚多。旅中只看得先生大学章句、或问一过,所以诲人者至矣。为学入德之方,无以加此,敢不加心!明日欲别诲席,更乞一言之赐。"曰:"他无说,只是自下工夫,便有益。此事元不用许多安排等待,所谓'造次颠沛必於是'也,人只怕有悠悠之患。"廖复对曰:"学者之病,多在悠悠,极荷提策。"曰:"见得分晓,便当下工夫。时难得而易失,不可只恁地过了。"〔盖卿〕

    先生问:"前此得书,甚要讲学,今有可说否?"自修云:"適值先生去国匆匆,不及款承教诲。"曰:"自家莫匆匆便了。"训自修。

    问平日工夫,泳对:"理会时文。"先生曰:"时文中亦自有工夫。"请读何书。曰:"看大学。"以下训泳。

    说大学首章不当意。先生说:"公读书如骑马,不会鞭策得马行;撑船,不会使得船动。"

    "读大学,必次论孟及中庸,兼看近思录。"先生曰:"书读到无可看处,恰好看。"

    先生与泳说:"看文字罢,常且静坐。"

    问:"而今看道理不出,只是心不虚静否?"曰:"也是不曾去看。会看底,就看处自虚静,这个互相发。"以下训夔孙。

    先生谓夔孙云:"公既久在此,可将一件文字与众人共理会,立个程限,使敏者不得而先,钝者不得而后。且如这一件事,或是甲思量不得,乙或思量得,这便是朋友切磋之义。"夔孙请所看底文字。曰:"且将西铭看。"及看毕,夔孙依先生解说过。先生曰:"而今解得分晓了,便易看,当初直是难说。"夔孙请再看底文字。索近思录披数板,云:"也拣不得,便漏了他底也不得。"遂云:"'无极而太极',而今人都想像有个光明闪烁底物事在那里。那不知本是说无这物事,只是有个理,解如此动静而已。及至一动一静,便是阴阳。一动一静,循环无端。'太极动而生阳',亦只是从动处说起。其实,动之前又有静,静之前又有动。推而上之,其始无端;推而下之,以至未来之际,其卒无终。自有天地,便只是这物事在这里流转,一日便有一日之运,一月便有一月之运,一岁便有一岁之运。都只是这个物事滚,滚将去,如水车相似:一个起,一个倒,一个上,一个下。其动也,便是中,是仁;其静也,便是正,是义。不动则静,不静则动;如人不语则默,不默则语,中间更无空处。又如善恶:不是善,便是恶;不是恶,便是善。'圣人定之以中正仁义',便是主张这个物事。盖圣人之动,便是元亨;其静,便是利贞,都不是闲底动静。所以继天地之志,述天地之事,便是如此。如知得恁地便生,知得恁地便死,知得恁地便消,知得恁地便长,此皆是继天地之志。随他恁地进退消息盈虚,与时偕行,小而言之,饥食渴饮,出作入息;大而言之,君臣便有义,父子便有仁,此都是述天地之事。只是这个道理,所以君子修之便吉,小人悖之便凶。这物事机关一下拨转,便拦他不住,如水车相似,才踏发这机,更住不得。所以圣贤'兢兢业业,一日二日万几',战战兢兢,至死而后知免。大化恁地流行,只得随他恁地;故曰:'存心养性,所以事天也;夭寿不贰,修身以俟之,所以立命也。'这与西铭都相贯穿,只是一个物事。如云:'五行,一阴阳也;阴阳,一太极也;太极,本无极也。五行之生也,各一其性。无极之真,二五之精,妙合而凝,乾道成男,坤道成女。二气交感,化生万物,万物生生,而变化无穷焉。'便只是'天地之塞吾其体,天地之帅吾其性',只是说得有详略缓急耳。而今万物到秋冬时各自敛藏,便恁枯瘁;忽然一下春来,各自发生条畅,这只是一气,一个消,一个息。那个满山青黄碧绿,无非天地之化流行发见。而今自家吃他,著他,受用他,起居食息都在这里,离他不得。所以仁者见之便谓之仁,智者见之便谓之智,无非是此个物事。'继之者善',便似日日装添模样;'成之者性',便恰似造化都无可做了,与造化都不相关相似。到得'成之者性',就那上流行出来,又依前是'继之者善'。譬如穀,既有个穀子,里面便有米,米又会生出来。如果子皮里便有核,核里便有仁,那仁又会发出来。人物莫不如此。如人方其在胞胎中,受那父母之气,则是'继之者善'。及其生出来,便自成一个性了,便自会长去,这后又是'继之者善',只管如此。仁者谓之仁,便是见那发生处;智者谓之智,便是见那收敛处。'百姓日用而不知',便是不知所谓发生,亦不知所谓收敛,醉生梦死而已。周先生太极通书,便只是滚这几句。易之为义,也只是如此。只是阴阳交错,千变万化,皆从此出,故曰:'易有太极'。这一个便生两个,两个便生四个,四个便生八个,八个便生十六个,十六个便生三十二个,三十二个便生六十四个。故'八卦定吉凶,吉凶生大业'。圣人所以说出时,只是使人不迷於利害之途耳。"少顷,又举"诚几德"一章,说云:"'诚无为',只是自然有实理恁地,不是人做底,都不曾犯手势。'几善恶',便是心之所发处有个善有个恶了。'德'便只是善底,为圣为贤,只是这材料做。"又举第三"大本达道章"说云:"未发时便是那静,已发时便是那动。方其静时,便是有个体在里了,如这桌子未用时,已有这桌子在了。及其已发,便有许多用。一起一倒,无有穷尽。若静而不失其体,便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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